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列表
  • 1 # 草頭黃公子

    那就你去處理呀,把他的親梅竹馬耍成你的閨蜜夥。

    一個高情商的女人處理這些關係是遊刃有餘的。

    既然喜歡他,那就接納他的圈子,親梅竹馬的關係,處理好了,可以讓你更好的和他相處,更快的融入他的圈子。

    這樣不是很好嗎?

    但是如果他曖昧不清的話就果斷踢了他。那樣的渣男讓讓他滾……

  • 2 # 行到水深處CC

    想不想處理才是真的。

    已經有戀人之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顯然你與他的底線是不一樣的。

    那麼他們踩你底線了,你的反應是決定將來的走向!

    守住你的底線,至於男友做不到,看你怎麼處理了!

  • 3 # 逆光101337196

    分明聽出了你的醋意和危機感。

    你的男友做法其實只是不符合你的心意,你需要好好解決一下你倆之間的問題。

  • 4 # 生活比劇情更精彩

    開誠佈公的跟他說,你要讓他知道你說話是算話的,本質上是你在他心裡是有分量的。

    戀愛裡,是排他的,跟你戀愛,就要避嫌,如果同時和他人曖昧,那就是渣男。當然,如果你喜歡渣男,就當我沒說。

    要麼只愛我,要麼拜拜了您嘞!

  • 5 # 橡樹林中的小精靈

    我覺得你應該表明你的態度,你要告訴你男朋友你很介意這件事兒,讓他們保持距離,如果男朋友忽視你的感受,我覺得你男朋友可能沒有那麼在乎你。或者你也讓男朋友多帶你參加他們的局,這樣你便會逐漸熟悉並瞭解他的親梅竹馬,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 6 # 小火與冰悠

    跟他談談吧,讓他自己想想,到底對他的青梅什麼感覺,如果喜歡,就讓他選吧,灑脫一點,如果不喜歡,就讓他劃清界限,至少,不要曖昧不清。還有他那個青梅的想法,也跟她談談吧,如果是她在男生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所謂“哥們”,糾纏不清,這件事,就交給你男朋友,他偏向誰,決定了你的選擇。

  • 7 # 琴夢

    @有一種青梅竹馬,讓人真真放不下。“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這種情感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要麼在一起幸福一輩子,要麼就佔著彼此的心痛苦思念一輩子。

     看著當下那些激情的男女們,在感情的世界裡總是有所圖,不是圖東就是圖西,他們已經靜不下心來去欣賞你的美好,去感受彼此的愛意,只是會神經質地愛的驚天動地、恨的死去活來的波折,當一切都歸於平靜的時候,他們往往又靜不下心來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只有精神上的門當戶對才是還原了愛情在生活中的本真。一個人真的很幸運,如果能擁有一段長久的、原發於青梅竹馬的感情。那將是最為幸福的人生。

    如果你的男友忘記不了那份純真的感情,還是放手吧,對於一個男人, 青梅竹馬在一起的無比天真浪漫美好的記憶,想要忘記又談何容易,

    如果你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對老公關懷奮至,可能你們也會生活的很好,

    如果你不幸做不到,,枯燥煩悶的婚姻生活更會讓他懷念跟青梅竹馬的那段青蔥歲月!

    有時候選擇冷靜地思考這段感情,也是一種智者的選擇!

  • 8 # 魔法少女零零壹

    青梅又不是女朋友,你才是正牌女友。但是你首先得確定男朋友是真的愛你(ɔˆ ³(ˆ⌣ˆc)。青梅如果是好朋友的話也沒啥,都那麼多年了還沒在一起肯定不喜歡。但是如果青梅對你男朋友有意思還是綠茶的話,,,你綠茶回去看誰綠茶的過誰。

