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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世界華人週刊

    “人設”坍塌在娛樂圈已見怪不怪,國產劇動輒“跑偏”現在也屢見不鮮。

    最近,電視劇《安家》熱播,儘管有觀眾緣頗佳的孫儷、羅晉和王自健等傾情出演,但還是被一些人吐槽為把一部職業劇硬生生地拍成了戀愛倫理劇。

    ▲ 《安家》海報

    《安家》的編劇是六六,作為國內的知名編劇,她的幾部代表作《雙面膠》《蝸居》《心術》等都曾引起了很大反響。

    ▲ 《雙面膠》劇照

    面對很多觀眾對《安家》的不買賬,甚至求劇中主人公“不要搞事業,搞家庭吧”的調侃,她回懟:“客官請自重,我們是正經行業劇,只賣房,不賣感情。”

    潑辣直率的風格一如既往。

    這幾天,奔赴武漢去採風的六六,其言行引發的已經不是對劇情的吐槽,而是眾怒。

    此次來到武漢,六六目的是進行相關醫療影視劇的編劇拍攝工作,誰想卻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抵達武漢以後,她從3月8日起開始記錄在武漢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

    3月10日,她在公號文章《六六:武漢第二天》開篇寫道:“幸虧我來了,再不來素材都沒了。宣傳能進駐的時候,基本都已經到收官時刻。最後一家方艙明天休艙。”

    ▲六六公號截圖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刺痛了很多武漢人業已千瘡百孔的心。

    有讀者在她文章後面去問她:“您知道過去的四十多天發生了什麼嗎?您知道多少家庭家破人忙?您知道多少武漢普通家庭在苦苦堅守和掙扎?”

    迄今為止,武漢“封城”已逾50天,面對這場史無前例的疫情,太多的人在承受著這場災難帶來的身心煎熬,甚至重創。

    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破碎的家庭,那些抗疫一線的勇士們為此做出的巨大犧牲,在六六的眼裡,都成了“素材”。

    而且一句無關痛癢的“再不來素材就沒了”,在六六那裡,不是欣慰於疫情終於看到了曙光,而是慶幸及早趕到,搶到了“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因此,那些鮮活的生命,那些感人的情節,都只是服務於她的創作之需而已。

    沒有誰想對六六去進行上綱上線的“道德綁架”,儘管魯迅先生也說過“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但對武漢的同胞此時正經受的痛苦,對廣大醫護人員的付出,用冰冷的“素材”來一言以蔽之,去“消費”苦難,不能不令人感到齒冷。

    在近日一篇公號文章的標題裡, 她用了“採訪結束的彩蛋”。

    “彩蛋”一詞最早源自於西方復活節找彩蛋的遊戲,寓意驚喜。

    在 六六的文章裡,“彩蛋”之喻是說採訪結束後,發現隔壁小區業委會搞了一批魚贈給居民,故謂之“彩蛋”。

    深入重災區的武漢,在疫情還沒有結束,悲傷、壓抑的情緒還籠罩在人們心頭的時候,將小區提供給居民的物資說成彷彿是中了獎似的“彩蛋”,這種輕鬆佻達的說法讓人看到會是什麼滋味呢?

    此前,在她的《我的責任》一文中,她說:“災難無情人有情。我是時代記錄者,我參與這場全民戰爭的方式,就是親臨一線,拍成作品。”

    這種陶醉於自我感動的姿態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上帝視角”。面對“親臨一線”的作家到來與眷顧,武漢人是不是也得不勝感激,熱淚盈眶呢?

