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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電影亂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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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電影實驗室
十九年過後,《記憶碎片》的敘述方式還是最令人難忘。
按照從後往前的順序【倒敘】,這部電影從故事結束的時候開始,從故事開始的時候結束。但實際上,又不止這麼簡單。
克里斯托弗·諾蘭所做的遠比倒著講一個故事更加的令人深刻,這個倒敘的手法不僅是一個簡單的噱頭,而且諾蘭還一直使觀眾保持對影片的注意力,並創造出了一個令人滿意的包含著許多非線性段落的線性敘事。
關於具體的敘事方式分析,我們分以下幾點循序漸進的總結。
尋找設計原則作為藝術形式的電影使用一些可以被認為是噱頭的技術已經有很長的歷史了,一些技術是關於故事的敘事方式,比如一鏡到底的電影等。其他的運用在電影的放映方式上,比如3D電影、4D電影,或者是嗅覺電影。
(圖片來自:《路邊野餐》劇照)
總之,我認為判斷一些技術到底算不算噱頭,要看它是否真的增強了觀眾對於故事的體驗,是成為了故事的贅餘,還是成為了故事表達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已經苦思冥想好幾個月了,想要找出一種讓觀眾體驗的失憶的方法”——克里斯托弗·諾蘭
諾蘭尋找的是約翰·特魯比所稱的設計原則,在《剖析故事》中,特魯比寫道:
(好萊塢首屈一指的故事寫作顧問約翰·特魯比)
大體上,設計原則是關於你如何講述這個故事的方法,由於《記憶碎片》的主角患有失憶症,諾蘭想找到一個方法將這種體驗感同樣也賦予觀眾。
“有一天我想到了,如果你能像主角隱瞞資訊一樣對觀眾也隱瞞起來,這樣你就能把失憶這種感受很好的傳遞給他們,這個方法就是將故事倒敘”——克里斯托弗·諾蘭
反過來構造故事,這就是《記憶碎片》的設計原則。
透過將故事倒敘,觀眾永遠不能在一場戲的開頭把握情況,並且一直陷入迷茫,就像主角一樣。那麼諾蘭又是怎麼在倒敘的同時讓觀眾保持投入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使這些倒敘段落有效的主要方法是讓觀眾面對“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我們可以把這些各種各樣的問題整理分為三層:
第一層包含了推動電影最核心的、最主要的問題
這些問題在開頭的幾場戲中就被引出,當我們看見主角萊納德殺害了一個叫做泰迪的男人,這個謀殺的情景讓我們不解。
萊納德為什麼要殺害他?泰迪就是那個殺害了萊納德妻子的人嗎?萊納德有沒有可能隱瞞了些什麼?
第二層是一些和拍立得照相機有關的鏡頭,貫穿了好幾個場景
萊納德對每一個他遇到的人拍照,並且在照片的背後寫上簡短的筆記,這樣過一陣子,在他忘記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可以靠這些資訊瞭解他和這個人的關係。
一旦我們作為觀眾注意到這件事情,就想知道這些筆記背後的故事。
比如說,娜塔麗的相片後面寫著:她也曾經失去摯愛,她會幫助您走出傷痛。
這個資訊第一次出現在劇本的前部分,但直到後部分我們才知道它是在什麼樣的情景中寫下的,但是這照片上有一行字被劃掉了,這又讓我們好奇這行字是什麼?娜塔麗可能隱瞞了些什麼呢?
最後一層是關於一些更小的,在場景與場景之間存在的小片段
由於對於每一場戲都將我們帶回到更早之前,尋常的場景構建中的一些元素必須得到調整。
在大部分電影中,每一場戲的結尾,都會使觀眾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在《記憶碎片》中,彩色段落開頭就讓人產生疑問,不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是剛剛發生了什麼?
隨著每一場戲的呈現,前一場戲的問題得到了回答。
比如說,有一場戲開始於萊納德坐在一間汽車旅館的洗手間裡,手裡拿了一個空酒瓶。於是觀眾會開始設想他是怎麼樣到這兒的?為什麼他會拿著一個酒瓶?
