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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蓮子歷史

    在公元前後數百年間,亞歐大陸農耕諸國與其北方遊牧諸族兩相對應,自東徂西,分佈如下:亞洲東部的農耕地區主要是漢代中國,其北方遊牧民族主要有匈奴(胡人),東北有烏桓、鮮卑(東胡),西北有羌、月氏、烏孫等。在中亞、南亞農耕國家主要有貴霜和印度,其北遊牧各族有康居、大宛、大月氏等,間亦從事農耕。在西亞,南有帕提亞帝國,中國史書稱安息,其北有馬薩革泰和阿蘭等遊牧民族。在歐洲,南部農耕地帶為東西羅馬帝國,其北東歐草原地帶則為斯基泰和薩爾馬特等遊牧民族。遊牧世界與農耕世界鄰近各國各族之間,不斷髮生接觸和交往,和平時期是經濟與文化的交流,暴力衝突時期則是土地與財富的掠奪。

    和平與暴力不斷交錯出現的結果,是兩個世界之間閉塞的突破,人類文明地區的擴大。秦漢帝國對中國北部和西北部地區的經略,亞歷山大帝國和羅馬帝國對亞、歐、非廣大地區的征服,都導致這樣的結果。遊牧民族對農耕世界的入侵以及入侵後新的統治王朝的建立,也導致相似的結果。約公元前3世紀中葉,馬薩革泰遊牧部落聯盟之一支帕勒達依人(達赫人)由北方侵入帕提亞,與伊朗高原操伊朗語的一支居民相結合,在公元前247年推翻了亞歷山大部將塞琉古王朝的統治,建立起龐大的帕提亞(安息)帝國。帕提亞帝國建立後的發展,無疑有遊牧民族的貢獻。公元1世紀中葉,大月氏人貴霜部在中亞建國,攻滅大夏,聯合吐火羅人,形成龐大的貴霜帝國,首都由索格底亞那遷至布路沙布羅(今巴基斯坦的白沙瓦)。這個帝國的版圖北起花剌子模,南抵印度半島的文迪亞山。這是遊牧民族在入侵農耕世界並定居以後建立的具有高度經濟文化的文明古國。4世紀在中國北方建立的五胡十六國”,也是遊牧民族在農耕世界建立的國家。亞歐大陸上兩個世界之間既互相交往,又彼此滲透,在愈來愈大的程度上打破了閉塞,促進不同民族和文明的匯合。

  • 2 # 歷史檔案館

    我是真君,我回答的詳細點。

    第一次大規模融合:華夏四夷融合為漢族

    夏商周時期的華夏大地,星羅棋佈地者形態各異的民族。總的說來,有古羌、夷、苗蠻、巴蜀、百越、西南夷幾大群體。

    古羌又被稱為戎狄,圖騰為羊,炎黃族就是出自於古羌,分佈在青海、甘肅、寧夏、陝西、山西地區,直到春秋時期,依然有姜氏之戎和姬姓之狄。

    夷擅長於射箭,圖騰為鳥,主要分佈在東方的山東半島和淮河流域,被稱為“東夷”。商朝的建立者就是夷的一支。

    苗蠻在上古稱為“三苗”,商朝稱為“荊蠻”,西周時期建立了楚國。

    百越位於東南沿海地區,主要有吳越、揚越、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等。《漢書·地理志》記載,百越的分佈“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里,百越雜處,各有種姓”。

    巴蜀也就是四川地區古巴國和古蜀國。他們創造了先進的青銅文明。

    西周建立後,周人自認為是夏朝的繼承著,於是稱呼自己為“夏人”,“華夏”,分封到了中原的諸侯國統稱為“諸夏”。實際上,周人也是來源於羌,是羌族中最先進的一支,周人也是姬姓和姜姓長期通婚產生的民族。周人建立了周朝後,就將分佈在四周的民族叫做“東夷”、“北狄”、“西戎”、“南蠻”,統稱為“四夷”。華夷之辨的民族關係就形成了。

