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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佐書妍

    美學家宗白華,被認為是中國現代美學研究的先行者和開拓者之一,他的美感理論是對中國古典美學理論的繼承和發展。他認為:

    “美感是對於一個客觀事物的判斷,並不是對於我的主觀感覺或主觀感情的判斷”。

    他認為,美感的基礎是美的客觀性,審美過程是主客觀相交融、相流通的過程。總體而言,他在有關美感問題上的見解,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1、美感和其他感覺的關係;

    2、美感的型別:“錯採鏤金”與“芙蓉出水”

    3、美感發生的條件:“移我情”與“移世界”;

    4、美感產生的途徑:“萬物靜觀皆自得”。

    01 美感和其他感覺的關係

    美感的產生在一定程度上基於人的主觀情感。宗白華在《讀“論美”的一些疑問》中認為,在其他科學中“情緒活動須收斂些,而求知意志須堅強些”,而在審美活動中,情感卻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即使是這樣也必須把“一個實際存在的事物所激起的情緒和一個物件僅在‘意境’裡所激起的情緒(如在繪畫或音樂裡)區別開來”。

    這就是說,一般的情緒活動與審美的情緒活動的性質是有區別的。審美情感的特殊性就在於它是在觀照物件的美的過程中發生的,而不是其他。

    因此,宗白華就把美感與生理快感及道德感加以區別了:

    “這個情緒是和對於快適的單純享受的感覺以及另一方對於善的道德的情緒有根本的差別”。

    同時,宗白華還論述了美感的差異性,他在《藝術生活》中說:

    “我以為美的,你或者以為醜;你以為甘的,我或者以為苦,並且各有其實際,決不能強以為同。”

    美感的差異性是由於人的心理反應能力、反應過程中差異的客觀存在。對於這個問題,中國古代的老莊早就有所認識,美感的相對性是他們兩人一直堅持併力證的。

    宗白華繼承發展了他們的思想,他斷定:美感的差異性也會帶來不同時代、不同地域民族的美的理想的差異,但從根本上說,它們都基於美的時代發展。

    02 美感的型別:“錯採鏤金”與“芙蓉出水”

    上面說到,宗白華看到美感存在著客觀的差異性。至於美感主要有哪幾種類型?什麼樣的美感才算是高階的美感?宗白華結合對中國藝術和中國美學思想的理解,透徹地作了分析。

    他在《中國美學史中重要問題的初步探索》一文中認為,“錯採鏤金”和“芙蓉出水”代表了中國美學史上兩種不同的美感或美的理想。可以說,這兩種美感型別其實就是宗白華理解的人類美感的差異特徵所在。

    所謂“錯採鏤金”的美感,就是由華麗、絢爛而生的審美感受,它給人以奪目的光輝。所謂“芙蓉出水”的美感,是由清幽、自然秀麗而生的,從它得到的是如煙如雨、清真可愛的審美感受。

    對於這兩種美感,宗白華側重的是“芙蓉出水”這一類。他研究魏晉人的美感,認為他們是重“初發芙蓉”而輕“錯採鏤金”,而這樣的審美要求是美學思想上的一個大解放。

    可見,他自己也是以“芙蓉出水”之美為美的。而且在他看來:

    “在藝術中,要著重表現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格,而不是追求文字的雕琢”。

    關於這種“芙蓉出水”的美感型別,宗白華透過對傳統思想和古代藝術品的分析,準確地抓住了它的萌芽和發展。他認為早在殷周時代的“蓮鶴方壺”中就隱含著一種新的審美要求,它:

    “已從‘錯採鏤金、雕績滿眼’中突出一個活潑、生動、自然的形象”。

    到了先秦時代,因為生產力和經濟的發展,統治者競相奢侈華麗,因此“錯採鏤金、雕績滿眼”就成了時尚,成為當時中國佔統治地位的藝術風氣。因而有一些思想家出來反對這種藝術境界,這樣,就有墨子“非樂”,莊子重視精神,輕視物質,孔、孟雖繁文褥禮,但也要求求實,尋求禮樂的本質和根源。

