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小區的時候遇到我兒子同學的家長。她說“小文(化名)媽媽,小文在學校裡故意把鄧鄧(她兒子)的鞋子藏起來,鄧鄧找不到鞋子回來後一直哭。”
我第一反應是,反感,告我兒子的狀。“小文藏鄧鄧的鞋子這事是老師說的,還是鄧鄧說的?確定是小文做的嗎?”我微笑地問,不想事情未明之前就亂下定論。
“鄧鄧回來說的,他說是小文在教室裡親口承認的。搞惡作劇,你回去......”她開始準備教我如何教育孩子。
“我回去會問清楚情況,也會向老師詢問事情的經過,到時候再聯絡你啊。”我打斷她,快步走回家。為什麼那麼多的家長好為人師,是我看起來不像一個會教育孩子的媽媽嗎?還是她們總覺得自己很厲害,自己的孩子也很棒?
詢問事情經過,先別下判斷。“小文,今天在幼兒園開心嗎?”我打算慢慢迂迴。
“不開心,明天我不要去幼兒園。”看來事情不簡單。
“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媽媽好嗎,也許我能幫助你呢。”我還是要有耐心。
“沒什麼,幼兒園不好玩。”
“你跟鄧鄧是好朋友嗎?”我還是點出關鍵人物吧。
“不是。”惜字如金啊。
“剛才鄧鄧媽媽說,你在幼兒園藏起鄧鄧的鞋子,是你做的嗎?”我還是直接問吧。
“不是,不是,就不是我!”他暴躁地怒喊。
“媽媽相信你說的,肯定不是你。”我堅定地回覆他。
“媽媽,你相信我?”他的神情有高興也有疑惑“為什麼明明不是我,大家都要冤枉我。”
“我知道你一向是敢做敢當不說謊的,你說不是你肯定不是你。那你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鄧鄧的鞋真的不見了?或者你知道是誰藏起來的?”
“他的室內鞋真的不見了,床底下都找了也是不見。我沒有看到是誰藏起來的。”
“不是你藏的,你也不知道是誰藏的,那你在班裡為什麼承認是自己藏的?”
“他們全都冤枉我說是乾的事,什麼事情都說是我做的。”他委屈得直哭。
我覺得心很堵,被人,被那麼多人指責冤枉,又無法辯解證明清白,小小的人只能破罐破摔了。
我馬上打電話給班主任張老師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鄧鄧自己把鞋子放到女孩子的鞋櫃裡,然後就到處找都找不到。我打電話之前老師剛找到,並且也電話聯絡了鄧鄧確定了是他自己放錯的。找不到鞋子之後,某個小朋友說是小文藏起來的,因為小文調皮。平常小文在學校裡確實比較愛調皮搗蛋,所以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當然壞事情(小朋友眼中的),大家習慣性地就覺得是他乾的,老師們也形成了這種思維。在全班同學高喊聲中,也許還有老師的助威下,小文無力掙扎,也得承認。於是惡性迴圈,他身上的調皮搗蛋的標籤就貼得更牢固了。我為自己的孩子感到委屈無助。小小的幼兒園一個小小的班級,儼然是一個社會的縮影。
我只能要求老師第二天把事情澄清,還小文一次清白。以前的,以後的,大大小小的各類事情,我無法參與也不可能幫助我那個幼小的孩子。我只能請求老師,不要用貼標籤的方式來對待我的孩子,但是誰又不是或多或少的習慣性給別人下定義呢。
“明天老師會說清楚,不是你藏鞋子起來的,大家也欠你的一句對不起。但是,你也要反省,為什麼遇到這種事情別人都推到你的身上?因為以前你給大家留下來的印象就是調皮。你要慢慢的改變,讓別人看到你的好的一面。這個學期,你已經有很大的改變了,守規矩,愛幫助人。要繼續努力,大家才會慢慢的改變對你的看法。”
“我會越來越棒的。”他開心起來了。
“下次如果別人冤枉你,甚至全班冤枉你,都不要亂認,是就是,不是不能認。媽媽永遠相信你。”
如果是我,被這麼冤枉,會怎麼處理。我不知道,光是假想就已經讓我覺得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