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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風雨皆清瘦,不減詞壇女千秋:李清照與朱淑真閨怨詞的對照觀
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許多優秀的女性,受此思想之限制、環境的束縛,無法盡情發揮她們的才賦。但在宋朝,卻有兩位女子都曾以詩詞著稱於世,她們就是“易安居士”李清照和“幽棲居士”朱淑真。她們才華橫溢,情思綿綿,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詞創作,在中國古代文壇上,獨放著奇異的光彩。
所謂“寒梅性節貫冬宵,情逐江天才氣高,詞壇雙壁千秋女,誰復可把李朱超?”她們的具體生活環境極為相似,都出生於官宦人家,有著豐厚優裕的物質生活,二人自小便有超眾之才,文才相類,詩詞既有許多共同之特點,又各有千秋,歷代著名文人多把二人相提並論,堪稱宋代詞壇中才女雙璧,在中國文學史上相映生輝。
一、李清照與朱淑真生平對照李清照,自號易安居士。齊州章丘(今屬山東)人。父李格非為北宋後期禮部員外郎,在北宋文壇上頗有名聲,為“後四學士”之一,著有《洛陽名園記》。母親是懂文墨的大家閨秀。李清照才華出眾,工於詩詞,精通音律,善作書畫。十八歲嫁與當朝顯貴趙挺之的二兒子趙明誠,他們情投意合。夫婦倆詩詞酬唱,共同收集整理金石文物,生活舒心適意。隨著趙明誠的出仕,夫妻暫離,生活出現了暫時的缺憾。到了靖康元年(公元1126 年)李清照的生活發生了轉折,她經歷了靖康之變。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趙明誠隻身赴建康時,突患急病,不治身亡。李清照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從此孤身一人,遠離家鄉,過著無依無靠,困苦淒涼的生活。朱淑真,南宋寧宗及理宗間人,祖籍安徽休寧。為理寧時權戶部侍郎卒封新安郡開國侯汪綱的妻子,她聰明早慧,精習詩書畫琴文五藝。婚姻不幸,丈夫不近人情與其情趣不相投,致使兩人感情破裂。其長期獨處,過著悽苦孤寂的生活,晚年在尼庵裡度過了殘生。二、李清照與朱淑真“閨怨詞”對照李清照現流傳有《漱玉詞》,這些詞包含三方面的內容。朱淑真著有《斷腸詞》現已散軼,全宋詞中收其詞24首。這裡著力探討她們與丈夫生活期間所作的表現婚姻生活和抒發閨怨的詞作(側重朱淑真)。
李清照與朱淑真不同的愛情婚姻使她們的詞作在情感表達方式、情感內涵、情感表達物件、意象和語言色彩等方面表現著不同。
(一)二人詞作在情感表達方式上表現著不同
李清照在詞作中含蓄的抒發了一種淡淡的閨怨哀愁,而朱淑真卻在詞作中大膽直露地抒發了自己在深閨中的悽苦寂寞。①李清照的婚姻生活是極其複雜的,她出嫁後雖然與丈夫相敬相愛,志同道合,但她畢竟告別了無拘無束的少女時代。庭院深深,重門長閉,高居相位的公公又是一個“炙手可熱心可寒”得人。李清照曾以“何況人間父子情”的哀憫詩句請求他幫助父親的元祐黨人之難,但他卻不肯施以援手。李清照在這顯赫卻又森嚴的相府之內,只有丈夫趙明誠一個知心人。可是丈夫又經常要外出遊學、為宦,這自然就給多情的女詞人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因此她只有借寫詞來一遣愁懷,可是她生活在複雜的深閨大院中,丈夫又不在身邊,這種複雜環境的壓抑使她表現的心緒愁懷只能是含蓄的,她不能在詞作中直白地抒發自己的愁緒。她的愁緒只能在不著一字,而盡得“愁緒”的詞作中抒發,只能是一種淡淡的閨怨閒愁。如《浣溪沙》:小院閒窗春色深,重簾未卷影沉沉,倚樓無語理瑤琴。遠悠出雲催薄暮,細風吹雨弄輕陰,梨花欲謝恐難禁。全詞上下兩片均用寓情於景的手法。詞人以她特有的細膩、婉約的筆調將縷縷閨怨春愁傾注到所描繪的景物之中。通篇不著“傷春”、“愁怨”一字,而一景一物卻在“無語”之中產生出一種淡淡的哀愁形成籠罩全詞的氛圍。可謂“不著一字,而盡的風流。”含蓄的刻畫了一個思婦的形象。詞人在有些詞中也借用典故來含蓄的抒發愁懷,如《小重山》中“春到長門春草青”一句,借用五代詞人薛紹蘊創作的詞《小重山》之首句,暗將自己的閨房和陳皇后所居住的長門宮作比,十分自然巧妙地將薛詞愁苦哀怨的情調融入對春景的描繪之中。清照用曲折迴環的手法表達了細膩委婉的感情,借用“長門”隱隱露出一縷愁思。②朱淑真的生活卻與李清照的生活有著極大的不同。由於她與丈夫志趣不相投,致使兩人感情破裂。丈夫把她棄置在深閨大院之中,這使她本來悽苦寂寞的生活更加悽苦寂寞,她孤苦無依的生活在複雜的封建大家庭中,因此在她的作品中流露著一種深重的苦愁,沉重的寂寞。如《減字木蘭花》: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全詞連用五個“獨”字,使詞人久鬱的情感一瀉而出,淋漓痛快地排遣了詞人內心的苦悶。五個“獨”字的重複出現,合成了他人累千句萬句也抒發不出的悽苦孤獨和深重憂怨。同時也恰如其分的表現了詞人在不幸的婚姻中、生活中所受的壓抑和苦難。接著詞人在痛快的排遣之後放緩筆調寫出了自己在深閨中的寂寞無聊、愁病相仍。(二)二人的詞在情感內涵上表現著不同
