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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詩的句子很迷幻,也被稱作鬼詩,可以舉幾個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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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香草豆子

    某天夜裡,有鬼來叩訪正在山中夜讀的竹溪翁先生,並大聲誦讀他自己創作的詩:

    墓頭古木號秋風,

    墓尾幽人萬慮空。

    獨有詩魂銷不得,

    夜深來訪竹溪翁。

    此詩載於《竹坡詩話》。平心而論,這首詩語意淺俗,大可不必激動得夜不能寐。不過,有如此“詩魂銷不得”的鬼,當然就會有鬼詩,不僅有,數量還挺多,一般的斷代詩歌總集中都有專收“鬼詩”的卷次,不一而足。有些鬼詩還頗堪玩味,某些好事者興味盎然地收集這類詩作,看中的便是它們的另類和好玩。明代大學者胡應麟就曾表示過,“鬼詩極有佳者。餘嚐遍搜諸小說,匯為一集,不下數百篇,時用以資談噱。”他對這些鬼詩作了甄選,將其中的佳品錄入他的《少室山房筆叢》正集卷21,從四言、五言到七言,從古詩、絕句到律詩,應有盡有,只不過鬼的七言律詩一般都寫得不好,沒有一篇入得了胡應麟的法眼。

    翻閱胡應麟的這個簡要“選本”,對鬼詩可以有一個大概的瞭解。若要深入探尋,還要多費一些工夫,作一些追究,比如追問一下:什麼樣的詩是鬼詩?對這個問題,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答案。如果讓李賀來回答,他可能會說,鬼詩就是鬼唱的詩。他的詩集中有《秋來》一首,其中最有名的兩句是:“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歷來注家都認為,這“鮑家詩”就是南朝詩人鮑照的詩,還有人乾脆點明,這是指鮑照詩集中吟詠叢葬之地的那首《代蒿里行》:

    同盡無貴賤,殊願有窮申。

    馳波催永夜,零露逼短晨。

    結我幽山駕,去此滿堂親。

    虛容遺劍佩,實貌戢衣巾。

    斗酒安可酌,尺書誰復陳?

    年代稍推遠,懷抱日幽淪。

    人生良自劇,天道與何人。

    齎我長恨意,歸為狐兔塵。

    很明顯,這是一首輓歌詩,是為死者而寫的,或者說,是以死者的口吻來寫的。古來詩人寫過這一類輓歌詩的,比比皆是,鬼唱詩,為什麼一定是唱這一首?不說別人,鮑照本人就寫過一篇《代輓歌》,也很適合鬼在秋風蕭瑟的墳塋上邊走邊唱:

    獨處重冥下,憶昔登高臺。

    傲岸平生中,不為物所裁。

    埏門只復閉,白蟻相將來。

    生時芳蘭體,小蟲今為災。

    玄鬢無復根,骷髏依青苔。

    憶昔好飲酒,素盤進青梅。

    彭韓及廉藺,疇昔已成灰。

    壯士皆死盡,餘人安在哉。

    這一首也是代擬體,同樣以鬼的口吻來感嘆今昔。若從鮑照集中細細蒐羅,還可以找到更多適合“鬼唱”的詩篇,比如著名的《蕪城賦》篇末那首感慨萬千的《蕪城之歌》:“邊風急兮城上寒,井徑滅兮丘隴殘。千齡兮萬代,共盡兮何言”,也不妨作為備選方案,特別適合作為群鬼大合唱的曲目。既然李賀只是泛稱“秋墳鬼唱鮑家詩”,我們也沒有必要拘泥於《代蒿里行》一篇。對於鮑照的詩風,《南齊書·文學傳論》曾經有過一個經典性的描述:“發唱驚挺,操調險急,雕藻淫豔,傾炫心魂。”——記得幾年前,有好事者別出心裁,設計過一款很另類的手機鈴聲,名之曰“鬼叫”,大約是一個女鬼,其聲尖厲,其調“險急”,正好和鮑照的詩風一脈相承。這麼說來,李賀特地安排“秋墳鬼唱鮑家詩”,也不是一點沒有考究的。