  • 9 # 思維導圖社

    潘岳在九歲那年失去了母親。 彼時潘府上下一片哀悼,他穿著素衣,跪在靈堂前為母親燒紙,見到楊容姬來時,吸了吸鼻子,明 明是要擠出一個笑臉,卻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喂,丫頭,我娘沒了……」 楊容姬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仰頭輕輕搖著:「檀奴哥哥,你為什麼不哭?」 潘岳別過頭,悶聲悶氣:「我才不哭呢,我娘最討厭我哭,被我娘看見了會不高興的……」 聲音發著顫,即使極力抑制著起伏的胸膛,眼眶卻仍是不由自主地泛了紅。 像明白了什麼,楊容姬望了潘岳半晌,忽然伸出一隻小手,覆蓋住了那雙溫熱的眼眸。 「檀奴哥哥,你哭吧,這樣你娘就不會看見了。」 外頭屋簷上的雨水滴答墜落,伴著堂內的絮絮安撫,像一首靜靜的歌謠,氤氳了悲傷,溫暖了心 跳。 一開始還企圖掙扎的潘岳,淚水無聲漫過指縫,埋在楊容姬懷裡哭了好一陣後,才像反應過來,猛 地抬起頭推開楊容姬,頂著張慘白兮兮的小臉瞪向她: 「死丫頭,真討厭!」 這句話不知對楊容姬說過多少遍,潘楊兩家是世交,他們從小就在一塊玩,只有楊容姬才會叫他的 小名「檀奴」,可對於這個過於早慧的世妹,潘岳真是有太多說不上來的鬱悶。 他六歲作詩,是十里八鄉都傳頌的神童,可這「神童」有一半是被楊容姬逼出來的。 楊家只得這一個女兒,楊父把楊容姬當男孩來教養,偏生楊容姬又聰明,與潘岳跟的同一位先生, 兩人平日裡便少不了比較,潘岳只能可著勁地學,氣得對楊容姬哼哼:「姑娘家的不能太聰明,聰 明得惹人厭!」 楊容姬也不惱,依舊成天跟在潘岳屁股後面跑,潘岳兇她,她就搖頭:「我一點也不聰明,我只想 跟檀奴哥哥玩。」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潘岳都喜歡坐在府裡的桃花樹下發呆,桃樹是母親早年種下的,如今已是一片 灼灼之景。 楊容姬時常會來看他,潘岳卻連捉弄小丫頭的興致都沒了,只是倚著長廊,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會走 出哀傷。 那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的一天。 午後的陽光斑駁灑下,他摩挲著母親留下的梳妝手鏡,目光怔然,有微風拂過,落下漫天桃花,他 眨眨眼,忽然發現鏡面上有了不尋常的變化—— 幾樹桃枝蜿蜒而出,凌風綻放,景象生動鮮活,花瓣豔麗得像要穿透鏡面直抵眼前。 而身後依舊是漫天桃花,與鏡中之景截然不同,簡直匪夷所思。 就在潘岳驚愕不已間,他耳邊響起了一聲輕笑,一回頭,撞入眼簾的竟是一襲灼灼紅裳,站在飛花 中的女子明眸皓齒,笑聲清脆如玉石。 「這面古鏡瞧著不錯,我很稀罕,你贈予我好不好?」 陽光,微風,桃花,隔空對望的兩雙眼,時光彷彿靜止一般,一切奇幻得似場夢。 這一年的這一天,潘岳在府裡的桃花樹下,意外地遇見了「桃花仙」。 這是彼時連楊容姬都不曾知道的秘密。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桃花仙,眨巴著眼看上了他手中商周出土的古鏡,笑吟吟地向他討要,還一副十 足公道的模樣。 「小哥,我也不白拿你的東西,你看這樣可行,我為你達成三個心願,待到你心想事成,你就把這 面古鏡送給我好不好?」 雖是荒謬異常,潘岳卻還是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那能讓我娘活過來嗎?」 稚氣的問題自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桃花仙歪著頭,笑嘻嘻地說願望不能太貪心離譜,以後只要在 有桃花盛開的地方,拿著鏡子呼喚她,她就會出來為他實現別的願望。 多麼不可思議,留下承諾的桃花仙倏然消失,樹下只回蕩著銀鈴般的笑聲,來似一陣風,去也一陣 風,若不是古鏡裡詭豔的景象經久不散,潘岳還以為自己做了場奇妙不可言的桃花夢。 卻自那之後,喪母之痛漸漸放下,楊容姬見到的潘岳終於恢復了曾經的笑容,只是手邊常常多了一 面小巧玲瓏的梳妝鏡。 