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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本好看的Quattroporte甜寵文,高人氣高質量,喜歡就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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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古木DemonHG
1《步步錯》
這是一段豪門恩怨,愛恨糾葛;這是一場情愛遊戲,欲痛纏綿。年少初識,情愫暗湧。再次相逢,一切卻都已不再純粹。他是商人,習慣用手段去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面對帶著恨意歸來的她,是否一切註定要翻盤重來?一步錯,步步錯,驀然回首,或許仍舊愛著,只不過這份愛,與恨有關,與利益有染,也許連他們自己都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有幾分真心。誰又有勇氣去承認:其實幸福離他們並不遙遠……2《半歡半愛》
這個世界最壞的罪名,叫愛情。作為化妝品公司的繼承人,炎涼一直知道,在這個帝國美麗的外表之下,蘊藏著太多人的野心。當繼承人的地位岌岌可危,一個叫做蔣彧南的男人出現,挽救了她。而當她放下一切戒備,全身心地投入這段感情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跌入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
這個男人,巧妙地將陰謀包裹在愛情之下,步步為營,終將她與整個家族一道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可當他終於取而代之,站在化妝品帝國的頂端,才驚覺在這一場假愛之名的戰役裡,他贏了全世界,卻輸了她。
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開始,這樣一個後知後覺的他,是否還能締造一個歲月靜好的結局?
3《惹上首席Quattroporte》
4《偽萌寶寶:Quattroporte的失憶嬌妻》
顧安夏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未婚夫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竟然聯手置她死地。
她也沒有想過,自己堂堂顧氏千金,竟然會成為那個男人的禁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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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後……
“走開!媽咪是我的!誰也不許碰!包括你,長得人模人樣,但是卻一肚子大男子主義的壞蛋!”小萌寶跳出,露出和男人一樣邪魅又狡黠的笑意。
5《騙婚Quattroporte,老婆很迷人》
已完結一場聯姻,他們走到了一起。她裝冷,裝醜,裝老處女,引得他反感,從不看她。他換女人如換衣服一樣快,從不回家,所以,對家裡的“醜妻”不聞不問,所以結婚一年,他除了知道自己的老婆很醜之外,一無所知。終於,他受不了,開了口,“離婚吧!”她驚愕,但是卻不失落,“想要我離婚也可以,但是,事情的後果你來承擔,也不準像夏式伸手!”“好,我答應你!”於是,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字,簽字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在同一天,他陪伴嫩模出海遊玩,而她如脫胎換骨一般收拾行李,直接走向機場“穆景天,從此,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兩年後。她已然成為一名優秀的珠寶設計師,順利的進入市內最大的珠寶公司。可是不曾想到,他們會再次相遇,而她曾經的丈夫,就是她的頂頭上司。但是,對於兩年後的她,卻一點也沒有印象。可是,原本以為再也不會有交際,可是沒想到紙終究包不住火的當真相被拆穿的那一天,他狠狠的把她壓在身下,“我從來沒發現,我的老婆這麼迷人,事隔二年,你是不是該履行當老婆的義務了”“穆景天,你魂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腹黑的女人PK扭曲的男人,誰更略勝一籌把!
6《情深入骨:首席老公霸道寵》
禮前夕,她卻遭人綁架帶走,消失三天後回來,等待她的卻是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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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猶如神砥一般的出現,帶領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深淵,早已冰冷的心再次被捂熱,卻不想,他就是那個讓她一直走不出噩夢的男人。
面對一場以歉疚彌補拉開的愛情,以及眼前天子驕子般卻渾身散發著濃濃哀傷的男人,她早已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7《豪門替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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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她被婆婆以一億的天價賣給了那個黑暗魔頭。第一個晚上,他就帶著狠絕的暴戾,掠奪了她的一切.她在黑暗中。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凌虐。“你只是個小女傭。永遠不要妄想著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男人的話,狠絕而凌厲。他要掌控一切。因為她那相似於某人的笑容。當正品回來了。他說:“你沒有價值了。”轉身。將她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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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比她倒黴?新婚被劫,醒來卻發現,陌生的婚床,陌生的新房,陌生的傭人,還有,結婚證上陌生的男人。“我是辛雅樂,不是辛雅彤,辛雅彤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姐夫,你不要認錯人了啊!”她大喊著,只希望他能看出端倪。他微眯著眼,探索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尋片刻。“錯就錯吧,反正長得都一樣!”他邪笑,命人將她拖上了床。卻在吃幹抹淨後,甩手揚長而去,留下一室的清冷。她卷著床單,躲在暗處痛哭不止。他本應是她未曾蒙面的姐夫,卻不明不白的,她成了姐姐的替身。 -
4 # 手機使用者8個8
推薦火星小說的《女Quattroporte的痞子保鏢》,作者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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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他一槍在手,令敵人聞風喪膽,都市之中,他劍眉虎目,讓美女遺恨裙長……咳咳,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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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整點書單
純愛,Quattroporte,豪門,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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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新妻。”
何沐晴氣憤地想,我都被騙成這樣了,你還在這裡諷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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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愛閱小說書城
《冰冷少帥荒唐妻 》
少帥說:“我家夫人是鄉下女子,不懂時髦,你們不要欺負她!” 那些被少帥夫人搶盡了風頭的名媛貴婦們欲哭無淚:到底誰欺負誰啊? 少帥又說:“我家夫人嫻靜溫柔,什麼中醫、槍法,她都不會的!” 那些被少帥夫人治好過的病患、被少帥夫人槍殺了的仇敵:少帥您是瞎了嗎? “我家夫人小意柔情,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的!”少帥跪在搓衣板上,一臉豪氣雲天的說。 督軍府的眾副官:臉是個好東西,拜託少帥您要一下!
第1章 初相見
民國十二年的冬月初八,是顧輕舟的生日,她今天十六歲整了。
她乘坐火車,從小縣城出發去嶽城。
嶽城是省會,她父親在嶽城做官,任海關總署衙門的次長。
她兩歲的時候,母親去世,父親另娶,她在家中成了多餘。
母親忠心耿耿的僕人,將顧輕舟帶回了鄉下老家,一住就是十四年。
這十四年裡,她父親從未過問,現在卻要在寒冬臘月接她到嶽城,只有一個原因。
司家要她退親!
嶽城督軍姓司,權勢顯赫。
“是這樣的,輕舟小姐,當初太太和司督軍的夫人是閨中密友,您從小和督軍府的二少帥定下娃娃親。”來接顧輕舟的管事王振華,將此事原委告訴了她。
王管事一點也不怕顧輕舟接受不了,直言不諱。
“.......少帥今年二十了,要成家立業。您在鄉下多年,別說老爺,就是您自己,也不好意思嫁到顯赫的督軍府去吧?”王管事又說。
處處替她考慮。
“可督軍夫人重信守諾,當年和太太交換過信物,就是您貼身帶著的玉佩。督軍夫人希望您親自送還玉佩,退了這門親事。”王管事再說。
所謂的錢權交易,說得極其漂亮,辦得也要敞亮,掩耳盜鈴。
顧輕舟唇角微挑。
她又不傻,督軍夫人真的那麼守諾,就應該接她回去成親,而不是接她回去退親。
當然,顧輕舟並不介意退親。
她未見過司少帥。
和督軍夫人的輕視相比,顧輕舟更不願意把自己的愛情填入長輩們娃娃親的坑裡。
“既然這門親事讓顧家和我阿爸為難,那我去退了就是了。”顧輕舟順從道。
就這樣,顧輕舟跟著王管事,乘坐火車去嶽城。
看著王管事滿意的模樣,顧輕舟唇角不經意掠過一抹冷笑。
“真是歪打正著!我原本打算過了年進城的,還在想用什麼藉口,沒想到督軍夫人給了我一個現成的,真是雪中送炭了。”顧輕舟心道。
去退親,給了她一個進城的契機,她還真應該感謝司家。
顧輕舟長大了,不能一直躲在鄉下,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都在城裡,她要進城拿回來!
她和顧家的恩怨,也該有個了斷了!
退親是小事,回城裡的顧家,才是顧輕舟的目的。
顧輕舟脖子上有條暗紅色的繩子,掛著半塊青螭玉佩,是當年定娃娃親時,司夫人找匠人裁割的。
裂口處,已經細細打磨過,圓潤清晰,可以貼身佩戴。
“玉器最有靈氣了,將其一分為二,註定這樁婚事難以圓滿,我先母也無知了些。”顧輕舟輕笑。
她復又將半塊玉佩放入懷中。
她的火車包廂,只有她自己,管事王振華在外頭睡通鋪。
關好門之後,顧輕舟在車廂的搖晃中,慢慢添了睡意。
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倏然,輕微的寒風湧入,顧輕舟猛然睜開眼。
她聞到了血的味道。
下一瞬,帶著寒意和血腥氣息的人,迅速進入了她的車廂,關上了門。
“躲一躲!”他聲音清冽,帶著威嚴,不容顧輕舟置喙。
沒等顧輕舟答應,他迅速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穿著冰涼溼濡的褲子,鑽入了她的被窩裡。
火車上的床鋪很窄小,擠不下兩個人,他就壓倒在她身上。
“你.......”顧輕舟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男人壓住了她。
速度很快。
男人渾身帶著煞氣,血腥味經久不散,迴盪在車廂裡。
他的手,迅速撕開了她的上衫,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叫!”他命令道,聲音嘶啞。
顧輕舟就懂了。
不管是激情的歡叫,還是淒厲的慘叫,男女赤身裸體的床鋪上,都會被預設為香豔無比。
香豔,可以遮掩男人的行跡。
同時男人用一把冰涼的刀,貼在她脖子處:“叫,叫得大聲些,否則我割斷你的喉嚨!”
顧輕舟渾身血液凝固,臉色煞白。
男人冰涼的上身,全壓在她溫熱的身子上。
她四肢僵硬了一瞬,沒有動。
他撕開了她的衣襟,肌膚相接觸,他汗淋淋的溼濡沾滿了她。
可這一瞬,顧輕舟沒顧得上他的輕薄,她的注意力都在架著她脖子的那把刀上。
“我......我不會.......”回神,顧輕舟咬牙。
脖子上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她不敢輕舉妄動,她惜命。
“.......你多大?”黑暗中,男人也微愣,沒想到是少女稚嫩的聲音。
“十六。”顧輕舟回答,被他壓得肺裡窒悶,透不過來氣。
“也不小了,別裝蒜!”男人說。
這時候,火車停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吵醒了沉睡的旅客,車廂裡嘈雜起來。
有軍隊來查車。
“叫!”男人聲音急促,他模仿著床上的表演,“再不叫,我來真的.......”
他雙臂壯實有力,聲音狠戾。更何況,他的刀架在顧輕舟的脖子上。
遇到了亡命之徒,顧輕舟失去了先機。
她沒有把握能制服這人,當機立斷,輕輕哼了起來。
像女人被歡愛那樣.......