下一個彩色段落中,我們知道了萊納德為了躲避一個男人闖入了這個房間,以便能夠伏擊正在追趕他的男人,他抓起一個酒瓶當成武器,躲在洗手間裡
以這種方式,每個彩色段落問了一個新的問題,也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透過持續的保留資訊,諾蘭使得他的倒敘段落保持吸引力
但是用這種結構組成一部電影很容易讓人感到疲憊,這就是為什麼諾蘭要在要選擇在其中安插一個薩米·詹金斯的故事。
薩米·詹金斯《記憶碎片》始終在倒敘的彩色段落和順敘的黑白段落中來回切換,黑白段落中萊納德的大部分時間是與一個身份不詳的人打電話講述薩比·詹金斯的故事。
以閃回的形式,萊納德詳細敘述了從前,在他是個保險調查員的時候與有同樣記憶問題的薩米打交道的故事。
薩米·詹金斯的故事對於觀眾來說真實可信,因為這是令人熟悉的電影敘事方式。
正如諾蘭所說:
這些段落非常的重要,因為沒有它們我們不會理解萊納德的人物弧線。在這些段落中我們能一撇他從前的樣子,塑造了他性格的那些選擇,以及他看世界的方式。
同時薩米·詹金斯的故事也對我們理解影片的末尾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諾蘭設計了這些劇情,因此我們會在黑白段落中瞭解到萊納德的背景故事,在彩色段落當中,透過一小段一小段倒敘瞭解到他現在的故事。
當觀眾終於獲得了期盼已久的全部答案,但卻仍然會對結尾感到意外。
《記憶碎片》的這種敘事方式是非常困難的,假如我們按照時間順序發展來看,就會是下圖這樣的,一條時間線,左半邊黑白段落,右邊是彩色段落。
(《記憶碎片》敘事線)
諾蘭需要安排彩色段落,當以倒敘的結構觀看時,這些段落之間能保持聯絡,並且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結局。
同時,黑白段落需要提供必要的資訊,為接下來的每一個彩色段落的開頭做準備,所以實際上,這部電影的高潮實則發生在故事的中間。
(《記憶碎片》敘事線)
讓《記憶碎片》的每一部分都說得通,是一項非常偉大的工程。
透過這部電影,第一次使大家注意到諾蘭,並且瞭解到他對於非線性敘事的熱愛。
他對時間性的獨特處理,再一次說明了講故事的方式和故事本身同樣重要,編劇不只是為了電影想出很棒的內容情節,還要搞清楚如何將故事講得引人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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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映畫情報局
最近流行一個問題:歌曲《愛我中華》裡“五十六支花”的上一句是什麼?答案是“五十六個星座”。是不是想問為什麼不是“五十六個民族”呢?我們留在後面解釋。
不同於其他懸疑電影,《記憶碎片》講述故事的方法十分巧妙,它是從故事的開頭和故事的結尾一起出發,最後回到故事中點的敘事過程。
諾蘭曾表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讓觀眾失憶的敘事手法”。
簡單來說,《記憶碎片》是從故事的兩頭往故事的中間講。
通常來說,懸疑作品都是以故事的自然發展順序來作為電影的敘述順序的。舉個例子:由韓國演員宋康昊主演、奉俊昊指導的經典懸疑作品《殺人回憶》,它便是以故事的發展順序為敘事順序拍攝的作品:
在《殺人回憶》裡,小鎮警察樸探員(宋康昊飾)和漢城來的蘇探員(金相慶飾)得到了一個案子,之後二人合作慢慢對案件進行調查、對犯罪嫌疑人進行排查、追蹤。
故事是如何發展的,觀眾們一目瞭然。這便叫做“以故事的發展順序來敘事”,也是懸疑電影最常見的敘事手段。
還有一種方式也比較常見:倒敘。
就是開頭先展示事情的結果,再透過穿插人物回憶或者錄影來講述整個事情的經過。比如由湯姆·漢克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主演,斯皮爾伯格執導的懸疑作品《貓鼠遊戲
(Catch Me If You Can)》
在《貓鼠遊戲》裡,弗蘭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飾)在電影的開始就已經被探員卡爾(湯姆·漢克斯 飾)給抓住了,故事從二人的談話引入回憶,講述弗蘭克是如成為通緝犯、又是如何被抓住的。
