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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赤章蔓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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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每天讀宋詞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蝶戀花
歐陽修
庭院深深深幾許。
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
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世有悲歡,風雨易變,花草也難從容。我們常常認為那些決絕的人迷戀煙火,於滾滾紅塵浮生度日,是因為不肯堅持曾經的去路,卻不知今日的諸多苦惱,正是因為對過去太過沉迷。如同富麗堂皇的宮殿,一旦化為斷牆殘垣。又有幾人甘願捨棄生命,為一座風雨招搖,面目全非的城池回覆容顏?曾經雖好,但也只是過去,我們無需為了鏡花水月的Phantom,浪費自己正值年少的光陰。光陰荏苒,白駒過隙,一旦逝去,便再無轉身。
許久不曾聽過安靜素然的曲子,如同那顆許久不曾打理的心靈,已被綠苔滋長,爬滿了青苔,捧著泛黃的書卷,聆聽安靜的曲子,才發現一切早已時過境遷,很難再做到當年的素然。山河破碎,流水變遷,縱是仍有當年的英雄氣概,也無法收復失去的大好河山。流水經年,歲月總是這樣悄然徒轉,不給任何人交待。時值三月,百花雍容,在這雨疏風驟的日子裡,獨倚軒窗,淚眼問花,花兒卻默然不語,又凌亂的飄落,隨風飛過鞦韆去。想留,留不住;想要隨風而去,又無法割捨人間情緣。
有時,突然就心亂如麻,不是因為某個人的離去,不是因為某些緣分的到來,而是因為舊人的身影還未走遠,舊時的記憶還未擱淺,而那些追憶的往事,已各自尋到了歸途。人從一出生便生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徒步遠行,有的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而有的人一生形同浪子,衣衫襤褸,三餐不繼。只是我們真的很難判定,究竟誰過得幸福,而誰又顛沛流離、不知所措?誰能肯定是不是身在豪門宅院的達官貴人就一定快樂,身在天涯的浪子就一定孤苦?紅塵陌上,獨自行走,綠蘿拂過衣襟,青雲打溼露水,滄海桑田又迷失了誰的歸路?世事紛繁,並非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烏雲不會告訴我們Sunny何時到來,黑夜不會理會你是否溫暖不寒,你我也不會告訴他人,關於自己的那些尋常春秋,路人也不會對你說關於她的那些尋常院落。世間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敵得過內心的那一點私藏。一生的珍藏,雖可以與人共賞,卻很難做到饋贈他人。要知有些東西,一旦相送便不可贖回,而有些事情一旦被他人所知,便會給自己的生命帶來危險,有多少人願意,以生命為賭注,只為博取紅顏一笑?
夜裡,我們也許看不見前世的路,卻能清楚的看見今生在紅塵的點點滴滴,只是待到天明,一切都將改變,結局成了開始,過去成了經年。不知道那時的詞人是否也同我這般感嘆過世事無常,人情酸澀。花開時節,越是傷心,花兒越是惱人。茫茫人海,相識無數,但真正可以做到坦誠相待,實話實說的卻寥寥無幾。我們喜歡將自己的憂愁流放於平日的事物裡,讓他人去感受,希望得到他人的理解和安慰,然而他人與我們本就素不相識,又怎會知道我們的感受呢?“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難相逢。”相識需要緣分,相知需要緣深。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讀到這首詞,總是會想起一首不知名的詞,曾經刻骨銘心,日夜呢喃,而今相忘紅塵,模糊不清。