    華夏和四夷

    春秋時期,隨著各國進行了長期的爭霸戰爭,使得“四夷”和華夏產生了大規模的融合現象。秦國不斷和西戎鬥爭,吞併了大量的戎族國家;晉國不斷進攻北狄;齊國吞併了萊國等東夷國家。這種吞併現象讓“四夷”融入了華夏文明。在南方,楚國、吳國、越國大量吸收了華夏文化,也不斷融入了華夏體系。

    春秋版圖

    戰國時期,各國中央集權體制建立,各國對外擴張的速度加快了。秦國吞併了巴蜀、楚國統一了長江中下游地區,燕國統一遼西、遼東,趙國吞併了中山國,征服婁煩、林胡。這種擴張就基本奠定了後來的華夏文明圈,也為秦國的統一奠定了基礎。

    前221年,秦朝統一六國。隨後秦朝又征服了百越地區。漢武帝時期,征服了南越、東越、西南夷,佔領了河西走廊。此時,百越民族和羌族進一步融合了華夏族。於是一個新的民族就產生了,那就是漢族。不過需要注意的是,百越、西南夷、西羌融合漢族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秦朝版圖

    第二次融合:五胡入華

    魏晉時期,北方的匈奴、鮮卑、羯、羌、氐等遊牧開始大規模進入了中原地區,開始形成了第二次大規模的民族融合。西晉末期,這些少數民族發動了“永嘉之亂”,導致西晉滅亡。

    西晉滅亡後,產生了兩個重要民族融合趨勢,一是晉室南遷,衣冠南渡。大量的漢族遷徙到了東南地區,加速了和百越民族的融合。二是北方遊牧民族遷入北方地區。他們不斷吸收漢族的文化習俗,開始漢化。

    東晉時期,北方出現了“十六國”的戰亂,但是也有許多民族在學習漢族的文化,例如前秦確立了以儒治國的理念。南北朝時期,鮮卑族拓跋氏統一了十六國,建立了“北魏”,北魏的胡太后和孝文帝大力推行了全面的漢化政策,使得鮮卑族和進入中原的其他民族逐漸融入了漢族。北魏之後,進入中原的少數民族基本漢化。

    魏晉南北朝的民族大融合,給漢族帶來新鮮的血液,為了更大規模的大一統創造了條件。前589年,隋朝統一了陳朝,最終完成了南北方的統一。之後的唐朝更加強大,而唐朝的皇族則有鮮卑族的血液。

    第三次融合:中華民族的形成

    唐朝滅亡後,漢族的勢力範圍就基本侷限於長城之南。然而,東北的民族又一次強大了起來。契丹族在東北建立了遼國。遼國推行了南北院制度,以漢治漢,以夷治夷,取得了很大的效果。遼國也不斷吸收漢文化,最終契丹族也逐漸漢化了。遼國滅亡後,西遼國就在西域推行漢文化。後來中亞和俄羅斯將中國稱為“契丹”,也就是受到了遼國的影響。

    金國滅了遼國、北宋後,佔據了中原地區,大量的女真族遷徙到內地。經過幾十年,上百年的融合,到蒙古滅金的時候,漢族和中原的女真族已經沒有了區別,統稱為“漢人”。

    13世紀,蒙古興起,先後滅西遼、西夏、金國、吐蕃、大理、南宋,完成了東亞的統一,建立了空前遼闊的元朝。蒙古在入主中原也在學習中原文化,但是自己的漢化程度顯得十分不足,最終失敗。但是元朝消滅南宋時期的割據局面,也為民族統一創造了條件。該時期,西域、中亞等地文化和南北方的文化開始融合,出現了元曲的繁榮

    明朝建立後,推行了嚴格的華夷之辨政策,導致在疆域方面沒有多大的建樹。但明朝卻在西南地區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朱元璋大力推行了向西南地區移民駐紮軍隊的政策,加速了西南地區的改土歸流,使得雲貴地區逐漸納入了內地漢文化地區。

