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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晨鏘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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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凱哥歷史
首先很榮幸能回答這個問題,對於問題中的明朝李贄被認為是一個狂人和奇士我的看法是肯定的。
李贄是(1527—1602),漢族福建泉州人,明代官員,思想家,文學家。他是同時期的怪人,他反對傳統儒學,反對封建禮教,反對重農抑商,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他一異端自居,離經叛道。對朱熹的存天理滅人慾,提出反對,他認為穿衣吃飯就是物理人倫。怒斥當時程朱理學是偽道學,不能以孔子的是否去作為別人是非的標準。他一生到處講學,提出男女平等,聽他講學的女性不在少數。
他反對理學的空談,主張功利主義。他一生最痛恨那些只會侃侃而談的大師,認為這些維護封建統治的道學家都是偽君子,揭露出他們原本的面目。他認為不能貶低商人,而抬高文人,認為富貴是人人最求的,如果只是口是心非的不喜歡富貴和當官那就還不如市井小人。
他對國家主張無為而治,還主張民貴君輕的民本思想,他認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皇都只是一個替天下人治理國家的客人。對於經濟,他主張承認私心,追求私利,認為商業貿易合乎天理。主要作品著有《藏書》《焚書》等。
他一生離經叛道,狂傲不羈。一個以“奇談怪論”聞名天下的狂人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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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常棣tandy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
李贄號卓吾,又號溫陵居士,福建泉州人。生於明世宗嘉靖六年(1527年),卒於神宗萬曆三十年(1602年)。
泉州從宋代以來即為對外貿易港口。李贄的祖先曾從事航海經商。他的父親以教書為生。嘉靖三十一年李贄在福建鄉試中舉,以後做過二十多年地方官。萬曆九年李贄棄官到湖北黃安定居,從事講學和著述。
一、以異端自居的李贄
李贄曾師事泰州學派的王襞,對王畿和羅汝芳很尊敬。李贄的言行被當時的封建衛道士們攻擊為“異端之尤”,而李贄也以異端自居,並公開向封建衛道士們宣戰:“今世俗子與一切假道學共以異端目我,我謂不如遂為異端,免彼等虛名加我。”
李贄的“異端”言論非常尖銳潑辣。《焚書》和《續焚書》是他與當時的道學先生們針鋒相對的論戰集。他自己在解釋為什麼叫“焚書”時說,因其中多半是“忿激語,不比尋常套語。恐覽者或生怪憾,故名曰《焚書》,言其當焚而棄之也”。
《焚書》的寫作目的是“將《論語》、《孟子》逐節發明”。就是將《論語》和《孟子》的疵謬逐一揭發。這對奉孔孟為聖人的封建衛道士們來說,自然是異端叛逆者的行為。
李贄在這兩部著作中作了不少翻案文章,他自己說這是為了“以其是非堪為前人出氣”。他用自己的觀點進行歷史的批判,同時也表示他的“精神心術所繫”,即批判歷史是為了批判現實。
李贄對程朱學派的“理”進行了批判,認為世界最初只是陰陽二氣,並沒有在陰陽二氣之上的理。他說:
“有天地然後有萬物,然則天下萬物皆生於兩,不生於一,明矣。而又謂一能生二,理能生氣,太極能生兩儀,何歟?夫厥初生人,惟是陰陽二氣,男女二命,初無所謂一與理也,而何太極之有?以今觀之,所謂者果何物,所謂理者果何在,所謂太極者果何所指也?”
李贄在這一段話中,說得十分清楚,宇宙間最初只是陰陽二氣產生萬物,根本沒有什麼產生陰陽二氣的理,更沒有什麼在天地之上的太極。
二、對於儒學的廣泛批判
李贄雖然對程朱學派客觀唯心主義的“理”作了批判,但他自己在解釋宇宙時,卻陷入了佛家唯心主義的窠臼。他不承認物質世界的獨立存在,認為社會生活與自然現象的“人倫物理”都是“真空”的表現。
因此“學者只宜於倫物上識真空,不當於倫物上辨倫物”。這就是說,人倫物理不是獨立存在的,而應從“真空”去辨識它的存在,因它只是“真空”的顯現。李贄所說的“真空”,即是佛教在論述宇宙時所虛構的最高的精神性本體。
宋明理學家都把孔子的言論奉為神聖的教條,四書五經被封建統治者視為“行賞罰”的定本。李贄大膽地提出了不以孔子之是非為是非的觀點。他指出,是非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進展而改變的,不應該把孔子所說的話作為永久不變的定論,他說:
前三代,吾無論矣,後三代,漢唐宋是也。中間千百餘年而獨無是非者,豈其人無是非哉?鹹以孔子之是非為是非,故未嘗有是非耳。然則予之是非人也又安能已!夫是非之爭也,如歲時然,晝夜更迭,不相一也。昨日是而今日非矣,今日非而後日又是矣。雖使孔子復生於今,又不知作如何非是也,而可遽以定本行罰賞哉!
