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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世上本多事庸人必擾之

    父母雙親早已不在,很是懷念他們,至於您說的那種愛的方式,在農村人看來,那只是電視劇裡的形式,農村人不習慣,總覺得虛頭八腦的,一輩子嘴裡恐怕也蹦不出這個字來,不過農村人講究實在,對老人尊重知冷知熱也就可以了,說著簡單,真正持之以恆做到位的,還真不容易。

  • 2 # 李老根2017

    父母的印象,富過一陣,然後一窮就窮了一輩子。說他們勤勞,素有愛心,那是套話。天底下哪個人父人母,靠勞動掙飯吃的,不勤勞,不懷有愛心?因此講不出具體的事例,便是從概念到概念,空洞無物地回答個大概,畢競不能服人。

    我的父母,年輕時是城裡的富商,在安順南街有小半條街的資產。他們做米商,不但向市民賣米,還向國民黨的野戰部隊供米。父親大名李老三,母親的小名稱張嬋妹。不過街上親戚們說,全城都叫父親李老闆,稱母親李師太。

    俗話說,算絕算盡米販子。經營大米的商人,無論過去今天,都賺的是分分釐釐的小錢,唯賣數量取勝。一要算計精明,二要摳。所以我父親是出名的嗇色鬼,母親以精明應酬過完一輩子。關於他們在城裡發財發家的解放前的故事,在我這個解放後才出生的人,是沒見過沒體驗過的,只能從哥哥和大我一些的兩個姐那裡聽來。

    我哥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全家只有他一個人上學在城裡的第一中學上,我們兩個姐都只上到小學畢業,文革後弟妹上到高中可絕對是坐了高中的板橙,念語錄念畢業的,所以近乎文盲。因此哥哥和兩個姐後來一擺父母做資本家的故事,我就只有聽的份。他嘲笑父親是個戴波斯帽,除了認得自己三個名字的印章,基本就還認得扁擔倒了,還認得是個"一”字。

    姐姐們則說,哥哥在城裡上學,別看帥氣卻總愛和人打架。為什麼,他書包裡一半是課本,一半是水果糖。第一回和人打架他手上沒有傢什,就抓了水果糖當石子砸人,被同學發現打人不疼的小東西不是打彈弓的石子,而是花花綠綠的彩紙包著的水果糖,就不得了啦,便大家少年人合起夥來變著法兒跟他打架。於是大家便知道這個米販子家的公子哥兒,書包裡永遠有砸不完的水果糖。

    足見住城裡時,我父母算是紳士階層,不但有私產,還有不大不小的生意,屬於剝削階級一類的人。母親悄悄地說過,父親不但做大米生意,還兼營運輸,抗戰期間跑貴州獨山到昆明這條線,把盟國援助國民政府的物資,比如十輪卡車的汽油從雲南運到貴州黔南交差,那些汽油則從獨山分運往廣西,湖南的抗敵前線。

    因為有軍用物資的招牌作掩護,軍警憲兵都不查,很通關。父親就常做一些違法生意,比如從雲南把違禁的鴉片用油紙包褁嚴實了,藏在車裡,帶回貴州。母親說那時國民政府也不是不管,這樣夾帶私貨抓住了是要抄家,坐牢和殺頭的。經常很害怕,她也勸過父親別做,但父親說不怕他和戴安瀾將軍裡的軍官有分成。可見我老子不是省油的燈。

    此外,他還做過大小洋兌換金圓卷的什麼生意。這個生意怎麼做法,我至今沒弄明白就不多寫,只知道我家田產土改時全讓新政權沒收了,只留得一張上面是一個抽屜,下面裝著銅製門扣兩扇門的小櫃子沒被土改,我們拿它寫作業,母親則說這就是當年父親在安順大十字做金圓卷和大小洋生意的錢櫃子。當然,父親一生最愛向我炫耀的事,一為他在安順街頭跟美國大兵打過一架,二為他和安順黑幫較勁,被武師用鐵沙掌點穴,差點痛死的經歷。

