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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鄭州江湖見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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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宇宙閃電少女
莊周夢蝶的典故出自《莊子·齊物論》原文如下: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莊子·齊物論》全篇的主要論點是“齊物”,比如說“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全篇描述一種“齊生死,同是非,空物我”的“萬物一齊”境界。而莊周夢蝶便是延續這個思想寫下來的故事。開始莊周成為“蝴蝶”,而後又成為“莊周”,其感受十分真實:“栩栩然蝴蝶也”、“蘧蘧然周也”,而“醒”後的“不知莊周夢蝴蝶還是蝴蝶夢莊周”表達了一種混同。“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莊周和蝴蝶是不一樣的,而能做到上述境界的,是因為“物化”,事物自身的變化。以道觀之,萬物紛流,物我俱化,既然“物化”,那麼莊周和蝴蝶又有什麼實質差別?
莊周夢蝶這篇典故,意在傳遞一種齊物我的觀點,打破了物我界限,那麼何往而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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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明貞
只具思辯之意義,啟人圓滿心性,喻萬類本一,生死輪轉萬類同根。佛道皆圓滿自性之流露,而儒乃人性人道人倫,儒釋道三教融合的時候到了,心物將合一,以心性主宰物性,徹底突破無明之迷障,是人類並萬類之先天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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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此號已登出關注簡介號
莊子蝴蝶夢寓意豐富。前人解讀只在文字訓詁和義理分析,我們認為還要重視精神心理分析。其
內在意蘊主要包括:主體自我的“物化”體驗,自由快樂的“逍遙”心態,消解物我的“齊物”之義。
關鍵詞:莊子;蝴蝶夢;物化;逍遙;齊物論
中圖分類號:B22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511-4721(2003)05-0066-05
《莊子・齊物論》的篇末,記載了一個“莊周夢為蝴蝶”的很特別的夢例,夢象十分生動,寓意非常豐富。歷代注家和論者無不關注,文人學士早就把它作為一個重要的文學典故。但是,前賢或者單純從語言層面進行文字訓詁,或者單純從思想層面抽象地分析義理,從來無人對此夢例認真地做過精神心理分析。因而,雖然各有所見,總是對其中內在的意蘊說得不清不透。我們想在前賢工作的基礎上,把文字訓詁、義理分析和精神心理分析整合起來,重新解讀莊子的蝴蝶夢,敬請專家和讀者指正。
一 蝴蝶夢與主體自我的“物化”體驗
《齊物論》關於蝴蝶夢的具體記載是: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莊子好為寓言,對於此夢的真實性,人們完全有權懷疑。但我們要指出,人在夢中變為某種動物或以某種動物的面目出現,確實是有可能的。《左傳》哀公26年記載莊子之前,春秋時期衛國的樂得,就曾夢見他變成一隻烏鴉,嘴放在城垣的南門上,尾巴搭在桐門(北門)上。他認為此夢大吉,是他當作國君的預兆。¹《莊子・大宗師》中也有“夢為鳥而厲乎天,夢為魚而沒於淵”的說法。後世蘇軾詩《以屏山贈歐弼》雲:“夢中化為鶴,飛入長松濤。”張元幹亦有《浣溪沙》詞雲:“夢裡有時身為鶴,人間無數草為螢。”詩人詞人的這類想象,也有一定的生活經驗為基礎。因此,我們雖然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但相信莊子蝴蝶夢的真實性很大。
蝴蝶夢首先提出的問題是,夢中自我原形的變化。人是人,蝴蝶是蝴蝶,人在夢中為什麼會變成蝴蝶呢?這是一種既成的心理現象,不管你理解不理解,先得承認這個事實。根據我們的研究,在很多夢境中,主體自我的形象、身份同現實中的原形是一樣的或差不多。但在有些夢境中,主體自我的形象、身份則會發生這樣那樣、或多或少的變化。這種變化大致有四種類型:一是自我原形的某些特徵發生了變化,即夢中某人還是某人,但某人的性別、年齡、性格、職業等等可能發生變化;二是自我原形變成了他人,夢中的他人實際扮演自我的角色,而自我在夢中卻沒有公開出場;三是自我原形變成了他物,如某人在夢中變成了某種植物(樹、花……)、某種動物(鳥、魚……),甚至無生命的石柱、石像等等;四是自我原形的分裂或兩重化,如某人在夢中由他人扮演自我的角色,而自己又作為旁觀者從側面出場,或者在夢中時而是自己,時而又是他人。[1](P206—210)莊子的“夢為蝴蝶”屬於第三種類型,由於自我原形在夢中變成了蝴蝶,不但自我的形象變化了,自我的身份也變化了。但自我並未消失,可以說蝴蝶的形象就是自我的形象,蝴蝶的身份就是自我的身
收稿日期:2003-01-08
作者簡介:劉文英(1939—),男,陝西乾縣人。南開大學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哲學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中國古代哲學和精神、思維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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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那麼,自我原形在夢中為什麼會出現非人化,為什麼會變為蝴蝶一類的東西呢?莊子本人只描述了這種很特別的夢境與夢象,並未說明其夢發生的原因。上面引文中的“自喻適志與”,成玄英《疏》曰:“喻,曉也。”