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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蕭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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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斯夫
歐陽修與王安石、蘇軾兩人同為北宋名臣、文學家,且在散文方面都有很高的成就,同處“唐宋八大家”之列。
先說歐陽修與蘇軾,蘇軾算是歐陽修的門生。嘉祐二年,蘇軾參加的禮部貢舉考試,是由歐陽修擔任的主考官,是歐陽修錄取了蘇軾,讓蘇軾步入官場。關於這一場考試,還有一個極為有趣的故事。就是在這一場考試中,文壇領袖歐陽修鬧了個大烏龍,使得才氣縱橫的蘇軾,丟掉了第一名,屈居第二。
這一年,蘇軾21歲,蘇轍19歲,曾鞏39歲,歐陽修51歲。有一點需要交代的就是:曾鞏是歐陽修的學生,而且是最得意的弟子。曾鞏的文章自然是極好的。原來,蘇軾的文章在判卷時,主考官歐陽修誤認為這麼好的文章,除了自己的弟子曾鞏,別人是寫不出來的,他雖然極為賞識這篇文章,但為了避嫌,只好判作第二。蘇軾就這樣與第一名失之交臂。想來,主考官歐陽修鬧了這麼個大烏龍,內心中懊悔不已。為了補償蘇軾,他後來竟拉下老臉,主動幫年輕的蘇軾揚名,不惜說出這樣的話:“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
至於歐陽修與王安石,歐陽修年長王安石12歲,二人同屬唐宋八大家之一,又同為朝廷效力,文學觀點不謀而合,兩人是很好的朋友關係。青年時代,都以才華出眾而引人矚目。
王安石初入仕途的時候,歐陽修對其很是欣賞,甚至曾經作詩以贈:
翰林風月三千首,
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憐心尚在,
後來誰與子爭先?
朱門歌舞爭新態,
綠綺塵埃拂舊弦。
常恨聞名不相識,
相逢罇酒曷留連?
王安石收到官場前輩的詩之後,也寫了首詩回贈:
欲傳道義心猶在,
強學文章力已窮。
他日若能窺孟子,
終身何敢望韓公。
摳衣最出諸生後,
倒屣嘗傾廣座中,
只恐虛名因此得,
嘉篇為貺豈宜蒙。
後來王安石進行變法,歐陽修對王安石變法的某些政策並不支援,因此在政治上有所反對。不過歐陽修反對王安石變法,倒比司馬光一類的要好的多,至少他並不是全盤否定,而是從實際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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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木山文
宋仁宗趙禎嘉祐二年(公元|057年),22歲的蘇軾在汴京,今河南開封應試。被當時的文壇領袖歐陽修所賞識,歐陽修讀了他的文章後說:"不覺汗出,快哉,快哉!老夫當避席,放他出一頭地也。可喜,可喜!"(與梅聖喻)並預言:"三十年後世上便道不著我。"
這表現了歐陽修獎掖後進的熱忱和發現人才的識力,他的熱忱獲得包括蘇軾在內的後人的長久懷念。他是蘇軾的一位慧眼識珠的老前輩,但不是師生關係。
蘇軾因為"烏臺詩案"入獄,險些被殺。退職宰相王安石說,"豈有盛世而殺才士者乎?"這轟動一時的詩案,就以王安石這樣一言而決。蘇軾從輕發落,貶往黃州。
蘇軾與王安石,原來算政敵關係。蘇軾在黃州期間,經長期的觀察,瞭解了新法的好處。基於這種認識,加上對王安石道德文章的一貫仰慕,決定會見罷相八年的王安石。
7月,他抵達金陵(今南京)。病中的王安石,"野服乘驢,謁於舟次"。又車蔣山(今紫金山)住處,多次招待蘇軾。蘇軾激勵王安石出面阻止呂惠卿的一些不當措施,如對西夏連年用兵,在東南一帶大興刑獄。王安石表示同意。王安石則請他重修"三國志",大概是蘇軾曾認為"三國志"的裴松之注很有史料價值,應該編入正史。王安石很有同感。兩人宴飲賞花,流連忘返。友誼取代了舊嫌。但不是師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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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張紹可可
古人今人所有大的文化成就都來自於自修和天賦!師生名份被道德綁架了!