潘岳生得好是眾所周知,從小就是美男胚子,不足十歲已是身姿清雋,眉目如畫,可楊容姬見他如 此卻憂心忡忡,老想將鏡子奪過來,還煞有介事地勸說:「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 潘岳想也未想就一指彈上楊容姬的額頭:「小丫頭懂什麼,一邊去!」 (二) 桃花仙不再出現,潘岳在桃花樹下摩挲著鏡子,一時也沒什麼想要的東西,直到三年後,他遇上了 生命中第一次大劫。 他和楊容姬在西郊被綁架了。 那時他們作為廟會被選中的孩子,正穿著金童玉女的戲服,坐在馬車裡準備前往普仁寺參加慶典, 卻沒想到馬車在中途會被一夥匪徒攔截下來。 一掀開車簾,那山匪頭子也愣住了:「怎麼有兩個?」 聽上去是有備而來,埋伏已久,只是不知是針對誰,潘岳心跳如雷,緊緊握住了楊容姬的手。 一片混亂中,車伕落荒而逃,匪徒們分不清人,索性將潘岳與楊容姬都蒙上眼睛,一道綁上了山。 山洞裡,匪盜頭子兇相畢露,惡狠狠地問:「你們兩個,誰是潘家少爺?」 說來巧合,因潘岳生得貌美,便被指名扮了玉女,楊容姬則扮了金童,兩人恰是反串,又是孩童的 年紀,穿上戲服壓根不辨雌雄。 此刻綁匪這樣一問,潘岳和楊容姬都隱隱明白了什麼,還不等潘岳開口,他身後的楊容姬已經冒出 個小腦袋,帶著哭腔喊道: 證照中心 聯絡我們 © 2020 知乎 贊同 341 13 條評論 分享 收藏 喜歡 首頁 發現 等你來答 行李箱推薦 「我爹是琅邪內史潘芘,你們誰敢碰我?」 滿場一愣,繼而所有綁匪哈哈大笑,匪頭一把揪出了楊容姬:「老子碰的就是你!」 那是潘岳永遠也無法忘卻的一幕,綁匪們認定了「潘岳」後就不再管他,他被堵住了嘴,拼命掙扎 著,眼睜睜地看著匪頭按住楊容姬,將一碗黑糊糊的東西強硬地灌入她嘴裡。 墨色的藥汁順著雪白的脖頸流下,楊容姬被嗆得不住咳,嘴裡卻仍是喊著:「求求你們放過我,我 爹是潘芘,他會給你們很多錢的……」 潘岳聽得心如刀割,嘴巴卻被堵住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水霧一點點模糊眼前,他在心中大聲呼喚著 桃花仙,可是古鏡沒帶在身上,這裡也沒有桃花,他根本救不了楊容姬,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灌下 了啞藥。 是的,啞藥,這群喪心病狂的山匪不知受何人指使,不僅要灌啞「潘岳」,竟還要用刀子劃花「潘 嶽」的臉。 「早聞潘家小子皮相生得好,果然秀美得跟個女娃娃似的,可惜可惜……」 看守他們的匪徒拿著刀子發出感慨,不知是良心未泯,還是一時真下不了手,竟拋了刀子,出去和 其他人喝酒吃肉,決定回來再收拾「潘岳」。 就是這把遺落下來的匕首,給了潘岳和楊容姬一線生機。 當揹著楊容姬下山時,天色已經全黑了,潘岳渾身都是冷汗。 他們割斷了繩子,趁綁匪們喝醉逃了出來,星月迷濛下,潘岳只在心中慶幸,還好自己「標記」了 路線。 上山時他們是蒙著眼的,但他留了個心眼,偷偷將戲服上的花邊撕下,一片一片地灑了一路,花邊 裡摻了磷粉,如今在夜色中閃閃發光,正好派上了用場。 順著記號一路下山,潘岳揹著楊容姬一刻也不敢耽誤,夜風拂過他的髮梢,他不住數落著楊容姬, 數落到最後卻哽咽了喉嚨: 「你不是挺聰明的嘛,幹嘛要冒充我,真變成啞巴就好玩了,簡直笨死了!」 楊容姬伏在他背上,聲音比臉色更蒼白,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斷斷續續地囁嚅: 「笨一點才好……姑娘家的……不能太聰明……聰明得惹人厭……」 這番話如今再聽來只叫潘岳五味雜陳,他知道楊容姬在與他玩笑,有心寬慰他,他卻笑不出來,只 覺心頭酸脹得不行,吸吸鼻子,溼潤了眼眶:「死丫頭,真討厭!」 夜愈涼,風愈急,星野之下,楊容姬在潘岳背上忽然喊了句:「檀奴……哥哥。」 潘岳應了後,楊容姬又不說什麼,只是用嘶啞的嗓音又接著喊了聲,潘岳於是又接著應,一聲又一 聲中,潘岳早已明白過來,淚流滿面。 一個害怕以後再也喊不出來,一個害怕以後再也聽不到了,無以名狀的哀傷就那樣鋪天蓋地湧來, 籠罩著月色下兩個緊緊貼近的身影。 