    清朝建立後,廢除了明朝推行了“華夷之辨”,認為漢族和周邊的各族都是中國的民族。清朝第一次在外交上使用中國為國名,奠定了中國的法理基礎。清朝開疆拓土,基本統一了東亞大陸,為現代中國的疆域奠定了基礎。清朝入關後,滿族積極學習漢族文化,到了清朝後期,滿族已經和漢族沒有多大的區別。於是乎,清末的梁啟超提出了中華民族的概念,革命派如孫中山則提出了“五族共和”的思想。

  • 3 # 記錄歷史人生

    目前世界上還存在著七八種文明,即西方文明、儒家文明、日本文明、伊斯蘭文明、印度文明、斯拉夫—東正教文明、拉丁美洲文明和還不明確的非洲文明。世界上一切衝突都是文明之間的衝突,文明之間基本價值的差異導致了軍事、政治的衝突。  當今,世界已進入了經濟全球化階段,全球化實質上是不同社會制度、不同社會文明的競爭與整合。全球化的深刻社會意義在於,它既是不同社會文明的對抗,又是不同社會文明的交融。  文明是人類不同族群之間相互認同的最大共同體,由於歷史的原因,人類形成了幾個最主要的文明體系,就是西方基督教文明、中東伊斯蘭教文明、南亞印度教文明,以及中國儒家文明等。 人類最初的這5個文明基本上形成了南農北牧的基本格局——南邊是一些剛剛萌芽的、弱小的文明國家,人們過著定居的農耕生活,文化水平比較高;北邊則是許多遊徙不定、追逐水草而生的遊牧民族,生產力水平低下、文化水平很低,基本上還處於矇昧和野蠻狀態。  遊牧世界和農耕世界之間的對峙,從公元前3000年人類文明產生的時候開始,一直持續到公元后1500年。遊牧世界與農耕世界的衝突和融合,構成了15世紀以前人類文明發展的一個重要動力。而遊牧世界對於農耕世界的每一次大入侵和大融合,其結果都導致了文明形態的巨大變化:遊牧民族的大入侵導致了文明形態的嬗變。舊的文明形態消失了,新的文明形態則應運而生。另一方面,在遊牧民族的衝擊和融合之下,看起來弱小和地域狹小的農耕世界,在遭到強悍的遊牧民族的入侵和征服之後,不僅沒有徹底被消滅掉,而且還透過一種以柔克剛的方式,在長期的文化融合過程中,潛移默化地改造和同化了入侵的遊牧民族,並且通把以前屬於遊牧民族生活的地區也納入到農耕文明的範圍內。在15世紀以前的數千年時間裡,人類的農耕文明正是透過這種方式,在空間地域上不斷地擴充套件。乃至於到了公元15世紀、16世紀以後,亞歐大陸上幾乎到處都是農耕文明瞭,遊牧世界反而變得沒有立錐之地了。到了今天,世界上殘存的遊牧民族只是一些古老的歷史遺蹟,成為我們旅遊觀賞的物件了。  公元15世紀、16世紀構成了人類文明演進過程中的一個重要分水嶺,從那時起,遊牧世界與農耕世界之間的衝突和融合結束了,一個新的時代主題開始出現,這就是新興的西方工業文明與傳統的農耕文明之間的對峙和衝突。  在近200多年的時間裡,這種對峙和衝突以西方工業文明的全面勝利而告終,其表現形態就是從18世紀開始的全球性殖民化浪潮。這個殖民化浪潮使得世界上所有的非西方地區都相繼淪為西方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在這種情況下,傳統文明體系之間的分野就被日益突出的西方與非西方之間的衝突所掩蓋。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非西方世界各國在經歷了一兩百年的殖民化或半殖民化的苦難歷程之後,終於獲得了政治上的獨立。隨著政治上的獨立和經濟上的發展,許多非西方國家迫切地感覺到文化重建的重要性,這樣就必然會在弘揚傳統文化的呼聲下,導致一種文化多元化甚至文化保守主義的前景。  但是在冷戰時代結束以後,兩大政治陣營的對壘不復存在,人們也不再按照政治意識形態的區分來進行認同了,而是重新以傳統的宗教—倫理價值系統作為心理認同的標準。非西方世界的人們紛紛轉向了自己的文化根源,試圖從中發掘出建設現代化的精神支柱。如何把自己的傳統文化資源與現代化事業有機地結合起來,這是放在所有非西方國家和地區面前的一個重大問題。

