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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穿插游擊隊

    2013年3月,在江蘇省揚州市西北的西湖鎮司徒村曹莊,一宗土地開發案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中。

    在拆遷過程中,就有人發現地面散落的磚塊並非現代的磚。考古人員進駐後,確實發現了一座墓葬,原本以為並非什麼高等級大墓,發掘完成之後這座墓就將淹沒在鋼筋水泥之下。

    然而,隨著眾多高等級文物的出土,這座墓逐漸引起了文物部門的重視。出土文物有天子巡遊所用的玉璋、青銅編鐘編磬、十三環金玉蹀躞帶等。尤其是蹀躞帶,它的環數決定了主人的等級。

    出土的十三環金玉蹀躞帶

    《隋書》曾經記載北周大臣李穆曾經送了一條十三環金帶給楊堅,勸他稱帝,十三環金帶是天子的服飾。

    此外,用於墓室石門上的鎏金銅鋪首也非比尋常,只有西安唐大明宮遺址才有與之大小相似的鋪首。

    種種跡象表明,這座大墓很可能是帝王墓。

    楊廣只剩兩顆牙齒

    隨著發掘的深入,大約1個月之後,墓誌出土,人們才知道這座墓的墓主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隋煬帝楊廣

    史料記載,隋煬帝在江都被權臣宇文化及殺死,現代考古發現與歷史記載吻合。有意思的是,這個房地產的開發商名字為楊勇,正好與楊廣的哥哥楊勇同名。

    隋煬帝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從大興來江都,並且最後又死在江都呢?整件事都要從隋朝開國的權力分配說起。

    1.關隴貴族集團

    陳寅恪先生在《隋唐政治淵源論稿》和《唐代政治史論述稿》兩部鉅作中,論述了隋唐兩朝的統治圈層特點。

    他說,北周皇室宇文氏、隋皇室楊氏、唐皇室李氏三大家族同出自北魏負責鎮守西北邊境的關隴藩鎮,經過長期經營,形成了政治軍事集團,被稱為“關隴貴族集團”。

    不僅是周隋唐的皇室,這三朝將相文武大臣相當多的部分都出身於西魏北周以來西北關隴地區的豪強。因此,陳先生將其看作是一個集團。

    陳寅恪(1890年7月3日—1969年10月7日)

    將政治版圖以“集團”、“派系”的概念進行分門別類,是一種研究方法,但它未必是歷史的真實。

    《國民黨高層的派系政治》一書作者金以林以研究國民黨派系聞名,但研究者大量採訪了臺灣的前國民黨高層後代,他們一致否認“派系政治”的說法,都認為“派系”不存在,鬥爭只是個人政治權衡

    對於隋唐時期的政治,我們也應該持有比較客觀的態度,即認可陳寅恪建構“關隴貴族集團”這個概念來研究的研究方法,但不要認為一定就存在一個“集團”

    隋代皇室楊氏和北周皇室宇文氏、妻族獨孤氏,都來自北魏的西北邊鎮武川鎮。長期艱苦的戎馬生涯,讓這些家族之間,以及與他們手下軍官兵士之間,種下了深厚的情誼,構建了複雜的關係網路。

    與其說是“關隴貴族集團”,不如說是武川鎮幾大家族之間世代維繫的交情

    此外,歷史學家還把並非出自武川鎮軍事家族、但又在北周宇文氏政權為官的其他北方世家大族成員也歸類到“關隴集團”,就更加不符合實際了。

    一個士族出身的人是否選擇為官,取決於他本人的能力、野心和他的人際關係網路,同樣是北方士族,有的選擇西魏北周,有的選擇東魏北齊,其中有很大的偶然性。

    隋文帝楊堅(541年7月21日-604年8月13日)

    雖然楊堅與武川鎮軍事家族之間形成了複雜的關係網路,但楊氏勢力的崛起,並非完全靠武川鎮軍事家族的關係網,更多是靠楊堅之父楊忠個人的政治歷程

    北周武帝在位末期,加強皇權,企圖削弱軍事家族的影響力。獨孤信謀反失敗,楊氏因為與獨孤氏的關係,被周武帝刻意提防。

    然而,周武帝突然去世,楊堅以外戚身份掌權,具備很強的偶然性。此後,楊堅收攏了一些同樣被周武帝提防、打壓的原武川鎮軍事家族成員,再加上其他北方士族,共同完成了代周建隋的政治歷程。