不知道跌跌撞撞地摔倒了多少次,又一路喊了多少遍,直到最後楊容姬終於發不出一點聲音,急得 揪緊潘岳的衣領,大顆的淚水砸在他後背上,潘岳也徹底崩潰了,一邊踉蹌跑著一邊泣不成聲: 「在呢在呢,檀奴哥哥一直在呢,你別害怕,啞了也沒有關係,檀奴哥哥照顧你,檀奴哥哥會照顧 你一輩子的……」 擦傷的手臂滲出點點殷紅,眼淚混雜著鮮血,交織成了那一夜永不可磨滅的回憶。 (三) 像做了好長一場夢,楊容姬醒來時,綁匪們已被抓到,山上的老穴被官府一鍋端了,供出的幕後指 使不是別人,正是潘岳的後孃。 蛇蠍心腸的續絃婦,忌恨這個繼子的才名與美貌,唯恐危害到將來自己孩子的利益,不惜鋌而走 險,卻沒想到事蹟敗露,反將自己送進了大牢。 紛紛擾擾平定後,最大的受害者卻是楊容姬,大夫診治了好些日子後,終是遺憾宣佈,她聲節盡 毀,不可能再治好了。 當日潘岳就跪在了楊父面前,磨破嘴皮硬是說下了門親事,一門他和楊容姬的親事。 楊容姬急得滿臉通紅,衝來看她的潘岳砸枕頭,不住比劃著:「我不想嫁給你,你快去找我父親取 消婚約……」 婚約當然沒有取消,潘岳只是守在楊容姬床邊,問了她一個問題:「笨丫頭,你相信奇蹟嗎?」 楊容姬蒙在被子裡不理他,下一瞬,被子卻猛地被人扯開,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潘岳與她鼻尖對 著鼻尖: 「奇蹟就是桃花盛開的時候,你能再次開口喊我『檀奴哥哥』,你信不信?」 極輕極緩的一句話,卻叫楊容姬怔住了,長睫微顫,只對上頭頂那雙亮若星辰的眼睛,心跳如雷。 潘岳沒有騙楊容姬,啞巴重新開口說話這件事一度成為街頭巷尾一樁奇談,楊家只當祖宗顯靈,熱 淚盈眶中,沒有人知道,有一個少年為此用掉了第一個願望。 桃花仙問潘岳,值得嗎? 潘岳手撫古鏡,還沉浸在楊容姬叫出那聲久違稱呼的歡喜中,他抬起頭,唇角微揚,在暖陽下笑得 比桃花還要好看—— 沒有比這更值得的事情了。 生死關頭才明白的東西,怎麼捨得失去? 轉眼又是幾年過去,如果說潘岳的才名是人盡皆知,那麼他的美貌就是傾動全城,甚至還引來禍 事。 說來好笑,他時常喜歡坐車到洛陽城外遊玩,不少妙齡姑娘見了他,都會怦然心動,拿水果來投擲 他,使得他每每滿載而歸,久而久之便傳出「擲果盈車」一說。而有個叫張孟陽的書生相貌奇醜, 也學著潘岳的樣子去郊遊,但每次出門,婦人就往他車上吐唾沫,扔石頭,回家時倒也算滿載而 歸,不過載的都是石頭。 楊容姬聽後很是同情那位書生,潘岳卻忍俊不禁,裝模作樣地掏出鏡子照了又照,看得楊容姬搖頭 笑罵:「繡花枕頭!」 彼時他們笑鬧間都沒有想到,那個叫張孟陽的書生會因此懷恨在心,偷偷做了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時一位侯爺攜家眷途經洛陽城,侯爺的千金是個重達兩百斤的胖郡主,卻偏偏最喜美男,辣手搜 羅「後宮」無數,那張孟陽趕緊抓住時機,不懷好意地將潘岳的畫像遞了上去,胖郡主果然一見鍾 情,當即命人上了潘家提親。 這簡直是一門得罪不起的權貴,潘家上下愁雲密佈,潘父又氣又無奈,指著潘岳就罵:「叫你平日 出門張揚,也不知戴塊面紗遮遮,長成這樣怪得了誰?只可憐了楊家丫頭,恐怕要辜負她了,趁早 去楊家退了婚事才行。」 退婚?開什麼玩笑,潘岳當即變了臉色,一夜無眠。 窗外明月高懸,桃花紛飛。 (四) 玉面潘郎病倒的訊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洛陽城。 聽聞是夜感風寒,不知怎麼發出了一身水痘,就連臉上也是密密麻麻,瘮人得慌。 訊息一傳出,那胖郡主就親自帶了大夫來診治,她只當潘岳使詐逃婚,誰知那神醫看過後撫須長 嘆,直道可憐可憐,潘岳已是病入膏肓之相,恐命不久矣。 胖郡主仍將信將疑,掀開屏風進去一看,才和病床上的潘岳打個照面就一聲尖叫,嚇得轉身就逃, 一口氣跑出潘府,扶著大門差點要吐出來。 「太醜了太醜了,噁心成那個樣子真是看一眼都要做噩夢……」 潘岳究竟毀容成什麼樣?不僅嚇跑了胖郡主,連府裡送飯的丫鬟都不願多靠近一步,唯獨不顧家裡 勸阻來看他的楊容姬,坐在床邊淚眼婆娑。 「怎麼會這樣,好端端的,怎麼就命不久矣了……」 潘岳猛咳了幾聲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丫頭,你不嫌我醜嗎?」 楊容姬哭得更厲害了,死勁掐了下潘岳的手心:「說什麼胡話呢,你從前就有多好看嗎?