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年末的關係,從前一陣開始,常聽到大家關於工作的唸叨。
年末了,很忙,很煩躁;
每天的目標,是熬到年終獎;
就業環境不太好,但挺想離職的。
過去的我,也會陪著朋友吐槽,就像吐槽一個朋友討厭的人一樣,大家都抱著“說說而已”的心態。
彼此之間,從來不會真的說出:“那趁早辭職吧”這樣的話。
但最近,聽完一些朋友的抱怨之後,我卻冷靜地提出:
“如果真的,這麼不開心;
不如真的,考慮離職吧。”
其實我一直都挺“懶”的。
有時候明明已經發現正在做的事情不對勁,但還是會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因為對比思考要怎樣作出改變,麻木地繼續重複的動作,簡單得多。
對比立刻行動起來,躺在原地最輕鬆。
但好在同時,我也是個需要熱情支撐工作的人,一旦對一件事情感到厭惡,便怎麼都做不下去了。
最近一次在猶豫要不要放棄一份工作那天,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明明內心有別的渴望,真的就能甘心,在現在的位置上一直待下去嗎?
現在可以,那明年呢?
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呢?
面對已經失去熱情的事,你有那個耐心嗎?
如果沒有,那意味著今天所面對的問題,還會在未來繼續,多次,反覆出現。
如果要等到三十歲,再來面對“轉折”和“波動”,
為什麼不在二十幾歲時,就面對它呢?
不要到頭來才發現:
已經錯過了年輕時的試錯機會,而又在三十歲時愈加動彈不得。
當想明白了這根本不是熬過一年,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之後,也看到身邊的朋友一邊抱怨,一邊開始策劃“逃跑”了。
在跟朋友子費聊起近況時,正在準備離職的她,跟我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去面試別的機會,有兩種結果。”
“第一,我發現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那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就應該離職。”
“第二,對比了新公司開出的offer條件之後,我發現現在的公司對自己其實挺好的,那我就會留下,並且停止抱怨。”
聽完這段話我發現,事情其實遠遠沒有想得那麼複雜,結果是很明朗的。
我們不需要把“尋找新的工作機會”,這件事想得太過動盪,太過重大,好像一旦做出決定就無法回頭。
不是的。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習慣了,產生了怨言,很正常。
這就像我們在家待久了,也會跟父母產生摩擦,也會有怨言。
但當你去到外面發現,原來父母對自己已經很忍讓了,於是心態自然就從抱怨中脫離了。
去尋找新的機會,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認清自己的水平,認清自己的價值。
你自然會知道,是應該離開,還是留下。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輕鬆地放棄一份工作的。
不敢辭,條件還不允許,要靠這份工作生存下去。
《奇葩說》裡,有一集關於職場的辯論裡,蔡康永在最後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希望你們被激怒,所有如果有令你們憤怒的事情,就憤怒,然後做改變。”
“而不是容忍它,然後到最後後悔說:天啊,我一生在這份容忍當中度過了。”
這段話確實很振奮人心,但我覺得更有意思的是,接下來馬東說的話。
他說:“我們負責做一個節目,讓你看到詩和遠方。但是一會節目結束了,手機還給您,趕緊回(工作訊息),因為那是您的工作,那是您的苟且。”
他讓我們要照顧著苟且,同時別忘了詩和遠方。
我喜歡馬東最後的話,因為那雖然不振奮人心,不漂亮,但卻很實在。
馬東說,我們的節目只能負責你詩和遠方的那部分,生活中苟且的部分,你只能好自為之。
是的,別人可以說很多鼓勵你瀟灑一點的話,但如果你目前,仍然需要靠這份工作 “照顧苟且”,那不代表你不夠勇敢。
只是我希望,你可以記得這只是暫時的忍辱負重,你交換了生存的機會,這確實也是另一種“獲得”。
這比一直抱怨,深陷痛苦的心態,好過許多。
因為無論是堅持留下,還是選擇放棄,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服氣。
覺得自己一定能做得更好,值得更多,但又繼續沿著原本的路走下去。
所以我覺得,將蔡康永和馬東的話結合起來看,才是一個完整的答案:
能不再容忍,立刻離職固然幸運;
如果不能,那就照顧著苟且,然後做改變。
馬東最後說:“最悲哀的是我們既不容於眼前的苟且,又忘了詩和遠方,那才最慘。”
但我覺得不是。
最慘的是,忘不了。
既不容於眼前的苟且,又忘不了詩和遠方。
不容於眼前,不做改變,又忘不了那個可能存在的更好的選擇。所以才會深陷痛苦。
那讓我們既做不好現在的事情,又到不了想象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