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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無史不丈夫

    石堡城是唐朝和吐蕃爭奪的一個重要的軍事要地,位於古洮州 (治在今甘肅臨潭 )通往松疊 (四川松潘和甘肅迭部 )的古大道旁 ,東距卓尼縣城 20餘公里 ,北離臨潭縣城 (現在舊城 )約8公里。 洮州地區自古以來“西控諸蕃 ,東屏兩郡 (天水、隴西 ) , 南俯松疊 ,北蔽河湟 ,西南之要害也。

    洮陽奠磐石之安 ,秦隴保金湯之固“,是唐王朝西北、西南邊境的屏障 ,猶如河湟門戶 ,而石堡城又是其咽喉之所在 ,擁有“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的優越地勢。 因此 ,該城時復時失 ,成為唐蕃爭奪的重 要軍事目標之一。

    石堡城有多重要?

    由於石堡城特有的地理形勢和顯著的戰略地 位 ,這一戰對唐和吐蕃的影響都很大 ,具有較深遠的歷史意義。石堡城的地理形勢及其戰略地位。 石堡城 (在今甘肅卓尼縣羊巴 村 )本是一個不大的軍城 ,但因它地處要衝 ,地勢險峻 ,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唐和吐蕃在此反覆爭奪了27年 ( 729— 756年 )之久 ,進行了幾場激烈殘酷的爭奪戰 ,從而使它聲名大振。

    關於石堡城的具體地理形勢 ,史書記載都比較簡單。 最早提到的是唐末劉元鼎 ,他在《使吐蕃經見紀略》中記石堡城“崖壁峭豎 ,道回屈”。 《舊唐書》中的記載更是簡之又簡: 《吐蕃傳》中只說: “石堡固險” ,王忠嗣說: “石堡險固 ,吐蕃舉國而守之” ,《歌舒翰傳》中則說: “路遠而險 ,久不拔”。

    《資治通鑑》記載載: “其城三面險絕 ,唯一徑可上”。 從高宗時代一直到開元,天寶年間,這裡就是吐蕃和唐朝的必爭之地,雙方反覆爭奪,幾次易手。

    唐玄宗讓王忠嗣打石堡城,忠嗣因不忍看將士枉死,任務落在哥舒翰身上

    開元十七年春,朔方節度使李禕用一場奇襲拿下了石堡城,從此,唐軍的旗幟在這裡飄揚了將近十三年,到開元二十九年底,又重新被吐蕃佔領。 之後唐玄宗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奪回石堡城,天寶六年他給王忠嗣下了一道詔書讓他制定一個奪取石堡城的計劃。

    然而在王忠嗣看來,石堡城雖然重要,但是若要強攻,至少要犧牲數萬將士的生命,實在是得不償失。因此王忠嗣上書表明自己的看法,建議在石堡城後方的積石山一帶構築防禦,防止吐蕃軍東進,等待時機反攻。這個建議讓玄宗很不愉快,於是讓董延光為主帥,王忠嗣全力配合攻取石堡城。

    董延光未能如期攻破石堡城,他將責任推給了王忠嗣,玄宗本來就對王忠嗣不攻取石堡城有意見,再加上戰敗之責,玄宗把王忠嗣抓起來審訊,加上李林甫的陷害,結果是罪當誅,這時哥舒翰來求情,玄宗才網開一面沒有殺王忠嗣。王忠嗣在暴卒,玄宗將攻打石堡城的任務交給哥舒翰。

    哥舒翰

    哥舒翰 ,西突厥別部突騎施哥舒部後裔 ,世居安西。年輕時遊俠好客,是個紈絝子弟,43歲才慨然發憤 ,從軍至河西。 他為人仗義重氣 ,作戰勇猛過人 ,很快得以嶄露頭角 ,頗受節度使 王忠嗣的賞識和重用 ,成為其帳下的一員得力大將 , 並被提拔為大斗軍副使。

    此後 ,歷任 隴右節度副使、河源軍使、隴右節度使 ,封涼國公、西 平郡王 ,兼河西節度使 ,御史大夫等職 ,安史之亂後 , 又受詔至潼關平叛 ,官至尚書左僕射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哥舒翰生當唐蕃戰爭十分激烈的時代 ,他以其驍勇、果決的軍事才能 ,積極從事抗擊吐蕃的鬥爭 , 參予和領導過許多戰役 ,如新城之戰、苦拔海之戰、 積石軍之佔、石堡城之戰等等。其中最負盛名的要數石堡城之戰。

    石堡城之戰

    哥舒翰於747年 (天寶六年 )十一月接任隴右節度使後 ,在青海胡畔築城作防禦工事 ,並進行軍隊建設 ,置神威軍 ,但被吐蕃攻破。 他又在青海湖湖心的龍駒島上築龍應城 ,發配兩千名犯人戍衛 ,以抗吐蕃。 從此 ,吐蕃不敢接近青海 ,只集中兵力把守險要 堅固的石堡城。

    749年 (天寶八年 )六月 ,玄宗命隴右節度使哥舒翰率隴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部加上朔方、河東兵六萬三千餘人向石堡城發動進攻。唐軍頓兵城下。吐蕃“舉國而守之” ,早做好了戰爭準備 ,不僅控制山上佈局嚴謹的壕溝工事 ,且以士卒數百人堅守在上山 的唯一通道處 ,並貯積了大量糧食、檑木和石塊。

    唐軍攻城異常艱難 ,不是被山上的弓弩手射殺而退 ,就是受到木石的迎頭痛擊。如此幾次進攻都未得逞。哥舒翰用兵數日 ,心急如焚 ,召來部將高秀巖、張守瑜問罪。二將請求寬限三天。

    將士奮不顧身 ,英勇作戰 , 終於如期攻下了這一軍事要衝 ,並擒獲吐蕃鐵刃悉諾羅等四百人。 但唐軍損失極大 ,士卒死傷數萬人。 玄宗下令改石堡城為神武軍 ,哥舒翰因功得到玄宗的褒獎和賞賜。

    攻下石堡城的意義

    石堡城之戰 ,唐王朝付出數萬士卒的性命 ,代價昂貴 ,時人和後人多認為得不償失。但是這一戰對河隴地區的形勢影響很大 ,它不但根本改變了唐蕃雙方在該地的戰局 ,而且為河隴百姓創造了相對安定 的生活、生產環境。