我怎麼不 覺得,醜一點好,男孩子家的不能太好看,好看得惹人厭。」 竟拿小時的話反過來嗆他,潘岳想笑,卻只覺眼眶酸酸的,不禁伸出手撫向楊容姬的長髮,意味不 明地嘆道:「真是一如既往的傻啊。」 事實證明,楊容姬不但傻,滿城的人都覺得她已經瘋了。 楊父勸她退婚,潘父也勸她退婚,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勸她再尋良配,她自個倒好,居然風風火火地 去準備嫁衣了。 楊父氣得要拿家中燒火棍打她,她被逼急了,直接攀上府裡閣樓,作勢要往下面的荷花池跳。 「自小相伴的情意,哪是說斷就能斷的,即便是做未亡人,我楊容姬此生此世也唯潘岳不嫁!」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傳遍了洛陽城,人人唏噓不已,病榻上的潘岳卻悄悄淚溼了枕巾。 婚禮籌辦的期間,人們開始常常能看到楊容姬陪潘岳駕馬去城郊踏青。許是迴光返照,潘岳的精神 一直不錯,只是從前「擲果盈車」的畫面再不復存在,那些曾經口口聲聲「潘郎,潘郎」的姑娘們 都躲得遠遠的,唯恐看上一眼遭了晦氣。 潘岳與楊容姬卻都若無其事,照舊談笑風生,全然不管旁人的眼光。 只是當馬行郊區,斜陽西沉時,潘岳會鄭重地問楊容姬,當真想清楚了嗎?每每這時,楊容姬總會 抱緊他的腰,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什麼也不說,只輕輕問一句: 「檀奴哥哥,你見過長虹貫日嗎?」 那麼美的虹光,穿日而過,盛大又短暫,即使當年懵懂如她,也覺說不出的撼人心魄,隱隱體會到 人生的許多真諦。 潘岳不明白,楊容姬也不解釋,只握住他的手,一指一指地纏繞,在風中與他相視而笑,像是一輩 子也不會鬆開。 那是場全城矚目的大婚,當一襲喜服的潘岳攜楊容姬之手步出時,滿場頓時發出了驚歎,蓋頭下的 楊容姬不明所以,只當毀容後的潘岳嚇到了眾人,心裡不禁一酸。 直到新房裡潘岳挑開她的蓋頭,她緩緩抬眼,整個人卻是震住了,這才明白為什麼—— 燭火映照下,那襲身影嘴角噙笑,墨髮修眉,丰神俊美,好看得直如天人。 「昨夜仙人託夢於我,說為你真摯情意所感動,便大發善心治好了我的病,教我二人舉案齊眉,白 頭偕老。」 這番玄而又玄的胡說楊容姬如何相信,又驚又喜中還想再問,卻稀裡糊塗地被潘岳捲入了簾幔中, 熄了燈燭,緋薄的唇貼在她耳畔吹了口氣,癢得她縮了縮脖子。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夫人了。」 暖煙繚繞中,風拍窗欞,外頭桃花三兩紛飛,夜色中彷彿傳來女子的輕笑,一場假病真心,有情人 終成眷屬的好戲終於落下帷幕,她也可功成身退了。 這一年,潘岳與楊容姬正式結為夫妻。從兒時的相識,到年少的相伴,再到婚後的相守,有著盛世 才名,玉樹之貌的潘岳一輩子也只娶了一位妻子,潘楊之好漸漸傳為一段佳話,不知羨煞了多少 人。 (五) 楊容姬跟隨潘岳來到河陽縣就職時,恰是寒冬,冰天雪地裡,上下一白,草木衰敗,無盡蕭條。 潘岳放眼望去,眉頭緊鎖,楊容姬從馬車裡探出身子,為他披上一件貂裘,眉眼溫柔。 「檀奴,這裡山遠地偏,安安靜靜,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潘岳握住她的手,深吸了口氣:「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河陽縣令。」 冷風迎面吹來,拂過楊容姬的長髮,她眨了眨眼,見潘岳又埋頭摩挲起了懷裡的古鏡,不禁別過 頭,望向遠山長空,微微失神。 婚後楊容姬在一件事上與潘岳有了分歧。 她其實並不喜歡她的檀奴哥哥當官,彼時西晉朝堂派系紛爭,錯綜複雜,站錯哪一邊都不是好玩 的。 但年輕氣盛的潘岳有才有貌,更有凌雲之志,一心只想往官場裡鑽。 楊容姬總覺得他太過執拗,過驅功名,兩人在這個話題上每每不歡而散。 也不怪潘岳自覺懷才不遇,他的美貌並沒有給他帶來仕途上的一帆風順,反遭小人忌恨,誣為只有 皮囊的「小白臉」。 那時他在宮廷派系鬥爭中,辛辣地題書道詞,得罪了當時「竹林七賢」之一的山濤等人,山濤就在 皇上面前說:「潘岳之美,並不是真美,化妝術而已,以小計即可識破。」 