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青野

幾年前，你和女兒第一次見面。

當她小小的手整個握在你掌心時，你發誓要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你努力學習各種育兒知識，想將她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女孩。

自從養育女兒，你多了很多小心翼翼。深深理解了那句“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你聽說，女兒要富養。

於是，在能力範圍內，你儘可能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

也學著育兒書籍中所寫，在童年期給她完整的愛，

你每天讓她讀一小時書，讓她豐富內心，

你每年帶她旅行一次，讓她開闊眼界。

想象中，女兒正朝著你打造出來的模型健康成長著，可事實上：

她脾氣很差，經常大吼大叫，一不順心就亂扔東西，

她容易眼饞，哪怕別人只吃最便宜的糖果，她也會眼巴巴地跟著，

她不喜歡讀書，總是拿著書本假裝認真，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她看起來驕縱、自私、膽小、甚至有些懦弱。

總之，她與你想象中要培養出來的優秀女孩相差甚遠。

你心裡有些失落，開始困惑：

你明明富養了女兒，但結果為什麼差強人意？

01

記得女兒剛出生時，你曾有一段時間“誤入歧途”：

奶粉要進口的，水果要有機的，衣服必須是品牌零甲醛的，甚至飲用水，你都買了嬰兒專用。

那段時間，你固執地認為，只有讓女兒從小好東西都用過了，吃過了，見過了，長大才不會被一顆糖就騙走。

那時的你覺得自己很理性，你堅信：物質，是最直接的富養保障！

直到有一次，你託朋友帶了一包很難買到的零食。當你送完朋友回來後，發現桌子上只剩灑滿殘渣的包裝袋，你問女兒為什麼不留一點時，她一臉得無所謂：

“我喜歡吃啊。”

那一刻，你發現自己好像錯了，也許養女兒不能只是一味地滿足物質。

你有些心煩意亂，隨手刷起了手機：

“爸媽給我的零花錢太少，我每天在學校只能吃一頓飯。”

“同學們去買零食我都要躲著，因為我沒錢。”

看著影片裡的女孩，一遍遍哭訴父母給她的零花錢太少，你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囊中羞澀，心中泛起了酸澀。

影片裡，主持人繼續在追問：

“那你父母到底每月給你多少零花錢呢？”

“2900美元。”

你和主持人一樣，瞬間傻掉！再往後看，女孩的父母不過是美國加州的工廠小職員，倆人每月工資加起來也只夠4000美元。

你從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女兒數年後的樣子：無節制地索取，而且不知感恩。

你開始問自己：

孩子小的時候，你尚且能節衣縮食，儘可能滿足她的需求，但隨著她長大，當她見了更多“好”東西后，你是否還能滿足她更多的要求？

你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只有一份普通的收入，你不可能做到像明星一樣，隨手十幾萬只給女兒買個包。

“窮”家，並不該“富養”。

你曾聽過一句話：“中國的父母是最有奉獻精神的父母”。但現在聽來，卻覺得脊背發寒。

一味的物質富養，除了委屈父母，只會毀掉孩子。

你開始“懸崖勒馬”，決定對女兒“窮”養物質，“富”養精神。

02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女兒也漸漸長大了。

有天，你和同事們閒聊。中年老母的話題，總是逃不開孩子的教育。

有人說起國民才女武亦姝，講到她的父母，為了給她創造良好的學習氛圍，養成自律的品質。

夫妻二人在女兒放學後，不玩手機，不下圍棋，專門陪女兒一起閱讀。

“女孩子還是得富養精神世界。”

“對對對，一定要讓她多看書，今晚回去就得操練起來。”

看到大家摩拳擦掌，你難得一次“眾人皆醉我獨醒”。因為你太知道了，無論這會媽媽們嘴上有多嗨，回家不到半小時，基本都是葛優癱。

你腦海中浮現出家裡的日常情景：

每次給女兒安排讀書任務後，你難得放鬆，連忙抓起手機回覆幾個資訊，點幾個贊，再評幾個“哈哈哈”。可旁邊看書的女兒，要麼偷偷湊過來看手機螢幕，要麼就是左顧右盼心思不知道在哪。

