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新來過，你還會嫁給我嗎？’ 凌楓滿眼寵溺的望著眼前這個拿刀刺進他心臟的女子。不知何時，眼前的女子早已淚流滿面 ‘會！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怪我？為什麼？’ “傻丫頭，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從娶你進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女子接住眼前正在滑落的男子‘不！不！你為什麼不躲！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有什麼辦法能救你！就算付出我的性命我也甘願！’女子瀕臨失控的邊緣。

“沒救了！不要浪費精力了！我不怪你！相反，我很愛你！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如此！答應我，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孩……孩子？”女子一臉震驚，‘嗯，傻丫頭，你都有2個月的身孕了，答應我，為了我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我不怪你。’

“好”

……

“又下雪了呢，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識便是在雪地裡……”女子站在窗前，整個人籠罩著一層悲哀。‘孃親，孃親！您是不是又在想爹爹了？孃親不要傷心了，您還有霆兒呢’ 女子一把抱起眼前的肉團‘嗯啦，霆兒最乖了，孃親帶你去吃糖葫蘆，好不好？’ ‘好！’

凌哥哥你放心，我們都很好，我知道你在天之靈要保護著我們。

“如果能重新來過，你還會嫁給我嗎？”他抱著懷裡滿身鮮血的人兒，顫抖著聲音問道。

“會啊，因為……”我喜歡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是永遠停止了聲音。

她是敵國送來的人質，以嫁給他，來換取國家的安定，他的這個國家的皇，以睿智，來贏得民意。

初見，她一身粉紅衣裙，美的不似凡間之人，他一襲皇袍，銳利的眼眸直插人心。

“皇上！”她低垂著眉，為他寬衣。

“嗯。”他抬起手，讓她為他寬衣。

他們，相敬如賓。

一月之後，她便懷了他的孩子，他滿臉溫柔，輕撫著她還未凸起的腹部。

於是，她便成了他最寵的妃。

一日，她輕撫著自己的腹部，看著手上的這張紙，苦笑不已。一口吃下那張紙，便是起駕去了皇后的宮殿。

當晚，她便腹痛不已，流產了。

皇帝震怒，下令便是剝奪了將皇后打入了冷宮，剝奪了她皇后的地位。

“啪！”她捂著臉，冷冷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面無表情。

“計劃可不是這麼做的！”那黑衣人冷冷的說道。

“那又如何？”她笑著。

“看來你已經沒用了！”

寒光一閃，她的腹部便是被一柄長刀刺穿，她笑著，雙手使勁抓著那刀，不讓黑衣人抽離去。

喧鬧聲在門外響起，火把的光亮也開始出現，黑衣人急了，一腳踹開她，便是破窗而逃。

她倒在地上，感受著鮮血的流逝，微微一笑。

趕過來的他，抱著她的身子，顫抖不已，若兒，若兒，你後悔嫁給我嗎？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愛上我，我不應該讓你去吸引他們，都怪我，若兒，若有下輩子，你還會嫁給我嗎？

他抱著她的屍體，沉默不語。

她死了，皇帝下令，舉國哀痛三日，半年之後，他率兵攻打那個害死她的國家，僅僅半年，便是破了國。

之後，他又有了妃子，還有了孩子，可，那皇后之位，卻一直空懸。

“如果能從新來過，你還會嫁給我嗎……”他奄奄一息倒在她懷裡，雙眼執著的盯著著她。

“不會！不會！我只會嫁你一次！你死了就別再想我嫁給你！”她一臉驚慌，忍不住對他吼，“你別……太醫太醫！快救他！救他！”

“別……我想……多和你說說話……你下輩子……還是嫁給我好不好？我這輩子……沒能對你好……再……給我一輩子……好不好？”他沒有太多力氣說話，以至於她只有趴在他耳邊才聽的清。

“不……不要下輩子！你這輩子就要對我好！把以前的都要補回來！”她忍不住流淚，“你被丟下我一個人啊……你都知道你對我不好……還丟下我一個人……”她哭的聲音嘶啞，他伸出手，心疼的抹了抹她的淚。