    北周大定元年,楊堅代周建隋。稱帝后的楊堅,並沒有十分器重幫助過他的軍事家族成員們,反而積極培植高熲、王雄、虞慶則、蘇威等親信,佔據朝廷大權。楊堅還大事屠殺北周宇文氏皇族,防止他們東山再起,基本將宇文氏滅絕。

    可以說,宇文氏的慘遭屠戮,削弱了武川鎮軍事家族的關係網路。

    2.楊勇和楊廣

    隋文帝的長子楊勇很早就被冊立為皇太子,參與軍國大事。但是君主和儲君的關係是十分微妙的,君主需要儲君來鞏固家天下的政治格局,協助自己處理國政,進而實現未來政治交接的穩定。

    但君主又深知儲君是離皇位最近的人,也是對君主的權力威脅最大的人。

    楊勇性格直率,楊堅多次對他強調,“雖居上嗣,義兼臣子”,要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但是楊勇卻沒有放在心上。

    影視劇中楊勇的形象

    楊勇的太子妃元氏出自北魏皇族,是楊堅和獨孤皇后專門為他挑選的政治聯姻物件,意在鞏固皇室與北方士族的關係。

    但楊勇輕薄元氏,寵愛側室雲昭訓。太子妃元氏沒有為楊勇產下一兒半女,側室雲昭訓反而生了三個兒子。元氏十分苦悶,不久抑鬱而死。

    在隋唐時代,北方士族的風氣是重嫡輕庶,楊勇不僅輕薄正妻,更沒有產下一個嫡子,讓楊堅和獨孤皇后十分生氣。獨孤皇后甚至誹謗元氏之死是楊勇下毒謀殺。

    與此同時,楊廣也加速了對太子之位的爭奪。

    在家庭事務上,楊廣十分重視他的妻子,後梁皇帝蕭巋之女蕭氏,他給楊堅生的孫子是正妻所生。

    隋統一程序

    開皇九年,隋滅陳,楊廣擔任軍隊總指揮

    但這一年楊廣才19歲,實際統兵的是名將賀若弼和韓擒虎。第二年,前陳境內的地方豪族叛亂,文帝又任20歲的楊廣坐鎮江都,支援江南的隋軍平叛。

    一年前,十九歲的楊廣第一次到建康城,看到江南風物清雅瑰麗,瞬間就被吸引。但由於政治需要,建康城被毀,隋軍將陳朝的部分物資和人員轉到江北的江都,便於看管,於是江都就成為建康的延續。

    一年後,二十歲的楊廣被父皇指派坐鎮江都,再次感受到南方對他的巨大吸引力,與一年前不同的是,此時的楊廣終於可以把江都的一切當成他的私有之物。

    與楊勇的僚屬多系北方士族不同,楊廣利用自己與南方的兩次淵源,大力發展自己在南方的勢力,招募了大量南方士人進入他的江都總管府。

    其中有虞世南、庾自直、諸葛穎、王胄等,從他們的姓氏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南方屬性。

    此外,楊廣利用朝中兩個權臣楊素和高熲的矛盾,延攬楊素為內應。楊素手段果然高超,經營獨孤皇后這條線,成功把楊廣變成取代楊勇的第一選擇。

    3.危險的分裂

    楊勇被廢后,原來楊勇的東宮僚屬,以及支援楊勇的武川鎮軍事家族成員和北方士族遭到大規模的清洗和打壓。

    如高熲和賀若弼就被免官,煬帝即位後於大業三年被殺。這次清洗受牽連者竟然達到二十餘萬家。

    影視劇中的賀若弼形象

    這其中也不乏能征善戰的將領,為後來東征高句麗失敗,以及隋末亂世中朝廷軍事力量的羸弱買下了伏筆。

    與此相對,曾經不受重用的南方和原北齊治下東部地區計程車人被大量提拔進入朝廷中樞,如虞世基、裴蘊。

    當然,南方和山東士人進入權力中樞,既是楊廣培植自己的親信勢力,也是隋朝統一之後擴大統治基礎的必然需要,也為後來唐代的穩定打下良好基礎。

    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大業年間中央權力圈層的矛盾,逐漸體現為南北官僚的矛盾

    透過長期處心積慮的鬥爭而取得皇位的煬帝,對自身的地位和處境並不自信,對失去權力的恐懼又遠甚於其父隋文帝,對臣下的猜忌和提防也更甚一籌。

    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煬帝大力提拔曾經與他共事過的南方士人,進一步打擊曾經在朝中佔據主導的武川鎮軍事家族和北方士族成員,連曾經幫助他奪取皇位的楊素家族也不例外。