在李清照的閨怨詞裡,苦澀的離愁中包含著夫妻雙方心心相印的幸福感。而朱淑真的詞作中卻充斥著滿目的悲哀,心靈的完全苦痛。
①李清照的婚姻生活雖然複雜不幸,但可貴的是在她的生活中、感情世界裡有著一個志趣相投、心心相繫的丈夫。雖然丈夫經常不在身邊,但他們的心卻是緊緊相連在一起的,這使得李清照冰冷的心中仍有著一個溫暖的角落。因此在她的詞作中既有苦澀的離愁,又有著心心相印的幸福感。如名作《一剪梅》:紅藕相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燕子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詞人先以一個極為優美的比喻將這種相思之情形象化,把自己比作浮於水面的落花,把丈夫比作長流不斷的流水。流水負載著落花,落花隨水漂流,這就把夫妻間心心相印、不離不棄的深篤愛情融在了“花自飄零水自流”的美好形象之中。接著,又用“一種相思,兩處閒愁”,從落花流水的形象中幻化出一組迭印的鏡頭,展現出有情之人異地同心,遙相思念的感人畫面。相思是“一種”,而情思卻是“兩處”。雖然相思是苦的,但如果由兩個人來分享,這種苦痛中又蘊含著甜蜜。②朱淑真的生活是完全不幸的。丈夫汪綱對她冷酷無情、棄置不理,任其自生自滅。她孑然一身的在深閨之中度過了一生。沒有絲毫幸福可言的婚姻,冷酷無情的丈夫,灰暗單調的日子,使得她的生活完全沒有幸福。因此在她的詞作中,一直貫穿著形單影隻的愁苦無奈,心靈的完全苦痛,以及由這種悲苦心境投影出的外界環境的惡劣。如《菩薩蠻》:秋聲乍起梧桐落,蟄吟唧唧添蕭索。欹枕背燈眠,月和殘夢圓。起來鉤翠箔,何處寒砧作。獨欹小闌干,逼人風露寒。詞人選用蕭條淒涼,梧桐零落的秋天為背景。梧桐的形象,本身即包含著傷悼、孤獨、寂寞的意蘊。女詞人首先以蕭條的秋景,梧桐的淒涼意蘊為詞作設定了悲苦的感情基調,又用“獨”寫出了自己的孤單。用“寒砧”、“逼人風露寒”這些外界環境的惡劣表達了詞人悽苦悲涼的心境。尤其是“逼人風露寒”中的“逼人”二字,寫出了詞人對惡劣處境的無力擺脫和無可奈何,又寫出了詞人對不幸婚姻的怨恨。“欹枕背燈眠,月和殘夢圓”,詞人用“圓月”和“殘夢”形成鮮明的對比,描畫了詞人在秋日團圓夜的孤苦畫面。詞人為迴避團圓夜鄰居歡樂的遊園賞月場面而早早的獨臥獨眠,不料卻被噩夢驚醒,抬頭仰望忽見天上的圓月,引發了詞人無限的孤苦愁思。詞人為避煩惱而不得的無奈痛苦在短短的十個字中形象生動地表現了出來,帶給人一種對其不幸生活的深切同情和哀憐。(三)李清照和朱淑真在情感表達物件上表現著不同
1、 李清照為其詞作設定了讀者也即她的丈夫。她創作詞的過程就是在其空閨寂寞時,惦念著遠方的丈夫而創作的。她的詞都好似在向丈夫傾訴著自己的心事,如《鳳凰臺上憶吹簫》: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任寶誑塵滿,日上簾鉤。生怕離懷別哭,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詞作委婉含蓄地表現了女詞人在丈夫遠遊時的生活和內心活動,表明了對丈夫的思戀。透過“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低訴了對丈夫頻頻遠遊的抱怨和自己的相思。2、朱淑真的詞卻沒有設定讀者,她的詞只是一種獨白,一種自言自語,自我平衡。朱淑真所處的孤苦環境,不幸的遭遇,使得她的苦痛無法壓抑,她只有借作詞來一遣愁懷,發洩不平心理,以達到內心世界的平衡。她創作詞的動機相當單純,只把詞當作純粹的抒寫自我真情的文學體裁來對待。如《菩薩蠻》: 山亭水榭秋方半,鳳幃寂寞無人伴。愁悶一番新,雙蛾只舊顰。起來臨繡戶,時有疏螢度。多謝月相憐,今宵不忍圓。在這首詞中詞人用自然的口語道出了自己在初秋夜晚的孤寂。用“多謝月相憐,今宵不忍圓。”寫出了詞人在無人陪伴的情況下,無奈悽苦的面對殘月而遣訴愁思。詞人把自然事物寫的有情有意,構畫出了一個情意綿綿的世界。然而,以物(月亮)為伴,正是因為身邊無伴。託情於景,正是苦於人世無情。(四)李清照與朱淑真的詞在語言色彩上表現著不同。
