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哀婉悽楚的歌——周璇的一生

身著一身綠色絲絨旗袍，帶著白紗手套的手，捧著一束散發著芳香的玫瑰花。珍珠項鍊，在柔和的燈光下閃爍，蒼白素淨的臉上薄施脂粉，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朦朧的睡眼……她好像是疲憊地拍完夜戲，在作短暫的休息；又似乎是剛剛謝幕歸來，未及卸裝就安然入睡了。

她入睡了，安息了。一九五七年九月，一個秋雨綿綿的深夜，技藝出眾、才華橫溢的“金嗓子”，著名電影演員周璇，給觀眾留下這最後的鏡頭，悄然告別了這人生的舞臺……。

又經歷了二十三年的風晨雨夕，可是每每飄來“天涯海角覓呀覓知音”那委婉、纖巧、甜潤動人的各省，仍然喚起人們的回憶。

天涯海角覓知音。可是這個兩棲於影壇歌榭的紅星一生中，知音又在哪裡呢？這還要從她的童年說起……

苦難的童年

那是一九一九年隆冬的風雪之夜，一個瘦小的老太婆抱著一個嬰兒，悄悄地送到上海一條弄堂石庫門的房子裡。一個廣東女人接過孩子，將幾塊銀元塞到老太婆手中。這個被父母遺棄、不滿週歲、嗷嗷待哺的孩子，就是後來的周璇。

買孩子的人家姓周，女的以洗衣為生，男的在工部局當巡捕，他們給孩子起名叫小紅。小紅八歲時，養父雙目失明，家中經濟情況每況愈下，這個被鴉片煙燻黑心肝的人，竟要將小紅送進妓女院。幸被養母的妹妹發覺，將小紅介紹進一個姓孫的辦的小歌舞班中學藝，回家就洗衣服，做飯，拖地板當使喚丫頭。就這樣又熬過了多年，孫家一連病死三口，孫母冷言冷語責罵小紅八字不好，坑害了孫家。於是經介紹小紅又入了明月歌舞團。

這是1930年，小紅剛滿十二歲。

周璇的名字是這樣來的

已經頗負盛名的明月歌舞團，是由著名音樂家黎錦暉主辦的。在當時上海到處充斥這低階庸俗趣味的歌舞中，明月歌舞團編演的《葡萄仙子》、《小小畫家》等節目，在藝術上還是比較嚴肅的。他們還培養了一批歌舞演員如王人美、黎莉莉、胡笳、白虹、薛玲仙等。聶耳也在這裡拉小提琴。

小紅因為長得秀眉大眼、嬌小玲瓏，頗得大夥的喜愛，小紅也認真向大哥哥大姐姐們學習，再加上自身唱歌跳舞的天賦，進步很快。有一次歌舞團演出《特別快車》，主演王人美因故未能進場，臨時將小紅頂上去，不料，竟博得全場掌聲。至此，這個上海野妹子嶄露頭角，成為明月歌舞團的基本演員之一。

“一二•八”事變前夕，小紅喜歡演唱愛國歌曲，《民族之光》歌中有“……與敵人周旋於沙場之上”一句，給人的印象十分深刻，獲得觀眾的稱譽，逐改名為周璇，參加電影工作以後，又改名為周璇。

如金鳴笛的“金嗓子”

周璇先後參加了“明月”和“新華”歌舞團的演出，同時還在電臺上演唱。有時一天要演出幾擋，在上海觀眾和聽眾中頗有影響。

周旋沒有讀過什麼書，她之所以能夠看劇本，識五線譜，親筆給觀眾覆信，都是靠自學得來的。她的求知慾和進取心很強。新華歌舞團早期一度搬到上海霞飛路一家俄國大菜館的樓上，隔壁有一家舞蹈學校，周璇一有空就擠進去邊看邊學，而且一學就會。她跟著鋼琴家章錦文學鋼琴，一經入門，就豁然貫通。後來歌舞團在電臺播音或灌唱片時，如鋼琴師缺席，就由周璇伴奏。她每次灌唱片總是拿這歌譜先在鋼琴上自己彈唱，然後再請同行姊妹提意見，一個字唱得不準，就是通宵不睡也要學好。由於她對藝術的刻苦認真，她唱錄的歌曲在當時很流行。她的名歌《小小茉莉》以及後來《四季歌》、《天涯歌女》等電影插曲，街頭巷尾爭相傳唱。這時上海曾舉行過一次歌星選舉，周璇、白虹和汪曼傑並列前茅。至此，周璇名聲大噪，報紙評論她是“新出現的小歌星，前程似錦”，電臺稱譽她的嗓子“如金笛鳴沁入人心”。於是“金嗓子”之稱便成為周璇的代名。

一顆光彩奪目的影星

三十年代初期，有聲電影在上海已頗有市場，不少歌舞演員相繼轉向電影。這時周璇已成為電影公司所矚目，被藝華影業公司聘為基本演員。起先她在《花燭之夜》、《喜臨門》和電通公司的《風雲兒女》裡充當配角，尚未見珍珠本色，直到1936年被明星公司著名電椅藝術家袁牧之遴選為《馬路天使》的女主角，她的藝術才華才充分顯示出來。她真摯、自然、樸實、逼真地塑造了一箇舊中國收緊侮辱與損害，但對前途仍抱有美好理想的少女形象。人們始信，這個譽滿歌榭的紅星，在銀壇上也是一個光彩奪目的影星。

1936年，在故事片《馬路天使》擔任女主角。

後在《憶江南》中，她還同時扮演了採茶女和交際花兩個香港迥然不同的角色，前者是秉性善良的小家碧玉，後者是過慣寄生生活的香港小姐。著名作家矛盾評此片時就曾說過：“一個兼演兩個不同性格的角色，頗有分寸，稱得上難能可貴。”其他還主演過如《狂歡之夜》、《夜鶯》等一些較好的影片。

周璇在電影表演上所以獲得如此大的成功，正如後來著名電影演員趙丹說的：“她不僅由於有著豐富的生活經歷、舞臺實踐、柔和優美的歌喉、敏捷的動作、善良的心地和單純的秉性，更為重要的是她有著演員最可貴的素質，就是信賴。信賴自己的一切行為和動作，因而在導演的要求下，她都能立即準確地、不多不少地、恰如其分地、自自然然地反映出來……”

這位與周璇同時期的，並一同拍片的人民藝術家的話，應看作是對周璇電影生涯的高度概括了。

忍受著痛苦與不幸

正當周璇的藝術青春展放光華的黃金時期，厄運同時也降臨到她的身上。

當時上海有的影業公司以快速出片的辦法企圖（甚至一週拍一部）壟斷了市場。周璇被迫同時扮演幾個角色。她先後拍了《孟姜女》、《李三娘》、《蘇三豔史》、《董小宛》、《梅妃》、《西廂記》等二十餘部影片，或淑女，或名花，或怨婦，都以悽弱哀豔賺人眼淚，換取觀眾的同情，填滿老闆的錢袋。

周璇與嚴華

《西廂記》電影海報

一九三七年周璇結婚了，夫妻不和，經濟上更是受到她丈夫的欺詐，周璇無奈只有提出離婚。誰知竟受到流氓的威脅和惡勢力的恐嚇。這時周璇已經懷孕，由於生活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打擊，身體上的虛弱，住在醫院治療，可是有一天，電臺與電影公司串通好一定要她去電臺參加爵士樂團的演唱，結果在臺上只唱了一個歌，就昏倒在麥克風前，等送回醫院搶救，嬰兒已死在腹中。當人們坐在收音機前欣賞那美妙動人、輕鬆愉快的歌聲時，誰又能知道她是忍受這何等的痛苦與不幸啊！

在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一九四〇年周璇喬裝到上海八仙橋小旅館準備服毒自殺，幸被人發現，經國華影業公司與男方的流氓代表談判調解，才達到離婚的目的，但是也使她進一步依靠該公司，成為搖錢樹，給老闆贏得萬貫家財。

影片《憶江南》劇照

影片《清宮秘史》劇照

一九四二年，日寇侵入上海租界，國華影業公司停業了。電影界敗類張善琨辦起中華聯合電影公司並以卑鄙的手段，迫使周璇為該公司拍攝了《漁家女》等片，使她精神上進一步受到戕害。抗戰勝利後，周璇先後在香港、上海主演了《長相思》、《憶江南》等片，精神狀態轉好，並希望重新組織一個美滿的家庭，過幾天幸福的生活。可惜，就在這時，她被人慫恿去香港拍攝《清宮秘史》，受到惡勢力的包圍，她在精神及生活上受到更大的摧殘和欺騙，險惡的世道、人世的炎涼一次又一次地將這個善良的弱女子，推進無底的深淵。他悔恨極了，悲憤交加，精神失常。

