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使用者111076947924張華
-
2 # 香風飄玉蕙
我更喜歡《棋王》。
阿城(1949—— )男,原名鍾阿城,生於北京,原籍四川江津。1984 年發表處女作《棋王》,獲得 1983~1984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是 20 世紀 80 年代“尋根文學”的代表作家。代表作有中篇小說《棋王》、《孩子王》,系列小說《遍地風流》等。
《棋王》寫的是“棋呆子”王一生的故事,王一生是下鄉知識青年,在那個政治動亂、物資匱乏的時代,他對物質追求的第一要求就是“吃”。王一生飢不擇食,只要是能充飢的食物,不論乾溼,都能享用。而且吃相極惡。“慘無人道”的吃相揭示了主人公貧寒、飢餓的生存困境。王一生的精神追求就是下棋。小說肯定和表現了王一生執著鑽研棋藝的精神和他正直的人品、高尚的棋品、特別的處世之道和淡薄無爭的性情。同時,小說肯定
了衣食是人類生存的物質基礎,又強調了作為人還學要更高的精神寄託和精神支柱。王一生的精神追求就是下棋,他一旦遇到下棋,便不論場合,車廂裡、路燈下、垃圾堆旁,他都樂於與他人對弈。他藉助下棋來淡忘生活的苦難,實現生命的自由和自我的超脫。王一生有著很高的人品和棋品,特別是對棋藝的追求,不含任何狹隘的世俗名利觀念。他與深諳棋道的撿破爛的老頭兒稱為忘年交,在棋譜裡領悟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他主動放棄參賽的資格,卻在賽後同時與九人展開車輪大戰。王一生對理想境界的執著追求,在“連環大戰”的壯觀場面中得到了完美的展示。
-
3 # 尺方
如果非要說,我的回答是更喜歡《孩子們》吧。
我們看一下這三篇文章,三篇文章的背景都是在文革期間的。看的這一段時期的書也比較多,書中大多描寫的是某個人物的悲慘經歷。基調一般是苦難,是黑色的。所以寫這段時期的作品更多是出現實主義文學精品,像汪曾祺和曹文軒,能把這段時期寫出別的味道的作家是很少見的。而阿城的《棋王》、《樹王》這兩本書明顯帶有一些浪漫主義色彩在裡面。《棋王》中,棋王在街口擺棋力戰數人取勝,看起來更像這個傳奇故事。而《樹王》,退伍軍人與那個大樹心意相通,退伍軍人為保那棵大樹,不惜得罪村幹部。最後樹倒了,退伍軍人(樹王)也病重離世,也帶有些許魔幻色彩。而《孩子們》相對前兩篇文章,更為真實。主人公被調離伐木崗位,到一所小學任教。主人公毫無任教經驗,偏偏用自己的方法,在保持學生的天性上,向學生傳授知識,鍛鍊思維,讓一個個厭學的孩子主動學習,收到良好的教學效果。但是最後卻被幹部以教學能力差的藉口免去教職,令人嘆息。所以我認為《孩子們》就其真實性,與作者之間的距離更為接近。
當然了,《棋王》、《樹王》這兩篇文章還是好的。文章語言優美,文字通俗易懂,感情細膩豐富。我覺得其失敗處可能就在於篇幅上吧。這兩篇文章都是中篇小說,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完全可以向曹文軒那樣寫成一個長篇。可以讓故事發展過程更緩一些,尤其是《棋王》,消去一些棋王身上的個人英雄性。這幾篇文章都帶有濃濃的人文性,有著非常深厚的思想,都值得一看。
-
4 # 一路耍酷
看過《棋王》,印象深刻,更喜歡《棋王》這一篇,裡面大量描寫主角王一生的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時代特色,也是棋王這一篇文章一大特色。文章反其道不具體描寫如何下棋戰勝九位高手的秘籍,而是寫看似和下棋無關的吃。當時吃得上,吃得飽是人生一大樂事,還有一件樂事就是王一生透過努力下棋到最後一人單挑九個人,九個都是棋界高手,甚至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們聯合在一起也沒能在心態上擊垮王一生,王一生還是以新生代的下棋愛好者身份贏了他們,成為王,可謂傳奇。如果現在的題目很多人肯定是這麼寫:一個毫無經驗的菜鳥一人戰勝九位棋界高手,甚至他們聯手也是輸給了他,他做對了這幾件事……
