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個動詞#

前幾天是女兒兩週歲生日。很早我就想為她的生日寫點什麼，但這兩年的日日夜夜，身在其中的每分每秒，都感覺應接不暇，以至於每一天都過成了千篇一律，回憶也變得面目模糊。

包括她的一週歲生日，我們都沒給她過。

是的，不是沒認真過，而是根本就沒過。

沒有禮物，沒有蛋糕。

可能因為她那會兒還不會吃蛋糕，也可能是因為大人太忙，給混過去了。

儘管如此，我依然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百分之一萬地愛她。

之所以特地申明一下，是因為最近屢次被人質問——幹嘛要生呢？

第一次，是在豆瓣的一個話題下——你的疲憊感從何而來？

我當時就感嘆了一下，身為二胎媽媽，經常要一個人面對一攤事兒，忙完這樣忙那樣，常常一邊哄二寶一邊盯大寶作業，家屬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些時候疲憊感就油然而生。

第二次，還是豆瓣上，有一個話題是：婚姻對女性意味著什麼？

我看到很多人寫自己以及身邊人在生育和養育孩子過程中的疲憊、犧牲與崩潰。

說實話，我還挺感同身受的。

第三次，是有段時間，我經常跟家屬抱怨：“孩子總是纏著我，而不要你們！我真是太累了！”

我的本意，是希望對方瞭解我的疲憊，最好能伸以援手，再不濟，安撫一下我的情緒也好。

結果，對方感受的是責備和不滿。

於是，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孩子喜歡你才纏著你，如果你不喜歡孩子，幹嘛要生呢？”

啊，每次我都被氣得半死。

奈何對方問得振振有詞，我卻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但過後，我又忍不住在大腦裡一遍一遍地幻想著怎樣才能做出有力的回擊。

例如，面對第一個質問，我心想——

早知道！早知道！生活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當你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你不會了解成人世界的艱難。

當你還沒結婚的時候，你也不可能真切地體會婚姻的一地雞毛。

如果有那麼多早知道，恐怕一半人會拒絕來到這個世界；

如果有那麼多早知道，恐怕也大半人都不會選擇婚姻。

面對第二個質問，我特想說——

孩子不是為男人生的，也不是為女人自己一個人生的，好嗎？

孩子是為一樁婚姻、一個家庭，為夫妻雙方所生。

那麼，養育孩子，夫妻雙方是不是理應付出同等的時間、精力和心血呢？

可現實是什麼？生育過程，是女人承受巨大的痛苦，這是生理結構決定的，沒辦法，咱也不說了。但養育過程，有幾個男人付出了女人同等的心力？

明明是兩個人的孩子，很多男人卻堂而皇之地缺位，讓女人孤軍奮戰。她的孤獨，她的疲憊，怎麼就不允許說了？

一旦傾訴點痛苦，一旦宣洩一下疲憊，就是不待見小生命了嗎？真是幼稚。

面對第三個質問，我想說——

我沒有不喜歡孩子啊！事實上，我喜歡她，我愛她。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喜歡一天24小時跟她貼身肉搏啊！我也需要一點自己的時間，讓自己喘息一下，有錯嗎？

這麼認真梳理一遍，我終於發現自己憤怒的原因了。

養育二胎，哪有不辛苦的呢？我不過抱怨兩句，就有這個那個的指著你鼻子問——你幹嘛要生呢？

好像我很不待見我家老二似的。

事實上，對我家二寶，我寶貝著呢。

雖然當初得知孕有二寶的時候，我有些舉棋不定，內心多有忐忑。

雖然這一年多，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他爸爸給她哄睡。

雖然在她不歇氣地哭鬧時，我也放過狠話：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但是，她永遠是我的心肝寶貝，是我血肉相連的一部分。

比如說，前段時間，媽媽的腿摔壞了。當時最頭疼的問題就是，不滿兩週歲的女兒沒人帶。

愁眉不展之際，家屬居然來了一句：“咱當初幹嘛要生二胎呀？如果不生的話，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這話聽得我心驚肉跳，急急地去攔他的話。

我實在是怕呀！怕這些無心的抱怨，會給我的女兒招來無端的災禍。

當你太緊張在意某人某事的時候，往往會走進一種近乎迷信的境地。

現在，如果再有人問我——你幹嘛要生呀？

我會翻個經典的白眼兒，然後輕描淡寫地懟回去——我生不生，關你屁事？

我的女兒，她是我的珍寶，我為什麼不生？

雖然她只是普普通通的路人甲長相。

雖然她從來沒表現出任何過人的天賦。

雖然為了照料她我變得更忙更累。

但僅僅因為她是我的女兒，我便要永遠竭盡全力地寵她、愛她，保她平安、護她周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