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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大宛列傳》載:“於是,西北國始通於漢矣,然張騫鑿空。”又《史記·索隱》解釋:“謂西域險,本無道路,今鑿空而通之。”
這便是司馬遷評價張騫出使西域為“鑿空之行”的出處。“空”,通“孔”,孔道,“鑿空”的意思就是“開通大道”。另外,中國在西漢以前對西域一無所知,所以也有“空前”的意思。張騫出使西域,使中國人得以瞭解西域各國,也使西域各國瞭解了中國,開闢出了聞名於世的“絲綢之路”,所以說張騫出使西域,是“鑿空之行”。
(屹立在“絲綢之路”上的張騫通西域雕塑,向人們講述著“絲綢之路開拓者”的故事)
說起張騫出使西域,有其一定的歷史背景,具有重要的意義,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一、張騫出使西域的歷史背景匈奴,是古代蒙古大漠和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集團,楚漢之爭時,趁機佔領了河套平原,隨後一直對西漢政權構成巨大的威脅。
公元前201年,漢高祖率30萬大軍平定韓王信叛亂,在平城白登山中了匈奴單于冒頓的誘敵深入之計,劉邦率領騎兵先頭部隊被圍困於白登山,與大部隊失去聯絡。劉邦率領漢軍依靠險峻的地形苦戰七天七夜,傷亡慘重,沒死的也大部分凍成了傷殘,眼看全軍覆沒。謀士陳平出奇謀賄賂單于閼氏,並詐稱大部援軍將至,單于閼氏說服了冒頓,悄悄給漢軍讓出一條逃生通道,劉邦帶著殘部敗走。
劉邦視其為奇恥大辱。但他認識到國之初建,百廢待興,匈奴強大,難以滅除,於是忍下這口氣,決定以和親安撫。
公元前198年,劉邦“使劉敬奉宗室女翁主為單于閼氏”,並且“歲奉匈奴絮繒酒食物各有數,約為兄弟以和親”(《漢書》)。冒頓娶了漢室公主為妻,高祖皇帝成了匈奴單于名義上的老丈人,從此給漢朝帶來幾十年的休養生息時間。但是匈奴人撕毀合約的情況時常發生,一不高興就又過來騷擾,漢朝統治者不得不忍受這樣的“屈辱”。
(劉邦咽不下這口氣也得咽)
甚至在劉邦死後第四年,冒頓上書太后呂雉:“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呂后是冒頓名義上的丈母孃,但冒頓在信中卻極盡不恭和挑逗:你已經守寡,我也是個寂寞的君主,乾脆你嫁給我,做我的王妃,一起生活,互相取悅,這樣你也不用寂寞了。呂后看罷大怒,欲興兵討伐,被季布勸住:高祖率領30萬大軍敗於匈奴,我們國力尚不足將其滅掉,還是等再強大一些吧。呂后無奈忍下了這樣的羞辱,回信道:我年紀大了,年老色衰,頭髮稀疏,牙齒脫落,這樣出嫁有辱單于,還望單于莫怪。於是又加倍送了錢財、物資和女人。
漢武帝劉徹即位後,國力已空前強大,雄才偉略的漢武帝決定痛擊匈奴一雪前恥。他從匈奴俘虜的口中得知,匈奴擊敗了月氏國,將國王的頭割下來當酒杯。月氏國的殘存勢力想要報仇,卻苦於為無人幫助,只得西遷。漢武帝認為這是一個契機,如果能聯絡上月氏人,大漢和月氏前後夾擊,定能打敗匈奴!