  • 4 # 努力面向陽光咯

    很高興回答問題:世界歷史上有幾次大規模的文明衝突融合呢?關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從公元前二千紀初到公元后15世紀這漫長的3000多年時間裡,遊徙生活於亞歐大陸北部的遊牧民族對南部定居的農耕世界進行了不計其數的侵擾和滲透,其中大規模的入侵活動共有三次。農、牧世界之間的這三次大規模的衝突和融合對於人類文明的發展和世界歷史的形成均產生了極為重要的影響,它不僅導致了文明形態的變更,構成了歷史自身發展運動的重要動力,而且導致了文明域界的擴充套件,使得越來越多的“化外之地”被納入到文明的程序中,從而為人類歷史從分散的區域史、國別史向整體的世界歷史的轉變奠定了必要基礎。

    一、兩大世界的對壘與文明擴充套件的“酵母”作用

    在人類歷史上,曾經長期存在過兩種截然對立的生活方式或文化模式——農耕與遊牧。從新石器時期末葉一直到公元15、16世紀的漫長曆史過程中,這種生活方式的分野導致了農耕世界與遊牧世界之間曠日持久的文化對峙和衝突,我們今天的世界歷史在很大程度上是這兩個世界長期衝突與融合的結果。

    不同的生活方式導致了不同的文化特性和社會制度。相對而言,遊牧民族驍勇強悍、性情兇野,長期的簡樸生活使其頑固地保持著傳統的氏族公社制度,遷徙不居的遊牧習性則使得這些民族喜好馬背上的營生(劫掠)而不耐耕作之苦。據司馬遷記載,匈奴“逐水草遷徙,毋城郭常處耕田之業……士力能彎弓,盡為甲騎。其俗,寬則隨畜,因射獵禽獸為生業,急則人習戰攻以侵伐,其天性也” 。羅馬傑出的歷史學家塔西陀在描述日耳曼遊牧者的生活習性時說道:“要想勸他們象向敵人挑戰和贏得創傷那樣地去耕種土地和等待一年的收成,那是很困難的。而且他們還覺得:可以用流血的方式獲取的東西,如果以流汗的方式得之,未免太文弱無能了。”遊牧世界的生產力水平十分低下,它的成員們長期過著一種淳樸而粗陋的半原始生活。遊徙不定的生活方式極大地阻礙了生產力的發展和文明的發生,因此一直到公元15、16世紀遊牧民族對農耕世界的大規模入侵浪潮最終平息時,從遊牧世界自身中並未能獨立地生長出文明體系。遊牧民族的文明化歷程始終是以一種“入贅”的方式而實現的,即剽悍的遊牧民族在入侵農耕世界的過程中反過來被後者的文明生活方式所征服和同化。