    楊素(544年—606年8月31日)

    楊素有大功於煬帝,煬帝表面上也對他尊榮甚隆,但實際上內心對楊素十分嫌忌。

    楊素生病臥床的時候,煬帝每次叫太醫前往診療,賜給藥物,但太醫回來覆命時,煬帝卻問太醫,楊素的病究竟嚴重不嚴重,是不是不治之症,唯恐楊素不死

    當然,楊素也不是吃素的,煬帝在宮中的私語很快就傳到楊素的耳朵裡,楊素知道煬帝希望他快點死,十分憤懣,對他的弟弟說:“我豈須更活耶?”不久,楊素就病死了(一說是被煬帝毒死)。

    楊素之死,加劇了武川鎮軍事家族和北方士人對煬帝的離心離德。而北方官僚的離心離德又促進煬帝進一步猜忌北方官僚,依靠自己的親信,隋朝統治集團出現了以煬帝為首的新勢力和以武川軍事家族和部分早年仕西魏北周的北方士人組成的舊勢力的分裂。

    同時,二者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每個人其實都是以個人為單位存在,而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所謂“集團”、“派系”。

    煬帝提拔的親信,互相之間橫向聯絡十分微弱,所有關係都僅限他們自己與煬帝本人的關係;北方舊官僚們互相之間也並非一黨,沒有互相聯合

    這也就解釋了後來隋末大亂,諸侯烽起,天下亂戰格局的成因。

    4.窮折騰

    煬帝是個野心很大的君主,他希望重塑國家的政治、軍事和經濟結構

    為此,他結交西域,修建大運河,東征高句麗。這些舉措雖然有滿足個人私慾、製造繁榮假象、喜好風光排場的成分,但也不能完全否認煬帝的戰略部署。

    在這當中,東征高句麗是最重要的戰略安排,其他舉措都與此相關。

    大業五年,隋煬帝帶著文武百官,從大興出發,浩浩蕩蕩前往張掖。西巡途中,煬帝深入吐谷渾領地,遣兵擊之,大勝。

    煬帝西巡

    同時讓西域諸國看到中原政權天威浩蕩,促進他們對中原的畏懼和臣服,防止西域與北方的突厥聯合,威脅中原安全。這一招的靈感來自漢武帝。

    但隋煬帝比漢武帝更進一步。為誇耀國家富強,每年正月當少數民族和外國首領、商人聚集洛陽時,煬帝都會命人在洛陽街上盛陳百戲散樂,戲場綿亙八里,動用歌伎近數萬。街道也裝修一新,珍貨充積,連賣菜的都要墊以龍鬚席。

    當這些商人從酒店飯館前經過時,都要請他們就坐用餐。並說:“中國豐饒,酒食例不取直。”還將市上樹木纏以絲織品做裝飾。有些胡商說:“中國亦有貧者,衣不蓋形,何如以此物與之!纏樹何為?”

    大業元年,隋煬帝就命人開鑿通濟渠,連線黃河與淮河。大業四年,開永濟渠,連線黃河與海河。

    大業五年又開江南運河,連線長江與錢塘江。至此修成了洛陽為中心,勾連涿郡和餘杭的大運河。

    隋運河

    隋煬帝修大運河,其主要考慮一是經略南方的需要,二是物資運輸的需要,三是東征高句麗的需要。之前結交西域,削弱突厥,也有騰出手來對付高句麗的目的。

    然而,隋煬帝只知道父皇留下的這片江山穩定富足,哪裡知道農業社會的國家根本經不起大規模的折騰

    在實物經濟為主、金屬貨幣為輔,缺乏現代金融手段的古代,政府財政完全來自農業生產盈餘的積累。

    農業積累緩慢,消耗卻很快,古代農業國家無論社會多麼繁榮富裕,其財政承受力也不可能太大,往往幾代的積累,一代就能耗光。

    而且,煬帝雖然曾經參與過平定南方的戰爭,但那時候他才19、20歲,並不能正確、完整地理解戰爭,只知前線勇武,卻不可能深入瞭解戰爭的後勤組織。這讓煬帝大大低估了發動戰爭所需要的成本。