她哼得稚嫩。
男人小腹處卻微微一緊,差點起了漣漪。
少女像小貓一樣笨拙的哼叫,充滿了誘惑力。
顧輕舟車廂的門被粗魯扯開時,她哼得很有節奏,因為男人的刀,移到了她的後背處。
然後,她就像被門外驚了似的,停了下來。
手電的光束照在他們身上,顧輕舟雪白的胸膛半露,肌膚凝雪白皙,滿頭青稠般的發,鋪陳在枕蓆間。
她尖叫一聲,摟住了她身上的男人。
軍官拿著電筒照,見屋子裡的香豔,太年輕的軍官很不好意思,而顧輕舟又緊張盯著他,讓他六神無措,尷尬退了出去,心亂跳,都忘記要去看清楚她丈夫的臉。
而後,那個巡查的軍官在門口說:“沒有發現。”
腳步聲就遠了。
整列火車都遭到了排查,鬧了半個時辰,才重新發車。
顧輕舟身上的男人,也挪開了她脖子上的刀。
“多謝。”黑暗中,他爬起來穿衣。
顧輕舟扣攏自己斜襟衫的紐扣,不發一語。
火車輕輕晃動著,勻速前進。
車廂裡靜默無聲。
男人覺得很奇怪,十六歲的少女,經歷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很鎮定的扣好衣衫,不哭不問,頗有點不同尋常。
他點燃了一根火柴。
微弱昏黃的光中,他看清了少女的臉,少女也看清了他的。
“叫什麼名字?”他伸手捏住了她的纖柔下頜,巴掌大的一張臉,落在他寬大粗糲的掌心。
她的眼睛,似墨色寶石般褶褶生輝,帶著警惕,也或許有點委屈,卻獨獨沒有害怕。
“李娟。”顧輕舟編了個謊言。
李娟是撫養她長大的李媽。
沒人會傻到把名字告訴一個亡命之徒。
她沒有掙扎,眼睛卻盯著男人放在腳邊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她眼睛微動,在思量那匕首下一瞬是否落在她的頸項。
微淡燈火中,她的眼波清湛,泛出瀲灩的光,格外嫵媚。
男人冷冽道:“好,李娟,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會給你一筆報酬。”
車廂外傳來了哨聲。
這是暗號。
男人把帶血的外套扔出了車窗外,顧輕舟才發現,他渾身的血跡,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很疲倦,卻沒有受傷。
接應他的人已經到了。
他手裡的火柴也滅了。
“你是哪裡人,我要去哪裡找你?”男人不能久留,又道。
顧輕舟咬唇不答。
男人以為她害羞,又沒空再逼問了,上前想拿點信物,就瞧見了脖子上的半塊玉佩。
他一把扯下來,揣在懷裡,對她道:“這輛火車三天後到嶽城,我會派人在火車站接你!我現在還有事,不方便帶著你,你自己當心!”
說罷,他揣好顧輕舟的玉佩,火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等男人走後,顧輕舟從被褥裡伸出了手。
她掌心多了把槍,最新式的勃朗寧。
看著這把槍,她眼神泛出嗜血的精光,唇角微翹,有得意的笑。
被男人搶走的那個玉佩,她根本不在意,她沒想過要那玉佩帶來的婚姻,更沒想過用這塊玉佩保住婚姻。
玉佩不是她的籌碼。
而她偷過來的槍,可值錢了!
划算!
“這種新式勃朗寧,有價無市,黑市都買不到,他是軍政府的人。”顧輕舟判斷。
男人爬到她床上時,反應很快,還帶著一把很鋒利的匕首,顧輕舟失去了制服他的先機,卻同時摸到了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槍。
顧輕舟一直想要一把自己的槍。
她怕男人想起槍丟了,顧輕舟不出聲,成功轉移了男人的注意力,直到離開,男人都沒留意這茬。
她不知男人是誰,對方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渾身帶著傲氣。
他說在火車站接她,大概是在嶽城有點勢力的。
顧輕舟不會自投羅網。
第2章 姊妹惡
顧輕舟說服來接她的小管事,放棄火車,改乘船去嶽城。
她不想被那個男人找到,要回這支勃朗寧手槍。
嶽城那麼大,不走火車站進城,不信他能輕易尋到她;哪怕尋到了,顧輕舟也把槍藏好或者拿去黑市賣個高價了,死不承認。
“火車三兩時遇到管制,停車檢查,我害怕,不如去改乘船,從碼頭進城。”顧輕舟輕咬著唇。
她唇瓣飽滿櫻紅,雪白牙齒陷入其中,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望著,叫人不由心中發軟。
王管事雖然是個粗人,也懂憐香惜玉:“輕舟小姐別怕,咱們下一站下車,改乘船就是了。”
到了下一站,他們果然乘船。
乘船之後,顧輕舟對王管事也和顏悅色了些。
“我從記事起,就跟著李媽在鄉下,家裡都有誰,我不知道.......”顧輕舟跟王管事打聽訊息。
王管事善談,就把顧家之事,說了一遍。
顧輕舟頷首,和她瞭解到的差不多。
船比火車慢,他們遲到五天,才到了嶽城。
顧輕舟自己拎著棕色藤皮箱,站在顧公館門口,細細打量這棟法式小樓。
“這是我外祖父的產業。”顧輕舟心想。
顧輕舟的外祖父曾是嶽城富商,祖上是開布匹行的。
她的母親難產之後,她唯一的舅舅吸食鴉片膏,在煙館裡被人捅死。
外祖父白髮人連送一雙兒女,承受不住就去世了,所有的家業都落入了顧輕舟父親的掌中。
“輕舟小姐,到家了。”王管事笑,上前敲纏枝大鐵門。
“是啊,到家了。”顧輕舟輕嘆。
這是她外祖父的產業,應該是她一個人的,當然是她的家。
自己的東西,她要慢慢找回來。
她眯起眼睛,露出一個淡淡的弧度,笑得很靦腆純良。
“我長大了,家業該回到我手中了。”顧輕舟心想,唇角有個淡淡笑意。
王管事就在心中嘆氣:“這輕舟小姐太乖了,像只兔子。家裡其他人可是比狐狸還要奸詐,她們肯定會害死她的。”
想到這裡,王管事就覺得可惜。
一路相處,他還是挺喜歡顧輕舟的,不想她死得那麼可憐。
進了大門,一個穿著細雲錦旗袍的高挑女子,站在丹墀上,靜看顧輕舟,眼角帶笑。
她保養得當,約莫三十五六,腰身曼妙,風姿綽約。
“輕舟?”她輕輕喊了聲,聲音溫婉慈祥。
這就是顧輕舟的繼母秦箏箏。
秦箏箏是顧輕舟生母的表姐,卻和顧輕舟的父親顧圭璋暗通款曲,做了顧圭璋的外室。
那時候,顧圭璋和顧輕舟的母親剛成親。
秦箏箏比顧輕舟的母親早三年生子,所以顧輕舟現在有一個姐姐,一個兄長,都是她父親的血脈。
說來格外諷刺!
扶正之後,秦箏箏又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顧圭璋和秦箏箏,帶著他們的四個兒女,住在顧輕舟外祖父的洋房裡,光明正大將這棟樓改名叫“顧公館”。
顧輕舟唇角微揚,笑容靦腆又羞澀,修長的羽睫輕覆,遮住了眼睛裡的寒意,不說話。
秦箏箏和王管事都當她害羞。
“這是太太啊,輕舟小姐,叫姆媽。”王管事提醒顧輕舟。
顧輕舟低垂著眉眼,笑得更加靦腆,“姆媽”是絕對不會叫的。
秦箏箏也配麼?
“別為難孩子。”秦箏箏和善溫柔,接過顧輕舟手裡的藤皮箱,“快進來。”
“是。”顧輕舟聲若蚊蚋,踏入了高高的門檻。
顧家的大廳裝飾得很奢華,成套的義大利傢俱,一盞意式吊燈,枝盞繁複絢麗。
顧輕舟坐在客廳喝茶,秦箏箏問了她很多話。
很熱絡。
顧輕舟將一個鄉下少女的羞澀、笨拙、寡言和拘謹,表演得不著痕跡。
她偽裝成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秦箏箏“偵查”了半天,也得出一個“小白兔”的結論。
這孩子很好拿捏,不如她生母的萬一,就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乖巧膽小就行,秦箏箏能暫時容納她幾天。
晚夕,顧圭璋下班回來了。
顧圭璋乘坐一輛黑皮道奇,有專門的司機。他下車時,秦箏箏和顧輕舟在大門口迎接他。
他穿著一件玄色大風氅,裡面是咖啡色豎條紋的西裝,同色馬甲,黑色領帶,馬甲口袋上墜著金錶,金錶鏈子泛出金光。
“你阿爸回來了。”秦箏箏笑著對顧輕舟道。
顧圭璋看到顧輕舟,腳步一頓,臉上浮動幾分驚訝。
“哦,是輕舟啊。”顧圭璋打量著顧輕舟,“你都這麼大了.......”
顧輕舟穿著月白色碎櫻斜襟衫,深綠色長裙,衣裳特別土氣,可她生得清秀,兩條辮子垂在臉側,格外雅緻,比城裡那些剪短頭髮的女孩子都體面好看。
顧圭璋很滿意。
晚飯的時候,顧輕舟見到了家裡所有人。
顧家的四個孩子、兩個姨太太,顧輕舟都見到了。
她低垂著眉眼,不動聲色打量她們。
“你這辮子真可笑,現在誰還留辮子啊?”晚膳之後,顧家的四小姐顧纓,剪著齊耳短髮,拉顧輕舟的長辮子。
顧纓見父親對顧輕舟頗有好感,心生嫉妒。
顧輕舟眼風掠過,含笑不語。
“姑娘家就應該是長辮子!”顧圭璋不悅。
顧四被父親罵了頓,委屈嘟嘴。她和三小姐顧維是雙胞胎,今年都十三歲了,特別喜歡惡作劇。
“等她睡著了,去把她辮子給剪了!”顧四氣不過,出主意道。
父親不是喜歡顧輕舟的辮子嗎?那就剪了,看她如何得父親歡心!
“好啊好啊。”顧三興奮應和。
這對雙胞胎姊妹,商量著趁夜入顧輕舟的臥房。
顧輕舟的臥房,安排在三樓。
孩子們都在三樓。
顧輕舟房間隔壁,連線著她異母兄長顧紹的房子,兩人共用一個陽臺。
“沒辦法了,三樓只剩下這間房。”傭人解釋道,“輕舟小姐您先湊合。”
顧輕舟試了試陽臺的門,可以鎖上,就放心住下了。
她的房間,全是老傢俱,花梨木的櫃子、桌子,以及一張雕花木床。
淡紫色錦緞被子,倒也舒服。
三樓只有一個洗澡間。
顧輕舟去洗澡的時候,先被她異母姐姐佔了,後來又是異母兄長,拖到了晚上九點半,才輪到她。
洗澡之後,她坐在床上擦頭髮,直到十一點才睡。
剛躺下,顧輕舟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在黑暗中蟄伏著,繃緊了後背,像只戒備的豹。
“快點快點。”
顧輕舟聽到了老三顧維的聲音。
老三和老四要剪掉顧輕舟的頭髮。
“我不想剪她的頭髮,我想劃破她的臉,她長了張妖精一樣的臉,將來不知道禍害誰!”老四倏然惡狠狠道。
老三隱約也有點興奮:“阿爸會不會罵?”
“阿爸疼我們,還是疼她?”老四反問。
自然是疼她們了。
兩個小姑娘,其實更嫉妒顧輕舟無辜純淨的面容。
嫉妒讓她們變得惡毒。
她們聲音很輕,顧輕舟聽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微動,有了個譏諷的淡笑。
想劃破她的臉?
那這兩隻貨要再去練個十年八年才行。
剪刀靠近,冰涼的鐵幾乎湊在顧輕舟臉頰時,顧輕舟倏然坐起來,一把抓過了老四拿著剪刀的手。
顧輕舟動作極快,反手就把老四手裡的剪刀,就著老四的手,狠狠扎進了旁邊老三的胳膊裡。
“啊!”