“傻丫頭啊……”他抱緊她，聲音極輕地說了一句話，“你下輩子要是……要是遇見我……還是嫁給我好不好……”說完，他頰邊滑下一滴淚，落到她臉上，涼涼的。

“季語笙？”她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滿是血汙的臉，“你……季語笙！”她痛苦的呼喊他，卻再沒聽見他略帶笑意的迴應。

“下輩子……說好了的啊……下輩子你一定要來娶我啊……不然我就不嫁給你了。”她笑笑，似乎還在和他撒嬌，“嗚嗚……你一定……一定一定要來娶我哦！”這個以殘暴出名的女王，在此時哭的卻像個孩子。

四天後，此地多出一座新墳：

左由漣之夫------季語笙之墓

季語笙，寄餘生啊……

如果能重新來過，你還會嫁給我嗎？黎凌無力的跌坐在紗帳外，緊緊的抓著床上早已失去氣息的女子，回想當年。

他的身後是一枝開得正盛的紅色梅花，血一樣的顏色，和他站在一起宛如一副水墨丹青畫。璀璨燈火下，他有一雙飽含憂思的墨色眼眸。“姑娘的手好美，敢問姑娘姓名？”

月光映雪夜，那個小姑娘一身活潑的紅，還有著清澈甜美的笑容，宛如出水清芙蓉般。她抬起了小臉，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爛漫笑容。

“呂江清” “我叫呂江清”

這是他和她第一次見面，因為家族的紛爭，十三歲的少年早已經被打磨得溫潤如玉，而小女孩則是在爹孃嬌慣下成長，宛如少年身後的紅梅一般

自那以後少女經常偷跑出來與少年做耍，慢慢知道了少年竟是被抱出宮外交由老藥王撫養的皇子。

直到有一日，小姑娘託著腮部，睜著那雙璀璨琉璃的眼眸看著男子：“黎凌，你真的想要這天下？”黎凌聽到小姑娘的問話，還在搗藥的手勢漸漸慢了下來，那雙眼眸沾染上了沉重的憂和思。“這天下，本就是我該擔起的責任。除了天下，別無所愛。”“原來……你要愛的是這芸芸眾生……”小姑娘忽而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又笑，“你愛什麼，我就愛什麼。”

直至幾年後的一日，少女揹著包裹敲開了平常與黎凌一起做耍的小木屋，黎凌推開門，看見門口一襲紅裙的小姑娘站在門外笑臉盈盈的看著他，不覺得感到奇怪“你這是？”

小姑娘原本笑著的臉居然慢慢的垂了下來聲音低沉的說到“我以後只能在你這了，我與爹孃斷絕了關係。”黎凌苦笑一聲說“也只有你如此任性了，罷了，你來見見你的小嫂子吧，她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女兒，清純透靈，心思純淨，人人稱讚，是個賢良淑德之人。”

少女愕然抬起頭看著黎凌“你不是說，你只愛這天下嗎？為何……為何……”黎凌摸了摸少女的頭繼續到“對不起。”他嘆息，目光悵然，“這天下負擔太重，我只想和著心愛女子，平淡了此一生。”少女甩開他的手，目光憎惡的說到“黎凌，你真讓我看不起”說罷，少女又從來時的方向返了回去，在滿山紅梅的襯托下，少女的身姿越發寂寥

呂江清沒有回家，令人疑惑的是她竟然去參了軍，當今天下雖說女子可以為官，可是去參軍的還是少數，更何況呂清江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可她卻在軍營堅持了下來。

經過十年的步步為營，踏著無數人的屍體，終於登上了血雨腥風的皇城，成為權傾天下，掌握實權的黎朝唯一一個女皇帝。

黎凌帶著妻子生活在世外桃源，享受天倫之樂。只是有意無意時，在打聽到皇城那人的訊息時，總是忍不住半夜在亭中宿醉一晚。

黎氏江山呂氏女子當權，整個天下卻風調雨順，江山穩固。人人都猜當今女皇帝要學武則天篡改江山，可這天下，卻一直姓黎，直到皇帝終有一天病倒在床榻上，太醫斷定已經沒有多少存活的時間。

