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汽車>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切,你瞧她那個樣,都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裝什麼裝。”

“就是就是,每天背名牌包,估計是被哪個老男人包養了。”

“還說學校宿舍又小又髒,不適合自己住,還真把自己當公主啊。”

……

沈滿月站在洗手池邊,一字不落聽完了幾個同班女生對自己的“討伐”。她對著鏡子補妝,鏡中的女生妝容精緻,眉毛又細又長,美麗到極點。她唇角揚起一個輕蔑的笑,一點點耐心地塗著口紅,是豔麗至極的顏色。

“說夠了麼?”沈滿月抱胸冷冷看著那幾個女生,漂亮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溫度,“沒教過你們嘴巴放乾淨點,說話前要過腦子嗎?”

女生們顯然沒料到說人壞話被聽完全程,臉色很不好看。沈滿月拖長了聲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說,“哦,我忘了,不是每個人都有媽媽。”

“你——”

“我什麼?”沈滿月嗤笑一聲,“一個穿著淘寶地攤貨的嘴碎八婆,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她說完昂首挺胸準備離開,天鵝一般好看的脖頸驕傲地揚起,罔顧周圍看熱鬧的人,像一個勝利的女王。

然而目光不經意與江子舟對視時,心驀地沉了沉,只剩一片荒原,寸草不生。

江子舟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深邃又深情。可沈滿月只覺那雙眼是兩面照妖鏡,任何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無處遁形。

有那麼一刻,沈滿月覺得自己幾乎要原形畢露。她從江子舟似笑非笑的輕蔑眼神裡,看到了自己的虛榮、醜陋與惺惺作態。可她還是一步一步,假裝毫不在意地將人群甩在身後。

沈滿月喜歡江子舟,從見他的第一眼開始。

這個男生,有著上天賜予的英俊容貌,家境優渥,成績優異,偏偏還待人溫和,聲音與笑容都像是春風拂面,有著恰到好處的溫柔。他完美到讓人著迷。

沈滿月是個冒牌公主。

可江子舟不一樣,他是一個真正的王子。

2

夜深人靜,沈滿月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租來的公寓。卸妝之後,女生面容憔悴,幾乎到了蒼白的程度。剛給母親所在的醫院轉過去一筆錢,她不剩什麼了。

她不得已大半夜騷擾房東林冬青,“青姐,我媽搬到醫院去了,估計也不能回來住,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個室友?一個人承擔房租確實有點吃力。”

那頭很是吵鬧,林冬青估計還在跟朋友蹦迪喝酒,聞言笑著答應,“妹妹你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林冬青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她知道沈滿月的家庭狀況,沈滿月在她面前也不隱瞞。然而第二天打開房門看到江子舟的臉時,電光火石間她有點想將林冬青暴打一頓。

江子舟朝她露出一個標準的“江氏”微笑,“早上好啊,公主大人,我是你的新室友。”

沈滿月聽出他話裡的諷刺,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來,“你想幹什麼?”

“不想和學校那群傻瓜一起住,只好搬出來嘍,”江子舟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的臉,將她千變萬化的表情盡收眼底,覺得真是有意思,“不過我很好奇,傳言中家裡有別墅的沈大小姐,怎麼會淪落到租房這種地步?”

“體驗生活,”沈滿月不在意地笑,“家財萬貫的江少爺不也出來租房了嗎?”

“又是體驗生活?你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

高手就是高手,招招致命。她這才發現,江子舟跟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樣,撕開溫和有禮的假面,他毒舌到無人能及,似乎存心讓人下不來臺。

沈滿月有把柄在江子舟手上。

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她照舊去離學校很遠的咖啡廳做兼職,寧願早上五點鐘起床,趕兩個小時的車,也不願讓同學知道,沈滿月是個靠兼職才能維生的窮人。可儘管她這樣小心翼翼,卻還是被人撞見。

優雅高級的咖啡廳裡流瀉著浪漫的鋼琴聲,與流水聲交織,美妙地不可思議。江子舟和國外回來的同學一邊品嚐咖啡,一邊不知人間疾苦地高談闊論。他看到服務生打扮的沈滿月在收拾餐桌,眉毛詫異地揚起,毫不掩飾地加以打量,“公主家最近遇到困難了嗎?”

