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寶上幼兒園的第二天,受其他哭鬧小朋友的影響,在幼兒園圍欄外的我即使聽不到,也看到寶寶在教室裡哭著找媽媽,從門口往外看找我的存在,我朝她擺了擺手,隨即走開了,走到更遠她看不到我的地方,站立良久,縱有再多心疼不捨,也要放手,讓寶貝適應不在父母身邊的日子!我在家裡無數次的看手機班級群,等著在老師發的影片裡找尋大寶貝的身影,迫不及待地等在幼兒園門口,好讓她放學時第一時間就能看到我來接她,領著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聽她說今天在幼兒園想媽媽了,我一邊心裡暗喜一邊又要安慰她,擔心她沒了新鮮感就不想去幼兒園了,做媽媽的心理就是這麼矛盾
今天和公公探討了一下,家裡老人在,原生家庭就在,不管在天南海北,總會有聚在一起的時候;等老人不在了,家就散了,如果距離遠就更難有聚到一起的機會,兄弟姐妹就漸行漸遠,餘生各忙各的,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前年爺爺去世了,去世前一週左右把我們孫輩的都叫回去見爺爺最後一面,爺爺躺在正屋中間不知用什麼搭的小床上,雙目緊閉,嘴微張,只能從起伏的胸膛上還能察覺有一絲生氣,聽姑姑說爺爺嘴裡長滿了口瘡,飯和水難以下嚥,臀和腿上大片的面板潰瘍,想想爺爺得有多痛苦,希望爺爺這時已經知覺退化!姑姑們在忙著做飯招待我們,只有爺爺獨自躺在屋裡,大家心知肚明爺爺離開我們就在這幾天了。我握著爺爺腫脹僵硬的手,知道爺爺再也不會迴應我了,眼淚湧出眼眶,自小在爺爺家長大的堂妹看著爺爺說,姐,別在這兒看著了,除了難受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我還是忍不住問爸爸,不再給爺爺治治了嗎?就只能這麼幹看著嗎?不送到醫院去嗎?其實我的問題很傻,這樣的爺爺醫院也不會收的,沒有治療的必要了,面板血管連吊瓶都很難注射了,我只是想有什麼辦法能減輕一下爺爺的痛苦!下午還是來了個人給爺爺掛上了吊瓶,也和爸爸叔叔的說意義不大!我們這些孫輩們平時也只有爺爺奶奶生日,八月十五和過年等節假日才去爺爺家團聚一下,平時回去的次數並不多。爺爺得了小腦萎縮,逐漸失去記憶,發病次數越來越頻繁,不認識親人,不認識家,總喊著要回自己家,看不好就會自己跑丟,讓人唏噓不已!每次我回家,奶奶都要問爺爺:你認識這是誰嗎?爺爺都會叫出我的小名,即使後面病的厲害,我跟他說話爺爺也會笑著對我但不會迴應我的話,因為他可能已經聽不懂了!沒幾天就收到了爺爺去世的訊息,作為孫女,爸爸讓我公事那天回去就行,畢竟是女孩子,農村的風俗就是這樣,我哥和堂弟們從爺爺走的那天就要回去幫忙,他們是孫子,是男丁!出殯那天,最後一次瞻仰爺爺的遺容,爺爺的臉黃黃的,因為沒戴假牙嘴張著,我們哭成一片,先不論爺爺的靈魂是否在何處安放,爺爺的肉體即將化為骨灰,以後只能存在我們的記憶裡了,我不知道能記住多少年,也許會跟爺爺一樣,晚年把一切卻忘了,想想就悲哀不已!
爺爺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去世的至親,幾個月後大姨也因胰腺癌受盡折磨去世。大姨生病期間,聽媽說大姨會因疼痛難忍而脾氣暴躁,咒罵連連,讓我很難相信媽說的還是那個我印象中善良溫暖的大姨嗎?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已經迫不得已的長大了,不管承不承認,我已經不是自認為的還是孩子了,親人已經開始一個個離開我們,並最終留不下一人,也會包括自己!原來,一個人最大的幸運是能“善終”和“好死”,但人生中幸運的人一直都不會很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