    當然,您也可以說,鮑照其實只是古今詩界名家的代名詞,是一個符號而已。

    照我想,鬼唱詩,最好還是唱鬼自家創作的詩,自產自銷,比較有氣氛,也符合“當行本色”的要求。可惜的是,鬼詩雖多,通常沒有“大牌”詩家署名,要麼偽託鬼類,要麼無確鑿姓氏可考,唱詩的時候,如果不能依傍史有定評的大匠名家,便無法彰顯鬼類的文學鑑賞水平。歷代志怪小說中頗有一些鬼詩,那些“作者”也都有名有姓,但誰都知道那不是鬼作的,真正的作者躲在幕後,不肯露出真面目,卻假託仙神鬼狐,鬼鬼祟祟的。這可以算是鬼詩的一個特點,與人詩當然不同,與一般的代言體詩相比,也自有特色。

    鬼怪故事為了推動情節進展,為了渲染情采,常常需要穿插鬼詩。鬼詩大量出現的另一個場合,是在“山程水驛”的行旅途中。陸游《題廬陵蕭毓秀才詩卷後》有云:“君詩妙處吾能識,正在山程水驛中。”實際上,“山程水驛”不僅潤飾了蕭毓秀才的詩卷,也是滋生鬼詩和鬼怪故事的肥沃土壤。羈旅行客離開原有的生活環境,暫時擺脫個人社會關係的羈絆,心態比較放鬆,耳目所接,多是異地風光和人文勝蹟,往往胸懷開張,情不自禁,在荒村野驛或陌生城鎮酒肆的牆壁上,揮毫題詩。當題寫那些“政治上不正確”的主題與內容時,為了避開“熟人社會”好奇窺探的目光,避免可能招來的麻煩,最好還是以無名氏的身份,假託一個子虛烏有的人物,以求自我保護。當然,也有一些人純粹是為了過一下角色扮演的戲劇癮,故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男扮女裝,裝神弄鬼。這樣,詩的生成過程便增加了戲劇性,也平添一段撲朔迷離,於是,那些鬼影幢幢的詩便應運而生了。

    宋人周煇《清波雜誌》卷十“客舍留題”一條很能說明這個問題:

    郵亭客舍,當午炊暮宿,弛擔小留次,觀壁間題字,或得親舊姓字,寫塗路艱辛之狀,篇什有可採者。其筆畫柔弱,語言哀怨,皆好事者戲為婦人女子之作。頃於常山道上得一詩:“迢遞投前店,颼飀守破窗。一燈明覆暗,顧影不成雙。”後書:“女郎張惠卿。”迨回程,和已滿壁。衢、信間驛名彡溪,謂其水作三道來,作“彡”字形。鮑娘有詩云:“溪驛舊名彡,煙光滿翠嵐。須知今夜好,宿處是江南。”後蔣穎叔和之雲:“盡日行荒徑,全家出瘴嵐。鮑娘詩句好,今夜宿江南。”穎叔豈固欲和婦人女子之詩,特北歸讀此句,有當於心,戲次其韻以誌喜耳。煇頃隨侍赴官上饒,舟行至釣臺,敬謁祠下,詩板留題,莫知其數。劉武僖自柯山赴召,亦記歲月於仰高亭上,末雲“侍兒意真代書”。後有人題雲:“一入侯門海樣深,謾留名字惱行人。夜來仿髴高唐夢,猶恐行雲意未真。”

    常山道上,衢信驛中,釣臺祠下,這三個例子說的都是詩人在創作中“戲為婦人”也就是“男扮女裝”的事。“顧影不成雙”,形單影隻,顧影自憐,已足以觸發才子佳人的旖旎想象;在煙光翠嵐的江南夤夜獨宿的才女,能文知書、楚楚可憐的侯門侍女,又怎能不使人綺想萬千,彷彿夢見高唐?“猶恐行雲意未真”,這半真半假的誘惑,挑戰著士人的道德戒律,令其想入非非。一面抓住時機,積極登場做露骨表演,一面又用濃重的粉墨,極力掩蓋自己的本來面目——當然,這幾首都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鬼詩,但鬼詩的生成原理完全一樣,只要把詩中的女子換成鬼就行了。