李贄反對封建正統派“以孔子之是非為是非”,這表現了他反傳統反教條的無畏精神。他在強調是非隨時代變化時,提出了“是非無定質、無定論”的觀點,他說:
人之是非初無定質,人之是非人也亦無定論。無定質,則此是彼非並育而不相害;無定論,則是此非彼亦並行而不相悖矣。然則今日之是非,謂予李卓吾一人之是非,可也;謂為千萬世大賢大人之公是非,亦可也;謂予顛倒千萬世之是非,而復非是予之所非是焉,亦可也;則予之是非信乎其可矣。
李贄提出是非無定質、無定論,否定了是非的客觀標準,取消了客觀真理,陷入了相對主義。這是他的主觀唯心主義所使然。
李贄竭力宣揚“童心”說。他把“童心”稱做“真心”。
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為不可,是以真心為不可也。夫童心者,絕假純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卻童心,便失卻真心;失卻真心,便失卻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復有初矣。
李贄的“童心”說,是由泰州學派羅汝芳“赤子之心”說發展而來的。這種“童心”是真誠的,不是虛假的,是一種未受官方御用思想侵蝕過的原始的天真純樸的精神狀態。
它與王守仁的“良知”說不同,王守仁認為良知即是義理,是否合乎天理,要以良知為準則。李贄卻相反,認為義理矇蔽童心,義理懂得越多,童心喪失得越多。因此,李贄反覆強調的“童心”是“絕假純真”。
沒有受到聞見道理薰染的赤子之心。如果受到了義理的薰染,那就不是真心,就失卻童心了。他說:
既以聞見道理為心矣,則所言者皆聞見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雖工於我何與?豈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蓋其人既假,則無所不假矣。
假人、假言、假事、假文,這是李贄所深惡痛絕的。針對當時社會上的這些弊病,他要求“真心”、“真人”。這是要求個性解放的種表現。
封建禮教特別強調夫權,男子可以娶妾,而寡婦不準再嫁。李贄批判了男女不平等的偏見,主張寡婦應再嫁,讚美卓文君自己作主和司馬相如結婚是“善擇佳偶”。
這種婚姻自主的主張,在當時“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封建禮教禁錮著人們頭腦的社會中,是非常大膽的新思想。李贄還明確地主張女子也可以學道,認為男女在才智上是平等的。他說:
“謂人有男女則可,謂見有男女豈可乎?謂見有長短則可,謂男人之見盡長,女人之見盡短,又豈可乎?”