    他說有一次,他正在安順大十字做法幣買賣,剛下過雨,街上市民正亂跑避雨,一輛美國大兵的敞篷小吉普從顧府街(明代徵南大將顧成府第)開來,非但不減速讓人,反而猛踩油門,那車輪濺起的一道道水花,直接把很多中國人澆成落湯雞似的狼狽不堪。市民們日媽操娘亂罵,美國佬聽不懂,但感到很好玩,就哈嘍哈嘍地調戲大笑。安順人就特恨這種美國兵。

    然後有次父親在飯莊請客,一幫國民黨的軍官要求父親幫忙,租他南街的房子駐紮新兵,就請父親吃飯。正吃著哩,一夥美國兵來了,他們也叫了菜,要了酒。等店家上菜的空兒,先到的客人正滿桌酒席吃得歡,那夥美國兵便做起惡作劇,他們把一柄長把湯勺橫在一隻碗上,收攏幾雙筷子,只把那湯勺用力一瞌,那柄湯勺就凌空飛到父親他們的桌上來,砸得滿桌湯汁四溢。結果這一挑釁立即惹怒了國軍的軍官們,幾個人怒從心起,惡從膽生,丟了酒杯就撲上去,拖翻其中一個,先打倒在地,然後搬起條櫈只一下,就先把這個打了個半死,一場混戰發生。父親就從店家悄然遞過的趕面棒,只一發狠,戳中了其中一個,那紅脖子的美國兵就痛得滿地打滾一一

    最精彩的還有母親說,房子租給國軍駐紮新兵後,抓來的新兵經常捱打。晚上一想逃跑,一個兩個的黑燈瞎火溜出營房,可不知哪裡是出路,母親說好多次都摸到她們的窗下來,好想救他們一下,只要開一下門,那個壯丁就可從她們當街的後門逃走。可父親警告她,幹不得:若這個兵跑脫了不要緊。要是沒跑脫,被抓回來拿燒紅的烙鐵一挎問,講出實情,那房東就別想要腦殼了。

    此外,駐軍的連長經常找父親銷贓。銷什麼贓呢,就是快解放那頭兩年,國軍和共產黨在前線打仗,一有成批的陣亡人和傷兵運到兵營,長官就按戰死者的名冊,領了大洋就去棺材鋪買棺木,一個陣亡者一口。把戰死者裝殮了,僱農民運到郊外掩埋。誰知軍官們哪裡是掩埋?在亂葬崗挖個坑,棺材一運去,把屍體搬出往坑裡一丟,幾鋤泥巴一蓋,插個牌子,就把棺木運回城藏了,便來命令父親給他做中人把棺木再賣回棺材鋪。

    事兒幹多了,父親往往後怕,擔心一旦穿幫,被憲兵隊查到,那可不是玩的。可母親說,這種缺德事不幹還真不行,有次父親一宛轉拒絕,那兇惡的“丘八"就索性來家裡,拿小連槍黑洞洞的槍口,點著父親的眉頭說;好,不幹嗎?別以為我怕讓你吃槍子,於是只好又幹一回。後來因父親和一貫支援他的大地主身份的姑父鬧了矛盾,父親決定下鄉買田置產,自己當個地主,就變現了城裡資產,回到鄉下買田。

    行前,因脾氣暴燥,還和城裡一個收保護費的黑幫來了一次決鬥。結果父親吃了大虧,那黑幫裡有個寧谷的武師,玩的是鐵沙掌點穴位,只一交手,父親就痛成一條泥鰍滿地亂滾,幸得母親求一高人開給一酒杯解藥,才輸通了脈道。從此父親再不敢惹事,知道江湖上的人不可惹。因此一想下鄉做地主,我們家就從城裡人變成了鄉下人。

