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邊有個村子叫萬家莊,萬家莊有個木匠叫萬喜來,萬喜來三歲沒了父親,是母親把他一手拉扯大。
十四歲時,母親領著萬喜來到一個老木匠那裡拜師,讓他跟著老木匠學手藝。老木匠無兒無女,獨身一人。萬喜來腿勤手勤嘴也勤,不僅勤學苦練 ,而且像親兒子一樣伺候老木匠,老木匠乾脆就把他認作乾兒子,也把他的木匠手藝全部傳給萬喜來,因此,不到二十歲,萬喜來就成為當地小有名氣的木匠師傅。
老木匠死了以後,萬喜來做了一副上等棺材,披麻戴孝安葬了老木匠。村裡人說,萬喜來是個有良心的人。
萬喜來和老木匠一樣,給別人幹活只求質量,不計較工錢,工錢多少由主家看著給,只要對乾的活質量滿意,給多少都行,沒錢就不要。因此口碑非常好,很多人都請他蓋房子、打傢俱。
村裡有一家很窮,一家七口人住在三間破房子裡,房頂上的瓦爛得很多,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 ,屋裡下小雨,外面不下了,屋裡還在下,炕上、桌子上、面板上、地上,放滿了盆盆罐罐。然而,他家別說蓋新房,連修房子的錢也沒有。
萬喜來帶著徒弟來到這家說:“我們來給你修房子。”這家人說:“我們沒錢,湊合著住吧,等有了錢再修吧。”
萬喜來說:“沒事,我不要一文錢。”“可修房子還要買瓦、買葦子,我家實在拿不出錢來--- ---”萬喜來說:“這個我已經給你買好了,也不要錢。”“這怎麼行啊?你也是靠手藝吃飯的--- ---”“你將來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給我吧。”
這家人感恩不盡,逢人就說,萬喜來是個好人。
但好人萬喜來卻一直娶不上媳婦。不是沒人嫁給他,而是萬喜來至今還沒看上一個。母親曾託媒人給萬喜來介紹了很多家姑娘,但都被萬喜來拒絕了。
鄰村有個姑娘叫李梅花,人樣兒沒得說,姑娘見了萬喜來也很是願意,但她讓媒人告訴萬喜來,成親後不能和婆婆住一起,也就是不願意伺候婆婆,萬喜來對媒人說,你告訴她,讓她去找個沒孃的男人過去吧。
就這樣,萬喜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媳婦。
轉眼,萬喜來已經三十歲了,但還是獨身一人,母親著急,萬喜來說,我怕娶個媳婦對你不好,我又不能在您身邊伺候,您會受罪的。
這一天,村西頭的張寡婦說,她家房子漏雨,想請萬喜來給她家修房子,萬喜來就去了。
張寡婦名叫張荷花,二十五歲了,看上去卻像十七八歲的姑娘。三年前,張荷花嫁給萬喜中,夫妻恩愛有加。
萬喜中從小喜歡讀書,父親說,哪怕砸鍋賣鐵,也要供兒子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而萬喜中也不負父願,努力讀書,十五歲就成為秀才,二十歲考中舉人,因暫時沒有官缺,便賦閒在家,而且與張荷花成親。
成親後,萬喜中沒有沉浸在甜蜜的婚姻中,而是更加努力讀書,決意進京考取進士,將來好去京城做官。而張荷花正是看中萬喜中這種上進心,才嫁給他。
為了丈夫進京趕考,荷花什麼也不讓萬喜中幹,家裡的一切雜活她全包了,而且為了丈夫讀書不分心,荷花一直不敢生孩子。然而,想不到丈夫進京趕考,這一去便杳無音信,考試早已結束,紅榜早已公佈,但依然沒有丈夫的消息。
公公便外出尋找兒子,他沿著進京的路線,到沿途客棧打聽,其中有一個客棧的記錄上有萬喜中的名字,但找了半年,而且最後找到京城,還使銀子託人去貢院查過,但都沒有結果。公公婆婆猜測,兒子身上帶有銀兩,可能在路上遇到盜賊,被盜賊所害。