斷了的心絃

一九五〇年，全國解放了。上海電影界的老朋友都惦念著在香港的周璇，勸她早日歸來。他很快回來了，並應邀參加大光明電影廠的《和平鴿》在上海的拍攝。周璇還是那樣聰穎、純樸、天真無邪。她去電影界老前輩於伶家做客，還談起十年前像投奔新四軍的事，悔恨當年失去參加革命工作的機會（一九四一年於伶在香港曾囑託前往蘇北解放區的賀綠汀去看望周璇，她要求同去蘇北，由於種種原因未能成行）。她表示一定要振作精神拍幾部好戲，大家也都為周璇參加新中國的電影事業而高興。只有深知周璇身世的人，才能從她偶爾停滯一瞬的眼神中，隱隱看出她心靈深處未愈的創傷。

1951年，在大光明影業公司故事片《和平鴿》中飾演蔡愉英，導演：陶金。

《和平鴿》電影海報

《和平鴿》的拍攝接近尾聲了，拍到 周璇演的角色要為人輸血，不料這竟刺激了周璇的心靈。她突然舊病復發，好象是一個受過強烈驚嚇和委屈的孩子，對什麼都睜著懷疑、痛苦的大眼睛，幾十年被創傷、痛苦、憂戚壓得緊緊的心絃，終於斷了……

最後的歌

周璇病了。朋友們懷著憂慮，不時來枕流公寓看望她，以後有送她去精神病院療養。由於黨和政府的關懷，醫務人員的精心護理，同志們和觀眾的熱情鼓勵，周璇自己對戰勝疾病又有了信心和勇氣。當她知道周總理對她的病很關心，更是非常感動。人們多麼希望在銀幕上見到周璇啊！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決定為她拍攝紀錄片，即為編導還一起商量要為她拍一部短故事片

重獲新生

周璇最後一段影像資料

一九五七年一個美麗的仲夏之夜，她出現在著名電影導演鄭君裡的家中，這一天她格外高興，身穿一件深灰色的夜禮服，胸前彆著泰國電影皇后送給她的龍舟別針，新燙的捲髮，略施脂粉，從她的臉上竟找不出一點病容來。這一天在座的還有趙丹、黃宗英和上官雲珠。新聞片攝影師來了，周璇先在鏡頭前微笑，在朋友們的要求下，還唱了《馬路天使》中的“天涯歌女”一段。當她唱到“咱們倆是一條心……”時，還向旁邊的趙丹點頭微笑。一曲唱罷，掌聲四起，大家一起湧向周璇。趙丹興奮地將她抱起來。人們怎麼能不為久病初愈的周璇的歌聲還是那麼柔和而富有感情而興高采烈呢！

1957年9月22日，周璇因病在上海逝世，享年39歲。

正當人們重新聽到周璇的歌聲，銀幕上出現她的笑臉的時候，不幸她又患了腦炎，經過兩個月的搶救，終於無法從病魔手中奪回她的生命。一顆明星隕落了，時年三十九歲。

“天涯海角覓呀覓知音”，周璇在曲折、辛酸、不幸的一生中，似乎從未找到過知音。歡樂對她來說是行雲流水，倏然而過，伴隨著她的卻是一首哀婉悽楚的歌……

首先是身世坎坷：

1920年，周璇出生於常州一戶姓蘇的人家，她的原名是蘇璞，璞乃未琢之玉，取其天然、純真之意。周璇家中有兄弟姐妹八人，她排行老二，故乳名為義官。1923年，周璇被抽大煙的舅舅顧仕佳偷偷拐騙到了

金壇縣

的王家，並且改名為

王小紅

。王家夫婦離異後，周璇又被送給了上海的一家周姓人家，並更名為

周小紅

。

1928年，周家家境日益貧困，周璇的養母被迫去幫傭度日，而吸食鴉片的養父則要把周璇賣去妓院當妓女，幸虧養母及時搭救，才免去周璇一場更大的災難。周璇自幼愛聽人家唱歌，也常常跟著別人哼唱歌曲。在學校裡，她的唱歌成績也總是第一名。

情路不暢：

周璇的初戀和結婚物件是

嚴華

。他教她普通話關心她愛護她，在她眼裡，他如父如兄。但同許多女人的初次戀愛一樣，美好地開始，無奈地結束，不同的是作為

公眾人物

的周璇會受到更多的關注。關於他們的分手，有各種版本的說法，歸罪於媒體，歸罪於嚴華的大男子主義，歸罪於周璇的輕信和某些人的惡意破壞，眾說不一。事實是，當週璇成了萬眾矚目的明星之後，她就註定了無法安靜地擁有自己的生活。周璇的第一次婚姻以她斷然出走而宣告結束。兩個人在1940年正式簽字離婚。

周璇的第二段比較公開的戀情是她同綢布商人朱懷德的同居。有一種說法是朱懷德以甜言蜜語欺騙了她，騙取了她的感情和部分財產。在她懷著身孕回到上海時，不承認她懷著的孩子出自他。又有資料表明，周璇同朱懷德交往了近8年，不短的交往歷程和已經成熟的見過世面的周璇，不會如人們臆斷的那麼無知和輕信。相對她的第一次愛情，這段愛情似乎帶了更多陰暗的色彩。這段感情以周璇登報宣告結束同居關係而告終。

周璇的最後一段感情更是莫衷一是。當時的周璇情緒低落，事業也陷入低谷。有人說在這個時節闖入

她生活

的

唐棣

是騙子，又有人說他們的感情被別人破壞了。我們能發掘到的事實是，這個男人因為與周璇的關係以

詐騙罪

和誘姦罪被判刑三年。這段感情破滅之後，第二次做母親的周璇不久就陷入了精神混亂的狀態。

也不知道以上的說法對與不對？不過要是是真的，那就真的很坎坷了，明明是影后加歌后，偏偏這般可憐~

四十年代的上海灘，有一個名叫蘇璞的江蘇女子，憑藉甜美的嗓音和迷人的笑容，一夜之間紅遍上海灘，在那個天后還沒氾濫的年代，這位姑娘被人稱為“金嗓子”，紅極一時聲望無兩的巨星。時至今日，也許現在90後的朋友已經完全不知道這個叫蘇璞的女子到底是誰，但一定知道她唱過的《夜上海》《何日君再來》《月圓花好》《天涯歌女》。

周璇

今天我們要聊的，便是這位絕世名伶一生紛繁糾結的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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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歌女

聊周璇的感情生活，就一定要先聊一聊她的童年生涯。

剛成年的周璇

4歲時，周璇被吸食鴉片的舅舅賣到了江蘇金壇縣。後又來到了上海，再次被人轉贈，像奴僕一樣生活在養父母家中，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到自己的親人。"她在給《永珍》雜誌寫的文章中這樣說："我自幼愛聽人家唱歌，耳音也好，常常跟著哼，一遍兩遍，三遍四遍就能上口了，在學校裡，我唱歌的成績總是第一名。"她常常獨自在家，以唱歌來釋放自己內心的哀愁。

周璇成年後，內心的陰影也許就來自於蒼涼的童年。童年的苦難深深烙在她的心間，使她的性格變得抑鬱、內向、多愁善感。

也許是從小有陰影，不懂得表達愛，幼時的漂泊不定，註定了她一生都在找尋一種安寧。對溫暖的家庭對愛的渴求也更甚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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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海

因為有一把驚為天人好嗓子和傾城的容貌，周璇成為40年代的一個顯著的象徵，是因為 幾乎沒有哪個女明星能像她一樣，在歌影兩方面都有所成就。

年紀輕輕的周璇便積累了大量財富，1948年拍電影《清宮秘史》的時候，給周璇定的片酬是一個場景的戲兩根金條——《清宮秘史》一共有周璇的24場戲份。這還不是全部，又包括她“走穴”的收入，灌錄唱片的版稅——她的唱片經常被一版再版……

在40年代，周璇掙的錢，要比“四大名旦”之首的梅蘭芳多很多。但年輕的周璇對金錢沒有概念，她在50年代患病期間凡是來看望她照顧她的人，她見一個就給掰半根金條，可見周璇的富有和單純，也正因為這樣，為後來感情生活的不順埋下了隱患。

周璇與嚴華結婚照

周璇的初戀和結婚物件是嚴華。嚴華高大英俊，因為一曲《桃花江》而被人們稱作“桃花太子”。他不但熱心地教周璇學習國語，還為她提供了許多演出機會，並把她介紹到電臺唱歌，幫助她灌製唱片。他叫她“小璇子”，她稱呼他“嚴華哥哥”。 他教她普通話，關心她愛護她，在她眼裡，他如父如兄。

1936年，嚴華要去巡演，臨走時去周璇家告別。周璇心事重重，將一個黑色封面的日記本塞進了嚴華的懷裡。嚴華看後熱淚盈眶，馬上為周璇寫下了愛的迴音。秋天，兩人訂婚，兩年後舉行了婚禮。這一年，周璇20歲，嚴華25歲。