他叫她公主,是班裡其他看她不順眼的人給她取的外號,諷刺極了。

沈滿月呼吸一窒,很快又恢復了慣常的趾高氣揚,“怎麼可能,我是來體驗生活。”

江子舟不知道信沒信,只是好笑地看著她,“不管怎樣,能看到公主做服務生,真令人大開眼界。”

“那真是恭喜,”沈滿月笑得咬牙切齒,“看在你是我同班同學的份上,你這頓我請,不用替我省。”

後來沈滿月看到賬單的時候很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江子舟沒有跟她客氣,不停點單,加起來有四位數。對於曾經的沈滿月這些錢不值一提,可如今是她一週的工資。

她心裡酸而澀,像是還未成熟就被人強硬摘下的橘子,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從那之後江子舟去沒去過那家咖啡廳沈滿月不知道,她辭職了。

3

沈滿月回過神來,仰起頭平靜地與江子舟對視,努力忽視正在胸腔裡蹦的歡樂的心,“我不想和你一起住,你立刻給我搬出去。”

“為什麼?”

“因為,”沈滿月一字一頓,“你不配。”

“是嗎?”江子舟彎下腰來,平視著她,這樣的距離極其曖昧,可在他們之間只能感覺到劍拔弩張的硝煙味,“可是已經簽過合同了,我肯定是不願意搬走,房東那邊的違約金你來付嗎?”

開玩笑,現在的沈滿月吃飯都成問題,違約金對她來說是天文數字。

“那隨便你吧,”沈滿月不得已讓步,她揹著包和他擦肩而過,離開前想起什麼,“江子舟,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儘管放馬過來,我不會怕的。”

房門關上,那張美麗張揚的臉從眼前消失。江子舟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真有意思啊,他好期待,好想欺負她怎麼辦。

沈滿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和江子舟合租,就好像身邊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他隨時都能發現她的窘迫、她的拮据與努力粉飾的光鮮表皮。可一想到今後就要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內心還是忍不住竊喜,那是她喜歡的人。

她想到了小時候很流行的一種捉弄人的糖果,剛含進嘴裡,酥酥麻麻,恨不得吐掉,但酥麻過後,便是絲絲的甜冒出來。

沈滿月很快就開心不起來了,合租非但沒有讓她和江子舟暗生情愫,反而江子舟在處處針對她,時不時冷嘲熱諷兩句。

她做完兼職下班,甫一開門就聽見江子舟賤嗖嗖的聲音,“今天專業課沒去上?我把你的曠課情況報給老師了。其實不止你一個人逃課,但是我只告發了你。”

“你——”沈滿月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緊了又松,末了冷笑一聲,“我無所謂,不用特地給我報告。”

“也是,”江子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兩眼,“公主哪用好好學習,反正有家業可以繼承。”

沈滿月不置可否。

江子舟是班長。學生翹課在大學裡並不少見,老師不點名並不會被發現。沈滿月特意挑不點名的老師的課程出去兼職,想著平衡學業和賺錢。這麼一來,她的獎學金也泡湯了。

有時她回家晚了,江子舟還沒睡,像是特意等著她,目光不懷好意,“現在才回來?公主的夜生活可真是豐富。”

“是啊,”她笑得明媚,竟有些紅顏禍水的味道,“畢竟我美麗四射,多少人想要和我共度春宵呢。”

江子舟冷哼。

沈滿月那時在一家高檔法國餐廳裡彈鋼琴,她像一隻連軸轉的陀螺,累到指尖都發疼。和江子舟你來我往的挖苦次數多了,有時想要回敬他幾句,卻在一瞬間失去了力氣,以及勇氣。

她夜裡躺在床上整夜失眠,眼淚淌滿了枕頭。

喜歡的人就和自己一牆之隔,明明是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

可他對誰都好,人人說他紳士,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舉手投足都能看出良好家教。唯獨對她,冷言冷語,不曾有過一個笑臉,還想方設法讓她難堪。

先前的一點點甜化作鑽心的苦,沈滿月有些絕望地想,這不是討厭是什麼呢?

也不能怪江子舟討厭她,人人都討厭她。

4

窮人的悲哀就在於此,來不及顧影自憐,就要為生活馬不停蹄地奔波。期中好幾門專業課結課,沈滿月又多出一點時間來做兼職,憑著還是沈家大小姐時,被父母逼著學出來的鋼琴十級水平,她找到了一份鋼琴家教的工作。

週末早上,她收拾了一番去小孩子家。那家人很富有,從別墅的面積以及院內的裝飾就能看出來不是一般家庭。沈滿月想著如果沒有發生變故,她也會是這樣被保護在溫室裡,過著童話故事裡小公主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喲,公主。”

思緒被一道熟悉好聽的男聲拉回,沈滿月在看清眼前人時,僵在原地。良久,她緩緩挺直脊背,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意料之中,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江子舟心滿意足地笑了。

“這是我家啊,”他輕描淡寫地說,期待著沈滿月的反應,“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公主啊,我才知道你是江小船的鋼琴老師。”

沈滿月要輔導的小女孩,名字就叫江小船,是江子舟的妹妹。

話說到這裡,沈滿月要是再不明白他是故意刁難自己,就是個傻子了。她“呵呵”冷笑,望著他的眼神依舊倔強又譏誚,“有什麼意思呢?江子舟,姑奶奶我不幹了!”