    無名女郎的壁間題詩,大多數玩的是挑逗,志怪小說中女鬼的詩,則大多數趨向豔冶,再增添一些驚悚劇情,便時時透出額外的冷豔。礙於道德的清規,文人不好意思公開大作豔體詩;懾於習俗的禁忌,他們也不願意在詩中營造過於荒寂死滅的意境,便假託女鬼,自己躲在後面偷窺竊喜,這與今日網上匿名發帖的情形相似。那些豔情詩的句子頗為輕佻大膽,沒有鬼詩或者代擬的一層遮掩,怕不好意思和盤托出,須得“猶抱琵琶半遮面”。“紅豆拋殘思欲碎,青梅剖破意徒酸”,“閒書情字原非恨,欲佩萱花又不忘”,相思難忘,這還算比較不越雷池的。寫得更大膽直露的,則有:“翠帶近來慵自解,銀釭何日倩郎吹”,“自有暮雲壓玉枕,何須朝露戀荷衣?”這幾首豔情詩都見於《螢窗異草》。這部清代文言小說的作者署名長白浩歌子,不落真名。顯然,他不願意以真實的身份,而只願意以虛擬的“長白浩歌子”來面對這些豔情詩的廣大讀者。

    《螢窗異草》中的鬼詩頗多,型別也不一而足。這裡說幾篇無傷大雅的。有一首是這樣寫的:“安不居官好,一了便煩惱。醜者半不知,人去他來了。”詩是離合體,寫得不算好,不過其中藏著字謎,每句一字,合成謎底就是作者的身份:“女子鬼也”,這是文人故弄狡獪,雕蟲慣伎而已。更有意思的是另外一首。一隻雌雉化身的鬼怪,自我感覺極好,居然代言漢代女主呂后(呂雉):

    曾兆霸圖侔翽鳳,

    更符聖道笑冥鴻。

    紅顏老去風流在,

    每向南陽化赤虹。

    頭兩句吐屬不凡,大有霸氣,後兩句則妖豔而招搖,堪稱刻畫禽類,唐突古人。在鬼詩中,這兩首都不典型。一般說到鬼詩,總要有一股鬼氣,凜寒徹骨,咄咄逼人。鬼氣其實不難表現,多讀幾首鬼詩,便能掌握其秘訣:溼暗陰冷,悲悽慘慼,荒曠無人,圍繞這幾點略作點染,便庶幾近之了。比如下面這一首,也來自《螢窗異草》,雖則比較淺顯,卻寫得中規中矩:

    長夜無燈磷自照,

    斷腸誰伴月為儔。

    悽悽一樹白楊下,

    埋盡金閨萬斛愁。

    照這首詩的尺度來丈量,後世很多碑誌文末尾的銘文都合於鬼詩的標準,風味相似。這是以鬼詩的標準衡量人詩。

    衡量鬼詩,當然不宜用人詩的尺度,應當適當放低一些標準。蘇軾就是這樣做的。他不僅喜歡聽說鬼故事,也讀過大量鬼詩。按他的閱讀體會,鬼詩中最好的是下面這一篇,現在根據《侯鯖錄》卷二抄錄出來,奇文共欣賞:

    流水涓涓芹吐芽,

    織烏雙飛客還家。

    深村無人作寒食,

    殯宮空對棠梨花。

    假如把這首詩當作第三人稱口吻,不妨理解為描寫荒寂的春景,雖然“殯宮”的意象略覺可怖;如果理解為第一人稱的立場,那麼就是這樣一幕情景:跳出殯宮的鬼,在寒食節的荒野裡遊蕩。這是不折不扣的鬼詩,難怪蘇軾拍案叫好。

    鬼詩有鬼詩的標準。一個大活人寫出來的詩,如果像鬼詩,可能會被認為是不祥的徵兆,甚至被附會成詩讖。某一天,元代詩人範梈在散步之時,突然想到兩句詩:“雨止修竹間,流螢夜深至”,轉念一想,這兩句意境過於幽冷,很像鬼詩,覺得不太吉利,就著意構思了若干句不那麼幽冷的,湊成一篇,題為《蒼山感秋》,收入今本《範德機詩集》卷二。元明時代有好幾種詩話筆記都提到這段軼事,可見流行之廣。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清初詩家王士禛對這兩句詩卻情有獨鍾,他特地擬作一聯,還在《漁洋詩話》卷中津津樂道,提及此事。看來,對世俗“殆類鬼作”的指指點點,王士禛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能是範梈自己過分敏感了,其實,這兩句詩雖然陰氣較重,但離鬼氣似乎還有一些距離,又何況作者本人意不在鬼,而在於雨後夜景。偶讀晚清李伯元《南亭四話》,其書卷四《莊諧詩話》錄有《冥中八景詩》,思奇境幻,不免順手拈來,作一個有趣的參照。據李伯元稱,“《冥中八景詩》,廣西葉清芬女史歿後附箕作,想亦好事者所為,其詞固佳。”託名女鬼附箕,已可聳人聽聞,又有八篇一鼓作氣,蔚為壯觀。八景標目都是五言,與各地方誌中所見八景名目一般皆為四言有所不同。此類自是細枝末節,不知作者是否有意藉此區隔幽明兩界?冥中八景,包括《孟婆莊小飲》、《點鬼壇飯僧》、《血汙池垂釣》、《望鄉臺晚眺》、《惡狗村踏青》、《剝衣亭納涼》、《奈何橋春泛》、《鬼門關望月》,屈指數來,皆人世所無。血汙池、惡狗村、奈何橋、鬼門關,這些景點,顧名思義,已是大大不妙,但垂釣、踏青、春泛、望月等等,卻仍然是悠然人世的閒情逸致。比如這首《惡狗村踏青》:

    隔花犬吠聽依稀。

    陌上尋芳緩緩歸。

    惟有青磷千萬點,

    夜深常自傍人飛。

    冥中八景題新思奇,別開生面,“一時好事者繪圖徵詩,桂林周子謙益和作為最”。這裡抄周謙益和《剝衣亭納涼》一首,權當嘗鼎一臠:

    擲下皮囊一笑看,

    人間恨海幾時幹?

    刀山轉作清涼界,

    消受松風六月寒。

    讀後回味,彷彿有一陣陣凜洌寒風襲來,令人毛骨悚然。前人打比方說,讀鬼故事是神經的冷水浴,這一組詩的讀者應有同感。

    男扮女裝,裝神弄鬼,固然是好事者的勾當,構撰《冥中八景詩》並且“繪圖徵詩”,也是好事者的作為。這類好事者代不乏人,宋代薛季宣就是一個。他與東坡先生有同好,讀了大批鬼詩之後,技庠難忍,便擬作二首,存於《浪語集》卷8。其一雲:

    坐對悲風嘯晚山。

    徵鴻不記幾回還。

    青銅蝕破菱花面,

    慵掠烏雲綰髻鬟。

    其二雲:

    王樂紛華苦未真。

    至遊無眹亦無身。

    細看浮世多塵坌,

    如我得歸能幾人?

  • 2 # 不著調調的淺唱

    我認為,被稱為“詩鬼”的李賀,很多詩都頗有奇幻色彩,意境迷離。

    1、《蘇小小墓》

    幽蘭露,如啼眼。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蓋。

    風為裳,水為佩。

    油壁車,夕相待。

    冷翠燭,勞光彩。

    西陵下,風吹雨。​2、《溪晚涼》

    白狐向月號山風,秋寒掃雲留碧空。

    玉煙青溼白如幢,銀灣曉轉流天東。

    溪汀眠鷺夢徵鴻,輕漣不語細遊溶。

    層岫回岑復疊龍,苦篁對客吟歌筒。 ​3、《公無出門》

    天迷迷,地密密。熊虺食人魂,雪霜斷人骨。

    嗾犬狺狺相索索,舐掌偏宜佩蘭客。帝遣乘軒災自息,

    玉星點劍黃金軛。我雖跨馬不得還,歷陽湖波大如山。

    毒虯相視振金環,狻猊猰貐吐饞涎。鮑焦一世披草眠,

    顏回廿九鬢毛斑。顏回非血衰,鮑焦不違天。天畏遭銜齧,

    所以致之然。分明猶懼公不信,公看呵壁書問天。 ​4、《苦晝短》

    飛光飛光,

    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為服黃金,吞白玉。

    誰似任公子,雲中騎碧驢。

    劉徹茂陵多滯骨,

    嬴政梓棺費鮑魚。

    當時讀到“斬龍足,嚼龍肉”一句時,好奇詩人的心態,覺得很有趣。

  • 3 # 草原上的白球鞋

    李賀是中唐的浪漫主義詩人,李賀的詩作想象極為豐富,經常應用神話傳說來託古寓今,所以後人常稱他為“鬼才”,“詩鬼”,創作的詩文為“鬼仙之辭”。

    李賀的《秋來》

    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

    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弔書客。

    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

    詩開頭一、二句點出“秋來”,抒發由此而引出的由“驚”轉“苦”的感受,首句“驚心”說明詩人心裡震動的強烈。第二句“啼寒素”,這個寒字,既指歲寒,更指聽絡緯啼聲時的心寒。在感情上直承上句的“驚”與“苦”。這一、二兩句是全詩的引子。一個“苦”字給全詩定下了基調,籠罩以下六句。