周璇與嚴華

但同許多女人的初次戀愛一樣，美好地開始，無奈地結束，不同的是作為公眾人物的周璇會受到更多的關注。後因兩人各自忙於事業，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幸流產，失去孩子的痛苦使得周璇在精神上的傷痛難以癒合。

1941年，周璇與丈夫嚴華的關係，因其電影公司老闆的涉足及無端的誤會等原因越處越糟糕。關於他們的分手，有各種版本的說法，歸罪於媒體，歸罪於嚴華的大男子主義，歸罪於周璇的輕信和某些人的惡意破壞，成為影視紅星的她，報紙經常刊登她與合作男演員的緋聞，而嚴華非但不予理解，反而信以為真，常為某些小道訊息大發脾氣。而此時，嚴華本人也捲入了一場桃色風波之中，與周璇的矛盾越積越深。

當時報刊離婚新聞

事實是，當週璇成了萬眾矚目的明星之後，她就註定了無法安靜地擁有自己的生活。周璇的第一次婚姻以她斷然出走而宣告結束。兩個人在1940年正式簽字離婚。在周璇的愛情結出累累碩果的同時，她的事業也在蒸蒸日上。然而，命運就是這樣，它給了你多少，早晚就會收回多少。

周璇的第二段比較公開的戀情是她和綢布商人朱懷德的同居。為了逃離痛苦，周璇去了香港，將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拍戲。希望從虛擬的角色裡得到安慰。

這時，一個名叫朱懷德的年輕商人出現了。這個人是周璇在上海時的老朋友，周璇不在上海期間，這個人會常常到周璇的養母那裡照顧她母親生活，總之，這是一個默默追求周璇很多年的老朋友。這個人的到來，正好使得周璇在港島孤身一人的寂寞之心得以慰寂。

有一種說法是朱懷德以甜言蜜語欺騙了她，騙取了她的感情和部分財產。

有資料表明，周璇同朱懷德交往了近8年，不短的交往歷程和已經成熟的見過世面的周璇，不會如人們臆斷的那麼無知和輕信。相對她的第一次愛情，這段愛情似乎帶了更多陰暗的色彩。這段感情以周璇登報宣告結束同居關係而告終。

在這段並不是那麼美好的愛情裡，也許周璇和朱懷德的目的都已經不再單純。蒸蒸日上的事業和失敗的初戀婚姻讓周璇對愛情越發任性，而商人出身的朱懷德，也許看中的，是周璇的美、周璇的名、周璇的財，往事已隨風，誰知道呢？

對於周璇的最後一段感情更是莫衷一是。當時的周璇情緒低落，事業也陷入低谷。畫家唐棣進入了她的生活。他們相識於《和平鴿》劇組，在影片導演顧而已的引薦下，周璇認識了為《和平鴿》畫電影廣告的畫家唐棣。初次見面周璇就對這為身材高大的英俊青年畫家有著不錯的印象，而畫家也被周璇的明星氣質所吸引，於是開始頻繁來往。

在她生病期間，一直悉心照顧著她。他們很快就同了居，並有了他們的孩子。有人說在這個時節闖入她生活的唐棣是騙子，又有人說他們的感情被別人破壞了。我們能發掘到的事實是，這個男人因為與周璇的關係以詐騙罪和誘姦罪被判刑三年。這段感情破滅之後，第二次做母親的周璇不久就陷入了精神混亂的狀態，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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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來

周璇把一輩子都交給了愛情，也許結局沒有她演過的劇本那般美好，但這個在名利場中摸爬滾打傷痕累累的奇女子，一輩子都在期待著愛情。時過境遷，我們已不知道她為了什麼離開她傾其所有的愛情，也很難知道她如何鼓起勇氣一次次回來，也許愛與被愛就是這樣，恨幾個人，傷幾次心，才能瞭解愛要怎麼經營。逝者已矣，願她在天國裡歸園田居，擁有愛情。

影后周璇

一、周璇的早年生活

1920年，周璇出生於江南水鄉常州的一戶蘇姓人家，蘇家為書香世家，其父蘇調夫畢業於金陵大學，後成為一名牧師，其母顧美珍則在常州當地醫院內擔任護士長。而周璇原名蘇璞，其父母取“璞”字當做周璇的名字，璞為寶玉尚未雕琢之前的稱呼，而這個名字也寄託了周璇父母對其的殷切希望。但好景不長，在周璇3歲時，她被抽大煙的舅舅拐賣到了一戶王姓人家並改名王小紅，後來王氏夫婦離異，周璇又被倒賣到上海周文鼎家，自此改名為周小紅。

周文鼎亦是一個吸食鴉片的“癮君子”，也因此周家多次瀕臨破產，狠毒的周文鼎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竟想出了要把年幼的周璇賣到青樓的想法，也幸虧其養母對小周璇心存善念才沒有使周文鼎得逞。但眼看周家是無法繼續生活下去了，年幼的周璇在1931年偶然加入了由“中國流行音樂的奠基人”黎錦暉所創辦的明月歌舞團，當時的明月歌舞團可謂是盛極一時，就連聶耳也在裡面負責小提琴的演奏工作。

明月歌舞團的創始人黎錦暉

可能是因為年紀小也可能是因為天賦出眾，黎錦暉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十分疼愛和欣賞，他把“周小紅”改名為周璇，取由周璇演唱的《民族之光》裡的“與敵人周旋於沙場之上”歌詞。1932年周璇因原本主演歌舞劇《特別快車》的王人美未能按時參演而臨時頂替其擔任主角，沒想到卻在登臺表演後大受歡迎，而《特別快車》後來也被錄製為光碟，成為周璇演藝生涯當中的第一張唱片，自此周璇可以說是正式踏入演藝界了。

文章飾演的聶耳

二、周璇的演藝生涯

周璇在明星歌舞團內結識了比她大八歲的嚴華，1934年初，周璇在嚴華的推薦下進入了新華歌劇社，在這裡周璇將獲得更為廣闊的舞臺和更多的機會。在歌劇社裡，周璇參加多次歌唱演出，名氣也越來越大，上海數家知名廣播電臺諸如“友聯”、“青鳥”等也紛紛邀請她前往錄製歌曲。同年周璇受邀參加上海各家電臺聯合舉辦的歌星比賽，年僅15歲的周璇與白虹、汪曼傑名列前三名，比賽主辦方稱讚周璇的嗓子“如金笛沁入人心”，而周璇“金嗓子”的名號也就由此而產生。

著名歌星白虹

作為歌手的周璇被譽為是中國流行音樂歌唱者的先驅，這是歷經數十年的檢驗後所得到時代和人民公認的說法。周璇雖然運用的是傳統的民族音樂發聲方法，但她卻創造出一種自然不做作的唱法，如同日常會話一般，令人十分舒適而且親切。曾有一位與周璇合作過的演員講過，把這種會話式的演唱方法帶到舞臺上並用嘴唇緊緊貼近話筒歌唱的方法就是周璇創造的，而這種做法在幾十年後被一代歌后鄧麗君所傳承併發揚光大，而且逐漸成為今日流行音樂的主流唱法。

1937年，已經在歌手界如魚得水的周璇開始參演電影，她主演了由上海明星影業公司拍攝的反映社會底層人物的《馬路天使》，周璇不僅擔當女主角，還親自演唱了電影的兩首主題曲《四季歌》和《天涯歌女》，由此周璇一躍成為上海灘為數不多的歌、影兩棲明星，而《馬路天使》不僅成為了周璇演藝事業上的一個巔峰，也斬獲了第12屆菲格拉達福茲國際電影節評委獎以及中國電影世紀獎優秀影片獎。1941年周璇被評選為繼胡蝶之後的新一代“電影皇后”，但她卻謙虛的辭去了這項榮譽。

《馬路天使》

1944年周璇主演電影《紅樓夢》並扮演林黛玉一角，該電影也成為中國電影史上第一部被介紹至日本的電影。1946年周璇移居至香港，在那裡她繼續出演電影《長相思》，並於1947年演唱了日後流行於海內外的《夜上海》。“夜上海”一歌更是成為了民國時期上海風花雪月的象徵，被今日的許多影視劇用作劇中歌曲。

“夜上海”成為舊時代上海燈紅酒綠的代名詞

三、坎坷的愛情路

周璇最早的婚姻是與嚴華的結合，早在明星歌舞團的時候兩人便相識，周璇後來前往新華歌劇社還是嚴華推薦前往，可以說嚴華與周璇在相識相戀初期是十分美好的一段感情。1938年兩人正式踏入婚姻殿堂，但周璇不斷攀升的身價與地位使得嚴華越發的自卑，他想要透過採取嚴格的控制手段來監視周璇，兩人的婚姻生活中充斥著吵架與猜忌，很快周璇便離家出走，兩人的婚姻僅僅維持了三年便宣告結束。