1、李清照的閨怨詞表達了思婦對離別的哀怨,對丈夫的思戀,對空閨生活的不滿。雖然詞作中也有憂愁、寂寞之思,但由於其與丈夫有著深厚的感情,因此她的詞雖然愁苦,但也有著明亮之色,有著由愛情帶來的希望之光,故此她的詞被稱為輕盈妙麗的望夫詞。詞作清新自然,在詞中有著許多鮮豔的色彩,全詞在這些鮮豔明麗的詞語的照耀下,顯出一種生機和希望。如《小重山》:春到長門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開勻。碧雲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翁甌春。花影壓重門,疏簾鋪淡月,好黃昏。二年三度負東君,歸來也,著意過今春。2、朱淑真的詞作雖也有明麗色彩的詞,但這些明麗之色在全詞幽深悽苦的情感基調的掩映下,也變的暗淡無光,給人的感覺只有灰暗沉重。如《點絳唇》:黃鳥嚶嚶,曉來卻聽丁丁木。芳心已逐,淚眼傾珠斛見自無心,更調離情曲。鴛帳獨。望休窮目,回首溪山綠。全詞表現了春日的景色,以及在這春景中詞人的情狀。雖有黃鸝清脆的鳴叫,有蒼山美景,但詞人看到這滿目的美景之後卻是淚如雨下,更覺的孤苦無依,青春的白白流逝。(五)李清照和朱淑真的詞在意象上表現著不同。
李清照的詞中多出現著閨房中的物品如“寶鴨”、“疏簾”、“重門”、“閒窗”等意象和一些與丈夫出遊相關的意象如“蘭舟”、“歸鴻”、“歸來路”等。前者反映著她在深閨中的寂寞無聊,後者反映了丈夫的頻頻遠遊,詞人對離別場景的回憶以及對丈夫的思念,祁盼著丈夫的早早歸來。朱淑真的詞中卻頻頻出現著“寒燈”、“寒砧”、“春寒”、“殘夢”、“殘妝”、“殘月”、“斷煙”等意象。朱淑真不幸的婚姻,孤寂苦悶的心境,使她看到的景物,也帶上了一層孤寒冷寂和殘缺不全。正如王國維所說:“以我觀物,物物皆著我之色”。三、李清照和朱淑真詞風之對照觀李清照與朱淑真的閨怨詞生動的展現了她們的生命歷程和情感歷程。由於兩人愛情生活的不同,造成了二人詞作的巨大差異。本文粗略的分析了李、朱詞在情感表達方式、情感內涵、情感表達物件、意象、語言幾個方面的不同,但她倆的詞在其它方面還有著細微的差別,如李詞含蓄雋永,朱詞淺白;李詞積極樂觀而朱詞柔弱消極等,在此不再詳述。
李清照和朱淑真堪稱宋代女性詞壇中的雙璧。二人有著相同的叛逆性格和卓出的才氣,同為女性作家,李清照除了有女性的細膩之外還兼有男子氣概胸懷,而朱淑真卻把女性作家的特質發揮到極致;另外,李清照的二人的視野也有闊狹之分。同樣的才情,同樣的叛逆,風格卻截然不同,主要是因二人生活經歷以及個人氣度不同所致。 作為封建時代的女子,李清照和朱淑真兩人身上有著很多相似之處:才華出眾,都具有強烈的生命意識和個性特徵,都具有強烈的叛逆意識等等。然而,歷來公認李清照的成就卻要遠遠超出朱淑真,但筆者認為這並非僅僅由於二人才華有高下之別,確是造化弄人,是很多偶然因素合力的結果。如家庭出身,婚姻愛情遭遇,人生際遇,以及叛逆的原動力不同等等。
(一)李清照:時光有歹人難老
李清照的叛逆精神在其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作“閭巷之語,荒淫之詞”中體現出來。如:《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鳳凰臺上憶吹簫》(香冷金猊)等,都是趙明誠遊宦時期李清照所寫的表現對丈夫的思念和“武陵人遠”後的愁緒。有這麼多的詞作出現,一方面當然是出於情感的自然流露,並且這些詞的物件和讀者原是李清照的丈夫,她的那些“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香冷金猊,被翻紅浪”之詞,正是閨閣之情的一種真誠直觀的表達,是她情感的外化,表現出“一種相思,兩處閒愁”的生活狀態;而另一個方面,這種情感的宣洩能得到共鳴。正因為她和丈夫有著相同的志趣和愛好,她的情感可以外化為詞,並能得到丈夫的賞識,甚至能從中得到鼓勵。儘管外界對她這種不加掩飾的表達男女思念之情是橫加非議,如王灼《碧雞漫志》中:“易安居士,京東路提刑李格非文叔之女,建康守趙明誠德甫之妻。自少年便有詩名,才力華瞻,逼近前輩,在士大夫中已不多得,若本朝婦人,當推文采第一。……作長短句,能曲折盡人意。輕巧尖新,姿態百出。閭巷荒淫之語,肆意落筆。自古縉紳之家能文婦女未見如此無顧藉也。”但並不影響趙明誠對李清照的認可甚至推崇,他甚至作幾十首詞想與《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一詞較高下。不僅消解了這些非議對她的影響,而且讓她能超然於“正統之士”的白眼之外,自由抒發自己的情感。其次,李清照對於藝術有著精益求精的自覺追求,也有與男子試比高低的氣概。李清照才力過人、敏慧過人。更因之作為一名女性,又有著不同於男性作家的細膩纖柔,因此她寫出了許多為他人所不及的清詞麗句。如“柳眼梅腮”、“寵柳嬌花”、“人比黃花瘦”等,不勝列舉。她既有一般女性的明慧、溫婉,又有一些男性的豪爽、剛健之氣,二者兼而有之。歷代詞評中也注意到這一點,如沈曾植《菌閣瑣談》中說:“易安倜儻有丈夫氣,乃閨閣中蘇、辛,非秦、柳也。”