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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厚德揚善文化小館

    一、人的現實價值

    理想人格的確立和人生價值的實現,都是價值選擇的結果。價值選擇,就是透過比較而確定價值目標。人的一生,總是在不斷地進行價值選擇,以確定自己的行為目的。一事當前,總要進行了解、分析、權衡、比較,在許許多多可能的選擇之中,判定哪些是有價值的,哪些是沒有價值的,哪些價值高,哪些價值低,從而決定自己認為最有價值的選擇。而在許許多多不同層次的價值選擇之中,對人生道路起決定作用的是人生目標的選擇。對人生目標不同的價值取向,決定著人如何選擇理想人格,如何塑造理想人格,怎樣去實現人生價值。

    依價值目標實現的情況區分,中國傳統上有兩種價值取向,一是追求現實價值,一是追求歷史價值。

    人的現實價值,是已經顯現出來,併為社會所肯定的價值。人們進行價值選擇,實際上是在進行最佳化選擇,是按照自己的價值標準,選擇出最優價值的東西。而判定什麼是最有價值的根據就是利益。花費的代價小而所獲利益大,則價值高,反之則為價值低。人的實踐活動,總是趨利避害,不管主觀上是否承認,人的行為的目的總是在追求某種利益,追求自己認為是最有價值的東西。價值是一種關係概念,是客體對主體需要的滿足。因此,人不能僅僅在自身體現自己的價值,人的價值必須在他人身上和社會中得到體現。所以,人總是期望自己的價值能夠得到社會和他人的肯定。而社會的肯定又總是透過社會對人的回報得到體現。《尚書·洪範》有“天乃錫禹洪範九疇”之說,即天賜給禹九條治國之道,其中第九條是“向用五福,威用六極”。《洪範》雲:“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以長壽、富裕、無疾病、好美德和不夭亡而壽終正寢為人生的五種幸福。“六極”即六種災禍,就是“一曰兇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弱”,以遭兇夭亡、常患疾病、多憂、貧窮、形貌醜陋和志氣懦弱為人生的六種災禍。孔傳對“向用五福,威用六極”的解釋是:天用賜五福來勉勵人的善行,用降六種災禍來阻止人為惡行。撇開天命論的雜質,可以看出,這段話的意思是,人為社會作出了貢獻,社會肯定了人的價值,以一定的價值相回報(賜福)。這種回報是及於身的,個人能實在地享用社會回報的價值。這種現實價值,一直是大多數人所追求的。

    為了追求現實價值,使社會及時肯定自己的貢獻,古人很重視“不後於時”。司馬遷在《史記·太史公自序》中說:“扶義俶儻,不令己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司馬貞解釋說:“言扶義俶儻之士,能立功名於當代,不後於時也。”這裡強調的是“立功名於當代”,因此要使自己“不後於時”。“不令己失時”,一是說要抓住時機,不失機遇;二是說,要使自己價值的顯現“不失時”,“立功名於當代”;三是說,能否抓住時機,不失時地顯示自己的價值,關鍵在於自己的努力,在於自己的明斷、果決和進取精神,“不令己”“後於時”。“汩餘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不失時”,“立功名於當代”,就成為許多古人的人生信條。戰國時群雄割據,各國君主都想一統天下,成王霸之業,才智之士也想在群雄逐鹿中一展自己的才能。當時衛公子鞍聽說秦孝公下令求賢,意在恢復秦穆公的霸業,於是西行入秦,透過孝公的寵臣景監求見孝公。衛鞍第一次見孝公時,與孝公談了很久,但孝公對他的話不感興趣,不想聽,時時打瞌睡。會見後,孝公對景監發火說:你介紹來的人不過是一個狂妄之徒,哪夠格任用呢!景監就去責備衛鞍,衛鞅說,我是拿五帝之道勸說他,可他不理解。五天以後,衛鞍又第二次求見,這次談的時間更長,但仍然不中孝公之意。孝公又責備景監,景監又去責備衛鞍。衛鞅說,這次我是用三王之道勸說他,而他聽不進去,請孝公再接見我一次吧。第三次見面時,孝公開始對衛鞅的話感興趣了,認為他講得很好,但沒有納用的意思。談完後,孝公對景監說,你介紹的客人還不錯,值得跟他談談話了。衛鞅說,這次我跟孝公談的是霸道,他的意思好像是想採用了。如果他再接見我一次,我就知道該怎麼說了。衛鞅第四次見到孝公時,兩人越談越起勁,不知不覺孝公的膝蓋在席子上漸漸向商鞅挪動,談了幾天還不滿足。景監問衛鞅:你用什麼話打動了我們的國君,使他這麼高興呀?衛鞅說,開始我用五帝三王之道勸說他,希望他實行帝王之道以達到三代隆盛之治,可是國君說,這樣做時間太長了,我不能等待,並且賢君都是在自身就顯名於天下,哪能悒悒不樂地等幾十年、上百年才能成就帝王之業呢?所以我就以強國之術勸說他,他才大為高興,然而這樣就難以與殷周的德治相比了。顯然,追求現實價值,是秦孝公的人生價值取向。他要求的是“及其身顯名於天下”,要在自身看到自己人生價值的實現,看到自己的價值為社會所肯定。