    石堡城之戰的勝利 ,雖然不能控制吐蕃侵唐的全面攻勢 , 但卻使中線戰場的戰局發生了根本性的轉折。 吐蕃在河隴地區經受了沉重的打擊 ,完全喪失攻勢;唐王朝則不再侷限於防守 ,而是振奮軍心 ,向對方展開全面進攻。

  • 2 # 青言論史

    石堡是唐朝和吐蕃邊境上的一處軍事重鎮,對於兩方都具有重要意義,在這裡兩軍曾展開過數次血腥的爭奪。天寶年間,這座城池又落回了吐蕃人的手裡。一心想要恢復曾祖父天可汗榮耀的李隆基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便命王忠嗣制定作戰計劃。

    然而出乎皇帝意料的是,自己的養子居然拒絕進攻。王忠嗣認為,這座城市是吐蕃以全國之力防守的,如果貿然強攻的話勢必將損失數萬精兵以及大量資源。而從戰略角度來看石堡又遠不值得這麼興師動眾,因此他認為應當厲兵秣馬,等吐蕃人主動挑釁再反推才是良策。

    王忠嗣竟然違逆自己的意志拒絕出兵,這讓李隆基很不舒服。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暗中窺探的著名奸相李林甫決定出手了。

    李林甫擅權多年,對比自己賢能的官員一直是拼命打壓。由於玄宗朝有良將拜相的傳統,因此李林甫對王忠嗣一直是十分嫉恨。再加上李林甫一直想扳倒太子李亨,因此作為李亨的好友,王忠嗣更是李林甫的眼中釘,只是因為其特殊身份以及優良的個人作風才下不了手。然而這一次,李林甫終於露出破綻了。

    李林甫一邊跟皇帝天天鼓譟吹風,說王忠嗣變心啦、露怯啦;一邊授意另一位邊將董延光上書請求出戰。和王忠嗣慪氣的李隆基立刻批准,並要王忠嗣出兵相助。王忠嗣極其不樂意,但也不能違抗上意,只得捏著鼻子派了一些軍隊,而且出兵前提都沒提打了勝仗給多少封賞。

    王忠嗣的部將、即將奉命出征的李光弼聽了大感異常,立刻覲見王忠嗣:“大帥您愛惜士卒,不想出兵的心情光弼是知道的。可您既然已經被迫出兵,為何不立重賞來激勵兄弟們呢?您這一摳門,可就會有無數張進讒言的嘴等著看您笑話給您穿小鞋啊!”

    王忠嗣仰天長嘆:“我一直認為這個石堡即使拿下來也不會有什麼戰略意義,丟了對國家的損害也不大。我又怎麼能拿數萬將士的性命去保我的烏紗帽啊!不給他們賞格正是希望他們別去送無謂的死啊!李將軍請不要再勸我了,忠嗣已經下定決心了。大不了我回朝去給陛下看門去,我也不能讓手下的人無辜去送命!”

    李光弼被感動的流下了眼淚:“我是怕打了敗仗連累您,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是多餘的了。您簡直堪比古代的聖人,光弼比不上啊!”言罷率軍而去。

    果然,石堡城沒能拿下來。李林甫立刻誣陷是因為王忠嗣出兵不利才導致沒拿下石堡。李隆基雖然極不高興,但也還沒打算收拾王忠嗣。然而李林甫又推了一把,徹底把王忠嗣推向了萬丈深淵。

    王忠嗣一直對安祿山的發跡非常不安,因此多次向皇帝上密摺要對安祿山嚴加防範。李林甫雖然也看不上安祿山,但卻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反咬一口,說王忠嗣打了敗仗還誣陷良將,甚至有扶植李亨登基的野心!

    已經氣得沒有理智的李隆基徹底拋棄了曾經的父子情,立刻下令把王忠嗣下獄,準備處死他。多虧這個時候,王忠嗣的老部下哥舒翰站了出來力保王忠嗣,甚至表示願意以自己的所有官爵來換王忠嗣一條命。這下子老皇帝氣也消了,也念及和王忠嗣的感情了,便把王忠嗣放出來貶去做漢東太守去也。

    王忠嗣雖然被放了出來,但石堡還得打。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哥舒翰力保王忠嗣的代價就是他必須拿下石堡。戰事的結果也一如王忠嗣所料,哥舒翰以犧牲數萬人的代價才艱難地啃下只有千餘人防守的石堡,並且很快又重新丟掉了石堡。

    然而王忠嗣卻看不到他的預言成真的那一天了,這樣一位當世名將不讓他打仗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而常年的戰傷更是摧毀了他的精神和身體。不久王忠嗣就在漢東含恨離世,年僅四十三歲。

    王忠嗣一生幾乎從沒打過敗仗,其戰略眼光更是罕見的精準。他對石堡之戰的結果以及安祿山的判斷後來全部兌現。然而這樣一位良將沒有死在戰場,卻死在了自己人內鬥之中。也許從古至今,公忠體國之人大多的結局都是被自己的同僚算計而死吧!

  • 3 # 風光藝境

    大唐、吐蕃雙方最後一次石堡城大戰,發生於唐玄宗天寶八年(749)。此役雖然唐軍取勝,攻克了石堡城,但得不償失,屬於慘勝。其實,唐、蕃對石堡城的爭奪一直就沒有消停過,前後歷時近九十年,幾經易手,最後還是落入吐蕃手中。

    石堡城,吐蕃稱鐵仞城,在今青海省湟源縣西南哈城東石城山大方臺。石堡城四面懸崖峭壁數千仞,僅有一條曲折環繞、長三四里地的石路可通,形勢十分險要。石堡城緊鄰吐蕃,“西二十里至赤嶺(今湟源縣西日月山,為唐、蕃界限),其西吐蕃”,是唐初西陲防禦吐蕃的軍事要地,也是唐蕃交通要衝。

