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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老張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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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柳花夢裡
潘玉兒是南齊皇帝蕭寶卷的寵妃,本名俞尼子,本是齊明帝重臣王敬則的家伎,齊明帝在位時誅殺了很多舊臣,對王敬則也非常猜忌,王敬則生怕哪一天也會遭殃,趁著齊明帝臥病在床便舉兵謀反,不久就被朝廷派來的兵馬擊敗。俞尼子因此被沒入後宮,齊明帝駕崩後,皇太子蕭寶卷即位,俞尼子天姿國色,不久就得寵於小皇帝蕭寶卷,拜為貴妃,蕭寶卷的褚皇后無寵,所以潘玉兒在後宮的地位無人能比,還撫養皇太子蕭誦。前朝宋文帝有位寵妃潘淑妃,共得寵三十年,蕭寶卷希望俞尼子擁有潘淑妃長久的福氣,遂賜姓潘,名玉兒。但是宋文帝的潘淑妃結局悲慘,被亂兵所殺,而她的兒子卻無情無義的說我早就希望她死了,這或許已經為潘玉兒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潘玉兒脾氣暴躁,性格潑辣,對蕭寶卷稍微有點不滿意就拿起板子狠狠打他,蕭寶卷小時候就喜歡和太監們玩挖洞抓老鼠的遊戲,所以對潘玉兒的大膽行為不僅不發怒,反而對她的眷戀加深。蕭寶卷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其實也怕痛,但只敢偷偷命令手下不準進潘玉兒的“行兇工具”大荊子,而不敢抬起頭和她說個“不”字。潘玉兒被冊封為貴妃後經常乘坐臥輦外出遊玩,蕭寶卷則做她的隨從騎馬跟在她的儀仗隊伍後面,就算颳風下雨下雪天氣惡劣也不例外,有時候則做她的馬伕,親自為她駕車。
蕭寶卷為了討潘玉兒歡心,經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去拜訪潘玉兒的父親潘寶慶,以國君的身份在潘寶慶家裡做雜工,親自去井裡打水,在廚房裡做苦力,街頭巷尾都在嘲笑蕭寶卷,蕭寶卷卻不在乎。潘玉兒生的小公主百日夭折,蕭寶卷非常悲痛,比死了父母還傷心,以喪父的規格為小女兒服斬衰,花天酒地的他破天荒的長久吃素和禁音樂。
潘玉兒的服飾極盡奢華,全部用珍寶裝飾,珍寶庫中舊有的庫存一併拋棄,花數倍的高價買民間的金銀珠寶,一隻琥珀釧就要價值七千萬,一年之內國庫就耗費殆盡。蕭寶卷又為潘玉兒建造神仙殿、永壽殿、玉壽殿三座宮殿,把金子融化了作為塗料粉刷牆壁,用古玉裝飾笛子,把京中所有寺廟中的鎮寺之寶全部剝奪下來修飾宮殿。又命人將金子鑿成蓮花的形狀貼在地上,讓潘玉兒在上面行走,對左右說:“這是步步生蓮。”後來步步生蓮用來形容女子步態輕盈姿色美麗。蕭寶卷又在芳樂苑中建立集市,官員們每天早上進酒肉雜物,讓宮女太監們充當小販殺豬宰羊販賣,潘玉兒做集市管理員,他自己則自任潘玉兒的手下錄事,如果左右稍微有點過失,就由潘貴妃交給衛士杖打。他還開渠立壩,上面開了一家肉鋪,他親自坐著屠肉,潘玉兒則給客人們打酒,就是著名的“至尊屠肉,潘妃酤酒”。
蕭寶卷荒唐殘暴,最後雍州刺史蕭衍起兵征討,建立梁朝,蕭寶卷國破被殺,而潘玉兒容貌出眾,蕭衍想留在自己身邊,但理性壓制住感性,又將她逐出。軍主田安啟請求娶潘玉兒,蕭衍同意了,但是潘玉兒卻哭著說:“我之前遇見的是君王,現在怎麼能嫁給下人,我寧願死也不要被羞辱。”於是選擇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玉奴終不負東昏”也是潘玉兒給蕭寶卷的最後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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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時期,是中國歷史上較為動盪的時期之一,朝代更替、王朝覆滅的戲碼屢見不鮮,各方豪強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好不熱鬧。今天還好好地坐在皇帝寶座上、明天就被廢黜的現象也不少見。南北朝時期被廢的皇帝就有將近10位,南齊廢帝東昏侯蕭寶卷就是其中比較“有名”的一位,不過他的有名體現在昏庸、荒淫上。