李贄特別強調物質生活的重要,與理學家們喋喋不休“存天理,滅人慾”的說教相反,他明確指出:
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除卻穿衣吃飯,無倫物矣。世間種種,皆衣與飯類耳。故舉衣與飯,而世間種種自然在其中。非衣飯之外,更有所謂種種絕與百姓不相同者也。
穿衣吃飯,解決溫飽問題,是老百姓生活最根本的大計,也是最基本的要求。他認為提出解決衣飯等日常生活問題的建議,是“邇言”、“善言”,作為好的統治者就應該很好察聽。
李贄在揭露批判理學家們“道心”、“天理”等的說教時,公開宣稱“自私”是人的天性,“無私”則無心”。他說:
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後其心乃見;若無私,則無心矣。如服田者,私有秋之獲,而後治田必力;居傢俬積倉之獲,而後治家必力;為學者利進取之獲,而後舉業之治也必力。此自然之理,必至之符,非可以架空而臆說也。
李贄認為人類一切活動,都出於自私自利的動機。他把封建社會地主、官僚的貪慾、權勢欲和農民、手工業者等勞動人民所具有的私有心理,都等同地看成為人類的本性。這種利己主義的人性論,顯然是錯誤的。
李贄主張“道不虛談”、“學務實效”,對歷史上變法圖強的人物加以表彰,認為他們“各各有一定之學術,各各有必至之事功”,李悝變法“行之魏國,國以富強”;吳起變法“用之魏則魏強,用之楚而楚伯”。
李贄對孔孟傳統思想和程朱理學的批評非常廣泛,也很尖銳深刻,言論十分大膽。這在我國古代思想家中是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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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市井九公子
李贄是晚明思想啟蒙運動的旗幟,一位以“奇談怪論”聞名天下的狂人和奇士。他崇尚真奇,鼓倡狂禪,揭露封建社會“無所不假”、“滿場是假”的虛偽現實,反對儒家的泛道德主義,建立了以“童心說”為核心的新思想體系。他的學說使他處於時代矛盾的焦點上,在朝野引起了激烈爭論,以致於理解他就是理解晚明政治走向、社會風尚和思潮變遷的一大關鍵。
李贄的確算得上是一位狂人和奇士,我們先來簡單舉例瞭解一下此人
李贄於明世宗嘉靖六年(1527年11月23日)農曆十月廿六日出生於福建泉州府南門外。其祖先是元朝以後遷來福建。李贄幼年喪母,隨父讀書,學業進步迅速。自幼倔強,善於獨立思考,不信回教,不受儒學傳統觀念束縛,具有強烈的反傳統理念。他在社會價值導向方面,批判重農抑商,揚商賈功績,倡導功利價值,符合明朝中後期資本主義萌芽的發展要求。
李贄12歲就寫出《老農老圃論》,把孔子視種田人為“小人”的言論大大挖苦了一番,轟動鄉里(在這可以看出,從小便是一位狂人,便有著自己的獨立的思想)李贄深受“陽明學”支流“泰州學派”影響,且以“異端”自居。針對當時官學和知識階層獨奉儒家程朱理學為權威的情況,貶斥程朱理學為偽道學,更是提出不能“以孔子之是非為是非”。
李贄對被封建統治者奉為金科玉律的儒家經典和孔孟之學進行抨擊,對儒家經典的《六經》《論語》《孟子》表示了極大的輕蔑,認為這些不都是聖人之言,是經過後人吹捧拔高形成的,不能當做萬年不變的真理。這些著作是當時懵懂弟子,迂闊門徒隨筆記錄,大半非聖人之言,即使是聖人之言,也只是一時所發之藥石,不能成為“萬事之言論”。
針對明王朝的腐敗政治,李贄提出了“至道無為、至治無聲、至教無言” 的政治理想。他認為人類社會之所以常常發生動亂,是統治者對社會生活幹涉的結果。他理想的“至人之治” 則是“因乎人者也”,順乎自然,順乎世俗民情,即“因其政不易其俗,順其性不拂其能”,對人類的社會生活不干涉或少干涉。李贄大膽提出“天之立君,本以為民”的主張,表現出對專制皇權的不滿,成為明末清初啟蒙思想家民本思想的先導。對封建統治者殘酷壓榨魚肉人民的暴行,李贄更加以無情揭露。
當時的李贄提倡人類平等,主張婚姻自由,提出要男女平等。李贄反對歧視婦女,對封建禮教壓迫下的婦女,李贄給以深深的同情,他大聲疾呼,為婦女鳴不平。
可就是這樣一位奇人最後自殺於牢獄之中,
“李贄的悲劇不僅屬於個人,也屬於他所生活的時代。傳統的政治已經凝固 ,類似宗教改革或者文藝復興的新生命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孕育。社會環境把個人理智上的自由壓縮在極小的限度之內,人的廉潔和誠信,也只能長為灌木,不能形成叢林。”——《萬曆十五年》李贄的一生充滿著對傳統和歷史的重新考慮,這也是明朝後期社會思想變革的一個聚焦般的體現。
以上就是小九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如有錯誤之處,還望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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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飛哥說史
李贄是一個以離經叛道著稱的思想家、哲學家。要了解他的思想,我們得先簡要地看一看中國哲學史。
黃仁宇先生在這一章裡有非常精闢的論述。
春秋時代,孔子提出了“仁”,一個君子的生活目的就在於合乎“仁”的要求。什麼是“仁”呢?