離婚之後的周璇又遇到了綢布商人朱懷德，朱懷德利用花言巧語和偽裝出來的溫柔體貼很快便打動了被上一段戀情所傷的周璇，此後周璇將財物都交由朱懷德打理也有了他的孩子。但朱懷德得到周璇之後便原形畢露，他不斷的出去花天酒地並與其他女子有染，1950年周璇由香港回到上海，立刻登報宣佈與朱懷德斷絕一切關係，也是在這一年底，周璇誕下了她與朱懷德的兒子周民。

周璇與嚴華的結婚照

回國後的周璇對翻天覆地的社會環境的變化十分不適應，加之多次感情上的失敗，使得她出現了精神恍惚等現象，1951年，周璇在拍攝電影《和平鴿》驗血的劇情時想起了許多往事，出現了失控和精神失常的現象。而周璇在拍攝電影期間認識的第三位戀人唐棣也在1952年因涉嫌誘騙患有精神疾病的周璇而入獄，第二年周璇生下第二個孩子，1957年周璇在上海因病去世，享年38歲。

周璇最後一張照片

文史君說：

周璇一生比自殺身亡的阮玲玉要幸運的多，但她又沒有胡蝶那樣能夠安享晚年，周璇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後來在歌、影兩界均風生水起，可謂是一代影后，但最後卻沒有一個完好的結局。其實將三位明星放在一塊我們可以看出，這些女明星在人前都有靚麗的光環，但感情上往往都不順利。不管是社會上的男性，還是枕邊的所謂“良人”，對女明星這樣的身份認知都充滿著矛盾。這一點可能到今天依然如此。

參考文獻：

1. 翟雅琳：《“金嗓子”周璇何以成名》，《北方音樂》2019年第19期。

2. 項筱剛：《周璇的歷史意義-為周璇逝世60週年而寫》，《音樂藝術（上海音樂學院）學報》，2018年第01期。

人物小故事

周璇原名蘇璞，小名義官，三歲時被抽鴉片的舅舅賣到金壇縣一帶，後被王姓家收養，改名王小紅。不久，養母改嫁到上海，又將其送給上海北京東路周姓人家，改名為周小紅。1931年加入明月歌舞團，後在演唱《民族之光》時，因其中“與敵人周旋於沙場之上”這句歌詞受到聽眾熱烈讚賞，黎錦暉替她取藝名為“周璇”。

1934年，周璇參加了上海各家電臺聯合舉辦的歌星比賽並獲得亞軍，電臺稱譽她的嗓子“如金笛沁入人心”，從此“金嗓子”成為她的雅號，她的演藝事業也從此拉開帷幕。《天涯歌女》《四季歌》中甜美、真摯、深情的歌聲，沁入幾代人的心田，成為幾代人共同的回憶。著名作家白先勇曾回憶道：“我的童年在上海度過，那時上海灘到處在播放周璇的歌，家家《花好月圓》，戶戶《鳳凰于飛》。我們所熟悉的王家衛的小資風格電影《花樣年華》的靈感就來自周璇的歌聲。”

周璇生前拍攝了43部影片，演唱過200多首歌曲，其中114首是電影插曲，在三四十年代她成為影壇和歌壇巨星。美麗的外表、甜美的歌聲加上她對藝術的追求，能給人情感慰藉、精神享受乃至人生啟迪，記錄了一個時代的年輪軌跡。然而，她身心均遭重創，最終以37歲的生命為後人留下太多的感嘆與惋惜。

總體評價

周璇是中國最早的兩棲明星，她主演的經典電影享譽海內外，演唱的眾多膾炙人口的歌曲已經成為聯絡中國大陸和海外華人的紐帶。

周璇憑藉歌唱天賦與靚麗外形塑造了一系列經典生動的藝術形象，她的電影表演風格伴隨著早期歌唱片的發展而不斷豐富、完善。

周璇在表演的同時也將美麗的歌喉發揮得淋漓盡致，《民族之光》《四季歌》《夜上海》《天涯歌女》等歌曲都凝結了她深厚的藝術功底和強烈的愛國情操。

在如今的影視劇中，民國時期上海的燈紅酒綠經常以一曲《夜上海》來表達；殊不知，當年那個紅極一時的《夜上海》的原唱周璇，最終在精神病院中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周璇是是紅透上海灘的“金嗓子”，是中國電影90週年慶典時、中國電影世紀獎的得主。她展現在世人眼前的，是一條無比光輝燦爛的星路，這讓無數俊男美女豔羨不已。可是又有多少人會想到，在她甜美的歌聲和迷人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痛苦和憂傷。

“漂流”的童年

周璇原名蘇璞，1920年出生於常州一戶書香門第。在4歲那年，她被吸食鴉片的舅舅拐騙到了金壇縣的王家，並改名王小紅。不久王家夫婦離異後，王小紅又被送給了上海的一家周姓人家，更名周小紅，在上海，她像奴僕一樣生活在養父母家中。由於多次更換家庭，周璇十分難過，彷彿自己被世界拋棄了，此刻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到自己的親人。藉此養父對她說，只要有足夠的錢，他便能幫她找到父母，周璇信以為真。於是，8歲的她來到了歌舞班學藝，併兼做歌舞班的女傭。

本以為是“全世界”

周璇的尋親之旅過程並不順利，雖然此時的她已經算得上有錢了，但錢並不是萬能的，誰都想要一個有錢的女兒，因此冒認關係的人有很多，但經過血液驗親，他們都不是周璇的親人。

就在周璇最脆弱的時候，她遇上了嚴華，嚴華比周璇早一年來到聯華歌舞班，高大英俊，因一曲《桃花江》而被人們稱作“桃花太子”，是影視公司的臺柱子。嚴華不但熱心地教周璇學習國語，還為她提供了許多演出機會，並把她介紹到電臺唱歌，幫助她灌製唱片。他叫她“小璇子”，她則稱呼他“嚴華哥哥”。就這樣，嚴華在從小缺乏關愛的周璇心裡，逐漸長成了一株參天大樹，她漸漸喜歡上了這位風度儒雅的老師；同樣嚴華，也暗暗喜歡純真美麗的周璇。

1936年，嚴華要去南洋演出，周璇邀請他來家裡吃飯、為他送行。飯後，周璇把自己的日記送給嚴華，叮囑他上了船再看。上船後，嚴華翻開本子，發現裡面寫滿了周璇對自己的愛慕和相思，一層薄紙終於捅破，嚴華很受感動，到達南洋後立即給周璇寫信，發去了愛的迴音。有了周旋的牽掛，演出結束後，嚴華甚至都沒有藉機遊覽一下異國風光，就迫不及待地回到愛人身邊。1938年，神仙眷侶終成眷屬，兩人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在當時，這對年輕名人浪漫的愛情轟動了整個上海灘。

婚後，周璇沉浸在愛的漩渦之中，在她看來，有嚴華陪伴的生活將永遠幸福。然而好景不長，那時的周璇已成電影界的紅星，各種片約紛至沓來，因此與男演員之間的接觸也在所難免。小報上三天兩頭便會刊登她的緋聞，而嚴華非但不予理解，反而信以為真，常為某些小道訊息而大發脾氣；同樣，此時嚴華本人也捲入了一場桃色風波之中，因此與周璇的矛盾越積越深。

並且，由於工作的關係，周璇在拍電影期間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腹中的小生命也因此流產，嚴華從此對周璇的工作便更有成見了。最後，在內因外因的共同作用下，這段維繫了九年的情意分崩離析，本應幸福美滿的生活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二人的感情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親密的夫妻開始冷戰，後來更是上演了離家出走，登報警告等戲碼；甚至是最後的離婚協議，雙方也沒有見面簽署，而是透過中間人去引導。同時恰巧在這個時候，周璇也遭遇了工作上的危機，在雙重打擊下的她最終對男人的話語出現了警備的心理，也對愛情不再有幻想。

真心錯付於小人

為了逃離痛苦，周璇去了香港，將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拍戲，希望從虛擬的角色裡得到安慰。這時，一個名叫朱懷德的年輕商人出現了，他是周璇的上海灘舊識，當他知道周旋已經離婚時，便對她開展了猛烈的追求；由於是商人，練就了一張花言巧語的嘴，很快，單純的周旋被這個表面正直的男人迷惑了眼睛，並和他同居了。後來，朱懷德借做生意為名，多次和周旋借錢，周旋覺得兩人早晚都是一家人，也沒有多想，毫不猶豫地傾囊相助；誰知道，朱懷德拿到錢後，開始冷淡周旋。不久，周璇發現自己懷孕了，接著她就催朱懷德結婚，然而此時朱懷德露出了流氓本性，還汙衊說：“是不是我的孩子要滴血驗親！”