她扔下這句話,自以為華麗地轉身,想要不失臉面地離開。

“沈天姿,”江子舟雙手插兜,表情冷淡地看著她,“我很是好奇,你哪裡來的驕傲的資本?”

“沈天姿”三個字一出口,沈滿月像是被天雷劈過一般,耳側是無窮無盡的轟鳴聲。她幾乎要站不穩,強撐著轉過身,渾身顫抖著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對,”她搖著頭,腦子混亂成一鍋漿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開學不久,”江子舟歪著頭笑,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要將她拖下不見底的深淵,“我有個朋友是你高中同學,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你原先的名字很好聽。”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識破她將自己偽裝成家境富有的大小姐的騙局,卻不揭穿她,看著她賣力表演,如小丑一般,醜陋又可惡。

沈滿月拿手去扯江子舟的袖子,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那一刻,她好像得了失語症。

江子舟就這麼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他原以為看到她這樣低聲下氣的模樣會很開心,可是很奇怪,並沒有。女生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手腕,帶來一絲令他清醒的冰涼。

“我不會說出去,”江子舟拂開她的手,他的身後是富麗堂皇的別墅,陽光將他的眼睫投射出淡淡陰影,美好地像是一個夢境,“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滿月清醒了不少,“什麼條件。”

“你追我,直到我答應為止。”

5

沈天姿是她以前的名字。

當她還是沈天姿的時候,呼朋引伴,被人群簇擁著、祝福著,無疑是上天的寵兒。沒人不知道江城首富沈氏的獨生女沈天姿,她冰雪聰明,漂亮有錢,鋼琴舞蹈都是專業級別,性子溫柔無害。她是女生們羨慕的對象,男生的夢中情人,人人都喜歡她。

只是等到沈父破產的時候,一切都變了。那是沈天姿人生最灰暗的時刻,父親因承受不了壓力自殺,母親成了個瘋子,她的處境也一瞬間,從天堂到地獄。

因為她的好脾氣,在沒有家庭庇佑的情況下,受盡欺負。那些看不慣她的小太妹公然扇她巴掌,將她的頭按進泥巴里。被她拒絕過的男生瘋狂潑她髒水,甚至想欺負她。沈父之前做生意的時候得罪了些仇家,他們開始上門找她的麻煩。母親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朝她發脾氣是常有的事。

那時候沈天姿才明白,原來大家不是喜歡她,而是喜歡錢,害怕她有錢的爸爸。

高中剩餘的日子她過得艱難,像是千年前的越王勾踐一般,她不至於臥薪嚐膽,只是遍體鱗傷地忍受著一切,越發努力學習,期待著未來能有明媚的一天。

沈天姿做到了,她考上了濱城有名的東來大學,念說是最有前途的金融專業。她帶著母親搬到濱城,並改名為沈滿月。

自此,那個光鮮過也灰敗過,被人羨慕過也被人厭惡過的沈天姿,成為過去式,掩埋在歲月的塵埃裡,沒有再見天日的必要。

沈滿月深知錢的重要性,拼命賺錢給母親治病,又不惜花重金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張揚跋扈的有錢人家小姐。她想的沒錯,儘管有人說她閒話,卻沒人敢欺負她。

這個世界,笑貧不笑娼。人性啊,多真實,又多虛假。

可她遇見了江子舟,一個樣樣都好的男生。

生於有錢的商賈人家,身上卻沒有富二代的紈絝習氣。他從不歧視在某一方面比他差的人,也不會因為什麼高看別人一眼,謙虛又驕傲,待人接物都有著恰到好處的真誠。

他就像一場夢,一個讓沈滿月可望不可即的夢,讓她陷入瘋狂的愛慕,同時又墜入毫無止境的自卑。

落魄的公主成了灰姑娘,穿上了並不屬於自己的水晶鞋,企圖和王子跳舞。

可王子早就知道她是個冒牌貨。

1
最新評論
  • 路虎是印度還是英國的
  • “操作猛如虎,銷量全靠吼”,豐田賽那是厚積薄發還是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