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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西元一九六一年,一位好朋友拿了一本書給我,書名是《蒙特梭利與兒童教育》(Maria Montessori:Her Life and Work,及幼文化蒙特梭利系列3)作者是史坦丁(E.M.Standing)。我對這本書之所以會有興趣是因為我的朋友說如果可能的話,她決定讓她的孩子接受蒙特梭利教育。然而直到看完全書,史坦丁的這本書並沒有讓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相反地,它令我感覺理論陳舊過時、組織結構雜亂鬆散,而書中對蒙特梭利女士近似崇拜、奉如神明般的論點也令我不舒服。更重要的是,我覺得蒙特梭利女士對孩子在學校行為表現的描述不切合實際。我曾任教於中小學,這段教學經驗令我很難認同她對孩子行為的解釋。於是我認為蒙特梭利教學法只不過是上世紀的義大利式浪漫思想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兩個小孩所就讀學校的助理校長哈柏(William Hopple)到康乃狄克州的惠特比學校(Whitby School in Greenwick,Connecticut)參觀訪問。該校是由瑞布琦女士(Nancy McCornmick Rambusch)於一九五零年代末期所創立,採用的正是再度傳入美國的蒙特梭利教學法。此行為哈柏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因此回到倖幸那提市後,他便決定為三到六年級的孩子開辦蒙特梭利教學課程。

隨後幾天所發生的情形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教師中有十六位三到四歲的孩子,其中只有四位女生。題目並非經過事先挑選的,有些甚至是直到開學第一天,老師才第一次見到他們。這其中有些是問題孩子。我想,這些父母送孩子來此就讀的原因,也許是因為他們期盼有一種嶄新的教育方式,能夠解決孩子的問題或者彌補父母自覺的兩種不適應感。

而讓我最覺得驚訝的兩種現象是,老師和孩子接觸頻繁,以及老師在孩子圈中引起的反應。她持續地避免孩子產生漫無目標、具破壞性甚至脫序行為,而引導他們團結一起、專心一致,以產生建設性的反應。由於這些【人格統合】的努力,教室呈現出一種生動的氣氛,喜悅而且目的明確。在這種平和、自由的環境下,孩子得以充分展現活力、發揮潛能。

露絲柴德幫助孩子創造這個特殊環境的方式令我佩服。首先我必須宣告,露絲柴德是一位非常聰明而且有經驗的老師。她曾經在法國受教於蒙特梭利博士,而且具有蒙特梭利實務經驗。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的興趣轉向特殊教育,並在紐約州的希勒古大學拿到特殊教育的碩士學位。在她擁有蒙特梭利教育任教資格許可之前,露絲柴德已有超過二十年的幼教經驗了。

在教師中,她對孩子的態度可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尊重】。她認為每一個人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潛力與慾望的引導下達成目標。她給予每位孩子自尊、信任與耐心。這與傳統教育無分軒輊,然而很顯然地,我當時所看到的和以前有太大的不同。老師似乎深諳如何抓緊孩子內心的學習竅門。她非常清楚,一旦孩子的需求無法充分滿足時所產生的挫折感,以及因遭受冷落而心生委屈的感受。因此她無時不處於傾聽的狀態,不管她正多麼忙著照顧一個孩子,對於其他孩子,她也是一直處於隨時可以支援的情況。由於露絲柴德隨時保持高度警戒,參觀過這教室的人不禁會有一個疑問:難道這老師的腦後也長了眼睛?

她對於如何避免自己與孩子之間陷入僵局真有一套,絕不容許以絕對壓迫方式展現老師的權威,因為如此會使孩子減少對自己的尊重。她是溫柔接觸的大師,而且深知如何激發孩子的想象力與對戲劇的喜好。當教室呈現混亂時,她可以暫時視而不見,而只是關掉電燈或者站立不動,然後藉由寂靜或者輕聲細語,又可以使孩子重新專注,並且關心周遭的一切。

在班級剛成立的頭幾個星期,她努力嘗試激發孩子的潛力,使他們認識自己,並且適應身旁的環境。這段期間,她常向我傾述教室狀況不盡理想,但其實事情的進展並非如她所想象的糟糕。我百思不解為何她仍然如此失望。一直到當年年底才瞭解。當我只顧著驚奇教室中的一切遠比以往所看過的班級好太多時,在她腦中盤旋的是更理想的目標。經過了兩年,也就是班上最大的孩子已待了三年時,蒙特梭利教室的功能似乎才發揮到極致。此時的我才明白何謂理想情況。因為我親眼目睹年級較大的孩子如何指導、鼓勵與保護年幼的孩子,這些是當時我一直忽視的現象。

第一年的春天,孩子不僅快樂而且努力。我便發覺這是一個比我所知道的任何教育方法都好的新方式。於是我決心要支援它。雖然我不敢確定是因為蒙特梭利教學法使我留下深刻印象,或是因為露絲柴德這位優秀傑出的老師。我不禁想:這令我深愛感動的教室真的是所謂蒙特梭利教室嗎?