《論語》中關於“仁”有幾十種不同的解釋。溫和慈愛是仁,慷慨大方是仁,合乎禮儀是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是仁,“殺身以成仁”更是仁。
仁在不同的場合被賦予了不同的概念,它可以是很容易獲得的品質,也同樣是最難保持的品質。因為人生來就是自私的,而仁要求你無私。你要把你的一切言行思想納入這種“仁”的規範體系,經過長期的積累,最後達到去私、無我的境界。
也就是說,儒家的“仁”和道家的“道”,釋家的“無”是殊途同歸的。在日常生活中,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自然是值得提倡的美德,可是上綱上線到一種超乎人性的品質就有點過了,在現實中必然是會引起矛盾。
孔子死後約一百五十年,亞聖孟子說:“人之性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意思是人性向善和水流向下一樣,都是自然而然的。至此,“性善論”被明確提出。
自漢朝開始,孔孟之道就成為統治全國的指導思想。隨著社會的發展進步,最初的孔孟學說不能繼續適應時代的需要,於是很多學者為孔孟的話加以新的註釋,其中的集大成者便是宋代的朱熹。朱熹寫的《四書集註》後來成為元、明、清三朝文人的教科書。
▲嶽麓書社2004年出版的朱熹的《四書集註》(圖/網路)
下面直接引用黃仁宇先生在書中所作的關於朱熹結論的總結:
“歷史上各個朝代的盛衰興亡,以及宇宙中的各種自然現象,都有共通的原則,而且彼此印證。其學說的基礎,乃是宇宙和人間的各種事物都由‘氣’構成,透過‘理’的不同形式而成為不同的‘物’。這所謂‘物’,包括具體的事物如日月星辰,也包括抽象的倫理如孝悌忠信。”
聽起來可能有點玄乎。因為朱熹的理學以程顥兄弟的理本論為基礎,並吸取了周敦頤的太極說、張載的氣本論以及佛教、道教的諸多思想。
簡單解釋下,理是世界的規律或倫理道德的基本準則,氣是萬事萬物的構成,物是具體或抽象的東西。
孔子的仁,孟子的性善論,中國社會傳統的組織、習慣都被朱熹視為“天理”。朱熹認為人體內有清濁二氣,人體內的濁氣上升,那就有可能違反天理而遵從慾望。那如何補救呢?朱熹提出了“格物致知”,也就是透過觀察、研究事物而發現理的存在。
黃仁宇先生並不認可朱熹的這種治學方法。原因在於朱熹把具體和抽象混為一談,並用結論倒推邏輯。
譬如,孟子以水之性下類比人之性善,以此證明人天性向善。其實人性和水性沒有聯絡,二者的相似不過存在於孟子的主觀意識中,去類比人之性惡也沒有毛病。
朱熹也是這樣,他認為一草一木之中都存在“理”,所以去“格物”。而“致知”時,卻是把孔孟倫理預先作為結論,再類比自然界的規律去做論證支援。
要破解這種邏輯謬誤,其實就是要敢於懷疑那個預設的前提A,多問幾個為什麼。沒有什麼不加論證而天然成立的真理。
遺憾的是,千百年來,聖人之言少有人懷疑,縱使倫理綱常已壓迫到人們的生存自由,一切也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至今,我們的文化裡依然有很多“喊口號”的行為,我們卻不假思索的接受著。
再回到理學。
朱熹說真理都在萬物中,你去仔細瞅肯定能瞅出門道。有個愣頭青真就去了,他就是王陽明。
▲清代宮廷畫家焦秉貞繪王陽明(部分)(圖/網路)
他去看了半天竹子,啥都沒看出來。
其實要是換成其他士人來看竹子,肯定很快就能得出結論,比如做人應像竹子一樣剛強、挺拔、有氣節。
但是王陽明偏偏沒放過自己,大病了一場。病後他明白了:
“所謂心理,既包括視覺和聽覺,也包括直覺和靈感。宇宙的自然法則和社會的倫理道德合為一體,很難獲得實證,但在心理上卻可以不言自明。宇宙的偉大與完美,無須有賴分析,就可以在個人的心理上引起合群為善的精神,從而自然而然地領悟到社會道德的真諦。”
這就是王陽明的心學。其實相比理學就是少了一個格物的過程,真理本來就在心裡,只要你去用心體悟就會顯現出來。你心裡有了良知之後,生活中自然就應遵從內心的良知,也就是“致良知”和“知行合一”。
當然,無論是理學還是心學,本質上都是儒家文化的再發展,只是用不同的思想系統去證明儒家教條。
那為何理學後來成為了官方認可的思想體系呢?