“丈夫氣”對“女兒氣”的一種理性的導引,使得易安詞常常把委婉情思和超脫氣度融而為一,自有一派大家風範。雖為女兒身,但其詞作的題材並不限於閨思秋怨,如《漁家傲·天接雲濤連曉霧》。徐培均先生認為此詞開端不凡,意象飛揚健勁,意境高遠開闊。清黃蘇蓼園詞選謂之:“此似不甚經意之作,卻渾成大雅,無一毫釵粉氣,自是北宋風格。”而這“無一毫釵粉氣”或許正是其受人推崇的一個重要的隱性原因。同時,她沒有把自己拘囿於女性的情感世界之中,而性格中多了一份與男子一爭高下的好勝之心。這在她的詩歌創作及《詞論》中可得到證明。在《詞論》中,她逐個剖析北宋以來名盛一時乃至影響深遠的詞作者的優劣得失。先不說其是否確切嚴謹,單就氣勢而已就不容小視。使得清代沈瑾輯漱玉詞抄本評王介甫以下:此論不及樂府指迷所說平允。北宋大家被其指摘殆盡,填詞豈易事哉!予素好倚聲,讀此論後,不敢輕下一語,恐遭婦人輕薄。 可以說李清照著實是一厲害角色,使得掌握話語權的男子也為之緘口。“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到鬚眉。”此言不虛!正是如此,李清照勇敢地突破了傳統文化對女性的束縛,而且得到了世人的認同,可謂幸甚!(二)朱淑真:紅顏薄命情不壽
“鷗鷺鴛鴦作一池,須知羽翼不相宜,東君不與花為主,何似休生連理枝。”《愁懷》,記述著朱淑真心中的愁緒、孤獨和閨怨。“溫溫天氣似春和,試探寒梅已滿坡。笑折一枝插雲鬢,問人瀟灑似誰麼?”《探梅》寫到:流目顧盼,人比花嬌,笑靨晏晏,俏皮而問:“我美不美呢,這瀟灑的模樣像誰呢?”未曾想到,她也曾天真爛漫,嬌羞可愛。曾“圍著紅爐唱小詞,旋篘新酒賞新詞,大家莫惜今朝醉,一別參差又幾時”,也曾“初合雙鬟學畫眉,未知心事屬他誰。待將滿抱中秋月,分付蕭郎萬首詩。”這樣一個家境優裕,集才華和美貌於一身的女孩,肯定可以得到幸福吧。從她後面的詩作中可以初見端倪,“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嬌痴不怕人猜,和衣倒入人懷。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臺。”她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手拉著手去長滿了荷花的湖邊去散步。兩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手拉著手,肌膚與肌膚的觸碰,從中散發出的甜蜜蔓延了全身,多麼浪漫多情的戀愛時刻。分開之後,她倚在家中的梳妝檯上,託著腮回想著白天的種種,時不時的粲然一笑。此時的她是幸福的,就如同所有愛戀中的女生一般,她的心裡幻想著以後和戀人在一起的日子,一同吟詩作對,舉案齊眉。(二)痛苦無奈的婚姻妥協
她的《減字木蘭花》中寫道:“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她是孤獨的寂寞的,她是感傷的憂愁的,女子如花般的青春,一日一日在愁緒中消磨度過,夜色闌珊,盛宴罷盡,風裡漂浮著的點點淒涼,寸寸斷腸。有無丈夫有何區別,成婚與否又有何不同,不過是“人憐花似舊,花不知人瘦。”這樣的婚姻冷暴力,讓她決定要與丈夫“和離”。意料之中,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有失體統”“傷風敗俗”,所有人在乎的是“自家顏面”“家風名聲”,卻無一人關心她為何這般,幸福與否?父母的責罵與怨懟,丈夫的冷漠和厭惡,讓她更下定決心要為自己活一回。然而,她心心念唸的初戀也早已娶妻生子,往事隨風而逝。不可語,不可得,不可念。放不下,忘不了又如何。她“寧可抱香枝頭死,不隨黃葉舞秋風。”可是,這樣一個敢於向封建社會挑戰的女人,這樣一個大膽追求自由愛情的女人,當時的世道容不下她。在禮教橫行的時代,清白的名聲最為重要。所有人的鄙棄孤立,讓她突然看開了。她明白了她是為愛情而生,如若沒有愛情,她就像魚兒離開了水,難以生存,難以將就。(三)斷腸客《斷腸集》
在漫長而又孤獨的守望中,朱淑真孤寂哀傷的猶如一輪瘦瘦的秋月,唯“斷腸”二字可形容,那些苦痛寂寞使她成就了《斷腸集》。她從未想過在文學上有多高的造詣,那《斷腸集》中的字字句句,皆是她為短暫的生命,做了一個美麗的註腳,詩詞裡的愛情,是肆情的,浪漫的,令人嚮往的。裡面的自己行走在命運的指尖,穿過歷史的時空在詩簽上落了滴紅顏淚。朱淑真,那個為了愛情而執著的南宋女詞人,她那如花一般的香魂,終於抱香死於愛情的枝上,芳魂早逝,只留斷腸。她像極了那種鳥,那種在傳說中沒有腳的鳥,它的一生都在尋尋覓覓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睡在風裡,這種鳥一輩子的時候只下一次地,就是死亡的時候,也許,就是它發現了愛情。飲杯黃梅酒,酒入愁腸,那女子詩留孤寂,獨坐、坐擁斷腸。斷腸集裡斷腸淚,苦澀之中苦澀味。 -