又曰:“方為蝴蝶,曉了分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莊子夢中已經曉得自己夢為蝴蝶了,夢中已經自說其夢、自解其夢了。這不但和莊子講的夢中“不知周也”相違背,而且和莊子講的“覺而後知其夢也”相違背。不過,從“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的快樂心態中,透露出一個重要的資訊,此夢發生的原因一定是在夢者的精神心理中。莊子白天可能看見一隻蝴蝶,並十分專注地觀察它,他覺得飛舞的蝴蝶要比現實中的莊子自由得多、快樂得多,因而也希望像蝴蝶那樣自由、快樂地飛來飛去。結果,夜間夢裡果然變成了一隻蝴蝶。當然,這是我們的猜測,但至少是一種合乎情理的猜測。莊子身後五百多年,東晉張湛在《列子注・周穆王》中曾對莊子講過的“夢為鳥而厲(戾)乎天,夢為魚而沒(潛)於淵”做過一個解釋:“此情化往復也。”º我們認為,這個解釋也適用於“夢為蝴蝶”的夢例。在現實生活中,人根本不可能變成鳥、變成魚,也根本不可能變成蝴蝶。然而在夢中確實可以變成鳥、變成魚,也確實可以變成蝴蝶。為什麼?答曰:情之所化,無所不能。夢中的精神心理活動,並不受客觀的物理法則、生物法則所支配。只要潛意識的意向指向什麼、指向哪裡,潛意識的機制就會對夢象材料進行相應的加工、改造和轉換。宋代作家張耒在其《張右史文集》卷51中曾說過:“精神遷流,何怪不有。”明代作家湯顯祖則在《南柯夢記題詞》中指出:夢入鼠穴、蟻穴並非不可能,只要“一往情深”,就會出現在夢中。因而,人在夢中變為蝴蝶的現象,就夢者思想感情的變化來看,說怪不怪,沒有什麼不可理解的。
然而,莊子舉出“夢為蝴蝶”的夢例,並不是引導人們探討這類夢例的特殊機制,而是借用這種機制闡明主體自我的“物化”之義。在《莊子》一書中,“物化”概念有三種意義,它們是相通的。但其中只有“夢為蝴蝶”才能使主體自我獲得“物化”的體驗,因而才能使人感悟到主體自我“物化”的意義。
按照莊子的哲學,“物化”最一般的意義,就是萬物的自然變化。《至樂》曰:“萬物皆化。”《天地》曰:“天地雖大,其化均也。”應該說,人生天地間也是萬物中的一員,因而也在“物化”之列。反過來也可以說,萬物在天地間也和人一樣,都在“物化”之列,所謂“萬物皆種也,以不同形相禪”。[2](《莊子・寓言》)但是,現實的人總是把自我作為主體,把自我與萬物對立起來。因而在“物化”的一般概念中,主體自我的地位與角色並沒有被突出出來。主體自我好像在“物化”之流的外面,旁觀“物化”的現象與過程,而不能把自我擺進去,把自我也溶化在“物化”之中。這樣的“物化”概念,好像完全是客體範疇。
“物化”有一種特殊的意義,專指人的死亡,即人在死亡過程中所顯示的“物化”。《莊子・刻意》曰:“聖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莊子・天道》曰:“知天樂者,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死亡怎麼也能歸於“物化”的內涵中呢?因為死亡意味著主體自我化為外物,這也是萬物當中的一種變化呀。當然,道家的“其死也物化”,是指自然而然地壽終正寢,而非幼年夭折或疾病死亡。但無論如何,死亡至少也是“物化”的一種特殊表現。這種“物化”與一般“物化”的區別就在於,主體自我的地位或角色凸顯出來了,主體自我被明確地納入到“物化”之流中了。但是,在這種“物化”概念中,主體自我雖在“物化”之流中間,卻不能獲得“物化”過程的體驗。因為死亡過程一旦終結,主體自我也就喪失了意識,從而也就喪失了自己的主體性。很明顯,誰也不能讓死者復生再來講述死亡的體驗,因而也就不能再來講述自我“物化”的體驗。
“物化”還有一種特殊意義,就是夢中主體化為外物,“夢為蝴蝶”就是一個典型。如果說死亡意義上的“物化”是萬物自然變化的一種特殊表現,那麼夢中主體化為外物,同樣也是萬物自然變化的一種特殊表現。在莊子看來,這些自然變化均根源於大道,沒有什麼疑義。所以他開始提出“莊周夢為蝴蝶”,最後則概括曰“此之謂物化”。許多注家根據“物化”有死亡之義,認為莊子這裡以“夢為蝴蝶”講死亡,以夢覺變化講生死變化,大誤。其實,莊子這裡講的“物化”與死亡意義上的“物化”有很大的不同。在“莊周夢為蝴蝶”的“物化”中,莊子作為主體自我的地位和角色不但凸顯出來了,不但被明確地納入到“物化”之流中了,而且能夠直接體驗到“物化”的過程與“物化”的結果。“夢為蝴蝶”的過程,就是主體自我在夢中“物化”的過程。“栩栩然蝴蝶也”和“不知周也”,就是主體自我在夢中“物化”的結果。而莊子向人講述他的蝴蝶夢,也就是講述他在夢中被“物化”的體驗。這種體驗究竟是什麼呢?從表面上看,那就是他在夢中竟然變成了蝴蝶和變成蝴蝶時的心理感
¹ “烏”或作“鳥”,當作“烏”。以“烏”諧音為“吾”,意謂夢中的烏鴉即是自身。
º 《列子注》中“厲”作“戾”,“沒”作“潛”,義同。
受。而其深層的意義則在於,主體自我(莊周)在夢中體驗到他進入了“物化”之流,從而體驗到主體自我(莊周)與外物(蝴蝶)之間的界限被打通了、被消解了。在現實的生活與變化中,“(莊)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在“夢為蝴蝶”的精神心理活動與變化中,莊周透過做夢而覺得自己變成了蝴蝶,由此他與蝴蝶就沒有分別了。“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的體驗說明,夢者在夢中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莊周還是蝴蝶,蝴蝶與莊周之間已經沒有界限了。當然,這種體驗只是夢中的體驗。一旦從夢中醒過來,這種體驗就會消失。“俄然覺,蘧蘧然周也。”即又發覺自己是莊周而非蝴蝶。那麼人們在非夢的狀態下,能否獲得自我“物化”的體驗呢?在莊子看來,一般人不可能,修道者則有可能。《齊物論》中的南郭子綦,在“吾喪我”的狀態下,自己也已經不知自己就是子綦,自我已經溶化於外物而隨物遷流,這也是一種“物化”,我們後面再討論。
或問,莊子為什麼透過蝴蝶夢大講自我“物化”的體驗?我們認為,這是道家修道的一種基本功夫。一般人不是子綦,不會理解這種功夫。但人人都會做夢,只要在夢中能夠化為某種外物,就能獲得自我“物化”的體驗。而只有獲得了這種體驗,才能真正感悟到自由快樂的“逍遙”之義和消解物我的“齊物”之義。
二 蝴蝶夢與自由快樂的“逍遙”心態
關於“莊周夢為蝴蝶”時的心態,莊子自己有具體的描述:“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郭象《注》曰:“自快得意,悅豫而行。”成玄英《疏》雲:“栩栩,忻暢貌也。……快意適情,悅豫之甚。”這些註疏都是正確的。但是,這種心態有什麼特徵,這種心態從何而來,郭氏、成氏等人並未說出其所以然。