    在第二次東征高句麗的過程中,負責督運糧草的楊素之子楊玄感叛亂。他發動叛亂導火索,正是因為沿途的百姓,為朝廷東征高麗供應糧草,不堪重負而引發了民變。

    此時的隋帝國,已經是一觸即潰

    5.下江都

    煬帝意氣用事,為洩私憤,連續三次東征高麗,不撞南牆不回頭。這一舉動加速了隋朝的敗亡。

    大業十二年,此時天下已經群雄並起,各路軍隊在中原逐鹿,隨時可能攻克洛陽。煬帝在洛陽變得十分危險,為確保安全,只能儘快逃離。

    此時,煬帝可以選擇回到關中的大興,組織力量與各路軍隊作戰。但是煬帝久居洛陽,又疏遠關中人士,早已失去了人心,回到大興不會有太多作為。

    江都

    因此,煬帝選擇到他長期經營的大本營——江都。一來可以暫避起義軍鋒芒,二來也能在江淮一帶收拾力量,東山再起。

    即使無法東山再起,平息起義軍,也能在江都割據。煬帝在與太子楊勇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就曾與親信張衡、郭衍、宇文述等密謀如果失敗,就割據江淮。

    郭衍曾說,“若所謀事果,自可為皇太子,如其不諧,亦須據淮海,復梁陳之舊。”如今全國危機,煬帝終於有了割據江淮的條件,真是莫大的諷刺。

    當時煬帝身邊還有十多萬軍隊,包括號稱最為精銳的驍果軍。以這支軍隊為基礎,再加上南方各地的隋軍,煬帝應該有力量與北方起義軍抗衡。在中原地區,煬帝還有王世充率領的數萬隋軍,為他保留了回到中原的希望。

    唐高祖李淵(566年12月21日—635年6月25日)

    東下江都幾個月之後,李淵就從河東出兵佔領了關中,立隋煬帝的孫子楊侑為帝,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

    李淵的廢立在隋煬帝眼裡,當然是不合法的。但是跟隨煬帝到江都的文武官員和軍隊將士心裡就不知道會怎麼想了。他們雖然還有力量,但是天下之勢尚不能明判,萬一李淵最後勝利了,早日歸降李淵對他們才是安全的。

    況且李淵又不是自己稱帝,擁立的也是隋煬帝的孫子,也是名正言順。這段時間的江都,人心惶惶。

    煬帝在這段時間也沒閒著。他發覺手下並不完全忠於自己,本應該抓緊收拾力量,建立威信,整軍備戰,賞善罰惡。

    但煬帝似乎已經失去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回到江都這個少年時代魂牽夢音之處,就有了富貴還鄉之感。他在江都宮中宴飲遊樂,日夜常醉。

    在江都宮中,煬帝邊照鏡子邊說,“好頭頸,誰當斫之!”此時的煬帝似乎已經看破紅塵,“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復何傷!”

    6.江都兵變

    由於跟隨煬帝的禁衛軍中,有相當多的關中人士,他們並不像隋煬帝一樣,把江都當作自己的第二故鄉。

    煬帝南下江都,對於關中人來說,是標準的逃難,他們終究還是要想辦法回到關中的。為了籠絡關中的兵士,煬帝搜刮江都地區的婦女,強行與關中兵士婚配

    不過這一招似乎收效不大,逃兵依然眾多。煬帝抓回逃兵,全部斬首,此舉非但不能安撫人心,反而更加劇了兵士的恐懼和絕望。

    為此,煬帝又想新招,將一部分驍果軍遠調到會稽,分化他們,並且也增加他們逃回北方的難度。

    隋朝具裝騎兵

    由於一部分軍事力量已經到了江南,江都的防衛力量就薄弱了。揚州地處江北,地勢平坦,無險可守,煬帝的處境並不安全。

    如果能夠向江南遷移,有長江天險和江南丘陵的保護,煬帝的防守會更容易一些。不過,那樣也就決定了煬帝政權再也回不到北方了。

    煬帝下定決心,要遷都丹陽郡,也就是今天江蘇省南京市。南京曾經是南朝時期的都城建康,隋滅陳之後,破壞了南朝的宮殿宗廟,把資料和物資運往江北的揚州,建康被毀之後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城了。