找兒子無果,公公回來後,大病一場,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終離開人世。婆婆悲痛萬分,也患病臥床不起。荷花哭得死去活來,但悲痛之後,還要伺候婆婆。
有人對荷花說,萬喜中已經不在人世,你還住在萬家幹嘛,還不快離開這裡嫁人啊?荷花也想過離開,但婆婆現在這樣,她實在狠不下心離開萬家,至少等婆婆病好了再說吧。
然而,寡婦門前是非多,因荷花模樣俊俏,像荷塘裡盛開的荷花一樣美,所以,一些男人對她想入非非,每天來問路的、討水喝的、借東西的,甚至半夜來敲門的不斷,讓荷花不勝其煩,也擔驚受怕。
婆婆說,荷花啊,讓你受委屈了,萬家對不住你,你不要管我,還是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了吧。荷花說,婆婆,您身體不好,喜中又不在,等您病好了再說吧。婆婆說,荷花啊,親閨女也不過如此,說著淚流滿面。
再說萬喜來來到荷花家中,先查看房子漏雨情況,然後決定如何修繕,需要哪些材料,但萬喜來查看過後,發現房子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基本上不用修繕,就對荷花說:“我剛才查看了一下,你這房子一點點小問題,但不會漏雨,也不用修的--- ---”
“喜來哥,已經來了,就幫我修修吧,修了總比不修好吧,又不會少你工錢,需要什麼材料你只管買就是。”荷花說。
“這就有點浪費了,要不過段時間真漏雨了我再來給你修好不好--- ---”萬喜來說。
“喜來哥,敢不成我一個寡婦人家請不動你這個大木匠咋的?你就幫我修修吧,不但要修,還要修好!”荷花有點生氣地說。
“好好好,我修,我修,一定修好,修到你滿意了我才走,我這就上房去修--- ---”萬喜來說。
“喜來哥,不著急,不著急,坐下喝杯茶再說。”荷花說著為萬喜來倒了一杯茶。
“那玩意兒我喝不慣,渴了還是涼水來得痛快,修完了再喝吧,我也不渴--- ---”萬喜來說。
“那好吧,我等會兒去做飯。”荷花說。
兩個時辰後,萬喜來從房頂上下來對荷花說:“房子修好了,你上來看看行不行?”
“這麼快就修好了啊,我聽說喜來哥幹活最講究質量,我這房子你兩個時辰就修好了,那怎麼行呢?”荷花說。
萬喜來聽了有點想笑,這說的什麼話啊?幹活時間長質量就一定好,時間短質量就一定不好,只能說有一點點道理,但質量好壞和人品有關,和技術有關,和責任心有關,和時間長短關係不大啊,都說荷花很聰明,怎麼連這都不明白?
“你還是上來看一下再說吧。”萬喜來說。
“我就不上去了,我也不看,但我覺得,沒有一天功夫肯定修不好,喜來哥,現在下來休息喝杯茶,然後吃飯,吃了飯,下午接著修,到天黑應該就差不多了,我又不會差你工錢--- ---”荷花說。
萬喜來哭笑不得,碰上這樣不明白事理的,他還真沒辦法,罷了,罷了,下午繼續修吧。
萬喜來從房頂下來,坐著喝茶,但他覺得這茶水真的不好喝,但盛情難卻,他只能忍著難受將一杯茶水喝下肚去。
不大一會兒,荷花做了一桌好飯,然後,把婆婆也叫過來一起吃飯。這桌飯是招待木匠師傅萬喜來的,所以,很豐盛,荷花拿來好酒,給萬喜來倒了一杯,說:“喜來哥,你給我家修房子,我也沒有好酒好菜招待你,你就多擔待點,我敬你一杯--- ---”
“這就很不錯了,我就是個木匠,吃什麼都可以,我也不會喝酒,就這一杯,心意領了,房子我一定給你修好--- ---”萬喜來說著飲了一杯酒,然後吃飯。
吃完飯,萬喜來就開始幹活,房頂上的確也沒什麼可修的,萬喜來便到處看看,需要修的地方全都給她修好,看看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修的了,萬喜來便說:“你看這也沒什麼要修的了,要不我就回去吧?”
