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教育孩子並沒有那麼多統一的套路,孩子不同,方法便不同;自己認為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最好的方法。
現在的娃究竟該不該打?什麼時候該打?什麼時候不該打?該打的時候又應該怎麼打?這一連串問題常常讓家長很苦惱、很糾結,沒有一個統一的方法。就連育兒專家們也是各執一詞、互不統一。
支援該打的一方,理由大致是:孩子犯了錯誤若不打,以後要麼無法無天,要麼太過玻璃心,所以該打的時候,還得打。
支援不該打的一方,理由是:家長是孩子的鏡子,父母要以身作則地影響孩子不犯錯誤,即使犯了錯誤,也應該以“擺事實,講道理”為主旋律,尊重孩子,不可暴力教育。
事實上,教育孩子,很多時候是沒有那麼多章法的。人在理智的情況下,什麼道理都懂,什麼道理都可套;一旦失去理智,所有的道理都是一攤廢話,這個時候家長的行為便全憑一時之衝動。
像我這種在別人眼裡十分“溫柔”的女子,在我家老大11歲的時候,還狠狠地打了她一回,而且場面相當暴烈。
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個晚上,我家老大洗完澡出來,正在吹頭髮。
因為愛美,又因為和長髮有著割捨不掉的深情,老大的頭髮已經長到及腰,而且髮質濃密,每次洗頭髮雖然花掉大把時間,卻總是洗不清爽,我便每次都要習慣性地提前囑咐她怎麼洗,洗完了再習慣性地上前親自檢驗一番。
我這人雖然平時眼神不太好,但是在有些時候眼神又特別刁鑽,比如說在檢查孩子行為的時候。
那天雖然是在晚上,可是在燈光的輔助下,我一眼便看出老大的頭頂上大概五平方釐米的範圍內有一片白色的障礙物,這障礙物,你可以把它看成是沒洗乾淨的頭皮屑,也可以看成是沒沖洗掉的洗髮水泡沫,總之它就是一處不正常的存在,讓人不爽。
因為在洗澡之前我就特意叮囑過老大,要把頭頂沖洗乾淨,不要怕浪費水,而如此結果自然讓我惱火。做母親的人,最討厭自己的反覆叮囑,成為毫無聲息的耳旁風。
於是我責問老大,為什麼頭頂又沒洗乾淨?
老大也不知是吃了什麼火藥,焦躁地扯著嗓門和我頂嘴:“我明明洗乾淨了的,也用水衝了很久,你肯定是看錯了!”
“你自己對著鏡子看,這麼大一片白色的東西,你看不到嗎?”
她對著鏡子嚷嚷:“這明明就沒有嘛,分明是你自己看錯了!”(事實上,透過鏡子,自己的確無法看到頭頂狀況,只是激動的我當時並不這麼認為)
歷來就吃軟不吃硬的我,見這孩子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與我對抗,突然氣不打一處來,覺得這娃是在故意挑釁我的權威,便對她怒喝:“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我眼神再差,也不至於看錯吧,難道我那麼無聊、非要針對你?!”
她不甘示弱地大聲還擊:“你就是針對我!明明就是光線反光!”
我氣急敗壞,一把無名火“轟”地在胸膛裡爆燃,伸出手臂就想打她——既然我說不動你,我還不能動手嗎?——老大也伸出右臂擋我的進攻,我倆就互相揮舞著手臂開始“撕打”。
家長的控制慾激發了我的戰鬥力,我左手推開她的手臂,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甩在她臉上,只聽得“啪啪”兩聲脆響。
老大打不過我,委屈而氣勢洶洶地扭轉身想下樓,嘴裡叫著:“我去讓爸爸看!讓爸爸來評理!”
“你敢去!你給我站住!!!”怒火把我的聲音助推到了最高分貝,忘了自己是帶著兩娃去先生工地上探親的,忘了樓下娛樂室還有那幫正在打麻將的同事。為了維護我這當媽的尊嚴,為了把這倔強的娃徹底治理一下,我完全不顧形象,豁出去了。
想當初,我在父母眼裡也是說一不二的倔強娃,“二倔”相爭,自然是長者勝。怎麼地?我這當媽的也得立爭主動控制權,如果這次不制服她,以後青春期了,那不得更囂張嗎?
老大看我真的暴怒了,停下了腳步。或許她骨子裡還是怕我的,這麼多年的長期相處,相愛相殺相抗衡,她應該知道我也是不好惹的,儘管平時我還算開明,不輕易責罰,大不了囉嗦幾句,但在原則問題上,我還是會動拳腳的,畢竟曾經她也見識過我的厲害。
在我的逼迫下,她讓了步,雖然有委屈,還是老老實實地返回來,重新返工清洗頭髮。
洗完頭髮吹乾,她一言不發地躺在床上睡了。或許是剛才一番折騰,太累了;或許是意識到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惹怒了我;或許自己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我的怒火慢慢平息,想起剛才戲劇性的一幕,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麼就能下得了狠心動得了手?我已有五六年沒有打過她了。
看著她背對著我,那樣靜靜地躺著,我又有些驚魂未定——剛才我那麼過激的行為,如果逼得她一賭氣,像某些孩子那樣,從樓上一躍而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雖然我動手打娃的機會並不多,但每一次動手之後都會有那麼一點心有餘悸,生怕孩子會有過激反應,但是我也並不會因為怕她有過激行為就不動手,在原則性的問題上,該責罰的時候還得責罰,咬著牙忍著痛也得給點兒教訓。
我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發現有些地方並未吹乾。
於是我拿來吹風機,半跪在床邊幫她把頭髮吹乾,再幫她蓋好薄被。憑直覺,我相信她此時並未完全入睡。
第二天醒來,我只主動地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她便又沒心沒肺,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和我聊了起來,我們又和好如初了!
這就是我的孩子,自己親生的。在她為數不多的捱打經歷中,每次打完她我都會及時做出一些安撫,和她掏心掏肺地溝通,讓她看到,其實我是愛她的。她也很快就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們也並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隔閡,反而因各自的爆發和反思而越走越近,越來越理解對方。
當然,我也希望這是她成長生涯中的最後一次捱打。
至於以後,我還不會不會對她動手,真的很難說,那要看她是否還會犯原則性的錯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