    相形之下,農耕民族則要顯得文靜柔弱得多,其生活方式也較為穩定和有規律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農耕民族長期維持著一種以農為本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安土重遷,彼此閉塞,具有極其狹隘的地方性特點。然而另一方面,定居的農耕生產方式卻比遊徙的畜牧生產方式創造出更為豐盛的生活資料,從而使一部分社會成員有可能從基本的生存勞作中解脫出來,去從事冶煉、建築、水利灌溉、商業貿易、社會管理、宗教祭祀以及其他各種文化活動。人類最初的幾個文明(湯因比稱之為“親代文明”)都是從定居的農耕世界的文化土壤中萌生和發展起來的,至於後來出現的形形色色的子代文明,則都是在這些親代文明的基礎上透過與遊牧入侵者的文化“雜交”而衍生出來的。在15、16世紀以前,農耕世界在遊牧世介面前基本上處於守勢,時常受到強悍的遊牧民族的威脅和衝擊。但是從長程歷史的角度來看,農耕世界卻具有一種強大而潛在的文化勢能,每當遭到遊牧民族的暴力入侵時,被征服了的農耕文明往往能夠發揮出以柔克剛的文化效應,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逐漸消蝕掉野蠻入侵者身上的暴戾之氣,使征服者反過來成為先進文化的被征服者。形象地說,農耕世界如同文明的“酵母”,它被包圍在遊牧世界的“麵糰”之中,然而它卻透過持續不斷的“發酵”過程傳遞和擴散著文明的因子,將蠻荒的化外之地日益納入文明的範圍。

    在公元前二千紀中葉以前,人類的幾個親代文明(愛琴文明、尼羅河流域文明、兩河流域文明、印度河流域文明和中國黃河流域文明)均分佈在北迴歸線到北緯35度左右的狹長地帶上。這個狹長地帶由於雨水充沛、氣候適宜,因此成為孕育農耕文明的溫床。這五個古老的農耕文明所佔的地域非常有限,它們由西向東一線擺開,集中地分佈在大約十幾個緯度的範圍內。在這條狹長地帶的南面,多為荒蕪的沙漠和寬闊的海洋;而在其北面的亞歐大草原上,則生活著許多追逐水草而生的遊牧民族。“在亞歐大陸,宜於農耕的地帶基本偏南……宜於遊牧的地帶基本偏北,幾乎和農耕地帶平行,東起自西伯利亞,經中國的東北、蒙古、中亞、鹹海裡海之北、高加索、南俄羅斯,直到歐洲東境,也是自東而西,橫亙於亞歐大陸的居中地帶。” 從而形成了南農北牧、南富北窮的兩大世界之間的長期對壘。

    從地域範圍上來看,最早出現的農耕地區及其所產生的城市文明只不過是廣袤無垠的蠻荒之中的幾小塊綠洲,處於遊牧民族的包圍之中。隨著農耕世界與遊牧世界之間的接觸、衝突和融合,這些文明的“酵母”開始“發酵”。這個“發酵”過程是藉助野蠻剽悍的遊牧民族的入侵而實現的——遊牧民族以暴力方式征服農耕世界,然後在漫長的和平時期裡.二、印歐語系遊牧者的入侵狂飆