3 # 麥穗日記
朱淑真和李清照同為宋代著名女詩人、女詞人,同屬於婉約派詞人,均擅長寫閨房中的喜怒哀樂,展現個人的生活經歷、情感歷程,極高的文學才華讓她們創作了豐富的文學作品,被後世譽為宋代詞壇雙璧,有“李朱”之稱。清代陳廷焯評價道:“宋婦人能詩詞者不少。易安為冠,次則朱淑真,次則魏夫人也”,意在說明李清照與朱淑真的創作能力相差無幾。然而,在中國文學史上,李清照的詞受到很多人的追捧,稱其為“詞中巾幗”、“婉約之宗”,朱淑真的詞卻如滄海一粟,甚至被人唾棄。本文從二人的身世對比、詩詞題材的對比和詩詞意境的對比來分析其地位為何一“踩”一“捧”。
身世遭遇對比:李清照情感順暢,朱淑真命比紙薄李清照生於北宋元豐七年(1084),父親李格非是蘇軾門下的弟子,飽讀詩書,為官廉正;母親王氏是北宋名臣王拱辰的孫女,寫詩作文樸實無華,文學修養極高。李清照的父母背景雖顯赫,但卻從未以封建禮教束縛女兒,而是願意讓李清照保持著活潑開朗、自由灑脫的性格,對她的教育十分寬鬆,如李清照在14歲時便乘船寄情山水、飲酒作樂,在《如夢令·常記》中,李清照寫道: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在這首詞中,一個“常”字,便可以看出李清照在年少時,經常出去泛舟遊玩到傍晚,而非在家學女工、繡香囊,李清照常常出去玩,是李格非夫婦對李清照寄情自然的肯定,可“沉醉”一詞就略顯得李清照過於灑脫自由,在未成年時就飲酒作樂,竟然忘記回家的路,可見李格非夫婦對女兒的性格是十分包容,也很樂意女兒自由的玩耍。李清照在18歲時,嫁給趙明誠,兩人互相愛慕、情投意合。成婚以後,夫婦倆詩詞酬唱、收集文物,生活過得十分舒適愜意。只是隨著趙明誠的出仕,夫妻不得不暫離,李清照生活出現了暫時的缺憾,所以李清照的閨怨詞多是來表達對丈夫的思念,夾雜著離別之苦。
初合雙鬟學畫眉,未知心事屬阿誰。待將滿抱中秋月,分付蕭郎萬首詩。
在封建社會,女性被綱常倫理所束縛著,而朱淑真卻想逃脫這種束縛,大膽追求愛情,表露心跡。在這首詩中,“出合雙鬢”象徵古代女子已經長大到了待嫁的年齡,朱淑真在這一天學習畫眉毛,打扮之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禁不住想象“未來的自己將嫁給哪位公子呢”?說著說著,朱淑真就開始寄託自己的希望,一句“分付蕭郎萬首詩”就將朱淑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懂詩詞歌賦,與自己共賞美景、作詩對唱。於是,朱淑真便大膽去尋找自己喜愛的男子型別,果真還找到了喜歡的男生,兩人情投意合,卻不門當戶對,朱淑真的父母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並不同意這門婚事,便給女兒安排了一門婚事,婚後的朱淑真如墜入地獄,丈夫滿心的功名利祿、倫理綱常,與朱淑真的浪漫小心思格格不入,朱淑真深受夫妻生活的折磨,詩詞中盡顯怨懟之意,表達對愛情婚姻的憂愁怨嗟,以至於抑鬱抱恨而死。
李清照出身名門,婚姻美滿幸福,詞中有閨房之樂、閨房之思、閨房之愁;而朱淑真雖出身官宦之家,卻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在封建勢力的安排下,過上了愁苦難捱的婚姻生活,詞中多是對愛情的幻想、婚姻的哀怨,更多的是閨怨之意、怨懟之心,難免窄化了閨房詩詞的豐富性,故不被後人稱道。
詩詞風格對比:李清照有“丈夫氣節”,朱淑真望塵莫及李清照和朱淑真同屬於南北宋交替時代的女作家,文采十分相似,均有女性作家特有的細膩和婉約,被後人評價為前者“能曲盡人情,輕巧尖新,姿態百出”,後者“清新婉麗,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這句評價出蘊含著對李朱二人詩風的對比,李清照的詩詞風格多樣,而朱淑珍的詩詞卻只能含蓄表達意中情感。當代學者索潔更是用“丈夫氣”和“閨閣氣”來概括李清照和朱淑真詩詞作品的風格。如二人同以“愛國烈士”為詩詞內容,李清照在《夏日絕句》中寫道: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李清照作此詞時,已經44歲,正處於顛沛流離的奔走中,當時宋徽宗、宋欽宗二人棄城北上,宋高宗趙構即位於南京,李清照目睹國家的戰亂與動盪,看到岳飛滿腔熱血、戰死沙場,寫下這首詞,來高亢岳飛的愛國,開篇即指出人活著應樹立做豪傑的理想,死了也要成為鬼中國的英雄,表達了內心無所畏懼的人生姿態,又諷刺了當政者的懦弱無能,對國家淪陷的憤懣之意。而朱淑真也以“項羽”為題材,寫下《項羽兩首》:
①自古興亡本是天,豈容人力預其間。非憑天意憑騅逝,騅不前兮戰已閒。