名師名徒之謂,實為抱薪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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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聊齋先生
回到這個問題,鄙人對這三個歷史人物有一些微末了解,可供大家參考。
蘇軾和歐陽修是師徒,蘇軾和王安石為同僚關係。
先說蘇軾和歐陽修吧。蘇軾科舉考試,是由歐陽修、蜀公範鎮、三旨宰相王圭、擔任的主考官,是歐陽修錄取了蘇軾,讓蘇軾步入官場。對於這一次考試,當中有一個歷史小插曲。
歐陽修的弟子曾鞏也參加了本次考試,歐陽修他看見這文章,文風及辭藻極為出色,可以定為最好的文章。歐陽修以為這篇文章是自己弟子曾鞏所作,為了避嫌,將這篇文章評為第二等。但閱卷之後拆封,這篇文章卻是蘇軾所作。
在說王安石與蘇軾吧,王安石比蘇軾大十多歲,先比蘇軾入朝做官,終其一生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可政治上卻是不同政見的政治對手,屬於不同陣營之人,蘇軾宦海沉浮幾十年的,仕途坎坷,與王安石的其變法有緊密聯絡。蘇軾算是一個另類,他是希望改改的,但對於王安石的變法過於激進,所以不反對變法,只反對王安石的做法,希望變法能夠徐立徐行。熟知北宋歷史的都知道,王安石變法本意是好的,奈何變法用人多為趨利小人,變法成為小人晉升的捷徑。這些小人當然容不得,蘇軾這個另類,所有變有了千古有名的烏臺詩案。蘇軾仕途坎坷,有是因此而起,雖然王安石已經隱居半山,但變法小人尚在朝廷,因此和王安石也有一定關係。
以上便是蘇軾、歐陽修、王安石的關係及影響,如有不足,望乞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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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秋水文瀾原創
北宋文壇上,蘇軾和歐陽修,蘇軾和王安石都是師生關係嗎?如何評價?
年紀上:歐陽修>王安石>蘇軾,慶曆二年(1042年),王安石中進士,此時蘇軾才5歲。嘉祐二年(1057年),蘇軾中進士,主考是歐陽修。因此,蘇是歐門生。蘇是歐陽門生,但王不是,王入仕早於蘇,二人為普通上下級關係,並無同年之誼。
王安石科舉時,歐陽修曾讚揚他的文采,並贈詩一首:
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
朱門歌舞爭新態,綠綺塵埃拂舊弦。
常恨聞名不相識,相逢罇酒曷留連?
歐陽修也十分賞識蘇軾。準確說是蘇軾蘇轍兩兄弟。嘉佑年間,歐陽修做考官,親自錄取了蘇氏兄弟。歐的詞風對蘇軾也有很大影響。而且兩人都是舊黨成員。
歐陽修(1007年8月1日-1072年9月22日),字永叔,號醉翁、六一居士,漢族,吉州永豐(今江西省吉安市永豐縣)人,北宋政治家、文學家,且在政治上負有盛名。因吉州原屬廬陵郡,以“廬陵歐陽修”自居。官至翰林學士、樞密副使、參知政事,諡號文忠,世稱歐陽文忠公。累贈太師、楚國公。後人又將其與韓愈、柳宗元和蘇軾合稱“千古文章四大家”。與韓愈、柳宗元、蘇軾、蘇洵、蘇轍、王安石、曾鞏被世人稱為“唐宋散文八大家”。
歐陽修是在宋代文學史上最早開創一代文風的文壇領袖。 領導了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繼承並發展了韓愈的古文理論。他的散文創作的高度成就與其正確的古文理論相輔相成,從而開創了一代文風。歐陽修在變革文風的同時,也對詩風詞風進行了革新。在史學方面,也有較高成就。