    宗白華認為,到了魏晉,隨著文學及各門藝術的發展,清真、自然的審美要求,才形成流派。如他所說:

    “鍾嶸很明顯讚美初發芙蓉的美。”

    至唐李白明確標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以後杜甫、司空圖、蘇軾等推波助瀾,繼承和發展著這一美學傳統。

    宗白華把中國的這一審美傳統,明確地概括總結出來,這是他對中國古典美學優良傳統的發掘的一個重要貢獻,他認為,“芙蓉出水”的美才是美的最高境界。“絢爛之極歸於平淡”,是真正能領略美的高一級的美感。他說“芙蓉出水”的“平淡”,並不是枯淡,而是如“玉”之美:

    “內容有光采,但是含蓄的光采,這種光采是極絢爛,又極平淡”。

    用這樣的理解來看中國的繪畫,那就是他所認為的,中國山水畫趨向簡淡,然而簡淡中包具無窮境界。

    “簡淡”也就是“平淡”,它不是“簡而無韻”、“淡而無味”,而是“韻味俱全”,是“味之極”,所以它給人的就是“芙蓉出水”的美感。

    宗白華雖然注重“芙蓉出水”的美,但對“錯採鏤金”的美也並不棄之不顧。他相信劉熙載(按:劉熙載是我國十九世紀時期的一位文藝理論家和語言學家,被稱為“東方黑格爾”)的話,這兩種美應“相濟有功”。

    “錯採鏤金”講求外部形象的美,“芙蓉出水”則追求內在本質的真。形式的美與思想情感的表現要互相結合。他認為王國維說的“不隔”就是“芙蓉出水”,“隔”就是“錯採鏤金”,而“不隔”與“隔”同樣都是美,只不過給人不同的美感享受罷了。

    從這點看,宗白華在繼承前人思想的時候,掌握了辯證法的精神,有側重但不抱偏見,不為此而棄彼。這樣,他才能看出這兩種美感型別正是藝術中的美和真、善的關係問題。

    這是宗白華的新發現、新思想,它對我們今天研究人類審美要求和創造藝術品都有莫大的幫助。

    03 美感發生的條件:“移我情”與“移世界”

    宗白華在《藝術生活》中曾說過,同情是美感發生的條件。他說:

    “無論山水雲樹,月色星光,都是我們有知覺、有感情的姊妹同胞。”

    在這基礎上他認為,美感的動機起於同感,這裡當然有混同主體感覺與客體屬性的問題。後來,宗白華糾正了這一觀點:他從美的客觀性出發,去認識主體與客體在審美過程中的辯證關係,認為“現實生活中的體驗和改造是‘移情’的基礎”

    但他並不忽視主體情感的重要性:他認為“移情”對於主體來說,“就是移易情感,改造精神”。他說的“移情”,不是簡單的把主體情感轉移到物件身上去,而是一系列的主客觀交融過程。

    宗白華的“移情”說有兩個重要內容,一為“移我情”,一為“移世界”:

    “移我情”

    移我情,就是改造自己的情感,也就是隻有“洗滌”自己的情感,使自己的情感高尚起來,才能發現美,如他在《美從何處尋》中所說:

    “才能面對美的形象,把美如實地和深入地反映到心裡來。”

    這是“移情”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因為他認為:

    “心的修養和鍛鍊是替美的發見和體驗作準備的”。

    對此,宗白華援引伯牙學琴的例子,說明“移我情”是在大自然的強烈震撼,生活上的異常遭遇之後,整個心境受了洗滌和改造,才達到藝術的最深體會。

    他認為,比之德國人易普斯的“情感移入說”來,中國人闡發的“移我情”思想更深刻些,更有價值,因為它說出了現實生活中的體驗和改造是“移我情”的基礎。

    宗白華繼承的就是中國人的情感“移易說”,而不是西方人的情感“移入說”。他強調“移情”的基礎是現實生活,“移情”的物件也是現實的存在,這裡透出宗白華美學思想的現實主義特色。

    “移世界”

