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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洛水古琴

    痴道人為琴涉紅塵,俊書生贈琴謝知音

    故事還得從一個無意中被發現的古墓說起。

    一日天朗氣清,眾多村民圍在郊外古塔前討論著眼前正在發掘的古墓中會有什麼寶貝出現。錢幣瓷器等一一出土,令觀者欣羨不已,從裡面扔出的一塊爛木頭被隨意丟棄在墓旁,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俊俏書生,對金銀財器視而不見,卻對那塊木頭情有獨鍾。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書生用二兩銀子如願換到那塊眾人眼中的“爛木頭”,旁人皆笑話他傻掉了。

    議論中,人群中走出來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願意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下書生手中的“木頭”,圍觀眾人笑的更開心,說道士也是鬼迷心竅,一個書生花二兩銀子買一塊爛木頭就已經令人匪夷所思了,這個道士竟然願意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下這麼一塊爛木頭。眾人不知,書生手中的那塊“爛木頭”,其實是一張百年難得一見的上品古琴,書生和道士都是識貨之人,對於書生來說,話二兩銀子是撿了大便宜。

    道士一路跟著書生,好言相求,自稱自己悟道多年,早已對眾多紅塵之事沒有掛礙,也就喜歡古琴一物,希望書生能夠讓給他。書生不為所動,大步離去,道人追至書生家門前,書生仍然不肯相讓,道人敗興而歸。

    得到良琴的書生,回到家中欣喜不已,感嘆道,僅此一好之人,何止道長一個。又看著古琴,對古琴說道:古琴啊,你靈性十足,懂得尋覓知音,若他日有更加愛你之人,我必將拱手相送,可惜天下之大,又捨我其誰呢?

    得此寶琴,書生喜極而奏,笑問夫人,自己琴技可有進展。

    夫人雖不懂琴,但是也能聽出來在,這張琴的聲音,相比其他古琴而言,美妙更甚。

    聽罷夫人之言,書生嘆氣搖頭,隨後將古琴束之高閣。

    妻子不解,書生答曰,等學會再彈。

    不曾想,這邊書生琴音方歇,城中書生所得古琴價值連城的訊息便不脛而走,滿城皆知,村民紛紛恨自己不識貨。新任縣左堂程大人也聽聞此事,隨後下帖,登門拜訪。不過他並不是為了琴,而是為一睹書生墨寶而來。一番交談之後,書生被程大人的見解折服,二人意趣相投,此後便經常結伴出遊。或對弈舞劍,或臨帖對酌,如此寒來暑往,二人引為知己。

    一日書生受邀前往程大人府中做客,在廳上見一瑤琴,書生信手彈撥,聽得琴音便知此琴為上品。

    程大人問他可否也喜歡瑤琴,書生道平生最好之事。

    程大人大為驚歎:至交已非一日,不想竟然不知賢弟竟然也有此雅好,何不彈奏一曲讓我開開眼界。

    書生笑道:若論鑑賞,我尚能說出一二,若說撫琴,卻無此靈氣,強求不得。

    正巧程大人自愧鑑賞不在行,所操琴音,倒是可聽一二。書生聞言,大喜過望,隨即焚香靜候琴音。一曲彈罷,書生當即就要拜程大人為師,程大人推辭不成,只得應允,不過有言在先,權當二人切磋琴藝,不可言師徒之事。如此一來,書生屢屢登門,程大人也是細心教導。積年有餘,二人琴簫合奏,默契無間。

    一日,程大人告訴書生自己無意中得到伯牙之於子期的《高山》《流水》琴譜,書生喜不自勝,連忙請他彈奏一曲。卻不想程大人撩撥幾弦,便敗興而止,書生不解。

    程大人悵然答曰:曲是名曲,惜無良琴,草草撫琴,豈非褻瀆?

    說罷,又是一聲長嘆。

    書生見狀,低頭沉思片刻,毅然告知道人自己家中有良琴一張,不敢說價值連城,卻也非凡品,與伯牙之曲堪堪匹配。

    說罷,書生將琴取出,程大人以袖撫琴,直呼好琴,良琴在手,程大人飄然入境,絃音或時隱時現,猶現蒼茫群巒,或急滾慢拂,如流水浩蕩。令聽者似親臨松間溪流。

    一曲終,程大人連呼好琴,卻又感嘆,屈屈拙技,有負良琴,若讓拙荊一奏,才堪稱妙哉。

    為聽Teana,書生立即起身,帶著琴隨同程大人一同到了府上。

    程夫人隔簾彈奏,輔以吟唱,程大人則在一旁,親自為書生斟酒,書生如文獻月,恍如仙境。不覺間已到深夜,書生不勝酒力,摔碎了手中杯盞。

    他搖晃起身,喃喃自語到:聽的仙樂,不負良夜。說罷,便要索琴離去。

    程大人見狀便勸言將琴放在府上,明日再來取回,屆時可讓拙荊盡其所長,在位賢弟獻奏幾曲。

    書生聞言,說有所思。

    而後對琴嘆道:良琴雅奏,百年難遇。說罷大笑離去。

    次日酒醒,書生依言來到程大人府上,不想早已人去樓空,只餘堂中案桌之上,一身官服,一方官印。此時的程大人正立於江中船頭,一身道袍,風骨飄然。船中“程夫人”抱琴而坐,道人將“程夫人”送回杭州怡春院後,便要隱居山林。他將古琴接過,心生感慨:為了一張古琴,他一道人,竟然不惜捲入紅塵三載,飽受官場折磨。念及此,又不禁為他那書生賢弟擔憂,不知他發現自己卷琴逃跑,將會如何呢?

    就在此時,一封書信自琴中掉落,灑脫狂草,儼然書生親筆。原來當日程大人的一曲《高山》《流水》,便已讓書生識破他就是當年求琴未果的道人,只是相交數年,情同手足,書生佩服道人風雅才情,亦感念他竟為此琴入世還俗,用心良苦至深,於是明知是騙局,卻依舊欣然前往,甘願入局交出寶琴。書生亦心知此琴在他手中無非藏於室中蒙塵,不若在道人手中奏出妙曲。

    他在信末寫道:良琴曾君,相得益彰,還望兄長笑納。

    將信讀罷,程大人幡然悔悟,忙喚船家調頭,隨後道士跳下船去,抱琴而返。

    高山流水遇知音,彩雲逐月得知己。

    良琴雅奏百年難遇,而良曲知音,豈不是更是難覓呢?

    完。

    本文選自影片《聊齋之良琴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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