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年紀大的人，只要一提起東京，就會想到北宋，現在的開封市，在2700多年前，是北宋的國都，叫東京。同時又會想到日本的首都東京，曾經是二戰戰勝國審判日本戰犯的地方，我們華人揚眉吐氣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站在東京的街頭，你會想到富士山還是羊肉湯？

這篇文字寫寫我在日本東京街頭的見聞，而我的朋友陳瑤則寫寫他理解的東京開封，兩個東京之間沒什麼特別的聯絡，都是寫寫我們對城市的感受。

東 京

王大米

站在日本東京的街頭

東京都總面積2,162平方公里，包括23個特別區、26市、5町及8村，並與周邊縣構成“首都圈”。目前東京都約有1350萬人口，東京都市圈總人口達3700萬，是目前全球最大的都市區和都會區。

根據建成區面積、人口以及國民生產總值等指標，東京是亞洲第一大城市，世界第二大城市，全球最大的經濟中心之一。

這麼大的城市，在那裡能看到的卻是有序和安靜。

比起來國內的一線大城市，它沒有那麼熙熙攘攘的熱鬧嘈雜，在公共位置的人們乘坐電梯也非常有序，講話的聲音很低，讓人不禁懷疑這座城市的活力。

這時的你帶著一種突如其來的存在感，連呼吸、一舉一動都想減少到最低，對，就是這種希望將個體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感受。在日本，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不會高聲語，恐驚身邊人。即便身邊有人在聊天，你只能聽到他們悉悉索索在講話，但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這種感受在其他國家也有過，但沒有那麼清晰。

日本地鐵一角

去東京兩次，都是自由行，在日本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地鐵高鐵，所以地鐵上的感受，有序有禮，印象很深。

其次是乾淨。

清潔，對於對於日本人，更像一種不用講出來的信仰。有點像我們現在的社會，對待金錢和權力的態度。我一個住在東京多年的朋友告訴我，日本的小朋友從小是要掃廁所的，而打掃廁所就像修行一樣重要。

我曾看過一個日本設計師的訪談，談到日常生活，他說，每天都會認真清潔自己的身體，早上和晚上，之後再將廁所清洗一遍。他認為這是對環境和自我的尊重。

所以在日本你能看到幾乎所有的廁所都乾乾淨淨，包括公共廁所，它都超出我們的標準。在我們的城市中，只有臺北才模糊有一些乾淨如日本的影子。臺灣有很多學校，包括大學，廁所是學生自己輪值打掃的，所以校園也格別乾淨些，大約是因為衛生習慣的培養和環境的約束。

東京的夜

關於廁所這件事，從東京城市，到日本農村，雖然有些設施很舊，但乾淨都是統一的標準。標準不一樣，結果真的千差萬別。我回來後，跟朋友分享過這個乾淨的標準，他們反駁我，日本已經是發達國家，而我們沒摘掉髮展中ing的帽子，階段不一樣，你去看看農村，再回到城市不一樣的差別嗎？

我去過信陽的郝堂村，村裡的宏偉小學有個廁所，外表看起來有點像旱廁（就是印象中一進去會把人燻翻的那種廁所）。但它的設計很先進，只是簡單的改裝，就做到了乾淨無味。所以，我覺得是對乾淨要求的標準不一樣，標準驅使了我們的行為。

宮崎駿有個電影叫《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日本人對物品的愛惜在那部電影裡能看得出來，一塊方糖，一片樹葉，都是值得珍惜的。大約這種思想，跟日本是資源匱乏的島國有直接的地理關係。

《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

想起來，我們小時候的課本講起來中國，是說，360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心態上講是極不一樣的。

小孩子背大包。

還有一個現象，經常能在東京街頭看到，是會自己走的兩歲左右的小朋友，都揹著自己的大包，大人代勞這樣的現象比較難以看到。在街頭很容易區分來旅行的中國小朋友，即便是不跟團的家庭自由行。他們一般不揹包，物品由父母代管，另外，穿著厚厚的褲子。

春節的時間，日本的溫度並不比鄭州高出許多，但日本的孩子一般是單褲，女孩子穿裙子男孩子穿短褲的風景，這個全世界都知道，自行腦補即可。

我們一方面在強調素質教育，一方面家長幫忙孩子減負，所謂的減負又變成代勞和包辦。

因為筆者是一個孩子的母親，特別留意觀察這些孩子穿著的厚度和環境的聯絡，結論就是，日本的孩子普遍穿著比較薄，棉褲大概是絕對不會給孩子穿的，因為要讓孩子凍出來。

這在華人的眼裡，大概只有“可怕的後媽”才會這麼做。但這在日本是個教育理念，不讓孩子生活的太為舒服。

所以從幼兒園開始，小朋友就一天天練習自己的物品揹包整理，以及讓身體適應環境溫度。還有一個原因，是日本特別重視安全教育，穿的太厚小孩子身體靈活性會變差，不容易保證自己的安全，當然這是相對的。

而我們國內的家長認為穿厚點，就是磕住了也嗑不壞。一個是主動教育一個是被動保護。這是又一個不同。

我去日本，帶了止庵老師的書四本和他編輯的周作人自選集兩本，他有一句話，如果沒有讀萬卷書的經歷，我現在的旅程應該也不會這麼有意思。對一個城市的理解，不僅來自於觀察，還來自於他者的經驗。