“栩栩然蝴蝶也”主要描述夢中的精神自由。由於莊子在夢中變成了蝴蝶,因而他在夢中體驗到蝴蝶到處飛舞那樣的自由。現實的莊子,由於人的肉體器官的限制,他沒有翅膀,不可能有蝴蝶到處飛舞那樣的自由。但夢中化為蝴蝶之後,就可以像蝴蝶那樣可以飛來飛去。唐代作家張隨有《莊周夢蝴蝶賦》,他說莊子“樂彼形(有翅膀的生物)之蠢類(無意識的蝴蝶)”,而在夢中創造了一種“逍遙”之境,並把“栩栩然蝴蝶也”進一步形象化、具體化:“飄粉羽,揚翠鬣,始飛飛而稍進,俄栩栩而自愜。煙中盪漾,媚春景之殘花;林間徘徊,舞秋風之一葉。”那麼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自由呢?為什麼說這種自由具有莊子特別張揚的“逍遙”義呢?由於這種自由是夢中所得、夢中所現的自由,因而是一種精神性的自由。由於這種自由超越了主體器官構造的限制,超越了主體存在的時空限制,同時亦超越了主體功利、道德的限制,因而是一種超越性的精神自由。至於“逍遙”之義,歷代注家的理解各不相同。¹我們認為,主要是精神超越所帶來的那種優遊自在的心理體驗。《讓王》曰:“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正是這種精神超越的心理體驗。其實,不只“夢為蝴蝶”有此體驗,夢為鳥、夢為魚也會在精神上體驗到鳥之在天、魚之在淵那樣的自由或逍遙。成玄英曾曰:“為魚為鳥,任性逍遙。”白居易詩《池上閒吟》雲:“夢遊信意寧殊蝶,心樂身閒便是魚。”
“自喻適志與”把重點轉移到夢中心境的快樂。《釋文》引李雲:“喻,快也。”“喻”在這裡是“愉”的假借字。“自喻”,即夢者夢中化為蝴蝶之後心情愉快。志,志趣,屬於現代心理學所謂意向。“適志”,可以理解為意向的滿足或滿足感。白天嚮慕蝴蝶飛來飛去的自由,夢中居然真的變成了蝴蝶,這種快樂只有親歷其夢才會有真切的體驗。莊子和惠施曾有一場辯論。莊子曰:“倏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施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2](《莊子・秋水》)現代許多論者認為,莊子這裡的說法是詭辯。實際上,倒是惠施把“子非魚”絕對化了。從人的精神心理活動來看,主體自我完全可以把自己想象為魚,完全有可能進入魚的角色,因而完全有可能體驗到魚躍於淵的那種快樂。如果說人在清醒狀態之下,想象並不能完全消解人(自我)與外物(魚、蝴蝶)之間的隔閡,那麼在夢為魚、夢為蝴蝶的情境中,則完全可能消解這種隔閡,而真正體驗到魚之樂或蝴蝶之樂。對於兒童、詩人和藝術家來說,這一點並不困難。關鍵是主體自我有沒有這種感情,能不能把這種感情轉移到魚或蝴蝶的身上,從而在心理上完成一種角色轉換。惠施拘守於物我對立和名言界限,也不知道心理活動中的移情機制,他是不會理解,也不能感受和體驗到這種快樂的。
“不知周也”又把重點轉移到夢中的自我觀念,這是整個蝴蝶夢的關鍵詞。“夢為蝴蝶”不過是夢象的描述,“不知周也”才是內在的根據。如果夢中仍然知道自己就是莊周,那就不會“夢為蝴蝶”,也不會體驗到蝴蝶飛舞那樣的自由和快樂。或問,“不知周也”那是否“知為蝶也”?也不是,或不完全是。下文“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說明,既“不知周也”,也“不知蝶也”。根據整個《齊物論》的意旨,最確切的說法應該
是,莊周蝴蝶夢中的自我乃非周非蝶,而又亦周亦蝶。人們在夢境當中,一般都會喪失自我意識,但自我潛意識仍然存在,並作為夢象活動的中心。“不知周也”是一種極端化了的說法,好像莊子在其蝴蝶夢中既喪失了自我意識,又喪失了自我潛意識。其實,這是莊子醒後其自我意識在意識層面的體驗和判斷。在“不知周也”的體驗中,仍然多多少少隱含著一點自我潛意識。你看,“自喻(愉)適志與”中的“自”,不就是那個非周非蝶,而又亦周亦蝶的自我潛意識嗎?再看,莊子醒來以後為什麼還能記得他的蝴蝶夢,有關蝴蝶夢的資訊醒來之前到底儲存在什麼地方、由誰來記憶?只有自我潛意識才能回答這些問題。莊子這裡之所以特別強調“不知周也”,是因為“知為周也”的體驗極為平常,而“不知周也”的體驗則非常奇特。並且,正是“不知周也”的體驗,才使他感受到“栩栩然蝴蝶也”的自由和快樂。當然。“不知周也”還有更深刻的意蘊,我們下面解讀蝴蝶夢中的“齊物”之義時再來討論。
從整體來看,莊子蝴蝶夢的中心並不在“逍遙”義,所以它對“逍遙”義的說明不是那麼充分。但蝴蝶夢中包含著“逍遙”義,則毋庸置疑。任何讀者,只要在精神上把自己擺進這個特別的夢境中,都會感受到其中蘊涵的“逍遙”義。
三 蝴蝶夢與消解物我的“齊物”之義
莊子以蝴蝶夢為《齊物論》全篇的壓軸戲,其主旨是要落實到他的“齊物”之義,這一點早為大家所共識。但莊子透過這個夢例,如何讓人們感悟到他的“齊物”之義,古今所論並不令人滿意。我們認為,莊子思路的內在邏輯有三個層次,讀者如果能夠依循他的思路,層層深入,一定會有生動的感悟。
第一個層次是具體地“齊周蝶”,非常明顯,不言而喻。在一般人的眼中,莊周是有智慧的人,蝴蝶是無智慧的動物,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事物。但在“莊周夢為蝴蝶”的情境中,莊周其人卻被“物化”為蝴蝶了。因此莊子認為,莊周和蝴蝶之間的隔閡可以打通,莊周和蝴蝶的界限可以消解。只要有這樣的情境,兩者的界限就可以打通,就可以消解。莊子在這種情境中的體驗是,“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讀者如果能設身處地地進入這種情境,也會有類似的體驗。而由此體驗就會感悟到,周蝶之間的差別可以打通、可以消解。但是,莊周和蝴蝶都是具體的事物,誰也不能從“齊周蝶”一下子跳躍到“齊萬物”。
第二個層次是特殊地“齊夢覺”,這也比較清楚。在一般人看來,做夢是一種精神狀態,醒覺是另一種精神狀態,兩種狀態是根本不同的。夢中所見為幻,醒覺所見為實,不能夢醒顛倒,以幻為實。但莊子蝴蝶夢的前後變化卻是,一會兒栩栩然“不知周也”,一會兒“蘧蘧然周也”。莊周到底是夢是覺,並無客觀的界限。而且莊子前面已經講過,人們在夢境中的體驗是,“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中總是“自以為覺”,只是“覺而後知其夢也”。那麼,在人們“自以為覺”的狀態中,焉知不是正在做夢之中?“蘧蘧然周也”,好像處在醒覺狀態,然郭象《注》雲:“自周而言,故稱覺耳,未必非夢也。”成玄英《疏》又進一步得出結論:“覺夢既無的當,莊蝶豈辯真虛者哉!”不過,“齊夢覺”也僅僅打通了或消解了兩類精神狀態或精神現象之間的界限,仍然不能直接引出“齊萬物”。