    唐、蕃關係在唐太宗與松贊干布時期最為親善,後時好時壞。唐高宗咸亨元年(670),吐蕃攻佔唐安西四鎮(龜茲、焉耆、疏勒、于闐),對唐朝極為重視的絲綢之路構成威脅,唐蕃間的攻戰遂日趨頻繁;險隘石堡城也就成了雙方攻防的焦點。不久唐朝取得石堡城,其後復陷沒於吐蕃手中。吐蕃以石堡城為據點,經常進犯黃河以西地區,為害不小。唐開元十七年(729)春,唐玄宗決心拔出這顆硬釘子,遂詔令河西、隴右兩軍一同謀劃攻取石堡城。諸將皆認為石堡佔據險要地勢,而且路途遙遠,倘若長途奔襲而攻不下來,則難以全師而退,風險太大,應當暫且按兵不動,尋求戰機。朔方節度使、信安王李禕(唐太宗曾孫)沒有采納這些消極建議,率軍兵出隴右深入敵境,發動猛攻,一舉破城。唐軍據守住這一要害之地,並以之為依託,派兵分守各要害之處,阻敵向前推進;自此,河西、隴右的各部唐軍得以四出巡邏,並且開疆拓土千餘里。唐玄宗獲悉喜訊,大為高興,將石堡城改名為振武軍。然好景不長,741年臘月底,吐蕃攻打承風堡(在今青海共和縣東北東巴北),並趁勢攻襲,再次攻陷石堡城。745年九月,唐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率軍攻石堡城,失利。747年十月,唐玄宗詔令河西、隴右節度使王忠嗣攻打石堡城。王忠嗣乃當世名將,頗具戰略眼光,他不願以數萬將士的生命換取功名,遂進言道:“石堡險固,吐蕃舉國守之,今頓兵其下,非殺數萬人不能克,請俟其有釁然後取之。”唐玄宗不聽良言,遂派自告奮勇的將軍董延光攻城。董延光損兵折將久攻不克,向皇帝告了王忠嗣的黑狀;唐玄宗遂治罪忠嗣,以哥舒翰為隴右節度使,安思順為河西節度使。

    749年六月,唐玄宗詔令隴右節度使哥舒翰率領隴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的部隊,再加上朔方、河東的軍隊,共計六萬三千人馬,攻打吐蕃盤踞的石堡城。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石堡城,吐蕃只安排幾百人防守這個險隘,裡面貯存足夠多的糧食,儲備了大量的滾木擂石,備戰工作十分完善。唐軍圍城猛攻,卻傷亡慘重,久攻不克。哥舒翰望著巋然不動的堅城,氣得火冒三丈,準備殺掉兩個攻城不力的部將出出氣。那兩員裨將嚇得趕忙督軍力戰,又猛攻了三天,才算攻拔石堡城。唐軍俘虜吐蕃守兵四百人,卻死亡數萬將士,果如王忠嗣預料的那樣,實在是得不償失。

    哥舒翰遂以赤嶺為西塞,開屯田,備軍實,唐玄宗將石堡城命名為神武軍。安史之亂爆發後,石堡城復陷於吐蕃。

    險隘石堡城,唐、蕃雙方你攻我奪近九十年,其中以749年哥舒翰指揮的石堡城攻堅戰最為慘烈。唐軍以損失數萬將士的沉重代價,攻克一僅有數百吐蕃兵防守的石堡城,戰損比例為百比一,只能說是慘勝。

  • 4 # 君山話史

    在大唐玄宗時代,唐與吐蕃圍繞石堡城有過幾次激烈的爭奪,成為唐、吐戰爭之焦點。我把這幾次石堡城之戰的情形,大略說一下。

    1、第一次石堡城之戰

    大唐帝國幹過一件傻事,就是把河西九曲之地當作金城公主的嫁妝,送給了吐蕃。除著唐、吐戰爭重燃,收復河西九曲便成為大唐對吐蕃戰爭的重中之重,而通往河西九曲之地的首個城堡,便是石堡城。

    開元十七年(729年),唐軍發動石堡城之戰。收復石堡城的重任落在信安王李禕的肩上。李禕是皇室宗親中的名將,同時擔任朔方節度使。

    鑑於石堡城戰役意義重大,唐玄宗命令朔方節度使李禕、河西節度使蕭嵩、隴右節度使張忠亮共同商量作戰計劃。蕭嵩與張忠亮等將領並不傾向對石堡城發動進攻,因為石堡城的地形險峻,而且路途遙遠,如果貿然發動進攻無法攻克,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朔方節度使李瑋慨然道:“身為人臣,豈可以畏懼艱險而裹足不前呢?我願率軍前往,如果真的沒法破敵,我當戰死沙場。”

    在李禕的堅持之下,河西兵團、隴右兵團、朔方兵團組建成強大的突擊力量,晝夜兼程,兵分兩路,一路切斷石堡城的交通線,另一路圍攻石堡城。

    石堡城作為吐蕃東進的第一道門戶,依險而建,易守難攻。更重要的是,這裡靠近河西九曲之地,吐蕃可以出動大量的軍隊支援石堡城,因此圍城打援成為唐軍的戰術選擇。

    由於唐軍的神速進軍,一舉佔領石堡城周邊的制高點,切斷了其與外界的聯絡,石堡城遂成為一座孤城。隨即唐軍展開凌厲的進攻,吐蕃守軍在外無援軍的情況下,抵擋不住,城堡終於被攻陷。

    此役的勝利對唐軍是莫大的鼓舞,河西兵團、隴右兵團迅速控制石堡城周邊地區,拓地千里,並且將石堡城變為一座前沿陣地,進可攻退可守。

    接到捷報後的唐玄宗大喜,將石堡城更名為振武軍。

    (李禕)

    2、第二次石堡城之戰

    開元二十八年(740年),蓋嘉運兼領河西、隴右節度使之職。

    蓋嘉運原是磧西節度使,在西北掃平突騎施,立下赫赫戰功。河西、隴右均是與吐蕃戰爭的重要戰區,蓋嘉運身兼二職,這真是朝廷一種莫大的信任。但是蓋嘉運自恃功高,大擺架子,非常輕敵。

    左丞相裴耀卿對唐玄宗說:“我最近仔細觀察蓋嘉運這個人,誠然他勇敢堅強,但是在言行之中,卻不時流露出驕傲自滿的神情,我看不足成大事。”

    果然不出所料,蓋嘉運的輕敵最終嚐到惡果。公元742年,吐蕃大軍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撲向達化縣(青海尖札縣西北),攻陷縣城,之後大軍直指石堡城。

    隴右、河西雙料節度使蓋嘉運確實麻痺大意,致使在吐蕃的閃擊之下,邊境線上的防禦居然很輕易地被擊破。作為擊平突騎施的英雄,蓋嘉運顯然犯下大錯,吐蕃的軍事力量顯然遠非突騎施所能相比,而邊境線上的唐軍防禦體系缺乏縱深,在被吐軍擊破之後,吐軍已經輕鬆合圍了石堡城。