因為,心學實質上鼓勵了心理的自由,在頓悟良知的過程中,每個人都可能因為他們不同的文化程度、生活經歷悟出不同的東西,並對其篤信不疑。
這無疑是十分危險又不可操控的。它存在著鼓勵各人以自己的良心指導行動, 而不顧習慣的道德標準這一趨向。
本書最後一章的主人公李贄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李贄的前半生
李贄的家族曾是當地鉅商,但是到了李贄這一代早已家道中落。
1552年李贄考中舉人後因為經濟困難,就沒有繼續考進士,開始在京都做一個小官,工資非常少,甚至不足餬口,全家飽受飢餓之苦。
1559年李贄的父親逝世,按例停職丁憂。1963年,李贄的祖父也去世了。
李贄當時做出了一個決定,把所有錢分成兩半,一半給妻女用以吃飯穿衣,另一半自己帶回福建安葬祖宗三代的五口靈柩。
當時的風俗是,安葬先人必須講究風水,否則寧可不葬。所以李贄把五口靈柩一起帶回家鄉下葬,其實就是沒錢,轉而求一個入土為安。
三年後,李贄回來時,他的兩個女兒已經餓死了。
李贄一生有四個兒子三個女兒,除了大女兒以外,其他都不幸夭殤。李贄回來後繼續做了十來年的小官,拿著微薄的薪水,過著貧苦的生活。
▲李贄(圖/網路)
直到1577年,他就任雲南姚安府知府,日子才好了起來。我們前幾天說了,官員有一種叫做“常例”的收入。對於這種灰色收入的收受,李贄沒有感到絲毫不安。他不是貪婪成性之人,同時他也確實需要金錢。他能誠實地坦白這一目的,而不去打著絕私慾、為國為民等高尚的幌子。
促使李贄對灰色收入來者不拒的原因,除了家境的貧寒,還有道德的壓力。
一個農民家庭在生活穩定的情況下若想向上流動,唯一的道路就是讀書做官。而科舉之路是艱難的,更是需要破費的,通常是整個家庭甚至整個家族幾十年努力的結果。
因此,一個人中舉後成為官員,首先對他的家庭負有道義上的責任。其次,哪怕家族中的其他成員沒有直接幫助你,但是因為你的成功與幾代祖先息息相關,所以也不能完全忽視其他成員的福利。
所謂“人情”“關係”“禮尚往來”等經濟上的利害關係被抽象,然後昇華為道德,成為一種社會認可的存在。
李贄雖然做的官不大,但也同樣面臨著家族的壓力。在他喪父之時,曾負擔起為三十多人的大家庭解決吃飯問題的義務。
至此,我們已簡要了解了李贄的前半生。他是個熟讀經史、出身儒家的讀書人,又是個生活困苦、人生艱難的可憐人。
再不回故鄉
理想與現實的重重矛盾促使他與原來的傳統思想觀念決裂,但是,讀書做官之人在當時又不可能完全擺脫聖人教誨。
於是,心學成為他的盔甲與武器。
李贄一心追求獨立的思想和人格。基於這種精神,他把姚安府知府的任期幹滿後就決定退休,與妻子一起寄居在耿氏兄弟家裡。這時是1580年,李贄53歲,正是官運亨通的時候。
1584年,李贄與耿氏兄弟鬧翻後,他又搬到麻城附近的佛堂里居住,最後落髮為僧。妻子則獨自回到了家鄉泉州。
李贄的妻子不能理解李贄的種種決定,但從來都尊重他的想法,而李贄也敬愛這位賢淑的妻子。但是,直到妻子死去,李贄也沒有回到泉州。
他知道,一旦回到家鄉,他勢必又會陷入對家族的照顧和官場的邀約中了,他不能把讀書、做官、買田這條生活道路視為當然, 也亟待擺脫由於血緣關係而產生的集體觀念。