於是,漢武帝下詔尋找出使月氏部落的人。就這樣,張騫橫空出世。這一年,劉徹19歲,張騫27歲。
(張騫身陷囹圄不忘初心,遭遇挫折不棄使命。)
二、張騫出使西域的艱辛過程張騫,字子文,漢中郡城固(今陝西省漢中市城固縣)人,西漢外交家、探險家,是“絲綢之路的開拓者”,被譽為“東方的哥倫布”。
《史記·大宛列傳》記載:“騫以郎應募,使月氏。”
“郎”,即郎官,以守衛門戶,出充車騎為主要職責,亦隨時備帝王顧問差遣。張騫的傳奇從他揭皇榜的那一刻開始了。
公元前139年,張騫奉漢武帝之命,以歸降的匈奴奴隸堂邑氏人甘父為嚮導,率領100多名隨行人員從長安出發前往西域。
進入河西走廊後,張騫的隊伍不幸被匈奴騎兵抓獲,他們被押送到匈奴王庭。軍臣單于見這一隊人來頭不小,就詢問他們的目的何在,張騫誓死不說,但匈奴人在他的隨行人員身上找到了突破口。於是,軍臣單于想勸降張騫,並從他這裡瞭解一些漢軍的軍事機密,於是想盡辦法進行軟化、拉攏、威逼利誘,但是張騫毫不動搖,“持漢節不失”。軍臣單于又命人挑選了一名美貌女子照顧張騫的起居,想色誘張騫,但張騫依舊穩如泰山。
(張騫位卑不忘報國,立志以身許國。)
張騫留居匈奴十年,每天為匈奴放羊。在和那名女子的接觸中,他了解到她也是個苦命之人,並且幾經試探並無歪心,於是日久生情互致愛慕,兩人生活在了一起,女子為張騫生下一個可愛的兒子。但是,張騫始終沒有動搖為大漢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始終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一日,他和已成為朋友的匈奴監視人員飲酒,趁機將其灌醉,和甘父一起,帶著妻子和兒子逃出了匈奴人的控制區。
張騫一行人一路西行,經車師折向焉耆,然後過庫車、疏勒,翻越蔥嶺(今帕米爾高原),到達大宛(今烏茲別克費爾幹納盆地),不論到達哪個國家,都以大漢使者的名義示好,從中尋找月氏國的線索。
一路上,大漠戈壁,忽而熱浪滾滾,忽而飛沙走石;蔥嶺高原,白雪皚皚,寒風刺骨。他們風餐露宿,沒有水和乾糧,就靠甘父射殺禽獸充飢解渴。
在大宛,他們受到了熱情款待。大宛國王本來早就風聞東方的漢朝十分富庶,想通使往來,但苦於匈奴從中梗阻,一直未能實現,現在正是機會。於是,他派了嚮導和翻譯,將張騫等人送到康居(今烏茲別克和塔吉克境內),康居王又遣人將他們送到大月氏。
(張騫真誠團結異族同胞,依靠漢胡各民族力量,完成國家使命。)
十年的變化很大,當年的月氏在敗給匈奴後,向西遷徙到了伊犁河流域,又被匈奴支援的烏孫國攻擊,於是繼續西遷,到達鹹海附近的媯水地區(今阿姆河流域),征服了當地的大夏政權後重建家園。但是,時間已把他們的仇恨沖淡,他們佔據著水草豐茂的廣闊土地,過著無憂無慮的遊牧生活,不願再重提仇恨,拒絕了張騫的請求。
張騫的原始目的沒有達到,於是他就改變了方向,在妻子的幫助下,將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將各國的地理位置、風物人情、宗教禮儀、生活習俗都記錄了下來,又實地考察了許多國家,都刻在了竹簡上,裝了滿滿的一箱。
一年以後,張騫帶著眷屬開始返回大漢,他想繞道羌人的勢力範圍,避開匈奴。但是他哪裡知道,此時的羌人也被匈奴征服了,他們剛一踏入羌人的地界,就再一次被匈奴扣留了。
不過匈奴人還算客氣,並沒有過多為難他們,只是又把他們留在匈奴居住了一年多,直到公元前126年軍臣單于病死,匈奴王室為爭奪王位發生內亂,張騫才再一次趁機逃脫,然後歷盡千辛萬苦回到長安。
漢武帝親自接見了張騫,聽了他的講述,看了他的記錄,對他的這次出使西域的成果非常滿意,封張騫為“太中大夫”,授甘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功績。
(張騫打通了東方通往西方的道路,完成了“鑿空之行”。)