接二連三的沉重打擊，使周璇原本就衰弱的神經出現了問題；朱懷德的話，深深地刺傷了她心底最敏感和疼痛的神經。周璇自己找不到生身父母、享受不到親人的愛，可是現在自己孩子的父親就在眼前，卻無情地將親生骨肉拒之門外。之後，周璇在痛苦中幾近癲狂、被送回家養病。相對她的第一次愛情，這段愛情似乎帶了更多陰暗的色彩，最後這段感情以周璇登報宣告結束同居關係而告終。

後來周璇出演電影《和平鴿》的女主角，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拍攝中，裡面有一個細節牽涉到驗血，刺激了周璇，她想起了朱懷德所說的滴血驗親，突然精神失常，電影《和平鴿》的拍攝被迫中斷，周璇也被送進了上海虹橋療養院。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璇的最後一段感情更是莫衷一是，周璇和唐棣相識於《和平鴿》劇組，彼此之間非常熟悉。在她患病臥床期間，唐棣一邊為她畫像，一邊悉心地照料她的生活，破碎了許久的溫情，在溫暖的Sunny中漸漸癒合，接著他們同居了，並且很快有了一個兒子。在這一段難得的寧靜中，周璇將自己所有的愛意全部傾注在了唐棣和孩子身上，此時的她才真正地享受到了為人妻母的幸福。

然而貌似周璇天生“不配擁有幸福”，不久，周旋的親朋好友們懷疑唐棣和朱懷德一樣，居心不良，他們不相信唐棣能愛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認定他是騙子，堅決地指控唐棣，最終唐棣以“詐騙罪和強姦罪”被判入獄，周旋再次精神失常。

一年後，法院撤銷了對唐棣的判決，將其釋放，可是他們的家已經不復存在了。躺在醫院裡的周璇面色蒼白、每天哭泣、不吃不喝，甚至動手打人。唐棣便常帶著兒子前去探望，周璇的心情也由此漸漸好了起來，身體也在慢慢地恢復。面對周璇的病情好轉，醫院方面建議她回家休養，可是她的朋友們卻堅決不允許，甚至開始阻止周璇與唐棣見面。而唐棣帶著孩子百般努力，卻怎麼也到不了周璇的病床前。一道鐵門，將他們硬生生地拆開。

之後，在醫生的不懈努力下，周璇的病情有所好轉。接著，她在《上影畫報》上刊登了一封公開信：“親愛的觀眾：我的病已經好了，快要出院了，就快要工作了。我一定在黨的培養下，好好拍電影，感謝觀眾們對我的熱愛和關懷。”不料兩個月後，她突患急性腦炎，又被送進了醫院。1957年9月22日，周旋永遠閉上了那雙美麗柔情的大眼睛，年僅37歲。也許，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美好的她，會遇到一個相愛不分的人、一份唯美常情的愛。

在周璇的一生中，似乎沒有一個男人扮演過合格丈夫的角色。感情的事或許是最難說得清道得明的；我們能知道的事實是，周璇在開始每一段感情的時候，已經是獨立的職業女性，有錢有名也有智商，她自己有充分的權利選擇自己的愛情。被愛也好，被欺騙也罷，一定有一個瞬間、一個階段，她是滿足的、歡喜的、開心的。

一首哀婉悽楚的歌——周璇的一生

身著一身綠色絲絨旗袍，帶著白紗手套的手，捧著一束散發著芳香的玫瑰花。珍珠項鍊，在柔和的燈光下閃爍，蒼白素淨的臉上薄施脂粉，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朦朧的睡眼……她好像是疲憊地拍完夜戲，在作短暫的休息；又似乎是剛剛謝幕歸來，未及卸裝就安然入睡了。

她入睡了，安息了。一九五七年九月，一個秋雨綿綿的深夜，技藝出眾、才華橫溢的“金嗓子”，著名電影演員周璇，給觀眾留下這最後的鏡頭，悄然告別了這人生的舞臺……。

又經歷了二十三年的風晨雨夕，可是每每飄來“天涯海角覓呀覓知音”那委婉、纖巧、甜潤動人的各省，仍然喚起人們的回憶。

天涯海角覓知音。可是這個兩棲於影壇歌榭的紅星一生中，知音又在哪裡呢？這還要從她的童年說起……

苦難的童年

那是一九一九年隆冬的風雪之夜，一個瘦小的老太婆抱著一個嬰兒，悄悄地送到上海一條弄堂石庫門的房子裡。一個廣東女人接過孩子，將幾塊銀元塞到老太婆手中。這個被父母遺棄、不滿週歲、嗷嗷待哺的孩子，就是後來的周璇。

買孩子的人家姓周，女的以洗衣為生，男的在工部局當巡捕，他們給孩子起名叫小紅。小紅八歲時，養父雙目失明，家中經濟情況每況愈下，這個被鴉片煙燻黑心肝的人，竟要將小紅送進妓女院。幸被養母的妹妹發覺，將小紅介紹進一個姓孫的辦的小歌舞班中學藝，回家就洗衣服，做飯，拖地板當使喚丫頭。就這樣又熬過了多年，孫家一連病死三口，孫母冷言冷語責罵小紅八字不好，坑害了孫家。於是經介紹小紅又入了明月歌舞團。

這是1930年，小紅剛滿十二歲。

周璇的名字是這樣來的

已經頗負盛名的明月歌舞團，是由著名音樂家黎錦暉主辦的。在當時上海到處充斥這低階庸俗趣味的歌舞中，明月歌舞團編演的《葡萄仙子》、《小小畫家》等節目，在藝術上還是比較嚴肅的。他們還培養了一批歌舞演員如王人美、黎莉莉、胡笳、白虹、薛玲仙等。聶耳也在這裡拉小提琴。

小紅因為長得秀眉大眼、嬌小玲瓏，頗得大夥的喜愛，小紅也認真向大哥哥大姐姐們學習，再加上自身唱歌跳舞的天賦，進步很快。有一次歌舞團演出《特別快車》，主演王人美因故未能進場，臨時將小紅頂上去，不料，竟博得全場掌聲。至此，這個上海野妹子嶄露頭角，成為明月歌舞團的基本演員之一。

“一二八”事變前夕，小紅喜歡演唱愛國歌曲，《民族之光》歌中有“……與敵人周旋於沙場之上”一句，給人的印象十分深刻，獲得觀眾的稱譽，逐改名為周璇，參加電影工作以後，又改名為周璇。

如金鳴笛的“金嗓子”

周璇先後參加了“明月”和“新華”歌舞團的演出，同時還在電臺上演唱。有時一天要演出幾擋，在上海觀眾和聽眾中頗有影響。

周旋沒有讀過什麼書，她之所以能夠看劇本，識五線譜，親筆給觀眾覆信，都是靠自學得來的。她的求知慾和進取心很強。新華歌舞團早期一度搬到上海霞飛路一家俄國大菜館的樓上，隔壁有一家舞蹈學校，周璇一有空就擠進去邊看邊學，而且一學就會。她跟著鋼琴家章錦文學鋼琴，一經入門，就豁然貫通。後來歌舞團在電臺播音或灌唱片時，如鋼琴師缺席，就由周璇伴奏。她每次灌唱片總是拿這歌譜先在鋼琴上自己彈唱，然後再請同行姊妹提意見，一個字唱得不準，就是通宵不睡也要學好。由於她對藝術的刻苦認真，她唱錄的歌曲在當時很流行。她的名歌《小小茉莉》以及後來《四季歌》、《天涯歌女》等電影插曲，街頭巷尾爭相傳唱。這時上海曾舉行過一次歌星選舉，周璇、白虹和汪曼傑並列前茅。至此，周璇名聲大噪，報紙評論她是“新出現的小歌星，前程似錦”，電臺稱譽她的嗓子“如金笛鳴沁入人心”。於是“金嗓子”之稱便成為周璇的代名。

一顆光彩奪目的影星

三十年代初期，有聲電影在上海已頗有市場，不少歌舞演員相繼轉向電影。這時周璇已成為電影公司所矚目，被藝華影業公司聘為基本演員。起先她在《花燭之夜》、《喜臨門》和電通公司的《風雲兒女》裡充當配角，尚未見珍珠本色，直到1936年被明星公司著名電椅藝術家袁牧之遴選為《馬路天使》的女主角，她的藝術才華才充分顯示出來。她真摯、自然、樸實、逼真地塑造了一箇舊中國收緊侮辱與損害，但對前途仍抱有美好理想的少女形象。人們始信，這個譽滿歌榭的紅星，在銀壇上也是一個光彩奪目的影星。

1936年，在故事片《馬路天使》擔任女主角。

後在《憶江南》中，她還同時扮演了採茶女和交際花兩個香港迥然不同的角色，前者是秉性善良的小家碧玉，後者是過慣寄生生活的香港小姐。著名作家矛盾評此片時就曾說過：“一個兼演兩個不同性格的角色，頗有分寸，稱得上難能可貴。”其他還主演過如《狂歡之夜》、《夜鶯》等一些較好的影片。

