——引言——我一直覺得,“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詞,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帶著父母的期待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有了一份來自母親的守護,這是我們每個人的幸運。腦癱,或許就是一個人不能行動、不能說話,甚至更為嚴重的情況的代名詞。即使有的會說會動,大多也是終生與輪椅相伴,生活不能自理。同樣是生命,這些人卻生活在命運的谷底,享受不到陽光。這種想法,在我聽完同學講過這個故事之後,有了很大的改變。同學李穎是本市自強路小學的一名教師,週日小聚,說起現在對孩子的教育問題,沉思片刻後她給我講了個故事,讓我心酸又感動: 兩年前,他們學校接收了這樣一個孩子。他嘴歪眼斜,頭總是朝左側偏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看到前面的東西。他的母親牽著他的手,他才能艱難地挪動。每挪一步之前,他都得先舉起右手以維持身體的平衡,然後把右腳往前挪一步,再把左腿跟上來。就這樣,一步步捱到二年級教室的門口。 是的,他是一名腦癱患兒。他的母親在他一歲左右的時候,與他的父親離異了,獨自承擔起養育他的重任。為了他,也為了生計,母親拼命努力著,憑著自己的能力建起了一所特教學校,教導那些如他一般的孩子們。他就是在這樣一所學校中,與這所學校一起成長起來的。 不幸之中的萬幸,他會說話,智力沒有問題。在母親的教導下,他慢慢學會了行走,還學會了算術,認字。他性格開朗,見人總愛笑,會用響亮的聲音喊:“老師好!”可母親很快就發現,他在這所自己家辦的學校裡,任性、有很強的優越感,不肯努力。於是,母親決定送他到正規的學校裡學習和鍛鍊。 就這樣,自強路小學迎來了這樣一個多年不遇的特殊學生。李穎說,他的第一個班主任是身材魁梧卻已年過半百的劉老師,直至今日,還記得抱著他去廁所的情景;還有他的同學們,七八個孩子氣喘吁吁地連架帶拖地幫他下樓梯、去操場的情景。也記得他的任課老師的抱怨,因為他不懂紀律,上課想起來就亂喊,課本、本子經常弄掉,自己又拾不起來,還不肯好好坐著......一個這樣的孩子,頂好幾個孩子那麼操心呢。大家都認為,他待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他的特教學校去的。 可是,眼瞅著一個學期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他還是每天按時到校,從不缺席。即使他的母親沒有時間,也會有特教學校的老師接送他,有時候,他的爸爸也會接送他。現在,他上四年級了,長得更高更壯了。 學校的高年級教室全部在二樓,對他來說,上下樓就成了問題。況且,他在二樓上課,上廁所也成問題。可他很少上廁所,他的母親訓練他喝很少量的水,長時間不上廁所,他已經漸漸成了習慣。即使偶爾一次想上廁所了,他的同學們,或是六年級的幾個大個子男生,就會抬著或是揹著他去。沒人囑咐這些孩子們這樣做,可是孩子們已經多次這樣做了。 常常會看到這樣的情景:他的母親揹著他的書包,闊步走向教學樓,而他則一步步從大門口挨進學校來。有時走得急了些,摔倒了,他會爬起來,繼續向前。常會聽到他母親的催促,迫使他比較快地爬起來,往前走。這孩子從二年級的艱難舉步,到現在的步態平穩、速度加倍,完全是不斷練習的結果。 有一天中午,李穎走得最晚。當李穎走到二樓樓梯口時,他正扶著樓梯站在那裡,向下看著,嘴裡輕輕地說了句:“我的天哪”,那聲音裡帶著恐懼。這時,李穎聽到樓外操場上他母親的聲音:“別磨蹭,快點啊!”李穎說:“當時我心裡一緊,快步下了樓,對他母親說,別催他了,讓他慢慢下吧。他的母親卻說,他老磨蹭,他能快點兒的。語氣裡透著自信。再看那兒子,已經快走完樓梯了。我感慨地嘆了口氣,心裡著實佩服這位既嚴厲而又慈愛的母親。” 現在,學校裡再也沒有人議論有關這個孩子的事情,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再看到這個孩子的母親,大家投去的都是敬佩的目光。 是的,愛孩子,就讓他站起來。腦癱的孩子照樣會有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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