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個月來,想想在家裡、機構、早教中心三點一線連軸轉。
從《爸媽治好了我的自閉症》開始
“孩子雖年齡尚小,但自閉症傾向已經比較明顯。”
今年4月,兩歲3個月的想想被南方醫科大學深圳醫院的李海醫生診斷為自閉症,想媽說,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彷彿被一顆子彈刺穿胸膛。
這個結果,比她想象得悲觀得多。
想想是有很多問題:叫名不應、對人無依戀、喜歡重複地按馬桶沖水按鈕、上下電梯、開關門,在外撒手就亂跑,但卻會唱寶寶巴士APP所有兒歌。這讓想媽一直認為,孩子問題不大。
孩子確診後,想想的爸媽像大部分新手家長一樣,一邊在內心極力想否認診斷結果,一邊瘋狂查閱自閉症的相關網站和書籍。
重度自閉症患者勞恩·K.考夫曼著作《爸媽治好了我的自閉症》讓想媽看到了希望。
書中,勞恩·K.考夫曼講述了自己的兒時經歷,以及父母如何用Son-Rise program療法與他建立聯結,幫助他接近康復。
透過這本書,想媽開始從自閉症患者的視角,第一次嘗試理解自己的兒子,並走進他的世界。
家庭干預成員從1到4
在等待入學的一個月裡,想爸想媽也開始摸索做家庭干預。
“我們不敢,也不願意浪費時間。”想爸說。
起初,家庭干預的主要執行者是想媽。在想爸看來,想媽是家裡的最強大腦,會思考分析書中哪些方法適合自己的孩子。
根據李海醫生的指導,想爸想媽要實現的第一個家庭干預目標是,讓兒子開懷大笑,獲得快樂感。
媽媽帶想想到遊樂場玩
如何讓想想開心呢?
行動派的想媽帶著想想逛超市、遊樂場、玩滑板……
一段時間下來,想想的迴應卻讓媽媽覺得挫敗,因為想想似乎並沒有很開心,反而因為不會玩玩具有小情緒,而一到人多嘈雜的環境,更覺得害怕無助。
直到一天,下班回到家的爸爸察覺到兒子彷彿看著自己時,下意識把脫下的襯衫往天花板上一扔,襯衫在空中展開,往下掉落。
沒曾想,這個不經意的動作,竟讓想想興奮大笑。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聯結。”在這之後,爸爸開始頻繁在想想面前表演吹紙巾,丟枕頭,或者親親抱抱舉高高。
成功把想想一次次逗樂後,想爸想媽發現,想想不僅會模仿爸爸丟枕頭等動作,還會偶爾仿說。
夫妻倆也意識到,父親這個角色在孩子的家庭干預中,必不可少。因為爸爸不僅跟想想產生了聯結,還能在干預中擔任一個示範者。
比如早上刷牙洗漱時,當媽媽問,“牙刷是用來幹嘛的?”想爸就會湊到兒子耳邊,悄悄地說,“刷牙。”
“孩子的小小進步,給了我們很大的信心和動力。”想媽把想想的外公外婆,也拉入了這場家庭干預中。
有了基礎的仿說能力後,外公開始教想想說每一位家庭成員的名字。見想想記憶力比較好,外婆就買一個小本子,教他認字,哪怕想想還是隻會亂塗亂畫。
除了從書籍中尋找干預方法,想爸想媽還經常跑去聽專家講座。5月19日,想想爸爸就出現在郭延慶教授在南山社群店開展的新家長座談會。
坐在郭教授旁邊的想爸
“我們還能為孩子做些什麼?”座談會結束後,想爸向郭教授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當時,他們為孩子制定的計劃是,部分時間上早教,學習生活技能和適應集體環境,部分時間去機構康復訓練,剩餘時間由家人來干預和陪伴。
“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這些。”郭教授迴應。
孩子的每一點進步
都是家長和老師的最好強化
有了郭教授的肯定,想爸想媽更加堅定了自己制定的計劃。
每天早上9點,想爸想媽把想想送到早教中心學習,下午4點,他們再把兒子從早教中心送到社群店上課。
“來,小手放好,咱們坐好。”老師一下指令,想想便乖乖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要開始上課了。
想想和爸爸在課室外玩小汽車
執行督導王麗榮回憶,第一次評估時,她多次用玩具吸引想想,叫他名字,但沒有反應;遊戲互動中,想想也少有眼神交流,且玩法比較單一,不會提要求,只會簡單的模仿。
授課老師朱志雲還記得,剛開始上課時,想想有強烈的分離焦慮,幾乎整節課都在找媽媽。
想想喜歡玩感官遊戲,老師們便跟隨他的愛好,變著花樣跟他玩,持續了3個星期,想想才適應家長撤離。
緊接著,老師們在遊戲活動中加入教學目標,包括眼神訓練、持物模仿、提要求、常見動作辨認等。
“直至上個月,想想的眼神才能保持在10個回合裡出現五六次。”老師說,不過想想雖然對人的關注比較少,但常常會關注人的手部在做什麼,在持物模仿這方面做得很好。
例如,在玩火鍋玩具時,想想能夠一步一步模仿老師,把食物放進鍋內。在這個遊戲中,老師慢慢地從部分輔助到撤銷輔助,最後讓想想自由發揮他的想象力去玩。
但如果遇到不會玩的玩具,還沒學會恰當表達的想想常常是爆發情緒,用小手一掃把桌面上的玩具全推到地上。
為了讓想想學會恰當表達需求,懂得請求幫助,老師便在遊戲活動中,給想想加點力氣活兒,比如,拼雪花片,壓花。
但活動開始前,老師會提前跟想想說,“你做不了的時候,老師可以幫你。”
想想主動請求老師幫忙按壓花器
“幫我按。”上週五,上課不到10分鐘,想想就清晰地說出這3個字,老師激動地為他拍手錶揚,在資料表上打了勾。
例如,在跟想想玩舉高高,或騎馬的時候,老師會偶爾停頓一下,教他說“要”,再拓展到“我要”,“我要XXX”。
想想上課期間,爸媽便會在家長休息區耐心等待。課後,老師也會跟他們做一個詳細的反饋,比如想想今天學了什麼,有哪些驚喜表現,以及回家如何泛化。
“只要看到孩子的進步,我們就有信心堅持下去。"
-完-
採寫 | 小麥 編輯 | 噹噹
圖片| 受訪者提供 內容顧問 | 孫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