循著過往的墨跡,一路詢問,終究沒能尋回那段深沉的記憶,只是、依舊會在某個有月的夜晚,吟詠呢喃,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一卷墨,一首詞,一段情,可以沒有緣由,不知起因銘記多年,有些人卻如雲煙,隨風匆匆聚散。我們當真是這般無情無義,初見驚心,重逢陌路,沒有交待,沒有解釋,決絕轉身。彷彿從未有過交集,只是某一天想起,憂傷莫名,如朝似浪,心緒難平。有一種美麗叫遺憾,有一種完美叫殘缺,倘若時光許肯,找回了曾經,又怎知聚散別離的憂愁?遺憾,是一種蒼涼的美,它孕育著對往事的深情、執著、懷念和堅守,寂寞無聲,獨自淺吟。也曾想過放下,是非功過不願評說,只是我們將所有的傷痛和秘密交付給歲月,以為時光會替我們銷燬,卻不知歲月也只能掩藏,終有一天會被清風翻讀。雖無關姓命,卻關乎疼痛。
歐陽修,字永淑,號醉翁,六一居士,吉州人(今江西省吉安市永豐縣人)北宋政治家,文學家。散文內容充實,形式多樣。記憶裡的歐陽修應該是一個豪放沉穩的人,他的詞,沒有納蘭的委婉多情,也沒有柳永的悽切纏綿,更多的是一種人生的境界,是一種塵世的通達,猶如山水之間的一塊銅鏡,明心見性。如涓涓溪流,潺潺流淌,淙淙有聲。他覺得,脫去過去那些華而不實的外衣,注重真實的修養我們才能活得更好,國家才能富強。風雅雖美,但失去了自然萬物,衣食住行,也就失去了靈性。夢境雖美,然而我們最終抵達的卻是現實,若連承擔生活的勇氣都沒有,春夏秋冬也只是一種煎熬。
人的一生中,無論長短,總會遇到那個替你拾撿過去,修心補衣的人。我們是珍惜也好,隨意也罷,失去的時候都是一樣的不可挽留。有人說“愛情的滋味像草莓,酸酸的有一點甜。”它有時如春雨,潤物細無聲,有時又像秋雨,寂寞秋風獨自涼,沒有常態,也無固定的居所,也許你在他的故事裡上演開始,他卻在你的故事裡上演結局。初見美好,結局憂傷。時值三月,雨那麼猛,風那麼狂。我掩門獨坐,只怨不能把春光留住,含著淚詢問花朵,花兒卻默然無語,凌亂地飄落,隨風飛過鞦韆而去。詞人的心中也有一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在他遭受貶低的時候,替他拾撿春秋,治癒傷痛。行走於官場,總有落魄失意,壯志未酬的時候。此時我們可以,遊歷山水,沖洗往事,也可以擇一座城,遇一人白首,只要在歲月好轉的時候,安然歸去,做回曾經,讓一切如初,也可算是一種完美。
喜歡這句,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這樣的意象真的很美,無數個夜晚,無數次有雨的窗前,也曾像詞人一樣,對著一輪月,詢問他人的蹤跡,對著一場雨,詢問世事的因由。有時我更願做一個女子,嘗一嘗那種獨守深閨,淒涼人不問的煎熬是什麼感覺?讓時光將青春熬幹,做一朵凋零敗落的花,那樣我更能看清這人世蒼涼,來世再做回尋常男子,去珍惜每一段感情,去守護每一個女子。
今生,沒有“壯志凌雲,飢餐胡虜肉,鐵馬塞金戈”的氣魄,沒有“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高人”的豪氣,有的只是“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的愁情和思緒。紅塵喧囂,這紛紛擾擾,忙忙碌碌的塵世,唯有女子更能做到雲水禪心,清淡自持。也許生活真的消去了我們原有的模樣,讓人生變得枯燥無味,但如果我們懂得加持心靈,勤儉養德,時時勤拂拭,生活便不會那麼不盡人意,人生也不再那麼索然無味。內心孤獨,是因為我們缺少了精神食糧,唯有栽種菩提,辛勤耕耘,才能通透自在。
窗外,綠意還未盡,已有落葉提前離開枝頭。春去秋來,花開花謝,榮枯有定,理當如此,只是不知,那些錯估光陰,錯算時光的人,是否真的可以另尋一段歡顏,另渡一場春秋?佛是慈悲的,我深信,佛給予他們的,一定此生是最美的結局。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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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盦出示易水送別圖中有予舊日題字並有榆生
近代 · 汪精衛
酒市酣歌共慨慷,況茲揮手上河梁。
懷才蓋聶身偏隱,授命於期目尚張。
落落死生原一瞬,悠悠成敗亦何常。
漸離築繼荊卿劍,博浪椎興人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