老三顧維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房子。
睡夢中的所有人都驚醒了。
第3章 笑天真
顧輕舟回到顧公館的第一個晚上,顧公館雞飛狗跳。
最先聽到顧三慘叫聲的,是顧輕舟的異母兄長顧紹。
他匆忙進來開燈,就見老三老四倒地,老四手裡還拿著剪刀,刺入老三的胳膊,鮮血流了滿地。
血色暗紅穠麗,似一副詭異又華麗的錦圖,在地上緩緩鋪陳開。
老三的叫聲慘絕人寰。
顧輕舟則擁被坐在床上,嚇得臉色雪白,無辜睜大了眼睛。
她那雙純淨的眸子,碎芒瀅瀅,有種隨時要落淚的柔婉。
然後,顧圭璋、秦箏箏、長姐顧緗,兩位姨太太,全部擠到了顧輕舟的房間。
“是她!”老四大哭著,指著顧輕舟,“她抓住我的手,把剪刀插入三姐的胳膊裡!”
這是實情。
黑暗中老三可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拿著剪刀的老四卻是一清二楚。
只是太快了,老四還來不及反應,剪刀就插入了老三的肉裡,而老四拿著剪刀的手全軟了,不敢抽出來。
眾人看到的,則是老四還維持捅老三的姿勢。
老四對顧輕舟的指責,沒有任何可信度。
顧輕舟則披散著一頭濃密長髮,劉海輕覆著,瑟瑟發抖坐在床上,咬唇不語。
她多可憐啊!
所有人都覺得顧輕舟好可憐,嚇壞了。
“來人啊,送去醫院!”顧圭璋不相信老四的話,憤怒喊了下人。
先去醫院要緊。
去醫院的路上,老四還在大哭大罵,說:“就是那個狐狸精,她用剪刀捅三姐的。”
沒人答話。
顧圭璋緊抿了唇。
“阿爸,您要信我!”老四撒嬌著哭,“不是我捅三姐的!”
“輕舟半夜把你們倆拉到她房間裡,還帶著剪刀,用你的手捅傷老三?”顧圭璋憤怒。
他覺得老四把他當白痴。
“不是這樣的,阿爸,是我和三姐想捉弄顧輕舟,剪掉她的頭髮,沒想到.......”
“閉嘴,你阿爸有眼睛,自己會看!”顧圭璋忍無可忍,狠狠摑了老四一巴掌。
老四被打得眼冒金星,想哭不敢哭,縮著肩膀。
父親從未打過她,這麼大還是第一次。
顧圭璋真的動怒了,秦箏箏也不敢說話,心疼抱著三女,身上全是血。
老三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秦箏箏也怪老四。
老四一向頑皮,秦箏箏和顧圭璋都認為,肯定是老四想去捅傷新來的顧輕舟,結果黑暗中揮手過度,反而插傷了老三。
兩個蠢貨!
顧家的車子,連夜去了德國教堂醫院,顧輕舟的房間卻沒有熄燈。
她重新脫掉了睡衣,換了件正常的衣裳,坐在桌子旁等待著。
顧輕舟唇角有一抹淡笑。
初戰告捷!
顧家的人,並不是那麼難對付,他們人多心不齊,可以逐個利用。
有人敲房門。
顧輕舟收斂狡獪的微笑,換上一副純良的模樣,打開了房門。
是她的異母兄長顧紹。
顧紹今年十七歲,比顧輕舟大一歲,穿著綢緞睡衣,纖瘦高挑,手裡端了杯熱騰騰的牛乳,遞給了顧輕舟。
“嚇壞了吧?”他言語溫柔,“喝點牛乳安神。”
顧輕舟接過來,捧在掌心。
“老三和老四從小就愛惡作劇,大家都看見了是怎麼回事,沒人會怪你的。”顧紹安慰顧輕舟。
顧輕舟垂眸不語,她修長的羽睫,遮蓋了眼睛,看不出情緒。
“早些睡吧。”顧紹拍了下她的肩膀,很快就縮回了手。
從小沒見過面的妹妹,很難產生親情,顧紹倒覺得顧輕舟很純美,像儲存得很完全的古董,不染世俗氣。
他心頭微動,轉過來視線。
“阿哥,陪我說說話吧。”顧輕舟倏然輕輕拉住了顧紹的袖子。
顧紹一張臉就紅透了。
顧輕舟只是看出,顧紹眼神微閃,似乎對她有點動心,於是她試探了下,果然如此。
這一家人,沒有倫常!
顧紹卻不知顧輕舟的用意,坐下來陪著她閒聊。
顧紹問顧輕舟:“你在鄉下讀書嗎?”
“不讀,只認識幾個字。”顧輕舟低聲道。
“那你整日做什麼?”顧紹好奇。
顧輕舟細皮嫩肉,唇紅齒白,不像是田地裡勞作的,應該也是養尊處優。
“我跟著一位師父學醫術。”顧輕舟道。
顧紹錯愕:“醫術?”
“嗯,中醫。”顧輕舟道。
“可中醫都是騙人的,現在學者們都在討伐中醫。”顧紹眉頭蹙得更深,“你學中醫有什麼用?”
“中醫並不是騙人的,那是老祖宗的智慧。”顧輕舟道,“比如阿哥你,生氣的時候會頭疼欲裂,甚至倒地昏迷、口吐清水。吃了很多西藥都不見效,若是我給你開方子,三劑藥就能吃好。”
“你.......你怎知我的頑疾?”顧紹大為意外。
“中醫便是可以相面而診斷。”顧輕舟道,“阿哥不是說中醫無用麼?”
顧紹啞口無言。
他自然是不敢讓顧輕舟治療的,只當顧輕舟是從旁處打聽到的,訕訕笑了笑。
他們兄妹倆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顧圭璋帶著女兒從醫院回來了。
顧輕舟和顧紹下樓。
顧圭璋帶著妻女剛進門,顧家的老四顧纓就瞧見樓梯蜿蜒處的顧輕舟。
老四恨極了,衝上來要廝打顧輕舟。
“都是你,你刺傷我三姐!”老四恨恨道。
顧紹擋在顧輕舟面前,拽住了老四的胳膊,低喝道:“你還瘋,還沒有鬧夠嗎?”
老四拳打腳踢。
顧圭璋呵斥一句:“都滾回去睡覺!誰再惹事,我的鞭子不客氣!”
顧輕舟只得先回房了。
這一夜,顧輕舟睡得很安穩。
她來了,她母親和外祖父留給她的遺產,該拿回來了!
十六歲是個契機。
哪怕沒有司家的退親,顧輕舟也準備十六歲回城。
十幾年裡,她的鄉下遇到了一些能人。
她遇到一個老中醫,是北平政府高官的私人醫生,那高官倒臺之後,老中醫有些仇敵,無奈躲到了江南,顧輕舟四歲就跟著他學醫。
她也遇到一個殺手,同樣在他們村子裡隱居,他教顧輕舟開槍、簡單的拳腳功夫等。
另外,顧輕舟前年還認識一個滬上名媛,她丈夫是幫派人士,結仇不少。丈夫去世之後,她害怕報復,就帶著私產躲到了偏僻的鄉下。
那名媛教顧輕舟跳舞、油畫、彈鋼琴、品酒,以及衣著禮儀。
十六歲了,顧輕舟學會了高深的醫術、開槍、簡單的防身武術、城裡貴族小姐吃喝玩樂的把戲。
她回來了。
顧公館只當她是個鄉下的小白兔,顧輕舟微笑:她喜歡他們這樣天真!
第4章 不同意
顧輕舟美美睡了一覺。
翌日清晨,晨曦熹微,顧輕舟就醒了。她坐在老式的花梨木梳妝檯前,推開玻璃窗戶,就可以看見庭院高大的梧桐樹。
臘月的梧桐樹落光了翠葉,虯枝光禿著,被晨曦的薄霧縈繞,似批了件輕紗羅裳,宛如婀娜旖旎的仙子。
顧輕舟對鏡理髮,西洋鏡子裡的她,雙頰紅潤細嫩,眼眸純淨湛清,十六年的年紀天真無邪,這是最好的偽裝。
她唇角微翹,梳好了辮子下樓。
傭人已準備了米粥、生煎饅頭、花捲和雞湯麵。
還沒有人起床,她是第一個。
顧輕舟坐在餐桌,慢慢吃麵,快要吃完了,她的繼母秦箏箏就下樓了。
秦箏箏頂著一臉的疲倦,一夜未睡。
“昨晚嚇壞了吧?”秦箏箏安撫顧輕舟,這是顧圭璋的意思。
顧圭璋昨晚發脾氣了,罵老三老四不懂事,說是秦箏箏沒有教好她們,嚇壞了顧輕舟。
秦箏箏氣極,她的女兒可是受了傷的,怎麼嚇壞了顧輕舟?可她不敢違逆丈夫,耐著性子聽丈夫的教導。
然後,顧圭璋還讓秦箏箏安撫好顧輕舟,免得她多心,秦箏箏依言道是。
“是啊。”顧輕舟放下了筷子,聲音懦軟道,“好多血,三小姐肯定很疼......”
還算她懂事!
秦箏箏喜歡顧輕舟這種態度,道:“那是你三妹妹,別叫得這樣客氣啊。”
話雖如此,秦箏箏還是很受用,她就是喜歡原配的女兒這般伏低做小。
早餐簡單的閒聊,秦箏箏吃完之後,就送了兩套洋裝上樓。
今天,秦箏箏要帶著顧輕舟去督軍府,退了那門親事。
“這麼迫不及待,是督軍府的少帥看上了顧緗嗎?”顧輕舟一邊試衣,一邊想著。
要不然,繼母何必這麼熱心幫她退親?
不退親的話,顧家就是督軍府的親戚,好處更多。
無利不起早的父親和繼母,急迫把顧輕舟接來,自然不是為了顧輕舟。
這個家裡,老三老四太驕縱,而且未成年,只有老大顧緗美麗嫻雅,可能攀得上司少帥。
顧輕舟心裡想著,面上不露半分。
“粉色這套好看!”秦箏箏道。
秦箏箏拿了兩套洋裝,一套是淺粉色直筒的,一套是天藍色掐腰的。
兩套布料的質量都是中等偏下。
淺粉色這套,穿在身上跟睡袍無疑,臃腫呆板;而天藍色那套則顯得顧輕舟很輕盈俏麗。
秦箏箏不想顧輕舟好看,選了淺粉色的。
顧輕舟微笑,順從了秦箏箏的意思,穿了那套難堪的淺粉色。
她穿上之後,兩條辮子斜垂在臉側,黑色映襯得肌膚賽雪,明媚如墨,樣子老氣卻靈動,不算特別醜。
“鄉下丫頭都是曬得黝黑,這丫頭怎麼養得白白嫩嫩,像豆腐做的?”秦箏箏腹誹,有點嫉妒。
顧輕舟年紀輕,面板嫩得能掐出水,又有一雙大而無辜的眼睛,特別招人疼,秦箏箏氣結!
秦箏箏多希望顧輕舟是個醜丫頭,或者性格頑劣,那樣好對付多了。
到了九點,秦箏箏帶著顧輕舟出門,去督軍府。
下車時,顧輕舟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淺粉色的絲帶,在自己的腰上打了個精緻的蝴蝶結。
普通洋裝看不出身段,這麼束上半寸,平添了幾分婀娜,給她年輕窈窕的身段增了幾分婉約。
秦箏箏一愣,立馬要拽下來,冷臉道:“胡鬧什麼,這樣不倫不類,丟顧家的臉!”
自然不是怕丟臉,而是顧輕舟這麼一束腰,洋裝顯出了她玲瓏身段,精緻得像個雪娃娃,很是可愛,秦箏箏怕司家真看上了她。
真沒想到,這鄉下丫頭居然懂得時髦的穿著,秦箏箏很意外。
顧輕舟則斜眸打量她,慈母的面容已經裝不下去了嗎?