第三個層次是一般地“齊物我”,正是這一點人們不大注意,而它對“齊物論”至關重要。一般說,只要著眼於萬物的變化,物與物之間的界限比較容易打通,比較容易消解。但人與物之間的界限,無論從理智上還是從情感上,都很難打通、很難消解。因為人是現實的主體,而主體必有自我意識。這樣以來,人們在習慣上便不知不覺地把自我與外物分隔開來,對立起來。而蝴蝶夢所提供的重要啟示就是,消解自我意識!人們一旦在精神上消解了自我意識,自我與外物的界限就自然而然地打通了,消解了。所謂“不知周也”的深意,正在於此。《齊物論》起始,南郭子綦“焉似喪其耦”,¹描述主體喪失其形體,表現為“形如槁木”;進而子綦提出“吾喪我”,“吾”指主體,“我”指我的心,具體即是自我意識。“吾喪我”也就是主體喪失自我意識,其表現則是“心如死灰”。《齊物論》最後在蝴蝶夢中出現的“不知周也”,正是子綦“吾喪我”的形象化的註腳。可是,“不知周也”和“吾喪我”就能消解物我界限嗎?回答是肯定的。消解的過程是,把莊周推廣為任何一個主體自我,把蝴蝶推廣為任何一個外在事物,既然莊周在夢中可以化為蝴蝶,那麼主體在精神上也就可以把自我化為外物,這樣,自我與外物之間的界限不是打通了嗎,消解了嗎?不過,人們在清醒狀態下,很難喪失自我意識,很難做到“不知周也”或“吾喪我”。為此,莊子設計了“坐忘”的修道方式,讓人們一步一步接近這個目標。然而,人們
在夢中,只要主體化為外物,主體的自我意識很快就喪失了,即主體很快就達到“不知周也”或“吾喪我”的狀態。儘管這種狀態是暫時的,主體的確可以從中體驗和感悟到物我界限的消解。
從蝴蝶夢中引出了“齊物我”,是否同“齊萬物”還有一定的距離?沒有了。只要達到了“齊物我”,自然就會“齊萬物”。因為一旦打通了自我與外物的界限,自我便同外物合二而一了。不但同外物合二而一,而且同外物所體現的大道合二而一。如果人們不是從自我看外物、看自身、看萬物,而是從大道看外物、看自身、看萬物,那麼天地萬物包括主體自身在內,都不過是大道的產物和表現。如此而已,豈有他哉!莊子並不否認人們看到的萬物差別和物我差別,而是強調以道觀之,物無差別,物無貴賤。
由此可見,莊子舉出蝴蝶夢這個特別的夢例,對於人們感悟他的“齊物”之義,非常重要。
最後我們還想指出,不管莊子的蝴蝶夢是真是假、是虛是實,它既有深邃的思想意蘊,又有奇妙的藝術魅力。如果從藝術形象來看,我們可以把蝴蝶夢中的蝴蝶,視為大道的一個象徵性符號,而“夢為蝴蝶”則意味著莊子得道,與大道合二而一。若就思想境界而論,蝴蝶夢中的“不知周也”,亦即“至人無己”的形象化,表明莊子自認為他已達到至人的境界了。在人類思維形式中,藝術形象可以超越抽象概念,而容納更為豐富的意蘊。藝術家在莊子的蝴蝶夢中可能會有更多的發現,但其核心內容仍不外本文所揭示的三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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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我思故我在品味此岸
周莊蝶夢第一是表達逍遙,自在,心齋,坐忘。或許正是因為現實的煩躁,世俗的紛擾使得很多人都期望得到"遊心於物之初"的那份自由和寧靜吧。
二是表達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齊一,萬事萬物皆源於"道"的本體論思想。歷與西施道通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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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為人處事之道
要理解莊子的蝴蝶夢,首先,我們要知道蝴蝶夢是中國文化史、文學史上的第一夢。說它是第一夢,不僅僅在於蝴蝶夢是文人所創而非為占卜而做,還在於蝴蝶夢是無數文人所寫的夢中最美侖美奐、影響最大的一個。蝴蝶夢開創了中國“夢文學"的先河。兩千多年來,在莊子蝴蝶夢的影響下,千姿百態的“夢文學”連綿不斷。在這條“夢文學”的長河中,莊子的蝴蝶夢無疑是其源頭,同時也是其中最璀璨的一個。
先來看一下重點字詞的意思:
栩栩然,描述蝴蝶自由自在飛舞的樣子;
喻,愉悅;
適志,合於自己的心志;
俄然,很快的樣子;
蘧蘧然,吃驚的樣子;
物化,物的自然轉化。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過去莊子曾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是一隻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從內心深處感到自己所向往的正是這樣一種與自己的心志完全相適的境界。在夢中,莊子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蝴蝶,完全忘了自己是莊周。而當從夢中醒來時,莊周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又成了莊周。此刻的莊周完全處在了一種迷幻的狀態,不知剛剛是莊周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周。莊周和蝴蝶一定是有分別的,可是,莊周可以化為蝴蝶,蝴蝶也可以化為莊周。這就是“物化”。
這裡,莊周夢見自己成了蝴蝶,不知自己是莊周。那麼,究竟是蝴蝶夢見了莊周,還是莊周夢見了蝴蝶?在夢中,莊周無法分辨,蝴蝶也同樣無法分辨。這就是“物化”的剎那間莊周和蝴蝶的切身感受。“蘧蘧然”是醒來的驚懼,“栩栩然”是夢中的欣然。兩相比較,栩栩然當然要比蘧蘧然更讓人感到愜意。莊子的“蝴蝶夢”做得的確很美,寫得更美。這應該是一個寫出來的夢,而不是做出來的夢,只有文學的夢才可能傳達出這樣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境界。
綜上所述,可知蝴蝶夢寫的是一種迷離而愜意的境界。進入了這種境界,人便可以完全陶醉於忘我的氛圍之中,由現實世界進入到一個夢幻美妙的世界。這個世界,應該更接近於長梧子和瞿鵲子討論的死後的世界,是莊子物我兩忘之後所進入的“道通為一”的逍遙世界。在莊子的筆下,人從生到死的“物化”,就像莊周化成蝴蝶一樣,“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就莊子描繪的這個美好境界來看,由生到死的“物化”,失去"特操”、失去“物我”之分別的“物化”,不但不令人恐懼,反而會讓人感到欣慰。而醒來之後意識到自己並非蝴蝶而是莊周時,反倒會多生出幾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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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淮安軍子