碰巧一九六四年的時候,舊金山世界博覽會蒙特梭利教室觀摩會的金牌老師得主派克赫斯特正好在倖幸那提。派克赫斯特後來成為蒙特梭利教學法最重要的種子老師之一,深獲蒙特梭利女士的信賴,並且負責將蒙特梭利教學法引進美國。她在露絲柴德蒙特梭利教室的觀察了約一個小時左右後,我問她:【這真是蒙特梭利教室嗎?】她肯定地回答:是,並且說這是她所見過最好的一個。於是長久以來,一直令我驚奇不已的教學法終於有了一個正式的名稱,我同時決定將盡我所能地來支援併發揚這教學法。

隨後幾年,我參與倖幸那提地區的蒙特梭利教學活動,包括教師訓練計劃、Head Start 的幼兒班、小學班(Head Start 幼兒班畢業的),還有六年研究計劃等。我拜訪其他蒙特梭利老師與教室,也逐漸瞭解將理念化為實際時所可能碰到的問題。我瞭解為何一般人剛看到蒙特梭利教室時不是感覺太厲害就是太散漫,這完全依老師的個性、生活風格與訓練而定。我也瞭解《兒童為何會失敗》一書的作者荷特為何會關心蒙特梭利教室品質的不一致,以及蒙特梭利教育者與外界疏離的狀況。一九七一年三月荷特寫信告訴我說倖幸那提、德州的福特渥斯,到康乃狄克州的丹佛,都有他喜歡的蒙特梭利教室型別,但直到去年秋天他才在印第安納州看到一所特別的蒙特梭利教室:

它是我所見過最緊湊與新奇的地方,負責的修女將一切作風都歸諸於蒙特梭利女士。他們自己也承認這是形象的問題,或許你的書可以改變他們的想法。五年前我曾在美國蒙特梭利學會的年會上演講,當時所有我認識支援自由化教學的朋友對於我將參加蒙特梭利年會都大惑不解。他們說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做什麼?一直到現在,人們對蒙特梭利教學法的印象並沒有多大改變。然後自由化教學的理念卻已在各種出版品、期刊、媒體上大肆推廣。支援蒙特梭利教育的人士也應該利用這套溝通網路來澄清人們對它的誤解與不正確觀念,可是這項工作卻沒有人做。我懷疑有多少蒙特梭利教師會和外校交流?我想你可能是引導蒙特梭利老師走出與外界疏離狀態的人選。

當年我參加蒙特梭利年會時,曾建議放棄【蒙特梭利】一詞,現在我仍然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將革命性的運動以創辦人的名字命名,多少有點崇拜的味道。我想一般人剛聽到蒙特梭利時,也許會感覺帶一種神秘的色彩,人們或許會語帶譏諷地說:【這跟教育有何關聯?長期以來,我們一直知道該如何做,你們只管跟著做就行了。】

我希望所有關心蒙特梭利的人士能真正考慮荷特的論點,因為我相信在一九七一年的現在,蒙特梭利教學法的確在許多方面受到誤用與誤解。我們知道蒙特梭利女士確認了許多以往不曾被提出過的幼兒特質。簡單地說,就是幼兒以內在能力建立自我的能力,這能力深藏在幼兒體內,非我們所能看見,但是我們可以經由仔細觀察他們外在的行為,而覺察到幼兒體內進行的程式,還有他們對於自由不可妥協的需求,以及幼兒時期以【與成人互為相反相成的兩極】貢獻於人類生命的完整性,這些我們都可以努力去支援。不幸的是,蒙特梭利人士已被貼上不願與外界溝通與無法坦誠接受批評等標籤。一九一三年荷姆斯曾寫道:

正統派——就是一般人奉行與控制的系統通常是錯誤的。而蒙特梭利學說成正統派的時候已經來到,此時必然會碰到許多關於蒙特梭利博士與其教學方法的誤解。

本書中,我希望儘量忠於蒙特梭利自己的說法,將其教學精華有系統、有組織地介紹出來,使讀者瞭解蒙特梭利教學法的貢獻,並且設法超越它的成就。蒙特梭利留給我們許多金玉良言。一九五一年五月,她在倫敦的第九屆國際蒙特梭利學會理事會上致辭時,她說:【各位能夠給予我的最高榮譽與最誠摯的感激,就是把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轉移到我一直指示的方向——兒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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