一個吃東西很猛的人成為了棋王,真相竟然是……
-
5 # 長亭晚
我最喜歡棋王。
棋王講得是棋呆子王一生故事,此人對下棋非常著迷,能為了找一對手走上半個月,忍飢挨餓,只為能下棋。
看完此書,有很多感慨,最大的感悟是人活著,還是要有一點精神支柱,要有自己的愛好,能為之著迷的那種。“何以解憂,唯有象棋”這是主人公的心態。有了自己的精神支援,那麼活著變多了意義。
棋王不拘小節,但對下棋和吃飯都是精細無比的,在這些細節描寫上,也不得不佩服阿城的文筆細膩,特別是刻畫棋王吃飯的細節,彷彿那個人就站在我們面對,很有畫面感。
還有一點,棋王一生對母親的銘記,母親送他的棋子,他一直貼身藏好,在獲得比賽勝利後,王一生抱著母親留給他的棋子痛哭流涕,讓人動容。沒有父母,便沒有我們,親情永遠不可忘。
總之,我喜歡棋王的執著,欣賞他對下棋的虔誠熱愛,這種熱愛裡沒有功利之心,只有純潔的赤子之心。
如果一個人沒有癖好,那自然是無趣的。
-
6 # 笑看今古繁華
《棋王》的敘述中,平實裡的玄奧頗為得體,大有道家之遺風。阿城覺得,在一個幾乎無路可走的時代,人倘還能因技藝而進入審美的愉悅和精神的愉悅層面,則精神庶幾不得荒蕪,自由救贖的地方。這是道家與禪林中的古風,悠然與亂世之中。
講究造勢,講究弱而化之、無為而無不為,這是王一生的棋道,也正是道家哲學的精義。眾口相傳,王一生的棋是道家的棋,不無道理。棋道如此,王一生形象的岸然道風就不缺少根據了。王一生被號為“棋呆子”,成天心遊神馳於棋盤上的咫尺方寸之間,不諳世事,不近流俗。
無論是浩劫中派仗衝突的烽火、大串聯的狂熱,還是上山下鄉前的離情別意、蹉跎歲月裡的內傷外侮,都似乎未曾攪動他內心的平靜。
他自有他的世界—“呆在棋裡”,呆在那“楚河漢界”的廝殺裡。這樣,他心裡舒服”,可以忘掉世間那惱人的權利和路線的紛爭,忘掉這種紛爭造成的精神與物質的雙重圍擾。
他心如止水,萬物自鑑,空心寥廓,復返寧謐。在那個“一句頂一萬句”的迷狂時代裡,這種不迎不持、無動於衷的呆痴,這種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消極,這種在“大而無當”中遨遊的超脫,正是對動亂現實的一種清醒認識和明智,不願隨波逐流、合汙鼓譟的一種變相抗爭。
道家哲學講究從反面著手達到正面價值的肯定,所謂“將欲哀之,心故張之;將欲弱之,心故強之”就是這個意思。
如此看來,阿城的本意是要寫王一生的大智,寫他在同輩青年中過人的聰慧,卻故意先突出他的痴呆和頑愚,這不能說不是深得道家哲學強調對立面的轉化和超越的妙諦。王一生的“呆”,令人想起玄風道趣甚濃的文人騷客,如阮籍、稽康的頹,米芾的癲,倪瓚的愚,黃公望的痴,李白的狂。
他們都不隨流,不合汙,矢志彌堅,操守如一,有那麼一般超然於世、物殘雙泯的痴迷。他們都不把藝術(象棋也是一種藝術)當成謀取外在功利的手段,而看成是解憂散懷、寄情養性的閒適和雅興。
所謂“凡人多一分世故即多生一分機智,多一分機智即少卻一分高雅,故呆而遷且痴者,其性情於藝最近,利名心急者,其藝必不工,雖工必不能雅也”。香港新亞研究所的徐復觀教授認為中國傳統藝術精神的主體是道學,歷史上的大畫家、大畫論家、大詩人所述達到和把握的境界常常都是莊子、玄學的境界。
棋王——王一生也不期而然地通向了莊子“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在忘我的寧靜中進入自然的內部機樞並與之化而為一的境界,卻是事實。