李贄在麻城住的佛堂名為芝佛院。他雖身入空門,卻沒有受戒,也不跟著僧眾們一起唸經拜佛。
李贄在芝佛院中的主要工作就是寫書,涉獵的範圍和形式非常廣泛,留下了包括《焚書》在內的大量著作。
▲中華書局1974年版的《焚書 續焚書》、《史綱評要》、《初潭集》等,收錄了李贄生前所寫的書信、雜著、史評、詩文、讀史短文等。(圖/網路)
不過,黃仁宇先生認為,李贄的作品對史實沒有精確的考察,看不出自成體系的特徵,缺乏文學創作的技巧,也經不起推敲,顯得不倫不類,讓人難以理解。
而李贄的優點是,他透過他的作品提出了讀書人的私人利益與公眾道德的衝突問題,並且表達出了對這個問題的深刻認識。他攻擊虛偽的倫理道德, 也拒絕以傳統的歷史觀作為自己的歷史觀。
這也是李贄的作品能夠在當時影響大批讀書人的重要原因。
我們認識李贄時常常陷入幾個誤區。
誤區一是認為他批評孔孟,即是反對儒學。事實上,李贄反對的是以儒家為正統,以孔子為聖人,以經典為教條。他本人自始至終都是儒家的信徒。
誤區二是認為他離經叛道,是個造反派。但是,從李贄本人的著作以及有關他的傳記資料,看不出他有參加任何群眾運動的痕跡或者企圖。他是個思想家,而非實幹派。
誤區三是認為他言行不一,一面強烈抨擊別人的言行不一,一面自己又會接受被抨擊者給自己的接濟。關於這點,李贄內心也常感內疚,卻依然一意孤行。但是從追求個性和言行自由的角度看,可以認為他言行一致。
借刀自刎
李贄的種種言行自然不可能不受到政府的關注,早就有人放出風聲要處理他,甚至燒了他的芝佛院,只是李贄對此置若罔聞。
他曾在給友人的一封信裡說:
“ 今年不死, 明年不死, 年年等死, 等不出死, 反等出禍。然而禍來又不即來, 等死又不即死, 真令人嘆塵世苦海之難逃也。”
然而,他似乎終於等夠了。1602年,李贄被捕入獄。一天,李贄以剃頭為名向看守借來剃刀自刎。
看守看到他鮮血淋漓,還和他作了一次簡單的對話。當時李贄已不能出聲,他用手指在侍者掌心中寫字作了回答:
問:“ 和尚痛否?”
答:“不痛。”
問:“ 和尚何自割?”
答:“ 七十老翁何所求!”
據說, 在自刎兩天以後, 李贄才在創傷和血汙中脫離苦海。
結語
至此,我們已經讀完了《萬曆十五年》。
這本書對於明朝統治中的道德因素的論述,也曾引起一些爭議。黃仁宇先生在《和我的大歷史觀》一文中說過:
道德非萬能,不能代替技術,尤不可代替法律,但是從沒有說道德可以全部不要,只是道德的觀點應當遠大。凡能先用法律及技術解決的問題,不要先就扯上了一個道德問題。因為道德是一切意義的根源,不能分割,也不便妥協。如果道德上的爭執持久不能解決,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則遲早必導致於戰爭。
人世間很多殘酷的事都用道德的名義去施行,也是中外古今一律。
1587年,是為萬曆十五年,丁亥次歲,表面上似乎是四海昇平,無事可記,實際上我們的大明帝國卻已經走到了它發展的盡頭。
圖/圖蟲創意
無論是皇帝的勵精圖治或者宴安耽樂,首輔的獨裁或者調和,高階將領的富於創造或者習於苟安,文官的廉潔奉公或者貪汙舞弊,思想家的極端進步或者絕對保守......