    對待“時機”,有兩種態度。一種是消極等待。北朝顏之推曾說:“君子當守道崇德,蓄價待時,爵祿不登,信由天命。”他反對“躁競得官”,認為“風雲不興,徒求無益”,“時運之來,不然亦至”。時運不來,求也無用,時運到來,不求也得。而司馬遷的“不令己失時”,卻更加強調進取精神,要主動去尋找機遇,抓住機遇,甚至製造機遇,有的人為實現自我價值,還表現出強烈的冒險精神。西漢的主父偃,早年窮困潦倒,雖然飽讀典籍,很有才能,卻得不到任用,反遭儒生們的排擠。他家裡很窮,到處借貸,卻一無所得。在家鄉呆不去了,於是外出尋找機會,他北遊燕、趙、中山等地,卻無人賞識,處境十分困窘。主父偃雖然到處碰壁,但他相信當時的時機對他施展才能是有利的。“是時,漢興六十餘載,海內艾安,府庫充實,而四夷未賓,制度多闕,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問題是如何顯示自己的才能。於是,他於武帝元光元年(前134年)來到京都,見到將軍衛青。衛青多次向武帝推薦,而武帝沒有理會。他在京都居留時間一長,盤纏漸漸告罄,“諸侯賓客多厭之”。面臨山窮水盡的處境,主父偃仍沒有放棄希望,乾脆詣闕上書,直接向皇帝提出對國事的九條意見。這次引起了武帝的重視,早上上書,晚上就得到召見,一談之下,武帝對他的才能很欣賞,說,以前你在什麼地方呀?我們真相見太晚了。立即任命他為郎中。主父偃受到鼓勵,又幾次上書對國家大事提出建議,得到武帝的重用,一年之內四次受到提拔,由郎中到謁者,到中郎,到中大夫。主父偃有一種銳意進取的冒險精神,他得到施展抱負的機會,便不顧一切地推行自己的主張,顯示自己的才能。有人勸他說,你這樣做,顯得太驕橫,恐遭禍患。他回答說,我成人後遊學40餘年,一直不能出頭,父母兄弟賓客都拋棄了我。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我年紀已老,所餘之日不多了,所以要急切行事以申我志。鼎是古代的一種烹飪器皿,按周代禮制,士食三鼎,大夫五鼎,列五鼎而食,是富貴的標誌。同時,鼎又可作烹煮人的刑具。“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表現了主父偃實現自我價值的強烈願望,為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獵取功名富貴,即使有身死族滅的危險也在所不顧。

    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並得到社會的肯定和回報,這是很多人為之奮鬥的人生目標。“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是他們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而人除了自我價值外,還有社會價值。當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一致的時候,人的價值就是對社會、對他人有益的,是應該予以肯定的。當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不一致、背離社會價值的時候,就成為負價值。中國古代也有不少人只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不顧民族利益和社會利益。東晉桓溫曾說,一個人不能無聲無息地活著,“既不能流芳後世,亦不足復遺臭萬載耶”!為了個人的名利,可以不擇手段,不顧社會利益、民族大義、時人的批評、後世的唾罵,這就是這些人的價值觀。