嘉祐元年(1056年),蘇軾首次出川赴京,參加朝廷的科舉考試。蘇洵帶著二十一歲的蘇軾,十九歲的蘇轍,自偏僻的西蜀地區,沿江東下,進京應試。當時的主考官是文壇領袖歐陽修,小試官是詩壇宿將梅堯臣。這兩人正銳意詩文革新,蘇軾那清新灑脫的文風,一下子把他們震動了。策論的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蘇軾的《刑賞忠厚之至論》獲得主考官歐陽修的賞識,卻因歐陽修誤認為是自己的弟子曾鞏所作,為了避嫌,使他只得第二。
蘇軾在文中寫道:“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歐、梅二公既歎賞其文,卻不知這幾句話的出處。及蘇軾謁謝,即以此問軾,蘇軾答道:“何必知道出處!”歐陽修聽後,不禁對蘇軾的豪邁、敢於創新極為欣賞,而且預見了蘇軾的將來:“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
歐陽修不僅賞識蘇軾,也力薦才華橫溢的王安石。開始王安石在地方歷練,歐陽修多次推薦他任京職,多次被王安石拒絕。王安石、司馬光私交甚好王安石到三司任職後,才遇到了司馬光。剛開始,二人與呂公著、韓維合稱“嘉佑四友”。尤其是王安石與司馬光關係極好,堪稱莫逆之交,但風格截然不同。司馬光比較注重個人修養,王安石卻不圖享受、不修邊幅、懶得要命,甚至有點髒。
王安石與歐陽修都是北宋名臣,且都屬於唐宋八大家。王安石曾受過歐陽修提攜。兩人前期交往甚密。歐陽修晚年思想漸趨保守,對王安石部分新法有所抵制。政見不同,雖然造成二人的分歧,但並沒有完全侵害二人的友誼。總體上說,應該是亦師亦友吧。
宋神宗趙頊繼位後,歐陽修因道德醜聞離朝。神宗推行王安石變法,立志富國強兵,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極力反對。歐陽修、蘇軾參與了反對反對派。趙頊駕崩後,執政的司馬光全部廢除新法,王安石帶著無盡的遺憾了離開人世。喪事悽慘冷清,著述突然被禁,一代千古名相,空留一抔黃土。
王安石的個人品行溢於言表。王安石從不因私仇整人、沒有個人野心、不貪財不好色不求名、生活簡樸,除了固執,實在找不出什麼缺點;就算曾被他貶離朝廷的蘇軾,在為他起草誥命時,也對他的道德、文章、功業讚譽有加。歐陽修、蘇軾主要還是以文學成就聞名。
總之,三個人都是文學大家,歐陽修對蘇軾有知遇之恩,是歐陽修的門生。王安石跟蘇軾是敵對的,從變法,學術,文學上都合不來。王安石晚年退休之後,精研佛法,寬宥了昔日政敵,蘇軾終其一生對王安石沒有正面評價,都是謾罵攻擊,諷刺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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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黃土情愫
史有北宋文壇四大家:歐陽修,蘇軾,王安石三人及黃庭堅。三人皆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們對宋朝,乃至後世文學的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蘇軾是歐陽修的門生,和王安石是同僚。蘇軾於此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不但影響了他的人生,幾乎貫穿了他整個生命歷程。一,蘇軾與歐陽修的薦賢之路。歐陽修大蘇軾三十多歲,在年齡上屬於不同的兩代人。蘇軾自小就熟讀了歐陽修的詩詞文章,對毆歐陽修很是仰慕。及到北宋嘉佑二年(1057年),京城會考,主考官恰好是歐陽修,蘇軾以他出眾的才華,引起了歐陽修的重視,當時,本該提名為此科一等第一,因忌於是自己弟子曾鞏所作,落人口實,故錄為第二名。及至開榜,知其文乃蘇軾所作後,歐陽修曾一度不勝唏噓。