最後的結果,都是無分善惡,統統不能在事業上取得有意義的發展,有的名裂,還有的人則身敗而兼名裂。
但是,他們的反抗與堅持,智慧與風骨,終究是在這部失敗的歷史記錄裡留下了濃厚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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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大聖駕到
明朝李贄被認為是狂人,為啥那,另類,所以歷史書上稱為“異端思想家”,如果今年你家孩子參加高考,有人告訴你家孩子別高考了,你認為這樣的人是不是瘋了?狂妄?李贄其人及思想:李贄是伊斯蘭教,王陽明的再傳弟子,祖上隨鄭和下過西洋,到他這家到中落,12歲寫文章批孔子,被譽為“神童”。26歲考中舉人,30—45歲為官,最後出任雲南知府,上級要給李贄升官,李贄躲進了山洞裡,後來辭官不做了,去朋友家講學,朋友去世後,移居麻城,開報告會聽課數千人,還有眾多女子。李贄反對“存天理,滅人慾”。直接懟,古人說“天不生孔子(仲尼)萬古如長夜”,李贄懟“生了孔子,你們晚上也得打燈籠”。李贄的講座報告會越來越火爆,萬人空巷,終於被官府給抓走了,李贄選擇了自殺。 李贄的地位提高是在文革時期,再後來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專門寫過李贄,他的思想不符合當時主流社會思想,因此狂妄,但確實是反封建社會思想一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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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記錄歷史人生
說實在的,個人也認為李贄是大明朝的第一狂人,就憑他敢於將孔孟之道拉下神壇,敢於批判程朱理學,敢於為女性發言,挑戰男權,敢於反對道學,敢於崇尚個性,敢於將人們視為神聖的東西都通通推翻,只為自己而活,他的這些所作所為就足以被稱為大明朝的第一狂人了。
當然了,李贄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如此,他與大明朝的其他普通官員一樣,在官場上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極力討好,卻始終都在官場邊緣徘徊。他年少時的倔強和稜角也早在官場上被磨平了,他無數次想掙脫牢籠,但是他不敢,因為他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他不敢肆意妄為,因為他要靠那些微薄的俸祿存活。
但是在他五十歲那年,他想通了,他決定為自己而活,此時他的父母孩子以及妻子都已經相繼去世,他沒有了生活上的負擔,他有膽量去為自己活了。於是他便毅然辭官,遠赴他鄉,並且開始了一切反人類的舉動。他先是將孔子請下神壇,否定了所謂聖人的地位,後來又批判程朱理學,認為所謂的正統人士多半都是偽道學家。
後來他又公開挑戰男權,維護女性,給男權社會極大的難堪,他公然招收女弟子,並且經常與她們尋歡作樂。但是這些行為在當時就是作死的行為,他無疑是在為自己挖坑,或許從他決定為自己而活那個時刻起,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最終的結局是如何。終於他在巨大的社會迫害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在我看來,他卻是一個真正的孤膽英雄,雖然失敗了,但是值得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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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Hi8605
李贄既是狂人還是一名奇士,而且當之無愧。明朝末年也同樣盛行明陽心學,還誕生了不少派系。其中就出了一位被後世認為是狂人的李贄,他指責儒家經典,甚至否定當時的聖賢孔子,可以說與當時的整個世界為敵,是晚明當之無愧的狂人!
思想方面李贄提出「 “言二不言一”,他認為世界是二元的,比如我們初生孩子,有陰陽二氣,有男女之分,生活的世界有天地之分,所以他認為天下的萬物不是道家所說的「 “萬物歸於道”,認為「 “天下萬物皆生於兩,不生於一”。
這種強烈懷疑萬物統一的宇宙觀,提出了世界是由兩個對立面組成的,這對當時的皇權有極大的挑戰,有西方制憲兩權制衡的思想在裡面。同時他還反對程朱理學的「 “德禮”,要用道德教化民眾,認為不能用道德禮法來禁錮人們的思想,束縛人們的行為,這種思想統一,整齊規整的社會其實是天下大亂的根源。
認為要解放人性,尊重社會的多樣性發展,認為要「 “各遂其生、各獲所願”,按照各自的意願去生活,達到「 “人人自治”的社會。 李贄在《焚書》中認為,人沒有聖賢貴賤之分,聖人和凡人是一樣的,都有功利之心,而我們每個人生下來其實和聖人都是一樣的,每個人也都可以成為聖人。