王一生的棋道之所以能“先聲有勢,後發制人,遣龍治水,氣貫陰陽”,就在於他是把“命放在裡面搏”,虛懷而物歸,心靜而入神。棋賽的具體過程,阿城往往一筆帶過;而刻畫王一生下棋的精神面貌,卻至為周詳。
“我”送水給王一生喝一節中關於他入神狀態的精采描寫,就頗得莊子“庖丁解牛”、“輪扁斲輪”的神韻。
-
7 # 修業之文
喜歡《棋王》,故事整體是冷峻的,不顯山露水,但又有幾分蕩氣迴腸、古道熱血們感覺。小說功力可謂是爐火純青,文筆簡潔醇厚,沒有一個多餘角色,沒有冗贅文詞。阿城在文中並不拘泥於某種思想觀點,伹又在平凡敘事中思考生命本源,讓讀者遐想、思索。
-
8 # PATER9527
更喜歡《棋王》。理由如下:
《棋王》一書是阿城的處女座,當代文學史上“尋根文學”的代表作之一。這部小說講述的是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知青棋呆子王一生四處尋找人下棋,比拼棋藝的故事。故事以“我”的視角出發,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講述發生在王一生身上的種種事情。在文革那個特殊的時期,他心如止水,萬物自鑑,空心寥廓,復返寧謐。在那個“一句頂一萬句”的迷狂時代裡,這種不迎不持、無動於衷的呆痴,這種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消極,這種在“大而無當”中遨遊的超脫,正是對動亂現實的一種清醒認識和明智,不願隨波逐流、合汙鼓譟的一種變相抗爭。
在書中,阿城表現出自己的哲學:“普遍認為很苦的知青生活,在生活水準低下的貧民階層看來,也許是物質上升了一級呢!另外就是普通人的‘英雄’行為常常是歷史的縮影。那些普通人在一種被迫的情況下,煥發出一定的光彩。之後,普通人又復歸為普通人,並且常常被自己有過的行為所驚嚇。因此,從個人來說,常常是從零開始,復歸為零,而歷史由此便進一步。”《棋王》表面上寫棋,實質上則具有多層次的象徵意義,表現著他對中國文化傳統的歷史評價和對中國文化進步的展望。
以上,就是對《棋王》一書的簡單介紹,要說的是,阿城的《樹王》和《孩子王》也是十分優秀的作品。。
《樹王》一書講述了一個生產隊為種“有用的樹”而砍樹燒山的故事,給讀者以悲哀、憤怒、無力之感。《樹王》中沒有離奇曲折的經歷,但平淡的敘述裡也能引人入勝,扣人心絃。“樹王”終究在盲目無知的人的手下倒下,讓我們不禁思考,到底什麼才是“有用的樹”呢?
-
9 # 太行風景
中國現代文學史包含不同的歷史時期,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風格。
對於知青經歷的回憶,有種說法是“傷痕文學”,但是此類文學作品中仍然以樂觀向上為主基調呈現人物的精神風貌。
阿城寫的《棋王》、《樹王》、《孩子王》作品屬於這個時期的所謂“傷痕文學”範疇,時間是八十年代。
能首先看到這類作品的讀者,包括我,年齡至少也是70年代或更早期的人,有作品中的農村生活經歷,容易產生共鳴。到現在,歲數都上來了。我是90年代初才看到的《棋王》,那時條件還不太好,這篇小說很有吸引力,雖然,港臺影視、歌曲已經開始在大陸流行,社會開始走向多元,但是,人們的娛樂消費仍然簡單,閱讀小說仍然是很多人的愛好和習慣。
文學作品的好壞在於其能否引起大多數讀者的共鳴,在這方面,在那個時期,《棋王》是一部好作品。
到現在,社會環境已經發生巨大改變,農村逐漸陌生,人們生活在舒適的環境裡,現在的年輕人沒有了以前的經歷,讀者基礎發生了變化,《棋王》這類作品讀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減少。
文學作品的功用就是為社會服務,新生代作品在不斷的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年輕人興趣廣泛,不能強求人們還去讀。