    如果要在這裡建都,又免不了開展一批浩大工程,首當其衝的又是跟隨煬帝的禁衛軍兵士們

    公元618年年初,煬帝準備遷都的訊息已經傳遍揚州。禁衛軍中扶風人司馬德勘與虎賁郎將元禮、直閣裴虔通商量,組織了數萬兵士,準備脫離煬帝而西歸。

    經過一番聯絡,內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牛方裕等人都要一起溜走。參與人一多,事情就不再私密,連蕭皇后都知道這件事了。有人向煬帝報告,煬帝竟然殺了向他報告之人,此時的煬帝已經不想聽到一點對自己不利的訊息。

    影視劇中隋煬帝與宇文化及形象

    此事被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倆得知。他們早有圖謀不軌的野心,便勸阻逃跑的人,對他們說,逃跑不如造反。

    宇文氏兄弟的說辭其實根本站不住腳。司馬德勘等人之所以要聯絡大部隊一起逃跑,正是因為大家一起逃,才不會被煬帝抓住。

    而宇文氏兄弟卻對他們說,逃跑就一定會像之前逃跑的小股部隊一樣,被煬帝抓起來斬首。

    這麼荒謬的話,他們竟然全都聽信,足可見煬帝的部下智商之低,這也是早前大事屠殺前朝功臣的結果。

    大業十四年三月,驍果軍在凌晨發動叛亂,殺進了江都宮。

    煬帝被叛軍抓住之後,先殺了煬帝的兒子趙王楊杲,進而準備殺煬帝。煬帝此時又有了些天子威儀,對叛軍說:“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鋒刃!取鴆酒來!”叛軍不許,按著煬帝坐下。

