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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草原上的白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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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老王教作文
我是1995年看到電影《金鎖記》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張愛玲的作品,給我心靈極大的震撼。曹七巧女兒長安悲慘的命運深深打動了我,不吐不快,我寫下了影評《長安一片月,萬劫不復明》並且發表在我們出版的《聲屏週報》上。
張愛玲善於刻畫女性,尤喜描述各色“壞女人”,《金鎖記》也不例外,小說女主人公曹七巧是麻油店人家出身的下級階層的女子,但是她的大哥為了攀附權貴,把她嫁入了沒落大族姜家,她丈夫是個自小就臥病在床的廢人,七巧出身平民,突然進入了死氣沉沉、勾心鬥角的封建家族,而且嫁著一個廢人,這個矛盾註定這是一個悲劇故事。在姜家她處處遭到排斥和冷眼,因此她不斷反抗,在別人眼中,她惡名昭著。在丈夫和老爺相繼死後,姜家分了家產,七巧最後得以脫離封建家族的桎梏——張愛玲把它比作是一把金鎖。曹七巧的下半生,雖然沒有了壓抑的生活,而且有了經濟基礎,但是她過得並不如意。舊時曾託以幻想的意中人三爺季澤來找她,她毫不猶豫揭穿了他的騙財的把戲,把自我性命中唯一一點的感情葬送了。女兒三十歲了仍未婚嫁,好不容易找了物件,七巧偏從中破壞……最後,這麼一個不幸的女兒最後在鬱郁中死去,結束了她悲慘的生命。
張愛玲小說中的月亮是蒼涼的寂寞的象徵,而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時期去看月亮,皆有不一樣感受“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不同的人眼裡有不一樣的月亮。如開場時的月亮是:“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點,低一點,大一點,象赤金的臉盆,沉下去……”,這預示著一個沒落的時代沒落的家族;“模糊的狀月,象石印的圖畫”,這是七巧女兒長安眼中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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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鑽石鼻子風谷秋糧
生豬油的溫風-七巧的怨欲
可好死不死,日復一日,曹七巧的痛苦在楊絳身上成倍地折磨著,這就是她作繭自縛的羅生門裡的處境,道來又比『金鎖記』精彩了許多,因為至少楊絳作為體面虛榮的知識女性應該不會欣賞那曾激起七巧性慾的被朝祿甩在案板上的那片生豬油的隱喻--從死去的肉體撲來的溫風。
為什麼拿麻油店的曹七巧來對比錢鍾書身邊和筆下的知識女性呢?要回答還非得從看懂『金鎖記』開始不可,有興趣的可繼續看下去。
讀完了『金鎖記』,見識了曹七巧,如果有置身事外的僥倖之感,或說其只是人性意外的變態事件,是孤立的偶然的,那隻能說明觀者沒有真正看懂,所謂不通人事的乾淨坯子時刻準備著被惡德玷汙,被淫情染指,可痴萌裡哪個少女不懷春,誰家少年不鍾情,試問誰能超然人慾之外呢?人同此心,出街溼了鞋,早晚都要迫著著魔出道的。
然而果真讀懂『金鎖記』之後,與七巧共情的痛苦卻又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可對於身處情劫中的個別人,七巧就是那惡煞般的門神,雷池一步,便是誅心的荼毒,殘忍的警幻,如此是否可以物極必反呢?張愛玲沒有說,也未必想說的,可能就是前車之鑑裡重蹈覆轍的勸諭,女人從來只在愛慾裡生死,除此外,皆是乾脆的毀滅。
曹七巧當然不是知識女性,她像個雌猿一樣是女性性心理最一般又最典型的形象,她命苦至極,為了錢財的安全感,被哥嫂所迫違心嫁了個性無能,後來再違心罵走了可以“苟且”自己的“渣男”小叔。雖一世要強,可終其一生還是懷餿了自己的春情,七巧被怨恨吞沒,不能排遣的愛慾化作金枷的稜角,誅了自己的心,劈殺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和兒媳並準女婿。這種扭曲並最終脆折的人性負荷猶如太監殘缺的身體和精神,行屍走肉裡釋出純粹的毀滅欲。
說句得罪所有女人的話,男人出軌是對女人的愛的考驗,有一句話我是同意的,除去事業,女人的成功在於她的愛可以把男人挽留到最後,但是這個“可以”是極端痛苦的,『金鎖記』裡,七巧在把季澤趕走之後,那段心理描寫是對這種痛苦的無以附加的展示,一個即將扭曲的靈魂好像要從文字裡踉蹌著溢位來,有點使人聯想到貞子爬出井口,但不是恐怖,而是絕對的無奈,絕對的共情,絕對的代入感,這雖然不會讓人對七巧生出任何好感,但恐怕沒什麼人會不同意她已經是亙古以來最可憐的那個人,但這樣的感受又是對著自己發出的。