    搬家時,城裡讀書的小叔就勸父親,千萬別買田置產。父親不解,問他為什麼,小叔不敢告訴他,他在學校已加入共產黨的秘密地下組織。既然沒說明為什麼,大老粗的父母就說,不買田置地,那些錢留著做什麼?直到小叔終於中途輟學,隨一幫同學走畢節,去成都投軍了,才留下一個條子說,他做了共產黨,不久共產黨就會打進安順城搞土地改革。叮囑父親千萬遇了這檔事,別抗矩,否則會遭鎮壓。

    不久果然時局鉅變,一幫國民黨敗兵又從戰場撤回我們村莊,也來強徵民房紮營。有天爺爺聽到後院的長官暴打士兵,就開了後門領著哥哥去看,那軍官正用木棒掄圓了暴打一個兵,打著打著,那木捧打碎了,飛來一塊木屑,剛好擊中爺爺的一隻左眼,立即血流滿面,軍方扔給十塊鋼洋,就算了事。從此爺爺成了一個獨眼。

    解放大軍來後,果然家裡田產全被沒收了去,分給農民。由於有地下黨的小叔提前打過招呼,父母沒有抗拒,還主動配合土改工作隊,他們一度還成為紳士中的積極分子。加上我小叔已經是東北航校的新中國戰鬥機飛行員,家族中有革命軍人的背景,解放軍土改工作隊劃成分時,認為解放前三年沒剝削過人,屬自耕農,就定成分為小商。只把兩條漢陽槍和一枝老俄槍收走了事,並沒經歷上山為匪,三反五反被鎮壓的打擊。

    這就可以想見,我父母是見識過大世面的人。他們不僅社會閱歷豐富,而且買田置地後,創業初期烘烤煙,養牛餵馬,田地裡的活路都是兩口子自耕自作,忙時請點僱工,農閒一個長工不養。所以田間地頭的農活都自己幹。我們六兄妹就一直深受他們影響。哪怕解放了,田土已經不是自家的,因父親被選為初級社,高階社,人民公社的生產大隊大隊長,糧管員,我們都成了集體社員,凡莊稼地裡的農活,沒一樣不會幹。

    由於脾氣爆燥,我小時最怕跟父親捶草打繩,烘烤煙和修理犁耙農具。但又躲不開他,拉鋸子,用推刨,犁田,給莊稼鋤草一樣弄不好,他要麼一個大巴掌搧來,要麼操起趕牛鞭就抽我。我就非常逆反,常對母親說:這老傢伙當年怎麼沒被美國兵在街頭用卡賓槍掃他一梭子,或被姓陳的黑幫武師,用點穴法把他點死?母親就說你個短命的,別讓他聽到了,會打死你的嘞。所以我的印象中,只有哥哥從未被打過。因哥哥有文化,人又帥。而我整天鼻涕不斷,又愛光腳板一天到晚捉雀子,抓魚,就是不喜讀書。便很不受待見。

    所以未參加工作前,我總認為家裡有個暴君,日子一點不快樂,不是扛條扁擔跟大人們去山裡給人挑點山貨,混點飯吃自個賺點小錢花,就是十四五歲去給人做點泥水匠挑挑抬抬的事,一天不想呆在那破家裡受他白眼,聽他打狗罵雞。偶爾他讓我和他做點小買賣,他又總愛和人幹架吵吵罵罵。晚上算帳,我哪裡有五分錢,一毛錢算不出帳來,他就發火。因此煩透了的時侯,我說把本錢分成兩份,各做各的省得屁話不斷。他同意,於是父子倆一道進山,一道倒騰點大蒜,魚腥草(折耳根)下場了,同桌吃飯,各點各的菜,吃完各買各的單,從不搭界。大約就是今天的AA制吧。