皇上於是聽了山濤的計謀,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宣他穿冬衣上朝,當時他與楊容姬都覺得事出蹊 蹺,還以為有什麼禍事臨頭。 當他急匆匆換上冬天的朝服,頂著烈日來到殿外,等旨面君時,皇上卻許久都未召見他。好不容易 見到了皇上,這時的他已是汗流浹背,朝服都溼漉漉的了。 誰知皇上盯了他半晌,竟然哈哈大笑,只因他臉面經過汗水的沖刷,不但沒有半點粉脂痕跡,反而 愈加顯得肌膚凝脂,玉面粉色。皇上激動得直與身邊人說,潘岳之美,果然是空前絕世,名副其 實。 他這才得知原委,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回家後就氣沖沖地將自己關在了房門裡。 這種事情並不是一次兩次,官場複雜的地方還多了去,一步都行錯不得,後來果真又有小人作梗, 害得潘岳滯官不遷多年,如今才得到來河陽縣上任的機會。 漫天飛雪中,楊容姬憂心忡忡,想起這些年陪潘岳經歷過的種種事情,只覺身心俱憊。 她其實只想與他過萬家燈火,平平淡淡的生活。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檀奴哥哥醉心名利, 應酬的次數越來越多,陪她的日子越來越少,甚至連他們第一個孩子的誕生都沒來得及趕回。 記憶裡那個皎如明月的少年,不知何時起,在官海沉浮裡被磨得面目不清,身影漸行漸遠。 風雪呼嘯,楊容姬忽然轉過身,在潘岳驚詫的目光中,伸手輕輕揉開他皺住的眉頭。 她嘆息著,長髮飛揚,眸裡隱含波光,依然是舊時的問題,卻已不是舊時的心境—— 檀奴,你見過長虹貫日嗎? (六) 來到河陽縣第一年,潘岳不僅政績非凡,還令全縣都種上了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三月春風裡,滿縣美不勝收,潘岳名聲四起,還傳出了「河陽一縣花」、 「桃花縣令」等雅稱。 但他自己卻常常醉倒在桃花樹下,摩挲著古鏡,一遍又一遍地問,你為什麼不出來?你不是神通廣 大嗎?你出來見我啊! 很多年以前,他初入仕途,躊躇滿志,在月下喚出桃花仙,想要許下第三個願望。 他要步步高昇,要飛黃騰達,要攀上權力的頂峰,他想讓桃花仙助他一臂之力。 但桃花仙竟然拒絕了他,那襲紅裳依舊豔麗如初,坐在枝頭晃著腳,裙襬隨風舞動,對他說了年幼 初見時就說過的話,願望不可太貪心離譜,他想要的太多,她幫不了他。 他有嬌妻有愛女,何苦再去官場趟那灘渾水,攪得一身髒。 簡直像瘋魔了般,桃花仙越是這樣說,他就越是想得到名利,最後甚至鬧得桃花仙不願再出來見他 了。 可他如今怎麼甘心,怎麼甘心就此收手,怎麼甘心只留在河陽縣當區區一個縣令? 風吹桃花,在又一次醉倒樹下時,潘岳隨手砸碎酒瓶,緋紅的臉頰望向頭頂枝梢,在心裡做了一個 決定。 趕來的楊容姬恰好看見那雙眸裡射出的精光,多年枕邊人,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他,她心下一沉,隱 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沒過多久,府裡就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桃花樹下設下的陣法捉住了一隻妖精! 閃爍的光圈中,一襲紅裳的女子被困在裡面,悽喚著掙脫不得。 圈外站在法師旁的潘岳一拂袖,握著古鏡冷笑不止:「我果然沒猜錯,你哪裡是什麼桃花仙,不過 是隻被困在鏡中的桃魅!」 他翻遍古籍才尋得蛛絲馬跡,不動神色地請來法師,想方設法逼出她,便是徹底撕破臉皮,不擇手 段也要實現自己的目的。 一番選擇說得明明白白,她只有兩條路,如果不願助他,他就將她燒得灰飛煙滅。 這可怕的威脅不僅嚇到了陣法裡的「桃花仙」,也嚇到了趕來的楊容姬。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潘岳,身子止不住地顫動著,彷彿在打量一個陌生人,而陣法裡的「桃花仙」亦 是悲憤不已。 妖魅單純,與人類交易,以此換得寄身古鏡,只有持鏡之人心甘情願將古鏡送與她,她才能脫身, 卻沒想到貪念無窮,彼時陽光下那個純真無邪的孩童會被功名矇住雙眼,變得如此陌生與可怕,讓 她反遭其害。 