事後,歐陽修概言:“讀蘇軾書,不覺汗出,快哉!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成語“出人頭地”就源自於這一久遠的佳話。好在蘇軾並不計較於此,以門生自稱,心中早已視歐陽修為師,始終以師禮視之。
歐陽修為人正直坦蕩,博才多藝,才華學識更是一等一的,為北宋文壇領袖級的人物。他一反自唐之後六百年間的太學體和西昆體文風,倡導古文運動。及至發現蘇軾之後,他大為讚賞,視蘇軾為千里馬。
蘇軾果然不負歐陽修之所望,不愧為歐陽修的左臂右膀,得力干將。他不但協助歐陽修取得了古文運動的成功,而且開創了北宋文學創作多元化的新局面。
蘇軾和歐陽修的關係,是北宋兩代文宗的結集和接替,是伯樂和千里馬的關係:歐陽修薦賢讓賢給了蘇軾廣闊的天地,蘇軾施展才華把北宋文學推到了巔峰。二,蘇軾和王安石從政治上的對立到惺惺相惜。蘇軾和王安相差十多歲,是為同僚,都曾位列三公,詩詞文章當時莫有能超此二公者。他二人因為政見的不同,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王安石變法的開始,就是蘇軾被罷下野的開始。但蘇軾和王安石的氣度和修為皆不失君子之風,在對方危難的時候,從未落井下石。
蘇軾雖然因王安石而遭貶,但他知道王安石重用了呂惠卿等一班人品低劣,行為不端的小人後,他至信王安石陳言此等之小人不可重用。此後果期然,王安石果然反受其害。
當蘇軾捲入“烏臺詩案”之中,被判擇期問斬時,當時同樣被貶的王安石知道此情後,快馬回京,上書力保蘇軾,才為後世保住了這位曠世絕倫的詩詞奇才。
蘇軾在他的《次荊公韻四絕》中概嘆:
騎驢渺渺入荒陂,
想見先生未病時。
勸我試求三畝宅,
從公已覺十年遲。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之陋習,政敵死磕之弊端,屢見不鮮。但他二人卻演繹了一出,“文人相重”,“政敵相親”的千古佳話。蘇軾和歐陽修,王安石的關係大致如此,一個是兩代文宗的交替,一個是同僚。他們皆為曠世奇才,著實使北宋文壇紅火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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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創新國
是的,詳情請看:
踏莎行·候館梅殘
[宋]歐陽修
候館梅殘,溪橋柳細。草薰風暖搖徵轡。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樓高莫近危闌倚。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摩挲說兩句]
中國古代詩詞有寫離愁的,有寫閨怨的;但歐陽修在一首短詞裡,又寫離愁又寫閨怨,而且相得益彰,琴瑟和鳴。
這首詞有點像短篇小說,五十個字裡,竟有三個人物:丈夫、妻子,外加歐陽修,情節也迭宕起伏。
上片,寫離愁,丈夫首先出場。時間是春未夏初,地點是候館。候館是個什麼樓堂館所?就是供來往客商、官員臨時歇腳、打尖、瞭望的樓舍,樓裡樓外可能還有些小買賣。候館一般設在有集市的地方,規模不大,類似驛站,相當於今天高速公路的服務區。候館房前屋後的梅花已經凋殘;溪水橋邊細長的柳條撫弄著水面;芳草如茵,散發出陣陣清香;柔風和暢,拂在臉上暖融融的。薰(xūn),既是一種香草,也是花草的香氣,此處是香氣。
離別就是在以上場景中發生的。丈夫搖著馬韁繩,從候館出發遠行。去哪裡?估計從軍打仗的可能性大,也可能是求學、考試、交遊。這裡的徵,既可以是應徵入伍的意思,也可以是遠行的意思。轡(pèi),就是牲口的嚼子和韁繩。這個遠征的小夥子,顯然是個騎馬好手。好騎手基本不用鞭子,只是拉拉嚼子,搖搖韁繩,駿馬就奔了。所謂不用揚鞭自奮蹄。還有一個詞,叫催馬揚鞭,那也不是用鞭子抽馬,而是在空中打個響鞭,馬聽了以後就更加努力,Just do it!