三、張騫出使西域的重要意義1、軍事意義。張騫出使西域,歷盡九死一生,雖然未實現既定的戰略意義,但是為今後漢朝對匈奴用兵還是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公元前123年2月到4月。漢武帝命大將軍衛青率六路大軍先後兩次進攻匈奴,同時命張騫以校尉的身份跟隨衛青出擊漠北。張騫利用他熟悉匈奴軍隊特點、具有沙漠行軍經驗和豐富地理知識的優勢,為漢朝軍隊做嚮導,指點行軍路線和紮營佈陣的方案。司馬遷在《史記》中說張騫“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確保了戰役的全面勝利。戰後論功行賞,漢武帝封張騫為“博望侯”,“博望”是取其能“廣博瞻望”的意思,充分肯定了張騫熟悉西域的作用。
公元前119年,漢軍再次大敗匈奴,取得對河西走廊的控制,匈奴則向西北退卻,依靠西域諸國的人力、物力,與西漢對抗。在張騫的自薦下,漢武帝再次命張騫出使西域,意圖聯合與匈奴有矛盾的烏孫共擊匈奴。
張騫不辱使命,歷時四年,於公元前偕烏孫使者返回長安,並促成了烏孫與大漢的聯姻,使烏孫成為大漢在西方牽制匈奴的一支重要的力量。
(實現與烏孫的軍事聯盟,共同抗擊匈奴)
2、政治意義。張騫兩次出使西域,特別是功成名就後的再度出使西域,使漢政府在樓蘭、渠犁(今新疆塔里木河北)和輪臺(今新疆庫車縣東)實現駐兵屯墾,置校尉。這是漢朝在西域最早設立的軍事和行政機構。
張騫派遣副使分別赴大宛、康居、大月氏、安息、身毒、于闐、扜彌等國展開外交活動,足跡遍及中亞、西南亞各地,最遠的使者到達地中海沿岸的羅馬帝國和北非。在張騫帶回烏孫使臣的第二年,所遣副使與西域諸國使者也相繼歸漢,漢與西域諸國正式開始平等友好的交往,長久以來西北邊防的隱患逐漸消弭。至公元前60年,西漢政府在西域設定西域都護府, 西域正式歸於中央政權的統治下。
(實現與西域各國的誠信、平等外交,彰顯大國風範。)
3、經濟文化意義。張騫首次出使西域,不僅是一次極為艱險的外交旅行,同時也是一次卓有成效的科學考察。他對廣闊的西域進行了實地的調查研究,不僅親自訪問了西域各國和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和大夏諸國,而且從這些地方又初步瞭解到烏孫(巴爾喀什湖以南和伊犁河流域)、奄蔡(裡海、鹹海以北)、安息(今伊朗)、條支(今伊拉克一帶)、身毒(今印度)等國的許多情況。他隨後作出的記錄,是世界上首次對這些地區最詳實可靠的記載,是世界上研究上述地區和國家的古地理和歷史最珍貴的資料。
第二次出使西域,進一步溝通了中國同西亞和歐洲的通商關係,中國的絲和絲織品源源不斷地從長安往西,經河西走廊(今新疆境內),運到安息(今伊朗高原和兩河流域),再從安息轉運到西亞和歐洲的大秦(羅馬)。這條道路後來被19世紀的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命名為“絲綢之路”,不止絲綢,還有瓷器、琥珀等珍品都沿這條張騫開拓出來的道路走向世界,西方的珍寶黃金也沿著這條道路湧進長安,把古老中國和遙遠的西方世界連在了一起。
(“絲綢之路”的輝煌,凝聚了張騫的心血與汗水)
此後,漢朝和西域的經濟文化交流頻繁。天馬、汗血馬等良種馬傳入中原,葡萄、核桃、苜蓿、石榴、胡蘿蔔等經濟作物也在內地紮根,豐富了漢族人民的經濟生活。漢族的鑄鐵、開渠、鑿井等技術和絲織品、金屬工具等,也傳到了西域,促進了西域的經濟發展。
(竭誠促進中原與西域先進生產經驗技術交流,實現雙贏發展。)
2100年前,張騫從長安出發的時候,整個世界東方與西方還相互隔絕。1100多年後,義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才踏上中國的土地;1300多年後,西班牙探險家哥倫布才從西班牙的巴羅斯港揚帆起航,開往東方。張騫不僅是歷史上記錄的從中國到達中亞的首個人,也是從中亞到達中國的首個人,而且是將中國文明圈和波斯希臘—地中海文明圈直接聯通的首個人。他打開了中國與中亞、西亞及歐洲等國交往的大門,首次張揚起國與國之間平等、誠信交往的外交理念,彰顯大國風範。他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經濟的交流和發展,為中國漢代及後世的對外開放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對整個世界的文明與進步注入了新的活力。