  • 4 # 半卷

    李賀這個人天賦異稟,才華過人,唐代皇族後裔,卻因此被人嫉妒,嫉妒他的人給他扣帽子“不孝”,原因是父親李晉肅的名字需要避諱,而科舉考試的進士就需要避諱。大文學家韓愈就為李賀辯駁,結果並沒有卵用。古代學而優則仕,有才能的人不能當官,這是怎樣一種悲哀呢?明明是皇室,卻早已家道中落。

    曾經志在報國的李賀再也沒有“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的機會了。現實中得不到理想,只能把精神世界寄託於神仙鬼怪。

    李賀的創作帶有病態美和頹廢傾向,而且作品內容多是寫詠仙諷鬼之作。鬼神是李賀詩中最引人注目,最富有特色的部分。

    李賀在藝術上具體怎麼體現“詩鬼”的呢?首先,構思想象獨特。他是苦吟詩人,整天騎著驢子,帶著詩稿,想到好地方就拿出詩稿寫下來,而且寫詩真的是費盡心力。他追求創新而刻意出奇,構思奇特,想象詭奇以至於怪誕,詩歌裡面充滿主觀夢幻色彩的意象,而造語奇麗,喜歡用新生拗折字眼,筆觸形象曖昧,帶有神秘感。其千錘百煉的詩句和奇詭用語,把詩歌中客觀景物和主觀苦悶加以深化和美化,創造出非同尋常的詩歌意象。簡單說,李賀的詩歌裡面意象眾多,但是意象不是用理性的思維串聯,而是用情感基調串聯,一個個碎片拼成一個完整的情感氛圍。

    李憑箜篌引

    唐 · 李賀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溼寒兔。

    簡單用這首詩分析一下剛才說的那段話,你看看全詩那麼多意象(女媧,吳質,寒兔等等),大部分沒有關聯,卻給人塑造一種冷豔清寒的氛圍。至於想象力,寫聲音是很難的,李賀的一句“石破天驚逗秋雨”,想象很大膽。這首詩給我的感覺就是李憑的箜篌就是“曲成驚風雨,調落泣鬼神”。箜篌的聲音帶著情感,打動了紫皇,女媧,吳質等等。用這些的動作,行為反襯音樂直入人心。

    其次,李賀的詩歌具有“冷豔怪麗”的風格。他的詩歌既不能歸於淺近俚俗的元白詩派,也不能歸於以文為詩的韓孟詩派,,而是冷、豔、奇、險自成一家。李賀詩在修辭特色上慘淡經營,喜用“啼”,“泣”,“腥”,“冷”,“血”,“死”之類的字眼,組成一幅幅冷豔的畫面,表現一種悲哀的美,使得詩歌帶有濃重的傷感冷豔風格。比如這一句“漆灰骨末丹水砂,悽悽古血生銅花。”《長平箭頭歌》,兩句詩寫的是當年長平之戰的箭頭,單看“丹水砂”濃豔的美,“銅花”比喻比較奇特。加上“骨灰”,“古血”果然是一種悲劇美學。詩鬼筆下也是透露著死亡的氣息和幽冷的氛圍。所以,這首詩也是鬼詩。

    蘇小小墓

    唐代:李賀

    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仔細去看這一首,按照前面說的特點去看,很容易發現也是很明顯的李賀風格,那種,悽美,那種冷豔放在這個蘇小小的題材上面恰到好處。(蘇小小是著名美麗的妓女,後來正好有關於她鬼魂找丈夫的傳說)最後,李賀個人經歷曲折,加之詩歌內容多寫鬼神,風格也有一種鬼一般的淒冷美豔,稱之為“詩鬼”,當之無愧。我個人認為李賀年紀輕輕27歲就死了,要麼身體本來就有病,要麼有可能有抑鬱症(主要是看他的詩歌的感覺)。當然也只是個人揣測,沒有依據,隨便說說。綜上所述,李賀的詩歌大部分都符合鬼詩。《苦晝短》唐 · 李賀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食熊則肥,食蛙則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何為服黃金,吞白玉。誰似任公子,雲中騎碧驢。劉徹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鮑魚。神弦 李賀女巫澆酒雲滿空,玉爐炭火香鼕鼕。海神

