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蹲下來變成孩子
“不行,”中年男人收起仰著的下巴,“剛才那幾個音不對,再來一遍!”
“啪!啪!啪!”靜馨按耐不住了,雙手狠狠拍打著琴鍵,“不要!我不彈了!”
帶著哭腔,她起身朝大門跑去。靜馨媽媽聞聲下樓,女兒已沒了蹤影。短暫的對視後,她急匆匆追了出去。
靜馨小時乖巧安靜,名如其人。在幼兒園上了1年後,死活不去了。當媽的怕女兒受委屈,辭職當起了全職太太。
這一年來,她傷透了腦筋。靜馨不再聽話了,各種作妖:不是把顏料塗在臉上,就是脫掉鞋子爬高,生怕媽媽不在意她。
為了磨女兒的性子,她不顧老公反對,安排女兒學鋼琴,為此聘請了當地的名師。
年僅5歲的靜馨,受不了練琴的苦,軟磨硬泡讓家人把老師請走了。
看媽媽不死心,靜馨要求給她找一個溫柔的女老師。一番周折,爸爸從鋼琴店拉來一名女鋼琴師。
看到女兒跟新老師相處愉快,當媽的勉強同意了。
馨媽經常聽到兩個人說笑。一天,她忍不住跑下樓,去檢查靜馨練琴的成果。
出乎意料的是,女兒已經能完整地彈奏一首簡單的曲子,而且音準有了明顯提高。
老師說:靜馨這麼小,很難吃用功的苦。我把她彈得好的片段放在網上,告訴她有好多人圍觀她,她一下有信心了。
2、我們是雜草,幸福要趁早一陣激烈的爭吵後,男友甩門而出。
“我讓你天天拿工作說事!”蔣麗舉起男友的包袱,狠狠摔在地上。
衣服、日用品、書本灑了一地。看到一隻封面別緻的筆記本,蔣麗機警地撿起來,恨恨地:我看你肚裡藏的什麼壞水。
開啟第一頁,上面夾著一片樹葉,下面貼的她倆的合影:
不可思議的一天。學校組織大一新生登山,我不緊不慢跟在隊伍後端,幫同學搞服務。轉身回望,我一眼注意到走在隊伍最後的那個女孩,面容姣好、體質嬌弱。心中一顫,我走過去,主動幫她拿包。我倆聊了一路,就此認識了。
蔣麗快速翻著本子。
“這天傍晚,我給她打電話,她說肚子疼,宿舍一哥們偷偷嘀咕‘來事了唄’,我厚著臉皮求那個土豪舍友送我去女生宿舍區。我拿起剛買的暖寶,坐車幾分鐘就到了,在樓下小賣部,我硬著頭皮買了一包女生用的東西。我和她在樓下見面,她接過暖寶,把那包東西丟還我,引起幾個圍觀女生一陣鬨笑。”
看著日記上兩個人的點滴,蔣麗陷入回憶,她開啟最近一篇:
“最近我和她為畢業後的動向產生分歧,我知道她想讓我給她一個家。高興又惶恐之際,我很清楚,沒有經濟基礎的愛情是空中樓閣。看城裡車水馬龍,我只有她和一腔熱血;給我幾年時間,我要行動告訴她:給我一份信任,換你一生幸福。”
慢慢合上日記本,頃刻間,幸福又自責的淚水掛滿面頰。
3、山不在高“讓你開油煙機沒聽見嗎,”老曾放下報紙,一臉不滿,“到處都是油煙味!”
老伴兒直咳嗽:幾次跟你說機子壞了,你不去找人修還怪我?
一年前,老曾從副局長的位置上退休,賦閒在家。當年曾局長家門庭若市,如今門可羅雀,很有幾分落寞。
曾經威風八面的他無比失落,每天在家各種找茬:經他過嘴,做的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燒的湯不是冷了就是燙了。
沒了公務纏身,老曾感到無聊,經常出門找老街坊鄰居聊天。拉過一個人來,從頭到尾都是王婆賣瓜:想當年自己多體面和受重視啊。
時間一長,老伴兒也沒耐心伺候他了,熟人見了他都躲著走。
後來發生的一件事對老曾觸動很大。
一天,他在公園遛彎,見到幾個中學生,問候之餘,就開始上課:你們這代人趕上了好時候,要好好珍惜…
孩子們面面相覷,老曾興致正高:想當年我上學那時候…一個小姑娘打斷了他,爺爺,我們還有事,您要不自個坐會?
看著孩子們走遠了,老曾一臉愕然。
第二天,老曾讓老伴兒打聽周圍辦婚喪的訊息。
老曾是書法高手,多次獲得軟筆書法比賽頭獎,很多人求他的墨寶,都被他以公務繁忙推脫了,其實是不想助長壞風氣。
現在沒了官位束縛,他可以放心地揮灑胸中豪氣,把寫好的對聯轉送給他人。
經家長們同意,老曾給那些剛畢業入職的大學生打電話,送去祝福之餘,總不忘鼓勵他們不負韶華,追逐夢想。
老曾家的客人又多了起來,很多相識的找他喝茶聊天。
“老頭,快回家,縣裡派人看你來了!”
“哎,來了。”結束通話電話,老曾拎起剛宰好的半隻羊,一路小跑…
生而為人,被關注是正常的心理需求。
孩子在吸引媽媽的目光,女孩試圖裝滿男友的心,被親近的人關注,能帶來勇氣和力量。
我們都迷失過、孤獨過、脆弱過;希望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看懂“求關注”,對他人多一分理解,對自己多一點寬容;學會“求關注”,為你在乎的人送去溫暖,也讓他人的目光為你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