    煬帝自己解下練巾交給叛軍,由令狐行達親手勒死了隋煬帝

    宇文化及領導叛軍弒殺隋煬帝后,就成了天下群雄共同討伐的物件,不久就兵敗被滅了。

    結語

    隋煬帝死於江都,也葬在江都。最初,蕭皇后讓宮女們把床板拆下來,做成簡易的棺材,裝殮煬帝的屍體。

    據史書記載,煬帝死後,最早停屍於江都宮流珠堂,後被江都太守改葬到江都的吳公臺。

    入唐之後,唐高祖李淵曾經兩次下詔將隋煬帝改葬,為其修建陵墓。貞觀二十一年,蕭皇后去世,與隋煬帝合葬於江都,也就是今天我們發現的揚州市西湖鎮曹莊的隋煬帝陵。

    據學者估算,隋煬帝即位後的八年內,他一共興修了22項大的公共工程,平均每年徵用400萬人次的勞動力,將近全國人口的十分之一

    一個農業帝國,絕無如此巨大的財力,去實現隋煬帝的“雄才偉略”。煬帝的窮折騰,所消耗的並非都是中央政府的財政積累,更多是龐大工程和軍事行動所經過地區的百姓財力

    不管是修大運河,還是東征高麗,所需後勤物資都要當地百姓就地供應,此舉嚴重破壞了當地百姓的農業生產,導致青黃不接,最終引發民變。

    可笑的是,東方已經民變四起,而大興城朝廷國庫裡還有大量的財富花不完。隋朝積累的財富,是初唐開國後數十年的基礎,讓唐高祖和唐太宗得以掃平群雄,安撫天下。

    人之貴在一個知字。知己知彼,對自己的處境、天下的形勢、做事的後果,都要有一個正確的判斷。

    如果一個統治者不顧一切,完全按照自己的臆想行事,甚至意氣用事,為洩私憤而不顧百姓,其後果必定如隋煬帝。

  • 2 # 李厚何

    這是因為叛軍將領和隋煬帝雙方的問題所致。

    就隋煬帝而言,他的遭遇兵變被抓事出突然,他本人積威猶在,甚至就在叛亂醞釀過程中,明知事在危急的蕭皇后都不敢讓宮女通風報信,以免根本不相信會有叛亂的他盛怒之下把報信的宮女殺掉。隋煬帝並非一般的“後主”,而是曾擔任元帥、領天下一多半精兵攻滅傳承五姓200多年南朝的宿將,叛軍只是因為自己都是北方人,不願遠離家鄉妻兒陪隋煬帝偏安江左,逃亡又紛紛被精明的隋煬帝捕殺,因此鋌而走險,對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皇帝猶有懼怕之心,既然怕,就當然希望他早死早好,否則萬一生變,自己可就活不成了。

    而隋煬帝在得知兵變後,尤其愛子趙王被害在眼前後,對叛軍將領已毫無妥協可言,自己表現得也很鎮定從容,在這時斤斤計較如何去死,固然有帝王尊嚴的考量,但更多則很可能是效仿春秋時楚成王遭遇兵變時故意要求等熊掌熟了吃完在死(熊掌是出了名的難熟),意在拖延時間等待援兵——至少驚魂未定的叛軍將領不會不這麼想。

    就叛軍將領而言,他們並沒有遠大的目標和精密的計劃,甚至內部也並不團結,唯一的共同目標就是“回家”和“避免被隋煬帝殺死”,如今已抓了皇帝,殺死了皇帝的兒子和心腹,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不早早殺死隋煬帝,內部就可能產生分化(回程途中,最早策劃兵變的司馬德戡等人,不就反悔並打算殺死他們親手擁立的宇文化及?),畢竟正如隋煬帝在兵變後對裴虔通、封德彝等所言,“我實負百姓;至於爾輩,榮祿兼極,何乃如是”,叛軍將領無一不是隋煬帝昔日心腹、寵臣,隋煬帝不早死,就難免有人生了“立功自贖”之心。

    所以,隋煬帝要死就必須快死、早死,在此前提下才會勉強考慮一下皇帝的體面,如果隋煬帝讓宮女隨身帶著的毒藥就在身旁,叛軍多半就同意他喝毒酒死了(比勒死來得快),但倉猝之間居然找不著了,那麼就別怪他們手黑了——要知道砍頭原本比勒死還更快一些呢。

  • 3 # 書史煙雲

    隋王朝大業末期,面對北方此起彼伏的農民起義,一向無比自信的隋煬帝大受打擊,於是在心灰意冷之下決定巡幸江都以逃避現實,把關中拋給了孫子楊侑,把洛陽拋給了另一個孫子楊侗。

    在這次巡幸江都時隋煬帝帶著大量驍果軍,企圖以江都為跳板,一旦發現時勢不對就移都南京割據江南,也做一回當年的陳後主。

    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當聽到關中陷落的訊息後,楊廣當即下令遷都南京。由於驍果軍大多都是北方人士,所以聽到楊廣準備遷都到江南後人心惶惶,由最初的逃亡到最後發動政變,推舉宇文述的長子宇文化及為首領。

    政變之時,叛軍在晚上由江都宮的玄武門長驅直入,最後在寢宮中抓住了楊廣,準備一刀結果了他,為了帝王的尊嚴,楊廣要求自己喝毒酒而死,結果發現拿著他早已準備好的毒酒的宮女已經不知所蹤,無奈之下只好讓叛軍將自己勒死,留下了一個全屍。

    因此,不是叛軍不同意讓楊廣喝毒酒而死,而是事發之時,身邊根本沒有毒酒。

  • 4 # 甲乙丙丁戊

    事情發生太倉促了,來不及準備毒酒這些玩意,只好用練巾勒死他了。

    其實隋煬帝早就預感自己的末日已經不遠了,及早讓宮女準備毒酒,只不過沒想到政變發生那麼快,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而那名掌管毒酒的宮女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哪還有毒酒讓隋煬帝喝,並且叛軍也害怕隋煬帝以毒酒來拖延時間,所以必須儘快的讓他死,如果有的話,早就讓他喝了,那樣死的更快更體面些,也能掩蓋自己弒君的罪名,但是當時實在找不到,那也只能用別的辦法讓他早點死,另立皇帝,以自己擁立之功,這樣這些叛軍就能免罪了,否則晚一點這些叛軍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 5 # 毛驢兒談歷史

