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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WD新詩界

    這書弄回之後卻入了書櫃,久也不願開啟。自恃為文人的我,實在不願讓早已作古的前輩們翻身起來,不願叫醒他們,不忍把中國文人非正常死亡的場景再搬來“欣賞”,但終久還是忍不住那一個個熟悉的中國老文人給自己精神上的強烈誘惑,讀了這本書。

    我曾經讀過《文學風雨四十年》和《作家懺悔錄》兩本書,使我多日無法排遣心頭的不平和不悅,也著實震撼、刺激、打擊著我,使我無力勇敢地面對這個世界和自己的文學創作生活。《作家懺悔錄》的作者周昌義,是在和一批文壇精英去西沙途中,因船失事唯一倖存的作家,而這場海難使他本該五十三歲才來的肝癌提前到三十五歲發作。他是在可能只有六個月生命的時間裡,在病床上偷了三個月完成這本書的。當時看了他的自序後,就感到一種偉大的恐懼。而今天的這本《中國文人的非正常死亡》更讓人恐懼有加,不禁心中驚呼:文人啊,你為何這般命苦!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方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違遷蜀,世傳《呂監》......難道文人非得有厄運才有命運?非得嚐盡苦難才有甘甜?這是哪家的道理!到底文人的始祖是誰,文人的泰斗是誰,文人的首領是誰,文人的神明是誰!是誰安排了文人這般悽慘的命運?

    綜觀《中國文人的非正常死亡》的字裡行間,浸透了李國文先生泣血般的忠告,他本人在“文革”中經歷了悽悽慘慘的命運,想借歷史上那些散發著墨香、透射著靈光,卻也充滿著血腥、佈滿了羞辱的文人的生命絕唱而告誡人們,文人也是應該存在的!但生要生的光彩,死要死的悲壯!與其死的窩囊,羞辱了一生的文才,不如扔了那把文才,剩一把硬骨!一個作為文人的人說出這番話來,我看是一種心靈脩煉的結果。一個文人能把文才看得比人更重要,這恐怕是我等這幫半拉子文人所無法體驗的靈魂迸發的讚歌!

    就一段歷史而言也好,就一個文人的一生而言也好,我不想把文與人這個“文人稱號”徹底割裂了來理解;於是,撥開紛紛繁繁的歷史煙雲,透過魚目混雜的文人世界,我們總是能看到人已死、魂已散,但卻有一副如其文章一樣的文人骨架,一條文人的錚錚脊樑挺立在那裡,山石一樣嶙峋出幾多骨氣、幾多慷慨、幾多信心來。嵇康,嵇中散大夫便是其中一位,這也是硬頭髮、硬長衫、硬骨頭、硬心腸的文人魯迅先生自魏晉以來,持有好感、令其欽佩的文人之一。在一般人看來,文人多有腐酸之氣,迂腐之態;不是彆著鋼筆、架著眼鏡,便是貌不驚人、瘦小身材;筆頭或許雄健,卻總語無氣力、弱不禁風,沒什麼動人驚人過人奪人之處的。我也並不喜歡這種文人形象,可幹嗎在別人眼裡文人非得“矮人一截兒”呢?好在文人自古以來風流倜儻,周身多有美女相隨,不然,真要氣剎人也!

    但中散大夫不是這個樣子。就其風光而言,娶了曹操的曾孫女長樂公主,金枝玉葉,名門之後,也算不錯。 就其自身條件:“宕宕若孤松之獨立,傀俄若玉山之將蹦”,“龍章風姿,天質自然”,“性絕巧而好鍛”,身長七尺,也實在是風流美男了。然而,卻無法逃脫成為刀下之魂的厄運,無法掙脫曹操設下的圈套。這一切蓋因其文章之中不以傳統為然的叛逆精神所致。其實,是那副骨架,那副脊樑刺傷了別人,哪象阮籍那麼乖巧!

    歷史上不少文人死於“文字獄”,文人這樣死,還好理解,死得其所,也算順理成章;但,中散卻是死於政治的圈套中。學不會阮籍那一套也就罷了,不服人別傲人也就算了,幹嗎非要把骨子裡那點做人的東西用來對付政治呢?要知道文采這點細脖子那裡是政治這把屠刀的對手?要不是對鍾會和他的《四本論》那樣的不屑一顧,鍾會怎會向司馬昭說:“嵇康,臥龍也,不可起”?“公無憂天下,顧以康為忍耳”,這不等於說只有一個“殺”字了嗎?以至終於在嵇康有了事端之時,迫不及待地宣讀了:“今不誅康,無以清潔王道”這樣恨之入骨的判決詞!

    好在,一曲刑場上的《廣陵散》給了日月,給了蒼生,給了後世,給了文人一個瀟瀟灑灑的答覆。於是,一個洛陽城裡萬人空巷的場面出現了,一個血跡斑斑的刑場上,沒有鮮花,沒有掌聲,只有空前絕後,在血腥刀光下震盪雲霄、撕心裂肺的《廣陵散》的千古絕響出現了!

    也許這是一種李斯“東門犬”、陸機“華亭鶴”般的慷慨、大度、幽默,但更是一種錚錚鐵骨傲立蒼穹的宣言,一種文人脊樑在天地之間的悲壯、肅穆、向天而笑、向死而生的攝影!

    人已去,魂已散,煙雲已盡;但浩氣長存,脊樑頂天。

    這是千古文人之幸,千古文人之榮。

    文人,挺起你的脊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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