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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我生第一胎的過程,充滿了驚險。

我是在過了預產期三天還沒動靜的前提下使用了合谷穴、三陰交催產法催產的。

那個白天,我用手拍打了三陰交,又把合谷穴按的鼓鼓的。

當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剛熄燈準備入睡之際,突然有股尿失控的感覺讓我頓時清醒。

於是給醫院的熟人打電話彙報了這個事,熟人說應該是羊水破了,叫我收拾東西趕緊去醫院,坐車時平躺著屁股墊高防止羊水流出。

到醫院是凌晨一點左右,所幸半夜生產的產婦不多,入院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護士給我做了產前檢查,剃了毛,檢查了宮指,說我那會宮口一指都沒開。

不過在檢查時羊水嘩啦啦流了一床,把我嚇壞了。

護士叫我別動,她推了床過來讓我平躺著到待產室等待宮口全開。

開宮口的過程真是痛苦萬分,文字無法形容出那種疼痛。

一開始我還有力氣按揉合谷穴,因為合谷穴可以助產,還可以止痛。

事實證明合谷穴的助產功能十分了得,沒幾個小時我的宮口就全開了,不過止痛方面表現的不太靈。

我也不記得宮口開到幾指後我才無法忍受的,總之後面任我如何掐揉合谷穴,疼痛感絲毫沒有減輕。

我是凌晨一點半左右進的待產室的,那會兒宮口還沒開,到了早上六點宮口已經全開,於是我就被推進了產房。

進了產房才是我生產噩夢的開始。我要嚴厲批評那張產床和接產的護士。

產床沒有腳蹬,按護士後來給我的示意,宮縮的時候雙腿要收起來並且劈開,沒有宮縮時可以把腿放直休息會兒。

那張產床特別窄的樣子,把腿曲起來一不留神腳就會掉到床下去,於是在我最需要集中精力使勁生產時,還得分一些注意力去照顧雙腿不要掉下去。這點給我增加了不少麻煩,導致我精力散失不少,影響了生產進度。

接產的護士態度很是惡劣,一開始我呼喊幾聲她們居然說別叫了,叫也減輕不了疼痛,力氣不如留著發力使。

雖然她們的話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不過那惡劣的態度醜陋的嘴臉對一位沒有經驗急需鼓勵的初產婦來說並沒有任何正面意義,只是讓孤零零呆在產床上的我憑添了幾分焦慮。

上產床後護士只丟給我一句話就一邊玩手機了。她說,像拉屎那樣使力就好了。

就是這個用力方法我沒有提前做攻略讓我吃了不少苦頭,還以為護士會認真指導指導,想不到是這般結果。

於是我努力找了半個小時的拉屎的感覺,始終沒能領會其奧妙,便諮詢自顧低頭玩手機的護士到底是怎麼個用力法,她才告訴我,宮縮來臨時要把腿曲起來,大口吸氣,像便秘拉屎那樣用力,沒有宮縮的時候可以把腿放下休息一下。

我心說我的天哪,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曲著腿待了那麼久,把本來就不多的力氣浪費掉那麼多。

事與願違,我按我理解的用力法又奮戰了半個多時辰依然沒有動靜,那時候我進產房已經一個半多小時了。

不斷加強的疼痛早已瓦解了我的意志,本來堅決不打無痛的我問護士可不可以打無痛針,護士說醫院沒有這項服務;本來堅決不打算剖腹的我對護士說趕緊給我拉去剖腹吧!

護士說你都疼了這麼久,現在剖剛才不就白疼了嗎?我一想也有道理,就繼續忍受著。

陸續幾撥護士進來問這位怎麼還沒生出來?那位看手機的護士說我都不用力怎麼能生的出來。天知道我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哪裡還有力氣使。

有位護士看我快不行的樣子,便給我檢查了胎心,說有點弱了不行要拉去剖腹,然後給我掛了點滴。

那會兒我身上的汗似乎都流光了,渾身溼漉漉的,已經蔫了吧唧的了。

不過雖然我蔫了吧唧的,可是腦袋還在飛速運轉著,我在想我不能死啊,我一定要挺住啊,我要咬緊牙關再用力一把,一定不能放棄啊!

我的孩子啊,為娘有些太弱啦,你可不要見怪啊,咱娘倆一起再挺一挺啊!

於是叫護士幫我從家屬那裡拿進一瓶紅牛喝了幾口準備進行最後的衝刺。

直到我在醫院的熟人早上七點半上班了進來看我我才多了一線生機。

熟人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我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裡充滿了感激。

熟人幫我找了幾位富有經驗的老接生護士檢視我的情況。

被告知胎位有些不正,難怪怎麼用力胎頭都沒下來。

於是我就感覺下面痛上又加一痛,又感覺有手扒開我的盆骨,一堆人在叫我用力,說已經看見頭了,再加一把勁就出來了。

熟人握住我的手暗中鼓勵我。於是我憋足了一口氣,卯足了勁,心說成敗在此一舉了。

便聽見一聲淒厲的嚎叫聲傳遍了產房,伴隨著嬰兒尖銳的啼哭聲。

我在迷濛中看著那個被護士拎在手中哇哇哭的全身通紅的小嬰兒,心說我可算生出來了,一顆懸著的心方才降回原處。

如今孩子4周零4個月了,我還能清晰地回憶起當時的點滴,那真是一場不願意重複的人生經歷。

可能我這人不太吃痛,我姐說我很愛叫,我妹生倆都一聲不吭的。

也許每個人對疼痛的承受力不一樣吧,反正我是痛的半死,不打算痛第二次的——結果兩年半後又痛了一次。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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