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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遠山視點

    走夜路曾經遇見過狼。

    那時二十多歲吧。由於工作關係經常下鄉,道路偏僻的地方連腳踏車都不能騎,靠兩條腿走路,不得不起早貪黑才能完成工作。

    一次,完成工作往回趕。夕陽夕下,發紅的餘輝將長長的光線射向遠方,山頭都被染紅,殘陽如血。我急怱怱的趕路,明天還有別的工作。冬天天短,說黑就黑,剛踏上山路就完全黑下來。路上就我一個人,只聽到腳步的沙沙聲,路邊野草被風颳的尖銳的嘯聲。山上的溝壑黑魆魆,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恐怖。山岥上的一片松樹林,陰森森的,一陣陣風吹過,刺耳的嘯聲讓人不寒而慄。幸而自已從小在夜晚走路習慣了,不然這黑黑的天,決不敢踏上這讓人心驚肉跳,冷汗直流的山路。走的時候在村子尋了一根長的粗實的榆木棍,這讓我心裡踏實不少。

    轉過一道彎兒,彎路上面的松樹林更密實,路下面便是深深的溝壑,白天走這兒還陰森森的,夜晚更是頭皮發乍,裹著棉衣的身上不知不覺中有些潮熱。

    突然,彎路的盡頭有兩個亮點忽明忽暗,卻始終在那兒不動。我揉揉眼定晴看看還是在那兒,我不敢動了,不知什麼東西。往後邊和上下看看什都沒有,松樹林一陣風過,發出"嗚嗚″的聲音,更讓我心中一緊。我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更不敢往後退,拿出一根菸來用火柴點上,看看前面,那兩個亮點還是忽明忽暗的在那兒。居然不怕火光,是什麼東西?我大口吸著煙,三兩口,煙就沒了,心裡想著對策。

    我緊握著棍子,慢慢的往前走,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

    距離亮點還有六七十米遠,亮點動了動。它在的地方後面便是松樹,更黑暗,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只是憑感覺判斷,這個東西不小。我心裡沒底了,雖然手裡有棍子,但對較大的動物是很難對付的,何況是夜裡。此時我真的退進兩難。

    我站住不動,想看看前面的東西有何反應,隨時注意左右和後面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兩個亮點又動了起來,這次動作幅度很大,象是來回走動。它也有些不安的樣子,或許也象我一樣焦躁地思考著對策。

    亮點沒了,那個東西的輪廓卻有些清晰起來,大概站在了略高些的地方;沒有亮點或許是在向那邊看著什麼。這是一個象狗一樣的東西,又一想,荒郊野外那裡有狗,況且一聲不吭。如果是狗怎麼也得叫兩聲,至少也得哼唧兩下。

    是狼。我雖然沒見過狼,從書中也瞭解過;性情殘忍而暴力,儘管一般不主動傷人,但餓急了,也會向人類攻擊,我的後背象水一樣涼。一瞬間想到了家,想到父母,那時還沒有老婆孩子。

    可惜沒有手電,拿著它嫌麻煩。現在後悔也沒用,這時想劃個火柴都不敢了,沒準火柴的亮光晃了我的視線,這狼瞬間便衝過來了。我屏住呼吸,緊握著又粗又長的榆木棍子,一動不動。只是不時左右和後面張望一下。

    我和狼對峙著。心裡卻越來越沒底,剛才這狼向那邊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還有同伴兒,狼是群居動物,陰險狡詐,不說來多了,應該也沒有那麼多的狼;再來一個,那我就死定了。想到這,我不再猶豫,跺兩下腳,用棍劃拉一下路上的石子,出些動靜,再看看狼的反應。

    兩個亮點急速晃動兩下,狼又從略高的地方往低處走下來。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兩個亮點直勾勾地對著我,一動不動。我豁出去了,對著路邊的一塊發白的石頭,用棍狠狠地打兩下,發出沉重而清脆的聲音。這隻狼受到了驚嚇,飛快地跳上了高處,一晃,輪廓不見了。我卻不敢動,又在石頭繼續敲擊,連續發出聲響,隨著響聲,我懸著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挪動腳步向前緩慢走著,走到狼停過的地方,確信沒有危險了,才急步走向一條通往附近村子的叉道,決定今晚不回家了,也沒了膽量再走那還有一大半的路。

    翻過一座山,看到村子的微弱的燈光,漸漸的房子的影子清晰了,我才放下心來,異常輕鬆的放慢腳步。

    這時,山那邊傳來一聲長長,悠悠的嗥叫,歐嗚一嗚……,悽咧而又侵肌入骨,令人悚然的聲音,象在近處又象在遙遠的地方。我站下來,即害怕又輕鬆地聽著狼的嗥叫,我彷彿剛從地獄走了一圈。

    歐嗚一一嗚嗚一一一

    ……

    我是遠山,請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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