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龍鎮
-
2 # 欲雲談史論今
《楚國八百年》一再強調春秋時交戰雙方不能使詐,宣稱當時盛行所謂“戰爭禮”,“因此那個時候的戰爭,更像是一次大規模的紳士間的決鬥,貴族們在戰爭中比的是勇氣和實力,偷襲、欺詐、趁人之危都是不道德的。”
然而,在春秋戰國時代,當時人又是如何看待宋襄公的這種行為呢?
泓水之戰後,宋襄公回國就遭到了宋華人的責難。宋襄公滿心委屈地對庶兄子目夷說:“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不鼓不成列。”這就是問題中不進攻尚未列陣敵軍的出處。
可是,子目夷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宋襄公的假仁慈:“您不懂得戰爭。那些強敵,遇到險阻還未擺開陣勢,這是上天助我,此時發動進攻有何不可?……如果不忍二次殺傷,那麼還不如不殺傷;如果憐惜頭髮斑白的老人,那還不是不開戰。……既然作戰是要抓住時機,就應該趁敵人遇到險阻時下令進攻;既然金鼓能鼓舞士兵鬥志,那就可以趁敵人陣勢沒擺好之前進攻!”(《左傳·僖公二十二年》)
可見,宋襄公的迂腐“仁義戰爭觀”,在當時都已被人所拋棄了。早在宋襄公之前,戰爭中靈活運用各種計謀來贏得勝利已經成為常態。
《左傳·隱公五年》記載,公元前718年,鄭國為報復“五國”同盟,入侵了衛國。衛國隨之發動報復,率領南燕國殺入了鄭國。此時,鄭莊公派兩個兒子從制邑(今河南滎陽)在衛國軍隊背後偷襲衛國軍隊,史書記載“六月,鄭二公子以制人敗燕師於北制”。顯然,鄭國是依靠偷襲取勝的。《左傳》評價:“不備不虞,不可以為師。”鄭國的“偷襲”,時人稱之為“不虞”,“不備”就不可以帶兵打戰。
《左傳·隱公九年》記北戎入侵鄭國時,鄭國世子姬忽就獻上了誘敵深入然後三面圍攻之計,讓鄭國成功地擊潰了入侵的北戎。
再回到周人建國之初,周武王在牧野之戰時以弱勝強,也是私下買通了商人高層中的膠鬲、微子,促使商軍大批倒戈,周人才得以順利攻入推翻了商紂王統治。
這些戰爭經歷充分證明,運用各種計謀戰勝敵人,已成為戰爭中的常態。宋襄公堅持的所謂“戰爭禮”,不過是他不成適應時代的又一明證。
宋襄公不能稱霸江湖,不是因為他太過仁義,而是他根本就不明白,東周江湖已不再是講究溫良恭讓秩序凜然的西周時代。
-
3 # 探微閣主
要了解宋襄公的行為,首先需要了解春秋時代的軍隊及戰爭。
春秋時代,貴族為采邑大地主,同時也是一武裝集團。軍隊組織即本族制。
晉楚城濮之戰,晉有“中軍公族”;鄢陵之戰,楚由“中軍王族”。當時的軍隊,尚屬貴族軍隊,兵器、戰車、盔甲、戰馬,是貴族保持其地位的一種事業,平民無力參與。
《左傳》中所記載的戰爭,如秦晉韓之戰,晉楚城濮、邲、鄢陵之戰,齊晉鞌之戰等等,都是貴族式的戰爭,也可以說是一種藝術化的戰爭。
晉楚城濮之戰,楚子玉告晉文公,謂“請與君之士戲,君憑軾而觀之,得臣與預目焉。”子玉為楚國令尹,晉文公為晉國之君,以臣戰君,非禮也。所以子玉請與晉文公計程車戰。
春秋時期,楚國主兼併政策,吞併江漢流域小國無數,並自稱“蠻夷”(楚武王語)。然而尚無法完全擺脫封建禮制的束縛。楚國尚且如此,更何況深受封建文化薰陶的宋國了。
再來看宋國,宋國始祖是紂王庶兄微子啟,是紂王之子武庚叛亂被平定後周公所封。周公在封微子啟於宋的同時,大封同姓宗室和異姓功臣,將宋團團包圍。所以,宋國勢最孤,又處於四戰之地。
齊桓公會和諸侯十五次,宋每次必參加,實在是形勢使然,獨出誠意。非與諸夏抱團,則宋必受戰禍。
所以,當齊桓公死後,宋襄公有意接管齊國霸業。然而宋本無稱霸的絕對實力,高舉“仁義”大旗,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然而此時的封建文化已處於逐漸沒落當中,宋不能覺察其中的細微變化,終於招致泓水之敗。
回覆列表
先直接回答問題:這是一種傻逼行為。
歷史上對於宋襄公的評價,也多半認為他是一個傻逼——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酷,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但也有人從另一個角度,認為他這是一種“費厄潑賴”的精神的體現,說明那個時候的華人,還是蠻有紳士風範的。在此不想過多爭論,只是想從心理學上分析一下,宋襄公為什麼會幹這麼一件可以入選吉尼斯傻事紀錄的傻事兒?