倒敘手法在其他型別的作品裡也十分常見,好處是一開始就讓觀眾明白故事的最終結果。
而作為“剪輯鬼才”的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他選擇了一種獨特的敘事方式:故事的結尾用倒敘、故事的開始用正敘,最後匯聚到故事的中點。
而諾蘭用這種方法並不是故弄玄虛,而是為了更貼近故事。
男主角萊納德是一個有“短期失憶症”的患者,他無法形成新的記憶,只能記住受傷之前的事情,所以哪怕是十分鐘以前自己做過的事情也會忘記。
他不得不透過筆記、紋身、拍立得的照片而過日子,生活對於他來說全都依靠“慣性”。
而《記憶碎片》也是把一件完整的故事打碎成許多個片段,再把這些片段按一定的順序組合起來,最後呈現到觀眾眼前的正是這樣零碎的片段。
不過電影也給了很明確的暗示:彩色的部分部分採用倒敘、黑白的部分採用正敘。
因為黑白片段的最後一刻,隨著拍立得照片逐漸清晰,電影的顏色也變得有色彩。而由黑白變成彩色的那一刻,正是整個故事的中點。(黑白鏡頭的最後一刻,男主的臉上才有傷痕;而彩色鏡頭一開始男主角臉上就有傷痕)
如此零碎的剪輯,不但可以讓觀眾更加理解男主角的感受,也可以更明確地闡述電影主題:記憶通常不是準確的。
看完電影后我們知道,男主角萊納德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他憑藉的所謂的“記憶”都是可以被自己篡改的。
其實電影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一個彩蛋,細心的觀眾發現了這個彩蛋不需要看完全片就可以發現整個故事的全貌:
在萊納德打電話的時候,他在講述一個發生在薩米身上的故事。
可有幾幀的鏡頭,薩米的臉被換成了男主角萊納德的臉(鏡頭非常的短,這個片段不到半秒)。而換句話說,如果發現了這個彩蛋便能夠知道,萊納德口中的那個薩米,其實就是他自己。而發生在薩米身上的故事,其實就是發生在他身上自己的故事。
正如同我們腦海中的記憶,記憶是以碎片呈現的,可當我們回顧事情的全貌時,會根據自己的想法去還原這些碎片,所以記憶並不是準確的。
所以回答開頭的問題,“五十六支花”的上一句歌詞是“五十六個星座”。之所以我們通常會以為是“五十六個民族”,那是因為我國一共有五十六個民族,這已經成為我們潛意識裡的東西了,所以一想到五十六,就會想到民族這兩個字。
所以看到諾蘭這個敘述故事的方式,你折服了嗎?
回覆列表
它的敘述方式是亂序,什麼是亂序,就是按順序1-2-3-4-5-6-7-8-9發生的故事,以9-4-8-1-3-2-7-6-5的順序拍出來給觀眾看。
《記憶碎片》的主角只能記住最近10分鐘的事情。
導演為了讓觀眾體會這一點,把整個故事剪成45段然後打亂,讓觀眾就像主角一樣,切身感受只能記住10分鐘事情的感覺。
這裡的倒敘是徹底的倒敘,不是我們理解的“先說結果,然後再從頭說起”。
他從結果開始,接著是結果發生前10分鐘的事情,然後導演再將迷惑不解的觀眾帶入再往前的10分鐘,以此類推,而中間夾雜的黑白片段,則是另一個時間線索裡的正敘,而彩色和黑白兩條線索之間的關係,直到片尾才給出答案。
彩色的是倒敘,黑白的是正敘。
觀眾們還要記住兩點,第一是人說的話有真有假。
第二是人自己的回憶也有對有錯,而人會只記住自己願意記住的東西(這是導演對人心理的剖析,是情感核心,容易被忽視)。
本片把這兩點也發揮得很好,讓全片在新穎的結構下更加精彩豐富,也讓很多細節的真假和理解問題在豆瓣上吵得熱火朝天。
這裡我就不細說了,只提兩個容易忽略並且非常重要的地方:一個是1小時27分左右Sammy坐在療養院的輪椅上,有半秒鐘突然他變成了主角的模樣
另一個是結尾部分,主角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主角的胸前有紋身“I’ve Done It”,而在影片其他所有部分主角身上都沒有這個紋身。我要向我的妻子懺悔:在那些日子裡,我瘋狂地追尋著一個並不存在的幻影,但其實我並不是想要為你復仇,我所迷戀的,只是那個追尋的過程,因為它讓我的生命重新變得有意義。我所做的那一切,都只是為了我自己。
那個並不存在的幻影,讓我覺得,我還活著。
炫酷的手法其實講的是個情感的故事,並非一味的炫技,屬於內外兼修的好電影。
其實諾蘭的處女作《追隨》也非常精彩,貌似很多人都沒有看過。
出場沒幾個人,依然精彩絕倫,推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