「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後若還想不通,就休怪我不念舊情!」 厲喝劃破長空,驚起飛鳥四散,陣法裡的「桃花仙」與陣法外的楊容姬目光交匯,同時煞白了一張 臉。 潘岳沒有等到第三天,因為第二天清晨,困在陣法裡的桃魅就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那面跟了他 幾十年的商周古鏡。 是前一夜楊容姬拉著他飲酒,將他灌醉,偷了古鏡,放了桃魅。 對於這一切楊容姬供認不諱,她拉著潘岳的衣袖,眸含淚光,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再執迷不醒了, 「桃花仙」說得沒錯,是他貪念太重,過趨功名,況且她還是成全他們這段姻緣的恩人,他們怎麼 能恩將仇報呢? 這些話從前潘岳就聽不進,如今更是氣得喪失理智,渾身發抖地一掌揮去,楊容姬立刻就紅腫了半 邊臉。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那道纖秀的身影摔倒在地,久久未動,空氣彷彿凝固一般。 許久,顫著手的潘岳才回過神來,又悔又恨,痛心地望著楊容姬,嘶啞了聲音:「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想要的是什麼?」 楊容姬顫了顫,緩緩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神情卻是痴惘,四目相對間,她不去回答潘岳,反而 逐字開口,問了這些年問過無數遍的一句—— 「檀奴,你見過長虹貫日嗎?」 (七) 楊容姬的身子愈發不好,自從放走「桃花仙」後,潘岳就更加頻繁地在外面活動,便是回府,也難 得去看她和孩子,只一心關注著朝堂動向,該將賭注投在哪一邊。 自古黨派之爭就殘酷無比,楊容姬勸不住,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心力交瘁,在河陽縣又一場大雪 降臨時,她病情忽然加重,連夜咳血,那時潘岳還在外頭應酬,當接到訊息快馬趕回時,楊容姬已 是彌留之際。 踉踉蹌蹌地奔到床前,潘岳長睫上的雪花都還沒融化,他顫抖著身子握住楊容姬的手,不敢相信, 卻又不得不信。 「求求你別走,我回來了,檀奴哥哥回來陪你了……」 滾燙的淚水砸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楊容姬笑得虛弱,潘岳卻哭得撕心裂肺。 他總以為日子還有很長,總以為陪她的時間還有很多,總以為她留在他身邊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理所當然到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竟會忽然離他而去,抽身得他措手不及,痛徹心扉。 外頭大雪紛飛,像當年剛來河陽縣時一樣,她為他披上貂裘,對他說:「檀奴,這裡山遠地偏,安 安靜靜,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大風呼嘯中,潘岳不管不顧地奔入雪地,奔到桃花樹下,血紅了雙眼,瘋狂地大喊著: 「出來,出來救救她!我還有第三個願望,求求你救救她!」 淒厲的聲音迴盪在夜空中,潘岳不會知道,早在楊容姬放走「桃花仙」時,她就替他許了第三個願 望。 大雪紛飛的黑夜裡沒有光,沒有桃花,沒有迴應,泣不成聲的潘岳終是跪在雪地裡,五指絕望地深 深插入雪中。 「檀奴,你見過長虹貫日嗎?」 她在臨終前依然這樣問他,他淚如雨下地搖頭,那雙漸漸渙散的眼眸便望向虛空,彷彿瞧見了什 麼,露出了最後的一笑。 「不!」一聲悽喚劃破長空,久久迴盪在夜色中。 古鐘悲鳴,燈滅茶涼,窗外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風裡依稀傳來女子的嘆息。 這一年,潘岳三十二歲,在河陽縣紛飛的大雪中,失去了摯愛的髮妻楊氏。 許是沒有母親的呵護,又許是上天的懲罰,不久後他們的幼女潘金鹿也病逝,兒子亦於襁褓中夭 折。 潘岳有過的一兒一女都離他而去,從此世上剩他孑然一人,無妻無後。 