就這樣,馬越跑越快,越跑越遠;丈夫的離愁油然而生,越來越強烈,以至於無窮無盡,沒完沒了,就像那一江春水,滾滾東流,沒個休止。這個離愁,跟一般詩詞裡的離愁有很大不同,不是那麼淒涼哀痛,就是很厚朴、很綿長、很開通的思念。迢迢(tiáo tiáo),就是遙遠。這裡有一個矛盾,既然已經春末夏初,為什麼還說春水呢,應該說夏水才對呀。從字面上來看,是有矛盾,但從內容來看,春水的春在這裡是形容詞,形容水特別旺、特別多,而不一定實際指春天。
下片,寫閨怨,妻子跟著出場。眼看著心愛的人躍馬離去,真是難受。怎麼個難受法?腸子疼,就像一寸一寸被割斷了一樣地疼,所謂寸斷。估計離愁閨怨這種情緒,影響腸胃功能,如果經常離離別別,比如異地戀,可能容易得腸胃病,是不是這樣,可以問問中醫。
腸子一疼,眼淚也下來了。但不是嘩嘩淌的眼淚,而是圓潤飽滿地在眼睛裡打轉,然後慢慢流到臉上。盈盈就是這個意思吧。到了臉上以後,流速也不快,基本是掛在腮上。為什麼掛腮,因為她臉上塗了脂、抹了粉,淚到了臉上,就成了粉淚,摩擦力大了,自然就掛在腮上了。只是當後淚出來推前淚時,前淚才一顆一顆地緩慢落地。
忽然,丈夫的身影在她迷離的淚眼中消失了,她立刻轉身跑到候館的樓上,靠著欄杆,把身體探出去張望,所謂站得高、看得遠,會當凌絕項,一覽眾山小。“樓高莫近危闌倚”,是妻子的心理活動:心裡想樓太高,倚靠危欄有風險,就不上了;還是實際行動:想都沒想,直接跑上樓了。我想肯定是一種實際行動,而非心理活動。為什麼?一是用情太深,想不到危險,直接就幹了。二是從詞的對稱美來說,上片的這一句,寫的是走,屬於前後運動;下片這一句,寫的是登,屬於上下運動;這樣理解就合牙了。三是從與下句的聯絡來看,如果沒上樓,荒草和樹木就把視線擋住了,很難看見遠處的春山。
這時,突然就是一嗓子:樓太高,不要倚欄杆,那是危杆!喊話的人是誰?詞裡沒說,我估計就是歐陽修本人。就憑這一嗓子,可以斷定歐陽修是個好老頭,有助人為樂精神。歐陽修可能早就發現是危杆,已經報修。但市政部門不知道他是副宰相,一直拖著不辦。看來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問題,在大宋朝也是相當嚴峻啊。闌(lán),就是欄。
歐陽修這一嗓子,真是積了大德,美女把身子收回來,避免了欄毀人亡的悲劇。她定了定神,望向茂盛的蕪草盡頭,那裡不是地平線,而是春意盎然的群山和群山切割出的天際線。丈夫已經不在天際線以內了,他已經越過了春山,正在山那邊縱馬馳騁呢。蕪(wú),就是雜草叢生,很荒,很野。這裡也有個矛盾,既然已經春末夏初了,那麼山就不應該是春山,而應該是夏山了。靜態地看,這確實有矛盾;但動態地看,就沒矛盾了。他騎的馬應該是由南向北走的,南方已經春歸無覓處,但實際上春天已經轉入北方的山上去了。
你看,這個閨怨又是腸子疼,又是流粉淚,又是上危樓,多麼不捨!但不是那麼悽苦哀怨,就是極走心、極真純、極明亮的留戀。
歐陽修寫離愁閨怨,不走尋常路。一般是用陰的冷的色調來寫,他是用陽的暖的色調來寫,就象梵高的畫那樣明麗耀眼,整首詞都是寫春夏的景象,而不是秋冬的景象,短短五十個字,僅春字就出現了三次之多,上片以春水收場,下片以春山收尾,簡直春色無邊!歐陽修能這樣寫,說明他是個很春的人,經常送溫暖,別人有困難了就幫,特別是對有才學的人,更是大加提攜,受他指教、提攜的人遍佈大宋朝野。
這首詞用的是仄韻,讀起來有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感受,極穩、極重、極爽口。宋詞、元曲中,有不少用仄韻的,這在唐詩中卻不多見。
歐陽修為什麼膽子大,敢把離愁閨怨放到一塊兒寫,敢把離愁閨怨寫得春色無邊,敢把離愁閨怨託付給仄韻?是因為他官大任性嗎?否的。他官做得確實大,副宰相相當於現在的副總理。但他敢於創新,跟他的副國級沒關係,跟他的大學問有關係,所謂藝高人膽大。他太有學問了,是唐宋八大家之ー,而且唐宋八大家中宋代的五人都是他栽培過的學生,請看這五個學生是誰——蘇軾、蘇洵、蘇轍、王安石、曾鞏,驚到床下了吧。而且,而且吧,他還是千古文章四大家之ー,那就不是管一時、一朝了,而是管中華民族的文化了。