蕭寶卷,南齊高宗明皇帝蕭鸞(南齊開國皇帝蕭道成的侄子)第二子,本名蕭明賢,後來改為蕭寶卷。蕭寶卷還是太子的時候,成天就知道玩,不愛讀書學習,高宗皇帝也不覺得自己兒子這樣有什麼不對。
圖為蕭寶卷
蕭鸞的皇位是靠篡位奪來的,當時南齊第三任皇帝蕭昭業(蕭道成的曾孫)昏庸無能、荒淫無道,作為輔政大臣的蕭鸞殺了蕭昭業,改立蕭昭文,後又廢了蕭昭文,自立為帝。蕭鸞擔心自己兒子將來繼承皇位之後,會走蕭昭業的老路,於是在去世前,告誡蕭寶卷要以蕭昭業為戒,做事要先下手為強,不可在人後。於是蕭寶卷即位後,任用奸佞小人,誅殺大臣,肆意妄為。
蕭寶卷即位後,將妃褚氏冊為皇后,褚氏為故相褚淵的侄女,但是相貌平庸,蕭寶卷不喜歡她。後來又接連選了數十名美女充入後宮,這些人中最受蕭寶卷寵愛的要屬潘貴妃。
潘貴妃本名潘玉奴,又稱潘玉兒,長的妖冶絕倫,膚白如雪,發如烏雲,眼含秋波,蕭寶卷對她寵愛至極。潘玉奴長了一雙小腳,走路不便,蕭寶卷便下旨令她出入都乘坐臥輿,自己則騎著馬跟在後面。蕭寶卷還命匠人制作金蓮花,貼滿地面,潘玉奴在上面步行而過,花隨步動,步逐花嬌,蕭寶卷在一旁稱讚道:“這真是步步生蓮花呢!”這就是“步步生蓮”一詞的出處。
蕭寶卷沒事還喜歡帶著潘玉奴出遊,皇帝出遊跟老百姓可不一樣,規矩大著呢,尤其是蕭寶卷這位昏庸皇帝。蕭寶卷出遊的時候,所經過的道路不讓有老百姓,下令將老百姓全部從家中趕出去,使得皇宮郊外數十里之內皆空家盡室。還讓人在街道中懸掛賬幔作為屏障,派人防守,稱作“屏除”。他出門往往不說一定的地方,東西南北,無處不去,導致京城附近的百姓都無法正常生產勞動,有的人家婦女要生孩子了,趕上皇帝出遊,不得不去親戚家裡生產。有的家裡有人去世了,也無法下葬。
圖為潘玉奴
有一年,蕭寶卷帶著潘貴妃出去巡遊,等到了晚上還沒有回去。宮中突發大火,由於宮門已經落鎖,沒有皇帝的旨意,宮門是不能開啟的。所以宮內諸房閣內的人出不來,外人又不敢開宮門進去,等到開門之後,宮內屍體遍地。多虧了領軍將軍王瑩率眾救火,使得太極殿得以保全。史書中這樣形容當時的慘狀:“內外叫喚,聲動天地”。後來,蕭寶卷又一次出遊的時候,宮內又失火了,燒燬了璇儀、曜靈等十餘殿及柏寢,北至華林,西至秘閣,三千餘間皆被燒盡。
蕭寶卷知道此事之後,不僅不傷心,反而覺得是先帝留下的宮殿不適合自己,於是下令重建宮殿。接連建造了芳樂、芳德、仙華、大興、含德、清曜、安壽等殿,還專門別為潘玉奴建造了神仙、永壽、玉壽三殿,皆用金子裝飾牆壁,“其玉壽中作飛仙帳,四面繡綺,窗間盡畫神仙。又作七賢,皆以美女侍側。鑿金銀為書字,靈獸、神禽、風雲、華炬,為之玩飾。椽桷之端,悉垂鈴佩。江左舊物,有古玉律數枚,悉裁以鈿笛”。極其奢華綺麗。可見蕭寶卷對潘玉奴的寵愛。
潘玉奴所穿的衣服、戴的首飾,所用的器皿等,也都是最好的。皇宮裡的衣物飾品不夠用了,蕭寶卷就派人到民間去買,而且價格比平常高數倍。買一支虎珀釧,竟然花了一百七十萬,就是潘玉奴宮中的器皿,也都純用金銀。為了讓潘玉奴有玩耍的地方,蕭寶卷下旨將閱武堂改為芳樂苑,還讓人種上了花與楊柳,供潘玉奴玩樂。夏天種樹,早上種上,晚上樹就死了,死了之後第二天再種,沒有一棵樹活的。於是派人到民間去徵樹,看見樹就挖走,為此還毀壞了許多房屋。
當時民間流傳著一首民謠:“閱武堂,種楊柳,至尊屠肉, 潘妃酤酒。”種楊柳剛才已經說了,這個“至尊屠肉, 潘妃酤酒”又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是潘玉奴生了一個女兒,不足百日便夭折了,為了哄潘玉奴高興,蕭寶卷在在宮中建了一座集市,以潘玉奴為“市令”,自己則為市吏錄事,集市中有相鬥者,就讓潘玉奴懲罰他們。蕭寶卷自己犯了錯,潘玉奴也照樣杖責他,他不但不生氣,還非常高興,看來蕭寶卷還有受虐傾向。後來蕭寶卷又鑿渠建壩,還在大壩上開店,讓潘玉奴賣酒,自己則做起了殺豬的屠夫。
蕭寶卷對潘玉奴可謂寵愛到了極點,當時整個皇宮的中心都是潘玉奴,而不是蕭寶卷這個皇帝。為了討好潘玉奴,蕭寶卷揮金如土,視百姓生命如草芥,荒淫無度,驕奢淫逸,最終遭到了報應。永元三年,梁王蕭衍起兵,率軍進攻南齊都城建康。蕭寶卷在大亂中被太監張齊所殺,張齊將蕭寶卷首級獻於蕭衍。
圖為蕭衍
蕭衍掌權後,授意宣德太后褫奪蕭寶卷帝號,依漢朝海昏侯劉賀的事例,追封蕭寶卷為東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