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中李雲龍飲彈，楚雲飛寫的詩別有深意，可惜少有人懂

說起中國的抗戰劇，有一對雙子星，一部是反映華北八路軍抗戰的《亮劍》，另一部是反應西南國軍抗戰的《我的團長我的團》。這兩部劇，作為半虛構的歷史小說劇，都展現了中華民族在最危險的時刻，那種不屈服的精神，都是中國抗戰精神的集中體現。

只不過，《團長》太多辛酸和苦痛，游擊隊出來一下就團滅了，炮灰團最後因為沒有戰死被處決。這種不夠樂觀的戰爭劇，註定不受人喜歡。而爽片《亮劍》，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則收割了大量的忠實觀眾。

平心而論，都梁先生寫的小說《亮劍》，寫的幾乎完全是李雲龍的主角光環和心路歷程，所謂的國軍名將楚雲飛，頂多算男四號男五號。到了電視劇裡，楚團長竟然成了李雲龍惺惺相惜的知己，還充滿了家國情懷，其實這完全是迎合了很多人對國軍將領的美好想象。整個抗日戰爭，這樣的兼具作戰勇敢、團結友軍等優秀品質的國軍將領，實際上一個都挑不出來。

電視劇《亮劍》中最大的敗筆其實不是楚雲飛，而是李雲龍的後半生。其實李雲龍之死，最能體現"亮劍精神"的。李雲龍之死，其實有兩首悼詞，一首是田雨的絕筆《臨江仙憶昔午橋橋上飲》，另一首便是楚雲飛《滿江紅》。

這兩首詞，都來自於宋代，田雨那一首《臨江仙》，講的是李雲龍的英雄風範和感情生活，而楚雲飛這一首《滿江紅》講的則是李雲龍的戎馬生涯。

與《臨江仙》一起播出的，還有一段楚雲飛對李雲龍的"蓋棺論定"：

駐島全體國軍將士對李雲龍將軍的逝世表示深切哀悼……民國三十一年冬，李將軍率部與倭敵激戰於野狼峪，白刃戰中手刃侯寇數百餘，日軍聞風喪膽。民國三十三年，李將軍於晉西北全殲裝備精良之日軍山本一木特種部隊，憑血肉之軀及劣勢裝備與敵浴血奮戰，實乃中國軍人之楷模。

這一段話，與《滿江紅》放在一起，很有味道，大家不妨嘗一嘗：

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有誰憐、猿臂故將軍，無功級。

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

這一篇《滿江紅》作者是壯志未酬的南宋豪放派詩人劉克莊。上闕講的是自己在軍營中的生活，講當時風華盛茂、極為得意的狀態。下片表達了自己壯志未酬的哀嘆，本來擁有平戎的妙策和從軍的傢什，只能收起來，和別人談都沒法談。

從表面看，是楚雲飛對李雲龍被冤枉只能用自殺自證清白的哀嘆，可是深一點想，恐怕又包含了海峽對岸的輿論攻勢。

可是，實際上，這裡的思考，其實完全是作者都梁本人的思考。因為，楚雲飛如果真的敢在廣播裡讚美李雲龍，可能早就被秘密警察帶走了。

有個故事說，一個海島知識分子，說過對面一兩句好話，然後天天害怕秘密警察上門。有一天聽到憲兵腳步聲，直接心理崩潰自殺了。

楚雲飛如果真的是胡璉那樣的老狐狸，這種同情對面的話，絕對不敢說，想都不敢想！

其實，楚雲飛也從未走入李雲龍的內心。李雲龍選擇用飲彈自盡的方式，表達的是對國家的忠誠，表達的是一種軍人和硬漢對冤屈的態度。這種情況，在解放軍那裡，完全沒有，因為，所有的解放軍指戰員，都受到紀律的約束，這正是解放軍超強戰鬥力的根源所在。