    毋庸置疑, 沒有哪個作家會嚴謹到,每一篇文章裡的措辭都恰如其分,每一個修辭都運用得體,每一處邏輯都無懈可擊的程度,也沒有哪個人能達到完美無瑕、滴水不漏的境界,但我想,有些時候,無關措辭,無關高標,而是你心裡和骨子裡的素養和修為會決定你去如何表達,如何去行事。

    尊重是從一個人的內心流淌出來的,悲憫也是,如果沒有,也許只能釋放出不自知的傲慢與冷漠,以及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六六無疑是一個很接地氣的作家,個人風格非常突出,往往以小人物折射大時代,以小切口反映社會熱點,包括在有關婆媳關係、家庭矛盾的話題中,她的真知灼見不乏犀利之論。

    現實中六六的言行路數顯然也與作品風格一脈相承,其直截了當、口無遮攔的言論曾引發了很大爭議。

    去年,六六寫自己在候機的過程中,被一名狂奔過來的女子霸佔了原本想坐下的座位,對方以濃重的地方口音宣告“領土”主權:“介旮瘩有淫了!”

    儘管六六在微博中申明“無意引起地域爭”,但接下來一句“自打仁濟醫院出現某地碰瓷式就醫後,對某三省不知為何如此捏鼻”,其自視甚高,對於其他地方之人的嫌惡之情惹惱了眾網友:“針對搶座位的女人發洩就行,幹嘛要扯上整個東三省人民呢?”

    由少數人的行為上升到對整個地域的偏見與歧視,這已經不是六六第一次所為了。

    2017年,六六因為安徽司機佔用應急道而開罵:“一路從上海高速開過那麼多市,就安徽這地界的人不要臉”!

    佔用緊急應急車道,是個別人的素養和公德問題,和地域無關,怎麼就因為個別司機的表現,讓你的家鄉安徽人都被你六六髒話伺候呢?

    即便定居上海,六六也敢於在“地域黑”上“大義滅親”。她曾在微博上寫一電瓶車主無視交通訊號,闖紅燈的事,遂爆粗怒罵車主,同時也被她上升為地域問題,稱“上海警察蠻可憐的”。

    由於一部分人的不當行為進而去抨擊整個地方的人,這樣以偏概全的地域歧視與“連坐”之舉,只能暴露出認知上的膚淺與偏激。

    任何一個地域,任何一個領域,任何一個族群都會有其長期形成的一些風俗、習性,不能因為少數人的言行去為一個地域與群體去盲目定性。

    在《傲慢與偏見》中,有段經典的論述:“根據我的書本知識,我堅信傲慢是一種流弊,人性在這一方面極為脆弱,因為我們很少有人不因為自己的某種品質或者其它什麼而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不管這種品質是存在於真實中,還是僅僅存在於想象中。”

    懷揣著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動輒懟天懟地,其目空一切、睥睨眾生的底氣來自何處?

    自謂“世界的中心”,殊不知,自己也許也屬於整條鄙視鏈中的一環。

    “莫笑人短,勿恃己長”,與其說是一種修養,不如說是一種善良。

    只是長期沉醉於自己臆造的完美幻象中,渾然不知,一不小心就會露出藏在“皮袍下的小”。

    2017年12月25日,西安交大博士楊寶德被發現溺亡在西安滻河中。楊寶德的女友認為,男友的悲劇與其博導有關。

    據稱,楊寶德不僅要幫博導澆花、打掃辦公室、擦車、拎包、擋酒,甚至要陪她逛超市、陪她去家中裝窗簾。博導曾答應幫他聯絡出國,最終又未能兌現。“出國無望,學術無果,這直接導致他產生了巨大的精神壓力而作出了輕生的行為。”

    “現在的孩子都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麼?裝個窗簾、買個菜,打掃個衛生就委屈死了?到底是個村娃,自視甚高。俺們跟師,出門拎包抱著杯子,鞍前馬後辦入住,洗洗涮涮還生怕師父不滿意。人哪!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所謂學習,不僅僅是課本的,也是做人的道理。你伺候伺候老師,那不是應當的嗎?”

    六六指責自殺博士生“不懂做人的道理”,甚至嘲諷去世博士生農村人的出身背景,不僅是對逝者的冷血,也是對其家人感情的莫大傷害。

    有網友怒懟:“你跪久了,不代表別人不願意跪就是錯的!”