我對《樹王》、《孩子王》的印象已不太深刻,個人感覺還是《棋王》較好。就我這個歲數的人,已不主動去讀了。
-
10 # 玄門天機
《棋王》1作為作家 “阿城 ”的處女作,被視作是新時期 “尋根文學 ”的發軔之作。和許多以悲劇作為結局的反思歷史的文學作品不同,小說以平和、樸素的語言講述了在文革時代,知青 “棋呆子 ”王一生四處尋找對手下棋、拼棋的故事。與許多傳統的傳奇故事中主人公不同的是,小說主人公 “棋呆子 ”王一生的形象並不是光鮮亮麗的。劉小霞在《現代語境下的棋王解讀》中說 : “按照多數人以往的閱讀經驗,天賦異稟的主人公往往是形象完美的,即使有困窘的時候,也往往能一眼看出這是為了玉成日後的圓滿而不得不做的折衷,而王一生的形象卻和讀者的心理期待產生了斷裂 …”2,這段話講明瞭《棋王》中主人公王一生不同於其他作品中主人公的特殊性。這篇報告將淺析主人公的人物形象以及其在文章主旨上的意義。
為棋痴狂王一生愛棋,簡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以至於被人利用也毫不知道。「……因為老下棋,被人瞄中,就同他個出走,常常送他一點錢,他也不問,只是收下。後來才知道,每到一處呆子必然擠地頭看下棋。看上一盤,必然把輸家擠開,與贏家殺一盤。初時大家看他其貌不揚,不與他下。他執意要殺,於是就殺。幾步下來,對方出了小汗,嘴卻不軟。呆子也不說話,只是出手極快,像是連想也不用想。待到對方終於閉了嘴,連一圈兒觀棋的人也要慢慢思索棋路而不再支招兒的時候,與呆子同行的人就開始摸包兒……呆子糊糊塗塗,之說別人常給他錢,大約是可憐他,也不知錢如何來,自己只是喜歡下棋。」3
由此,王一生為棋痴狂的形象可見一斑。王一生如此痴迷於象棋,跟當時特殊的年代是分不開的。文革動亂的年代裡,人們面臨著物質與精神的雙重匱乏。王一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把象棋看作了自己的精神寄託。“何以解憂?唯有象棋 ”,象棋成為了王一生在僅能滿足生存的物質環境裡在精神世界裡的 4小小滿足。 劉小霞在《現代語境下的 ‘棋王 ’解讀》裡評論王一生下棋的愛好時說: “當他在下棋時,他獲得了一種獨特的高峰體驗,這不是在下棋這種活動本身賦予他的,而是他在下棋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是個 ‘人 ’,作為人的存在才能夠完整,他下棋的時候一個世界在向他敞開,從而構成了一種精神境界。 ”5下棋於王一生而言,是逃避不堪的現實生活的避難所。
王一生愛好下棋、痴迷於下棋,跟他的生活經歷也有關係。王一生小時候父親母親身體都很虛弱,家庭十分困難,於是他就跟他母親一起去印刷廠疊書頁子去掙一些錢補貼家用。
「有一回,我和我母親給印刷廠疊書頁子,是一本講象棋的書。疊好了,我媽還沒送去,我就一篇一篇對著看。不承想,就看出點意思來。」 6
王一生的象棋啟蒙發生在孩童時期,這時候的王一生迫於家庭的困難, “看不上電影,也不去公園 ”,因而象棋作為童年王一生唯一的興趣愛好得到了母親的默許。母親雖然有著“下棋下得好,還當飯吃了 ?”, “你再棋上怎麼出息,到底不是飯碗 ”這樣的觀念,但是在彌留之際仍然儘自己的能力磨了一副無字棋送給兒子來支援兒子的興趣。 7母親臨終的鼓勵使王一生物件棋產生了一種超乎於物件棋遊戲本身興趣的情感。
文中在王一生與十人下盲棋的大戰中獲勝時有這樣一段描寫:「王一生呆呆地盯著,似乎不認得,可喉嚨裡就有了響聲,猛然“哇”的一聲兒吐出一些黏液,嗚嗚地說:“媽,兒今天……媽——”」 8 這一段用六個省略號表達了頗有內涵的意蘊。王一生想說的到底是什麼呢?是想向母親傾訴自己終於掙了一口氣呢?還是想反駁母親 “下棋無用 ”的說法呢 ?