荷花到處看了看說:“那就麻煩喜來哥把我家這幾個凳子修一下吧。”
萬喜來說:“好吧,但我還得回家拿工具,來修房子沒帶修凳子的工具。”
萬喜來回家拿了工具,來為何花家修凳子,修好凳子,天還沒有黑。荷花說:“洗洗手坐著休息,我來做晚飯。”
“那就不吃了吧,我回家再吃。”萬喜來說。
“這怎麼行,難道你讓村裡人說我是小氣鬼,匠人幹活都不讓吃飯?坐著喝茶等著。”荷花說。
“好好好,喝茶,喝茶。”萬喜來沒辦法,只好坐著喝茶。然而,荷花這頓晚飯一直到上燈時分才做好。
“真對不住喜來哥,飯做晚了,餓了吧,快吃吧。”荷花說著,也給婆婆盛了一碗飯端給婆婆。
“不餓不餓,中午吃得多,還飽著呢。”萬喜來說。
吃完飯,荷花安排婆婆去休息。萬喜來說:“那我就走了,母親還在家等我呢。”
荷花說:“喜來哥,求你一件事你可要答應。”
“什麼事你說吧,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萬喜來說。
“我想讓你留下來陪陪我--- ---”荷花小聲說道。
“這怎麼行呢?孤男寡女的,傳出去會毀了你我的名聲的--- ---”萬喜來沒有答應。
“喜來哥,你別誤會,這幾天晚上總有人來敲我家門,我害怕極了,所以才讓你留下的--- ---”荷花紅著臉說。
荷花這麼說,萬喜來還是相信的,荷花一個寡婦,又這麼年輕,覬覦她美色的男人一定不少,也肯定有人來敲門甚至翻牆騷擾,雖然有婆婆在,但婆婆也是有病在身的婦道人家,沒有用的。萬喜來思來想去,就答應了荷花的請求說:“留下來可以,但我得回去給母親說一聲。”
於是,萬喜來便回家給母親說了一聲,然後來到荷花家。
荷花端來一盆熱水說:“喜來哥,泡泡腳吧,我來給你捏捏腿--- ---”
“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來,不用捏腿,不用--- ---”萬喜來趕緊說道。
“這有什麼,你給我修房子,工錢也沒多要,我就幫你捏捏腿有什麼,捏捏舒服還解乏--- ---”和話說著不顧萬喜來的反對便給她捏起腿來。
一股暖流突然湧上萬喜來的心裡,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女人了。
捏完腿,萬喜來的確感覺輕鬆了許多,心想,真的應該娶個媳婦了,每天干活回來,不但有一碗熱飯吃,而且還有人問寒問暖。唉,要是能遇到像荷花這樣的姑娘就好了。
“喜來哥,不早了,早點歇息吧,我已經把床給你鋪好了--- ---”荷花說。
萬喜來一看,荷花竟然讓自己睡在她屋裡,趕緊說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怎麼行呢?我還是睡在外面吧,有床被子就行--- ---”
“怎麼能讓你睡外面呢?你給我修了一天房子,能讓你打地鋪睡覺嗎?別說那麼多,快來歇息吧。”荷花說。
“不行,不行,孤男寡女的,一個屋怎麼行?”萬喜來堅決不肯。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別說了,快來休息吧。”荷花說。
“這不行,堅決不行,我還是在外面休息,不然我就不陪你回家休息去!”萬喜來說。
半夜時分,的確有人敲門,還小聲“荷花、荷花”地叫著。萬喜來雖然沒出去,但有他在,荷花覺得安全多了。
第二天晚上,荷花又來請萬喜來晚上陪她,萬喜來抹不過面子,只好去了荷花家。由於怕別人看見,所以,晚點才去,天不亮就回來了。
萬喜來儘管在荷花家睡了兩個晚上,但是,他對荷花從未有過非分之想,荷花覺得,萬喜來是個正人君子,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所以,就有了想嫁給萬喜來的想法,但自己是個寡婦,萬喜來不一定看得上自己。
第三天晚上,萬喜來來了後,荷花問他:“喜來哥,你都三十了,為什麼不成家呢?是沒有看得上的姑娘嗎?”
萬喜來說:“不瞞你說,之前母親找人說了好幾個,但成親後都不想和我母親住一起,也就是都不想伺候我的母親,所以我沒有答應。”
“喜來哥,你真是個大孝子啊!”荷花說。
“你也很善良很孝順啊,而且是替別人孝順,你才是個善良的好人--- ---”萬喜來說的是事實。
“喜來哥,如果有女人和你成親後,願意和你母親住一起,伺候你的母親,你就願意娶她?”荷花問。
“當然啊,可這樣的姑娘難找啊?願意伺候婆婆的也不一定能看上我啊--- ---”萬喜來說。
“喜來哥,你介意成過親的女人嗎?”荷花問萬喜來。
“不介意,只要她對我母親好,也不嫌我年齡大,我肯定願意娶啊。”萬喜來說。
“喜來哥,你看我怎麼樣?我願意嫁給你--- ---”荷花紅著臉問。
“你?你願意嫁給我?”萬喜來想不到荷花願意嫁給他。
“怎麼,你不願意?唉,我知道,我一個寡婦人家,你怎麼能看得上呢?”荷花嘆了一口氣說道。
“荷花,你聽錯了,我是說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嫁給我就太委屈你了,我都三十歲了,你才二十多歲--- ---”萬喜來說。
“喜來哥,你心地善良,勤勞肯幹,又有一把好手藝,而且還是個大孝子,你才是我可以託付一生的男人,我願意嫁給你,並且願意像對待自己的母親一樣對待你母親 。”荷花說。
“這就太好了,荷花,我願意娶你!”萬喜來說。
“喜來哥,我願意嫁給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讓你來我家修房子了吧?”荷花笑著說。
“明白了,你要是早說,也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了。”萬喜來也笑著說。