首先跟宋襄公的自我定位有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宋襄公的夢想,就是成為齊桓公那樣的人。齊桓公是春秋時期第一位霸主,領袖群倫,風光無限。宋襄公的母親,是齊桓公的外甥女。齊桓公病重的時候,特別將世子昭(也就是齊孝公)交給宋襄公照顧,也充分說明了他對宋襄公的信任。因此,宋襄公一直是以齊孝公的保護人自居,更是以齊桓公的接班人(當然不是接齊國國君,而是接天下的霸主)自居。齊桓公一死,宋襄公馬上就學著齊桓公的做法,召集諸侯會盟,希望大家都聽他的號召。可是,他的號召力實在太差了。第一次會盟,只來了曹國、邾國、滕國等幾個小國,根本不成氣候。反倒是他的死對頭——楚成王,在國際上混得越來越香,不但魯國、陳國、蔡國、鄭國等諸侯主動跟楚成王會盟,連齊孝公也開始與楚成王交朋友,搞得宋襄公很沒面子。
偏偏宋襄公又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所以他又搞了一次會盟,乾脆把楚成王也請上。他原以為楚成王不會來,這樣他就可以說楚成王怕他。沒想到楚成王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欣然應約。而且楚成王一出面,原來不想參加宋國會盟的陳國、蔡國、鄭國等諸侯,也都跟著來了。誰的面子大,連傻瓜都看得出。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事——事實上,楚成王是有備而來的。到了會盟的時候,楚將成得臣帶著幾十名武士埋伏在帳外,聽到楚成王一聲令下,便衝進來,將宋襄公給綁架了!
接著,楚成王也搞了一次會盟,當著各路諸侯的面,奚落了宋襄公一番,才將他釋放。
宋襄公被楚成王搞得灰頭土臉,心裡有多不爽,各位自個兒去猜吧。不爽的後果,是拿鄭國出氣,宋襄公親自率領大軍,攻打鄭國。楚成王隨即出兵,救援鄭國。兩軍在泓水相遇,於是發生了著名的泓水之戰。
當時的形勢,本來對宋軍有利。因為楚軍雖然強悍,但是遠道而來,又正在渡河佈陣。而宋軍以逸待勞,嚴陣以待,只要半渡而擊,獲勝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但是,宋襄公偏不這麼幹。
為什麼?據史料記載,是因為他認為這樣做不夠仁義。但是,透過前面的事情,我們不難分析——仁義只是表面的說辭,骨子裡還是一個面子問題。
一個平時相當自負的人,如果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往往會變得特別膨脹。在宋襄公與楚成王的較量中,宋襄公步步處於下風,丟人丟到家。一場普遍的軍事勝利,已經難以讓他挽回面子。他不但要在軍事上打敗楚成王,而且要在道義上打敗楚成王——唯有這雙重的勝利,才能撫平他受傷的心靈。
所以,他堅決不半渡而擊,那樣會讓世人覺得他贏得僥倖,而且勝之不武。
他要與楚成王堂堂正正的幹一仗,把楚成王幹得心服口服。
結果,他被楚成王打得落荒而逃,還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千古傻逼的盛名。
That’s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