“我喜歡這樣。”顧輕舟軟糯糯的,好似秦箏箏再說一句,她就要哭出來。
秦箏箏不想顧輕舟哭,她一哭督軍夫人可能會可憐她,退親橫生波折。
“.......隨你吧!”秦箏箏堵心,上前去敲門。已經到了督軍府,總不能在督軍府的大門口教訓孩子,秦箏箏只得忍了。
她感覺自己被顧輕舟擺了一道。
督軍府坐落在城西,門口有哨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
纏枝大鐵門很高,敲了半晌才有副官跑過來開門。
顧輕舟順利進入了督軍府。
她在大廳見到了督軍夫人。
督軍夫人穿著棕色短身皮草,裡面是月白色繁繡旗袍,玻璃襪包裹著纖細圓潤的小腿,小巧的臉,膚若凝雪,歲月在她臉上沒什麼痕跡。
“.......你長得真像你姆媽。”督軍夫人微愣,繼而眼角溼熱了。
這是故人的女兒,督軍夫人做出了慈悲的模樣。
“夫人。”顧輕舟脆生生叫她,聲音純淨清脆。
督軍夫人頷首。
秦箏箏在旁幫襯,說:“輕舟昨日才到,今天就來拜見夫人了,這孩子孝順知禮!”
“是啊。”督軍夫人滿意。
說了幾句,秦箏箏就把話題轉到了退親上。
顧輕舟看了眼雍容華貴的督軍夫人,輕聲道:“夫人,我能和您私聊幾句嗎?”
督軍夫人和秦箏箏都一愣。
“好,你跟我上樓。”督軍夫人回神輕笑,答應了。
秦箏箏吃驚,想要阻止。
可督軍夫人的眼神溫柔卻透出高高在上的威嚴,秦箏箏不敢失了分寸。
顧輕舟跟著督軍夫人,上了二樓。
二樓的小客廳,一套真皮沙發,兩張鏤空雕花椅子,掛著一副印度掛毯,流蘇濃郁,整個房間是巴洛克的奢華風格。
督軍夫人請顧輕舟坐。
顧輕舟就坐到了督軍夫人身邊的沙發上。
她小手纖薄白皙,似春筍般細嫩,雙手疊交,隨意放在膝蓋上,儀態端莊又嫵媚。
督軍夫人看得有點吃驚:這孩子不太像鄉下來的,姿態這麼優雅,竟像是世家小姐。
“我不同意退親。”顧輕舟聲音輕柔,似林間的薄霧,旖旎而出。
督軍夫人沒防備她是這樣說話的,一時間微愣。
“你.......不同意?”督軍夫人輕愕,“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這小姑娘不似初見時的羞赧,她澄澈的眼眸也帶著幾分溫度,似有狡猾的光芒閃過。
督軍夫人冷了臉。
這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一個從小養在鄉下的土丫頭,憑什麼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
第5章 敲詐成
顧輕舟說,她不同意退親,讓和顏悅色的督軍夫人一瞬間變了臉。
督軍夫人覺得可笑,一個鄉下小丫頭,以為她自己是誰?
督軍夫人現在過問她,無非是督軍那邊需要一個合理的交代,難不成這小丫頭真以為督軍夫人是敬重她?
可笑!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督軍夫人絕豔的面容瞬間冷若冰霜,眼眸似利刃投射在顧輕舟身上。
退親不退親,輪得到她顧輕舟說話嗎?
整個嶽城,甚至整個長江以南,誰不是掙破了腦袋要跟司家結親?
當年司督軍還只是警備廳一個小督察,是顧輕舟的外祖父孫老先生幫襯了他,孫家對司家有點恩情。
而且,督軍夫人能給司督軍做繼室,也是顧輕舟的外祖父保媒的。
那時候大家身份地位相當,督軍夫人又跟顧輕舟的生母是閨蜜,就結下娃娃親。
哪裡知道,十幾年過去了,局勢早已大改,督軍以一個小警員的身份從軍,做到了一方權貴,手握兵權。
司家權勢滔天,顧家無法望其項背,早已不是門當戶對了。
督軍夫人無時無刻不在後悔這門親事。
顧輕舟配不上,太委屈少帥了!
督軍夫人想不認賬的,可司督軍認死理、重義氣,非要她履行舊諾。
督軍夫人無法,只得給顧家使計,讓秦箏箏帶著長女顧緗來督軍府做客,然後使勁誇顧緗,給秦箏箏母女盼頭,讓他們誤會督軍夫人是喜歡顧緗,想讓顧緗做少帥夫人的。
這樣,顧家會想方設法逼迫顧輕舟退親,無需督軍夫人親自出手。
顧輕舟一個無依無靠的鄉下丫頭,還不是任由繼母擺佈?
督軍夫人維持了她的雍容大度,在督軍面前也有話搪塞,同時順利解決了自己的肉中刺,一箭幾雕,正得意著。
一切都照督軍夫人籌劃的進行,除了顧輕舟!
顧輕舟居然說不同意!
她憑什麼不同意?
她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一個次長的女兒,還敢妄想督軍府這樣的豪門?
真是太不要臉了。
督軍夫人冷笑,笑得不可思議:好單純可笑的孩子啊!
“我當然知曉我跟誰說話。”顧輕舟面對突然變臉的督軍夫人,神色依舊平和貞靜,好似沒有看到她的變化。
顧輕舟說:“撫養我的乳孃李媽身體不好,我打算過些日子把她接到城裡,享享清福,鄉下實在太苦。所以,我不回鄉下了。
我們傢什麼光景,夫人肯定知曉,若是沒了督軍府未來少夫人的名頭,他們會吃了我不吐骨頭,我可活不下去。您和少帥是我唯一的靠山啊!”
“哈?”督軍夫人無語到了極致,也憤怒到了極致,怒極反笑,“這麼直言不諱想要攀高枝,你還真的一點臉皮也不要的!”
“過獎啦。”顧輕舟淡笑,笑容純淨如出綻的荷,清純甜美。
督軍夫人恨不能撕爛她的臉。
自己一輩子跟狡猾的狐狸鬥智鬥勇,今天怎麼好似輸給了一隻小白兔?
真是陰溝裡翻船。
“.......你有什麼資格阻止退親?”督軍夫人面容抽搐,所有的雍容一敗塗地,“我們憑什麼做你的靠山?你知道碾死螞蟻有多容易嗎?”
顧輕舟在督軍夫人眼裡,還不如螞蟻!
“碾死螞蟻是容易,但是消滅證據可就不容易了。”顧輕舟笑道。
她起身,從自己的手袋裡,掏出一個香囊。
香囊是墨綠色杭稠,上面繡了很精緻的折枝海棠,花瓣配色用心,層層疊疊次第盛綻,華美豔麗。
開啟香囊之後,顧輕舟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了督軍夫人。
“您瞧瞧。”顧輕舟笑道。
督軍夫人不解,蹙眉不耐煩接過去。
開啟之後,督軍夫人差點雙腿發軟,她震驚看著顧輕舟:“你......你.......”
她雙唇哆嗦,說不出一句話。
“這些信我全部保留了,都是當年我母親留給我的,說將來好給婆婆做見面禮。”顧輕舟道。
督軍夫人臉色慘白。
這些信.......
這些信太可怕了!
絕不能讓督軍知道,更不能讓世人知曉!
督軍夫人以為這些信早已毀滅了,不成想居然在顧輕舟手裡。
“不怕我殺你滅口?”督軍夫人從牙縫裡擠字,狠戾盯著顧輕舟。
這麼小的年紀,就如此會裝,而且狠毒,將來絕對是個狠角色,應該殺了她,永絕後患。
“.......我們在鄉下,也認識了一些人。”顧輕舟笑道,“您可以殺我,殺了之後那些信也許送交給報紙,也許傳入茶館書局,那到時候全嶽城都會知曉信的內容,您覺得划算嗎?”
督軍夫人哆嗦著,她終於明白:自己被敲詐了。
顧輕舟明白一個道理:玉不敢跟瓦碰,玉怕碰碎,低賤的瓦則無所顧慮。
督軍夫人是玉,顧輕舟是瓦。
光腳不怕穿鞋的,顧輕舟現在就是光腳,她無所顧忌,督軍夫人卻不能行差踏錯!
督軍夫人堂堂一方權貴政要的夫人,被一個鄉下十六歲的丫頭敲詐,簡直是丟臉無能!
她恨得面色鐵青。
“夫人,我顧輕舟不是不知深淺的人,我今天拿出這些信,就知道您永遠不可能容得下我,那麼我再嫁入督軍府,豈不是羊入虎口?”顧輕舟道。
督軍夫人微微鬆了幾分神色,錯愕看著顧輕舟。
“所以您要相信我,這絕不是什麼緩兵之計,我沒打算嫁入督軍府!我要的,是少帥未婚妻的身份,讓我一個鄉下人能在薄情寡恩的父親家中立足。”顧輕舟繼續笑道,“只要兩年的時間,我保證,兩年之後的今天,我一定會來退親!”
督軍夫人心思千迴百轉。
她實在拿顧輕舟沒法子了。
顧輕舟手裡拿住了督軍夫人的把柄,想要殺了她,也要等她把那些把柄都拿出來!
“可以,不過信你要全部給我!”督軍夫人道,“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
“給了您之後,我還有什麼資格?”顧輕舟笑道,“夫人,您一直處於高位,我才是處於劣勢,戰戰兢兢謀生。
除非您把我惹急了,否則拿出那些信,就是和您同歸於盡。我還不想死,您大可放心,那是我的防身之物,我輕易更不敢洩露。”
督軍夫人再次沉默。
不得不說,顧輕舟是個擅長攻心計的女子,她的話,句句點在督軍夫人的顧慮上。
“......我跟您保證,這兩年不會給少帥抹黑。”顧輕舟道,“規規矩矩做人做事!”
“我怎麼相信你?”督軍夫人冷冷道。
“除了相信我,您還有別的法子嗎?”
督軍夫人梗住。
顧輕舟的敲詐,成功了。
第6章 痴心妄想
秦箏箏坐在樓下,眼睛時不時盯著樓梯口,心中焦慮:“她們倆在樓上談什麼呢?”
她生怕事情有變故。
同時,秦箏箏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督軍夫人多次表明,顧緗這等才女,才有資格做督軍府未來的女主人。
顧輕舟一個鄉下丫頭,十幾年的舊約,誰會把她放在眼裡?
督軍府也丟不起這個人!
“緗緗高挑美麗,十三歲留學英國,四年後歸來,真正的英倫淑女,那個鄉下丫頭有什麼資格和緗緗比?”想到這裡,秦箏箏又底氣十足,舒服依靠著柔軟的沙發,等待訊息。
一個小時之後,顧輕舟和督軍夫人下了樓。
她們倆臉上都有笑。
督軍夫人眉眼深邃,笑容裡帶著幾分莫名的深長,秦箏箏看不懂;而顧輕舟笑容輕盈俏麗,宛如得了一塊糖人的天真少女。
秦箏箏站起來,想看看她們談得如何,卻沒看出端倪。
若是談攏了,顧輕舟應該失落傷心;若是沒談攏,督軍夫人應該憤怒生氣。
結果呢,她們倆都帶著嫻靜笑容,讓秦箏箏摸不著頭腦。
怎麼回事?