不管莊子的蝴蝶夢是真是假,是虛是實,他既有深邃的思想意蘊,又有奇妙的藝術魅力,如果從藝術形象來看,我可以把蝴蝶夢中的蝴蝶,視為大道的一個象徵性符號,而“夢為蝴蝶”則意味著莊子得道,與大道合而為一。若就思想境界而論,蝴蝶夢中的“不知周也,亦既“治人無己”的形象化,表明莊子自認為他已達到至人的境界了,在人類思維形式中,藝術形象可以超越抽象概念,而容納更為豐富的意蘊,藝術家在莊子的蝴蝶夢中,可能會有更多的發現。
這是一個辯證的案例。從宗教的角度來講,一切眾生都處在夢中,也即妄想顛倒當中。不管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了莊生,還是莊生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在這個思考當中,蝴蝶和莊生分不開了,也相互消泯了。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切眾生都是一體了,是相互依存,不能分開的。這是莊生的天人合一的思想,也是道家的思想!
莊子運用浪漫的想象力和美妙的文筆,透過對夢中變化為蝴蝶和夢醒後蝴蝶復化為己的事件的描述與探討,提出了人不可能確切的區分真實與虛幻和生死物化的觀點。雖然故事極其短小,但由於其滲透了莊子詩化哲學的精義,成為了莊子詩化哲學的代表。也由於它包含了浪漫的思想情感和豐富的人生哲學思考,引發後世眾多文人騷客的共鳴,成為了他們經常吟詠的題目。
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的所見所感是真實的,夢境是幻覺,是不真實的。莊子卻以為不然。雖然,醒是一種境界,夢是另一種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莊周看來,他們都只是一種現象,是道運動中的一種形態,一個階段而已。莊子在用一個最簡單的寓言來說明一個人類最沉重的疑問,即生死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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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止足居士
典出《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是真實的: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而夢境是幻覺,是不真實的:莊周即蝴蝶,蝴蝶即莊周。在莊子看來卻以為不然:他們都只是一種現象,一種形態,一個階段而已。即“生死物化”:生與死互相轉換,往復迴圈,正體現了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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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千葉書院祝秀老師
記得有人說,三十歲之前,不要讀老莊,偏偏我從高中時代就開讀巜莊子》、巜道德經》,那時感覺巜道德經》難懂,但巜莊子》簡直太喜歡了,為什呢?因為莊子簡直就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兼幽默大師,他的文章細讀之下妙趣橫生,真的會讓你愛不釋手,而且既感性又理性,如果說老子嚴肅認真,那麼莊子就是幽默風趣的而且活潑、情商高,讓人舒服,更重要的是他還那麼睿智。
巜莊子》一書中的小故事真是太多了,"曳尾塗中"、"庖丁解牛"、"東施效顰"、"邯鄲學步"、"鼓盒而歌"、"望洋興嘆"……這都是大家熟悉的,淺顯的,不熟悉的,深邃的,還有很多,不過,這個"莊周夢蝶"算是通俗易懂的。故事是這樣的:一天,莊子酣睡,夢中他變成了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流近於百花叢中。可一睡醒來,他困惑了:究竟是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還是一隻蝴蝶變成了蝴蝶,真可謂人生如夢啊。這其實和巜金剛經》裡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說。”道理是一樣的。巜紅樓夢》中的功名利祿、富貴榮華、兒女情長今何在?《三國演義》中的刀光劍影、氣吞山河、叱吒風雲今何在?任何人、事、物再偉大,再轟轟烈烈,在歷史長河也不過滄海一粟。萬里長城今尤在,不見當年秦始皇。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認識了自己的渺小,吾知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我們就不會狂妄,不會浪費時間,不會去豔羨任何人。最近,我喜歡看劉豐教授的書,喜歡他的維度理論,喜歡他的那句:本自具足。放到莊周夢蝶這個故事,那就是:莊子無需羨慕那隻蝴蝶的翩躚自由而蝴蝶也無須羨慕莊子的生而為人。本自具足,莊子本身也可以逍遙自在,只要不憑藉萬物,不為萬物所累;蝴蝶只要精進修行,下一世輪迴也有可能擁有人身,就這麼簡單。放到現實也如此,我們人與人總是看到別人有的進而羨慕、妒忌、恨,殊不知別人也一樣從而導致了幸福指數低。其實,無須羨慕,只需行動,想成為怎樣的人,就怎樣修行,方法正確,高度自律,持之以恆,夢想成真完全可能。
綜上所述,首先,我覺得不必三十歲之後才讀莊子,越早越好,前提你喜歡。其次,理論聯絡實際,活學活用,學學莊子的浪漫溫情,超凡脫俗,自在逍遙……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我覺得莊子就有著萬里挑一的有趣靈魂。劉豐教授說,《道德經》屬於高維智慧。那麼我覺得莊子的維度不會低於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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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愛修學
莊周夢蝶,是家喻戶曉的典故了,莊子和蝴蝶到底誰為真?
在三千大千世界,一切有情都是一體,所謂眾生平等,又何來你我之別?