開 封

陳瑤

走在東京開封的街頭

是的，我生活在開封。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我便起床送孩子上學，早餐是一籠小籠灌湯包子。然後騎著電動車穿過蘋果園，東京大市場賣菜的早市還沒完全散去，艱難的穿過息壤的市場，順著明倫街，走過一個紅綠燈如同虛設的路口，進入文華街，再拐進水軲轆衚衕，出了衚衕口就到孩子學校了。

說到東京很多人想到的是日本的首都，可對於我個人來講，第一時間想到的大概就是我現在所居的這個城市了。

東京到底是個什麼稱謂

東，也只是一個方位名詞。東京，也非一時一地之稱謂。五代的梁、晉、漢、周和北宋皆都於今天的開封，稱“東都”或“東京”。靖康後宋室南遷，金人入主，金貞元年間改為“南京”。

明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也欲在此建都，又改名叫“北京”。當開封叫“東京”的時候，現在的北京叫“南京”。

可不，後晉的兒皇帝石敬瑭將幽雲十六州孝敬給了他的契丹老子，遼於會同年間起在那裡建立了陪都，號“南京幽都府”。

對於很多人來講，歷史就像一鍋粥。那漫長的時間裡，人們打來打去，朝代換來換去，地名改來改去，是很難搞清楚哪是哪兒、誰是誰的。

北宋時期稱東京汴梁，不僅是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還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蘇軾、王安石、歐陽修、范仲淹等很多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曾經在這裡生活。《東京夢華錄》和《清明上河圖》至今還在向人們展示著這個城市的當時的繁榮。

然而，胡人的鐵騎踏碎了東京的繁華，氾濫的黃河又抹去了歷史的遺蹟，千年後的今天，東京夢華只能在清明上河園裡做一些碎片的展現。

今天的開封不僅失去了一千年前作為東京的輝煌，就連明清民國以來作為河南地方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的地位也成了歷史，現在只是一個叫做開封的城市。

《清明上河圖》區域性

然而，輝煌只展示了那些輝煌的人，歷史也只書寫的歷史人物。《清明上河圖》上那個在汴河邊拉船的縴夫，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們都是在一個偉大的年代裡生活著的一個平凡人。當年東京城裡一個酒肆的夥計，大概和我這個在開封賣書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地方哪點不一樣

隔以往，送完孩子上學我該去店裡開門了。到店裡打掃完衛生，給自己泡上一杯茶，在靠窗的桌子邊坐一會，看一看窗外大路上往來的學生，路對面公園裡遛狗的大媽，還有遠處的城牆和城牆裡的鐵塔。

開封詩云書社

可是，今天不行。有個外地來的朋友約我今天帶他轉一轉開封。我說，“我知道你的意思，龍亭、鐵塔、禹王臺這些公園你肯定不會讓我陪你，上午你在珠璣巷等著我，我送完孩子便去找你”。

我在巨大的孔子像下看見了他。你當然知道，到這裡來我不是讓你看這些蹩腳的仿古建築，也不是想告訴你客家移民的歷史從這裡開始。我只是想想告訴你這裡是開封的文廟的舊址，欞星門還是以前遺留下來的。

然後我們再往東走。走到白衣閣，這裡是河南佛學社所在地。我也不想講河南佛學社的歷史，你可以去百度。然後往東走一點再往南，草市街。

我們先不去看遠處那個天主教建築，我們先進去看我們右手邊這個小衚衕。

這個衚衕叫“教經衚衕”，這裡住的是猶太人，這些人的祖先從北宋時來到中國，祖輩一直住在這裡上千年。關於開封的猶太人，你也可以去百度。

再往前，去看那個高聳的建築，那是天主教堂的鐘樓，這個天主教堂是河南省最大的天主教堂，始建於1917年。

好，我們往前走，餓了嗎？我們去寺門喝碗羊肉湯吧。對，寺門，東大寺門口簡稱寺門，開封人都知道。

東大寺是清真寺，始建於明朝，是全國著名的清真寺。穆斯林的兄弟們圍寺而居，順便在門口做些小吃生意，這裡的小吃味道是最正宗的。講究的開封人喝湯是一定要跑到寺門的。

我們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走在開封的陋巷之中，匆匆的看了幾個地方，你知道我意思嗎？那我們再回顧一下我們行走的路線吧：文廟舊址，河南佛學社，猶太人集聚地，天主教堂，然後在清真寺門口喝湯。

不同的宗教信仰和文化在方圓不足一公里的地方長期和平共存，大概也只有開封有這種地方吧。

朋友使勁點點了頭，然後喝完最後一口湯，抹了一下嘴。你去店裡開門做生意吧，我去清明上河園感受下東京的輝煌。

如果註定是東京的春天相遇，那我便把冬日的片片白雪拂去等你。在無數個不能與你相見的冬日裡，每天想著牽上你的手，漫步斜陽下，

哪怕什麼都不說，也非常美好。無論這個冬季這場疫情帶來多大的變化，但我們的愛情是不變的永恆，讓親情友情愛情交織在一起，度過這純粹而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