    山鬼來座中, 紙錢窸窣鳴旋風。相思木帖金舞鸞,攢蛾一啑重一彈。

    呼星召鬼歆杯盤,山魅食時人森寒。終南日色低平灣,神兮長在有無間。神嗔神喜師更顏,送神萬騎青山。《老夫採玉歌》採玉採玉須水碧,琢作步搖徒好色。老夫飢寒龍為愁,藍溪水氣無清白。夜雨岡頭食蓁子,杜鵑口血老夫淚。藍溪之水厭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斜杉柏風雨如嘯,泉腳掛繩青嫋嫋。村寒白屋念嬌嬰,古臺石磴懸腸草。……以上就是我的回答了。

  • 5 # 吳季玄

    一、慼慼復慼慼,秋堂百年色。而我獨茫茫,荒郊遇寒食。

    張省躬枝江縣令張汀,子名省躬,汀亡,因住枝江。有張垂者,舉秀才下第,客於蜀,與省躬素未相識。大和八年,省躬晝寤,忽夢一人,(一人二字原缺。據明抄本補。)自言當家,名垂,與之接,歡狎彌日。將去,留贈詩一首曰:“”驚覺,遽錄其詩,數日而卒。(《酉陽雜俎》)   

    枝江縣令張汀的兒子叫張省躬。父親死後,他一直住在枝江。有一位叫張垂的人,考秀才科未中,客死於四川,與省躬素不相識。大和八年,張省躬白天睡於堂前,忽夢一人自稱與他同姓,名字叫垂。張垂同他一見如故,無拘無束地玩了幾天,臨別時,留下一首詩贈給省躬,那詩是:“慼慼復慼慼,秋堂百年色。而我獨茫茫,荒郊遇寒食。”這時,張省躬驚醒了,當即錄下那首詩。他於數日之後死去。

    二、忽作無期別,沉冥恨有餘。長安雖不遠,無信可傳書。

    監察御史李叔霽者,與兄仲雲俱進士擢第,有名當代。大曆初,叔霽卒。經歲餘,其妹夫與仲雲同寢,忽夢叔霽,相見依依然。語及仲雲,音容慘愴曰:“幽明理絕,歡會無由,正當百年之後,方得聚耳。我有一詩,可為誦呈大兄。詩云:‘忽作無期別,沉冥恨有餘。長安雖不遠,無信可傳書。’”後數年。仲雲亦卒。(《廣異記》)

    監察御史李叔霽和哥哥仲雲都是考中進士登第的,在當時頗有名氣。大曆初年,李叔霽死了。幾年後,他的妹夫和仲雲睡在一起,忽然竟夢見了他。叔霽完全是一副不忍分離的樣子,談到仲雲,神情黯然地說:“現在我們陰陽相隔,理不相通,想見面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到他死了之後,我們才能聚首。我有一首詩,請你念給大哥聽一聽吧:‘忽作無期別,沉冥恨有餘。長安雖不遠,無信可傳書。’”後來又過了幾年仲雲也死了。

    三、一峰兩峰陰,三更五更雨。冷月破雲來,白衣坐幽女。

    曹震亭與史梧岡潛心仙佛,好為幽冷之詩。曹雲:“肅肅秋乾風,蕭曠野無已。橋孤朽柱搖,落日動野水。”史雲:“一峰兩峰陰,三更五更雨。冷月破雲來,白衣坐幽女。”皆陰氣襲人。曹又有句雲: “秋陰連朔望,黯黯白雲平。似聽前村裡,呼雞有婦聲。”此首便冷而不陰。(《隨園詩話》)

  • 6 # 雅客A

    鬼哭狼嚎夜夜驚,山中鬼火逐人行。

    行人虛脫狐仙笑,空谷黯黯瘴氣橫。

    叢叢墓,凹凹坑。彎弓月,白兔精。

    燈閃忽,鳥怪鳴,毛直豎,瞳雙瞪。

    巫婆啼恨,老叟吹笙。

    彷彿貓吭之嘆,隱約犬吠之聲。

    形飄忽而不得見,影盪漾而正相迎。

    魂魄出竅,鬼魅呼名。

    亡者在野,惡遭煎烹。生者路上,將入墳塋。

  • 7 # 憂鬱的風35

    杜甫:“山鬼迷春行”(《祠南夕望》)“山鬼吹燈滅”(《移居長安山館》)“臥病識山鬼”(《奉酬薛十二丈判官見贈》)“戰哭多新鬼”(《對雪》)“魑魅喜人過”(《天末懷李白》)等等。這些鬼形象構成了譎詭誕幻、陰森可怖的詩境,其中,“山鬼吹燈滅”,應該就是“鬼吹燈”的來源了。