“我是擔心我說了你不答應,我的臉往哪擱啊?”荷花一臉紅暈地說道。
“這樣吧荷花,我再好好幹一年,在我家院子裡再蓋一座新房子,咱們就成親,我不能讓你嫁過來住舊房子。到時候,帶著你的婆婆一起嫁過來。”萬喜來說。
“喜來哥,你真好。天也不早了,咱們休息吧。”荷花說。
“好,休息,明天還要去鎮上幹活。”萬喜來說著又要把鋪蓋往外搬。
“喜來哥,今晚不用睡在外面了吧?”荷花紅著臉說。
“不,沒有成親,我必須睡在外面,這是規矩--- ---”萬喜來邊說邊抱著鋪蓋到外面打地鋪了。
真是個好男人,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荷花心裡想。
轉眼半年過去了,萬喜來在自家院子邊上又蓋起了一座新房子。這時,村裡人已經知道萬喜來要娶寡婦荷花了,都覺得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房子蓋好後,萬喜來和荷花商量著成親的事,讓先生看了吉日,就在一個月後的初九日,於是,他們開始做成親的準備。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舉行成親儀式的前一天,萬家莊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讓所有人想不到的事。而這件大事在萬喜來的頭上澆了一盆冷水,讓他的心頓時冰涼起來。
這天早上,萬家莊萬喜中家門外突然來了一隊官兵,說是來送“朝中喜報”,萬喜中大考中了探花,官至二品。這時,只見萬喜中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報喜隊伍後面。
然而,當萬喜中來到自己家門前,卻見大門緊閉。下馬觀看,但見院子裡已經空無一人,荒草遍地,問及鄰居,才知道父親早已去世,只剩下有病的母親和妻子荷花,現住在萬家的另一座房子裡。
萬喜中隨即來到自己另一座房子,只見母親坐在院子裡,妻子荷花正陪著母親說話。
萬喜中下馬,來到母親身邊,跪下說:“娘,兒子萬喜中回來了,我已經中了探花,官至二品,現在我回來接您和荷花去京城享福。荷花,你受苦了,快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
荷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為丈夫萬喜中早已不在人世,想不到他不僅活著,還考中探花,官至二品。於是,一下子撲到丈夫懷裡大哭起來。
然而,萬喜中的母親看著官服加身的兒子一直沒說話。
“母親,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不認得你兒子了嗎?快收拾一下跟我去京城吧,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進屋去收拾東西?”萬喜中說。
他的隨從立即往屋裡跑去。
“慢,我不認得你是誰,你不是我的兒子,我哪裡也不去,你走吧!荷花,你願意去你就去吧,這裡才是我老婆子的家,我還要在這裡陪老爺呢。”萬喜中的母親說。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難道兒子中了探花,官至二品,光宗耀祖,您不高興嗎?”萬喜中道。
“光宗耀祖?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知道荷花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嗎?別說了,你去當你的官去吧!我沒有你這個兒子!”萬喜中母親說。
“萬喜中,那年,你進京趕考,但從此杳無音信,父親為了找你,整整在外面跑了半年,回來後患了一場大病,最終在悲痛中去世,母親因為你差點哭瞎了眼,那時候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給家裡來一封信--- ---”
“荷花,你不知道,那年進京趕考,最終落榜,我羞愧難當,沒有顏面回家面對父親,所以也就沒有回去,也沒有給家裡寫信,我想發奮努力,金榜題名後再回家告訴父母和你,沒想父母會這樣,我對不起父母和你,我欠你們的會加倍補償的,跟我去京城吧荷花--- ---”萬喜中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嫁人了,你走吧。”荷花說。
“母親,荷花,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萬喜中怎麼也想不通。
“沒怎麼,這些年,不是荷花,我早已隨老爺去了,我已經把荷花當作親女兒,她會為我養老送終的,你就放心做你的官去吧,全當我沒有兒子。荷花,咱們走!”
“好的娘。”荷花說著,攙扶著婆婆往萬喜來家裡走去。
萬喜中沒辦法,只好帶著人馬回京城去了。
第二天,萬家莊萬喜來家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鞭炮齊鳴,嗩吶聲聲,萬喜來與荷花舉行成親儀式,全村人都來祝賀。
第二年,荷花為萬喜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第二年,又生了一個女兒。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之後不久,官至二品的萬喜中因貪汙而被革職查辦,最終判入獄十年,出來後,流落街頭,成為一個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