周璇在電影表演上所以獲得如此大的成功，正如後來著名電影演員趙丹說的：“她不僅由於有著豐富的生活經歷、舞臺實踐、柔和優美的歌喉、敏捷的動作、善良的心地和單純的秉性，更為重要的是她有著演員最可貴的素質，就是信賴。信賴自己的一切行為和動作，因而在導演的要求下，她都能立即準確地、不多不少地、恰如其分地、自自然然地反映出來……”

這位與周璇同時期的，並一同拍片的人民藝術家的話，應看作是對周璇電影生涯的高度概括了。

忍受著痛苦與不幸

正當周璇的藝術青春展放光華的黃金時期，厄運同時也降臨到她的身上。

當時上海有的影業公司以快速出片的辦法企圖（甚至一週拍一部）壟斷了市場。周璇被迫同時扮演幾個角色。她先後拍了《孟姜女》、《李三娘》、《蘇三豔史》、《董小宛》、《梅妃》、《西廂記》等二十餘部影片，或淑女，或名花，或怨婦，都以悽弱哀豔賺人眼淚，換取觀眾的同情，填滿老闆的錢袋。

周璇與嚴華

《西廂記》電影海報

一九三七年周璇結婚了，夫妻不和，經濟上更是受到她丈夫的欺詐，周璇無奈只有提出離婚。誰知竟受到流氓的威脅和惡勢力的恐嚇。這時周璇已經懷孕，由於生活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打擊，身體上的虛弱，住在醫院治療，可是有一天，電臺與電影公司串通好一定要她去電臺參加爵士樂團的演唱，結果在臺上只唱了一個歌，就昏倒在麥克風前，等送回醫院搶救，嬰兒已死在腹中。當人們坐在收音機前欣賞那美妙動人、輕鬆愉快的歌聲時，誰又能知道她是忍受這何等的痛苦與不幸啊！

在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一九四〇年周璇喬裝到上海八仙橋小旅館準備服毒自殺，幸被人發現，經國華影業公司與男方的流氓代表談判調解，才達到離婚的目的，但是也使她進一步依靠該公司，成為搖錢樹，給老闆贏得萬貫家財。

影片《憶江南》劇照

影片《清宮秘史》劇照

一九四二年，日寇侵入上海租界，國華影業公司停業了。電影界敗類張善琨辦起中華聯合電影公司並以卑鄙的手段，迫使周璇為該公司拍攝了《漁家女》等片，使她精神上進一步受到戕害。抗戰勝利後，周璇先後在香港、上海主演了《長相思》、《憶江南》等片，精神狀態轉好，並希望重新組織一個美滿的家庭，過幾天幸福的生活。可惜，就在這時，她被人慫恿去香港拍攝《清宮秘史》，受到惡勢力的包圍，她在精神及生活上受到更大的摧殘和欺騙，險惡的世道、人世的炎涼一次又一次地將這個善良的弱女子，推進無底的深淵。他悔恨極了，悲憤交加，精神失常。

斷了的心絃

一九五〇年，全國解放了。上海電影界的老朋友都惦念著在香港的周璇，勸她早日歸來。他很快回來了，並應邀參加大光明電影廠的《和平鴿》在上海的拍攝。周璇還是那樣聰穎、純樸、天真無邪。她去電影界老前輩於伶家做客，還談起十年前像投奔新四軍的事，悔恨當年失去參加革命工作的機會（一九四一年於伶在香港曾囑託前往蘇北解放區的賀綠汀去看望周璇，她要求同去蘇北，由於種種原因未能成行）。她表示一定要振作精神拍幾部好戲，大家也都為周璇參加新中國的電影事業而高興。只有深知周璇身世的人，才能從她偶爾停滯一瞬的眼神中，隱隱看出她心靈深處未愈的創傷。

1951年，在大光明影業公司故事片《和平鴿》中飾演蔡愉英，導演：陶金。

《和平鴿》電影海報

《和平鴿》的拍攝接近尾聲了，拍到 周璇演的角色要為人輸血，不料這竟刺激了周璇的心靈。她突然舊病復發，好象是一個受過強烈驚嚇和委屈的孩子，對什麼都睜著懷疑、痛苦的大眼睛，幾十年被創傷、痛苦、憂戚壓得緊緊的心絃，終於斷了……

最後的歌

周璇病了。朋友們懷著憂慮，不時來枕流公寓看望她，以後有送她去精神病院療養。由於黨和政府的關懷，醫務人員的精心護理，同志們和觀眾的熱情鼓勵，周璇自己對戰勝疾病又有了信心和勇氣。當她知道周總理對她的病很關心，更是非常感動。人們多麼希望在銀幕上見到周璇啊！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決定為她拍攝紀錄片，即為編導還一起商量要為她拍一部短故事片

重獲新生

周璇最後一段影像資料

一九五七年一個美麗的仲夏之夜，她出現在著名電影導演鄭君裡的家中，這一天她格外高興，身穿一件深灰色的夜禮服，胸前彆著泰國電影皇后送給她的龍舟別針，新燙的捲髮，略施脂粉，從她的臉上竟找不出一點病容來。這一天在座的還有趙丹、黃宗英和上官雲珠。新聞片攝影師來了，周璇先在鏡頭前微笑，在朋友們的要求下，還唱了《馬路天使》中的“天涯歌女”一段。當她唱到“咱們倆是一條心……”時，還向旁邊的趙丹點頭微笑。一曲唱罷，掌聲四起，大家一起湧向周璇。趙丹興奮地將她抱起來。人們怎麼能不為久病初愈的周璇的歌聲還是那麼柔和而富有感情而興高采烈呢！

1957年9月22日，周璇因病在上海逝世，享年39歲。

正當人們重新聽到周璇的歌聲，銀幕上出現她的笑臉的時候，不幸她又患了腦炎，經過兩個月的搶救，終於無法從病魔手中奪回她的生命。一顆明星隕落了，時年三十九歲。

“天涯海角覓呀覓知音”，周璇在曲折、辛酸、不幸的一生中，似乎從未找到過知音。歡樂對她來說是行雲流水，倏然而過，伴隨著她的卻是一首哀婉悽楚的歌……

“民國四大美女”是指林徽因、陸小曼、周璇和阮玲玉。當然了，當時並沒有這種說法。這個說法，是當下人評選出來的，包含了作家、畫家、歌星和影星四種不同的職業。

（周璇舊照）

今天，我們來說一說四大美女中的歌星周璇的故事。

除了歌唱之外，周璇實際上在電影行業也有很高的成就。只不過她所參演的電影作品，遠沒有她的歌曲那麼出名。像由她演唱的《天涯歌女》《夜上海》等歌曲，均是如今仍然被奉為經典的傳世之作。周璇也因此被當時的人們稱作“金嗓子歌后”。

不過，周璇的人生卻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早在幼年時期，她就有過很大的陰影。

1920年，周璇出生在常州一戶普通家庭中，她本名叫做蘇璞。“璞”本是未經雕琢的玉石，她的父母是希望她一生保持天然、純真的秉性。

1923年，蘇璞的舅舅顧仕佳因吸食大煙需要金錢，便將三歲的蘇璞賣給了金壇縣王家。蘇璞從此改名為王小紅。後來王家夫婦離婚，蘇璞便又被送給了上海一戶姓周的人家，改名為周小紅。

1928年，周家的境況開始越來越差。為了養家，蘇璞的養母被迫去別人家幫傭來維持家用。但不巧的是，蘇璞的養父又是一個癮君子。他趁著蘇璞的養母不在，打算偷偷把蘇璞賣到妓院裡去。後來幸虧養母及時發現，蘇璞才倖免遇難。

因多次被拐騙和遺棄，蘇璞的性格也變得十分敏感多疑。為了排解心中的抑鬱，蘇璞便將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唱歌這件事上去。她從小就喜歡聽人唱歌，並且每當學校進行歌唱比賽時，蘇璞總是能夠得到冠軍。

11歲那年，蘇璞加入了黎錦暉創辦的明月歌舞團。1932年，日本侵略者打算進攻上海，抗擊日寇的民族呼聲空前高漲。明月歌舞團加緊排練了救國進步歌劇《野玫瑰》，而蘇璞每次都會在終場時演唱主題曲《民族之光》。每當蘇璞唱到歌中的歌詞“與敵人周旋於沙場之上”時，全場觀眾總是一片歡呼，掌聲雷動。後來黎錦暉提議蘇璞，乾脆將周小紅改名為周璇。周璇這個名字，才總算是正式出現。（周璇舊照）