    從公元前15世紀到公元后15世紀這漫長的3000年時間裡,遊牧世界對農耕世界的大規模的武力衝擊共有三次。第一次開始於公元前二千紀初葉,入侵者主要是印歐語系(雅利安語系)的諸遊牧民族。儘管早在公元前三千紀蘇美爾文明就曾受到閃米特遊牧者的不斷騷擾,但是最初向農耕世界發起大規模進攻的卻並不是來自阿拉伯沙漠地帶的閃米特人,而是遊徙生活在農耕地帶以北的亞歐大草原上的印歐語系諸遊牧民族。這些操原始印歐語言的遊牧民族最初生活在黑海和裡海周圍,從公元前二千紀初葉(甚至更早)開始向亞歐大陸南部的農耕地區擴張。最先是赫梯人翻越高加索山脈進入小亞細亞,建立了帝國,從而在閃米特人的巴比倫帝國和埃及帝國之間插入了第一塊“雅利安楔子”。不久以後喀西特人和胡裡特人分別從扎格羅斯山區和亞美尼亞高地侵入美索不達米亞,前者攻佔了巴比倫的都城,建立了巴比倫第三王朝(約公元前1518—前1155年);後者則在巴比倫與赫梯之間建立了米坦尼王國。到了公元前二千紀後期和公元前一千紀,亞歐大陸上的印歐語系各遊牧民族開始向西、南、東三個方向進行大規模的遷徙運動。在西方,色雷斯人、伊利里亞人、希臘人(包括愛奧尼亞人、阿卡亞人和多利亞人等)進入巴爾幹半島,義大利人進入亞平寧半島,斯拉夫人和波羅的海人來到東部歐洲和波羅的海南岸,日耳曼人和凱爾特人則分別深入到多瑙河、萊茵河流域和高盧、西班牙腹地。在南面,米底人和波斯人進入伊朗高原,並先後侵入西亞和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建立起米底王國和龐大的波斯帝國(阿契美尼德王朝)。另一支印歐語系的遊牧者則取道伊朗高原而衝入印度河流域,這些身材高大、白膚碧眼的侵略者與印度河流域身材矮小、面板暗黑的土著經過長期的混雜,成為今天印度人的祖先。向東衝得最遠的一支印歐人甚至越過了天山屏障,到達中國西部的帕米爾高原,這支印歐人所建立的國家後來被華人稱為吐火羅或大夏(即巴克特里亞)。“公元前二千紀,歐亞大陸正處於一個騷動時期,即遊牧民入侵、古老的帝國被推翻、舊的社會制度瓦解的時期。騷動是猛烈的,整個歐亞大陸都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因此,公元前二千紀是古代文明從歷史舞臺上消失,由古典文明取而代之的過渡時期。”[6] 這種大騷動是遊牧世界對農耕世界發起第一次大沖擊的結果,這次大沖擊斷斷續續地從公元前18世紀一直延續到公元前6世紀,並形成了兩個高潮。第一個高潮發生於公元前18世紀以後的200年間,在此期間,赫梯人、喀西特人、胡裡特人等印歐語系遊牧民族入主小亞細亞,愛奧尼亞人和阿卡亞人則衝入愛琴海地區,並在稍晚些時候毀滅了克里特島的米諾斯文明。另一些印歐語遊牧者正源源不斷地擁入伊朗高原,向印度和東方的遷徙活動也於此時開始。第二個高潮大約發生在公元前1250—前950年間,它的前奏曲是盧卡人、阿卡亞人等“海上民族”對埃及和地中海東岸諸國(赫梯、腓尼基等)的劫掠和入侵,而“海上民族”對地中海沿岸地區的侵掠說到底又是一支強悍的北方遊牧民族——多利亞人南下浪潮擠壓的結果。在這次衝擊高潮中,粗獷野蠻而精力旺盛的多利亞人摧毀了由他們的遊牧先驅阿卡亞人建立的邁錫尼文明,致使希臘社會經濟蕭條、人口流失,各種文化制度瓦解,倒退到一種黑暗的矇昧狀態中。這種矇昧狀態一直延續到公元前800年左右希臘諸城邦崛起時才結束。在敘利亞和巴勒斯坦,由於赫梯帝國的衰落而留下來的真空地帶,很快就由閃米特語系的遊牧民族——阿拉米人和希伯來人填補上了;而另一支閃米特遊牧者迦勒底人則極力向美索不達米亞南部地區進行滲透。稍晚些時候,亞歐草原上新崛起的印歐語系遊牧者米底人和波斯人也先後趁著這次衝擊高潮的餘波衝入伊朗高原,虎視眈眈地覬覦著美索不達米亞和敘利亞富饒的沃土,並最終在西亞和中亞的廣大地區建立起龐大的波斯帝國。在印度河流域,前此已侵入哈拉巴文明地區的雅利安人開始了與達羅毗荼人的土著文化的融合過程和文明化改造過程,這個過程雖然不象幾個世紀以前雅利安人的暴力征服活動那樣充滿了血腥味,但是它對於後來的印度文明的深刻影響卻是無法估量的。四大《吠陀》書和婆羅門教就是這種影響的有力見證,它們後來以否定的方式導致了佛教和耆那教的產生,又以否定之否定的方式導致了婆羅門教的復興(即印度教或新婆羅門教)。與此同時,在阿爾泰山和天山山脈的另一邊,來自西部高原的、在不久前剛剛完成了從遊牧生活方式向農耕生活方式轉化的周民族,實現了對商王朝的政權更迭。而周王朝自建立以後,其西北邊界始終受到諸戎狄部落的騷擾,這種持續不斷的騷擾最終又導致了西周的覆滅,並在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混亂之後促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中央集權的大帝國——秦漢帝國的產生。在這些不斷威脅中國西北邊境的戎狄部落中,有一支就是後來成為遊牧民族對農耕世界進行第二次大入侵的主力軍的匈奴人。