今天,你遇見了真大師,他曾為中華文化貢獻了很多智慧。
回覆列表
在群星璀璨的北宋文壇,歐陽修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自宋天聖、明道以來,歐陽公以風節負天下重望”。他領導詩文革新運動,開創一代文風,是諸多後世文豪名家心中不滅的燈塔。正所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歐陽修的偉大在於,他不但個人成就卓越,而且心胸寬廣、愛惜人才,發現並舉薦了很多青年才俊。流傳千古的“唐宋八大家”,其中宋代六人,除了他自己,剩下的王安石、曾鞏,蘇洵、蘇軾、蘇轍五人都曾得到他的舉薦。
在眾多後起之秀中,王安石與歐陽修的情誼的確是最為獨特。歐陽修與蘇軾、蘇轍的關係良好是學術界都公認的,歐陽修與蘇軾兄弟的往來從未間斷,甚至於歐陽修逝世以後,蘇軾依然與歐陽修之子親密往來,而後兩家更是結成姻親。歐陽修對於曾鞏更是賞識,曾鞏尚未考中進士就已結識歐陽修,歐陽修亦曾言“過吾門者百千人,獨於得生為喜”,可見曾鞏與歐陽修關係親密。清代張伯行有曰:“歐陽公之門盡羅天下之名士,而子固稱首”,曾鞏是深得歐陽修歡喜並屢受歐陽修稱讚。王安石卻不然。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結識全因曾鞏極力撮合。
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生平的交遊可分為三個階段,即慶曆時期兩人彼此傾慕,以詩文締結的締結期;嘉祐年間兩人關係深厚,不時皆有聚會的深化期,以及後期兩人即沒詩文往來亦無相聚見面的平淡期。
歐陽修與王安石結識於慶曆四年(1044),由於王安石初入仕途、名聲未響,於是好友曾鞏積極向歐陽修推薦王安石。慶曆四年(1044),曾鞏於《上歐陽舍人書》一文中向歐陽修推薦王安石,聲稱王安石是“古今不常有”的人物,希望王安石能“進之於朝廷,其有補於天下”。曾鞏表示: “當世之急有三:一曰急聽賢之為事,二曰急裕民之為事,三曰急力行之為事。……如今時所急,雖無常人千萬不害也,顧如安石不可失也”。 曾鞏隨函更獻上王安石之文,然書簡抵達之時歐陽修已出使河北,未能閱讀。慶曆六年(1046),曾鞏再作《再與歐陽舍人書》一文,除了推薦王安石以外,同時亦推薦了王回以及王向。“鞏之友王安石,文甚古,行甚稱文,雖已得科名,居今知安石者尚少也。彼誠自重,不願知於人,嘗與鞏言:非先生無足知我也。”慶曆七年(1047)曾鞏持王安石之文前往滁州拜訪歐陽修,歐陽修閱王安石之文以後,對王安石之才大為讚歎,尚未與王安石會面便極力於朝廷上推薦王安石。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相互傾慕卻始終未能會面,直至嘉祐元年(1056),王安石入朝為群牧判官,彼此傾慕的兩人終於得以會面。首次會面,兩人暢談良久,相處愉快。歐陽修對王安石十分器重,作《贈王介甫》詩贈送於王安石:
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
朱門歌舞爭新態,綠綺塵埃拂舊弦。
常恨聞名不相識,相逢罇酒曷留連?
歐陽修的這首詩,簡直是把後生晚輩王安石捧上了天。前兩句是說王安石寫詩堪比李白,寫文堪比韓愈。第三句感慨自己雖然年事已高,卻雄心尚在,第四句又轉向誇讚王安石,發出疑問:以後的人還有誰能與你一爭高下呢?第五句第六句的意思是:如今官員腐化,貪圖享樂,你我卻不隨波逐流,仍然心繫社稷。第七句第八句再次恭維王安石:很早就聽聞你的大名卻未能有幸相見,如今相逢何不把酒言歡?