1934年，周璇在作曲家嚴華的推薦下，進入了新華歌劇社。在參加了新華歌劇社的多次演出後，周璇開始慢慢受到外界的關注。當時上海的眾多電臺經常邀請她去播唱，一些唱片公司還把她演唱的《五月的風》《叮嚀》等歌曲製成了唱片發行，周璇由此得到了大眾的喜愛。

在那一年，周璇在上海各大電臺舉辦的歌星比賽中得到第二名，由此得到了“金嗓子”的稱號。並且她還首次躋身“上海七大歌星”之列。

在歌唱界展露頭角之後，周璇也開始投入了電影的拍攝。1936年到1945年這段期間，是周璇拍攝電影的高產時期。1941年，周璇被《上海日報》推選為“電影皇后”，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巨星。

抗戰結束後，周璇又進入了香港市場，在唱片和電影上廣獲好評。事實上，那個年代的明星，通常都會歌影雙棲發展，而這也直接影響了後來的香港演藝圈。

1950 年，周璇回到上海，參與了電影《和平鴿》的拍攝。但在拍攝期間，周璇卻因為突發精神病，被送入了上海療養院。

（周璇舊照）

好好的一代巨星，怎麼就得了精神病呢？

原來，在事業上高歌猛進的周璇，感情生活卻十分不順利。1938年，周璇與作曲家嚴華結婚，但這段婚姻卻僅僅維持了三年。在兩人婚姻期間，媒體刻意製造噱頭，胡亂報道兩人的私生活，這讓兩個人都懷疑對方有了外遇。在多次爭吵之後，周璇最終選擇了與嚴華離婚。

在離開嚴華後，周璇遇到了綢布商人朱懷德。幼年的遭遇讓周璇極度缺乏安全感，朱懷德的溫柔體貼，很快讓周璇沉醉其中。不過，兩人在同居近八年之後，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了。現在的觀點認為，朱懷德接近周璇的目標，就是為了騙取她的錢財。這讓周璇感覺無法接受。但在這段感情中，周璇為朱懷德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為周民。

在拍攝《和平鴿》期間，周璇認識了從事美工工作的唐棣。兩人迅速陷入熱戀，並且周璇很快又懷上了孩子。就在兩人要談婚論嫁時，唐棣卻偷走了周璇的一部分錢財，被周璇發現。

這件事很快被曝光，唐棣因詐騙與誘姦罪名被判入獄。此事之後，周璇又一次被渣男重傷，精神徹底崩潰。於是後來，便有了周璇在片場突發精神病的事件。

1957年，周璇因腦部感染入院治療，不久便離開了人世。她這一生，收穫了無數讚譽，但卻沒有得到一份真誠的愛情，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參考資料：《民國那些事兒》）

周璇被稱為上海第一美人，素有“金嗓子”之稱。30年代，她正值盛放，歌影雙棲的她紅得無人不知。

1934年，周璇憑藉歌曲《五月的風》一曲成名，電影代表作有《馬路天使》、《漁家女》、《紅樓夢》等。

在大眾眼中，周璇是耀眼奪目的大明星，可在自己心裡，她是個紅塵棄兒。

周璇原名蘇璞，1920年出生於江蘇常州。在蘇璞2歲時，父母將她送到外婆家，結果因舅舅抽大煙缺錢，把她賣到金壇縣的王家，由此改名王小紅。

王家夫婦離異後，小紅又被送到上海一家周姓人家，更名周小紅。

後來，音樂家黎錦暉提議把周小紅改名為周璇。

周璇曾在自傳中說：“我是一個悽零的女子，不知道我的誕生之地，不知道我的父母，甚至不知道我的姓氏。”

她大半生都在尋找親生父母，可直至去世，還不知道生父、生母為何人。

由於從小漂浮不定，周璇一生惴惴不安，哪怕被萬人擁戴敬仰，也覺繁華如夢，一切皆是空。

周璇的生命裡，有兩個重要的男人。

第一個是她的師兄嚴華。周璇剛進歌舞團那會，飽受欺凌，是嚴華護著她。他教她普通話，關心她愛護她。

在周璇眼裡，嚴華如父如兄。她在嚴華身上，投射了一個父親的角色，這種依戀，被周璇認為是“愛”。

周璇18歲時，如願嫁給了嚴華。

這個曾許諾永不負她的男人，後來卻對她趕盡殺絕。他們爭吵，他動手打她，在報紙上造謠，讓周璇聲名狼藉。

本就敏感脆弱的周璇，難以面對眾叛親離、戀人反目、滿城風雨的局面，選擇了服毒自殺。

好在，她自殺時被人發現，從死神那裡撿回一條命。但自殺的訊息，傳遍了整個上海，轟動一時。

她沒有退路，只得請律師登報說明真相，與嚴華離婚。

本以為是一段金童玉女的圓滿婚姻，沒想到，周璇在這段婚姻裡是被欺壓、控制的角色。也就是說，這不過是野獸與弱女的組合。

周璇的第二個男人叫朱懷德，是上海有名的富家少爺。

他風度翩翩，對周璇鞍前馬後，溫柔體貼。朱懷德的殷勤周到，連周璇的養母都讚歎不已。

對這一切，周璇起初是不信的，這是她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但朱懷德幾年如一日任勞任怨地陪伴左右，周璇最終還是動了心。

1946年，周璇前往香港發展，朱懷德一同前往。他們在香港，同居了。

後來，與周璇演《馬路天使》對手戲的趙丹接到周璇的求助信：“求你來接我吧。”

趙丹接到了周璇，在深圳的一條河邊。

那時的周璇，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惡臭襲人，已經幾個月沒洗澡了。

身上汙垢、體液交織凝結成塊，衣服都脫不下來。趙丹只好拿剪刀將衣服剪開，剪開後，發現周璇肚子隆起，身上全是新傷舊痕，看得趙丹眼淚直流。

從香港回來的周璇，已經不大好了。她整個人精神恍惚，整日躺在床上，不吃飯，不洗臉，如一具枯木。

在她清醒的時候，曾公開宣告不再拍攝電影。不知什麼緣故，她還是接了《和平鴿》。

沒想到，這是她最後一部電影。

在《和平鴿》即將殺青時，拍到了一個抽血的鏡頭，不知觸動了周璇什麼往事，她在片場撕心裂肺大喊：“是你的骨肉！就是你的骨肉！驗血！驗血！”

她歇斯底里大喊，情緒失控，哭鬧不止，令人心生畏懼，又惹人可憐。

原來，周璇在香港期間，朱懷德騙走她大部分錢財後消失了。她託人告知朱懷德孩子已經生了。

朱懷德說：“誰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呢？”

周璇氣得大罵：“你自己做的孽，你還抵賴！”

這時朱懷德說了句狠毒至極的話，成了周璇多年的心病，也是周璇在片場發瘋的導火線。

他說：“你要說是我孩子，那去驗血好了。”

自此，“驗血”二字成為周璇的咒語，誰提起，都是摧心肝的疼。

周璇被送往醫院，經診治，她患上了嚴重的神經官能症，需要長期住院治療。自此，她再也沒離開過醫院。

在生命最後幾年裡，周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成為一個被人嫌棄的瘋子，一個精神錯亂的病人。

1957年，周璇因腦炎離開人世，年僅37歲。她一生的雪，終於下完了，她眼含淚水，離開了這一地狼藉。

提起周璇，她的名字至今仍在文娛界如雷貫耳。對於她的評價，她首先是一位歌者，其次是一位影者，這兩個身份似乎可以覆蓋她的一生，但作為一個女人，感情的部分是不能割捨的，所以，她還有另一個身份，一個情路坎坷的女人。

女明星似乎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題，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湧現出的一批女明星，她們的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每一個人的人生故事都折射出那個時代獨有的歷史味道。

我們從她的歌者身份說起。

為歌唱而活的“天涯歌女”

歌唱是我的靈魂，我把整個的生命獻給它。這是我的誓言，我牢牢地實踐著，永遠地、永遠地······--周璇

20世紀20年代初，新文化運動帶來了西方的思潮，也間接地滲透到音樂界及電影界，歐洲的古典音樂及爵士樂幾乎席捲了舞廳，西洋影戲的放映催生出中國第一部攝製短片《定軍山》，到了20年代末，一批影業公司的興起，比如百代、勝利、明星等，與一個團體有著密切的關係。這個團體就是“明月歌舞劇社”（以下簡稱明月社）。

這家劇社由著名音樂家、“黎氏八駿”之一的黎錦暉創辦，從這個團體中走出的許多人才，比如白虹、王人美、聶耳、黎錦光等藝術家，周璇也是從這個團體中走出的成員之一。

周璇進入明月社，得益於明月社的琴師章錦文的推薦。章錦文偶然聽到周璇的歌聲，認為她很有潛力，遂大力推薦她報考明月社。

周璇在給《永珍》的撰文中曾說：“我自幼愛聽人家唱歌，耳音也好，常常跟著哼，一遍兩遍，三遍四遍就能上口了，在學校裡，我唱歌的成績總是第一名。”，可以說，她能在歌唱界佔有一席之地，與她本人的天分不無關係，這種天分猶如為她的歌唱事業插上了一雙翅膀，以致於她能在音樂當中肆意遨遊。