    石堡城三面均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小路通往堡壘,但再堅固的城池,都絕不可能孤城而存。石堡城要堅守,其必要條件是唐軍必須在石堡城遭到攻擊時,迅Superb出援軍解圍。

    可是蓋嘉運在應對吐蕃進攻的防禦上確實準備不足,以致於吐蕃大軍席捲而來時,唐軍的據點被各個擊破,石堡城遂成為一座孤城。這座位於第一防禦線的重要堡壘,在吐蕃優勢兵力的進攻下,終於失守。

    蓋嘉運因為石堡城的失陷以及御邊乏術,被撤銷了雙料節度使之職,改由皇甫惟明出任隴右節度使,王倕出任河西節度使。

    3、第三次石堡城之戰

    在石堡城丟失之後,唐軍增強了主動性的進攻。

    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積極出擊,先是擊破吐蕃大嶺軍基地,然後又大破吐蕃設定在青海的道莽布支軍營,吐蕃駐守的軍隊有三萬多人,在唐軍的出擊中,被殲滅了五千餘人。

    河西節度使王倕也不甘示弱,進擊吐蕃的漁海、遊弈等處兵營,均擊破之。

    唐與吐蕃的戰爭多是在邊境線附近的拉鋸戰,吐蕃既沒法深入大唐境內,而大唐的軍隊由於受制於青藏高原的地形,也很難深入作戰。

    天寶二年(743年),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做了一次深入作戰的嘗試,大軍從西平出發,行軍距離超過一千里,進攻洪濟城。經過一番戰鬥後,攻克洪濟城。此役的勝利對唐軍意義非同小可,因為洪濟城的位置在石堡城的西南,這麼一來,唐軍可以從東、西兩面一起向石堡城發動進攻,以重新奪回這座重要堡壘。

    石堡城突出部的位置,決定了它將成為唐與吐蕃戰爭的焦點。

    天寶四載(745年),石堡城的爭奪戰打響了。

    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親自督軍,對石堡城展開猛攻,這座城堡雙方都十分熟悉,吐蕃出動援軍策應石堡城的守軍,戰鬥打得非常激烈。由於石堡城易守難攻,吐蕃守軍頑強抵抗住唐軍的猛攻,唐軍的傷亡很大,連皇甫惟明的副將褚誗也在戰鬥中陣亡。

    這次石堡城戰役終於以失利而告終。

    4、第四次石堡城之戰

    為了打破唐、吐戰爭的僵持局面,唐玄宗派最優秀的將領王忠嗣指揮西線戰事,身兼四鎮節度使。王忠嗣深知吐蕃的軍事力量強大,政局穩定,並佔據青藏高原的天險之地,易守難攻,硬打硬拼顯然不是上策。

    然而,唐玄宗卻等不得了。他下令王忠嗣進攻被吐蕃奪走的石堡城。王忠嗣倔強地拒絕了,上書道:“石堡城憑藉天險與堅固的城防,吐蕃又以舉國之兵力屯駐在附近,如果我們兵臨城下,非傷亡數萬人不能攻克石堡城。臣以為以如此高昂的代價得到此城,得不償失,不如厲兵秣馬,靜觀吐蕃局勢的變化,一旦有機會,便可乘機西取吐蕃。”

    唐玄宗看罷十分不痛快,這時,將軍董延光自告奮勇,請求襲取石堡城。

    這下唐玄宗大喜,當即指示王忠嗣,分派一部分兵力,協助董延光襲取石堡城。對於皇帝的指示,王忠嗣不得不聽從,卻又陽奉陰違,董延光所提出的要求,王忠嗣總是拖拖拉拉,並不積極配合。

    董延光可是皇帝親自指派的大將,不好得罪啊。李光弼提醒王忠嗣:這次軍事行動乃是皇帝批准的,如果董延光不能奪取石堡城,必然歸罪於大帥。

    王忠嗣嘆道:“拿數萬將士的生命去奪取一座城堡,即便得到也不足以擊垮對手,得不到也無損於國家的安全,忠嗣不敢做這樣的事。”

    由於王忠嗣的消極配合,董延光根本無法完成攻克石堡城的任務,他非常氣憤,上書唐玄宗,狀告王忠嗣阻撓整個軍事計劃。

    這件事情,根本分歧在於對戰略的理解不同。在唐太宗以及唐高宗的早期,唐軍的戰略意圖都是立足於大縱深突進,以殲滅敵軍有生力量來打垮對手,所以不戰則已,一旦開戰,必然是規模龐大的總體戰。但是從高宗後期經武則天到唐玄宗,唐軍已經拋棄大縱深戰略思想,立足於一城一池的爭奪,故而戰爭雖然曠日持久,卻無法制敵於死地。

    王忠嗣想改變這種笨拙的戰法,但由於被指責消極作戰,被削職貶官。

    5、第五次石堡城之戰

    王忠嗣免職後,由哥舒翰接任隴右節度使。

    唐玄宗仍然念念不忘石堡城,他又一次指示前線將領哥舒翰,對石堡城發動進攻,奪回這座軍事要塞。

    天寶八載(749年),規模龐大的石堡城攻堅戰開始了。

    為了準備這次浩大的攻勢,動用的軍隊除了哥舒翰的隴右兵團之外,還包括河西兵團、河東兵團、朔方兵團以及突厥降將阿布思的軍隊,共計六萬三千人。

    石堡城戰役之所以艱難,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石堡城的防禦極為堅固。由於石堡城幾度易手,雙方對底細都十分清楚,這裡三面是懸崖絕壁,只有一條路可以行走,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險峻地形。但這並不是石堡城難以攻克的主要原因,石堡城雖然極為堅固,但這只是一座小城堡,吐蕃的守軍不足一千人,更重要的是第二個因素,即在石堡城之後,即是肥沃的河西九曲之地,吐蕃在此有大量的駐軍,隨時可以增援石堡城。因此,石堡城攻堅戰,必須是圍點打援同時進行,要頂往吐蕃大軍對石堡城的增援,並儘可能快地奪下石堡城。

    哥舒翰派部將高秀巖、張守瑜率部仰攻石堡城,其餘諸軍的任務是阻擊吐蕃的援軍。高、張二人組織敢死隊連續數日猛攻石堡城,吐蕃守兵在城中準備了大量的擂木與巨石,居高臨下,猛砸下來,攻城的部隊傷亡很大。