受到文壇泰斗如此抬舉,王安石自然要寫詩回贈,於是提筆寫下一首七言律詩《奉酬永叔見贈》:
欲傳道義心猶在,強學文章力已窮。
他日若能窺孟子,終身何敢望韓公。
摳衣最出諸生後,倒屣嘗傾廣座中。
只恐虛名因此得,嘉篇為貺豈宜蒙。
前兩句是說:對於傳揚孔孟之道我還是有雄心的,但對於寫詩作文,我實在感到力不從心。第三四句的意思是:有朝一日如果能領悟孟子道義的奧妙,我就心滿意足了,豈敢奢望像韓愈一樣成為一代文豪呢?第五句和第六句是恭維歐陽修:作為眾多仰慕您的晚輩之一,我能來拜訪您已經感到非常榮幸。第七句和第八句再次自謙:您寫詩如此褒揚我,我深感惶恐,只怕自己是浪得虛名。總體來看,詩的前四句抒發了自己的理想和志向,是對歐陽修贈詩前四句的迴應;詩的後四句表達了對歐陽修的尊敬和感謝,是對歐陽修贈詩後四句的迴應。
兩人的關係於嘉祐元年(1056)會面以後卻已改變。歐陽修與王安石除了文字上的往來以外,亦有實際的交談與聚會,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友,友情深厚。而嘉祐五年(1060)歐陽修與王安石減少往來,則是兩人關係的平淡期。兩人之間熱絡的關係幾乎是急速降溫,這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兩人早期的關係是良好,無論是締結時期抑或是友情深化期,間中雖有詩作上的爭議,然這些爭議皆是後世讀者的評價,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仍然相互往來。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嘉祐五年以後便不再有文字上的往來,是促使歷來學者們認為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的關係生變主要原由。歐陽修與王安石之間一直至熙寧四年(1071)才有交集。熙寧四年(1071)歐陽修作《賀王相公拜相啟》一文贈予王安石,然歐陽修亦是於此年獲許致仕退居潁州。而後熙寧五年(1072)歐陽修病逝,王安石、韓琦、曾鞏、蘇軾、蘇轍等皆有祭文。
《賀王相公拜相啟》以及《祭歐陽文忠公文》是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於嘉祐四年(1059)以後僅有的兩篇文章往來。依據《祭歐陽文忠公文》的記載,王安石對於歐陽修仍然是非常傾慕友好的,歐陽修的逝世亦讓王安石扼腕嘆息。
歐陽修與王安石兩人於嘉祐時期的事蹟而言,引起兩人“不和”之說的主要是詩文關係上。嘉祐四年後詩文上歐陽修與王安石未有交集,亦可以是兩人於詩文上的關係不融洽而已。嘉祐四年(1059),王安石入朝為三司度判官,任職期間更曾奉詔伴送契丹使臣回國。而後嘉祐六年(1061),王安石則任職知制誥,替皇帝起草詔令、制文等等,雖無多大實權,卻是最接近皇帝的一職。翻閱文獻,筆者發現王安石於這期間除了鮮少與歐陽修往來以外,亦鮮少與其他文士有交遊。王安石在任知制誥期間,因生活於與統治者有密切關係的圈子,深感現實的人事關係頗為複雜。故此嘉祐後期,王安石皆未有與任何人深交。可見這期間歐陽修與王安石關係轉為平淡乃是王安石自身的原由。王安石與歐陽修於文字上無交集,卻也未影響兩人的關係。
曾鞏祖上世代為學者,祖父曾致堯作過尚書戶部郎中,父親曾易佔為太常博士。曾鞏天資聰慧,記憶力非常強,幼時讀詩書,脫口能吟誦,與兄長曾曄一道,勤學苦讀,自幼就表現出良好的天賦。十二歲時,曾嘗試寫作《六論》,提筆立成,文辭很有氣魄。曾鞏和王安石是同鄉,兩家還有姻親關係。王安石夫人吳氏的祖母曾氏,是曾鞏祖父曾致堯的女兒。曾、王兩家有著密切來往,曾鞏的父親曾易佔曾與王安石的父親王益研習學問。但兩人童年、少年並無接觸。直至景佑三年(1036),曾鞏赴京趕考,才與隨父在京的王安石相識,彼此傾慕,結成摯友。這年曾鞏18歲,王安石16歲。慶曆元年(1041),曾鞏入太學,上書歐陽修並獻《時務策》,受到歐陽修的賞識。此後,他不但認識了歐陽修,而且已經同杜衍、范仲淹等都有書信來往,投獻文章,議論時政,陳述為人處世的態度。自此名聞天下。但因其擅長策論,輕於應舉時文,故屢試不第。