周璇入社唱得是一首江蘇民間小調，社長黎錦暉聽後，當即拍板收入麾下，並讓她跟隨章錦文學習五線譜、彈鋼琴，還跟北京藝人嚴華學習普通話，此人後來成為了她的丈夫。

據嚴華回憶說，她初進明月時想練鋼琴，一般都要等上一個上午，人家彈時，她就在一邊看著。等老演員練習完，到了沒人彈的時候，她才能上去摸一摸 。她孜孜不倦地堅持清晨練聲，中午彈鋼琴，深夜背臺詞。

1932年新年演出，周璇代替當時的臺柱子白虹出場，獻唱《特別快車》，大獲成攻，當年便灌製了第一張唱片。不久，在一次演唱會上演唱了《民族之光》，再次引起轟動。在這首歌詞中，有一句“與敵人周旋於沙場之上”，她的第一個藝名也由此誕生：“周旋”。

從此周旋聲名鵲起，後有人提儀更改為“周璇”一名，之後的她名震歌壇。

在1934年的歌星選舉之中，14歲的周璇以高票拿下第二名，強勢躋身於三大歌星之列，另兩位是白虹、龔秋霞。

上圖為在歌舞團中的周璇（右起第四位）

周璇的獨特唱法和聲音，對於身處動盪年代的人們，猶如一個心靈堡壘，安慰著一群喪失鬥志的人們，暫時忘卻戰亂的慘狀，國家的孱弱，躲進一個自我的空間裡，尋得安慰自己的片刻安寧。她的歌曲在悄然間融進了時代的風氣，撥開上海的浮華，帶著一種空虛的悲切，流淌著的聲音打動著一顆顆在亂世當中的心靈。

周璇曾經對母親說，她的一生都是為唱歌而活，愛音樂勝過自己的生命。她的歌曲《五月的花》、《天涯歌女》、《何日君再來》、《鳳凰于飛歌》等諸多名曲，都成為時代的標識。其中一些電影的插曲，如《夜上海》、《花樣的年華》等更是受到了香港公眾的空前歡迎。

據1945年5月的《上海影壇》說，周璇三天的演唱會可達400餘萬元。一年的版稅曾一度高達2000萬，這讓一直瞧不起上海人的香港人，受到了周璇海派文化的空前洗禮。

周璇在歌唱事業上是相當成功的，名利雙收的背後，離不開她的勤奮與刻苦，對音樂的執著與熱愛，以及面對名利時低調心態，以致於她才能在坎坷的人生中，不斷地創造了一個個奇蹟。

當然，她的歌唱事業，亦離不開影視業這個助推器，她在影視上的成就與她的歌唱事業，可謂相得益彰。

我只愛《馬路天使》

1935年，周璇正式踏入影視圈，她參與拍攝的第一部電影叫《風雲兒女》。這部電影從主角，到詞曲及編導等人員，基本都是當時的大腕。1936年，周璇成功轉行，隨即一口氣接拍了五部電影，從女二號一直升級成為女主角。

1937年，周璇的影視業、歌唱業達到了人生中的一個巔峰。在連續拍攝了十部電影之後，不論從自己還是對於觀眾，都已得到一種普遍的認同。這種認同感必然增強了她在影視業上的自信，在這種自信之下，她接到了人生中的電影代表作《馬路天使》。

上圖為《馬路天使》劇照中的周璇

《馬路天使》是一部反映小人物命運的電影，女主角也是一位歌女，多舛的人生經歷，與周璇早年的生活極為相像，故事猶如在回放她的童年。她的坎坷經歷與女主角不約而同地引發了共鳴，這樣的表演最終呈現的效果無疑達到了一個演員的最高境界，對人物的理解，對角色的把控，特別是周璇用她那獨有的歌喉征服了電影觀眾，深刻塑造了一個令人憐愛的歌女形象。

《馬路天使》後來成為了她的電影代表作，她也常說，“沒有一部是我喜歡的戲，我這一生中只有一部《馬路天使》······”。這部電影之後也被評為30年代電影的壓軸之作，在20世紀末評選的百年中國十部電影中，《馬路天使》位列其中。

與《馬路天使》同時誕生的還有主題歌曲《天涯歌女》、《四季歌》，這兩首歌令她的名聲大振，使她成功躋身於上海灘歌影兩棲明星行列。

她沒有辜負袁牧之導演對她的信任，也成功把握住了命運賦予她的機會。1938年，周璇與嚴華結婚，婚後四個月，她開始了新一輪的電影拍攝高潮，主演了近二十部影片。

遺憾的是，在她的電影如火如荼的拍攝期間，她的婚姻卻走向了滅亡。幸運的是，她並未因此斷送了自己的事業，離婚後，她還相繼主演了《夜深沉》、《解語花》等十七部電影，並演唱了其中的三十六首插曲，這樣的成績在中國電影史上是空前絕後的。

然而在1941年的電影皇后選舉中，她卻拒絕了“影后”的桂冠，她說“影后”二字絕難接受，對於肯定不勝感激。面對名利如此淡定的人，至少透露出她樸素的職業心態，儘自己的本分工作，時刻保持謙虛，永遠保持一種“不滿”的狀態，也許是她走得更遠的原因。

上圖為周璇與嚴華

出走的“娜拉”

在事業上的巨大成功，並沒有為她帶來感情生活上的幸運。她和嚴華從結婚到離婚，不過3年的時間，婚姻已將她變成了一隻驚弓之鳥。

周璇的童年是悲涼的，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沒有身世背景，6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6歲時被一家周姓的人收養，遂改名叫周小紅。成名之後，她曾不只一次的探索過自己身世，然而直到她死，也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據說，後來考證出她的真實身世是，原名蘇璞，幼年時被抽大煙的舅舅拐賣到王家，取名王小紅，6歲又被一戶周姓人家收養。養母對她很好，讓年幼的周璇有了些許安全感，但她的成長經歷始終是缺乏父愛的。

或許是出於對父愛的渴求，以致於讓她在感情生活中尋求一種補償。她在15歲時愛上了大她9歲的嚴華，這種愛看起來似乎是順理成章的。周璇早年初入明月社時，就受到了嚴華的百般照顧，除了教她普通話，還積極為她尋找演出機會，介紹她給電臺，推薦她給唱片公司，甚至為了她創辦了新月社。

從小缺乏男性呵護的周璇，在嚴華的世界裡找到了一種人生的安全感，情竇初開的少女宛如撞見了童話中的白馬王子，是感激還是愛情，對她而言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永遠擁有這份安全感。

但婚姻的現實，猶如錢鍾書所說的圍牆，牆外的人想進來，牆裡的人想出去。1938年夏，周璇與嚴華在北平結婚，1941年夏，兩人分開。從“牆外”到“牆裡”，從甜蜜到爭吵，周璇都經歷了一遍，得到的教訓便是，她不會再輕易結婚了。

當甜蜜過後，冷酷襲來，她說她選擇了“娜拉”的道路，離開了那個曾經相處了九年的男人，同時作為公眾人物，她也承擔了來自社會各方的質疑和誹謗。

一個人的品格在危難的時候最容易顯現，結婚前的她是命運的奴隸，命運給她什麼，她就接著什麼。離婚後，她選擇了與命運格鬥，努力掙脫束縛人生的桎梏，為自己尋找一條新生之路。

離婚後的她依舊順風順水，她在東南亞的熱度甚至超過了同時代的好萊塢巨星麥當娜。然而她的感情生活卻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朱懷德相處了八年，最後不了了之。1950年，懷孕8個月的她從香港回到上海，之後生下大兒子周民，至今生父成謎。

在大環境的裹挾下，她並不能快速適應並做出有效的轉變，從開始時的服從逐漸走向對生活的疑惑裡。在拍攝《和平鴿》時，她的精神病發作，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之中。而在她生病期間，又遭到了一位美術老師唐棣的誘姦，之後還生下了與唐棣的兒子周偉。這對於生病中的周璇而言，無疑雪上加霜，是一種更深的折磨與傷害。

之後的她一次次地被送進精神病院，最終在經歷了六年的折磨之後，1957年離世。

魯迅寫過的唯一一部愛情小說《傷逝》，小說中的女主人公子君被看作是“娜拉”們出走之後的一種結局。離開了家，離開了一個漩渦，女性在那個猛然抬頭的“自由民主”浪潮中，並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向。或者說，即使找到了，那種頑固的男女不對等的社會世俗，並沒有向她們張開雙臂，迎接她們的熱情。

最後，我們只能把一個人的命運，歸結為時代的侷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