    面對網友的憤怒,六六表示自己一路走來,即使成為大編劇後也仍然樂於在劇組中做些瑣事,暗諷該名自殺學生不懂其中套路,實為缺乏情商。

    該博士生不會八面玲瓏,不懂將無條件奉獻當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被六六看做“低情商”。

    結果此番言論一出,網友直斥其“做奴才有慣性”。

    正當輿情洶湧,有關方面徹查此事之時,六六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又發表了一篇《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死者為大》。

    文章立場鮮明地表達了她的觀點:“誰告訴你死者為大的”,並將自殺的寒門博士與“被槍斃”的“殺人犯”相比較。

    博士生受到不公平待遇而導致精神壓力過大,最終走上了不歸路,這當然不是理智行為,但是與奪人性命的“殺人犯”相提並論,這已經是對死者尊嚴和人格的踐踏了。

    除此之外,六六老師另一番“石破天驚”的言論則是“女生考進名校就是為釣金龜婿”之說。

    事情起因是六六的朋友有兩個兒子,進入耶魯和哈佛後相繼戀愛,於是六六痛心疾首:“真沒想到男孩們都這麼經受不住誘惑,這些女孩子,考進名校的目的是什麼?難道都是去釣金龜婿的嗎?”

    成年大學生,談個戀愛,不是很正常嗎?為啥男生墮入愛河就屬於“經受不住誘惑”,女生考進名校就是為了釣金龜婿?

    按照六六老師的邏輯,男生受不住誘惑墮入女生的“溫柔鄉”,那女生就是“紅顏禍水”了唄?另一方面,女性對自身價值的追求,對卓越目標和人生意義的追求,就被狹隘化為“嫁對人”的敲門磚了唄?

    六六的筆下,曾寫過很多獨立堅強的女性,但延展到現實中,卻將很多女生實現自我的行為打入到“攀龍附鳳”之列。

    ▲ 圖中均為六六劇中的女主,從左到右依次為李念、孫儷、海清

    自己身為知識女性,卻去貶低別的女性,惡意揣摩女性,將女性的生命價值功利化與汙名化,您這是唱的哪一齣呢?

    自己努力成為一個獨立果敢的新時代女性,卻反過來用早已陳腐不堪的觀念“裹腳布”去捆束別的女性,這雙標之論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說到底,信奉與臣服於父權和男權社會規則的人,難免不會成為性別歧視的“幫兇”,甚至,對同性的羞辱更令其獻上了自己的“投名狀”。

    每個人都是歷史的書寫者,尤其是作家,更是時代的記錄者,因其傳播力廣,影響力大,更應自覺承擔起其所肩負的社會責任。

    面對災情,無需你去歌功頌德,但至少不要往那些苦難的尚在流血的傷口上去撒鹽;

    面對不同地域的人,無需你去相容幷包,但至少不要去一概而論,歧視以待;

    面對弱勢群體,無需你去悲天憫人,但至少不要去大加指責,肆意攻擊。

    北宋理學家張載曾勵己亦勉人云:“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一代大儒的使命和理想。畢竟,人的境界有高低,不能強求很多人都把人類的福祉作為自己求索的目標,但書寫者,求真務實,懂得尊重,這是底線。

    旅美作家宋曉亮說過:“要用橫平豎直的漢字,去謳歌平凡,讚美普通;用你手中的筆去謳歌真善美,寫假惡醜,寫災難的起因,寫悲苦的過程,秉筆直書,不惑不懼。”

    即便摒棄了一個作家宏大的敘事要求和堂皇的社會責任擔當,她至少應該懂得恪守的一點是:把自己當人的同時,把別人也當人。

    這就意味著,每個獨特的個體,無論是置身什麼樣的處境, 都被賦予了同樣的人格、權利與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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