    唐代奸相李林甫就是這種人。他為人陰險狡猾,喜怒不形於色,常表面對人甜言蜜語,暗中卻加以陷害,世人謂其“口有蜜,腹有劍”。為了向上爬,他四處鑽營,不擇手段。玄宗開元十四年(726年),李林甫任御史中丞,接著又任刑部、吏部侍郎。當時武惠妃最受玄宗寵愛,因而她的兩個兒子壽王李瑁和盛王李琦也特別受寵,而太子李瑛卻日被玄宗疏遠。李林甫就透過與他相好的太監向武惠妃表示:願保護壽王。他以此博得武惠妃的好感。侍中裴光庭妻(武三思的女兒)與他有私情,開元二十一年(733年),裴光庭死,武氏求宦官高力士(本出武三思家)以李林甫代其夫位。力士不敢向玄宗提出,而玄宗已決定任命韓休擔任此職。高力士將這一訊息透露給武氏,武氏叫李林甫告訴韓休,韓休非常感激。在登上相位後,韓休就極力推薦李林甫,說他是宰相之才,武惠妃也暗中幫他說話,於是李林甫被任命為黃門侍郎。次年五月又被任命為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爬上了宰相的寶座。既登相位,李林甫就千方百計地鞏固自己的權勢,他深知最重要的是要取得玄宗的信任,因而厚結宦官和妃嬪之家,靠他們窺伺玄宗的動靜。每逢奏對之時,他就先送厚禮給玄宗身邊諸人,摸清玄宗的意圖,然後加以迎合,因此他回答玄宗的問題和所上奏章,都符合玄宗的心意。這樣,他越來越受到玄宗的寵信。玄宗晚年厭倦政事,耽於逸樂,李林甫極力加以慫恿、鼓勵,使玄宗一心追求享樂,把政事完全託付給了他。為了保持權位,李林甫對地位與他相近,有可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人千方百計加以排斥、陷害。如中書侍郎嚴挺之,鄙薄李林甫之為人,而與宰相張九齡交好,張欲推薦嚴挺之為相。李林甫就處心積慮尋找張、嚴二人的缺失,在玄宗面前對他們進行中傷,致使張九齡罷相,嚴挺之被貶至外地。隔了幾年,玄宗想起用嚴挺之,對李林甫說,嚴挺之現在何處?此人也堪進用。李林甫就把嚴挺之之弟嚴損之請到家中,先對他進行拉攏,與他敘舊,並說,應該任命他作員外郎。又對他說,皇上十分器重你的哥哥,要想個辦法使令兄入城見皇上,必將大用。何不奏明皇上說得了風疾,請求回京治病。嚴挺之果然按李所言行事。這時李林甫又對玄宗說,嚴挺之年紀大了,近來又患風疾,應該授他以閒職,讓他養病。玄宗嘆息良久,重用嚴挺之一事就放了下來。左相李適之與李林甫不和,李林甫就設計坑陷他,先對李適之說,華山有金礦,開採可以富國,皇上還不知道這件事。李適之聽後覺得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就奏明瞭玄宗。玄宗十分高興,徵詢李林甫的意見。李林甫卻回答說,這件事我已知道很久了,但華山是陛下的本命,乃王氣之所在,不應該開鑿,所以我不敢上言。玄宗一聽,覺得還是李林甫愛己,於是對李適之日益疏遠。後來李林甫又進讒言,把李適之貶為宜春太守,並逼他服毒自殺。為了怙權固位,他結黨營私。武三思曾說:“不知何等名作好人,向我好者是好人耳。”李林甫更是變本加厲,不但反對他的或不依附他的人要打擊排擠,凡是不出自他門下,不由他推薦的人,有才能的人都要擠而去之。授引任用的都是無才無德,只知唯唯諾諾的無恥之徒。他非常害怕不同意見上達玄宗,力圖杜塞言路。天寶六年(747年),玄宗下詔,命通一藝者都可以來京師應試候選。李林甫恐怕應試之士在皇帝面試時揭發他,於是對玄宗說,這些都是草野之人,不知禁忌,怕以狂言淆亂聖聽,委託尚書省長官考試就行了。結果無一人合格,李林甫反倒向玄宗上表道賀說,人才已經都蒐羅到朝廷,野無遺賢了。凡是揭發他的人都遭到殘酷打擊,他對諫官們威脅說,明主在上,群臣只要順從,不必說什麼。你們看見那些儀仗用的馬沒有?終日無聲,老實聽話,就可以吃三品的馬料,但要是一叫就要被拉下去,以後雖然想不再鳴叫也無用了。於是諫官都不敢作聲了。李林甫為了保持相位,對任何可能的威脅都十分警惕。唐自開國以來,對胡人將領都不任命為大將,總是派大臣兼節度使以控制他們。開元年間,許多大臣自節度使入朝為相。李林甫怕儒臣任節度使積累了邊功而拜相,會奪去他的地位,就對玄宗建議,陛下有雄才大略,國家又如此富強而夷狄未滅,原因是文官為將,不敢衝鋒陷陣,身先士卒,不如用胡人,胡人天生勇敢善戰,陛下如果加恩於他們,他們一定會十分感激,為朝廷死戰。玄宗認為他說得對,從此安祿山、高仙芝、哥舒翰都被任命為大將。天寶時,各鎮節度使差不多都是胡人。李林甫認為胡人不識文字,無入相的可能,不會成為威脅相權的人,但這樣一來,精銳之師都部署在北方邊疆,並由胡人統帥,而內部空虛,形成裡輕外重的形勢,這是釀成安史之亂的重要原因之一。玄宗開元年間,是唐朝最強盛的時期。“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杜甫的詩是對當時國力富足情況的生動描繪。而到了天寶年間,朝政腐敗,國家呈現出衰敗的景象。李林甫自開元二十二年( 734年)到天寶十一年(752年),居相位19年,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一個目的,即如何鞏固自己的地位以保持功名富貴。凡是有利於自己的事,即使與國家、民族利益相沖突的,他也毫不猶豫地去幹。唐朝由盛而衰,由治到亂,李林甫秉政不能不說是一個重要原因。這種將自我價值置於社會價值之上的價值取向,歷來遭到正直之士的唾棄,而有些人卻全力追求,至死不悟。明末崔呈秀,投靠權閹魏忠賢,廉恥喪盡,壞事做絕。崇禎帝即位後,開始懲治閹黨,魏忠賢自殺。崔呈秀自知不免,於是列姬妾、羅奇珍異寶於前,呼酒痛飲,喝完一杯就將杯子摔壞,飲酒畢即上吊自盡。可見此種人的卑劣心態。