    不是不讓喝毒酒,而是沒有。因為叛軍也是臨時起意才來殺害隋煬帝的,他們要速戰速決。

    李淵造反,眼看就要帶兵殺入關中了,中郎將竇賢率領本部人馬不戰而逃,正在江南玩耍的隋煬帝聽說後,龍顏大怒立即派兵前去處斬竇賢。

    竇賢走頭無路下終於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找到幾個同他一起有失職之罪的同僚:虎賁中郎將司馬德戡、元禮直閣裴虔通、內史舍人元敏、虎牙中郎將趙行樞、鷹揚中郎將孟秉、勳侍楊士覽共同商議“我們一起都逃,自然也就沒有兵來追殺我們了,就算追來了,我們人多也不怕。”

    他們的話被宇文智及聽到了。宇文智及搖搖頭對眾人說“當今皇上無道,但是他卻心狠手辣,你們想逃跑恐怕是不行的。我看大隋天下馬上就要滅亡了,如今天下英雄並起,各路起義軍何止數萬人,不如我們也造反了吧,如果能夠奪得天下,大家就可以共享富貴了。”眾人連聲贊同“反正都是死,乾脆反了。”

    叛軍很快就攻入了禁城,隋煬帝同蕭後躲在西閣中相對嘆息。一夜未眠,只聽外邊喊聲振天,屍屯衛將軍獨孤盛被殺,千牛衛獨孤開遠戰死。

    叛軍一直殺到西閣中抓到了隋煬帝與蕭後。裴虔通提刀上前就要殺了隋煬帝。皇帝大叫道“休得動手,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快去拿毒酒來。”

    裴虔通狠狠道“毒酒哪有用刀來的快,何況事情緊急,到哪裡去弄毒酒?”

    隋煬帝大哭“朕為天子一場,只求全屍而死。”有下人拿了一匹白絹遞了上來,叛軍上來幾名武士將隋煬帝縊死。

  • 6 # 漫步史書

    好死不如賴活著,其實隋煬帝有可能沒想死!

    隋煬帝楊廣,幾乎也算是被歷史蓋棺定論了的一個人,你要說他的功績,也有不少,比如開鑿大運河、發展科舉,其實隋煬帝對歷史也是有一定貢獻的,只可惜他他窮兵黷武,天下大亂,老百姓也不再忍受,紛紛起兵造反。

    但要細細考究起來,最終得了天下的並不是農民起義,而是原先的關隴貴族李淵,李淵和隋煬帝還是表兄弟的關係,而面對天下大亂的形勢,隋煬帝有沒有預計呢?答案當然是有的,楊廣其實想為整個天下都做一點好事,但科舉制度得罪了關隴貴族,打破了此前官爵只能有貴族擔任的傳統,為了遠離是非中心旋渦,隋煬帝選擇了南下。只是離開了長安這樣的經濟中心,國家整體形勢早已經脫離了皇帝的掌控,由於過分的殘暴招致天下的反對,關中也因為脫離了他的掌控,導致貴族勢力紛紛崛起,面對自己未來,隋煬帝是有預期的。大業14年,這一年的隋煬帝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當時關中被李淵佔據,而洛陽則落在王世充手裡,雖然擁立了他的子嗣為皇帝,但是這也是光頭上的蝨子明擺著,河南河北地區也都是農民起義,天下大亂早已使得他心力交瘁,他已經不想管這些紛擾的朝政了,對於未來命運,隋煬帝也時常照鏡子,自言自語:好頭頸,誰來斬之。但隋煬帝仍然抱有幻想,因為他雖然預感到自己即將國破家亡,雖然他也準備了毒藥,但是卻並未帶在身邊,證明隋煬帝其實還有某種希冀,他認為將來所取得天下的必然是關隴貴族。隋朝以來,一直有善待前朝君主的習慣,無論是陳朝陳後主,還是對北周皇室,都極盡善待,隋煬帝自然也是希望未來自己能夠做一個安樂公,畢竟好歹也是這個天下的主人,所以他極盡享樂,也不去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身邊的親衛會造反,畢竟這部分人也是關隴貴族,隋煬帝這時候才想起來逃跑,但是很快就被叛軍抓住,並準備殺死,這時候隋煬帝卻希望服毒酒自盡,但叛軍卻認為,那裡有用刀來得快。其實這些叛軍殺死隋煬帝純屬是自作主張,事先沒有任何人建議這麼做過,尤其是叛軍首領宇文化及更是個膽小如鼠,是在叛軍簇擁下不得已做了首領,要是讓他過來,或許這麼一猶豫,隋煬帝就死不成了,萬一被皇帝拿住了,自己是個腦袋也不夠看,因此他們急於殺掉皇帝。當然史書上對此有不同的記載,因為在宇文化及記載裡面,是他下令弒殺隋煬帝,但是在隋煬帝皇帝本記裡面,沒有這段記載,只是一個禁軍將領自作主張而已,當然好死不如賴活著,畢竟隋煬帝是皇帝身邊有大批親隨,如果拖延一下沒準還能活下來,被皇帝反應過來的話,後果難以預料,南宋時期苗劉兵變就是這個結果的反例