我想作者意欲表現的是王一生對維護自己精神世界的吶喊。這一次勝利讓 “在人類社會維持一種動物形態生活的他維繫了作為人的尊嚴的最後一道防線 ”9。這一段也向我們揭示王一生痴迷象棋的另一面,他不是個 “棋呆子 ”,也還沒有成為當時社會上 “行屍走肉 ”人們中的一個,他仍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形象。他對圍棋的痴迷在一種程度上是 “他對他精神世界的瘋狂守護 ”10。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前文王一生會拒絕腳卵割愛自己珍貴的象棋作為他參加比賽的門票的好意。
醉心於吃關於吃的描寫是《棋王》中的一大特色。文中最經典的一個描寫主人公王一生吃飯的片段是:「拿到飯後 , 馬上就開始吃 , 吃得很快 , 喉結一縮一縮的 , 臉上繃滿了筋。常常突然停下來 , 很小心地將嘴邊或下巴上的飯粒兒和湯水油花兒用整個食指抹進嘴裡。若飯粒兒落在衣服上 , 就馬上一按 , 拈進嘴裡。若一個沒按住 , 飯粒兒由衣服上掉下地 , 他也立刻雙腳再移動 , 轉了上身找。這時候他若碰上我的目光就放慢速度。吃完以後 , 他把兩支筷子舔了 , 拿水把飯盒衝滿 , 先將上面一層油花吸淨 , 然後就帶著安全抵岸的神色小口小口地呷。有一次 , 他在下棋 , 左手輕輕地叩茶几。一粒幹縮了的飯粒兒也輕輕跳著。他一下注意到了 , 就迅速將那個乾飯粒兒放進嘴裡 , 腮上立刻顯出筋絡。我知道這種乾飯粒兒很容易嵌到槽牙裡 , 巴在那兒 , 舌頭是趕它不出來的。果然呆了一會兒 , 他就伸手到嘴裡去摳。終於嚼完和著一大股口水 , “咕”地一聲兒嚥下去 , 喉結慢慢移下來 , 眼睛裡有了淚花。」11
這一段描寫細緻入微,將王一生對食物的珍惜、謹慎表現的淋漓盡致。然而王一生對食物的細緻並不是對食物的細心品味。在後文 “我”跟王一生感嘆生活無聊,沒電影、沒書、沒電時,王一生說:「你們這些人吶 ! 沒法兒說,想的盡是錦上添花。我挺知足,還要什麼呢……是呀,一個人拼命想活著,最後都神經了,後來好了,活下來了,可接著怎麼活呢?像邦斯那樣?有吃,有喝,好收藏個什麼,可有個饞的毛病,人家不請吃就活得不痛快。
人要知足,頓頓飽就是福。」 12 這一段描寫為我們揭示了王一生對食物的觀念 :食物是為了吃飽,而吃飽就是人生最大的滿足。至此我們發現 : 「《棋王》與其說是在講“吃”,不如說是在講“餓”,對王一生“吃”的描述也並非是一種世情常態,而是物質極端匱乏年代的恐怖圖景甚至有些噁心。」 13 有趣的是,作者卻對這樣一個醉心於吃、餓怕了的人在後文下棋大戰十人的時候有這樣一段描寫:「我找了一點涼水來,悄悄走進他,在他眼前一擋,眼睛刀子似的看了我一下,一會兒才認出是我,就乾乾地笑了一下……半晌,回報了棋步,才咽一口水下去,“咕”的一生,聲音大的可怕,眼裡有了淚花。」 14 這個時候,王一生一夥人為了省錢幾天都沒怎麼吃好,王一生又大戰眾人,及其的消耗體力,他應該是飢渴交加的狀態。
王一生卻只喝了一口我遞過來的水,甚至在沒認出 “我”來之時還 “刀子似的看了我一下 ”15。王一生對於 “吃”的執著被他對於 “棋 ”的執著打敗了,這一刻,他對於精神世界的追求封閉了他的肉體感官。作者描寫的這一段,將王一生的轉變表現的震撼人心。王一生的轉變成為整個小說的點睛之筆,或許他仍然是 “好吃的 ”,但從此我們知道了在王一生的心中精神世界是與物質世界並重甚至高於物質世界的。作者想告訴我們的是,王一生滿足於吃的價值觀是當時社會背景下的病態產物,人還是應當有更高的精神追求的。王一生的轉變正是源自於他的精神追求的崛起。
小結作者創作的主人公王一生在小說開始的描述中帶有一種一般故事中的人物的色彩。「“他就是王一生?」 16 故事開始的時候王一生在 “我”看來是 “異人 ”,是 “棋呆子 ”;他帶著一種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色彩。但隨著小說發展,王一生的形象漸漸有血有肉起來。王一生逐漸變得並不特殊起來。他有一手傳奇的棋藝,但是他也貪吃,拘謹,知足,和周圍的知青們並無兩樣。到後來王一生來探望我時, “大家見他很隨和,也就隨便聊起來 ”17,也表現出王一生作為普通知青的一面。