    後來十七歲,我終於逃離了那破家,做了名礦工,是幹原子彈原料的那種工種,礦物有放射性,很多人跑了,我始終樂意幹這活,因為活雖苦,但待遇跟空軍飛行員一樣,有奶粉,白沙糖,豬肉保健票,紅燒罐頭和白酒。口糧定量五十三斤,通常吃不完和有意節省下來的,就搞一小挑請探親假送回老家去,由母親安排。於是老頭高興,才感覺我對家裡有了貢獻,父子關係才稍有改善,便四處張羅給我在農村找媳婦。我說您省省心吧,我不想我將來的兒子,也像您一樣長一副拿人當牲口的德性。要不是看老媽的面下,這家我是永遠不想回的。

    大約是良心發現吧,等我在單位工作有成績,人也進步,找了單位的漂亮姑娘帶回村裡去,全村人說,啊呀,好漂亮,老爺子一聽人誇獎,這姑娘不但大辨子,人長得很乖,又是領工資的國企女職工,這就意味著,家裡要有兩個拿國家工資的成員了。一有面子,我的物件換下鞋,晚上他就給她悄悄拿去水井邊洗了。感動得這姑娘說,嗨,你老爹對我真好。我說,你這麼漂亮,他不怕你飛了嗎?從此我們結婚後,妻子把老公公給兒媳洗鞋這件事一記記了幾十年。六十三歲上老頭就死了。我少年時對他的恨和怨,才算一筆勾銷。

    倒是母親,雖算不上是什麼人家的大家閨秀,但在城裡做米商時,多多少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家裡災難再多,她似乎什麼都扛得住。既會當家,在村裡村外人緣和口碑都很好。無論家裡米缸看上去很空很空的,餓急了我就亂找東西吃,總找不到一塊糖或是一點什麼吃的,她總不知從哪裡弄出二碗米,加上一些胡蘿蔔,菜茵子就煮一鍋稀飯給全家人混一頓肚子。真不知她是怎麼躲藏那些東西的。

    因此要說教育,這些都算父母對我的啟蒙教育吧。後來日子越過越富裕,我就學母親積穀防饑。家裡再有錢,絕不隨便浪費一粒口糧。飯菜只要不餿,不變質,我都要把它吃下去。這是食物方面的美德,主要繼承於母親,而不在社會上惹事,別像父親那樣動不動敢和美國兵在街頭打架和跟江湖上的黑幫較勁,則是有父親的經歷作鏡子。一輩子日子也還是過得安安靜靜的,雖要不要有些小恙,總不致於致命。

    不過要說用什麼書面的或口頭上的語言對父母有什麼愛意表達,倒是從來沒有過具體表達的。首先父親一生是一條硬漢,你對他表達,一是言不由衷,二是他未必懂得,三是他古裝戲看得多,講起韓信戰項羽,孔明鬥周瑜,闞澤到曹營獻詐降書和關羽殺顏良,誅文丑,單刀赴宴,趙子龍長坂坡救主,他好像就是其中一個硬漢。所以他彷彿根本不懂什麼叫溫良恭儉讓,母親也不需要那種酸巴拉幾娘娘調似的。我就從未在家信中用過一個愛字。總覺得很酸,很做作一一

  • 3 # 西南季風

    含蓄,無言,父母不善言辭,從不善於表達情感,但在我心裡,這份親情是不需表達的,深深埋在心裡,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聲嘆息,一個微笑,我懂。

  • 4 # 儒心2

    母親在未成家之前已去世。父親,今八十七了。所幸老人一直身板硬朗,至今無恙。感謝上天垂憐。跟老人偶爾扯點閒話,勝卻俗裡無數。

    詩曰,本無殷勤作百問,一語閒言勝烹蒸。堂前不怕塵埃厚,殘簷窗底逗蜘蛛。

  • 5 # 使用者彭2617498157583

    父親是一個知識分子,母親是一個家庭主婦,我沒有對他們當面表達過愛,不管是書面還是口頭,只是當他們都去世了,回想起我小時候的情況,才覺查到父母的愛,並且心裡反而覺得如果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多對他們說,我愛你們,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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