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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小扇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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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喵書小水
對於您以為和詫異的“探春當眾對邢夫人不滿”這件事,說起來挺複雜。我從以下幾個方面,拆分您的關鍵詞,結合文字說說我的理解吧:
1、探春其人還記得探春的判詞嗎?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
清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
這位賈家三小姐是賈政的姨娘趙氏所生的,受賈母照拂,和迎春、惜春一起被王夫人所養。她的志向高遠,精明能幹,清醒精敏,不被富貴蒙昏了頭。
人人津津樂道的詩社最初是探春發起的;她的居室擴大寬宏亮,那也是她做人的格局;賈母被賈赦兩口子氣糊塗罵人,眾人唯唯諾諾,是探春果敢的站出來為嫡母解圍的;王熙鳳病了,也是她管理大觀園的……樁樁件件,拿得起,放得下,拎得清,辦得好……
不然賈母再讓賈家女兒見貴客的時候,只叫了寶釵黛玉還有探春,明鏡一樣的老祖宗也是認可探春的。倘若她是一個男人,定然會有一番作為的。“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這句正是曹公對於王熙鳳和探春的評價。
2、邢夫人其人邢夫人,是賈赦之妻子,賈家榮國府這一支的大太太,但是因為品行修養太差,地位尷尬,比不上妯娌王夫人,不受賈母喜歡。
這是賈母偏心眼嗎?當然不是,邢夫人稟性愚犟,只知奉承賈赦,家中小老婆一堆 ,一應大小事務,俱由賈赦擺佈,還不分深淺,不知好歹的去幫賈赦討鴛鴦,觸碰賈母的逆鱗。愚不可及。
另外呢,出入銀錢,一經她手,便剋扣異常,婪取財貨。還記得懦小姐不問累金鳳嗎?是迎春十分懦弱,其實並非完全如此的。迎春其實很孝順的,聽到奶媽媳婦牽扯出邢夫人來,馬上掩飾,試圖為嫡母遮掩。但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明白呢。所以,邢夫人的為人,整個賈府都是明鏡的。
而且,她兒女奴僕,一人不靠,一言不聽,不得人心。
作為賈家的大兒媳,她得不到婆婆賈母的歡心,也沒有當家的權力,自己的兒媳婦王熙鳳又一味奉承賈母與王夫人,這使她極為不滿。
在園子裡,她時不時的給她們製造難堪。再加上王善保家的攛掇,當她發現傻大姐拾得的五彩繡春囊時,便以此作為武器,打發王善保家的交給王夫人,把王夫人“氣了個半死”,這才引起了抄檢大觀園。
3、“當眾”?您認為“當眾”,我覺得這是個私領域。且看看此時的“眾人”都有誰。
李紈、寶釵、湘雲、尤氏。
先說關係,李紈是王夫人的兒媳婦,寶釵是王夫人的外甥女,湘雲雖然是史家的,但是和姐妹關係更近,且是個明理的,這段對話,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所謂的外人就是尤氏了。
尤氏是寧國府的,是賈珍的媳婦,可是,她是個續絃的,沒錢沒勢,在寧國府也是沒有權利的。但是她為人確實極好的。脂硯齋評價尤氏說比阿鳳慈厚。且看王熙鳳過生日那一段,她是如何處理的,就知道了。
另外,“造釁開端是在寧”這個鍋不應該由尤氏來背的,因為孃家沒有權勢,她是完全不能約束賈珍的,甚至不能約束下人。就在這一段的開端,尤氏在李紈這裡洗臉,丫頭彎腰捧著,在我們看來沒什麼,但是在他們那樣的家族,下人這樣表現就是沒規矩的,還是菩薩一樣的李紈呵斥,小丫頭才知道跪下的。這也是尤氏縱的,連小丫頭她都如此縱著,能因為探春的幾句話去挑事端嗎?再者,寧國府已經被惜春狠狠批評了一遍,她更不敢多張揚,不然說到她們一府頭上的就會更多。
所以,我不覺得,探春表達的這個場合是個私領域。這點分寸感都沒有,她就不是探春了。
4、“對長輩不滿”探春人都打了,最大的不敬,最大的不滿已經發洩了,還差說這兩句嗎?
