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兩年裝修新房子的時候，

經常是在夜路開車。冬天下班天黑的早，

要是加班的話，經常需要從單位趕到新房子，

然後乾沒幹完的裝修活兒，最後再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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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下班往回走的一路上，海河東路延長線，一路上過往的車特別的少，路燈也沒有。我的狀態就是，帶上手機耳機，開啟遠光燈，腳踩油門，一路狂飆。兩邊黑暗樹林，在你的身側快速劃過。燈光未及之處，也是黑漆漆一片。速度在相對的情況下，慢了下來，你似乎不在車裡，在一條船上。

夜路開車，總是很危險。無論在什麼樣的路況下，人的意識和反應都會變得緩慢。再好的眼神，也都會變的些許模糊，視線不是特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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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活動結束後，開車往回走。時間已經基本上到了後半夜，坐在旁邊的同事擔心我發睏，一個勁兒的和我講話。我那時候其實已經開始有些恍惚木頭了。天開始下霧，燈光也照不了太遠。等跑到跟前距離十幾米遠的時候，才發現前面是一堵障礙墩，那種用鋼筋混凝土做的梯形。幸虧那時的車速不快，及時踩住了車。在過快速天橋的時候，車其實已經開了有些歪歪扭扭了。當時心想，如果真開出去車道了，估計就直接凌空飛躍，肯定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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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上，往返車道都會有綠植灌木帶遮擋，就算都開著遠光燈，也不怎麼刺眼影響你開車。如果你走在省道國道上，恭喜你，你一定要受到一萬點傷害，路怒症患者肯定會問候對面的來車的司機師傅的爹媽了。十輛車裡面很少有幾輛車會有常識，給你打“暗號”。你要是主動變近光燈，會有“眼神交匯”，也給你一個近光燈的頻閃。更多的是直接呼嘯而去，不管你看得見開不見，更不管自己的眼睛看得見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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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的大燈好壞，就有不同的比較。誰家的車燈好壞，就跟比自己穿的衣服牌子一樣的道理。豪華車的氙氣大燈晃點你的鹵素燈，直接碾壓，讓你看不見遠方的一切車況。這個時候膽小的你恨不得馬上減速靠邊停車，先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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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夜裡開車，最多的就是飛速過來的蚊子，能撞滿車的大燈。飛蛾撲火，蚊子也不例外。特別在開完高速路回來後，滿是它們的屍體，昏黃點點一大片。如果你開著車窗，不小心飛到你的嘴裡眼睛裡，那就危險了。冬天不一樣，坐在開著暖風的車裡，看著外面乾爽明亮的路，馬上能想起來身上乾燥的面板，路面上殘留著因為下雪灑了海鹽融化後白漬塊，如同人臉上得了牛皮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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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開車，雖然路況不好，但能讓你主宰這車的狹小空間裡的短暫時間內，暫時放下白天的浮躁，在屬於你的獨獨時空裡，身體和思想都能安靜。能想象的出，這和坐觀光的圓形潛水艇不一樣。後者因為在四面八方的水壓，會讓你莫名的恐慌。這種突然的幽閉恐懼，會讓你不知所措，危險感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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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佩服開長途的老司機，無論是為了生活奔波，還是為了春節往回家趕的歸鄉之情。可以一連數小時的在高速路上飛馳，晚上能陪伴的無非就是車裡的音樂、相聲、故事、評書、發動機聲、胎燥聲……手裡能夠的著的零食、水。

獨自開車，

行駛在黑夜裡，

是一種孤獨。

一人、一車、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