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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比的渴望能夠改一個名字,我想了很多很多的名字,就像是從言情小說中走出來的那樣的名字,優美、瀟灑、帥氣、充滿想象力。隨即又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發現,現在我改名字有點麻煩了,很多人已經知道我了,突然修改了,還要每個人重新告知一遍,於是,我開始思考以後我孩子的名字,我想他(她)應該得有一個優美、瀟灑、帥氣、充滿想象力的名字,就像是從言情小說中走出來的那樣。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還不是很會寫自己的名字,覺得我的名字真的很難寫,於是想著,為什麼我不叫一一?再或者二兒也行,起碼我能夠很快很好很酷地寫出來吧。那時候經常寫錯最後一個字“斌”,就像是這麼多年來還會偶爾看到的有人在寫我名字的時候“打斷的腿”。那時候很想笑,可是笑來笑去才發現自己也是那麼寫的,因為我覺得“武”把“彎鉤”的腿打斷很酷,這才是寫名字最後一筆應該有的狀態,前面都寫完,然後瀟灑的一撇打下來,有力、霸氣、充滿勁道。

我希望有一個強硬的收尾——直到很多年以後才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一個強硬的收尾,而是內在的一種力量——那是早期缺失的力量。當然,起初我是不懂的,甚至是內在是什麼,或者是“力量”是什麼,我並不是那麼明白,而在我幼小心靈的理解中,我想如果那時候要我給“內在”跟“力量”定義,應該是,內在就是內臟,裝著心肝脾胃腎的地方就是內在,力量就是充滿力氣,扛起一袋子土豆的時候還能再提一筐子,這就是力量。當然,即使是現在再看這個解釋,依然是沒錯的,我們說他錯了嗎?沒錯,當然沒錯,這是最直接的解釋而已,我們不能否定這個解釋就是錯的,只是理解的意義跟深度不一樣而已。

還記得我上初三的時候,轉學了,從原來的小山村轉到了小縣城的一個比較出名的中學,當時真的是遠離家鄉遠離小夥伴們,就這樣走了,可是,我沒有選擇的權利,甚至是機會都沒有,小山村的中學由於人數太少,為了節約資源,附近的幾個學校合併成一個,某一個週五下午學校通知,周天上午在學校集合,然後學校包車大家直接去合併後的學校報道,那個學校已經準備了幾百人的飯菜,張燈結綵佈置的精美絕倫來迎接我們舉校遷移。

當然,我是非常高興的,有哪個孩子不開心呢?換學校,而且新學校很美,還是我一直渴望的樓房,有暖氣,燈很亮,宿舍上下鋪的,甚至有食堂,多好?

終究沒能過去,家長們拿著鐵鍬、鏟子、大錘子等在原校門口,“誰今天敢走,敢上過去的車,得先問過我手裡的大鐵錘……”

家長們就像蓋世英雄一樣橫錘而立,威風凜凜,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當然,也不是所有,也只是個別幾個人,其餘的都是圍在路邊,要麼手插在袖子裡、要麼磕著瓜子兒、要麼抽著旱菸卷看著,偶爾的隨聲附和兩句,“不能走、堅決不能走!”隨即又是插袖子的插袖子、嗑瓜子兒的嗑瓜子、抽旱菸的抽旱菸。

果然,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單指個別。我們只能老老實實地待著,聽著後續老師們說當時那個新學校準備了幾百人的飯菜,然後放著變質倒了。記憶中,我應該心裡悄悄地爆一句粗口,然後默唸一句,真他X浪費。

那時候還沒有外賣,我想,如果放在現在的話,新學校完全可以將那些飯菜打包送到我們舊學校跟耀武揚威的家長們分食了。

可惜沒有,只能留給豬吃,也有可能給附近農家的雞鴨。

通知下達,人心惶惶,蓋世英雄們蠢蠢欲動,可是這時候去哪裡堵呢?大鐵錘無用武之地,只能認栽。

恩,我沒有去,而是舉家遷移到小縣城,轉到縣裡的初三,還好當年同屆的兩個同學一起轉到哪個學校,而且是同班,甚至跟其中一個是同桌。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陌生到周遭的空氣都會扭曲的地方我有兩個老鄉,這讓我得到稍許的安慰。