②蓋世英雄力拔山,豈知天意主西關。范增可用非能用,徒嘆身亡頃刻間。
朱淑真的這兩首詩中均表達了“天意”的因素,他認為項羽雖為時代英雄,卻未能戰勝劉邦,是天意讓他滅亡,這是他失敗的最大原因,言詞之間雖肯定了項羽的英雄氣概,卻否定了人的主觀能動性和項羽的氣節。朱淑真對愛國烈士的描繪娓娓道來,卻平淡無奇。
李清照的詩詞中敢於直面戰亂的悲痛,寫下“悽悽慘慘慼戚”的佳句,也含蓄表達了內心的悲愁苦悶,她將人生遭遇與時代慌亂融為一體,被清代沈曾植在《菌閣瑣談》評價為:“易安倜儻有丈夫氣,乃閨閣中蘇、辛,非秦、柳也”,體現易安的豪邁不羈、愛國之心;而朱淑真被清代況周頤在《蕙風詞話》中評價道:“即以詞格論,淑真清空婉約,純乎北宋。易安筆情近濃至,意境較沈博,下開南宋風氣”。可見朱淑真的情語過於濃烈,風格單一,所以不被後人稱頌。
詩詞意境對比:李清照的詞是“情語造境”,朱淑真的詞是“情曲寫境”“意境”一說起源於唐代,它是中國古代美學中的重要概念,王昌齡在《詩格》中提出“詩之三境”:
詩有三境:一曰物境。欲為山水詩,則張泉石雲峰之境,極麗極秀者,神之於心,處身於境,視境於心,瑩然掌中,然後用思,瞭然境象,故得形似。二曰情境。娛樂愁怨,皆張於意而處於身,然後用思,深得其情。三曰意境。亦張之於意而思之於心,則得其真矣。
王昌齡認為,物境是自然景物的境界;情境是詩人強烈情感創造的境界;意境作為最高境界,它是詩人在前兩者的基礎上,道出宇宙人生的真諦,表達深刻的啟迪和領悟。李清照的詞中多“意境”,而朱淑真的詞是“物鏡”中夾雜著單一的“情境”,未突破兩者的融合,達到渾然天成的境界。如李清照在《一剪梅》寫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首詞中,李清照記錄了自己與丈夫的離別之苦,她以秋天裡的“殘藕”為景,一個“解”字,一個“獨”字勾勒出易安心中的孤獨心緒,抬頭突然看到雁子翱翔,便想到是家書抵達何處?一個“回”字,將大雁與詞人心中的感情溝通起來,像是大雁在告訴易安“我傳達的不是你的錦書”一般。李清照是一個曠達的女子,她在下闋寫花開花落、水流四方是自然之情,無需感慨,這心中的愁緒不如分成兩份,減輕負擔,卻發現這愁根本無處消解,剛下了眉頭,就又湧上了心尖,生動的傳達出心理的曲折變化。李清照寫景又抒情,詞句間創造出望夫詞的愁緒意境。而朱淑真在《減字木蘭花》中寫道:
獨行獨坐,獨倡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在這首詞中,朱淑真連用五個“獨”字,獨自行走,獨自生活,獨自唱歌,獨自飲酒,獨自休息,營造出有一種悽慘的情境,這是朱淑真在經歷不幸婚姻、與初戀男友分離、被親生父母唾棄之後的生活景別,詞人一個人過著冷暖自知的生活,不禁淚流滿面、愁病交加。朱淑真用“情”寫詞,感嘆人生遭遇,抒發強烈的愁苦心緒,營造一幅憂愁、孤獨、寂寞的“情境”。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寫道:“一切景語皆情語”,李清照以“情語造境”的手法寄情於景,含蓄委婉、行雲流水的表露內心的情感,而朱淑真的“情曲寫境”將意象信手拈來,營造閨閣女性的生活方式與情感心態,這一點,是不能與李清照比擬的。
結語李清照與朱淑真同為宋代文學史上的璀璨星光,改變了詞壇“男子作閨音”一統文壇的創作局面,她們從女性的角度出發,更加真切自然、細膩委婉的表達女性的情感歷程。而二人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卻相差甚遠,李清照以“人工天巧,可謂絕唱”的評價,佔據“巾幗女詞人”的地位,朱淑真卻被評價為“出筆明暢而少深思”,被認為是“率性而為”,飽受後世非議。朱趙二人均生於官吏之家,卻有著不同的家庭氛圍,導致二人的婚姻生活各有所異,這難免窄化了朱淑真的創作題材,將自己束縛於閨怨之中;反觀李清照,自幼形成豪邁灑脫的性格,造就了不同風格的詩詞,擴大了婉約詞的意境風格,她以小見大,含蓄表達家國之情的詩詞,深受世人喜歡,並給予極高的社會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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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尼古拉斯憶心
在中國的近代以來,大家深深的認識到了一句話叫做“落後就要捱打”但是在當時中國的傳統禮教思想還是主流思想,但是心思潮的不斷湧現,也衝擊著原先的主流思潮,在這些沒有硝煙的戰爭當中,很多人開始推崇一些學者,對於原先的那些近現代的學者開始輪番吊打,其中《女戒》的作者班昭就是其中的一個。