慶曆七年(1047年),其父去世,只好輟學回歸故里,侍奉繼母。臨走時歐陽修還特地給他寫了一封信《送曾鞏秀才序》,充分肯定了他的才華和勤奮治學的態度。他鼓勵曾鞏,回家以後不可荒廢學業,要繼續學習,有朝一日終能返京。曾鞏品性孝順父母,與兄弟友愛,父親去世後,他侍奉繼母無微不至,在家境衰敗,撫育四個弟弟、九個妹妹。嘉祐二年(1058年),歐陽修主持會試,堅持以古文、策論為主,詩賦為輔命題,曾鞏與其弟曾牟、曾布及堂弟曾阜一同登進士,名列第一。在歐陽修的舉薦下,曾鞏的才華得到了很好的發揮。
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之所以能夠成就如日中天的文名,也得益於歐陽修這位伯樂。蘇洵27歲才開始發憤為學,後進軍科場,卻連連落榜。性格倔強的他,乾脆把自己以前寫的文章,付之一炬,然後閉門謝客,埋頭讀書,經過數年磨礪,終於文章大進,下筆千言。據記載,宋仁宗嘉祐元年,48歲的蘇洵攜蘇軾、蘇轍,以文章為“敲門磚”,拜訪了益州知州張方平,希望得到這位文壇宿將的舉薦。張方平謙虛地說,文章方面,我人微言輕,此事非歐陽修莫屬。張方平寫了一封推薦信,讓蘇氏父子去京城拜訪翰林學士歐陽修。其實,在政治上,歐陽修與張方平曾因主張不同而交怨,但當歐陽修讀了蘇洵的文章後,不但沒有因為他是政敵的推薦而稍有怠慢,反而擊節道:“後來文章當在此!”立即向宋仁宗上《薦布衣蘇洵狀》,在皇帝和士大夫間極力推譽,蘇洵從此名動京師。
歐陽修與蘇軾之間的初識亦是一段佳話。蘇軾是跟曾鞏同場考試的。當時的主考官歐陽修、小試官梅堯臣二人正銳意於詩文革新,蘇軾清新灑脫的文風,一下子把他們震動了。策論的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蘇軾的《刑賞忠厚之至論》獲得主考官歐陽修的賞識,卻因歐陽修誤認為是自己的弟子曾鞏所作,為了避嫌,使他只得第二。蘇軾在文中寫道:“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歐、梅二公既歎賞其文,卻不知這幾句話的出處。及蘇軾謁謝,即以此問軾,蘇軾答道:“何必知道出處!”歐陽修聽後,不禁對蘇軾的豪邁、敢於創新極為欣賞,而且預見了蘇軾的將來:“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後來,他在給梅堯臣的信中盛讚蘇軾的文才說:“讀軾書,不覺汗出,快哉快哉!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看到後生才情勃發,年過五十的歐陽修竟然興奮得孩童一般,信誓旦旦地要為蘇軾出人頭地開山避路,愛才之情,溢於言表。在歐陽修的一再稱讚下,蘇軾一時聲名大噪。他每有新作,立刻就會傳遍京師。
蘇軾只是歐陽修主持嘉祐二年科考的一個側影,當年共錄取進士388人,不但包括蘇軾、蘇轍、曾鞏等文壇巨匠,還包括張載、程顥、呂大鈞等曠世大儒,真可謂群星燦爛。之所以一次考試就能錄取這麼多名動當時、影響後世的人才,與歐陽修的學識、眼光和胸懷是密不可分的,他慧眼獨具,古道熱腸,為人梯,做嫁衣,不遺餘力,一生桃李滿天下。包拯、韓琦、文彥博、司馬光,這些響噹噹的人物,都得到過他的激賞與推薦。這些人都是在布衣屏處、未為人知的時候,被他相中、推介、提攜而名揚天下的。
《宋史·歐陽修傳》說他:“獎引後進,如恐不及,賞識之下,率為聞人。”高度概括了他的求才之渴、愛才之切、識才之準、舉才之功,稱他為千古伯樂,應該不是過譽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