  • 8 # 嘉哥64

    蘇東坡的江城子,夢妻最有名經典了,巳經不是做夢,是見鬼了,是在夢中與妻子的靈魂相見了,如果一個晚上不停幾十次重複這樣的夢,也真是可怕的夢魔了,但這也是中國人最悲情的千年夢了,使我們感嘆自已是有這麼深刻感情的種族。

  • 9 # 亦有所思

    還有幾首充滿鬼氣的詩,在古代相當出名,好幾次出現在詩話之中。

    第一首就是杜甫的《佳人》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敗,兄弟遭殺戮。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侍婢賣珠回,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採柏動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尤其是最後一句“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被歷代詩評家所激賞,有一種美麗的鬼氣!

    清朝人周容撰在《春酒堂詩話》中就說:“少陵《佳人》詩云:「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又曰:「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數語近於鬼詩。

    小可深以為然,只要換上一個角度,整首詩就像是一則聊齋裡的故事,一個寧採臣似的書生走到山裡,遇到一所茅屋,屋裡有個美麗婦人。是謂“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然後自然是相互介紹,美人說“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云云,接著說自己被郎君拋棄。接著向下看,整整的就是一出鬼故事!

    若是蒲松齡同志重生,必然會接著寫出一則悽美的愛情故事來。

    唐朝詩人羅隱也寫過一首鬼氣十足的詩,半詩如下

    滿檻山川漾落暉,檻前前事去如飛。

    雲中雞犬劉安過,月裡笙歌煬帝歸。

    看看,淮南王劉安,隋煬帝楊廣都活過來了!想想那情景,天空中是昇天的雞和狗,前面一人是當年漢朝劉邦的孫子,然後月亮裡站個人,一看,是楊廣,汗死,夠嚇死人!

    李商隱也有一首七律,更是讓人起雞皮,半詩如下

    松篁臺殿蕙香幃,龍護瑤窗鳳掩扉。

    無質易迷三里霧,不寒長著五銖衣。

    這第二聯簡直是入了鬼怪的地盤一樣,而且特別前蘭若寺前面的樹林,轉呀轉的甚是迷離,關鍵還是作者身上還帶著辟邪之物。

    古代有一個人自號竹溪隱者,有一天家門口來了一隻鬼,有才華的鬼,還在他的房間題了一首詩,全詩如下

    墓前古木號秋風,墓尾幽人萬慮空。

    惟有詩魂銷不得,夜深來訪竹溪翁。

    詩鬼題詩,這已經不是雅事了,哪怕此詩寫得再妙,讓人一讀之下也是魂飛魄散,只是不知道這個人還敢不敢住在家裡了!

    古代還有一個叫劉介石的人,做法請仙,然後“乩盤大書”,出詩一首:

    眼如魚目徹宵懸,心似柳條終日掛。

    月明風緊十三樓,獨自上來獨自下。

    眾人都說,這是縊鬼詩也!

  • 10 # 白溪釣客

    談到鬼詩肯定想到“詩鬼”李賀。閒來無事不妨自己摹仿寫寫,水平高低且不論,但可以抒發一下當時心境,也是一件快樂有趣的事。

    夜過山間道,野草泣寒蛩。

    樹形撐巨掌,連天透陰風。

    疑此非人境,應是到冥宮。

    青火閃芸芸,白影幽朦朦。

    聞語似嗚咽,月下荒墳叢。

    驀然遮月處,群影渺無蹤。

    兒時曾怕鬼,今卻欲相逢。

    百思不得解,鬼何懼人兇?

    一一遇鬼行(閬水漁民)

    有酒無花悽切景,幽幽小院鳴蟲。中天月色照秋風。池邊人獨坐,此刻覺愁濃。

    群鬼今宵當起舞,今宵鬼影難逢。莫非鬼怪懼人兇。請君明眼觀,靄霧世間籠

    一一臨江僊•七月半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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