    在追求現實價值的人們中間,有些人則把實現自我價值與實現社會價值統一起來。他們也不甘於默默無聞、沉淪下位,因而積極進取,以圖顯於世而榮其身,而他們的所作所為有利於國家,有益於社會,這種人則應當為歷史所肯定。西漢初齊人劉敬,出身下層,漢高帝五年(前202年),他應徵服兵役,去隴西戍守,經過洛陽,當時漢高祖正在那裡。劉敬放下拉著的小車,穿著破舊的羊皮襖,去見齊人虞將軍說,我想面見皇上,講講有利於國家的大事。虞將軍想給他換上漂亮的衣服,被他拒絕。於是虞將軍報告了高祖,高祖即命召見。當時高祖剛剛擊敗最強大的對手項羽,即位稱帝,暫時以洛陽為都。天下初定,定都何處,是當時一個十分重大的問題,而漢朝廷內多數人包括高祖本人都想定都洛陽。劉敬分析了當時的政治形勢,對定都問題形成了成熟的意見,他瞅準時機,以獻定都之策顯示自己的才能,作為進身之階。晉見時,劉敬先問高祖,周朝以洛陽為東都,陛下欲定都洛陽,是否想效法西周,與之比美呢?高祖回答說,是的。劉敬接著說,但是陛下取天下的情況與周王室不同,周室自祖先後稷受堯封職算起,積德行善已有十幾代,受到百姓的擁護。到武王伐紂,八百諸侯不約而同會集於孟津,都表示擁護武王,認為伐紂的時機已到,於是滅了殷商。等到成王即位,周公等人為輔佐,才營建成周洛邑。這是因為洛陽居天下之中,四方諸侯來向天子納貢,路程比較平均。周建都於此,是想以德致人,不想依賴地形的險阻。如今陛下的情況則不同,您從豐、沛起兵,召募了3000士卒,帶領他們爭奪天下,席捲蜀、漢,平定三秦,與項羽大戰於滎陽,爭奪通道於成皋,大戰70,小戰40,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父子屍骨暴露於荒野,無法計數,至今百姓哭泣之聲未絕,身受傷痍者未能復原。這與周室以德取天下情況根本不同,怎能與周成王、周康王之時相比呢?並且秦地被山帶河,四面都是險阻,宜於固守。一旦天下有急事,百萬之眾都可召集起來,又可憑藉秦國遺留下的基礎,利用關中膏腴之土地,這就是所謂的“天府”。如果陛下入關定都於秦地,即使東方發生戰亂,秦地也可保有。就像與人搏鬥,如果不扼住對方的咽喉並猛擊其背,就不能有必勝的把握。現在陛下入關於秦之故地建都,這也就是扼住天下的咽喉而隨時可擊其背,可以保證統治的穩定了,聽了劉敬的建議,高祖又徵詢群臣的意見,群臣都是山東地區的人,想定都洛陽,都搶著說,周朝稱王幾百年,而秦只傳二世而亡,不如就於周之故都洛陽建都。弄得高祖猶豫不決,直到留侯張良明確表示支援定都於秦地,高祖才下了決心,當天就命車駕西行,定都於關中。事後,高祖論功行賞,說:最早提出建都於秦地的是婁敬(劉敬原姓婁),“婁”者,就是“劉”呀。賜婁敬姓劉,任命他為郎中,賜給封號稱“奉春君”。