說起班昭很多人變得有很多的話要說,班昭的作品也成了古代當中吞食女性的血盆大口,甚至是中國女性備受荼毒的根源,中國的很多著名學者更是給她一個女人之大賊的稱號,這個名號聽起來可不是美譽,但是班昭的思想和著作在當時那個封建時期,成個女性的典範,全社會都在推崇。
班昭是史學家班彪的女人,是班固的妹妹,這樣的家世在現在也算是顯赫的了,作為東漢的史學家,一個女性的形象,讓她有了更高的知名度,她和其他的女性一樣,在14歲的時候就結婚了,但是她的丈夫是曹世叔。在當時那個年代,班昭可以一個難得一見的才女,和卓文君等人並稱為中國四大才女。
和其他的三個女子不一樣的是,她是一個全才,時候在文學上面,她寫了作品被收錄下來的,大多是在可以在其中發現很多女性的視野去描寫悲苦和矛盾,文章的描寫上面也十分的流暢。其次,在史學方面,他的父親在負責撰寫《漢書》,在父親病逝之後,班固開始繼續寫下去,之後班固也不幸死在大牢裡。
於是編撰的任務就停滯不前了,班昭知道這一直以來是家人的希望,也是家人們的牽掛,於是她作為一個女人,頂住了壓力,開始了自己的編纂任務,對於他來講,那是一個十分艱鉅的任務。 在接手之後,她開始整理原先的文章,將這些知識和認識傳播出去,憑藉她一個人的力量,將這些東西傳播出去也實屬罕見,為後代留下了珍貴的史料。
最後就是在教育上面,她主張女子也應該接受教育,像是男子一樣入學堂去學習。正好當時的她正在擔任著皇宮貴族女子的學習工作,於是在教學上面不僅僅停留在了原先的教經典上面,後來還將自己認為先進的知識,包括天文和算數也進行教授。如果她不創造《女戒》的話,應該現在也沒有什麼罵名。 這本書當中前後也只有一千六百多字,但是卻是女性的一種桎梏,讓當時的女性成為男子的附庸,只能依靠男子。什麼夫為妻綱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其實客觀來講,在當時的環境下,班昭這樣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當時也沒有什麼先進的認識,比如孟子因為自己妻子的坐姿不雅觀就要休妻,比起這個班昭的算是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了。只不過現在的文化在高速發現,大家開始還講男女平等,女性不再是男性的附庸,於是大家才突然發現班昭的作品,滯後的女性思想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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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桃花塢裡桃花扇
其實都知道朱淑真是在李清照之後,不光是指生年,甚至倆人詩詞(手筆)的比拼之判。…………易安身為婉約派之宗主,總歸(會)有人拿出去與他人比對的時候,若和男人比,世人都曉得“男中李後主,女中李易安”。但和女人比呢?就與那個同時代的朱淑真比,可謂之“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元明以來,詞評界自然趁頌且力捧易安,稱再無佳者越之!但也有幾個為朱淑真搖旗吶喊的,如陳廷焯曾言:“朱淑真詞才力不逮易安,然規模唐、五代,不失分寸”。(《白雨齋詞話》);魏仲恭(元代名士)說朱詞,“清新婉麗,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豈泛泛者所能及”。(《斷腸詩集序》)………………其實我,也曾被朱淑真的詩詞“醉”過,極服她的《謁金門..春半》及斷腸詩中的“點睛”妙筆,……<“閨怨,傷別覽鏡驚容卻自嫌,逢春長是病懨懨,吹花弄粉新來懶,惹恨供愁舊日添,生怕子規到耳,苦羞雙燕影穿……”!…………須知,史上的諸多評家、(他們)並不是將她和一個尋常才女去作比較,而是把風華才情堪稱千年第一的李清照在作相比!這種驚豔絕對不是魚玄機、薛濤、柳如是等藉助於姿色、就可以獲得的。…………尤賞她的詞風不同凡響,可愛又不乏嬌憨。如《謁金門..春半》中的上闋:“春已半,觸目此情無限。十二闌干閒倚遍,愁來天不管”。……意思是:“<春光已匆匆過了一半,目光所及繁花凋落,春天將逝去。整日斜倚欄杆,徘徊眺望,傷春速離遁去的愁怨,襲上心頭,天也無法幫助擺脫>”!…………朱淑真有一點與李清照雷同,倆人均出身於仕宦家庭,幼少善畫工詩,通音律,因婚嫁不滿,抑鬱夭折。故她的詞多幽怨,流於傷感與憤激!…………“賭書消得潑茶香”。李清照有夫君趙明誠的愛撫,再顛沛流離,人生的底色總是亮麗的,她熱情的心火可謂終身未滅;而朱淑真遇人不當(父母之命),即便她丈夫也是個官員,並非庸俗平民,可所嫁非所愛,這種哀苦也足以讓一個痴心又多才的女子、一輩子痛不欲生!…………“一枝紅梅出牆頭”,慈悲一場,卻如斷腸淚血……來生來世,希望朱淑真能做個愉悅又憖憖的人,復拾本性裡的睆愫和甜蜜!…另外,勿忘鬆開()未曾鬆開的手指。………………✍…[絕豔驚人出漢宮,紅顏命薄古今同;君王縱使輕顏色,予奪權何畀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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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曹立麗1970