不得不說,探春那一巴掌是大快人心的。但凡她不站禮,她是不敢這樣做的。
您的疑惑是,邢夫人和她沒有過節,為什麼探春要這麼做呢。
要知道,探春打人,這不是報私怨,甚至不是對邢夫人積聚的不滿。
她是站在當時的“法理”上。她是站在“大家族”的規矩上。尤氏寬善,馭下不嚴,看看寧國府一邊,只剩下石獅子乾淨。所以,什麼是“法理”呢,我們瞭解此事,還是在邢夫人自己的嘴裡。
在第七十三回: 邢夫人道:“胡說!你不好了她原該說,如今她犯了法,你就該拿出小姐的身分來。她敢不從,你就回我去才是。
探春打人,就是拿得主人的“款兒”。雖然她知道邢夫人肯定是要記恨。她也是不怕的。這就是探春的可愛,她是玫瑰,不可輕易褻瀆,她不畏首畏尾,敢作敢當。她維護園子,不僅僅是王夫人,更是賈家。還記得探春的那段話嗎?
你們別忙,自然連你們抄的日子有呢!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裡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們也漸漸的來了。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說著,不覺流下淚來。
就是這些不爭氣的人,才讓賈家衰敗的。
第七十四回抄撿大觀園的時候,搜檢到探春處,探春把心內沒成算又動手動腳的王善保家的打了一巴掌,第七十五回中,寶釵來向尤氏李紈辭行,探春也來了,說起抄撿之事,探春說起前一晚打了王家的事情後,道:“今日一早不見動靜……我打發我媽媽出去打聽王善保家的是怎樣,回來告訴我說,王善保家的捱了一頓打,嗔著她多事”,尤氏李紈道:“這也是正理。”探春冷笑道:“這種掩飾誰不會作。且再瞧就是了。”尤氏李紈皆默無所答。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和心腹,在抄撿大觀園時也是中堅力量,與探春起衝突一定會傳到邢夫人耳中,那麼“捱了一頓打,嗔著她多事”的一定是邢夫人了,那探春的後面的話“這種掩飾”就是指邢夫人打了王家婆子,似乎有不滿和嗔怪邢夫人之意,但是平時探春與邢夫人並沒有過節,而且也是晚輩,直接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說邢夫人合理嗎?
回覆列表
抄檢大觀園時,多數人按部就班地被搜,只有探春掌燈等著鳳姐她們。除了自己的箱子,偏偏不讓搜奴才的。最後還甩了王善堡家的一巴掌,看得大快人心。
探春是對邢夫人挑起事端不滿嗎?她作為一個晚輩,這樣對邢夫人合適嗎?
當晚那一巴掌,打在王善保家的臉上一點都不過。本來,邢夫人只是讓她把繡春囊遞上去,誰想到她藉機告了園子裡年輕姑娘們一狀,惹得王夫人才痛下決心要搜查。
探春這樣做,並非對邢夫人不滿,而是對賈府當權者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這個家在外人看來赫赫揚揚輝煌近百年,不知怎樣得大富大貴。但是這樣龐然的家族必然存在各種問題,當權者卻一葉障目,無視問題的存在,日日花天酒地。中間層更是肆無忌憚,不學無術者多,憂患家族命運者少,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探春作為晚輩,早已洞察隱患,無奈迫於女子身份不能挑起重振門楣的重擔。好在因為表現優秀,在鳳姐生病期間有機會參與管家,就更加明確了家裡的狀況。可是她的改革看似執行到位,卻在無形中激化了底層矛盾。面對這一切,探春苦惱、悲慽,正當痛苦不堪時,不想抄家先從自己家裡開始了。
此時,探春的心是何等痛徹。她如果也只是一個享受生活的人就可以無視這些煩惱。恰恰相反,探春是賈府少有的清醒者。當一眾當權者不把精力放在如何把家族利益最大化上,而是你爭我鬥,一點小事也肆意放大,唯恐天下不亂時,她彷彿看到了家族滅亡的開始。
所以,她才有那樣激烈的反映。那一巴掌雖然打在王善保家的臉上,其實也是打在當權者的臉上。探春是晚輩,不能對大娘邢夫人怎麼樣,她們二人之間也沒有個人恩怨。這一切,都是探春因憂患而生的痛而不得。
這一巴掌又何嘗不是打在王夫人臉上。王夫人終日吃齋唸佛,把一切教給鳳姐。鳳姐不是沒提過裁人縮減費用,可是王夫人不聽,還感覺家人們過得不夠體面。她一味要面子,胳膊折了袖裡藏。鳳姐這裡寅吃卯糧,底下人摁下葫蘆起來瓢。矛盾重重,當權者只是一味無視。
賈家第四代連個像樣的繼承者都找不出來。除了賈政痛心疾首,也就是探春能明白。可是她又是女孩,做不得主,出不去門。她的痛苦也只能化為那一記響亮的耳光,期望能打醒當權者。
作者是:輕羅小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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