“先回去吧,我後天辦舞會,你一定要來。”督軍夫人輕輕拉著顧輕舟的手,將她送到了門口。
“是。”顧輕舟笑著,眼底碎芒瀅瀅,無辜又單純。
督軍夫人輕輕咬了下唇,眼角微微抽搐。
秦箏箏看的滿頭霧水。
離開督軍府,秦箏箏迫不及待問顧輕舟:“怎樣,和督軍夫人說了什麼?”
顧輕舟想了想,道:“就是說些家常話.......”
“那退親的事呢?”秦箏箏問,語氣裝作漫不經心,眼睛卻死死盯住顧輕舟。
“夫人說,她後天辦舞會,到時候親戚朋友都來了,她會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顧輕舟道。
秦箏箏倏然鬆了口氣,大喜。
她坐正了身姿。
秦箏箏和督軍夫人也算舊相識了。
顧輕舟的生母叫孫綺羅,秦箏箏是孫家的表親,父母雙亡之後,她投奔了孫家。
督軍夫人叫蔡景紓,小時候住在孫家隔壁,孫綺羅常照顧她,她跟孫綺羅感情很好。
後來,還是孫家的老爺子保媒,將蔡景紓嫁給了當時是個小警員的司督軍。
那時候,司督軍鄉下原配死了,還有個三歲的兒子,蔡景紓不太願意,是孫老爺子說,司督軍前途不可限量。
正是因為如此,司督軍至今感激孫老爺子,不肯退掉孫老爺子的外孫女顧輕舟。
督軍夫人和孫綺羅從小感情還不錯,孫綺羅是個很大方的人,總是給督軍夫人買衣裳、買首飾。
秦箏箏做了孫綺羅丈夫的外室,督軍夫人也是惱怒。
可到底十幾年過去了,督軍夫人也不是當年的蔡景紓,她甚至記恨定親這事,毀了她兒子的婚姻,從而記恨去世多年的孫綺羅。
督軍夫人嫁給司督軍的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
那個兒子,便是司二少帥,顧輕舟的未婚夫。
不過,很快司二少帥就不是顧輕舟的未婚夫,而是顧緗的未婚夫,秦箏箏的女婿了。
秦箏箏得意笑了笑,心想:“外頭已經有些流言蜚語,說二少帥定過親,遮掩不掉。
督軍夫人開舞會,肯定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讓他們見識見識鄉下姑娘的醜態,從而宣佈退親!”
想到這裡,秦箏箏就幻想下後天顧輕舟第一次去舞會,笨得手忙腳亂的模樣;以及督軍夫人宣佈退親時,眾人的嘲諷,顧輕舟的狼狽,秦箏箏幾乎笑出聲。
“也許,督軍夫人會趁機再次宣佈,緗緗是二少帥新的未婚妻呢?”秦箏箏美美的想。
她要去給顧緗再添幾套衣裳和首飾,讓顧緗光彩照人。
秦箏箏瞥了眼顧輕舟。
顧輕舟安靜坐著,眉眼低垂。她的面容藏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悲。
“鄉下人嘛,就應該嫁個莊稼漢,想嫁權貴高門,著實太痴心妄想了。人應該清楚自己的分量。”秦箏箏想著。
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顧輕舟,現在秦箏箏還是在扮演慈母。
回到顧公館時,顧輕舟在樓下輕聲說了句:“太太,我先上樓了。”
她叫太太,秦箏箏也懶得反駁。
在秦箏箏心裡,顧輕舟還真不如她家的傭人,地位太低下了!
顧輕舟上樓,秦箏箏的長女顧緗則急促下樓了。
“姆媽,談得怎樣?”顧緗緊張問她母親,“退了嗎?”
秦箏箏抿唇一笑。
顧緗會意,立馬大喜,一顆心落地了。
秦箏箏心情也很好,昨晚老三受傷的鬱結都一掃而空。
“......那,督軍府什麼時候和我定親?”顧緗又問。
秦箏箏喜歡在女兒面前擺威嚴,她很篤定將自己的猜測,認定為事實,對顧緗道:“後天!”
自信滿滿。
顧緗捂住唇,驚喜若狂的尖叫聲還是壓抑不住。
她很快就是人上人了。
“姆媽,我要去買衣裳,去新新百貨買一身皮草!”顧緗激動道,“我還要去做頭髮。”
新新百貨是中等百貨,國貨比較多。
“去什麼新新,應該去大新!”秦箏箏道,“大新百貨的俄國皮草,那才是極品的。”
大新百貨的皮草價格,至少是新新的十倍。
顧緗從來沒幻想過,去買那麼貴的衣裳。她父親雖然是海關總署的次長,油水極其豐厚,可他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太貴的奢侈品,想也不要想。
“姆媽,你真是太好了!”顧緗激動得抱住了秦箏箏。
母女倆都有點激動。
晚夕,秦箏箏還把這事告訴了顧圭璋。
顧圭璋沒說什麼。
一個女兒倒了,另一個女兒站起來,他地位不變,反正他女兒多,不在乎。
晚飯的時候,顧輕舟安靜吃飯,不說話,模樣乖巧,倒也很惹人喜歡。
第二天,顧緗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和秦箏箏去逛大新百貨。
顧圭璋、顧紹、顧纓、顧輕舟和兩位姨太太,坐在飯廳吃飯,聽到顧緗說去大新百貨買皮草,幾個女人都不太自然,除了顧輕舟。
她們也想添一身皮草,聞言很嫉妒。
特別是二姨太,哀怨看了眼顧圭璋。
“姆媽,我也要去!”老四顧纓記吃不記打,已經忘記她捅傷老三的事,撒嬌著拉秦箏箏的手。
“你去做什麼?”秦箏箏甩開了老四的手,“還嫌給我惹的事不夠多!你大姐將來要做督軍府的少夫人,你做什麼要那麼貴的衣裳?”
眾人都停下筷子,看著秦箏箏,特別是顧圭璋的兩個姨太太,嫉妒得眼睛冒火。
哼,把鄉下原配女兒的婚事奪了,還這麼得意,不知恥!
顧輕舟則垂首慢慢喝粥,面無表情。
二姨太看了眼顧輕舟,心想:“可憐,鄉下這孩子沒見過世面,還不知道督軍府的地位,要不然那麼好的婚事被搶,怎麼也要哭死的!”
眾人各有心思時,督軍府的人來了。
來的是督軍夫人的副官。
“夫人讓我給顧小姐送一套禮服,明天晚上的舞會要穿的,不用勞煩顧太太費事去置辦。”督軍府的副官道。
秦箏箏眉開眼笑。
顧緗大喜,心想未來婆婆真夠疼她的,於是伸手去接:“有勞副官。”
那副官卻撇開了她。
“不是給您的,大小姐,是給輕舟小姐的。”副官道。
不知是誰,手裡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面上,清脆作響。
所有人都震驚,目光全凝聚在顧輕舟身上。
不是退親了嗎,怎麼督軍夫人要給她送衣裳?
顧輕舟也聞言抬眸,她看了眼眾人,眼底平靜似水波,榮辱不驚的站起身來,接過了副官手裡的衣裳,道:“多謝啦,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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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阿阮推文
阿阮點評:本文設西方王宮背景。男主角艾維斯是女主角格洛瑞亞的騎士,屬性忠犬,小奶狗,女主角是公主殿下,將來會繼承王位。女主角表面高貴甜美可愛,實際佈局一切,非常心機。開篇選騎士的時候,為了試探男主角是否對自己忠誠,設計安排了一場對自己的刺殺。男主角捨命相救,女主角才放心。女主角知道自己魅力十足,所以故意縱容男主角愛上自己,只是為了利用男主角的忠誠。
有一段格洛瑞亞帶著艾維斯去別的王爵那裡談判國事,艾維斯被王爵的侄女看上,侄女在一個房間裡對艾維斯施了迷幻藥,然後勾引艾維斯。艾維斯強忍巨大痛苦,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他抽出匕首朝自己的大腿刺了一刀。並且嘶啞著喊了一聲殿下。聲音穿過牆,格洛瑞亞與王爵命人開門。這段阿阮看得心潮澎湃,覺得艾維斯真是好樣的。本文沒有第三者沒有狗血劇情,通篇甜寵,肉好像有三塊。尤其男主角每次喚殿下殿下的時候,讓人忍不住跟著心顫。阿阮強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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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首》 作者 女王不在家
這個文阿阮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作者文筆也好,情節也好。阿阮一口氣看完的。阿阮之前專門寫了一個單本推薦介紹這本。結果沒有被推薦,一個閱讀都沒有,提示我說我寫的低俗色.情。阿阮無語,現在都不敢多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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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簡介:這個文阿阮是好早之前看的一直念念不忘但是不記得名字,看了《半吟》之後搜尋了這個作者別的文,一看這個名字一下子想起來,這不是踏破鐵鞋,得來全不嗎!本文男主角謝景臣高冷陰險狠毒又腹黑。本文對女主角來說絕對的爽文。從小悲慘,是男主角豢養的殺手之一。被男主角選中送去皇宮中假扮公主。從此人生開掛,又有男主角的愛,又有權勢。那真是刺激又甜蜜。女主角遇到一個伶人春意笑,其實也是男主角假扮的。要說這個作者實在是大神,文筆相當不錯,情節寫的張弛有度,非常吸引人。配角欣榮和真正的春意笑的感情也很讓人心疼。欣榮雖然壞,但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她也不壞。作者沒有用配角襯托主角。每個人物形象都很豐滿。強推。
五.尋妻之路 作者 耶梨小姐
阿阮點評:這是一個土匪頭子愛上皇家貴女,帶著兒子尋妻三年的故事。女主角寧瓷是皇后的妹妹,由於被閨蜜陷害,結果被強盜掠走,又被男主角蕭青山救下,等於出了狼窩又入虎口。卻與土匪頭子日久生情,生下一個男孩,又由於另一個女配使壞,而且男主角不會解釋,導致女主角心灰意冷,生下孩子十天就離開了。於是男主角帶孩子踏上尋妻之路。作者沒有安排男主角金手指無所不能,男主角地位卑微,為了尋妻做了軍中鐵匠,後來由於驍勇善戰,被女主角的大哥,鎮國大將軍賞識,官職越來越高。
阿阮看這文印象最深的一個情節是女主角大哥,寧淮大將軍對自己妹妹的孩子的態度。寧淮疼愛妹妹,自責於四年前妹妹被掠走。後來在妹妹閨房裡第一次見到妹妹的孩子阿棄,當時寧瓷不敢告訴自己哥哥這個孩子是誰,寧淮看著個孩子的長相,震驚之餘想到了這個孩子身份,當時他抱起阿棄,說這個孩子聰明可愛,好好培養,會有我們寧家的風範。然後告訴女主角,你想怎樣你就怎樣,告訴大哥,大哥會成全你。這樣的配角作者刻畫的也很好。
還有阿阮印象深刻的是男主角驍勇善戰,不停的受傷。身上總是有傷口,看得阿阮都跟著上火。好在多麼艱難,兩個人最後還是在一起了。本文稍微清水。
六:獨家佔有 作者丁墨
簡介:該書講述了單純善良的地球女孩華遙和外星王子穆弦的愛情故事。
某天,華遙收到份意外的禮物——一截雪白陰森恐怖的人骨。 送禮的機器人解釋:“這是指揮官的斷骨。三年前他在天狼星戰役中負傷,換了金屬腿骨。” 華遙跑去問某人:“為什麼把你的骨頭送給我?” 某人平靜而威嚴的注視她:“那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聲音低啞下來:“都屬於你。” 華遙默默淚流——尼瑪好想拒收啊! 一句話介紹:強勢、陰鬱、忠犬的外星指揮官,與溫柔卻彪悍的地球小妹的愛情傳奇。
獨家佔有
阿阮點評:本書阿阮曾經連續看了三遍。丁墨出手,必是精品。女主角是地球人,男主角是斯坦星人。男主角金手指,無所不能。男主角經歷獸變的時候要失控,皇帝指示管家給男主角找個地球女人,男主角最後說:如果可以,我要華遙。本書最感人的是男主角對女主角的保護,每次遇到危險,男主角說:不要害怕,有我在。女主角被高壓艙人道毀滅的時候激發出時光族的身份,誤殺了很多人,女主角驚恐萬分瑟瑟發抖,看見男主角在戰機裡坐著看著她,女主角忍著眼淚不敢上前,男主角走出機艙抱著女主角說: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來處理。還有男主角在空間裡對女主角的保護,以及兩人結婚的時候男主角沒有照著管家寫的手稿發表講話,而是填了一些自己的感想,超級感人。有人說又甜又刺激,又萌又感動,阿阮深覺有理。本文劇情多,肉多,甜寵多,男主角超級忠犬,兩個管家機器人也很逗,阿阮強推。
七:蓬萊客-《折腰》
折腰
阿阮點評:作者文字功底深厚,文風平靜中詼諧,還有肉香。劇情跌宕起伏,衝突現場描寫張力十足,女二蘇娥皇惡事敗露那段簡直精彩至極。猶如演在眼前,不狗血。男主角悶騷型的,被迫娶女主,後來慢慢愛上女主。作者一個事件一個事件見證男主角感情變化,讓人印象深刻。男主角與軍師的對手戲也讓人忍俊不禁。阿阮大概每個一個月就看一次這文,看完此文還專門去微博加了作者。感嘆如此大神的粉絲竟然才三萬。
八:唐七公子:《三生三世枕上書》
三生三世枕上書
《三生三世枕上書》是唐七公子“三生三世”系列的第二部,主要講述青丘帝姬鳳九和帝君東華的愛恨糾葛。
