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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聚焦一眼

    人生之路一定會有諸多的意氣風發、舉步維艱和尷尬不堪,過五關斬六將走麥城今兒就都不說了,就說說自己最尷尬的一次經歷吧。

    那是發生當兵在新兵連第一次食堂聚餐的時候。那天,接新兵的遮棚軍車從火車站把我們一百多新兵接到軍營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在操場班組分編完成後,我被分到了新兵一排二班,班長是來自天津入伍已經兩年的老兵。把全班帶回宿舍簡單整理一下內務,開飯的軍號就吹響了,班長讓所有人放下手頭上的活兒,在外面排好隊全部到操場集合去食堂吃飯。這是第一次離開家過集體生活,一百多號人一起在食堂用餐對我而言有點莫名的亢奮。

    想著第一次在部隊食堂吃飯,即便不是美味佳餚,也肯定會是一頓不錯的膳食。可當飯菜端上桌頓時就傻了眼,一個大號鋁盆盛滿的鹽水煮白菜,還有一個黃色臉盆裡堆得滿滿的窩窩頭,整個食堂大廳鴉雀無聲,只有零落的咀嚼聲傳來。大部分新兵都對眼前這頓飯菜產生不出任何慾望的情緒。這時候,新兵連指導員用他濃厚的安徽鄉音發表了在新兵連的第一次演講。講了有五分鐘只圍繞著一個主題: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然後命令大家把餐桌上的“敵人”統統消滅。現在的人都把窩窩頭當成養生之佳品,殊不知那時候的窩窩頭可是地地道道的粗糧。富含粗纖維的窩窩頭含在嘴裡繞過來繞過去就是難以下嚥,除了齁鹹沒有一絲味道的鹽水白菜,根本保證不了食慾的升騰。班長要求每人四個窩頭誰也不能剩,看著桌上一個個鼓起的腮幫子就是不見喉結傳輸下動,憋著一直想笑。趁別人不注意,我把兩個窩頭偷偷塞進寬大的褲兜,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拍拍手說:我吃好了,哥幾個你們慢慢吃。說著就從食堂後門溜出去了。

    在食堂後院的牆根兒放著兩個粗大的水缸,我踅摸一圈沒人注意,迅速把褲兜裡的窩頭掏出來丟進水缸裡,然後沒事兒人一樣的回宿舍了。剛回去坐了沒十分鐘,班長就跑回來讓我馬上去操場,一路上跟著班長莫名其妙。全連都已經在操場集合了,指導員站在隊伍前,班長立正報告後,指導員示意我和班長入列。凝視了足足有一分鐘之後,指導員開啟手上的飯盒說:今晚有個別同志不僅沒有完成徹底乾淨消滅“餐桌敵人”的任務,而且還偷偷“放跑敵人”,這個性質是非常嚴重的。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每一粒糧食都是莊稼人用汗水換來的,你們有什麼權利去浪費?去不珍惜?這是第一次,我就不點名了,以後再有這種事絕不饒恕!我聽了這番話低著頭臉臊的羞紅。指導員又說,這兩個窩窩頭我撿回來了,希望那個犯錯誤的同志,晚點名以後能到我那裡把它拿回去,作為明天的早餐。晚點名一結束,我就出現在指導員辦公室門口,他笑呵呵的說:別以為自己偷偷做的沒人看見,告訴你,我早就在窗戶後面注意到你了。

    這是我有生以來最為尷尬的一件往事,也是對我而言最有意義的一次“錯誤”。從那以後每餐每食再無丁點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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