    宗白華認為審美除了“主觀心理條件之外,也還需要客觀的物的方面的條件”。因此,他提出了改變“客觀世界的現象,使它能夠成為美的物件”的“移世界”的說法。

    所以,宗白華的“移情說”是“移我情”與“移世界”的統一。“移我情”是審美的主觀基礎,“移世界”是審美的客觀基礎,二者統一,美的形象才能“湧現出來”。

    04 美感產生的途徑:“萬物靜觀皆自得”

    關於美感產生的途徑,宗白華透過對中國古典美學的研究,得出了自己的結論。宗白華把“靜照”看作一切藝術及審美生活的起點,美感的產生有待於“靜照”,而“靜照”則“在於空諸一切,心無掛礙,和世務暫時絕緣”。

    這就要求觀照者具有“不沾滯於物的自由精神”。他理解這種“靜照”是藝術欣賞、審美感受的源頭。“靜照”的時刻,就是藝術品呈現著靈魂生命的時候,是美感誕生的時候。

    他分析中國人之能欣賞“芙蓉出水”的美,就在於有無所掛礙的審美心靈。離開了“靜照”,便不能獲得真正的美感。這個思想與自先秦老莊一派美學家以來的觀點基本相似。

    然而,宗白華不像老莊那樣絕然超俗,他要追求人類的真感情,要像魏晉人那樣,一往情深。如他說的“向外發現了自然,向內發現了自己的深情”,這不是單純的對魏晉時代審美者的寫照,也是宗白華自己的美學主張。

    他讚歎書法大家王獻之的“難忘秋冬之懷”,欣賞中國水墨畫鼻祖顧愷之的“痴絕”,羨慕陶淵明的天真純情,如此等等,都反映出宗白華本人的要求:“靜照”尚需有“情”,但此“情”不同流俗,而有人格美的韻致。

    不僅如此,宗白華還進一步發展了這一審美思想,而把“靜照”與審美實踐也聯絡在一起了。他在《康德美學思想評述》中指出:審美實踐在審美認識過程中有著重要的地位。“靜照”與“我們的意志、慾望”相聯絡,是在“實踐裡的滿足”。

    他看到,如果把審美和實踐生活完全割裂開來,必然從審美物件抽掉一切內容,陷入純形式主義,把藝術與政治割裂開來,反對藝術活動中的黨派性。不滿足於古人的見解,促使宗白華作出了這樣深刻的論斷。

    “萬物靜觀皆自得”,這“得”尚需有一條件,便是要有審美的心理距離,宗白華稱之為“空”。

    他了解蘇軾“空故納萬境”的意義,認為:

    “美感的養成在於能空,對物象造成距離”。

    這種審美過程中“距離”的造成,一方面有物質的因素,像圖畫的框廓,雕像的石座,建築的臺階、欄杆,詩的節奏、韻腳,中國特有的舞臺簾幕等等,這些都有“隔簾看月,隔水看花”之妙用。

    然而宗白華以為更重要的方面則在於心靈內部方面的“空”(距離),用司空圖的話來講,就是“空潭瀉春,古鏡照神”,“落花無言,人淡如菊”。蕭條淡泊,閒和嚴靜,意趣超遠,這樣方能深入妙境,獲得極高的審美享受。

    但這種“空”不是孤立的,宗白華並不是只看到審美心理距離的必要性,他還認識到,審美的心理距離也是基於“美是存在著的”這個命題之上的:

    審美的認識與審美實踐必須相結合,審美主體與客體必須統一。

    他認為審美感受是誕生在“等到自己對自己的日常生活有相當的距離”的時候。但是這個審美感受還是建立在生活的基礎上。

    對此,宗白華引用晉人王薈的話“酒正引人著勝地”來說明,這“勝地”就是“人生的廣大、深邃和充實”,使人產生審美心理距離的“酒”把人們引向了現實生活的豐富內容。

    總而言之,宗白華對美感的認知是透過繼承發展中國傳統文化而來,在具體的論述中文辭典雅,富於詩情畫意,讓每一位讀者都能在靈動的文字中,充分感受到美的詩意。

    回答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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