白鳳九 天地間唯一一隻九尾紅狐、青丘裡備受寵溺的帝姬白鳳九,愛哭愛撒嬌但又有著執著勇敢的一面。
東華 曾經的天地共主、九重天裡“最有神仙味”的東華帝君,看似傲岸冷漠的他,實則“視臉皮為身外之物”,毒舌起來常令人無法招架。
阿阮點評:又一位文字功底深厚的作者,文風詼諧中感人。作者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深陷抄襲門這個不提。但是阿阮個人覺得《枕上書》比《十里桃花》寫的精彩,為此還在論壇裡跟人吵了起來。細節描寫,心裡描寫都非常細緻。尤其鳳九變成阿蘭若之後,被關進九曲籠那段,代入感非常強。鳳九說:我受傷那麼重我都忍了,我還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呢。回來看見橘諾受那麼點小傷還需要息澤神君精心伺候我瞧不起她,但是我心裡其實非常羨慕橘諾。大概是這麼個話。鳳九偷顰婆果之前的心裡描寫也很有代入感,讓人感同身受。鳳九看起來嘻嘻哈哈,實際很能忍。男主角東華帝君被小燕壯士送綽號“冰塊臉”,實際非常毒舌。戲耍小燕壯士那段非常搞笑。各個配角也是人物豐滿,蘇陌葉,連宋等人也都是神助攻。
女二姬蘅也夠壞,跟《十里桃花》的素錦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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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在最後:另外阿阮覺得除了推文,還應該提醒大家不要看哪個文,絕不是吊人胃口,而是用阿阮的前車之鑑告訴大家,儘量不要看未完結的文,尤其千萬不要看《何以笙簫默》的作者顧漫大神未完結的文。此處敲碎黑板!不要看顧漫的《驕陽似我》!!!上冊已出版多年,很多書迷從少女等成了兩個孩子的媽,下冊仍然未見行蹤。阿阮的心也已經等的稀碎,等得嘔出多少老血。每次去大神微博看見各路人馬各種方式催驕陽,阿阮知道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捱著,也就放心了。所以還未入坑的小仙女們,你們多麼幸福啊,千萬不要自己找虐。顧漫對阿阮的影響就是阿阮從此看文先看最後一頁是不是大結局,如果不是,阿阮肯定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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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愛米文學a
“雲念離,誰都可以走,唯獨你不行!”——等不到的婚約
第1章 針鋒相對
家宴,如期而至。
作為冷家的兒媳婦,雲念離清楚不管自己現在跟冷厲南的關係如何,在穿著打扮上,至少不能讓他丟臉。
所以她換上了一件裸色的掛脖長裙,在腰身的部位,有一根銀色的細腰帶,更襯得她的蠻腰盈盈不堪一握。
再化個淡妝,挽好頭髮,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看上去知性中又帶著一絲性感,但是散發出來的溫婉氣質,卻讓人又會心生畏懼,只敢遠觀。
換上高跟鞋,披了一件披風,再拿上手包,雲念離出了公寓,正巧見到冷厲南的車停在了不遠處。
她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向著那個方向,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一路無話,雲念離不去看冷厲南的臉色,只是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不在焉。
而冷厲南也不看她,低頭處理著手機上的郵件。
兩個人似乎都當身邊這個人不存在。
一時之間,車裡面氣壓特別低,而司機跟了冷厲南很長時間,比誰都知道察言觀色,所以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
快要到酒店的時候,雲念離突然有點想笑。
誰能知道,有一天自己連看一眼冷厲南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待車停穩了之後,便徑直下了車,然後挽著冷厲南的胳膊走進了酒店。
不管他們的關係如何,哪怕就算是大半個月沒有見過一面,走進這家宴,她就得配合著他。
如果他要表現伉儷情深,可以,她可以在旁邊小鳥依人。
如果他要表現深惡痛絕,也可以,她可以縮在角落一聲不吭。
反正也不是頭一次參加這中聚會了,她也早已經會學會處變不驚。
“厲南來了,過來這邊坐。”顧母一見到冷厲南,立刻誇張地笑著打招呼道。
自從顧家變成了一個空殼之後,冷厲南已經是顧母必須緊緊抓住的救命稻草,所以急於表現的討好,無時不在。
她清楚地知道,此時自己的位置。
冷厲南一向對這種所謂的聚餐沒有興趣,要不是自家父親硬性逼迫,再加上心底裡那抹莫名其妙的躁動,他才不會來這個見鬼的聚會。
所以他見到顧母的召喚,微微一皺眉頭,才走了過去。
“哎呀,念離也來了,好長時間不見,又變漂亮了嘛。”顧母看著雲念離,笑得十分慈愛的樣子。
雲念離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便識趣地準備坐到一邊去發呆,當初若不是顧母告訴她顧氏已經自身難保,恐怕她也不會去找冷厲南吧?
可顧母似乎一點要放過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熱絡地拉住了她的手,說道:“念離啊,我聽說成川將我們公司的幾個案子都請你幫忙做了,你可要多費費心了。”
雲念離覺得腦袋裡“哄”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炸得她耳暈目眩,四肢發麻。
她真是沒有想到,顧母會在這個場合說這件事。
但是她現在也來不及思考別的,因為在顧母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她就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甚至都不用去看,就知道視線的主人現在一定鐵青著臉,表情冷得掉渣。
“您客氣了。”雲念離也是佩服自己,在冷厲南的視線下,還能這麼淡定地說話。
顧母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之間起的微妙變化,還在說著客氣的話。
冷厲南卻已經沒有了敷衍的心情,端著一杯酒踱到了一邊,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掃了雲念離一眼,見她還是淡笑自若的樣子,心頭一抹怒氣一閃而過。
所以他沒心情再聽周圍這些人的虛偽,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後一把拉起還被顧母拉著說話的雲念離,就大步往外走去。
“哎,厲南,你們才剛來,怎麼這就走了?”顧母顯然為眼前的這一幕吃了一驚,但是並沒有人迴應她。
雲念離被冷厲南抓著手腕,幾乎是半拖半拽著往外走去。
“冷厲南,你又怎麼了?”雲念離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剛才在內廳,她還有些顧忌,但是一出門,她終於忍不住低吼道。
冷厲南這才放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半餉,才咬牙切齒地說道:“怎麼回事?”
雲念離揉了揉被抓得紅彤彤的手腕,然後才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就是這麼巧,顧成川需要律師,我需要案子,就是這樣。”
她明白,一味的忍讓遮掩,只會引來眼前這個男人更冷酷的對待,還不如實話實說,也懶得費那解釋的心。
“就是這樣?”冷厲南冷哼一聲:“難道不是為了製造更多的見面機會?”
“冷厲南,我沒有你那麼多閒情逸致!”雲念離怒瞪了他一眼,難道他非得將話說得這麼難聽?
冷厲南顯然沒有想到她反應會這麼激烈,所以愣了一下之後,表情更是怒不可揭:“雲念離,誰給了你膽子敢這麼對我說話?”
雲念離就知道,自己跟這個男人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自己的精力,因為他已經不可理喻。
所以她不再看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是冷厲南哪裡給她離開的機會,又是一把將她拉住,然後扯進了車裡。
“雲念離,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不準去!”冷厲南看著她,胸中翻湧的憤怒毫不掩飾地表露在臉上。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知道怎麼激怒他了。
雲念離幾乎是被丟進了車裡,長到腳踝的裙子,讓她更加行動不便,東倒西歪了好一會兒才在座位上坐穩。
她原本想要告訴他,不要跟一個律師談自由權,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她現在不想更激化矛盾,因為按照他的脾氣,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所以她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低下了頭去,也不再說話。”不要以為顧成川回到了你身邊,就給了你跟我作對的底氣,你知道我的手段,別想挑戰我的忍耐底線。”冷厲南見她坐在一邊低頭不說話的樣子,心裡一抹異樣的感覺滑過,情緒這才稍稍平復了一點。
雲念離卻猛然抬起頭來,憤怒而又悲涼地看了冷厲南一眼:“冷厲南,歷來只有你傷害人的時候,我又何曾敢跟你作對?”
她的聲音一向帶著江南女子的清雅,但是此刻悲愴起來,卻是叫聞者心頭一顫,似乎也跟著憂傷起來。
所以冷厲南也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冷漠的神態,露出了一個譏笑:“雲念離,你當時的手段我可是領教過,現在又何必在我面前裝無辜?”
雲念離就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他們之間永遠繞不過去的障礙,他們在這個障礙旁邊,就像是兩匹困獸,似乎彼此傷害,才是兩人唯一的出路。
所以她沒再說話,只是轉過頭,再次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昏暗的路燈在地上投下一個孤獨的倒影,屬於夜的寒氣彌散開來,卻抵不過人心的悲涼。
雲念離被送回公寓,冷厲南並沒有上來,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便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突然有一種逃過一劫的感覺。
畢竟,冷厲南沒有再說什麼,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是就此翻篇了。
也是,他也沒有必要在自己身上花費什麼精力。
第2章 蓄意為難
想到這裡,雲念離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來,然後提起裙襬,回到了家裡。
因為她沒有回頭看,所以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後,原本開出去的車又停了下來,等到她完全走進了公寓,車才又重新啟動,駛進了越發濃重的夜色裡。
接下來的幾天,雲念離果然沒有再得到冷厲南的訊息,也沒有再見過他。
這樣也挺好。
雲念離窩在自己的公寓裡,一邊看著美劇,一邊這麼想著。
但是就是這麼想的第二天,她剛一進公司,就看見自家那個永遠迷著眼睛不知道在算計什麼的老闆迎了上來。
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同尋常,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有點警覺地看向老闆,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老闆,早?”