    劉敬入仕以後,積極為漢皇朝出謀劃策。自先秦以來,匈奴始終是北方的重大邊患,楚漢相爭之時,匈奴乘中原地區疲於征戰之機,大大強盛起來,擁有精兵數十萬。漢高祖七年(前200年),韓王信反,高祖聽說韓王信聯合匈奴欲共同攻擊漢軍,於是大怒,想討伐匈奴。他先派人出使匈奴窺探虛實,匈奴藏匿壯士及肥壯牲畜,只讓漢使看到老人小孩及瘦弱的牲畜。派去的十幾起使節所見都是如此,回來都向高祖報告,說匈奴實力虛弱,不堪一擊。高祖又派劉敬出使,劉敬回後卻報告說,兩國相爭,應該顯示實力,以壯聲威,而此次我只看見瘦弱的牲畜及老人小孩,其中一定有陰謀,必定是故意示弱以麻痺我方,然後出奇兵以取勝,依我看目前不宜攻擊匈奴。當時漢兵已越過了勾注山,20餘萬大軍也已出發。高祖怒罵劉敬:你這個以口舌取官的奴才,竟敢胡說八道動搖軍心!下令把劉敬上刑具,拘禁於廣武。自己親率大軍至於平城。果然,匈奴出奇兵包圍高祖於白登山,七天後方才解圍。漢高祖回到廣武,赦免了劉敬,並說:我沒有采納您的意見,致使困於平城。我已經把以前出使匈奴,說匈奴可擊的十餘人都處死了。於是封劉敬食邑二千戶,賜爵關內侯,號為建信侯。漢高祖雖脫此難,但擁有精兵30萬的匈奴多次侵襲北部邊境,漢高祖非常憂慮,他徵詢劉敬有何對策。劉敬說,現在天下初定,士卒疲憊,匈奴又很強大,不能對它以武力征服。匈奴冒頓單于殺父自立,以父親的妻妾為妻,依靠暴力立威,根本不講仁義,所以也不能以仁義道德來說服他。現在我倒有一計可使其子孫在將來對漢稱臣,只怕陛下不肯施行。漢高祖說,如果此計可行,為何不能去做呢?你到底要如何去辦?劉敬說,如果陛下肯把長公主嫁給冒頓,又陪送豐厚的嫁妝,冒頓一定會立長公主為瘀氏(單于妻),冒頓就成了您的女婿,公主生子就會立為太子,將來會接替冒頓為單于,哪有外孫敢與外祖父分庭抗禮的呢?再加上匈奴貪圖漢朝的重幣厚禮,陛下可以逢年過節把我們這裡所餘、匈奴那裡缺少之物送他們幾次,派能言善辯之士為使臣,以禮節教導他們,這樣,就可不戰而使匈奴漸漸臣服於漢了。漢高祖非常讚賞劉敬的建議,但因呂后捨不得長公主,因此只拿一名宮女冒充長公主嫁給冒頓單于;又派劉敬為使赴匈奴締結了和親盟約。從匈奴出使歸來,劉敬又向漢高祖建議說,位居河套以南的匈奴白羊、樓煩王統率的部落,離長安最近處只有700裡,輕騎一天一夜就可以抵秦中腹地。秦中新遭戰亂,居民稀少,而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可以移民以充實之。現陛下雖定都關中,但此地人煙稀少,北近匈奴,東有六國之舊族,勢力還很強大,一旦有變,陛下也不能高枕而臥了。建議陛下把六國舊王族及地方豪強遷居於關中,無事可以防備匈奴,諸侯有變也可率領他們向東討伐。這是強本弱末的方法。漢高祖說,很好,派劉敬主持其事,把上述幾類人十幾萬口遷徙於關中。綜觀劉敬一生的功業,主要是“徙強族,都關中,和約匈奴”三件大事,這三件大事對於穩定當時政治形勢,鞏固西漢大一統的局面和安定邊境,起了重要的作用,有利於國家的強盛和社會的發展。在這三件大事上,劉敬抓住了時機,獻三策而建奇功,位至列侯,實現了人生的自我價值,同時也體現了人生的社會價值,所謂“脫挽輅一說,建萬世之安”,在他追求人生現實價值的過程中,體現了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的統一。