    石堡城告急,吐蕃出動大軍,企圖要解圍,遭到唐軍頑強地阻擋。哥舒翰對攻城進展的遲緩十分不滿,召來高秀巖、張守瑜二人,準備軍法從事。高、張二人請求再寬限三日,如果到時還不能破城,甘願受死,哥舒翰同意了。

    戰鬥進行得非常激烈,在人數上居然優勢的吐蕃援軍想突破唐軍的防線,唐軍付出慘重的代價,總算遏制吐蕃的攻勢。在攻城戰上,高秀巖與張守瑜為了保住腦袋,嚴令士兵不分晝夜,不計代價地攻城。血戰三天之後,終於非常艱難地攻下石堡城,俘虜吐蕃守將鐵刃悉諾羅以及四百名士兵。

    吐蕃援軍仍然無法突破唐軍的防線,石堡城陷落的訊息傳來,便引軍西撤了。這次石堡城爭奪戰,唐軍付出了傷亡數萬人的代價。

    石堡城的爭奪戰,是玄宗時代唐與吐蕃戰爭的一個焦點,總計爆發五次戰鬥。

    對於大唐而言,奪取河西九曲之地是重中之重,因為這塊富饒之地對吐蕃有莫大的意義。石堡城便是吐蕃守衛河西九曲的東部門戶,地位的特殊性也決定了其爭奪的激烈程度。在唐軍一方,反對強攻石堡城的將領大有人在。在第一次石堡城之戰中,當時的河西節度使蕭嵩、隴右節度使張忠亮都持反對態度,後來王忠嗣也持反對態度。從唐與吐蕃戰爭的軍事態勢來分析,奪取石堡城,確實並沒有對戰局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大唐帝國執著發動石堡城之戰,反應出唐軍最高統帥部(朝廷)的軍事思想出現僵化與退步,從以往大兵團運動作戰、立足打大殲滅戰,倒退為逐城逐地爭奪的陣地戰,所以雖然唐軍的戰爭中略佔上風,但始終只是侷限於邊境戰爭,無法改變與吐蕃勢均力敵的局面。

  • 5 # 歷史有妖氣

    歷史上的石堡城之戰是唐與吐蕃在天寶年間為爭奪日月山戰略要地而進行的一次著名戰役。

    石堡城在今青海省湟源縣日月鄉石城山,因為石堡城三面懸崖絕壁,唯有一面有盤旋石路可以上去,易守難攻,戰略意義非同小可,唐和吐蕃反覆爭奪,十分激烈。開元十七年,唐信安王李禕率軍攻佔石堡城,改名為振武軍。開元二十九年,吐蕃攻破石堡城,此後,每年秋收季節,吐蕃都要到唐屯區奪麥,唐軍難以阻止。

    天寶六年,隴右節度使、河源軍使哥舒翰殲滅吐蕃奪麥士兵5000餘騎,致使吐蕃有所收斂,次年,哥舒翰在青海湖北增神威軍,加強對吐蕃的防備,天寶八年,哥舒翰率兵10萬大軍,強攻石堡城。唐軍血戰數日,傷亡重大,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攻下了石堡城。

    石堡城之戰雖然讓唐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收復戰略要地的積極作用確是不能低估的,唐藉此機會,步步緊逼,從原來的守勢變為攻勢,從而扼住了吐蕃東進的勢頭,穩定了青海的局勢。

  • 6 # 白髮布衣的藏地讀行

    馬親王的《長安十二時辰》帶火了西安、帶火了李泌,也讓張小敬被大家所知。

    劇中,李泌將張小敬從死牢放出,交還佩刀時,二人曾有一段對話。

    李泌問道:“橫刀當有三尺,為何此刀只有兩尺三寸?”

    張小敬答道:“舊曆十七年,因在石堡城拒不出戰,信安王(李禕)特賜無用刀。意為,膽小無用之人!”

    石堡城作為河隴地區重要的戰略支撐點,唐軍四次圍攻,堡城五度易手。

    是怎樣一個存在,讓當街斬殺46人的不良帥敬畏如斯?

    圍繞著石堡城的搏殺,唐蕃間又是怎樣一個局面?

    一、為什麼是石堡城?

    唐蕃間綿延170餘年的國戰,戰場東起川西劍南,西至大小勃律,在跨越數千裡的戰線上,雙方陳兵百萬大戰190餘次。

    很少有像石堡城這樣,在唐蕃間反覆易手,乃至上達天聽的戰略節點。(另一個大概就是安西了,安西四鎮二十二年間六度易手)

    那為什麼是石堡城呢?

    這就要從石堡城的所在位置說起了。

    日月山附近的地形

    石堡城地處唐蕃分界線赤嶺(日月山,青海湟源縣)東側,自古以來便是農耕文明與遊牧文明的分水嶺。

    而作為一處重要的戰略支點,石堡城則控扼著唐蕃古道赤嶺至藥水河谷的咽喉。

    登上石堡城,從赤嶺東北向入藥水峽、湟水河谷;東向通分水嶺、拉雞山口的道路盡收眼底。

    而石堡城本身的地形,東、西、南三面均為絕壁,只有北側山坡一條險路可通山頂。只要用少量兵力控制此地,千軍萬馬也不得施展。

    作為唐蕃兩個大帝國迎頭相撞的橋頭堡,石堡城堪稱是帝國實力消長的“試金石”。

    因此,自高宗龍朔三年(663年),至肅宗至德初年(756年)的90餘年中,兩個鼎盛的大帝國,圍繞著石堡城連番鬥法、嗜血搏命。

    這處小小的山嶺上,唐蕃決策層級之高、投入兵力之多、戰役規模之大、爭奪時間之久。在整個唐蕃國戰中,都屬十分罕見,石堡城也因此名動青史。

    當然,我必須要提及一點。

    目前,國內上有另一處疑似石堡城的遺址,這就是位於甘肅省卓尼縣陽壩村的“羊巴古城”。

    關於兩處石堡城之爭,學者們多篇論文發表,從各種角度證實或證偽。

    對此,我們無意判定哪種為真,而是分析一下二者的共性。

    相比於,青海湟源的石堡城,卓尼縣的“羊巴古城”地理位置一樣及其重要。

    “羊巴古城”同樣位於唐蕃邊境線上,是羌中道與洮岷道的交匯處。

    作為洮州的門戶,它南連迭(甘肅迭部)、松(四川松潘)、茂(四川茂縣)、汶(四川汶川);北通熙(甘肅臨洮)、河(甘肅臨夏)、蘭、鄯(青海樂都);東接宕(甘肅宕昌)、岷(甘肅岷縣)、秦(甘肅天水)、渭(甘肅隴西),綿延的西傾山和岷山,構成了農耕地域向遊牧地區過渡的天然屏障。