“雲念離,我以前真是錯看了你呀。”經常有同事說,他們老闆只要一笑,保準有人就要倒黴了。
所以雲念離有點緊張地看著自家老闆的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這兩天也算是很乖,基本上有人扎堆的地方,自己都不曾出現,所以此刻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惹了這尊大佛。
以不變應萬變,一向是雲念離的準則,所以她微微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然後笑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就在雲念離還不太吃的準老闆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對面的老闆卻突然拍了她肩膀一下。
然後哈哈大笑了一下,道:“雲念離,簽下顧氏和冷氏,你也不說一聲,也好讓大家為你高興一下嘛。”
雲念離一愣。
顧氏和冷氏?
顧氏確實是自己手裡的客戶,但是冷氏?
“老闆,你是說冷氏?”她不確定地問道。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新同事也湊過來說道:“是冷氏啊,就算只是拿了幾個案子,但是這抽成可以夠你吃一年的了吧?”
從表情到話音,都是掩飾都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恨。
雲念離幾乎有三十秒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京城,能讓他們一個個都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冷氏,只有冷厲南了。
但是,又怎麼可能是冷厲南?
雲念離顧不得旁邊人羨慕的目光,再次跟老闆確認道:“你是說京城第一家的那個冷氏?”
“除了那個冷氏,在京城,還有哪家能被稱為冷氏?”老闆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雲念離,似乎有點怪她還在裝蒜。
但是天地可鑑,就算是再給雲念離兩個腦子,她也不敢想冷厲南會將自己公司的案子交給她。
明明他之前還恨不得將自己撕掉吞進去,又怎麼會這麼好心給她案子?
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雲念離皺起眉頭,似乎很難以消化這個訊息。
老闆也不甚在意她的表情,只是哈哈大笑著說道:“小云,你可是我們事務所的頂樑柱,可要好好幹啊,大家都要向雲律師學習,知道了沒有?”
此言一出,周圍的同事都起鬨起來:“雲律師,你得了這麼大的單子,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可真不夠意思啊。”
“是啊,這麼多事情,你忙得完嗎?也分點給我們做做呀。”更有甚者,連慾望都這麼赤裸裸得不加修飾。
雲念離笑了笑,終於恢復了神智。
不管冷厲南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那都先放在一邊,應付眼前這些人才是當務之急。
所以她淡笑一聲,道:“現在我們都還在接觸階段,等到合同正式簽訂了,自然會請大家吃飯的,各位到時候還請給個面子哦。”
她輕笑的模樣,帶著一絲不太明顯卻明顯不容忽視的疏離,所以周圍起鬨的幾個人便都有些訕訕地散開了。
雲念離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小安也跟了進來。
“這些人也真是好意思,之前搶我們案子的時候還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恨不得繞開我們走,現在見我們來了單子,就又想黏上來了。”小安一關上辦公室的門,就迫不及待地抱怨起來。
但是雲念離現在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些無聊的明爭暗鬥上面。
“冷氏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她不相信冷厲南真的這麼好心,裡面肯定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小安提起這個就笑得連眼睛都彎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只是據說今天一早,老闆就接到了冷氏那邊打來的電話,說近期的幾個案子,都將交給我們公司來全權處理,而且是點明瞭要你代理。”
雲念離這下終於肯定,這可不是什麼巧合,而是真真切切地衝著她來的。
只不過,給自己案子能給他帶來些什麼?
又或者,只是戲耍?
雲念離沉吟了片刻,終於在小安出去工作之後,打了冷厲南的電話。
“雲念離,我警告你,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說!”在重複撥打了好幾次之後,電話那頭終於響起了冷厲南暴怒的聲音,低啞的聲線裡面是化不開的睡意。
雲念離這才注意了一眼時間,剛剛八點半點,但是按照他正常的作息,現在應該已經晨跑過,但是今天怎麼還在睡覺?
他不是那種會因為工作而影響正常生活的人,所以肯定不是為了工作加班。
那就只有昨天晚上出去鬼混了。
雲念離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就算他是去鬼混,也輪不到自己管。
所以她迅速組織好語言,言簡意賅地說道:“你們公司的案子我不會接手。”
“一大早你就將到手的生意往外推,不知道你老闆知道了作何感想,但是我也沒有興趣,不過,雲念離,這是你的工作,你必須學會忍受。”冷厲南話音剛落,便掐斷了電話。
雲念離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微微有些失神、
必須學會忍受?
呵呵,難道她還不夠忍受?
又或者說,他對她還不夠過分?現在才連工作都要折磨她?
看來,他確實已經對自己恨之入骨,所以才不惜這樣從各個地方著手,想要一步步地摧毀她。
雲念離定了定神,雙手慢慢握成了拳狀。
她是老太太一手帶出來的,自然不是什麼遇事就怕的人。
相反,有時候,反而有種迎難而上的勁頭。
所以現在,既然冷厲南已經丟擲了利劍,那她就接招好了。
反正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想到這裡,她開啟筆記本,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很快,跟顧氏的合同就已經敲定了,顧成川親自來事務所籤合約,讓雲念離他們老闆受寵若驚之外,也讓事務所一幫女人流了一地的口水。
“雲律師還真是好命,能跟這麼帥的人合作,以後見面的機會也非常多吧,真是,要是讓我跟這種人說上一句話,我真是魂兒都能飛了。”說話的是個助理,抱著資料夾躲在會議室外面,一邊偷偷地往裡看,一邊感慨道。
話音剛落,便惹來了幾聲應和。
“也不知道小安踩了什麼狗屎運,正好跟了雲律師。”說話的人真是新來律師的助理,看見小安跟在雲念離身後,嫉妒便是止不住地溢位來,卻絲毫忘記了在上次的會議上,對兩人明裡暗裡的嘲笑。
第3章 再度相見
可兩人卻都忘了,當初雲念離剛剛來律所的時候,分明就是因為沒人願意服侍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小姐’才會把剛來實習的小安派給她的。
“別忘了,她們手上可還有冷氏。”不知道誰又說了這麼一句,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唉聲嘆氣。
眾人都羨慕雲念離的好運,但是誰又能知道,她一點都不需要這份好運。
冷厲南是什麼人,恐怕不長期接觸,根本瞭解不了。
雖然雲念離沒有接觸過他的工作,但是也知道,他就是典型的那種,賣了你還讓你為他數錢的人。
在跟冷氏集團聯絡的時候,雲念離律所的老闆為了表示出自己的誠意,所以非常正式地通知雲念離,讓她必須親自上門去服務。
雲念離雖然有百般不願意,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去,萬一冷厲南突然心血來潮,來了他們事務所,那事情可真的就大了。
所以這麼一想,她還是乖乖地冷著公文包,來到了冷氏集團總部的大樓外。
前兩年因為原先的地方納入了城市規劃的範圍,所以冷氏集團重新選購了地皮,蓋了一棟二十幾層的大樓,專門用來辦公。
而這地皮,就位於京城市區最好的地段。
冷氏集團,卻真的只是用來辦公。
而云念離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就算是有時候從旁邊經過,也都會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甚至,作為這公司的Quattroporte夫人,她竟然從來都沒有來過。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以工作的名義過來這邊。
還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此刻,她真的感謝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對外公佈,所以知道她就是冷太太的人是少之又少。
這也才得以讓她的生活還維持著一種平靜的狀態。
雲念離站在大樓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踩著高跟鞋,舉步生風地走了進去。
現在,她不是冷太太,也不是雲念離,她只是雲律師。
非冷氏員工的人,進入冷氏公司,必須要在門口的保安室進行登記,然後才能由保安送入電梯。
就算是悄悄進入了電梯,沒有冷氏職員專用的門禁卡,也是坐不了電梯的。
好在冷厲南還沒有昏了頭腦,交給他們事務所很重要的案子,所以她來這裡,只需要找到相關負責人就行,甚至連秘書室都不必驚動。
雖然如此,但是因為覺得前途未知,所以雲念離在進來之前,還是會止不住地緊張,不過進來之後,倒是又鎮定了下來。
“叮”的一聲,電梯停止了執行,穩穩地停在了十五樓,雲念離走了下來,剛準備抬眼找行政部,卻一眼就望進了一雙漆黑的眼眸裡。
雲念離幾乎要轉身逃回身後的電梯裡。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冷厲南會站在這裡?
按照之前收集的資訊,冷厲南的辦公室應該是在二十二層啊。
自己難道按錯樓層了?
雲念離有點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電梯,卻見金色金屬做的阿拉伯數字15,在燈光下面閃耀著彷彿是嘲笑她的光。
“冷,冷總。”或許是發呆發得太久,所以都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雲念離用殘存的一絲理智,跟冷厲南打了招呼。
不是說好了現在是在工作嗎?
那你又緊張個什麼?
雲念離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準備繞過冷厲南去他身後的行政部。
但是顯然,冷厲南冷著個臉,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冷總?
這個女人,還真是頭一次這麼叫他。
平日裡,她要麼連名帶姓的叫他,要麼連名字都懶得叫,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像只怯生生的小麋鹿,乖巧地喊他冷總的樣子讓他十分舒坦。
要是知道花點錢,給點案子,就能這麼折磨雲念離的話,那他肯定早就做了。
冷厲南饒有興味的想著,視線也在雲念離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
她今天的穿著十分職業話,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裡面配一件白色的小襯衫,紐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看上去十分專業。
冷厲南卻眯了眯眼睛,沒有想到她工作的時候也永遠這麼死板,除了黑色套裙便是黑色套裙。
只是短短的幾十秒,冷厲南和雲念離的腦海裡,都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雲念離已經豎好了身上的刺,進入了一級防備的狀態。
而冷厲南卻像是起了玩心,卻絲毫沒有意識到,當一個男人開始打量一個女人的外在穿著時,已然是一種危險的訊號。
“您是雲律師?”就在兩個人也不說話,冷厲南身後的人莫名覺得氣氛尷尬的時候,行政部門負責跟雲念離交接的人正好看見了她,於是連忙走了過來。
“讓雲律師上來跟我談吧。”就在雲念離覺得終於可以跟王小姐勝利會師的時候,冷厲南卻突然冷冷地丟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大步地走進了旁邊的專用電梯裡。
一瞬間,雲念離從天堂掉入了地獄,覺得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就連旁邊的王小姐,也是愣了一下。
按說這幾個案子也不大,隨便交給任何一家有資質的法律事務所,都可以辦得很好,但是上頭領導不僅將其交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事務所不說,價格方面也給的十分優惠。
現在,竟然大老闆要親自跟律師溝通這幾個案子?
難道這幾個案子背後隱藏著什麼大事?
又或者是這個事務所有著什麼神通廣大的地方?
王小姐的腦海裡閃現過了無數的念頭,但是她在冷氏集團待著兩三年了,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所以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將雲念離送上了去二十二層的電梯。
雲念離覺得自己來這裡真是個錯誤的決定,前期的資料其實完全可以交給小安去做。
但是自己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家老闆那隨時隨地冒出來,兩眼放光地看著她,問她幾個案子進展到哪一步的樣子了,所以這才出了門來。
但是這個冷厲南到底是怎麼想的?
雲念離用著七層的時間,迅速做了幾個深呼吸。
現在她的感覺,是寧願自己坐的這架電梯突然發生故障,也不希望去跟冷厲南單獨見面。
那日見面,他的冷眼厭惡還沒有完全從她的腦海中消失,難道這就要再來重演一遍了嗎?