直到有一天,班主任老師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叫什麼我忘了——不和藹——很兇。她笑盈盈的(當時在我看來,她是張著血盆大口地走向她的獵物,嘴角應該還是流著口水的),她說,你的名字很好聽,有一種古典美,像是一個古代人,大氣,磅礴,是一個大人物的名字。

我愣住了,嘴裡答應著,嗯嗯——嗯嗯——

我想當時的我並不怎麼相信她說的話,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間,我覺得她並不是那麼兇猛了,至少嘴角的口水已經沒有了,而是被掛上了一個蝴蝶結,還是粉紅色的。

在之後的某一天她過來說,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她是笑著說的,有一瞬間我想我產生了錯覺,她變成了一個和藹的老太太。

雖然如此,但是我還是認為那是她實在找不到誇我的地方,隨便說的,因為我想她肯定學過心理學,要誇讚式教育,每個人都會有其獨特的優點,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可是我的學習很糟糕、長相很糟糕、作業很糟糕、上課不好好聽講、經常跟周邊新認識的女同學嘮嗑——她肯定是找不到其他我的優點了吧。

當然,即便如此我依然想要改名字,我想改一個大家一聽就捂嘴巴“哇哦,你的名字真好聽,就像是從言情小說中走出來的一樣”。

在之後的幾年中,我依然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太普通了,於是我給自己想了好多個筆名“龍少”、“奕蒔”、“夜離”、“末路蕭索”,如果是非要用到真實名字的時候,我都會在前面加一個字首,“坐”家魏晉斌,或者是心理諮詢師魏晉斌,因為我想,有個字首的話,大家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字首上面,忽略一部分對我名字的“攻擊”。是的,我想,聽到我名字並且認為不好聽的人肯定會攻擊我的。恩,心裡想的也算。

可是後來有一段時間我想來想去,好像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名字不好聽,但凡是評論過我名字的人都會說,“哇,你的名字真好聽,有一種古樸的感覺,就像是古代的一名大將軍,霸氣,有力量……”,有一瞬間我當真了,可是隨後我又搖搖頭,不不不,這是假的,他們只是因為找不到誇我的地方了,只能從名字下手。當然,我也曾用過這個策略,甚至還會找到兩句對應的詩句來解釋別人的名字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突然有一天的一瞬間,我記得當時我正好無事,泡了壺茶,然後翻開擱置很久的書,就在這時,腦海中閃現過一個念頭,如果要改名字我應該改成一個什麼名字呢?

想來想去,腦海中只有一些明星的名字,比如,李小龍、劉德華、成龍、李連杰、張藝興,甚至是於果(一個電視劇《小爸爸》裡面主人公的名字)或者文章……

是的,我覺得這些名字真好聽,朗朗上口,充滿美感,可是,已經有人叫這個了,我怎麼可以改呢?

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名字僅僅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可以叫張三,你也可以叫張三,那麼我是張三,但是張三不一定就是我,因為別人也叫張三。沒人會那麼在意你的名字,你叫張三也好,叫李四也罷,別人認識你並且願意跟你牽扯上關係,那是因為你這個人,而叫你名字單純是因為,此時此刻對方面對的這個名字對應的人就是實實在在站在面前的你,而不是這個名字。

我突然釋懷了。

我也明白了我一直想要修改名字並不是因為名字不好聽,而是因為我想要一個別人一看到就知道這個名字對應的人就是“我”,不是別人。我是想要更多的人認識我。即使我叫張三也不要緊,因為我知道,別人看到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張三等於我。

心情豁然開朗,在那之後,跟新朋友做自己介紹的時候,我終於可以坦然地說,你好,我叫魏晉斌,魏晉南北朝的魏晉,文武斌。

至此再也沒有介紹的時候在前面加我是“坐”家魏晉斌,或者是我是心理諮詢師魏晉斌,我想,字首不重要。

是的,字首真的不重要,名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我就是我,而你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存在的一個個體。

披著一個叫做名字的皮囊,積極、樂觀、健康的生活成長。

每個人都應當認識自己,直探人性的底部!

心理諮詢師:魏晉斌

2021年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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