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幾年計劃生育特別嚴的時候，村幹部天天在村裡轉，看誰家的媳婦懷孕或者快生了，有些幹部新官上任三把火到處舉報，還不到年齡懷孕，有的是二胎間隔不到四歲，有的是超生，有被她看到都抓去打胎，無論胎齡多大都打下來。那時候一個小小衛生院打胎的胎兒堆積如山

我有門課的老師原來就是婦產科的醫生，她就辭職了……因為她說年紀輕輕的姑娘就去打胎，接觸到這種的最多。還有胎兒很大的還去打胎的，就是把胎兒夾碎然後取出來。聽得我們毛骨悚然。總結，就是女孩子要自愛，愛自己別人才會愛你。還有她覺得太罪孽，雖然是人家願意的，但是她覺得那畢竟是條命。所以辭職了，去當老師了……

我自己認識的一個阿姨，婦產科退休下來的，據她自己說她十七八就開始做這一行了，也屬於那種心狠手辣的，直至退休以後也還在自己家安了裝置，幫人看男女打胎，一直六十多身體不好了才不幹了。

阿姨只有一個兒子，是她懷的第五個孩子，前面四個，小則懷孕三四個月，大的懷孕八個多月都沒了，有的死胎有的莫名其妙就滑胎了，她自己是婦產科醫生都沒找出病因，兒子是七個多月早產的，本來以為也完了，竟然保住了，但很能折騰人，用阿姨的話說，是個討債的

現在她身體很不好，多病纏身，有時提起以前會感慨唏噓，家裡供了好幾尊佛像，不知道是為自己祈福還是贖罪。

墮胎的因果應該是母親承擔吧，因為最後的決定權在母親手裡。醫生只是一個職業。就像屠戶、儈子手，他們需要承擔因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