你也曾在無數個深夜，搖醒呼嚕震天響的孩她爹，一起打著哈欠孕育了無數個“如何讓女兒成長為更優秀的人”的計劃。

但無一例外，所有的培養計劃都隨著睡夢中的哈喇子留在了深夜。

因為第二天晚上，輔導作業間歇性崩潰後，你除了想躺在床上幻想“眼睛一閉一睜，娃就大了”之外，一動都不想再動。

生活壓力太大，工作繁忙無助，你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真正的“閒”時間去好好陪孩子。

這時，還有人提到黃磊是如何富養女兒的。

大家都在羨慕黃磊把女兒培養得如何優秀，你更不想接話。

黃磊的女兒優秀，有一個重要前提是黃磊自己就很優秀，無論是教育理念還是教育資源，他能提供給女兒的都要比普通父母更多更好。

越是普通父母，要富養女兒，就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心血。

看似最簡單的精神富養，恰恰是作為一個普通父母，最難做到的。

可以這麼來說，以大多數父母的思想和見解，很難做到成為女兒人生堅定的磐石，無條件依靠的後盾，和指路的明燈。

你發現，一味強調精神富養，才是對普通父母最大的謊言。

03

晚上回家，日常邊吼邊罵寫完作業後，女兒終於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筋疲力盡的你躺到床上，看著女兒熟睡的臉龐，溫柔湧滿了心間。你輕輕撥開她額頭的碎髮，嘆了口氣。

手機震動，你慌忙抓起，原來只是一條推送。

自從有女兒後，你很少關注這些娛樂新聞，但推送裡的“毛曉彤”三個字，讓你不由得想要點開去看看。

你很喜歡這個明星，因為她笑起來的娃娃臉，像極了你的女兒。

點開頁面，是毛曉彤隨手發的一張照片，卻有1.8億網友圍觀。

你想到了很久前的新聞：

毛曉彤深夜回到住處，發現自己被閨蜜男友雙雙背叛後，果斷一人拖著行李箱搬離，沒有撕逼沒有拖泥帶水。

你當時心中還想，如果女兒以後能和她一樣就好了，即使遇到挫折和不公，都能堅強無畏的成長。

你繼續刷著推薦。原來，她的優秀，只因為背後有著更為“優秀”的母親：前夫吸毒，果斷離婚，及時止損，一個人熬著勁撫養大了孩子，送女兒學琴學舞蹈，讓她擁有了更寬廣的人生。

你突然找到了答案:

哪有什麼富養，不過是孩子依樣學樣！

你開始回憶：

女兒之所以自私，是因為無論任何好東西，你都只緊著她一個人用，連孩子爸爸都不能碰一下。

女兒之所以脾氣壞，是因為每次你處理情緒的方式就是大喊大叫，摔門摔東西。

女兒之所以膽子小，是因為你每次在校園門口見到熟識的人，都害怕打招呼遠遠躲開。

前段時間，你在網上看到一則影片。

內容是籃球運動員奧尼爾的一段發言，他講到母親帶兩歲的自己去乘車時，司機不相信兩歲的孩子會有這麼大塊頭，最終奧尼爾的母親用一記右勾拳讓司機“長了見識”。

釋出者給這段影片起了個有趣的標題：強大的遺傳基因。

孩子，是在延伸父母的人生。

培養孩子，沒有絕對的章法可尋。

成長過程中，兒童會形成主觀和獨特的東西，這些都是不可控的。我們傾其所有，也無法培養一個絕對優秀的孩子。

與其富養孩子，不如富養自己。

女孩的成長是一次求索之旅，父母是女兒在這次旅行中的嚮導，要承擔起這個工作，不但需要清晰的地圖，清醒敏銳的雙眼，最重要的是，得做好的榜樣。

父母的樣子，才是孩子成長最好的範本。

想到這裡，你走到女兒床邊，親了下她的額頭,輕輕說道：

“寶貝，一起努力！”

（完）

作者簡介：牧青野，10年一線教師，家有3歲半女兒，分享教育經驗，記錄育兒點滴，與百萬父母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