  • 7 # 閱朗惺惜

    公元616年,此時北方的農民起義已經此起彼伏,楊廣擔憂自身安危,匆匆離開長安轉逃江都。之後,關隴貴族李密和李淵紛紛起兵,攻陷東都洛陽等地。楊廣見此形勢,深知難有勝算,乾脆迴避現實,愈發沉迷後宮,朝政荒廢。

    公元618年,義軍割據,群雄並起,朝廷已經分崩離析。楊廣身邊的臣子將士多是關中之人,遠在關中的妻小們成了他們唯一的牽掛,擔憂她們在戰亂中遭受意外,是以人心渙散,個個無心戀戰,倉惶出逃。

    眼前的狀況,楊廣心知肚明。但風雨飄搖已無力迴天,他對著鏡中的自己,感嘆說:“好頭頸,誰當斫之!”。同時,他又將配製好的毒藥分發給後宮的嬪妃們,和她們商定,城破後,大家同死。當時隋煬帝身邊可以信任和依靠的,只有禁軍武賁郎將司馬德戡和直閣裴虔通等人,他們見隋煬帝已是大勢已去,便一起商議密謀叛亂,他們推選宇文化及為主帥後,直接攻入楊廣的寢宮,但未見楊廣蹤影,終於在西閣中將準備化妝出逃的楊廣擒獲,押回寢宮。

    楊廣見司馬德戡幾人持刀站在面前,自知死期已到,只得長嘆一聲:“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怎麼能對天子動刀,取鴆酒來!”然而,裴虔通等人可不想讓他就這樣死,他們心中的打算是手刃了楊廣,待義軍攻入城中時可以邀功請賞,因此無人同意。

    楊廣無奈,只得解下練巾,讓校尉令狐行達將他縊死,也算死的比較體面,好歹保留了全屍。

    身為一國之君的楊廣在死後,連個棺材也沒有人為他準備。最終是蕭皇后和宮人們拆了床板,給他做了副小棺材,將他悄悄掩埋掉了。

  • 8 # 南方鵬

    楊廣是有才能的皇帝,唯才能之大,才能誤國之深。他身上既有北朝的粗曠野性,在江南期間也沾染了南朝的奢華習氣,在位期間,整修大運河,按經濟南移的實際營建東都洛陽,遷都洛陽,做了改州為郡等事,又好大喜功,頻繁發動戰爭,西征吐谷渾、三徵高句麗,不惜民力,終於民變於下,關隴貴族謀奪於內,弄得灰心喪志,只得借巡遊為名,躲在江都不出。隨行的在關中招募的驍果軍不幹了,思鄉心切紛紛逃歸。

    僵持到天明,謀反將領包括宇文化及陸續到場。商議如何殺掉楊廣。楊廣說,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拿鴆酒來。要喝毒酒而死。本來之前楊廣也讓隨侍的人準備著毒酒,只是當夜大亂,侍人毒酒都不見了,馬文舉等叛將一時也找不到鴆酒,怕夜長夢多,就命令狐行達按住皇帝,楊廣見狀,解下身上的練巾交給令狐行達,令狐行達以白練縊死了煬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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