李清照,宋代第一女詞人!大宋百年的江山雖然臨霜寫,但文化卻極度繁榮。詩詞華美,文風厚而不豔,純而不俗。而李清照,做為一閨閣女子,詩詞雄冠天下,實屬難得!朱淑真,也是才色冠一絕,當時並稱雙妹。朱之才華,未必在李之下,但朱所託非良人,心高命薄,詞多怨恨,過於涼薄!
易安之詞,婉約清麗,格高韻遠,纏綿於齒,凝神於心!少女情懷的倚門嗅青梅,轉身和羞走;初為人婦時的賭書潑茶,知否知否,應該綠肥紅瘦的笑問;小別時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相思入骨,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經離亂,失至親,好一個悽悽慘慘慼戚,好一個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閨閣無外乎哀與怨,相思與相求,但能活潑如清流,哀傷可入骨的詩詞,只有女人可以寫,尤以李清照寫的最動人心魄。李清照之所以光照古今,還與她性格剛烈,骨子裡有種文人的高傲有關:她改嫁他人後,發現此人乃小人,便寧可坐牢受刑也要離婚。關心家國之事,曾吟“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水通南國三千里,氣壓江城十四州”的男子之語!李清照詩詞獨具特色,視野開闊,格局大氣,婉約不矯情,哀傷而不頹唐!朱淑真,過於哀,有種世間萬物皆無情的怨。
女子若學詩,當學李易安,風花雪月我寫得玲玲剔透,人生不易,我寫得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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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出生於書香門第,18歲時與情投意合的趙明誠結婚,夫妻心意相通,詩詞唱和,共同收集金石文物生活舒心而愜意,即使足不出戶,閨房也是她的理想世界。
後來趙明誠出仕任官,夫妻短暫分離,在這種兩地分居的日子裡,李清照寫下了許多“一地相思,兩處閒愁”的閨怨詩詞,這些詞成了李清照的代表作,被後世所傳頌!
朱淑真和李清照一樣,都生於官宦世家,但不同的是,朱淑真的父母更看重自己的官職,為了仕途,強迫朱淑真嫁給了一個庸才小官員。
剛結婚的時候,朱淑真還對丈夫抱有希望,希望他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然而很快朱淑真就發現他的這個丈夫不僅沒有才情,而且還是一個整天專營蠅營狗苟的貪官敗類。
後來丈夫外出做官,朱淑真也一路追尋,但隨著丈夫越來越無趣,甚至狎妓私混,朱淑真對這段婚姻徹底失望了,後來丈夫帶著小妾外出做官,棄她而去,朱淑真毅然返回母家。
同樣是多情才女,但婚姻的不同,讓兩人後期的感情寄託大相徑庭。
這是因為,李清照和趙明成的分開只是暫時的,早晚有團聚的那一天。而朱淑真的孤獨卻是絕望而遙遙無期的,而且她的思念中還有著難以明說的痛苦。
因為李清照思念的是丈夫,她的思念是人之常情,是夫妻情深,她可以把她的思念直白而大膽的寫出來,無所顧忌。
李清照對夫妻團圓,共賞良辰美景十分篤定,不過是時間早晚,因而即使是在訴說相思和愁怨,李清照也能在哀怨中自拔,在悽苦中自強,情雖纏綿而不流於纖弱。
而朱淑貞卻完全不同。
歷來只准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卻必須按照封建倫理要求從一而終,朱淑真在京城交男朋友的事情,被人所不容,甚至將她與最下等的歌姬相提並論。
在那個時代,婚後女子想念情人被認為非法的,迫於社會的壓力,情人和她關係的若即若離,情有所託而無所寄,這種無望中的希望,成了她心中殘缺的痛,所以她的詞中思念的物件隱晦而又不敢言明。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同樣是寫相思懷人的閨怨詞,李清照和朱淑珍由於婚姻的境遇差異,造成了兩人詞作上不同的風貌,同時也造就了李清照的婉約詞千古流傳,而朱淑真的詞卻被千人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