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1月23日，美國大學常春藤聯盟橄欖球賽，達特茅斯印第安人隊對陣普林斯頓老虎隊，結果普林斯頓以13：0獲勝。這是一場粗野、充滿暴力的比賽，雙方隊員頻頻惡意傷害對方。普林斯頓一個隊員的鼻子斷了、還因腦震盪被抬出了球場，達特茅斯隊一個隊員的腿斷了，還有幾人被踢斷了肋骨。

賽後，雙方學校的報紙卻做出絕然相反的報道，都指責對方行為粗野，對己方的暴力行為視而不見，甚至認為這是正當反擊。雙方媒體爭鋒相對的報道，引起了兩所大學兩個心理學教授的興趣，達特茅斯的阿爾伯特·哈斯托夫和普林斯頓的哈德利·坎特里爾，這兩位教授認為這是一次機會，可以用來研究信念如何從根本上改變我們處理共同經歷的方式。

兩位教授收集了比賽的影像資料，分別組織兩校的學生觀看，並要求他們對比賽做出評價。不出所料，他們的反應大相徑庭，似乎他們看的不是同一場比賽。在問卷中，普林斯頓大學學生認為達特茅斯球員明目張膽犯規的次數相當於普林斯頓的兩倍，輕微犯規次數更是達到了三倍之多，而達特茅斯大學學生認為雙方犯規次數相同。

兩位教授在1954年發表了論文“他們觀看了一場比賽”。安妮·杜克指出，這篇論文其實可以叫做“他們觀看了兩場比賽”，因為根據雙方的問卷結果，兩所頂尖大學聰明的大學生們觀看的似乎不是同一場比賽。

在論文中，哈斯托夫和坎特里爾總結說：“對於某事件的發生,我們並不是單純地對其做出反應，我們的行為總是與我們先入為主的觀念保持一致。”正如羅伯特·賴特在《道德動物》一書中所說:“在爭論開始的時候,它就已經結束了。”

耶魯大學教授丹·卡漢等人在2012年題為“他們看到了抗議”的論文(該標題意在向早先哈斯托夫和坎特里爾的實驗致敬)中指出，受試者都觀看了相同的內容，但得出的結論完全取決於他們自身的立場。

無論是一場球賽、抗議或其他任何事情，這些既有的信念影響著我們體驗世界的方式。由於這些信念不是以規範有序的方式形成的,它們將會以種種惡作劇的形式來影響我們的決策。

我們的大腦不是一面鏡子，如實地反射世界，而是由我們的信念組成的攝像機，只能看到我們想看到的東西。

所以你說質疑、指責、和分不清怎麼治？簡單，換個立場就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