所以到底是莊子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莊子,本就一體,何來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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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七隅
莊子思想體系的基礎是其對“人性”和“世界”的獨特理解,對人與物關係的思考是莊子思想的重要部分。在人與物的關係中,無論是人為物役或是物役於人,都是一種不正常的物我關係,都是人性不自由的狀態。理想狀態下人與物的關係應是物我合一,此時人性是一種自然天放、無拘無束的狀態,這也是物化狀態。這種完滿人性是審美創造的前提,同時也是無意識狀態下自然流露的審美創造狀態。
1、莊子的思想反映了物化乃是一種人性完滿的狀態從人到宇宙萬物都有其自身的執行規律,這也是莊子一以貫之的“道”。人尊重自身與外物的規律,使自己與外界都按自身規律執行發展,和諧相處,這就是人與物各歸其性的體道狀態,也是能夠使人性完滿的狀態。
只有在這種齊物我狀態下的工作,也即“以天合天”,才能創造出優秀的產品。正如《莊子·達生》所舉的例子:
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莊子·養生主》)物我合一就是精神的高度自由,只有自由的心靈才能創造出高超的藝術。徐復觀把這種創造性生產狀態叫做體道狀態。取消心與物、心與身的對立叫做物化,物化是一種精神高度自由的創造境界。
庖丁解牛是一種物化狀態下的審美創造,是不以目視,而以神遇,以目視的話,便有人和物的差別,便落入了相對的觀念中。而以神遇的話,乃是透過了天道來看萬物,把萬物提升上來,點化成有生命的個體。
因此我和萬物是平等共存,而且可以互相流轉的。這境界,莊子稱之為物化。所以說,物化是人透過有意識的努力消弭人與物之間的距離,使人與物可以進行精神上的自由交流。
2、莊子的蝴蝶夢就是物化的最高表現形式庖丁解牛之類的故事是人在有意識狀態下的精神活動,物化還有一種更為徹底的、至高的境界,那就是以夢的形式在無意識狀態下完全的脫離理性狀態,使人與物徹底相融,甚至可以相互轉化。
《莊子·齊物論》用“蝴蝶夢”的例子來說明什麼是最高境界的物化: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莊子·齊物論》)分析莊子原文可知,普通的“物化”即“萬物變化之理”,是萬物自有的生長執行規律。遵循規律的生長執行即可獲得自由。但這種“物化”是物種各自為安的“小化”。而蝴蝶夢狀態下最高層次的“物化”則是一種超越物種域界生死的“大化”。
生與死是人生長過程中的一個階段,生死、今昨都是時間順序上一個點,它們之間的轉化也是自然執行規律的一部分,故沒有必要樂生憂死。因此,蝴蝶夢狀態下的物化就是一種順應事物變化規律,與天地萬物一體,不知悅生,不知惡死的狀態。這是心靈的最高級別的自由狀態。
釋德清《莊子內篇注》陳言“蝴蝶夢”是齊物我的一種表現:“夢蝶之喻,乃齊物之實證也。”“齊物”就是把萬物看作無差別的存在,人自身也是萬物中無差別的一分子,既然萬物無差別,自然可以相互轉化,從而出現分不清蝴蝶是莊周抑或莊周是蝴蝶的迷惑。
首先,蝴蝶夢是聖人之夢,是一種無匱乏的自由狀態,夢中人物有著與道合一的特點。
弗羅姆認為:“人—所有時代和所有文化之中的人—永遠都面臨著同一個問題和同一個方案,即:如何克服這種疏離感,如何實現與他人整合,如何超越個體的生命,如何找到同一。”莊子克服這種疏離感,達到同一的方法是齊物我,蝴蝶夢的境界是他理想的同一狀態。這種不受空間限制、不受時間催促的超越時空的自由就是物化所帶來的自由,“無戒律的重壓”就是沒有道德仁義、規章制度的約束,達到這種自由才真正實現了人性的自由。
莊子認為夢有兩種,一種是普通人之夢,一種是聖人之夢。普通人的夢的特點是:
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佔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與女,皆夢也;予謂女夢,亦夢也。是其言也,其名為弔詭。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莊子·齊物論》)可以看出,普通人追求的是物我、夢醒的區分,而聖人追求的是物化、物我齊一,是混同夢覺。
對於聖人之夢,郭象注曰:“夫大覺者,聖人也。大覺者乃知夫患慮在懷者皆未寤也。”成玄英疏雲:“夫擾擾生民,芸芸群品,馳騖有為之境,昏迷大夢之中,唯有體道聖人,朗然獨覺,知夫患慮在懷者皆未寤也。”
這是普通人與的聖人的區別。蝴蝶夢是一種精神愉悅的自由狀態,成玄英疏雲:“以是夢為時蝴蝶,栩栩而適其心;覺乃莊周,蘧蘧而暢其志者也。”莊子人蝶互變反應了物我交融,人與世界為一的特點,是對大道之最初的整體狀態的嚮往。
其次,蝴蝶夢是與道合一的無匱乏狀態,有著精神自由與愉悅的特點。
莊子追求與道合一的境界,其達到的表現就是精神的自由與愉悅。
這種物化狀態下的滿足感迥異於精神分析學視野下的人類早期離開母體的匱乏所造成的精神創傷而引起的焦慮感。子宮內的嬰兒與母體合而為一,是完滿的“與道為一”狀態。嬰兒離開母體子宮造成最初的“創傷”(complex),這種因“創傷”帶來的“疏離感”再加上其早期身體的不成熟,不能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行為,從而把自己的身體想象成破碎的身體。
蝴蝶夢狀態與主體離開母體造成的破碎身體狀態的區別是整體與匱乏、整合與疏離的區別。莊子在其“蝴蝶夢”中還指出“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在這裡“分”是指“夢”之前的一種狀態,而“化”則是“夢”之後的狀態,如果僅僅汲汲於“分”而無視“化”,止增聖人笑耳。
總結蝴蝶夢狀態就是“與大道合二而一”狀態。如果從藝術形象來看,我們可以把蝴蝶夢中的蝴蝶,視為大道的一個象徵性符號,而`夢為蝴蝶"則意味著莊子得道,與大道合二而一。若就思想境界而論,蝴蝶夢中的“不知周也”,亦即“至人無己”的形象化,表明莊子自認為他已達到至人的境界了。
故而,蝴蝶夢暗示主體精神的自由快適,蝴蝶夢的境界也就是“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的境界,是物我齊一的物化狀態,是齊物我狀態下一種逍遙自得、無掛無礙的自由境界,是物化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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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一老沈一
“莊周夢蝶”,出自《莊子》的《齊物論》。
許多人說,《齊物論》是《莊子》裡面最高深的一篇。於是,各種解讀亦眾說紛紜——有說這是莊子對老子思想闡發最具代表性的篇章;有說應該把此篇當做文學作品來讀;也有說,《齊物論》是莊子相對主義和悲觀主義的代表作,等等。