這種人人平等的思想,打破了男尊女卑的傳統思想,李贄認為男人女人都是人,見識也是一樣的,而且許多才女才智超群絕不在男性之下,所以不應該有男尊女卑。 李贄還贊成自由戀愛,讚賞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私奔,也肯定寡婦再嫁,譴責那些逼迫婦女守節,而殉葬的傳統。
他的這一系列平等的思想,是對傳統「 “三綱五常”尖銳的挑戰。 李贄在《焚書》中提出 「 “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除卻穿衣吃飯,無倫物矣。”認為吃飯穿衣這些最基本的需求,大家都一樣,這才是人性的倫理。而且認為「 “人必有私”,私心是社會發展的原動力,而理學家所提倡的「 “存天理,滅人慾”不過是道德綁架,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是極其虛偽的。
道義本來就是功利的體現,假如沒有了功利,道義只是虛偽的謊言,「 “天下曷嘗有不計功謀利之人哉”。因此他批判重農抑商的政策,讚揚那些商人的功績,認為商人冒著巨大的風險,辛辛苦苦獲得的收益,本就應該獲得獎勵,「 “商賈亦何可鄙之有?挾數萬之資,經風濤之險,受辱於關吏,忍詬於市易,辛勤萬狀,所挾者重,所得者末。”
李贄在76歲的時候,遭到東林黨人的彈劾,以「 “敢倡亂道,惑世誣民”的罪名入獄,獄中他寫下了絕命詩,然後用剃鬚刀自殺。他的著作屢次被列為禁書,被後人奉為自由思想家先驅,不過這種缺乏實踐的烏托邦思想,只會誤導那些空談的理想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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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贄,思想之前衛簡直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穿越者。他算是一個另類的思想家。
李贄提出男女平等的思想,認為所謂的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是因為這個萬惡的社會把女人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怎麼讓女人和經常出門闖蕩的男人比見識。他還反對固有的綱常,封建綱常把人倫順序排列為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他認為夫婦才是第一等倫理,其他都在後面。還有,關於寡婦問題……李贄提倡婚姻應當自由戀愛,失偶婦女也可以再嫁,沒有必要去枯守空房。但是,他所設想的理想社會,過於強調個性,過於強調自由,從政治實踐的角度,很多都是無法實現的烏托邦。
比如他丟擲“童心”理論,所謂的“童心”其實就是人的本性、本能。他認為人靠“童心”就能和諧共處,就能達到社會大治。而儒家傳統的“德禮刑政”式的治國體系,只會摧殘人的本性,因此應全部廢除。
哪怕是政治文化昌明的現代,我們依然需要道德與法制並行,光靠本性,社會豈不是亂了套?
不得不說,這跟近代法國的啟蒙思想家還真有一拼,想的倒挺好,卻無法在現實中進行操作。
李贄思想的侷限
李贄的思想然有許多閃亮的思想火花,但究竟抵擋不了舊思想的束縛,跳不出時代的窠臼,也造就了他矛盾的人生。
他總是表現出視功名利祿為糞土的傾向,按理說,既然棄官歸隱,就應該像陶淵明那樣過著文墨自娛的生活,但是他的著作,又充滿了功利思想。
明白沒?李贄不見容於社會,又保留了“為萬世開天平”的願望。
他最得意的著作《藏書》中,一面非議儒家思想,一面又自豪得說,誰能真正讀懂裡面的思想,出將入相,名垂青史不在話下。
在這本書中,李贄對經濟、財政頗為關注。他認為古今的賢臣不是那些滿口道德說教的人,而是那些實際做事,幫助政府發展經濟和尋找財政的人。
按照他的標準,他稱為“宰相之傑”,可見,他的思想仍舊是構建在傳統儒家“聖人之治”的基礎上。
但是,張居正這類人要達到目的,需要鐵腕手段,必然追求整個社會的鐵板一塊,思想自由是無從談起的。要是張居正這樣的人物出現,哪還容許李贄這樣的異端存在?
李贄欣賞的前輩何心隱就是被張居正給除掉的。
可以說,希望出現那種能幹大事,又不鉗制自由的“聖人”,這是不可能的。
李贄還沒想到專制皇權下的能臣幹吏涉足經濟的危害。
大一統國家都有財政飢渴症,多少錢都不夠皇帝和朝廷花,每到朝代中後期,總會出現一些理財專家,打著政府指導經濟的名義,實際上是幫皇帝從民間抽取財富。
李贄評價道德標杆人物海瑞,就跟那萬年青草一樣,在霜雪中屹立不倒,可是做不了棟樑。
但是海瑞卻意識到了皇帝開礦加稅對百姓的危害,還提出了與其開礦,不如開放海外貿易的措施,在這個層面,李贄還不如海瑞。
李贄對海瑞的評價,何嘗不是他自己的寫照。在現實層面,張居正和海瑞都能夠給明朝續命,李贄則不行。
被下獄後,在大牢裡,他趁侍者不備突然搶過剃刀,朝自己的脖子上來了一刀。
鮮血噴湧而出,濺了老者一身,但是這一刀還沒有致命。
侍者驚呆了問道:和尚痛否?答:不痛。然後侍者接著問:和尚何自割?老者答道:七十老翁何所求?
李贄親手給自己糾結的人生劃上了一個句號,然而,他是那種對社會問題有敏銳認識的“診斷者”,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治療者”,因為定位不清晰,造成他現實中不得志,恐怕他到死也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