第4章 相識相知
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公文包,只覺得手中不斷有細密的汗分泌出來。
其實擺在其他的時候,她完全是可以不必這麼緊張的。
但是這次不一樣,已經跟她的工作扯上了關係,如果處理不好,或者冷厲南隨便動一個手段,自己這份工作,恐怕真的不保。
而自己現在,可謂是一無所有,就只剩下這份工作是屬於自己的了。
也算是自己最後一個精神上的安慰了。
所以,不管怎樣,自己這次都不能輸。
想到這裡,雲念離又振作了精神。
走出了電梯之後,門口立刻有人將雲念離直接引到了冷厲南的辦公室裡。
“雲律師?”冷厲南坐在寬大的真皮老闆椅裡,背後是巨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見外面的人工湖和緩緩落下的夕陽。
她淡定而疏離的態度讓冷厲南顯然很不滿意,一雙漆黑的眼睛,也危險地迷了起來。
“雲念離,我發現,我還真是不太瞭解你。”冷厲南打量了雲念離一番之後,突然站起了身來,然後踱步到辦公桌前面,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雲念離。
他一向氣場強大,這般居高臨下的樣子,更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喪失。
但是雲念離卻絲毫沒有被這氣場壓迫住,反而在這低氣壓之下,表情越發從容淡定。
“冷總太客氣了,只是每個人都像個寶藏,哪裡能這麼容易被人完全弄懂看穿?”因為現在是雲律師,所以絲毫沒有忍氣吞聲的必要。
反正這筆生意她也不想做,因為可不想被賣了還為他數錢,所以如果他被激怒,取消跟她們事務所的訊息,她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但是聽了她的話之後,冷厲南卻鮮見地沒有立刻爆發,而是眯著眼睛,似乎想了想,然後竟然同意地點了點頭:“雲律師說得很對,每個人都很複雜,誰又能知道白天穿得光鮮亮麗的人,晚上也會使盡手段爬上別人的chuang,你說是吧?”
冷厲南知道雲念離的罩門在哪裡,所以一向喜歡往她的死穴上打。
但是雲念離在走進他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不管他如何口吐惡言,她都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帶入角色。
因為現在,她是雲律師。
“冷總有沒有想過,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是說一個人本身是什麼樣的人,就常常會遇見什麼樣的人呢。”雲念離嘴角的微笑還是淡淡的,彷彿對面站著的,並不是有那麼一瞬間讓她從心底裡恐懼的人。
冷厲南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聽到這樣的話都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個饒有興味的笑來。
“很好,雲律師,像雲律師這麼一針見血的人真是不多見了。”他的眼裡,閃現著獵人發現獵物的興奮的的光,似乎對雲念離有了新的認知。
而云念離迎著他的目光,心頭突然一顫。
這個冷厲南,似乎有點跟以前不一樣了。
但是她沒有太多精力去研究他到底哪裡不一樣了,她只想儘早擺脫眼前的這一切,所以她開啟自己的公文包,拿出檔案在桌子上攤開,然後對冷厲南說道:“如果冷總沒有別的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工作吧。”
冷厲南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了。
但是沒關係,他現在突然有了耐心,願意陪著她一起將這一場荒誕的婚姻戲碼,繼續演下去。
看到最後,她會不會哭著求饒。
冷厲南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輕蔑而成竹在胸的笑來。
兩個人就合作的事情說了幾句之後,雲念離就被冷厲南趕出了辦公室。
理由很簡單,他不願意對著這些小案子浪費時間。
雲念離對著面前關上的門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冷厲南,既然要折磨她,那倒是將戲唱完啊,現在這樣,豈不是自己又勝了一步?
她笑笑,也不甚在意,拿著公文包重新去了十五樓找行政部。
因為是上面親自拍板定的律師,所以行政部的人也不會給自己找事情做,象徵性地走了個流程,將合同就這麼定了下來。
而云念離走出冷氏集團的時候,還有些不大真實的感覺。
冷厲南竟然真的沒有坑自己,就真的只是給了她這幾個案子做。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
雲念離一邊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一邊回到了公司。
“雲律師,這下你可真的得請吃飯了吧。”得知雲念離已經簽好了合同之後,事務所的老闆笑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而旁邊的同事也都起鬨起來。
雲念離也不好推辭,再加上自己心情也有點亂,與其回家胡思亂想,還不如去人多的地方熱鬧熱鬧,人一多,事情也就忘記了。
所以她立刻點頭,下班之後請同事去了事務所附近的南韓館吃烤肉。
雲念離也隱在人群裡,聽他們聊天吹牛。
就在快要散席的時候,她卻突然接到了冷厲南的電話:“在哪?”
“在外面吃飯呢。”雲念離從席間起身,走進了廁所接了電話。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但是她還是十分乖巧地順著他的話走。
現在,她又變為了雲念離,安靜,柔和,必要的時候,可以忍讓。
“在哪?我去接你。”冷厲南的聲音裡聽不出太多情緒,但是依稀還是可以聽出一些不高興。
而云念離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錯。
他怎麼會這麼好心?來接自己?
但是奇怪歸奇怪,她也不敢問第二遍,更是不敢拒絕,所以答應了下來:“好的,我在事務所樓外等你。”
冷厲南掛了電話之後,雲念離握著手機在廁所發了一會兒的呆。
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覺錯誤,好像自從她那次生病之後,冷厲南跟之前就有點不大一樣了。
但是要讓她說出究竟哪裡不一樣,她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
算了,不想了,還是趕緊出去整理一下自己吧,要是帶著這一身的泡菜味坐進冷厲南的車裡,恐怕會被立刻丟出去的吧。
“各位抱歉,我有點事情,得先走,你們繼續,讓小安買單就行。”雲念離找到自己的包和外套,對著大家抱歉的說道。
大家紛紛說著可惜的話,但是眼神裡也沒有多少真的可惜的意思。
雲念離也不甚在意,塞了一張卡給小安,就先走了。
南韓館離事務所還有一段距離,雲念離也沒有穿上外套,就這麼往那邊晃悠過去。
第5章 海邊別墅
晚風徐徐地吹來,像個小孩一般,撫弄著她披散下來的頭髮,讓她看上去,帶著一股渾然天成般的嫵媚。
雲念離拿著套裝外套,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跟冷厲南結婚這麼久以來,冷厲南從沒有來接過她下班。
她原本想,這輩子都不可能了,但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就這麼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如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心底裡的那股淡淡的開心是真實的。
而她還沒有走回公司樓下,就聽見“吱”的一聲,冷厲南的車已經停在了自己的旁邊。
雲念離調整了一下心情,然後坐上了副駕駛座。
“你找我有事?”未免那有些莫名其妙的尷尬,雲念離一邊低頭去系安全帶,一邊問道。
冷厲南白了她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透著冷意:“雲念離,什麼時候開始,我找你也需要理由了?”
果然,還是不能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雲念離有點黯然地想著,心頭的那股雀躍也像是被冰水澆滅的蠟燭一般,連掙扎都沒有,就立刻無聲無息了。
“又不說話?雲念離,我警告你,以後我跟你說話,你必須回答我。”冷厲南冷哼了一聲,似乎對自己被忽視的事情十分不滿。
雲念離“哦”了一聲,又恢復了無聲無息。
“雲念離,據我所知,你可很少在外吃飯,今天難道是跟顧成川一起?”冷厲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好像一時不提顧成川,他就不舒服。
而他不舒服了,就必須要讓人跟著不舒服。
“我跟誰吃飯,是我的自由。”不知道是不是失落在作祟,雲念離的語氣也不大友好。
她不明白冷厲南為什麼非要提顧成川不可,似乎這個名字就是兩個人之間的招呼語,每次必提,然後弄得大家都是傷痕累累。
“雲念離,在我面前,你提什麼自由?”冷厲南卻冷哼一聲,一句話說得冷酷又危險。
雲念離有點忍無可忍,說道:“要是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吵架的話,對不起,恕不奉陪,還請你將我放下來,我要回家。”
“回家?哼,我正是要帶你‘回家’!”冷厲南微微咬重了“回家”這兩個字。
雲念離心頭一動,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反正不管他是發什麼神經,自己只要能回家就行了。
想到這裡,她放鬆了點下來,然後調轉過臉,原本準備望著夜色發呆,但是沒有想到卻一下子睡著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忙著顧氏和冷氏的案子的事情,所以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而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來自心底的那股有點莫名其妙的安穩,卻讓她沒有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冷厲南開著車,不經意一轉臉,卻發現雲念離已經睡著,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遮住了一般的臉頰。
自從上次住院之後,她的臉色好像一直都不大好,一直好像都是蒼白的樣子,卻又偏偏笑得十分安穩淡然的樣子,彷彿世間的一切紛擾都不會對她造成困擾。
而這一點,就是他最討厭她的地方之一。
憑什麼你氣得人家暴跳如雷,你卻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冷厲南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不開心,那罪魁禍首就只能更加不開心。
他眯了眯眼睛,調轉開視線,重新專注地開起了車來,但是嘴角的一抹冷笑,卻一直保持了很久。
雲念離突然一個激靈醒過來的時候,車還在賓士著。
真是見鬼,只是回公寓的話,哪裡會這麼長時間?
雲念離睜大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高速上。
“我們這是去哪?”雲念離一陣心慌,不是說好回家的麼,這是要去哪裡?
冷厲南卻有些可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說道:“海邊別墅。”
雲念離聞言,不由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冷家家大業大,各處都遍佈著他家的房產,她嫁進來之後,從來沒有問過這些,也沒有資格過問。
但是對於這棟京城郊外的海邊別墅,她卻是知道的。
因為以前家族聚會的時候無意中聽顧母提起過,每年,冷厲南都會去那邊住幾天。
她當時還想過,是不是因為這棟別墅裡留著他最美好的回憶呢。
而她嫁給他一年多了,從來都沒有從冷厲南口中聽過這棟別墅,更別說去住了,但是現在,他怎麼會突然將自己帶過來?
聯合這幾日他種種的表現,雲念離突然有點緊張起來。
這個冷厲南,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她一時之間,真是糊塗了。
但是這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就將她帶去的行為,讓她真的有點心裡沒底。
不會是要將她帶到沒人的地方就地解決了吧?
作為一個也接手過跟刑事案件掛鉤的訴訟案的律師,雲念離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但是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冷厲南家大業大,真要對自己不利,也不會親自動手。
再說了,她也沒有讓他厭惡到非要解決了她不可吧。
“那個,突然去哪裡幹嘛?”雲念離猶豫半餉,還是開了口。
冷厲南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去幾天?我沒有帶衣服。”雲念離又換了句話。
冷厲南這才開口道:“衣服我已經讓保姆打包帶著了。”
雲念離見他並不想解釋為什麼要突然帶自己去別墅,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反正他也不會真的動手殺了自己。
既然不會,那也就沒什麼可怕的,就當去度個假而已。
想到這裡,雲念離又平靜下來,卻怎麼都睡不著了,一直瞪著雙眼睛看著窗外,直到來到了海邊。
這是一棟獨立式別墅,在海邊不遠處的一座山腳下。
雲念離下了車,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房子,只見建得十分歐式,一見之下,倒也讓她挺喜歡的。
“表哥,你來啦?”雲念離還在看著眼前的房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顧晴兒的聲音歡快地響了起來。
顧晴兒也在?
“雲念離?表哥,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顧晴兒一轉臉,這才看到雲念離,當下就十分不滿地說道。
冷厲南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說道:“我的別墅,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顧晴兒嘟著嘴,沒有說話,但是在冷厲南看不見的時候,卻狠狠地瞪了雲念離一眼。
雲念離卻一點兒都沒在意,只是低下頭無聲地笑笑,然後跟在他們後面走進了別墅。
“哥,表哥來了。”一走進別墅的客廳裡,顧晴兒就立刻大聲喊道。
難道顧成川也來了?
雲念離有點發愣。
《等不到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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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打呼嚕的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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