或許,各說皆各有據。不過,一是不能脫離莊子所處的特殊歷史時代來評判其思想;二是必須完整全面地考察和把握莊子的學說;三是不能用現代的眼光生硬地套解和剪裁《莊子》。
對“莊周夢蝶”亦是。
一《齊物論》是《莊子》的第二篇。
後世認為,在《莊子》三十三篇中,最無爭議的是“內篇” 七篇。《齊物論》在其中,並非託偽之作無疑。
《莊子》的第一篇是《逍遙遊》。開宗明義,莊子就亮出了自己思想的“底牌”——嚮往和追求絕對的自由。
這是他與老子的最大不同之處;也是他與戰國時期其他所有學派學者的不同之處。
這個特點,也使莊子獨步於世界——縱覽當時的天下各國,沒那個先哲達到了這樣的哲學境界。
在《逍遙遊》裡,莊子講到了“做人”的七種境界,然後說:“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達到了這種狀態——認識自己生命的價值和外界的規律,不貪圖功利,不追求虛名,才可能實現真正的自由。
《齊物論》,實際上是《逍遙遊》的續篇。
在此篇中,莊子具體講解如何才能達到“至人、神人、聖人”這樣的高度,也就是操作性的釋疑解惑。
魯迅先生稱讚《莊子》是“汪洋闢闔,儀態萬方”。《齊物論》是最典型的一篇,全文幾乎是一個寓言接著一個寓言,看得人眼花繚亂。這或許是“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篇《齊物論》”的原因。
“莊周夢蝶”肯定也是如此了。
二所謂《齊物論》,一言以蔽之,就是“萬物皆齊”,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無先來後到之別。
所以,據此才有人說莊子是相對主義,萬物毫無差別。其實這過於把莊子的思想簡單化了。
在《齊物論》裡,莊子首先講了一個觀點,就是要“忘我”——要達到“至人、神人、聖人”的境界,第一步就要“忘我”,也就是《逍遙遊》裡說的“至人無己”。
“忘我”和佛學“五取蘊共相”的“無我”不同。莊子說的“忘我”,是說借用孔子告訴顏回的“交臂非故”——擦肩而過的片刻,物我都發生了變化。莊子是說,一切都在變化,不跟隨這種變化,不隨時忘卻過去之我,便不可能真正認識“道”、掌握“道”。
莊子這個思想,是非常“形而上”的,很哲學。
莊子首創了一個“氣”的概念,還首創了一個“吹”的概念。“吹”,是“氣”的執行方式。他在《逍遙遊》裡說:“生物之以息相吹也”——萬物生生不息是“氣”“吹”出來的。
莊子大大地描述了一番“氣”如何變為風,這種各樣的風有何不同,然後說——
“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鹹其自取,怒者其誰邪!”
“吹萬”,指的是萬物。“氣”“吹”出來的事物萬般不同。
這是《齊物論》所講的第二個觀點,“氣”透過“吹”的方式,形成了萬物。而一開始,“萬物不齊”——“而使其自己也”,各自有自己的特點。
萬物的這種不同,“鹹其自取”,都是自己造成的; “怒者其誰邪”,沒有別的主宰,主宰只能是自己。“怒”,莊子在《逍遙遊》裡也用過,不是發怒,而是鼓氣之“鼓”、“憑藉”。
三在這種萬物不同的世界裡,“至人、神人、聖人”是如何脫穎而出的呢?
前面說到了要“忘我”,這裡他接著說,如何做到“忘我”,就必須——
“大知閒閒,小知閒閒;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知”就是“智”。古時的“閒”和“閒”含義不同,前一個表示阻攔,後一個意為悠閒。“炎炎”是光明;“詹詹”是是不確定。
這是說,有大智慧的人,是有道德標準和心理底線的;說出的話,也更有光明;睡著了神魄相交,醒來則神采奕奕。
能做到這一點,就不會是整天費心思、鬥心眼的人——“與接為構,日以心鬥”,也不會“小恐惴惴,大恐縵縵”那樣惶恐可憐。
這種境界是怎麼來的?是透過悟道而來。這是《齊物論》中的第三個觀點。
莊子講了是非、生死,看似複雜,但都要具體分析,因此,有的時候是相對的。
他說:“是以聖人不由,而照之於天”——聖人不自作主張,而是“照之於天”。這個“天”,就是指“道”。
他接著說:“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這是針對戰國時代諸子百家各論其理而言的,你們都覺得自己說的對,但是,“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其環中,以應無窮”。你們說的“是非”,只不過是相對真理,並不是絕對真理,因為你們還沒有得到“道”也就是絕對真理的“樞”,即核心。這個絕對真理,就在眾多相對真理的“環中”,得到了,才能夠應付一切。
四莊子說:“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故曰莫若以明”。正確的和錯誤的,都會無窮無盡,所以,不能以一時之見說全都搞明白了。
他進一步說:“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這是莊子的名言。其含義,大概應這樣理解——天地,就是你手指的天地;而萬物,則如同奔騰的馬。“物固有所然,物故有所可”,天地萬物,都有它們的所以然;因此,萬物也就都有其應在的位置。
因此,“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一個東西,分化的時候,也就是其將成的時候;而當成功的時候,也往往是毀壞的開始。成與毀,是一個同一的過程。
他這個思想,繼承了老子,又超越與老子。老子只看到了轉化,莊子還看到了全過程和昇華。
這是《齊物論》的第四個觀點。至此,它實際上已經完成了對什麼是“齊物”的論述。
然而莊子並未就此止步,他繼續論述,因為他還要繼續對“至人、神人、聖人”何以修成發表意見。
五“至人、神人、聖人”的境界是什麼?他在《逍遙遊》裡講了“無己、無功、無名”,這是說在日常行為上的標準。《齊物論》裡,他講的是內心的標準。
這個標準就是“是故滑疑之耀,聖人之所圖也。”“滑疑”,有學者說,是古代湖北與河南交界一帶的方言,因為莊子受楚文化影響很深,含義大約和佛家《楞嚴經》中“脫黏內伏,耀發明性”很近似,就是光耀內心的明性。
下面,莊子開始講他對宇宙及人生的看法。他認為這些,是光耀內心明性都應該明白的。
第一個,關於宇宙的發生。他說:“有始者也,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也者”,他後面還有話,不多引了,他的意思,宇宙是難尋開端的。
第二個,關於大小、壽夭。他說:“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泰山為小;莫壽乎殤子,而彭祖為夭。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他這是說,大和小、壽和夭都是相對而言的。天和地,是與我一起而生的;萬物,是和我來自同一個源頭。“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即然如此,還與什麼可說的嗎?