他的貪吃,他的知足,並不僅僅是他獨有的特點,而是這個時期的青年們共同的性格特點。而王一生 “下棋 ”的本事可以說是作者的特意安排,是在那個特殊的時代作者“對人的智慧、注意力、精力和潛力的一種禮讚 ”18。據說作者原擬的結局是 : 「“我”從山西回到雲南,剛進雲南棋院的時候,看王一生一嘴的油,從棋院走出來,我就和王一生說,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啊?還下棋不下棋?王一生說,廈深惡民棋啊,這天天吃肉,走,我帶你吃飯去,吃肉。」 19 作者大概原想以轉折性的結局暗示時代變遷給人帶來的改變,更深一步反思知青性格的陰暗面。但我以為,改過之後的結局更好。作為文革時代背景下的人,王一生這個形象向我們展現了文革時代人們內心仍存的精神光輝,讓人重拾對人性的信心和希望。這就是本文所分析的主人公的人物形象以及其在文章主旨上的意義。
1 本篇所引用《棋王》皆引自阿城:《棋王 樹王 孩子王》(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3 年),頁1-55。
3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5-6。
4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9,13,22。
6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24。
7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24。
8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54。
11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10。
12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20-21。
13 李雲: <歷史記憶的文學闡釋 ——圍繞《棋王》的前前後後 >,《當代文壇》 2010 年 1 月 1 日,頁 29。
14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50-51。
15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50。
16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5。
17 《棋王 樹王 孩子王》頁 26。
18 陳曉明: <論《棋王》唯物論意義的闡釋或尋根的歧義 >,《文藝爭鳴》 2007 年 4 月15 日,頁 129。
19 李雲: <歷史記憶的文學闡釋 ——圍繞《棋王》的前前後後 >,《當代文壇》 2010 年 1 月 1 日,頁 56。
-
11 # 十年之久攀登
當然是棋王,十幾歲的時候讀過,印象深刻,有一種傷感和空靈的感覺,但又有一種悲壯的感覺。後來隔了十幾年突然想起,又看,感覺就淡了許多,物是人非,這部作品有在外太空的感受。
-
12 # 東湖野客
一千個人讀完莎士比亞的著作《漢姆雷特》,就有一千種漢姆雷特的印象。個人覺得,對於所有的文學著作都是如此,不同的閱歷、經驗、愛好和思想深度決定了每個人對書中人物自然有不同的印象和感知。
《三王》系列是阿城先生的代表作,都含有阿城先生‘士’的精神勸喻,最難能可貴的是,在困難時代裡,‘三王’都賦予了樂觀豁達的精神寄託阿城先生在《日文版序》中寫到,他受“《史記》的印象很深,深到不自覺”。因為他始終覺得,"中國的‘士’致世用的是‘史’,影響之下,小說的‘勸喻’意識很強”,所以阿城先生的《三王》系列總是不自覺地帶著‘士’的勸喻意味,他不同於小波先生文字裡對那個時代的戲謔,反而是在一種荒謬時代裡找到了一種‘士’對時代背景的悲泣和感念,在困苦生活中找到樂觀豁達的精神寄託。