非常有趣的是，小說中的最後保護李雲龍的梁山分隊，居然還掩喻了一下"南京路上好八連"，其實所有的解放軍部隊都是好八連的紀律性，李雲龍也不例外。

對於解放軍指戰員來說，國家的興旺發達、老百姓豐衣足食才是最重要的，個人榮辱何足道哉！楚雲飛沒有投誠或起義，根本不是什麼三民主義信仰，就是丟不掉美國大米和雪茄煙。

這才是真相！

《滿江紅·夜雨涼甚忽動從戎之興》 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有誰憐、猿臂故將軍，無功級。 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 李雲龍和楚雲飛都是各自立場的鐵桿中堅，打相識的第一次起，就憋著各種別苗頭，也都自知早晚會有生死一戰，但在國難當頭的國戰環境下，倆個人識大體，知大義，在對日作戰中，屢屢憑默契相互支援，私交上還是說得上肝膽相照的。都是行伍人，又不想多說什麼，免得李雲龍死後還要被人扣上私通他楚雲飛的帽子，故借南宋劉克莊之詞一用，在金門向大陸的廣播裡朗誦，以寄託對故友的哀思，用這首詞呢，是在表面做一個兔死狐悲 物傷其類的樣子，他跟李雲龍的關係，這邊高層本來也知道，故這邊也沒法因為他用的詞，再做什麼文章，給已死的李雲龍扣帽子。不過楚雲飛為什麼會跟李雲龍臭味相投？看著一個邋里邋遢，一個軍容講究的不得了，其實心裡那點蔫壞一樣一樣的，所思所想，比趙政委都更默契。楚雲飛要刷起流氓來，比李雲龍可厲害的多，為啥？他有文化啊！文化還挺高，你看，他表面上用這麼一首不知名的詞，來表示痛惜故人，可是但凡中國人，一看這詞，第一入眼的關鍵詞是啥？—— 滿江紅！再但凡中國人，一看見這仨字，心裡必需就給配上“怒髮衝冠憑欄處……”只有這才是真正的滿江紅！那麼這真正的滿江紅說的是什麼呢？—— 千古奇冤風波亭！李雲龍你冤啊！你瞎即把賣命怎麼就落這麼一個下場啊？對面這是奸賊當道出了秦檜了！你看看吧，這才是罵人的最高境界，捱罵的都沒地方說理去，要裝傻假裝自己不知道這是罵人，被人點明瞭更得陪著笑臉一起罵，要不然豈非大家都知道自己就是當代秦檜？李雲龍楚雲飛之所以成為二十一世紀第一大流量CP不是沒道理的，同樣光明磊落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同樣毫不隱瞞自己欲至對方於死地而有真正惺惺相惜，大概也都相互認為對方只有自己來殺才不枉一世英雄，也只有自己來殺對方才給得出對方合心意的儀式感。亮劍的主題是國戰，出書的年代背景是兩岸談一談，有在雙方都認可自己是中國人的大前提下，沒有什麼不能談的豪邁。現在早已失去這種氛圍，對岸早已經沒有一個大格局，只剩下一種螺絲殼裡做道場的蠅營狗苟小家子氣，便還以為自己具備各種意識領先優勢，隔海後庭花也不知還有幾年可唱，真令人感嘆，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當得知昔日的對手兼好友，李雲龍犧牲的訊息，楚雲飛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是欣喜、是悲痛還是惋惜呢？

在戰爭中，李雲龍與楚雲曾經一同抗擊日寇侵略者，可以說是並肩作戰，對李雲龍的帶兵作戰力高度的認可，信服。從這一點來看，對李雲龍的犧牲，更多的是惋惜和悲痛！

楚雲飛給李雲龍的悼念詞，引用了詞人劉克莊的《滿江紅》。詞全文如下：

夜雨涼甚，忽動從戎之興。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有誰憐、猿臂故將軍，無功級。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

主要描寫，一位愛國將領因“江湖詩案”的牽連，被免除職務。但還心繫國家安危，希望可以到戰場上奮勇殺敵，最終報國無門、壯志難酬。

兩人屬於不同的陣營，也會有摩擦和戰爭，但當國家處於危難時，都挺身而出。已處在高位的楚雲飛，以這首詞表達對好友的惋惜。兩位鐵骨錚錚的軍人之間，情誼相惜。

《滿江紅 夜雨涼甚，忽動從戎之興》詩詞全文 ：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有誰憐、猿臂故將軍，無功級。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詠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

李雲龍跟楚雲飛，生活在戰爭年代雖然都在不同的陣營但兩個人卻在交戰中惺惺相惜，互相欣賞。李雲龍的直爽使得他在那個年代格格不入，一次他被人抓住了莫須有的把柄，並且對他一再逼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他在沉靜了許久後決定自殺，用的正是楚雲飛送他的勃朗寧。

楚雲飛在得知李雲龍去世後，跑到金門島上，為他唱了一朗誦悼詞，彈奏《葬禮進行曲》，還用《滿江紅 夜雨涼甚，忽動從戎之興》詩詞全文 ：金甲雕戈，記當日、轅門初立。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有誰憐、猿臂故將軍，無功級。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詠花間集。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最後還大聲喊道雲龍兄，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