    作為漢唐時期,“欲保關中,先固隴右”的戰略基石,“羊巴古城”所在的洮州歷來都是中央王朝軍事策略的重要環節。

    所以,不論哪處是真正的石堡城,它都必然是兩國君主關注的焦點。

    而這,正是它被反覆爭奪的原因。

    羊巴古城和周邊州郡的地理位置

    二、鐵刃初成

    唐初,石堡城屬唐朝轄區。

    公元652年(高宗永徽三年),吐蕃大相祿東贊(噶爾·東贊)發兵征服洛沃(今阿里地區)和藏爾夏(今後藏地區),完成了西藏本土的統一。

    656年(顯慶元年),吐蕃軍隊第二次走下高原,刀鋒所向依舊是位於青海的吐谷渾國。

    659年(顯慶四年),祿東贊在以十二萬大軍的兵威,降服白蘭羌諸部後,開始對吐谷渾了展開大規模征伐。

    慘烈的戰爭一直持續了三年,直到吐谷渾大相倒戈。吐蕃在才在663年(龍朔三年),徹底滅亡了吐谷渾,並拿下了石堡城。

    至此,青藏高原大部處均於吐蕃的統治之下,再也沒有一個政權能望其項背。

    吐蕃王朝拿到了第一塊,彌足珍貴的帝國拼版。

    羊巴古城附近地形

    在這段長達七年的時間裡,唐朝在西部邊疆幹了什麼呢?

    答案是什麼都沒幹!

    李治在東西方反覆遊移後,選擇了東征高句麗。

    等他醒過神來,吐蕃已成養虎之患。

    咸亨元年(670年),吐蕃兵入安西,四鎮(新疆庫車、喀什、和田、焉耆)盡罷。

    被打疼了的李治,終於決定要給吐蕃點顏色看看。

    八月,薛仁貴率軍經鄯州(青海樂都)入青海大非川。吐蕃軍神論欽陵,以傾國之力的40萬大軍圍攻,薛仁貴慘敗,“約和而還”。

    雖然,唐軍此戰大敗,但作為大非川之戰的副產品。唐軍在進軍途中,順手收復石堡城地區。

    《讀史方輿紀要》載:“石堡城,在鎮(西寧市)西南三百里,本吐蕃鐵刃城,亦曰石堡城。唐咸亨中取其地,後覆沒於吐蕃。”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此時石堡城尚未修築。

    不論是祿東贊還是薛仁貴,佔領的都是石堡城所在的地區。

    日月山附近的石堡城

    而後,吐蕃版圖向東擠壓,約於唐高宗上元三年(676年)左右,重新控制了石堡城所屬地區。

    玄宗開元五年(717年),隴右節度使郭知運、王君毚入河西,大敗吐蕃,並在赤嶺東側藥水河與湟水交匯處建白水軍,“屯兵而城之”。

    感受到威脅的吐蕃,隨即建石堡城相對。

    這大概就是石堡城的初建年代,不過吐蕃稱其為“鐵刃城”。(“石堡城本吐蕃鐵刃城也”—《通鑑》胡三省注)

    三、張小敬拒戰、信安王拔城

    儀鳳三年(678年),李敬玄領十八萬唐軍西征青海,再度慘敗於論欽陵之手。

    隴右地區的防禦形勢驟緊,鄯、廓等州首當其衝。唐朝開始頻頻落子,先是設鄯州都督府,置河源軍。

    而後,又置隴右節度使於鄯州(今青海樂都),下轄10軍、3守捉,駐兵七萬五千人,馬一萬零六百匹,兵力在全國十個節度中位列第二。

    開元二年、五年、十五年、十六年(714——728),隴右唐軍連續大敗吐蕃,唐朝邊境不斷外擴,已逐漸具備爭奪石堡城的外部條件。

    開元十七年(729),朔方大總管、信安王李禕整合河西、隴右唐軍,準備拔除石堡城據點。

    李禕到達軍鎮後,傳令限期攻佔。

    這是,有人提出異議(當然不是張小敬):“石堡城據險而守要,吐蕃非常重視。現率軍深入,敵必力戰拒守。如不能取勝,退則狼狽不堪。不如按兵不動,觀察形勢”。

    李禕搖頭說道:“身為人臣,豈能趨利避害?吐蕃來援,寡不敵眾,有死而已!苟利國家,何惜此身?!”

    於是,督統唐軍晝夜兼程,一擊而克。

    “斬首四百餘級,生擒二百餘口,獻俘於太廟。乃分兵據守,以遏賊路。上聞之大悅,始改石堡城為振武軍,自是河、隴諸軍遊弈拓地千餘里。”——《舊唐書·信安王禕傳》

    這次戰役就是《長安十二時辰》裡,張小敬口中“舊曆十七年,石堡城之戰”。

    之後,徐賓又給李必仔細講了一遍。

    道明張小敬不願參戰的理由,是石堡城易守難攻,攻擊會付出很大的傷亡代價。並認為石堡城無關緊要,無非是統軍將領尋求邊功,以博皇帝歡心。

    但從戰役過程來看,李禕初拔石堡城,應該是場突襲戰,唐軍未必損失慘重。

    至少唐史對此並無記載,而哥舒翰再拔石堡城,則有明確損失萬人的記錄。

    另外,石堡城也不是徐賓口中的“無用之地”。

    唐史在兩次拔除石堡城後,都有“河、隴諸軍拓地千里”的記載,足以說明問題。

    再有一點,隴右唐軍的連番取勝,實際上逼和了吐蕃。

    開元二十一年(733年),唐蕃於赤嶺會盟,劃定邊界,戰事全面停止。

    因此,高適做《塞上》一詩恭賀:

    東出盧龍塞,浩然客思孤。

    亭堠列萬里,漢兵猶備胡。

    邊塵漲北溟,虜騎正南驅。

    轉鬥豈長策,和親非遠圖。

    惟昔李將軍,按節出皇都。

    總戎掃大漠,一戰擒單于。

    常懷感激心,願效縱橫謨。

    倚劍欲誰語,關河空鬱紆。

    當然以上種種,均不能排除捧臭腳的可能性,畢竟李禕是李世民曾孫,吳王李恪之孫,張掖郡王李琨之子,根正苗紅的唐朝宗室。

    四、王忠嗣的再度拒戰。

    開元二十九年(741年)戰端再起,吐蕃40萬大軍,攻承風堡、河源軍(西寧)、廓州、石堡城。

    河西、隴右節度使蓋嘉運,兵力捉襟見肘,丟掉了石堡城。(“蓋嘉運不能守,玄宗憤之。”)

    可見,石堡城的得失,足以上達天聽,令皇帝憤怒。

    蓋嘉運被免職後,皇甫惟明續任隴右節度使。

    天寶二年(743),他趁唐軍在青海反攻得手之機,試圖復奪石堡城。但皇甫惟明的嘗試不但未有收效,還搭進去一個副將。

    《新唐書·吐蕃傳》:“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破虜大嶺軍;戰青海,破莽布支,斬首三萬級。明年,破洪濟城,戰石堡,不克,副將諸葛誗死之。”

    唐軍在石堡城碰了釘子,玄宗走馬換將,以王忠嗣為河西、隴右節度使。

    至此,王忠嗣同時管理河西、隴右、朔方、河東四鎮軍事,“佩四將印,控制萬里,勁兵重鎮皆歸掌握,自初以來,未之有也。”——《舊唐書·王忠嗣傳》

    在石堡城的問題上,王忠嗣派細作多方收集情報,上奏玄宗道:“石堡險固,吐蕃舉國守之,非殺數萬人不能克,臣恐所得不如所失,請體兵秣馬,觀釁而取之,計之上者。”

    唐玄宗對此不高興,王忠嗣吝惜將士生命,可有人想取這份殊榮。

    唐將董延光上書請戰,玄宗見有人自告奮勇,命王忠嗣分兵協助。王忠嗣無奈接了召命,但故意遲緩發兵。

    河西兵馬使李光弼見狀,急急趕來求見,對王忠嗣說:“將軍以士卒為己心,雖受詔令出戰,卻不懸以重賞鼓舞士氣。這實際上是耽誤他(董延光)的謀略,若此戰不利,必將歸罪於將軍啊。”

    王忠嗣斷然道:“李將軍,我計已定。平生初願,所求僅顯貴乎?今爭一城,得之未制於敵,不得之未害於國。忠嗣豈以數萬人之命換一官職?如陛下責罰,不就是失去一個金吾羽林將軍,回朝做侍衛嗎!我心甘情願!”

    李光弼聽後非常感慨,“(將軍)遵古人之義,非我所及!”

    董延光出師不利後,上奏朝廷將敗因歸咎於王忠嗣延緩出兵。

    唐玄宗大怒,再加上李林甫趁機構陷,“因徵入朝,令三司推訊之,幾陷極刑”。

    多虧續任隴右節度使哥舒翰站了出來,哥舒翰雖然人品不咋地,但對老上級王忠嗣還是很折服的。

    他在玄宗面前苦求,願以全家性命做保,總算保住了王忠嗣的性命。

    王忠嗣能掛四鎮將印,以及他敢違逆皇命,源於其個人的經歷。

    王忠嗣的父親王海賓,在開元二年(714年)薛訥(薛仁貴長子)的武街驛大捷中。率部拼死堵住吐蕃軍隊歸路,使唐軍主力有機會圍殲蕃軍於洮水岸邊。

    此戰,蕃軍慘敗,被殲數萬人,屍骸所處洮水為之不流。(《唐朝名臣名將系列——被恥笑為婦人的薛訥和他的隴右武街驛大捷》)

    李隆基有感於戰歿的王海賓,將其幼子接入宮中,收為假子,並賜名“忠嗣”。

    要是沒有這份香火情誼,換個別人,誰敢忤逆召命?!

    即便如此,王忠嗣也被貶為漢陽太守。不久,暴卒,終年四十五歲。

    下面我們來說說,王忠嗣的女兒王韞秀。

    這個在《長安十二時辰》裡挺煩人的角色,是劇中少數沒有易名的歷史人物——王韞秀。

    她是王忠嗣之女,元載之妻。

    不過和劇中有出入的是,王韞秀與元載成婚是在其長安求取功名之前。

    當時,家境貧寒的元載,不得不經常在老丈人家裡蹭吃蹭喝,飽受妻族嘲笑。

    王韞秀寧願和元載一起受窮,寫下了《同夫遊秦》的一詩。

    路掃飢寒跡,

    天哀志氣人。

    休零離別淚,

    攜手入西秦。

    元載和王韞秀感情相當的好,在準備入長安求取功名時,曾賦詩《別妻王韞秀》一首。

    年來誰不厭龍鍾,

    雖在侯門似不容。

    看取海山寒翠樹,

    苦遭霜霰到秦封。

    元載劇照

    等到善於投機專營的元載,位列相班後,開始結黨營私、貪贓納賄。

    最終,被唐代宗賜死抄家(僅胡椒一項便多達八百石,其餘珍玩難以計數),三個兒子元伯和、元仲武、元季能全部被殺,女兒則充入掖庭為奴。

    按照唐律,王韞秀可免死入宮坊為奴,但不願苟活偷生,怒噴奉命抄家的官員:“王家十二娘子,二十年太原節度使女,十六年宰相妻。死亦幸矣,堅不從命!”(《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七》)

    官員大怒,亂棍齊下,將王韞秀活活打死。

    看到她的結局,是不是對這個劇中有點煩人的角色,多少有了些同情呢?!