訊息傳來，舉國哀悼。

黎凌終於控制不住，隻身踏入皇城，無論如何也要見她最後一面。當重新看到闊別了二十多年的皇城黎凌卻毫無懷舊感，一心急匆匆地想踏入皇帝寢宮。一地跪著的太監宮女，那人躺在床上，被層層薄紗掩蓋住，虛虛幻幻讓人看不清賬後人的模樣。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那一聲久違的輕嘆，跪在一地的太監宮女發出低低的哀鳴聲。黎凌想掀開紗，卻被那人阻攔：“不必了，黎凌，我樣子太醜，只想你記憶中永遠留著那個鮮活可愛的小姑娘。”黎凌沒有掀開，只在外面低低應了一聲，喉嚨哽咽。江清躺在那，笑了下：“這一生，既然你放不下這天下，又放不下你心頭摯愛，那就由我來替你守這江山，你和她也好做一對神仙眷侶，不必左右為難。黎凌，這天下，我現在還給你了。珍重。”

最後兩字說完，江清的手緩緩垂下。

恍惚間，黎凌淚眼彷彿回到了初見那一幕。她笑若樊梨，聲音甜美。“姑娘的手好美，敢問姑娘姓名？”

“呂江清” “我叫呂江清”

皇帝逝世，長眠於黎永宮，享年36歲。黎凌再也忍不住，越過匍匐了一地哀鳴低泣的太監和宮女，一把掀開那層層紗帳，俯下身，緊緊將臉貼在了那人早已無生氣的臉頰上，隱隱顫抖：“阿清……”“他不是沒有愛過你，只是他不想你知道，你愛上的這個男人，他渴望江山和這天下的權勢，卻又懦弱不堪。”他眼底隱隱發紅，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如果能夠從新來過，你還會嫁給我嗎？”宇恆抱著懷裡正因為受傷而血流不止， 臉色蒼白的女子

“王爺，咳咳咳，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嫁給你。今生能與你相遇相識相知，已是我莫大的福分了，可能我身子承受不起這福分吧，上天要收回去了。”嫗妍深情的看著面前的男子說道，蒼白的臉上這雙眼睛格外有生氣

“妍兒，是我的錯啊！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去參加這該死的皇位之爭啊！我本以為自己可以給你帶來更好的生活，卻造成如今這般 ，我真是太沒用了，連你都保護不了。”他看著眼前的愛人，一臉愧疚的說道

“王爺，不是的，你在妍兒心裡，是最偉大的王爺了，我知道你是想給我更好的生活，有這份心，我已經很幸福了……”她想要去撫摸眼前這個人臉龐，安慰他，告訴他自己一點也不怪他，可是她的生氣在慢慢流逝，無力去觸碰到他，眼睛也漸漸無神起來

“王爺……你要……照”想要把話說完，可是身體已經撐不住了，最後的一絲生氣也流盡了，眼睛慢慢的合上

“妍兒！妍兒啊！不要啊！”他聲嘶力竭的叫著她的名字，緊緊抱住她，彷彿還能抓住一絲生氣，看她再睜開雙眼，像以前那樣看看他

可是他也很明白，懷中的女子已經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不能再陪著他了，自己的心也死了。他痛哭著，喊叫到無聲，似乎能讓自己不沒那麼心痛，可是並沒有，他的心止不住的抽痛

……

“王爺，你看這花，多好看”

“這花……”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恩，是好看。”

女子瞬間羞紅了臉龐

“如果能從新來過，你還會嫁給我嗎？”羽吐了口血，看著眼前這個冰冷的女人。

“如果真的可以，我寧願從沒認識過你。”女人冷冷的說。

地牢中，只有他們，而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筠兒。

“我真後悔認識你。”筠兒很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可我不後悔。”羽說出這句話，毒酒發作的更厲害了，斷了呼吸，死去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愛你，我並不後悔認識你，你為了我放棄冷兒，我有多感動嗎？羽，我愛你，我可以把心都給你，讓我隨你而去吧，在黃泉路上陪陪你。”筠兒從袖子裡抽出一把短劍刺向胸口。

那短劍，還是十年前，他在她十六歲生辰時，送她的禮物。