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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以來,又有好幾個護士離職。打聽原因得知,由於患者量急劇下降,護士只能發基本工資。然而,只有一千多的基本工資,哪夠這幫20多歲姑娘花的呢?因此,除了幾個去更大醫院的,多數都改行其他行業了。

原本這事與麻醉科並無關係,然而人員離職多了,就意味著剩下的人需要分擔更多的工作。誰也不會想到,院裡竟然安排我們進行一部分患者的回訪工作。回訪的物件,是那些手術後回家的患者。主要是詢問患者的恢復情況以及有無併發症,更主要的是,需要從他們嘴裡得到一個好的評價。

以前,我並不清楚隨訪是怎樣一個工作。直到自己親自上陣,才深深感覺回訪同事的工作不易。大多數回訪物件,都能如期給一個好評。也許,在沒有大問題的情況下,人家也不好意思表達不滿。這一點,我從患者吞吐的語言中是可以感覺到的。另外,人手不足,患者量又大,工作做不到位,這一點我們是知道的。但是,我們作為一個個體也很難改變現狀。電話打多了,總會碰到“硬茬兒”。

這天我負責回訪的患者中,一個女患者對我們的工作表達了不滿。據她講,手術後的那段時間,她一直沒辦法完全走出來。聽到她說得似乎很嚴重,我立刻認知詢問起來。

原來,她的不良記憶,主要是手術室內的。一聽是發生在手術室以內,這事兒很有可能和我們麻醉有關啊。因此,我一邊解釋、一邊傾聽。

據她講,手術那天,術前都是好好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然而,手術結束的一剎那,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讓她非常難過。術後的一段時間內,她都會夢到那個環節。隱隱約約中,手術醒來的時候,她感覺雙手被緊緊的綁在了手術臺上。最令她難過的是,儘管用足了力氣,也沒有辦法掙脫。當她試圖喊人的時候,竟然也無法發出聲音。眼睛似乎能看到手術室內的一切,但就是發不出聲音、也掙脫不掉。之後,似乎有昏睡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病房了。

聽到她這麼描述,盡力解釋之餘,我也在想:當時你不可能掙脫開的,手術室巡迴護士常年理論加實戰的操作,怎麼可能讓患者在手術檯上輕易的亂動。要知道,一旦患者的手亂動,輕則影響外科醫生的精力;重則觸碰到手術檯上的刀口引起感染、甚至更嚴重的手術意外。因此,絕對不允許患者隨意動的。但我也和她解釋:當時並不是綁住她的雙手,護士只是用專業的手法、利用鋪床的手術巾裹住她的雙手而已。

半信半疑中,她又問道:那當時怎麼不能說話,明明有意識,就是喊不出來。

這時候,我知道必須要好好解釋了。大量研究表明,這種情況和術中知曉非常類似,甚至也可以將其歸納到術中知曉的範疇。尤其是這種“明明什麼都知道,但就是喊不出來”的感覺會讓其中一部分人留下不良記憶。很多有這樣經歷的人,也會因此而痛苦不已。

我告訴她:當時不能說話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當時她的嘴裡有一根塑膠管。這根塑膠管,是用來給她輸送氧氣的。

她質疑道:這不可能吧?一直到我睡著,臉上只有一個面罩而已,沒有這根管子啊!

我笑著說,插這根管子的時候可不好受啊。在麻醉專業上,這叫氣管插管,是人工氣道的一種。透過建立人工氣道,我們才能夠保障患者術中安全的呼吸。在手術結束的時候,我們會在患者恢復自主呼吸後拔除這根導管。

她又問道:她當時遇到的是什麼情況?

我知道,她是想問我:是不是麻醉意外。

由於並未導致嚴重後果,另外也都是規範操作,因此我和她解釋不是意外,只是個案。換另一種角度,如果順著她往麻醉意外上考慮,也許精神創傷更大。

從專業上看,也確實屬於個案。手術一旦結束或者即將結束,麻醉醫生都會常規減少麻醉藥物、甚至停止藥物注射。而對於極個別人來說,這些藥物並不能繼續使她們處於之前的完全無意識麻醉狀態。如果大家不好理解這句話,可以嘗試這樣理解:相關研究顯示,即便麻醉醫生按照符合外科手術的麻醉深度用藥,也會有極少數人會發生術中知曉。也就是說,避免不良記憶,只能是麻醉醫生努力的方向。

不過,大家也不要擔心。目前,麻醉醫生透過使用具有遺忘作用的藥物以及精準監測麻醉深度和腦電波,已經能夠將術中知曉的機率降到很低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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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工作沒回報,還要繼續嗎?
  • 普通工薪族的我,這樣做,為自己發了15000元年終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