    從公元前二千紀初至公元前一千紀中葉的遊牧世界對農耕世界的大沖擊,是人類歷史上歷時最久、成分最複雜、過程最撲朔迷離的民族大沖突和大融合活動。這場大沖擊的主要發動者是印歐語系的諸遊牧民族,此外還有閃米特遊牧者和中國西部的周民族及西北諸戎狄部落,而它的承受面則是從西至東地分佈在舊大陸的整個農耕地帶上的所有親代文明國家。這次民族大沖突和大融合導致了文明形態的變更(新舊文明的更迭)和文明地域的擴大。從文明形態更迭的時間座標上來看,米諾斯文明、美索不達米亞文明、哈拉巴文明、中國夏商文明等親代文明滅亡了,古代埃及文明無可拯救地衰落下去,在舊文明的廢墟上產生了人類歷史上的第二代文明(即古典文明),它包括希臘羅馬文明、波斯帝國、古代印度文明和中國秦漢帝國。從文明域界擴充套件的空間座標上來看,文明的地域範圍從北迴歸線至北緯35度的狹長地帶向北擴充套件到多瑙河—高加索—藥殺水(今錫爾河)—天山山脈一線,大約擴充套件了8至10個緯度。

    三、匈奴人的西進運動與亞歐大陸民族大遷徙

    如果說遊牧世界對農耕世界的第一次大沖擊主要是由遊徙於亞歐大草原中部的印歐語系遊牧民族發起的,那麼遊牧世界對農耕世界第二次大沖擊的主力軍卻是遊牧於中國西北邊境的匈奴人。這次入侵浪潮的矛頭雖然也是指向亞歐大陸南部的農耕地區,但是其推進趨勢卻是從東向西地波浪式展開。如同多米諾骨牌運動一樣,這次民族大入侵和大遷徙活動呈現為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亞歐大草原上的幾乎所有的遊牧者都被捲入到這場來勢洶猛的民族大沖突和大融合浪潮中。匈奴人從公元前2世紀(甚至更早)到公元后4世紀不間斷的西進運動促成了亞歐大草原上各遊牧民族的南遷和西徙,最終導致了整個古典文明體系的崩潰。

  • 5 # Hotrock

    文明的衝突與融合是一個統一體。巨大沖突帶來巨大融合,歷史因此而進步。如果只有衝突而未見融合,這是戰爭,其結果是歷史依舊保持原樣。如果有融合但未有實際的衝突,這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在此之上的文明會有小幅進展,不會帶來歷史的巨大跨越。人類歷史上曾經的幾次較大規模的衝突—融合有:(1)草原文明與農耕文明的衝突與融合;(2)農耕文明與工業文明的衝突與融合;(3)工業文明與技術文明的衝突與融合。每種文明的衝突與融合都帶來社會的血與火的洗禮,帶來社會繁榮與進步。農耕文明融合了草原文明帶來了君主統治的穩定與繁榮持續兩千年。工業文明融合了農耕文明帶來了資本的旗幟高高飄揚於世界的每個角落。科技文明取代工業文明帶來的是對全球最廣泛意義的以公平正義自由民主為基礎的人的價值的普遍認同的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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