  • 2 # 墨竹秀林

    薛家自薛蟠的父親死後,其實已經慢慢在敗落了。大家都可以看出薛蟠,一味花天酒地、不學無術,根本就不是個能夠支撐家業的料。薛姨媽這個做母親的,其實也就是個普通妻子、母親,平時中規中矩沒什麼行差踏錯,但要她出來支撐家業,她既沒這個見識也沒這個魄力。至於薛寶釵可能還可以,可惜是個女子。又一心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不會出來做這樣的事情。

    薛家在薛父死後最大的轉折點就是薛蟠為搶香菱打死了人。雖說後臺硬,沒有把薛蟠怎麼樣,但在故鄉也存身不住,只好上京,其實也就是喪失了根基。當然,要是別的有能力人的,離開故鄉來到京城,天地廣闊大有可為。而薛蟠除了在吃喝玩樂上大有可為外,也沒什麼出息的。

    所以,其實薛家到了京城敗落的更快,一方面京城花銷本來就大,另一方面薛蟠又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比以前更過分。他的家業完全在靠他父親當年的一些老夥計在支撐。一旦這些老夥計另謀他處或直接變了忠心,起了別的算計,後果可想而知。

    總的來說,進了京後的薛家是一天不如一天。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下子是垮不完的。“珍珠如土金如鐵”應該形容的是薛家早年的盛況,傳到薛蟠這一代,還想這樣是肯定不行了。

  • 3 # 屏山品紅樓

    薛家在寄居賈府之前,就已經不再是“珍珠如土金如鐵”了。

    《紅樓夢》開篇,冷子興就說賈家已經蕭疏了。其實比賈家衰落更早,程度也更深的是薛家。原文寫道薛公去世,薛家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居、總管、夥計人等,見薛蟠年輕不諳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京都中幾處生意,漸已消耗。

    這就是薛家入都投奔榮國府時的境況。可以說是危機重重。薛家的繼承人是薛蟠,薛姨媽對這個兒子溺愛縱容,反正薛蟠對家裡的危機可能他根本連想都不想,他照樣當他的小霸王,碰上馮淵買香菱,他也看上這個丫頭了,兩家爭奪,不容分說,呆霸王指揮家奴將馮淵打死。反正他只要高興,他弄出一屁股屎也自有人替他去擦。

    薛家這時計劃進京,其實是不得不進京了。一是兒子惹禍,把人命都不當回事,薛家沒有男性長輩,薛姨媽糊塗懦弱,薛蟠無人約束;二是薛家急需馬上找到一棵大樹,京城裡有賈府,還有孃家王府,進京在賈王二府的蔭護下,薛家可以大樹底下好乘涼;三是從管理生意的角度考慮,各省雖有,但比較分散,京城裡應該規模和影響力方面都比較大,是薛家經濟的重要來源,所以三點考慮,進京,勢在必行。

    薛家也給出了三個理由:

