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姆曾如此評價過這件事:“……那種心情就像是被人硬塞進關著飢餓的獅子的籠子裡,或是被人丟進滿是毒蛇的洞穴中一樣。”
也就是說,孩子對母親的恐懼等同於這樣的恐懼,雖然弗洛姆說的是對母親的恐懼,但我們也可以理解為是對父母的恐懼。
與我而言,雖然不覺得自己得到了多少母親的理解,但是我並不害怕我的母親,反而我非常恐懼自己的父親。
而我也確實做過如弗洛姆所說的那般,被毒蛇追趕的噩夢,或是真如弗洛姆所寫的那樣被人扔進滿是毒蛇的洞穴中的噩夢,夢中的我想要逃跑,卻連落足的地方都沒有。
那種恐懼感雖很難用言語去表述清楚,不只是蛇,我還曾做過自己被關進飛舞著數千只熊峰的箱子裡,或是要被惡犬咬到腳卻動不了之類的噩夢。
現在想一想,正如弗洛姆所說的那樣,這些夢表現出了我心中的依賴與恐懼,同時也是我內心無力感的一種體現。
“對母親有情感固著(顧著在心理學上,是指一種對刺激的保持程度,或不斷重複的一種心理模式和思維特徵,根據弗洛伊德的理論,如果在性心理發展的某個階段得到過分的滿足或未被充分滿足,就會導致固著,固著將導致無法正常的進入性心理發展的下一個階段。)的人,會給類似於異常依戀關係這種情感關係找合理化的理由,例如,他們會認為自己的使命就是為母親服務,或是覺得母親太辛苦了,或是認為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等等,假如情感固著的物件不是母親個人,而是國家的話,其合理化的過程也是一樣的。
因為對母親存有情感固著,所以會把這種依賴合理化,那這個人這般服從以及服務於母親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追根究底,這個人只能透過得到母親的認可來獲得滿足感,比起其他人的認可,母親的認可更能讓他獲得滿足。這便是對母親的心理依賴。
當然並不是說母親以外的人的認可不會讓他感到高興,但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實際上是來自母親的認可,正因如此,他才會傾盡所有的為母親服務。
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全部來自那個人的肯定。換一種說法就是,極度恐懼來自那個人的侮辱或責罰。
從共生的情感固著中脫離出來、自我獨立則意味著不再會那麼重視那個人的評價,也就是說他找到了其他更讓自己感到滿足的東西。———《穩》加藤諦三著井思瑤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