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你的第5天。明天出院，明天出院，明天出院，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娟媽的母乳還未百分之百生產，所以，你的想吃吃不飽想睡睡不了的狀態還有幾天順延。供大於求的場面在娟媽餵養添哥時就曾見，浪費了也不划算，可以吸出來冷藏在冰箱裡面，在有斷檔時好保障你的糧不斷。隔壁床的阿姨就有點慘，在有需求時還不具備生產條件，開奶開的又是哭又是喊，今天又把你借過去，也算是個雙贏的局面。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嚐到了百家飯，但“有奶便是娘”的錯誤不能犯。

上午沒人給我記錄下給娟媽洗腳洗襪子的場面，但我在原來的數兒上又加上一天。水流成河、聚沙成塔，累積的作用不可小覷，就像你一口一口吸吮母乳慢慢長大一般。我又想起了昨夜那雙踩小人的半紅底黑襪子的腳趾部分猶如鐵板，味道酸爽的直熏天。沒錯，就是我的，洗了幹了今天又再穿。

今天，在護士給你洗澡前，你的紙尿褲裡已經屎黃一片。我沒喊母嬰師，自己第一次上前線：溫水、溼巾紙、紙巾、紙尿褲……清理完，瞅了瞅腕錶，正是雙十的時間。這又是一個關於你的第一次的小紀念。第二次是下午三點。洗完澡，你的體重輕了三兩四而不是四兩三，適當回撥是為了更好的反彈。

今天是個大好的晴天，中午洗的收腹帶能更快的幹，娟媽的母乳已經如滴水般自然，我的秋衣秋褲並未捂得我出汗。體寒？！

你睡覺時經常把雙手擺到腦袋兩邊，娟媽說你在為投降派免費代言。生活不是娛樂，你也不是演員，實事求是應是人類的第一明信片。我知道，這裡是娟媽在笑談。

今晚是在醫院的最後一晚，你睜開左眼閉著右眼看了看，又睜開右眼閉上左眼看了看，然後睜開雙眼看了看，最後閉上眼，嘴角泛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小算盤，彷彿是在說：“有我的地方都值得懷念！”但在內心最深處的應是娟媽宮縮和哺乳你時疼痛難忍淚漣漣的畫面……一輩子都報答不完。

2020年3月17日 2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