他並未續絃,也未納妾,只在無盡的思念中,寫下了三首流傳千古的《悼亡詩》。 如果歷史在這裡止步大概還算仁慈,遺憾的是幾十年後,宮廷紛爭劍拔弩張,潘岳捲入八王之亂 中,遭人陷害,連累潘氏宗族滿門抄斬,應驗了妻子楊容姬一直以來的擔憂。 卻連潘岳自己都沒想到,行刑前一夜,死牢外閃過一襲紅裳,他眼前一花,抬頭便看見了故人。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桃花香,女子明眸皓齒,周身熒光飄灑,笑得一如當年。 「小哥,別來無恙。」 (八) 「他一生醉心功名,虛苦勞神,我勸不住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希望他能有個好結局。官場風雲難 測,若日後他陷入絕境,盼桃花仙能救他一救,讓他不至於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山崖上大風烈烈,一襲紅裳的「桃花仙」掏出古鏡,嘆息著將楊容姬放走她時,替潘岳許下的第三 個願望娓娓道來。 還穿著囚服,如今已是兩鬢斑白的潘岳,跌跪在地,老淚縱橫。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那聲「檀奴哥哥」彷彿還響蕩在耳畔,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問她,究竟明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 如今浮沉一世,恍然回首,他才發現,其實不明白的人是他自己。那個站在舊時光裡,倚廊淺笑, 輕輕喚他「檀奴哥哥」的小姑娘,其實看得比誰都清楚,所以才會用心良苦地替他佈下這樣一條後 路。 可惜明白得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遠處青山蒼茫,浩浩長風,天地間他卻無兒無女,無妻無家,滿門盡滅,時光荏苒,只嘆隙中駒, 石中火,夢中身。 檀奴,你見過長虹貫日嗎? 她一次次這樣地問他,從年少夕陽中駕馬,到雪夜彌留闔目,只因他不記得的幼年時光裡,他們有 一次山中採花,落下一場大雨,在山洞裡避雨時,外頭雨過天晴,天邊出現了一道絢麗虹光。 那時他在她身邊睡著了,而她卻被那道虹光深深吸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那樣盛大而短暫的美麗,讓人挪不開目光,只覺一生之中美好之物太多了,而清風拂山崗,天霽花 如煙,他在,她在,他們共同擁有當下的點點滴滴,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你如今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嗎?」 風聲颯颯中,「桃花仙」一聲嘆息,跪在崖邊的潘岳已聽得淚流滿面。 紅袖一拂,熒光飄灑中,一道長虹橫跨山崖,穿過天際,撼人心魄。 「長虹貫日,長虹貫日……」 淚水呢喃著落下,遲來大半生的感悟,他終於明白,透過霞光,往事歷歷在目—— 當年以為他毀容命不久矣時,城郊駕馬,她環住他的腰,在暮色四合中輕輕問他; 初到河陽縣,他心有不甘,愁眉緊鎖,她為他披上貂裘,在冰天雪地裡又問他; 放走「桃花仙」他勃然大怒,一掌揮去,她摔倒在地,抬頭淚痕交錯,依然問他; 直到彌留之際,他握住她的手,她笑容蒼白,目光裡飽含眷戀與不捨,仍舊在問他; …… 幾十年來,哪一樁哪一次不是在提醒他? 他在,她在,生命中有那麼多美好的「長虹貫日」,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事,學會放下與擁有就 很好了不是嗎?何苦執念深種,在浮沉一世中不得解脫,錯過那麼多本應相守相依,舉案齊眉的美 好歲月。 為了追逐遙不可及的天上明月,而放走了掠過生命的人間飛鴻,他的傻姑娘才不傻,自作聰明的一 直是他。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鐺》這個字的正確讀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