認識阿城的文字,源於王朔、莫言、竇文濤等對阿城的推崇,這個繪聲繪色講故事、把故事講的真實、質樸而傳神的人,用天才般自然、真誠、質樸的文字打動了我,他的文章裡,沒有小波先生變幻莫測的敘事語言,也沒有莫言先生神奇鬼魅的情節描述,有的反而僅僅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普通人的故事,這些故事娓娓道來、質樸真誠,但字裡行間卻又充滿了誘人深思的神奇魔力。
《三王》系列,我還會繼續翻閱研究,如果非要我選擇一篇,我會選擇在時間順序上,阿城先生“三王”中最後寫成的《孩子王》,因為這個故事更真實、更真誠、更具有現實意義。
《孩子王》是《三王》系列中阿城先生最後寫成的一篇,寫作手法最為成熟,如同一個講故事的老人,前面兩篇是試驗,最後一篇自然而然的在昏昏的煤油燈下,叼著旱菸,吐著陣陣的煙霧,水到渠成的講成屢屢故事。按照阿城先生在日文版中的序,《三王》的寫作順序是《樹王》《棋王》《孩子王》。說實話,初看《樹王》時,對其中的天、道、人並不是很清晰,搜了不少網友的評價,將《樹王》定位在了人與自認和諧相處上,當時還有點黯黯然,為自己文學神經愚鈍而傷悲。
《三王》字幅都不多嘛,於是看了書評後又翻看了一遍,還是覺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只可能是作者淺層次的分析,《樹王》的每個人物都帶著人性善良與自私的兩面性,這是知青文學中少有的。再後來,讀了阿城先生關於《三王》的中文簡體版自序,豁然開朗。原來,“《棋王》發表後,約稿緊促,就把《樹王》遞出了”,而這遞出的《樹王》,是在《棋王》之前就寫好的。《樹王》寫在70年代初期,寫法帶有70年代“遍地風流”系列的顯著特徵,“滿嘴的宇宙、世界,口氣還是虛嬌”,以至於作者阿城謙虛的認為“它是我創作經驗上的一塊心病,後來又是我發表經驗上的一個心病”。
至於《棋王》,是阿城最先公開發表的,類似於仲永作詩,成了阿城一生的巔峰之作。初讀《棋王》,簡單、直白的文字反而能讓人讀的熱血澎湃、不能自已,看不完如法釋卷安眠。尤其是小說寫到高潮部分,也就是王一生大戰九人,瞬間就讓我想到了張無忌在光明頂大戰各路門派高手,平實文字確能讓人看的洶湧澎湃,心裡不禁高喊高手高手,這才是文字高手。《樹王》《棋王》都展現了阿城,這個愛在朋友圈裡講故事的人,把故事平鋪直描在紙張上的功底,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孩子王》。
《孩子王》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剔除了《樹王》“遍地風流”文學故弄玄虛的“天道人”理論,削弱了《棋王》王一生超越常人的棋藝水平和精神層次,把那個時代一個個最真實、最有血肉的人物,用最簡單、最直白的語言,刻畫的栩栩如生。《孩子王》裡的每一個人都感覺是平實樸素的,既沒有大開大合的生活經歷,也沒有高出雲端的智商情商,僅僅是那個時代最平凡最樸素的人。平凡的力量是最偉大的,最容易讓讀者產生共鳴。從這一點上,我更喜歡《孩子王》。
回覆列表
我更喜歡《棋王》。
初讀《棋王》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但它帶給我的震憾仍記憶猶新。此前所接觸到的文學作品多是文革左右一脈,真受不了那種空洞的流水線一樣的語言。在下以為,文學作品好壞情節固然重要,可有再好的故事,語言文字如路人甲乙,成色就會大打折扣。如果語言文字獨具特色,故事稍弱,一樣不能阻礙它成為經典。比如沈從文先生的《邊城》,故事絕無《笑傲江湖》精彩,可何曾見到在藝術層面巜邊城》低過《笑傲江湖》?
《棋王》的語言實在是太好了,瀟灑俊朗,如魏晉名士,將傳統文化中的精妙句式匯入當代俗世筆端,讓人耳目新醒。"棋呆子"王一生在那樣迴歸傳統化的語境中自然代表了作者對現實人生的俯視和對世界的觀照。道家的世界觀、人生觀對於生活乃至命運好象更悠然自得-一-一運動只是一時,終會煙消雲散。
故事許多人編得比阿城先生要好,可文學成就許多人都在阿城先生之下,何也?多在語言文字上面。《棋王》乃"尋根文學"的大旗,凡讀過巜棋王》的人們應該有這樣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