(張騫用腳步丈量出來的出使西域路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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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騫出使西域事出偶然,就在漢武帝和匈奴的戰爭處於膠著之際,一個投降大漢王朝的匈奴人透露,西遷的大月氏有報匈奴世仇之意,但是一直找不到共同進攻匈奴的夥伴。為了“斷匈右臂”,漢武帝決定招募天下勇士出使大月氏。
痛恨匈奴經常侵佔漢朝領土的漢中郡城固(今陝西省漢中市城固縣)人張騫欣然應招,於建元二年(公元前138),率領百人使團,由匈奴人堂邑父擔任翻譯,取道隴西,踏上了茫茫戈壁灘。當時的河西走廊和塔里木盆地都是匈奴人的勢力範圍,所以,張騫剛進入匈奴控制區,就碰上了匈奴的騎兵。匈奴人把張騫諸人扣押到匈奴王庭(今內蒙古呼和浩特附近),這一扣就是10餘年,匈奴人為了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大月氏的念頭,不僅給他提供了豐厚的生活條件,還送給也一名美麗的胡女為妻,但是,張寨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聖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一直暗中儲存著代表漢使身份的符節。
漢武帝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張騫趁匈奴人不備帶領其隨從逃脫了匈奴的控制區,西行數十天,到達了今吉爾吉斯斯坦的大宛國。大宛國王聽說張騫來自遙遠的漢朝,熱情地款待他,並送上日行千里的白馬,派出翻譯將他送到今烏茲別克境內的康居,康居王又遣人將他們送到了大月氏。
張騫從長安出發的時候,大月氏王尚健在,他們仍在阿姆河以北的索格底亞那一帶遊牧。就在張騫被困匈奴這十幾年裡,大月氏已經完全征服了阿姆河以南的大夏,戰敗的塞種人逃到了赫爾曼德湖地區,原希臘統治者赫里奧里斯及其家族也於建元六年(公元前135)退居到了興都庫什山以南的希臘人統治區。
肥沃的土地讓背井離鄉的大月氏人欣喜過望,特別是大月氏王去世後,王后當政,她認為,這裡遠離匈奴和烏孫,再與匈奴重燃戰火,不如在這裡休養生息,至於匈奴曾經帶來的痛苦,時間總會讓人忘記,再者說,如果沒有匈奴人的驅趕,又怎麼能讓大月氏人在這裡發現一塊沃土?假如與漢朝結盟共同對抗匈奴,匈奴一旦反撲,漢朝又離這裡那麼遠,又怎麼能得到漢朝的支援呢?
不管張騫如何使出全身解數,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始終沒有說服大月氏人與大漢夾擊匈奴,萬般無奈之下,張騫只好帶著深深的遺憾離開了大月氏。
為了避開匈奴控制區,歸途中,張騫改變了行軍路線,打算經塔里木盆地南部,經青海羌人部落回到長安。但是,想不到的南路羌人部落也成為了匈奴的附庸,張騫剛走進匈奴控制區,就被匈奴騎兵所俘,又扣留了一年多。
一年後,匈奴單于去世,張騫才與胡人妻子和翻譯堂邑父趁亂逃回了長安。
張騫十三年前離開長安的時候,隨行的隊伍有數百人,回來的時候僅剩2人。張騫雖然此行未達到預期目的,卻意外地瞭解了西域及南亞人文世界,為中國發現了一片比漢朝還要廣大的嶄新世界,因而被司馬遷稱為“鑿空”了西域。
張騫雖然沒有完成使命,但是漢武帝並沒有怪罪於他,並且升其為太中大夫,封博望侯,就連那位胡人翻譯堂邑父也被封為奉使君。
自此,中國的絲綢、紙張、瓷器傳入了中西,西域的各種物產,比如,石榴、葡萄、胡桃(核桃)、胡麻(芝麻)、胡瓜(黃瓜)、胡蘿蔔等至今那些帶“胡”字的水果、蔬菜源源不斷地傳入了漢地,怪不得後人曾感嘆道:“不是張騫通西域,安有佳種自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