    一為寶釵待選才人善贊;

    二為望親,也就是探親;

    三要親自入部核算舊賬,再計新支。

    講出來的倒是冠冕堂皇,真實的理由沒有一件事是令人輕鬆愉快的,在薛蟠的心裡,這些都不重要,他心裡另打著小算盤,原文寫道:

    其實則為遊覽上國風光之意。

    說白了,進京他是抱著旅遊的心態來的。封建上流社會的女性是不能拋頭露面的,薛家的指望還就是薛蟠,就這麼個貨,你說說薛家生意上的人能不能看到未來?要不要貪汙胡來?薛家還能撐幾年?

    說什麼薛家珍珠如土金如鐵,其實《紅樓夢》一開局,四大家族早已不復以往的盛世時光,例子還是不少,比如薛蟠要配藥,他去找鳳姐尋珍珠,鳳姐拆了一個珠花給了他,薛家要是都珍珠如土了,難道連配藥的幾粒珍珠都找不出來嗎!

  • 4 # 小雅好讀書

    薛家寄居賈府之後,還是“珍珠如土金如鐵”嗎?

    薛家由大富到中富到敗落是有一個過程的,初到賈府,薛家確實是”珍珠如鐵金如鐵“。到了四十五回,薛寶釵要像史湘雲一樣做針線做到三更半夜,表明薛家的經濟開始下滑了。等到香菱染了石榴裙,寶玉說薛姨媽經常嘮叨,說小輩不會過日子,很明顯,薛家的經濟情況更差了。待到薛蟠娶了夏金桂,薛家已是勉強支撐,不再是“珍珠如土金如鐵”,而是錙銖必較。

    中間薛家曾指望寶釵的”金玉良緣“和寶琴的婚事,挽回薛家下滑的趨勢,但兩門親事都沒著落,不得已,薛蟠出馬,薛家希望薛蟠娶親,為薛家快要見底的錢袋子,注入一點新鮮血液,可誰知薛蟠娶了攪家精夏金桂,反而加快了薛家的敗落過程。

    薛家初到賈府,財富驚人

    剛剛入住梨香院的薛家,財富驚人,薛姨媽是賈母的座上賓,每日過來和老太太閒談,打牌,寶釵和眾姊妹閒話家常,薛家有多富貴,大家看不出來,可薛姨媽在賈府傳播金玉良緣的輿論,說明薛家財富不在賈府之下,薛姨媽才會有這份底氣。

    秦可卿葬禮,賈珍想找副好點的棺材,一直找不著,薛蟠主動給了一副板,在豪奢的賈珍面前,薛蟠不經意中露出了薛家的財大氣粗。

    可巧薛蟠來弔問,因見賈珍尋好板,便說道:“我們木店裡有一副板,叫作什麼檣木,出在潢海鐵網山上,作了棺材,萬年不壞。這還是當年先父帶來,原系義忠親王老千歲要的,因他壞了事,就不曾拿去。現在還封在店內,也沒有人出價敢買。你若要,就抬來使罷。”賈珍聽說,喜之不盡,即命人抬來。大家看時,只見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璫如金玉。大家都奇異稱讚。賈珍笑問:“價值幾何?”薛蟠笑道:“拿一千兩銀子來,只怕也沒處買去。什麼價不價,賞他們幾兩工錢就是了。”

    薛姨媽和薛寶釵都是比較低調的人,但薛蟠不同,薛家的財產只能從薛蟠身上看出來。偶動龍陽之興的薛蟠,為了認識幾個學生,上了賈傢俬塾,只一個金榮,除衣服鞋帽外,一年就資助了七八十兩銀子,那是二十多兩銀子就夠劉姥姥一家五口在鄉下生活一年的時代,薛蟠的大方足見薛家財富之驚人。

    薛蟠不理生意,寶釵獨力難支,薛家逐步由大富變成了中富

    薛蟠不理生意,各處買賣因家下僕人從中做手腳,漸有虧空,這也是薛家上京的原因之一。

    二則自薛蟠父親死後,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局,總管,夥計人等,見薛蟠年輕不諳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京都中幾處生意,漸亦消耗。