    五、哥舒翰的血肉磨盤

    哥舒翰硬拔石堡城的戰例,對唐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了。

    不過,公允的說,石堡城下的血肉磨盤,不能歸咎於哥舒翰。

    王忠嗣這麼鐵的關係,都差點丟了命。哥舒翰一個胡將,嚇死他也不敢拿腦袋撞牆。

    別說是用人命填,就是拿牙啃,也得把石堡城啃平了。

    天寶六年(747年)十一月,哥舒翰升任隴右節使。天寶八年(749年),唐玄宗再次下令攻打石堡城。

    《資治通鑑》載:“上命隴右節度使哥舒翰帥隴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兵,益以朔方、河東兵,凡六萬三千,攻吐蕃石堡城。其城三面險絕,惟一徑可上,吐蕃但以數百人守之,多貯糧食,積擂木及石,唐兵前後屢攻之,不能克,翰進攻數日不拔,召裨將高秀巖、張守瑜,欲斬之,二人請三日期,如期拔之。”

    可見,哥舒翰的石堡城之役,確實是拿人命填出來。

    關於此戰唐軍的數量,各種史籍記載不一。

    《舊唐書·哥舒翰傳》稱“以朔方、河東群牧十萬眾委翰

    攻石堡城。”

    《新唐書·哥舒翰傳》稱“詔翰以朔方、河東群牧兵十萬攻吐蕃石堡城。”

    《資治通鑑》記,“凡六萬三千。”

    不管哪種記載為真,都可知為了石堡城,河隴唐軍幾乎是傾巢而動。

    而戰損比之大,確實令人瞠目,“獲吐蕃鐵刃悉諾羅等四百人,唐士卒死者數萬,果如王忠嗣言。”

    不過,必須要注意一點。唐軍戰損逾萬,顯然不全是爬山摔死的。

    結合之前王忠嗣所言“石堡險固,吐蕃舉國守之”,山上400多蕃兵,無論如何談不到“舉國守之”。

    另外,考慮到吐蕃遊騎的機動能力,可以在大非川、青海之役中,短時間集結數十萬人馬。

    既然石堡城是“舉國守之”,不可能坐視唐軍圍攻不救。

    信安王李禕初拔石堡城是突襲戰,唐軍晝夜兼程,數量未必眾多,因此才有“吐蕃來援,寡不敵眾,有死而已”之言。

    哥舒翰進攻時,十萬河隴唐軍的大運作,全然瞞得吐蕃不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再有,史料裡記載石堡城地形,“三面險絕,惟一徑可上”。

    十萬唐軍,不可能都擺在山下,眼瞅著一個個往上山上爬。

    哥舒翰是人品不好,又不是缺心眼?!

    因此,石堡城之戰應該理解為,是一場圍繞重要戰略支撐點的,阻擊與反阻擊、包圍與反包圍之戰。

    也只有這種情況,唐軍才會在不足旬日間損失逾萬。

    單以石堡城一地來說,就是唐軍手拉手跳崖,也死不了這麼多人。

    哥舒翰憑石堡城一戰,名聞天下、大紅大紫,“進封涼國公,尋封西平郡王”。

    但有意思的是,此戰是他的巔峰,同樣也是轉折點。

    此前,哥舒翰連敗吐蕃大軍,唐朝詩人歌詠之作甚多。

    李白也不甘寂寞寫了一首《述德兼陳情上哥舒大夫》

    天為國家孕英才,森森矛戟擁靈臺。

    浩蕩深謀噴江海,縱橫逸氣走風雷。

    丈夫立身有如此,一呼三軍皆披靡。

    衛青謾作大將軍,白起真成一豎子。

    這詩把哥舒翰誇得,衛青、白起都成了小意思。

    可等到哥舒翰豪取石堡城後,李白詩風一轉,便成口伐筆誅了。

    《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

    君不能狸膏金距學鬥雞,坐令鼻息吹虹霓。

    君不能學哥舒,橫行青海夜帶刀,西屠石堡取紫袍。

    當然,也不是沒有表揚他的。

    哥舒翰自己就喊了一嗓子好!

    《破陣樂》

    西戎最沐恩深,犬羊違背生心。

    神將驅兵出塞,橫行海畔生擒。

    石堡巖高萬丈,雕案霞外千尋。

    一唱盡屬唐國,將知應合天心。

    還有最著名西鄙人《哥舒歌》:

    北斗七星高,

    哥舒夜帶刀。

    只今窺牧馬,

    不敢過臨洮。

    六、張議潮盡復河隴

    天寶十四年,“安史之亂”爆發,河西、隴右、朔方三軍東調平叛,河隴邊地防線空虛。

    唐肅宗至德元年(756年)吐蕃攻佔隴右道所屬的青海湖北部和東部地區,石堡城再度易手。

    《新唐書·吐蕃傳》:“安祿山亂,哥舒翰悉河隴兵東守憧關,而諸將各以所鎮兵討難,始號行營,邊候空虛,故吐蕃得乘隙暴掠。至德初,(吐蕃)取武威等諸城,入屯石堡。”

    此後數十年間,吐蕃盡佔河隴諸城,十數次攻破隴山(六盤山)防線,突入關中。

    遙在西北的石堡城,已成吐蕃腹地,再也沒機會上達天聽了。

    石堡城最後一次易手,是在唐宣宗大中二年(公元848年),沙州張議潮起義,驅逐吐蕃軍隊,創立歸義軍。

    此後,數年河西唐族蜂起相應,沙(敦煌)、瓜(酒泉瓜州縣)、伊(哈密)、西(吐魯番)、甘(張掖)、肅(酒泉)、鄯(樂都)、河(臨夏)、岷(岷縣)、廓(化隆縣)、蘭等十一州。

    (張議潮收復的州郡裡沒有涼州,控制涼州的是吐蕃六穀部潘羅支政權,已降唐)。

    《張議潮車馬出行圖》區域性

    唐玄宗大中五年(851),張議潮遣其兄張議潭入朝,獻十一州地圖和戶籍。

    張議潭手捧的十一州地圖裡,便包括石堡城地區。

    把唐宣宗李忱樂得呀,一溜小跑奔到太廟,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告慰先祖,“收復河西啦!咱大唐又牛逼啦!各位先祖,你們知道不?!”

    (“憲宗常有志收復河、迫地區,然忙於中原用兵,事遂未成。朕竟其遺志,足以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縱觀整個唐蕃戰史,石堡城是個地方雖小,干係重大之地。唐軍得之能拓地千里,吐蕃亦然。

    因此才會動輒見諸戰報,引帝王雷霆之怒。

    唐蕃兩國圍繞石堡城,90多年的血腥博弈,恰恰可以印證兩國軍力的此消彼長。

    所以說石堡城是帝國“試金石”,並不為過。參考書目:《唐石堡城地理位置考索》_陳小平;《唐蕃石堡城之爭辨析》_黃新亞;《唐蕃石堡城戰役的緣起及後果》_範學勇;《唐代石堡城_赤嶺位置及唐蕃古道再考》_李宗俊;《石堡城唐蕃爭奪戰及其方位》_王昱;《哥舒翰與石堡城之戰》_李曉偉;《論詩史差異及其形成原因,以唐代詠哥舒翰詩為例》_馬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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