所以曹七巧的變態情感是有一般意義的,換句話說,七巧的大不幸多多少少,或遲或早,或隱或顯地都在普通的生命裡反覆上演著,為財為名為利就是不為愛的婚姻,人無不迷惑這種選擇,卻各有各自不言自明的確切目的,只有七巧在小說虛構的故事情境裡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了集中的情感效果,機心僥倖的人不幸看懂了就會格外痛苦。七巧是被張愛玲的“柳葉刀”精細解剖的破落靈魂,人心的死角里最直白的毀滅,根本無可挽回。曹七巧的形象也因此算是中國現代文學裡一隻永垂不朽的“小白鼠”。讓人看見,看清楚,就是這殘酷筆調背後隱含的慈悲,實際沒有情感,這也是張愛玲看待世情的一視同仁,廣大入微,不迴避,不親近,不嘲弄,不憐憫,沒有啟示。
正是因為曹七巧的悲劇是在女人的一般命運之內的一種人性可能的演繹,所以僅作為女人的一種處世姿態的所謂知識女性並不會因為多讀了幾本閒書就可以做到置身事外的免俗,譬如楊絳先生就如一般的知識女性那樣自以為是,故作清高,卻到底還是走火入魔一樣步了七巧的後塵。楊絳表面雖不似七巧樣的直白怨毒,但稍細看她其實是披著李紈外衣的王熙鳳,外作賢良,內藏奸狡,背地裡碎嘴嚼舌又像吊死的鮑二家的,本質卻是個如趙姨娘討賞一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惡俗假慈悲。她自己細眼柳眉,活脫脫一個多姑娘,可多姑娘是個“心多喜,身柔軟,心安隱”以淫渡世的活菩薩,而楊先生只不過有色心沒色膽,不敢逢人就睡,一個書生不夠用,欲擒故縱著卻不得要領才憋得自己活脫脫的性飢渴,就對敢浪會浪的口不擇言,實際是自己無法按奈的心有不甘。也可看作是楊絳對自己內心矛盾的不打自招,因為一個沉醉過性愛的女人如此得償所欲,甘之如飴的玫瑰人生,是萬萬沒有惡毒的動力的。
楊絳詆譭的越深就是對自己嘲笑地越狠,想必她一定看過『金鎖記』,一定在曹七巧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赤條條的靈魂絕境,前者一個被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拋棄的怨女,這張愛玲筆下自暴自棄失敗徹底的人生,轟然戳穿了楊絳對自己上演的“羅生門”,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白日夢,因此她才如喪考妣,惱羞成怒,無法繼續懂裝不懂的自欺下去,索性掩耳盜鈴著苟活到百歲,可好死不死,日復一日,曹七巧的痛苦在楊絳身上成倍地折磨著,這就是她作繭自縛的羅生門裡的處境,道來又比『金鎖記』精彩了許多,因為至少楊絳作為體面虛榮的知識女性應該不會欣賞那曾激起七巧性慾的被朝祿甩在案板上的那片尺來寬的生豬油的隱喻--從死去的肉體撲來的溫風。
“拱手河山討你歡”,“為虎作倀”,應該是愛情裡,男人和女人所能到達的極致境地,無論哪一種都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但是真愛裡面,男女卻不約而同的降低了自己的位置,像太極陰陽的輪轉,不是平行的對等,而是首尾相接的彼此易化。
愛情的理解和操作,在我看來沒有太多關係,但是理解的多一些,有些事情承受起來就可以痛苦的明白,堵和悶的窒息感會少很多,也會慢慢習得置身其中,也能安心玩賞的心境,像七巧一樣求真心,曼楨一樣求一世,看似浪漫,卻是世事無常裡最惡俗,最不實際的東西,其實世俗之所以媚惑人,就是因為那裡面的美醜善惡都是基本沒意義的膚淺買賣,所有人求的都是盈利罷了。人心要浮得起才能受用這些快活,但也得時時沉得下去,才能免去那些快活後的麻煩。
最後沒文化的曹七巧和錢鍾書筆下的女博士蘇文紈,以及錢身邊的才女楊絳,三者對照著看看,就知道“知識改變命運”在男女關係的博弈之間是句無聊的空話。所以聰明的女人自然明白情感和性愛之外,所謂的知識才是實際有用的,而有朝一日,若還是不幸作了棄婦,那穿的好一點比知識多一點,於己於人,都還是更為體面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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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的《金鎖記》我讀過兩遍,一遍是高中時期,一遍是大學的時候。每次看的感受都不一樣,高中的時候很討厭、甚至恨曹七巧,大學再看《金鎖記》時反而覺得曹七巧很可憐。
《金鎖記》主要講了一個麻油店出來的女人——曹七巧因家庭原因嫁給了有癆病的姜公館二爺。七巧在姜公館不被看重,哪怕是下人,也是打心裡看不起她的。曹七巧生活的苦悶,總是鬱鬱寡歡。三十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她用她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她親手摧毀了自己女兒長安的幸福,葬送了自己的兒媳芝壽,也讓自己的兒子長白早早的斷了結婚的念頭。
記得小說的結尾“三十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鎖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故事將近結束的時候,蒼老枯瘦的曹七巧橫臥在煙鋪上,麻木地接受所有方向撲來的恨。她被怨毒哀厲的恨裹著,變成一顆未去掉毛刺.........
《金鎖記》“金”就是物質,很現實的東西,而七巧把自己“鎖”在了裡面,卻不停的埋怨是貪戀錢財的哥哥,長年有病的丈夫,不上進的兒女,落魄的姜家大院讓自己變得自暴自棄,渾渾噩噩,其實不過都是自己的慾望作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