    薛家上京,本是想把生意監管起來,可薛蟠到了賈府,和賈珍、賈璉等人鬼混,整天吃酒玩樂,生意上的事理都不理。沒辦法的薛姨媽,寄望於女兒,寶釵介入了薛家生意,一次寶釵看望被打的寶玉,薛蟠派人請她回家,應該是和寶釵商議買賣的事。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面,在背後再出謀劃策,也難掩敗局,所以,薛家上京後,生意的虧損不僅沒止住,還有逐步擴大的趨勢,薛家從大富滑向中富。

    於是,寶釵率先開始儉省之計,省卻一切富麗閒妝和奢華擺設。賈母帶劉姥姥遊大觀園,看到寶釵住的屋子,雪洞一般,玩器全無,怪王夫人和鳳姐兒不拿擺設給寶釵,二人回說,拿來了寶釵不要,其實寶釵已發現薛家之敗是定局,除了節省外,沒有他法。再後來,寶釵和湘雲一樣,自己做針線,每日做到三更半夜,以節省開支。

    不過,此時的薛家底子還不錯,寶釵還能幫湘雲辦螃蟹宴,給黛玉送燕窩,時不時地資助岫煙,甚至薛蟠捱打,要出去做買賣遮羞,寶釵也勸薛姨媽,可以讓薛蟠出去歷練歷練,就當丟了千八百銀子。但到香菱梁了石榴裙,薛家的情況就不樂觀了。

    一條石榴裙,暴露薛家糟糕的經濟情況

    香菱染了一條石榴裙,如果放在薛家剛到賈府時,不值一提,但到薛蟠外出,薛家家底逐漸上來時,已不是一件小事兒,為了不讓香菱挨薛姨媽說,寶玉出主意,讓襲人把自己新做的裙子給香菱換上,經寶玉口中得知,薛姨媽經常抱怨香菱她們不會過日子,如果知道香菱把裙子染了,更得說個不停,薛姨媽的嘮叨正是薛家財富日漸虛空的表現。此時的薛家,再也不是一擲千金的薛家,而是針頭線腦都要在乎的薛家。

    薛蟠迎娶夏金桂,也有經濟考慮

    薛家和夏家是老親,平時走動不多,可薛蟠偏在做生意回來的路上經過夏家,又和夏家的姑娘對上了眼,兩人火速成婚。嫁到薛家的金桂因為香菱、寶蟾鬧得雞飛狗跳,除爭風吃醋外,金桂應該還有種上當受騙的感受。

    金桂吵架時的一句“這會子人也來了,金的銀的也賠了”,說明金桂陪嫁不少,可薛家卻風光不再。不然,以金桂的鬧騰,薛家完全可以休妻,首先,不尊重婆婆,就是七出之一,再有,招人來家聚賭玩樂也是一條,可薛家採取了息事寧人的做法,背後的原因應該和錢有關。

    薛蟠成婚後,薛家已不再寄居賈府,回到了自己在京中的房子。金桂和薛蟠吵架時,薛姨媽要賣香菱,寶釵勸住,從此香菱和寶釵在園中住,說明薛家在京中的房子也有花園,是座大宅院,和賈府一樣,薛家外面架子未倒,但內囊上來了。

    從大富之家到錙銖必較,薛家也不是沒想挽回,薛姨媽和寶釵曾寄望於賈家,寄望於梅家,但金玉良緣沒有著落,梅家一直不提娶親,靠姻親關係,整頓家業,挽回敗局的計劃落空,薛家只能隨著時間推移,日復一日衰落,“珍珠如鐵金如鐵”的大富薛家已成明日黃花。

  • 5 # 潤楊閬苑

    薛家在紫薇舍人薛公那一代確實是珍珠如土金如鐵。

    那時候,朝廷裡有薛公庇護,商場上薛家縱橫馳騁,薛家的財富富可敵國。薛家為賈家,史家和王家提供財力支援,以此躋身四大家族。

    賈家,史家和王家都有爵位可以世襲。薛家在薛公死後,薛家就沒有做官的人,能力也都不如薛公。薛寶釵的爺爺也從京城搬回金陵。

    薛家傳到薛寶釵父親手裡,還可以支撐。可是薛父早死。薛蟠年幼,薛姨媽與薛家各房之間為了爭奪管家權,應該有一番激烈的爭鬥。內鬥消耗了薛家大量的金錢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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