第三個,他以道家理解,實際上反駁了儒家對仁義道德和人倫學說。大致含義是,你們儒家解釋的過於淺顯和庸俗化了。
六講到這裡,莊子開始說做夢的事。
他先講了一段話——
“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佔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與汝,皆夢也;予謂汝夢,亦夢也。是其言也,其名為弔詭。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
這是說,夜裡做好夢不一定是好事,做夢哭泣,醒來反而可能有好事。做夢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在做夢,有時候還在夢中夢見做夢,醒了以後才明白。可是,白天不是在做夢麼?可能白天黑夜都是在做夢。怎麼辦呢?“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大覺”是莊子的一個重要概念,就是有了大覺悟,才知道區別夢和現實。
所以,《三國演義》裡,諸葛亮裝睡吟了一首詩:“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這顯然是從莊子那裡來的,諸葛亮以此表示自己是大智“大覺”。
《齊物論》的最後,莊子說到了“莊周夢蝶”。他說——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他說,過去我做了一個夢,變成了一隻蝴蝶,“栩栩然”——愜意得很,不知道自己是莊周。一下子夢醒了,“蘧蘧然”,嚇了一跳,這下糟糕了,搞不清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所謂物化”——到底是莊周還是蝴蝶,還是可以區分的。這就是“物化”。
在《逍遙遊》裡,莊子已經講過“物化”——北冥有魚化為鯤,這就是“物化”。莊子講“物化”,不僅有萬物皆在變化的含義,更有向自由不斷提升邁進的含義。莊周和蝴蝶或者轉換,或者能夠區分,都屬於“物化”。而“物化”的關鍵,就在於“大覺”,也就是悟道。
這大概是莊子“莊周夢蝶”的用意所在。
因此還得說,莊子在那個諸侯爭霸、戰亂頻仍的年代,諸子百家都忙於向王侯們獻媚,包括儒家在內。呂思勉先生說,當時的學說,只有法家尚可濟世。而此時,莊子堅拒高官厚祿,寧願編席守貧,閉門思考人生和自由,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莊子在當時,絕對是世界頂級的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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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靈玉一品
莊周夢蝶的典故出自《莊子·齊物論》,原文如下: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莊子·齊物論》全篇的主要論點是“齊物”,比如說“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全篇描述一種“齊生死,同是非,空物我”的“萬物一齊”境界。而莊周夢蝶便是延續這個思想寫下來的故事。開始莊周成為“蝴蝶”,而後又成為“莊周”,其感受十分真實:“栩栩然蝴蝶也”、“蘧蘧然周也”,而“醒”後的“不知莊周夢蝴蝶還是蝴蝶夢莊周”表達了一種混同。“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莊周和蝴蝶是不一樣的,而能做到上述境界的,是因為“物化”,事物自身的變化。以道觀之,萬物紛流,物我俱化,既然“物化”,那麼莊周和蝴蝶又有什麼實質差別?
莊周夢蝶這篇典故,意在傳遞一種齊物我的觀點,打破了物我界限,那麼何往而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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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蓋天宣夜說
只要能夠能理解了老子(道德經):“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滿);淵(黑)兮似萬物之宗”和“裡傷隱”的“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以及“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的“逃裡(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之說,就應該有那“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榮,守其辱”的中華人文歷史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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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很高興能回答你的問題!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需要說說(周莊夢蝶)這個故事。戰國時期楚國的楚威王仰慕莊子的經世之才,想要請他出仕楚國輔佐自己,於是兩次派遣使者攜帶珍貴的禮物前去恭請莊子出仕楚國,沒想到卻被莊子接連拒絕。楚威王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第三次派遣使者前去,並許諾給莊子更高的官位。
王使第三次到了莊子的家裡,莊子正午睡未醒,於是便恭敬的立於一旁等候莊子睡醒。過了四刻時辰,莊子終於悠悠醒來。一見王使,莊子就先開口說道:“剛才我在夢裡見到自己化成了一隻蝴蝶,無拘無束的在空中飛翔,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自由啊。”
王使見莊子又要出口拒絕出仕,連忙打斷道:“在夢中你可以化成蝴蝶,但是那只是在夢中,睜開眼睛還是要做莊周啊。大王請你去楚國功成名就呢”
莊子則是笑著說道:“為什麼是莊周做夢化成蝴蝶,而不是蝴蝶做夢化成莊周呢?說不定我們現在都在夢中呢?”
莊子堅決不受,王使只能失望而回,向楚威王報告了經過。楚威王則理解了莊子的隱含深意:“莊周是覺得世間的功名利祿,都是如同雲煙,像是做夢化蝶一樣僅僅是一場空啊。”
這則寓言輕靈飄渺,耐人尋味,是表現莊子齊物思想的名篇,常為哲學家和文學家所引用。莊子認為人們如果能打破生死、物我的界限,則無往而不快樂。此外詩人們還經常借莊周夢蝶的故事來弔古懷今,悲今傷古,詠歎人生。唐詩人李中《經古觀有感》中這樣寫道:“漆園化蝶名空在,柱史猶龍去不歸。丹井泉枯苔鎖合,醮壇松折鶴來稀。回頭因嘆浮生事,夢裡光陰疾若飛。”蘇軾在清淮樓上登高望遠,面對遠處的淮水也發出了“逝者如斯夫”的慨嘆:“觀魚惠子臺蕪沒,夢蝶莊生冢木秋。明人柳瑛在莊子臺前憑弔莊子時同樣抒寫了此種感情:“每愛南華老氏流,平生心跡與天遊。當年臺榭遺荒壤,此日衣冠識古丘。夢蝶臺存時世異,觀魚人去歲華悠。”(《莊臺懷古》)詩人韓元吉更為簡潔明瞭地說:“歲月催人易白頭,只應蝴蝶夢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